【课外阅读】东讨西征、北伐南抚_第1页
【课外阅读】东讨西征、北伐南抚_第2页
【课外阅读】东讨西征、北伐南抚_第3页
【课外阅读】东讨西征、北伐南抚_第4页
【课外阅读】东讨西征、北伐南抚_第5页
已阅读5页,还剩14页未读 继续免费阅读

下载本文档

版权说明:本文档由用户提供并上传,收益归属内容提供方,若内容存在侵权,请进行举报或认领

文档简介

【课外阅读】东讨西征、北伐南抚当唐军在西部征战的时候,中原地带更是一片混乱。大的军事势力有四个方面,小股的则不计其数。李密在巩南,拜魏公。宇文化及在江都杀了隋炀帝,挟年幼的秦王浩为新皇帝,举兵自重,目的很明确,自己要做皇帝。炀帝死后,东都留守越王侗在洛阳继帝位,改国号为皇泰,不久,王世充又杀了侗,改国号为郑,自称皇帝。窦建德在山东,自号长乐王,后又改夏王。此外,南方的萧铣也在江陵称皇帝。这些势力当中,当初李密的势力最盛,然而,最早殒落的也是他。但是,对唐王朝的建立,他起到了极其特殊的作用。隋朝大业十三年的时候,李密公布隋炀帝的十大罪状,说“磬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旗帜鲜明地打出反隋的旗号。当李渊在太原起兵的时候,李密在中原已经名声大振。屡次击败隋朝军队,一度拥有士兵三十万,又因为礼贤下士,手下人才济济,拥有徐世勣、单雄信、裴仁基、秦叔宝、程知节等名将,又有魏征、柴文绍等谋士。海岱、江淮的各路起义势力都愿意归附于他,连窦建德、朱粲、杨士林等都要拥戴他为新皇帝,而他认为东都洛阳没有平复,不愿意称帝。在他的心里面也有个“李氏当王”的期盼,所以,他不自觉地把自己当作各路起义军队的盟主。李渊进军关中,李密让人给李渊写了一封信,以盟主的身份,称李渊为“兄”,表示愿意在合适的时机会师黄河南岸。李世民劝李渊不要刺激人多势重的李密,采取承认其盟主地位的做法,稳住李密。李渊完全赞成,他对大家说:“李密乃是陆梁好汉,需要对他表示点尊敬。我们刚刚打下京师,没有精力向东经略。如果我们不给与他一种尊敬,那么我们就会成为又一个短命的隋朝。其实,我们尊他为盟主,那么李密就是为我在守成皋,抵御东都的兵,使其不能够向西挺进。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比李密更好的将领来替我防护东部了。所以,我宁愿顺水推舟,尊他为盟主,这样可以使他骄纵。而我可以专心安抚关中,这样的话,可成就大事了。”于是,李渊修了一封书信,专门派谴大使前往李密处,称:自己不过是尽本职,平定京师的动乱,稳定民心,将等待李密入主长安,主持国家大计。并说自己希望攀龙附凤,与李密建立一种亲近的关系,日后还指望得到李密的提携。李密接到书信后,很高兴,也对李渊很放心,说:“唐公愿推我为盟主,现在看来,天下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我们顾虑的了!”所以,当唐军在平定西部动乱的时候,不用担心来自东部的威胁。东部这边,李密扼据在河南巩县、洛阳一带,与王世充反复争夺,使得东都洛阳的势力无法进入关中,而宇文化及带领十万部队欲图西进的时候,也被李密阻截在黎阳一带,并多次击败宇文化及,为李渊的新政权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保护屏障。真正有机会进入关中,争夺京师长安的,只有李密了。可是,李密始终没有这么做。要知道,杨玄感在大业九年起兵反隋的时候,李密作为军师,就曾劝杨玄感直取长安,据函、崤之天险,向东控制中原各方势力。杨玄感没有听进去,那不是李密的问题。问题是,李密自己作为盟主,他反倒没有这么做 ,匪夷所思的是,他的下属护军柴文绍向他建议过,说:“秦地阻山带河,是保存势力、制约天下的好地方,项羽放弃了它,所以遭到了失败;刘邦得到了它,所以最终做了天下王。今天,公可以裴仁基在回洛一带筑一道屏蔽,用翟让去守卫洛口,您自己打点行装,反向直奔长安,那么老百姓谁会不欢迎呢?这是征而不战。西部各方势力纷纷归附,自己势力强大了,然后再向东,任意调动、指挥各路豪杰,天下自然安然无事了。要是错过了目前这个机会,恐怕就被人占了先机。”李密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也一直这么想,只是考虑到我们的将士都是山东人,如今没有拿下洛阳,谁会愿意跟我一道向西走?再说了,诸位将领都是盗贼出身,不相统一,如果这种行动遭遇失败,就会一败涂地。”就这样,李密拒绝了柴文绍的建议,错失了良机。很显然,李密瞻前顾后的性格表现出来了,以至于他在关键问题上,缺乏明判和果断,这个缺陷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李密与王世充近百次交战,在洛阳一带形成对立之势,各有胜负。然而一次关键性的失败,使他退出了中原的角逐。武德元年,王世充倾其所有兵力与李密决战。裴仁基劝他乘敌人东都空虚,派二万精兵袭击东都,端掉王世充的老巢。李密刚刚战胜宇文化及,产生了自骄情绪,有点轻视王世充。而李密的部下有七、八成的人也认为己方的力量远胜于王世充,力主正面与王世充战。李密虽然觉得裴仁基讲得对,但他却被主张正面与王世充交战的将军们的意见所左右了。魏征也认为,虽然刚刚战胜宇文化及,但骁将、锐卒死伤多,部队没有得到休整,士兵们怠于作战,难于应敌。而王世充粮食缺乏,只有死战才能有出路,所以,穷困的士兵必定凶狠,交战中我方难以占到上风。应当坚固城堡,避免正面与他交锋,不过十几天,王世充必定不战自败。此时,再追击他,一定获胜。李密的犹豫和骄傲影响了他做出正确的决定。如此,刚刚打了大胜仗的李密,却被王世充打了个大败。只好乖乖地向西投靠了李渊,做了唐朝的臣子。投靠唐朝之前,他与部下作了个商议,他还打算去黎阳与徐世勣会合,重整旗鼓,但他的部下规劝他,说他徐世勣刚刚受伤,现在去会合他,未必能够持久。又有人说,李密既与李渊同宗,又遏止了隋朝的归路,使得唐朝不战而得到了京师,他一定会得到唐朝的礼遇的。李密也觉得众兄弟跟随他归顺唐朝,也一定能够得到地位和尊重的。李密率领残部到达关中的时候,还有两万多人马,李渊隆重地迎接他,称他为“弟”,并把自己的表妹独孤氏嫁给了他,拜光禄卿,赐邢国公。然而,做惯主人的李密也难以适应做臣子,才在长安停留两个多月,他终于忍不住了,希图脱离李渊,向东再立门户。然而,这个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号召力了,被李渊派了个熊州副将盛彦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就这样,他悄然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毕竟李密为唐朝的西部政权的稳定做出过实质性的贡献,所以,无论是李渊,还是李世民都还是对他心存感念,在他死后也给予了厚葬和很高的评价,并由徐世勣在黎阳山南隆重地安葬了。如此,在中原的角逐中,宇文化及被李密消耗,被窦建德最终杀死,而李密又败于王世充,剩下了两支大的势力和其他一些分散的小股军事势力了,留待新建立的唐王朝来收拾这旧河山。武德二年七月,李渊下诏,命秦王李世民率领诸军东征王世充。之前,李渊召集大臣议论东征王世充的时候,王世充得到这个消息后,就紧张了起来,马上召集各路将军回到洛阳,设四镇将军,分兵把手四城。王世充原本是隋炀帝在江都的通守,隋炀帝把他调往东都洛阳,并拜为左翊卫将军,辅佐越王侗应付李密对东都的威胁。王世充祖先是胡人,后来借了王粲的姓,成为王姓。王世充懂兵法,会龟策、推步等方术,为人忌刻深险,又善于辩驳缘饰,伺察隋炀帝的颜色,投其所好,在镇压江南一带农民起义方面有功劳,所以深得隋炀帝的信任。在与李密的对抗中,他几次落败,但越王侗又很快地为他组织起了军队。为了作战的需要,隋炀帝命令中原一带的兵力皆受王世充的节度。他则利用隋炀帝和越王侗的信任,不断加强自己的权势,架空越王侗。隋炀帝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杀死后,越王侗在东都洛阳称帝,号皇泰,但是,在军事上则越来越依赖王世充。这样,他也就越来越有恃无恐,逼皇泰主任命自己为太尉、尚书令。又假造皇帝的诏书,给自己加封郑王,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加快了逼迫皇泰主让出皇帝位子的步伐。武德二年初,他就逼宫,对皇泰主说:“现在是乱世,需要立一个能够镇住四海的长君,等天下太平了,我再还你这个皇位。”当皇泰主不肯行“禅让”之事的时候,王世充就将皇泰主幽禁起来,假造皇泰主的禅位的诏书,假惺惺地走了三次让却的形式,然后堂而皇之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改国号为“郑”,自己则是“开明皇帝”。但是,这个“开明皇帝”一点也不开明。既是篡夺来的权利,他心里并不塌实,按照他的禀性,他不可能饶过“禅让”的皇泰主。五月里,就拿药鸩杀了他。可怜的皇泰主,侍卫把药送给他的时候,他还想与王世充理论一番,说“请太尉来,我们当面对证,按照过去的承诺,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做的。”又请求与王世充见一面,王世充自然不会见他。临死,他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但愿从今往后,永世不生帝王家!”然而,登上皇位,也就意味着王世充离覆灭的日子不远了。过去,他依靠的是隋朝给予的权利,靠的是越王侗的影响力,从而可以号令隋朝的军队,而当他自己登上皇帝宝座的时候,他就没有了原先的那些支持的力量了。尤其是,他在越王侗的旗下,他的权利还具有一些合法的性质,在名义上他是帮助一个失去控制的王权政府恢复社会的秩序,而现在,他没有了。他只有靠自己去赢得信任和支持,可是他并没有这个能力。他没有像李渊、李密、窦建德那样的明确主持正义的理念,也没有他们那样的道德感召力,虽然,他在登基的时候,也贴出通告,要不论地位高下,都可以参与朝政,朝廷设专门的场所,听取市民的意见。还要广泛地招收有用的文才和武将。但他生性对人不信任,如此,手下的人对他也就谈不上信任,彼此都有的只是相互利用。所以,时有官吏、武将背叛。王世充为了防范这种情况,不仅杀了背叛的人,还无情诛杀了所有与背叛者有亲戚关系的人,一个人逃跑了,这个逃跑的人一家老小都要连坐;一家人背叛,那么这个族姓就要被灭掉。他这个人既阴险,却又极其罗嗦,在朝廷里布置任务时,唠叨个没完没了,在下面的人都听得不耐烦,终于有个人跳了出来,顶撞了他,说“大王能否说得简练一点,我们都听明白了,可你还在那里说个不停”。很是例外,王世充竟然没有治这个人的罪。可以说,王世充不拥有所有政治领袖的品格,但他拥有两个东西:一个是他拥有越王侗作为东都留守的地盘、战略储备、坚固的防守和军队,这可以使他足以在中原地区周旋,凭借这个条件,他与李密对抗了几年,而始终没有让李密拿下洛阳;另一个是他拥有亡命之徒的拼命精神,就是凭借这个精神和李密的轻敌,他打败了李密。所以,秦王李世民的东征,必定与王世充是一场恶战。秦王率兵从新安出,王世充派魏王弘烈镇守襄阳,荆王行本镇虎牢,宋王镇怀州,齐王世恽守南城,楚王世伟守宝城,太子玄应守东城,汉王玄恕守含嘉城,鲁王道徇守曜仪城。以上诸王都是王世充任命的嫡亲属,也是他信得过的人们。王世充自己亲自带领左右辅将军、左右游击将军的三万人马,作为总预备队以对付唐军。秦王采取的是联营的方法,步步逼近,大军屯于北邙,王世充则陈兵于青城宫,两军成对垒之势。在开始的局部交战中,在一些城堡上形成反复争夺的形势。在对敌人布兵阵势缺乏充分了解的情况下,秦王世民没有贸然展开全面的进攻,而是在一些局部的战斗中主动出击。世民也经常亲临战斗第一线,视察敌情。一日,世民带着一队轻骑兵,到前线视察,突然遭遇到大队的敌人,敌我悬殊,道路又狭窄险扼,敌人围了过来,情况极其危险。这个时候,只见世民带着骑兵,在敌阵中快速地奔驰,左右开弓,敌人应弦倒毙,连续射杀敌人,其中一箭射中了敌人的领头的将军,并亲自俘获了他,敌人慑于世民的威力,退了回去。等到秦王带着士兵回到营地的时候,满脸尘垢和血污,卫兵认不出他,不准他进去,他只好脱下头盔,士兵才认出他来。这一天,两军在一水之隔。王世充站在青城宫的城堡上,看着秦王世民率军立于对岸,就冲着秦王喊话:“隋朝已经倾覆了,现在唐国在关中称帝,郑国在河南称帝,我王世充并没有向西进犯,而秦王你却突然举兵向东来了,这是为何?”秦王并不直接回复,而让宇文士及回答王世充:“现在四海都景仰唐朝,惟独你拒绝接受唐朝的教诲,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王世充又喊到:“我们相互息兵而修好关系,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奉圣令拿下东边各个郡县,没有命令要我们与你修好关系。”这边宇文士及毫不客气地回复道。这算是秦王世民与王世充的一次比较文雅的近距离的会面,双方都没有出兵交战,到了傍晚,也各自收兵回去,固守各自的阵地。在这种战略相持的情况下,各自阵营都出现了一些复杂的情形。王世充统辖的地区,陆续有许多将吏投靠唐军,而唐军内也有人背叛,如刘武周的旧将寻相等人就逃遁了。这又一次考验了从敌营中过来的人士,也考验了秦王世民的容量。既然寻相逃奔了,那么过去与寻相一起投诚过来的尉迟敬德又成问题了。各位将领担心尉迟敬德叛逃,就未经秦王许可,把他囚禁起来了。行台左仆射屈突通和尚书殷开山等对秦王说:“尉迟敬德骁勇绝伦,如今遭到囚禁,他心里必定怨恨,留下他恐怕成为后患,不如趁早杀了他。”秦王断然拒绝了这样的建议,说道:“不行。敬德要反叛的话,他又何必要在寻相之后呢?你们马上把人给我放出来!”等尉迟敬德放出来,秦王把他请到元帅府,直接叫人引进自己的卧室。秦王把一包盛着黄金的包袱递给他,说:“大丈夫意气相期,不要介意小嫌。我终究不信那些谗言坑害忠良,公应当可以体会得到。如果一定要离开的话,我拿这些资金相助,略表我们一时共事的情谊吧!”秦王言之切切,神态笃诚。尉迟敬德在被囚禁的时候,他并不知外面的事情,他只知道寻相叛逃了,是寻相连累了他,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冤屈之处,虽然他本人压根就没想到过叛逃,他从心里对王世充之流不屑一顾,问题是寻相叛逃,大战在即,秦王有足够的理由把他关起来,所以,尽管觉得有些无奈,他还是愿意接受这种连累之祸。现在,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秦王是如此的宽量厚道。上一次,他从刘武周那边投靠过来,是秦王力排众议,委他以重任。这一次,让他再一次见证了秦王的宅心仁厚。他尉迟敬德今生能遇上这么个主,死不足惜了。他把那个沉甸甸的裹着黄金的包袱推还秦王,然后恭敬地跪下,叩以大礼,向着秦王发誓:“让我为我王死一百次吧!”尉迟敬德对秦王的耿耿忠心很快就得到了应证。没几天,秦王带领五百骑兵巡行战地,登上了魏宣武的陵地。此时,王世充率一万多骑兵突然赶到了,把秦王围住了。曾经是李密的大将的单雄信举着长戟直刺过来,眼疾手快的尉迟敬德跃马大呼,也持一长矛横着刺过来,单雄信猝不及防,当既被刺落坠马,救了秦王。在王世充的军队稍有退却的空挡,尉迟敬德护着秦王冲出了敌阵。随后,他们又一前一后,冲入敌阵,出入如无人之境。在这个时候,屈突通带领着大批部队赶来,大败王世充,他丢下部队,只身逃走了。这一仗,唐军俘获了敌军大将军陈智略,斩杀敌人一千多。在驱马回营的路上,秦王风趣地对尉迟敬德说:“公怎么回报这么快呀!”面临唐军的步步进逼,王世充感到喘不过气来。他过去经历的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战役,从来没有像这样的,被人步步为营地向内逼。这种情况持续的越久,他的空间就越小。而且,在洛阳城周边的将士投降唐军的人也就越多。而秦王过去的经历也并没有打过这样一种仗,他过去曾攻城拔寨,曾打守城战,曾打反复争夺战,更打过无数的迂回运动战、追击战,却从未这样布兵打仗,现在这种布兵战术,完全是根据王世充的情况,为他量身制定的。旷日持久的相持围攻,对于出门在外的关中兵来说很不习惯,而王世充更不习惯,他意识到自己遭遇了难缠的对手,他要找救兵了。王世充找谁呢?南边的萧铣从来都不管北边的事,萧氏政权在过去的南北朝时期都是偏安的政权,没有称王中原的雄心,自然也不会愿意与中原的政权一方合作去对付另一方。况且,即便萧铣有这个愿望,他恐怕也无力了,因为此时由李孝恭、李靖指挥的大军已经在解决南方的问题了。东边江淮地区的杜伏威拥有十几万军队,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杜伏威不会认为自己与王世充是一路的人,杜伏威举义旗,有着自己明确的政治理想,王世充不过是窃国的贼。事实上,远在江淮的杜伏威已经归顺唐王朝了,他派出襄助秦王的两千精兵,正在手下将领陈正通、徐绍宗带领下赶往洛阳的路途中。所以,王世充不可能借杜伏威的力量,他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是在山东的窦建德。窦建德的政治理想与王世充也很不相同,但他们能够找到共同之处。当初,王世充在与李密打仗,窦建德与宇文化及打仗,王世充与窦建德都还没有称帝,还在隋王朝的那个破烂的壳子底下生存发展,也都打着帮助朝廷恢复社会秩序的旗号,所以,彼此有一些联系。到了王世充宣布做皇帝的时候,窦建德就断了与王世充的联络。而且,双方在夺地盘时,有过交战,王世充袭击属于窦建德的黎阳,而作为回报,窦建德夺取了属于王世充的殷阳,由此双方关系交恶,彼此不通信使。现在,唐兵进逼洛阳,王世充派使者求救于窦建德。窦建德怎么考虑呢?窦建德的中书侍郎刘彬为他分析了形式,他说:“天下大乱了,唐朝得到了关中及其西部,郑朝得到了河南,我们夏朝得到了河北,三国形成了鼎足之势。如今唐朝兵临郑朝,从去年秋天到今春,唐朝的兵力一天比一天多,郑朝则越来越穷蹙。唐强郑弱,其情势必定不能持久。如果郑朝完了,我们夏朝也不能独立自存。不如与郑朝解除过去的怨恨,发兵解救王世充。如此,夏军在外袭击唐军,郑军在内攻击唐军,里外迎合,必定打败唐军。等到唐军撤退了,我们再慢慢地观其变化,若郑朝可取则取之,合并两国的兵力,乘唐军长期作战的劳顿,打败它,那么天下就归我们的了。”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设想。这个设想迎合了窦建德想要维持自己天子之尊的想法,于是,得到了他的批准。然而,这个近乎完美的计划毕竟是建立在想象的基础上的,这个基础很不牢固,它低估了唐军,高估了自己。因而,窦建德是带着想象和虚骄之心仓促出兵的,注定了他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可是,王世充的目的达到了,他没有花什么代价就把窦建德的救兵搬来了。随着包围圈的收紧,洛阳都城暴露在唐军的眼前。这座都城被隋炀帝誉为“东都”,有着坚固的城防,过去李密打下了大半个中原,数十次兵逼洛阳城,可就是打不下来。现在轮到李世民来啃这个硬骨头了。当唐军把洛阳城团团围住的时候,却也同样找不到该从哪个地方下手突破。在王世充这边,郑军也以为这座城市固若金汤,足以抵御唐军的进攻。有大炮飞石,可掷二百步;像车辐一样粗细的八弓弩箭,其箭头像巨大的斧头,可以射五百步远;其他军械更不用说。既然找不到任何的破绽,秦王只好下令从四面八方展开进攻,看看哪个地方薄弱。唐军日夜攻城不息,然而,没有任何的地方让唐军有机可乘。十几天下来,毫无进展。唐军选取了一些重点的进攻地方,搭梯爬墙,实施轮番上阵,皆一批一批地倒了下来,无法逾越城墙。久攻不下,唐军将士疲惫不堪,产生了思归的情绪。行军总管刘弘基等人请求班师回去,秦王世民说:“如今我们兴师动众而来,应当一劳永逸,不留后患。东方的各州已经望其风而款服了,惟独剩下洛阳这个孤城,它一定不可能持久坚守下去,成功就在眼前,怎么可以放弃呢?”于是,秦王传令下去:“洛阳不破,决不班师回去。再敢言班师者斩!”这道命令下来,没有人再敢议论这个话题了,将士们只有死下一条心,拿下洛阳城再回去。这个时候,远在长安的高祖李渊,也觉得洛阳城太坚固了,出门在外的关中士兵时间长了,一定情绪不稳,于是,他也悄悄地给世民传出指示,催促他退兵回来。世民上了一封表给高祖,说洛阳一定可以拿下来。世民又派了封德彝专门回到长安向高祖当面汇报战况。封德彝向李渊说道:“王世充虽然统治的区域很广大,但大多是被他勉强捆绑在一起的,王世充的号令下来,这些地区的人并不见得听,他所能真正号令的,其实仅仅就是个洛阳城而已。现在周边地区都已经归顺唐朝了。如今王世充智穷力尽,攻克他只是在朝夕之间的事情。现在如果班师,那么这寇贼的势力又会重新振作起来,他再与中原其他势力相联接,那么以后就难以解决他了。”李渊接受了这个判断,不再催促撤军了。这边秦王又给王世充写信,给他讲明形式,并给出路,希望他不要负隅抵抗,造成更多的伤亡,反正投不投降,唐军都是一定要拿下洛阳城的。可是,王世充并不回应。因为,他心存期盼,盼着窦建德来救他,而且,一旦援兵赶到,形势就会发现根本性的扭转,那个时候就该自己来攻唐军了,郑、夏两国联军内外夹攻,就要轮到自己给李世民下通牒了。对于王世充来说,他虽然已是被困在笼子里的一头雄师,但困兽犹斗,这是他亡命的本性,所以,他不缺乏斗志。但是,他缺乏粮食。他因洛阳城的坚固而得益,同样,他也因洛阳城受害,要不是这洛阳城,他怎么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呢?他不是可以纵马驰骋吗?可是,现在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他只有坚守、再坚守。他给城里人下达的命令就是绝不许后退半步,要与洛阳城共存亡。他这样的决心可是为难了洛阳城里的人了。洛阳府库充足,可是黄金、绸缎、器皿不能当粮食吃,所以,凡是能够吃的,价值变得极高,一匹丝绢值粟三升,十匹布值盐一升,其他服饰珍玩,比土芥还要贱。这还只是说“值”,并不等于拿了这些财物就能换来食物。民众把城里能找到的草根、树叶、树皮都吃了个干净,又拿水来过滤泥土,取浮泥,撒上些许米屑,做成饼来吃。许多人得了浮肿病而死,死者相与为枕,塞满了街巷。当时,皇泰主迁移民众进入宫城有三万家,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家了。往日的那些贵族们,到现在也体面全无了。公卿之家,吃不上糠;尚书以下官员,全部要自己干所有的体力活,许多官员因饥馁而死。却说窦建德,他是漳南人,出身平民。隋大业年间,山东水灾,闹饥荒,朝廷却连年征兵伐辽东,百姓困穷,而征伐辽东的士兵,大多战死在外,很少能返回家园的。于是,农民义军遍起。窦建德禀性侠义,曾掩护过朝廷追踪的犯人,后来,官方怀疑他与农民起义军有勾结,派兵捕杀他和他的家族,无奈之下,他带着二百多个弟兄投奔了高士达的农民起义军。之前,他曾对天下形势有些见识,他与被官方追踪的犯人孙安祖谈论过。他说:“过去隋文帝的时候,天下盛强,发百万之师征伐辽东,还被人打败了。如今水涝灾害,百姓生活极其艰难,皇帝不给予抚恤关怀,却亲自驾临辽东。过去皇帝西征,去的士兵里面十个难有一个生还的;如今百姓的战争创伤未愈,却又再发兵征辽。如此情形下,人情危骇,容易动摇。大丈夫如果不死,就应该建功于世,岂能东躲西藏,苟活于世?”孙祖安是因为偷窃别人的羊而被官方追捕的,窦建德这么劝他,是希望他干脆举义旗,堂堂正正地建功立业,而不要做窃贼,偷偷摸摸的,到处逃窜。窦建德如此的说,也如此地帮助他,他当时就把那些逃亡的士兵及其无产者数百个人组织起来,交给了孙祖安。这个孙祖安也就带着这几百个人到高鸡拉起了杆子,活跃于高鸡湖泊一带,人称他为“摸羊公”。当窦建德这么劝孙祖安的时候,他自己还没有打算要带领民众起义,“建功立业”,尽管他有这样的想法。他后来参加起义军,也是被逼到那个地步的。窦建德作战英勇无比,又有谋略,很得高士达的器重,推举他为司马。后来高士达被隋军杀死,窦建德做了领袖。窦建德不仅为人豪爽侠义,也很体恤部下,每次打完胜仗,他总把财物分给大家,他自己却对财产不感兴趣,后来他做夏朝皇帝的时候,他的夫人还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他在生活方面也很简单,不吃肉,粗茶淡饭,也没有格外的生活奢望,当他率军攻破隋朝的行宫时,把那些宫女统统都遣散回家。他在政治上的理念是“仗顺扶义,安四方”,所以,尽管他已经起义,他也只是想主持个正义,并没有想要改朝换代的意思。后来,也是在王世充杀了越王侗,扶持隋朝无望的情形下才宣布自己做了皇帝。所以,当宇文化及带着队伍到达魏县的时候,他就认定宇文化及杀了隋炀帝,是大逆不道,他要替天下人讨伐宇文化及。虽然在朝廷眼里,他不过是落草为寇的“盗贼”,但他自己并不这么看,他是有着道义承担的,正所谓“盗亦有道”。可是,不做当皇帝的梦是一回事,而已经当了皇帝之后,还想继续当皇帝则是另一回事,动机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压根儿没想做皇帝,但被人推了上去当皇帝,又想当下去了。在这乱世当中,各路豪杰都觉得有当皇帝的机会,谁会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呢?哪怕是当几天也成啊!就说那个宇文化及,眼见大势已去,行将败北,还一定要自封个皇帝,即便死了,也要落个“驾崩”的身后名义。窦建德毕竟不同于王世充、宇文化及之流,在他的眼里,他们只是乱臣贼子,心底里藏的是做皇帝的阴谋,他自己从来没有弑君或夺权的欲念,现在当了皇帝,只是大势被推到那个位置,况且,做了皇帝,才能不负众望,名正言顺地替天行道。比如,宇文化及被窦建德俘获,在杀死他之前,窦建德问他还有什么话说,宇文化及说了句“不负夏王”,意思是说,夏王不是虚名,他宇文化及输得口服,死得心安。再说了,窦建德也觉得有足够的实力把夏王朝进行下去。他曾在幽州打败了有十万之众的王须拔,收拾了“历山飞”魏刀儿;在河涧击败过隋朝右翊卫将军薛世雄的三万兵马;打败了宇文化及并生擒了他。这些都是强敌。既然打败了这么多的强敌,即便与唐军交战,也不过是再遭遇一次强敌罢了,况且还有王世充作为响应。虽然,他没有说过轻视唐军的话,但在心里是有些轻视的意思了。武德四年,窦建德率领三十万军队,前往救援王世充。大军浩浩荡荡,经滑州,连续攻克元、梁、管等州,兵屯荥阳,沿河西上运粮的船队络绎不绝。在成皋筑成壁垒,在板渚安顿军营,然后,派人与王世充联络,约定进攻日期,又修书知会秦王世民,要求唐军退回潼关,返还侵占的郑国的疆土,然后可以重新修好双边关系。这显然是带有威胁的要求。对此,秦王世民召集诸位将领,讨论如何避开窦建德的锋芒。郭孝恪说:“王世充已经成为了一头困兽,行将被擒拿。在这个时候,窦建德来援助他,这是天意要他们两个一起灭亡。我们应当占据虎牢,凭借其险要位置以阻击窦建德。在相持阶段,伺机而动,必定能够破他。”记室参军薛收说:“王世充死守东都,东都的物资储备充实,他的兵都是江、淮的精锐,但目前他的困厄在于粮食缺少。如此看来,他被我们围住了,他想求战而不能,而坚持守城又不能长久。在这个时候,窦建德亲率大军,远来赴援,也应当率领的是精锐兵马,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如果我们放纵他们把大军开到这里来,两个寇贼实现了合纵,转运河北的粮食以解除洛阳的粮慌,那么持久的战争就才刚刚开始,想要各方势力都放下武器,实现国家统一,也就遥遥无期了。所以,我们应当分兵继续围守洛阳,深深地挖沟堑,高高地垒阵地,即便王世充出兵,也尽量不与他交战。另一方面,大王亲率精锐骁勇的将士,抢先占据成皋,加紧训练,等待远来的敌人,以逸待劳,一定能够克敌制胜。既然窦建德被打败了,那么王世充也就自然不在话下了。这前后不过两个月,两大敌人的头目都会被我们捆住了。”世民认为这两个建议都很好,但他还要坚持聆听意见,就说:“继续议论吧,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想法。毕竟这是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必须有个完善的策略,减少我们的风险。”萧瑀、屈突通、封德彝等人认为:“我方士兵疲劳,王世充凭坚固的城防,死守洛阳,不容易攻破;窦建德带领大军,席卷而来,锋锐气盛。而我们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所以,上面的建议不是一个完善的策略。不如先退回并保守住新安,以等待好的时机。”世民回应道:“王世充兵力遭受了我们的摧折,粮草又已用尽,不烦我们下力气攻他,就可以坐等战果。窦建德刚刚攻破了海公,将士娇纵而散漫。我们占据虎牢,扼住他的咽喉。他若要冒险与我们交锋,我们据险要而攻取他很容易。如果他狐疑不敢进取,那么在一月之内,王世充就会坚持不住,自己崩溃了。城被攻破,我们的兵力就会更加强盛,气势倍增,再回头收拾窦建德。一举两克,就在这次的行动中了。若我们不尽快进入虎牢,敌人抢了先,那么周围的各个城池就会纷纷依附他们,我们就必定守不住自己的阵地。两个贼寇的力量合并起来,其势力必定强大,我们哪还会有什么机会?我决心已定。”屈突通又奏请秦王先放弃对洛阳的围攻,占据险要位置以观察敌情的变化,毕竟两面受敌,危险太大。秦王说:“不要再议论了,就这么办!”于是,秦王下达了命令,把麾下的将士分成两路,一路由屈突通辅佐齐王元吉,继续围困洛阳;另一路由秦王亲自率领,选取骁勇之士三千五百人,向东直驱虎牢。当秦王分兵的时候,正是大白天,经过北邙,抵达河阳,再朝着巩县方向而去。王世充在洛阳城头上,望着唐军纷尘滚滚,旌旗飘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采取任何的行动。那隆隆的铁蹄敲打着地面发出的声音,混乱而沉重,却都好象敲打着他的心口,他这个敢于亡命的人,经历的生死关头多了,他都没有畏惧过,但这次的围城让他感到了恐惧,因为死亡是一步一步地向他逼来,而不像是提着脑袋闯关,闯过去了就得到新生,闯不过去,死也就是瞬间的事情,没有感觉就过去了。可是,死亡亦步亦趋地逼来,也就是要他感受死亡的袭来,这样的恐惧油然而生。好在那混乱而沉重的马蹄声渐渐地远去了,他望着那远去的唐军队伍,开始发呆。三月,秦王世民率兵进驻虎牢。一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大战就要开始了。然而,这也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役,三千五百人马要阻挡住三十万大军,其风险可想而知。唐军唯一的优势在于抢先占据了有利位置,但这并不足以影响到胜与负。秦王当然知道这场战役的艰难和危险,但他仍然是那样的坚定果断,在将士们看来,秦王心中的风云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别的没有什么人能够知晓,该在什么时候出击,都在他的一念之中。但将士们相信,秦王的那一念之间,总是出奇制胜。然而,战幕的拉开同样也是以试探性的小的战斗开始的。秦王在到达作战前线的第二天,就亲自带领骑兵五百人对窦建德实施实地侦察。却吩咐随行李世勣、程知节、秦叔宝等人在回来的路上设下伏兵,只带了尉迟敬德等几匹人马,秦王对尉迟敬德说:“我拿弓箭,公执槊,虽百万人,又能把我们怎么样!”秦王带领的人马深入敌营三里地,敌人觉察了,派出五、六千骑兵出击,秦王告诉手下的士兵:“你们依次在前面走,我和敬德殿后。”于是,一边战一边有秩序地退,等到追兵赶来,秦王引弓射杀了跑在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害怕了,停了下来,等秦王走了,他们又追上来,秦王和尉迟敬德又杀了前面的人,如此,秦王射杀了几个人,尉迟敬德刺杀了十多个人,直到诱使敌人进入了伏击区,突然一声号令,李世勣等指挥伏兵发起攻击。敌方的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懵了,连忙掉头往回撤,唐兵追击,一口气斩杀敌人三百多,俘获敌人将军两人。然后,秦王再写一封信传给窦建德。信上说:“赵魏之地,久已为我所拥有,却为足下所侵夺。但是,我以足下在淮安以礼相待的行为,使公主得以回归,所以,我们相与坦怀释怨。世充过去与足下为敌,现在顷刻之间又与足下修好,这已是反复无常了。如今他亡在朝夕,更相饰辞相诱。而足下以三军之众,仰哺他人,千金之资,坐供外奉,良非上策。今天我的前茅与足下的先锋部队相遇,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崩摧了,真是郊劳未通,能无怀愧?所以,我这里已经下令抑止锋锐,不要进攻了,翼求听到足下择善而从的决定;若不获命,恐虽悔难追。”这算是对窦建德的信的正式回应。不难看出,这封信并不像窦建德给秦王世民的信那样咄咄逼人,但客套的话里面包含着坚定不移的意志,同样也带有些许调侃与藐视对方的意味,这打的是心理战,让对方在心理上先输上一招。窦建德没想到还没有开战,就这么快损失两个将领,又听逃回来的人报告说唐军很精锐,得到秦王的书信以后,他开始犹豫起来,在原地屯兵六十日不敢西进。被阻截在虎牢的窦建德军队,已经屯留在虎牢几个月了,与秦王的几次交战都不利,其将士开始想回家了。秦王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给予敌人以打击,还派人绕道抄袭了窦建德的运粮船队,打击敌人的信心。这个时候,在窦建德的士兵中间流传开这样一种诡语:“豆入牛口,势不得久。”它的寓意是,“窦”是“豆”,“虎牢”地势如同“牛口”。显然,这是一种不祥之兆。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而在虎牢长久屯军不是个办法,窦建德需要找出一个解套的办法,他召集手下人讨论这个问题。祭酒凌敬言进言道:“大王可以举全部兵马渡过黄河,攻取怀州、河阳,然后派重兵守住占领的城池。在这之后,大张旗鼓,造成声势,翻越太行山,进入上党,经过汾阳、晋阳,向蒲津方向前进。这样做有三个好处:第一,我们走的是没有唐朝军队防守的地区,可以万无一失;第二,可以拓宽地盘,收罗人马,这样形势对我们就会更加有利;第三,我们向唐国的京城进军,关中必定为此震动害怕,如此,郑国的围困也就自然解除了。就目前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策略了。”窦建德觉得这个策略不错,损失最小,收获最大,准备采纳。偏偏在这个时候,王世充派来告急的人,接二连三地到达窦建德的营地,王世充派到窦建德那里当说客的王琬、长孙安世更是朝夕哭泣,请求窦建德赶快出兵解救洛阳。同时,他们又悄悄地赠送黄金给窦建德的将领们,借以阻挠窦建德采纳凌敬言的建议。收到王世充好处的将军齐齐向窦建德建议立即出兵进攻唐军,他们说:“凌敬言只是个书生,那里知道打仗的事,他的话怎么能够相信!”窦建德本来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犹豫,他虽然觉得凌敬言的策略好,但在道义上他又觉得不能甩下王世充不管,他们之间有协议的。虽然说进军太行山最终可以解王世充的围,可是,谁知道王世充能不能坚持那么久呢?如果王世充完蛋了,那么李世民不是就可以掉头来围攻失去了根基的自己了吗!现在这么多人来说凌敬言的话不能听,他也就否定了这个开初认为不错的方案。他对凌敬言说:“如今众将士请战,其士气如此高涨,这是天在佑助我啊!乘着这种士气马上与敌人决战,必将大获全胜。实在对不起了,我不能按你的建议行事了。”凌敬言还想诤辩,窦建德已经没有了耐心听下去了,喝了一声:“把他扶下去!”卫士们便不由分说地连扶带架地把他弄下去了。一向不爱说话的窦建德的夫人,此时也规劝窦建德,说:“祭酒的话不可不听。如今大王自滏口乘唐国之虚,连营渐进,从而拿下山之北,又与突厥联络,让他们从西面攻击关中,那么唐国的军队回师自救,哪还用担心解不了郑国的围呢!若屯兵这里,既使军队劳顿,又花费巨大,想要在这里获得成功,不知要等到何日?”大概她觉得这项决定事关重大,才在窦建德怒气未消的时候,犯颜诤谏。既然听烦了凌敬言的诤谏,自然也听不进夫人的话,窦建德不加思考地说:“这等事不是女人该知道的。我来救郑国,现在郑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生民倒悬,我倒舍弃他们而西去,这不是害怕敌人而背弃信义吗?这绝对不行。”这个时候,唐军的谍报人员报告:窦建德想等唐军军马的草用完,将不得不在河之北牧马的时候,对虎牢发动攻击。秦王知道了这个情报,将计就计,五月,他向北过了河,登高望远,南向视察敌情,故意大大方方地留下千多匹战马在河渚,以引诱敌人,到了傍晚之后,才不做声响地回到了虎牢。果然,窦建德在这个时候倾巢出动,从板渚出牛口摆开阵势,向北靠近黄河,向东薄近汜水,向南占据鹊山,绵延二十里,鼓乐催进。面对这样的阵势,唐军的诸位将领都有些害怕。秦王带领几匹战马登上了高丘,了望敌人的阵势,然后对诸位将军说:“贼起自山东,未曾见过真正的敌手,如今他们冒险而鼓嚣,这是没有军律的表现;又逼近虎牢城而陈设兵力,这是轻视我们。我们按兵不动,敌人的勇气自然就会衰落。持续的时间长了,士兵最后会饿了,其战斗力就会下降。那个时候,我们出击并连续追杀他们,没有战不胜敌人的道理。好,我与各位将军约定,日过晌午时分,一定战胜敌人!”秦王的这一番敌情分析,充满着克敌制胜的信心,刚才还面带忧色的将军们听完统帅的话,立即兴奋起来,尤其秦王与他们的约定,更让他们激动,其中一人喊到:“听大王令!战胜敌人!”接着,其他人齐声高呼:“听大王令!战胜敌人!”这一阵吼叫却刺激了战马,它们长长地仰天嘶叫,腾其身子在半空中,将军们勒住缰绳,再猛地放开缰绳,在马屁股上抽上一鞭子,战马像挣脱了缰绳似的,飞快地载着将军们各自奔向自己的阵地。战地动员令就这样完成了,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让士兵们吃饱喝足,等待中午时分的进攻命令。仗着自己庞大的阵势,窦建德有些飘飘然了,他在心里上已经扫除了开战初期那些不利因素的影响,他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有心理优势了。一来,他是在将军纷纷请战的情形下发起进攻的,将士的士气高涨;二来,他现在是在执行一项使命,解救受难的郑国民众,正义之师无往不胜;第三,他三十万人马,在数量上远远多过敌人,兵书上不是说过“倍则胜之”嘛!虽然,他并不十分清楚敌人的确切数量,但敌人是从围攻洛阳的军队中分出来的,这是明摆着的。开初的那几次战斗,不过是小规模的唐军偷袭,强大的夏国军队还没有正式与唐军交过手,再说,他窦建德也不是没有打过硬仗,而且他还啃过不少的硬骨头呢!最最重要的是,唐军的战马还都在大河的那边啃草皮呢,看看他秦王派得出多少战马与自己交战。想到这里,他信心倍增了。于是,他的第一招就是:摆开阵势后,他的三百个骑兵,渡过汜水,距离唐军营地一里远的地方停下来,给秦王下公开的战书,夏、唐两军各出三百个精锐的骑兵,一对一的拼。秦王果然应他的招,不过,只派了两百个骑兵,由将军王君廓率领与其交战。双方乍进乍退,分不清胜负。于是,各自收兵。在交战中,王琬骑一匹隋炀帝乘坐的那匹白色的马,来回地在军营中穿梭,那铠杖很是鲜艳,特别地惹眼,那王琬还故意从阵营中窜出来,故意地炫耀。秦王世民禁不住说道:“那家伙乘坐的真是一匹好马呀!”尉迟敬德请求出阵,夺取那匹马来,世明不答应:“怎么可以为一匹丧失一位猛士呢?”敬德不听秦王的,带着两位武将,飞奔出去,出其不意地突入敌阵,两位武将各护一边,尉迟敬德直驱王琬,未等王琬醒过神来,已经被尉迟敬德擒住按在马背上,只见尉迟敬德一手扼住王琬,一手牵着那匹马飞驰回来了,而敌人竟然没有敢于阻挡他的。这个时候,秦王世民召令在河北面的马回军营,等到全部到位之后,才准备出战。这边的窦建德摆开阵势,从早上开始,到中午时分,士兵又饥又累,都坐在地上休息,又相互争着喝水,已经是一幅准备撤退的样子。这正是秦王世民要等待的。他命令宇文士及带三百个骑士,经过窦建德阵营的西部,然后快速由南向北而上,告戒他说:“敌人如果不动,你就回来;如果敌人出动,就带兵向东引。”等到宇文士及的骑兵到达敌人阵地前沿的时候,敌人果然出动了。看着窦建德军队出动,世民说道:“可以出击了。”这个时候,从河渚的马匹也都回来了,世民下达出击的命令。世民身先士卒,率轻骑兵突击在前,大军追随其后,向东涉过汜水,直逼敌阵。这个时候,窦建德正在接受群臣的朝谒,唐军突然出现在跟前,群臣毫无思想准备,大家都往窦建德那里龟缩,窦建德召令骑兵过来阻挡唐军,然而,骑兵被挤成一团的群臣挡住了去路,过不去,窦建德挥手要群臣们让开路,就在这进退之间,唐兵已杀了过来。窦建德在窘迫中,往后向东坡退却。世民亲率士兵继续向东坡追击。淮南壮王李道玄挺身而出,带着士兵直接从后方冲入敌阵,再从里面冲杀出来,往复数次,把敌人阵营冲得七零八落,李道玄身上缀满了敌人射来的箭,整个看起来像个刺猬,但是,其勇气不减,继续拿着弓箭射杀敌人。各路唐军全面出击,大战于野,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世民与史大柰、程知节、秦叔宝、宇文歆把旗帜卷起来,冲入敌阵,到了敌后,再把旗帜张开,窦建德的将士见到唐军的旗帜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顿时全面溃败。唐军追奔三十里,斩杀敌人三千人,窦建德在战斗中被槊刺伤,逃窜到牛口渚,试图藏身起来,被车骑将军白士让、杨武威发现追逐,逃跑中窦建德坠下了马,白世让拿起槊就要刺,窦建德忙大声喊叫:“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夏王,我可以让你们富贵。”杨武威下了马,拧起了窦建德,一边说:“我们不要你的富贵,要的是你!”他们把窦建德捆绑起来,放在另一匹马背上,然后拖着那匹马一起去见秦王。见到被俘获的窦建德,世民说:“我讨伐王世充,干你那门子事?而你硬要越过国界,前来逼着我与你打这一仗。”“今天我要是不自己来,恐怕还要劳秦王远师来取我。”窦建德的回答引起了周围人一阵哄笑。窦建德的将士都已经溃散了,其中唐军俘获了五万人,世民当天就遣散这些人,让他们回家去了。在秦王大营里,封德彝笑呵呵地向秦王表示祝贺:“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还不到两个时辰,大王就指挥打败了强敌。以这么少的军队,在这么短的时辰,打败这么强大的敌人,这可是历史上前所未有啊!”秦王笑了起来,一面接受祝贺,一面又不无调侃地说道:“没有采纳公的话,才有了今日的胜利。正所谓:智者千虑,不免一失呀!今天不过算是公的一次失算而已。”众将军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封德彝略显尴尬,却瞬间也跟着笑了起来,高声颂道:“大王圣明!”“大王圣明!”大家跟着颂道,胜利的喜悦之情洋溢在军营内外。窦建德跨了,王世充最后的希望也就没有了,巩县等地的守军放倒了竖在城堡上的“郑”字号旗帜,宣布投降。王世充带着王德仁放弃了洛阳故城,逃到洛阳城里。王世充刚刚走,守卫洛阳故城的副将赵季卿就举城投降。这样,洛阳都城周围的地区和城堡都已投降,只剩下孤城洛阳了。秦王命令将窦建德、王琬、长孙安世、郭士衡等押解到洛阳城下,给王世充瞧瞧。王世充与窦建德,这两个枭雄,此时已没有平日那个行头了,一个被人五花大绑地押着,站在城门下,另一个虽然还有个独立身子,但身边却没有往常的前呼后拥了,在他身后站着为数不多的将军,其中就有单雄信。窦建德仰望着王世充,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在那熏黑的脸上划出道道的泪沟;王世充俯视着窦建德,平常那张望而生畏的脸,变得无奈而可怜了,他哭泣了起来,眼泪滴滴坠入了护城河。还是王世充先开口喊话:“夏王,我们是怎么啦,堂堂郑、夏联军竟然被一个童子打成这个样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啦!”王世充说不下去了,失声痛哭起来。“郑王啊,我窦建德从没有打过这么赖的仗,这乃是天意啊!咱们认命了吧。只是建德无能,没有履行夏、郑两国的约定,这辈子算是完了,下辈子我一定还你一个愿!”这边秦王让解开长孙安世等人的绑,放他们回去向王世充说明失败的情形,并给王世充留下了话,只要王世充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秦王可以答应饶他不死。显然,秦王不愿再看到死伤了。王世充听完汇报,并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在他看来,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死伤这么惨重,即便他投降,李世民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决意向南突围,直奔襄阳,只要突出这该死的洛阳,总会有生存的机会的。他把将军召集到一起开会,商议突围的办法。诸位将军都认为突围也是没有出路的,他们说:“我们所仰仗的唯有夏王,如今夏王已经被唐军俘虏,即便冲出了,也没有生存的机会。不如投降,

温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资源如无特殊说明,都需要本地电脑安装OFFICE2007和PDF阅读器。图纸软件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压缩文件请下载最新的WinRAR软件解压。
  • 2. 本站的文档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图纸等,如果需要附件,请联系上传者。文件的所有权益归上传用户所有。
  • 3. 本站RAR压缩包中若带图纸,网页内容里面会有图纸预览,若没有图纸预览就没有图纸。
  • 4. 未经权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将文件中的内容挪作商业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库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仅对用户上传内容的表现方式做保护处理,对用户上传分享的文档内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编辑,并不能对任何下载内容负责。
  • 6. 下载文件中如有侵权或不适当内容,请与我们联系,我们立即纠正。
  • 7. 本站不保证下载资源的准确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时也不承担用户因使用这些下载资源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或损失。

评论

0/150

提交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