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超常搭配的内涵特征

1、词语超常搭配的内涵特征词语是语言的建筑材料，我们要运用语言来完成交际任务， 就必须首先将这些材料按一定的规则组合起来。词语与词语组建成词组和句子的过程实际上就是语言交际的过程，行使交际职能的过程。因此，学习和研究语言，词语搭配就成为一个至关重要 的问题。词语搭配并不是词语的任意堆砌， 它必须遵守一定的语 言内部机制，又要受到语言外部各种要素的制约。词与词之间进行各种组合，都要受一定条件的制约，每个词语都有一定的搭配 域。实际言语交际中，语言主体要遵循词语相互之间的选配规律 来组词成句，否则就可能造成交际阻碍从而导致交际失败。词语超常搭配是相对于词语常规搭配而言的，它是指语言表达者为了追求特定的

2、表达效果，有意识地突破常规的修辞活动或 修辞现象。词语超常搭配是一种常见的修辞现象，是人们言语创新的重要表现和主要手段。其内涵特征可以概括为以下三个方 面。一、词语超常搭配是主体的一种自觉的行为语言活动是一种包括语言、语境、人等多种因素在内的活动， 其中人这个主体因素是最为活跃、最为主动的。超常搭配作为一种积极修辞行为，其性质首要就表现在于它的主体自觉性上。陈望道先生曾指出修辞是调整语辞使达意传情能够适切的一种努 力。这种努力指的就是人的主体能动性，修辞的实质正在于语言主体为了一定的目的而做出的“努力”。语言是人造符号，作为一种人造的用来表现、传达思想和感情的符号工具，人们总是 力图使其最大限

3、度地满足使用的需要，语言主体总是在交际可接受的范围内，充分挖掘语言的交际潜力。日常话语交际，语言主 体只是在这个已经被许多习惯性的日常语言所规定的生活中进 行习惯性的重复。这种习惯性的重复使言语交际失去了生命活 力，影响了交际效果，同时也失去了语言的创造美。那么，主体 要想实现追求创造的生命需要就必须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去努力 冲破这种樊篱。日常交际模式中，语形与语义之间的连接是约定 俗成的，语符之间的组合搭配的秩序是稳定的。这种固定模式麻木了主体的言语感知，禁锢了人类的创新思维。 主体只有自觉地 有意打破这种既有秩序、既有的语符组合规则，才能实现言语创 新，感受到语言的创新美；只有改造井超越这种

4、语言的僵硬模式， 才不会囿于它的乏味和平庸。所以，超常搭配作为一种非寻常的 创新搭配，无论从人类创新的生命需要的综合角度，还是从冲破日常言语规则樊篱的实现手段角度来关照，它都是人类主体自 觉、有意识的语言行为。二、词语超常搭配是一种突破常规的语言行为语言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语言中词与词的组合并不是任意 的。它们之间的选配关系很复杂，制约词语搭配的因素很多，有 语言本身的各种因素（词的语音形式、词的意义、词的类属等） 也有社会文化方面的因素（使用习惯、社会心理、民族文化等）， 吕叔湘先生曾指出： “讲到语素和结构的选择性， 必须区别语法 上的选择和词汇上的选择。 比如甜所属的类和星所属的 类是可以

5、组合的， 吃所属的类和床所属的类也是可以组 合的，咱们不听见有人说甜星或者吃床， 那是因为受词 汇意义的限制。 凡是合乎语法上的选择但是不符合语汇上的选择 的，不是绝对的没有意义，只是那种意义不近常情，甚至荒唐可 笑罢了。 只有不符合语法上的选择， 象看见们又星才真 正的没有意义。” 2 这段话说明词语搭配首先要符合语法组合 规则。例如：“又”属副词，“星”属名词， “又星”这两种 语法单位所属的功能类型之间不具有搭配关系。 组合搭配起来的 两个词语首先要能表示某种语法意义即该语言体系中必须存在 这样的语法结构， 只有在这个前提基础上， 才有可能实现具体的 指称意义。在语言现实中，有时候语言习

6、惯大于一切，有些语词 组合虽然违反语法、语义组合规则，但由于人们都习惯这样说， 具备了一定的社会规约性， 在交际中可以和其它“合法”词组一 样行使交际职能，故而得到了人们的认可。我们常说的“晒太 阳”“看医生”等， 在语义上都搭不拢。 “晒太阳”是被太阳晒， 而不是太阳被晒，“恢复疲劳”实际上是消除疲劳，恢复健康。 这些组合虽然在字面意义上不合情理， 但交际中的双方却都能越 过其表层“错误”而理解其实际意义因而并不会产生交际障碍。 因此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可以将这些规则概括地归为语言的常规 使用习惯，日常交际实际上就是要符合人们的语言使用习惯。般而言， 遵守这些习惯可以保证我们的交际顺利进行。 但

7、我们这里讲的超常搭配却是语言主体故意突破常规使用习惯， 把 一些常规情况下不能搭配的词语超常地组合起来。 超常搭配不囿 于语言高度共享的常规格式，而是致力于解构这些常规搭配格 式。如 “残暴的脚步声”“声音潮湿”“胖开了身子”等超常 搭配语言事例， 有的讳反了语义织合规则， 把形容甲事物的词用 来修饰乙事物， “脚步声”被常用来描绘人的性情的“残暴”来 修饰；有的把不同的感官词互相移用了，“声音”如何能“潮 湿”。有的违反了语法组合规则， 形容词“胖”加上了宾语“身 子”。可以看出常规语言习惯在超常搭配这里已被成功解构， 词 语常规组合搭配格式已被打破， 超常搭配正是在这种大胆的语言 秩序的解

8、构中获得了新生。三、词语超常搭配是具有特殊修辞效果的行为 超常搭配是超越了人们组词成句的一般知识和能力的富有 创造性的搭配， 它是语言运用中的积极现象， 是言语创新的表现， 往往可以产生较常规搭配更好的修辞效果。举例来看：（1）（老李陪他太太逛商场）等绕到丹桂商场，老李自己 种在书摊面前。 （老舍离婚）“种”一般是就植物而言的，但这里却把“种”和人“老 李”超常组合起来， 借“种”的“固定在某地”的语义特征来描 绘“老李”站在书摊前不动。 这样的超常搭配能够产生出令人耳 日一新、生动形象的表达效果。（2）人们把这些比较当着潘桃说出来，是怎样满足着潘桃 失落已久的心啊！潘桃脸上的笑毫无拘束地向四

9、处溢开。（孙惠芬歇马山庄的两个女人，小说月报2002 年第 2 期 32 页）“笑”作为人所特有的脸部表情， 与描写液体或气体状态的 动词短语“四处溢开”超常结合在一起， 似乎沽染了可视的动态 感，让读者真切感受到了主人公那菊展般开心和满意的笑容。（3）女人在柳莺的碎花吊带裙上转圈儿捏咕了几捏咕，又 命令她打开蛇皮坤包，将一根电棍样的黑东西粗暴地捅了进去， 又用力搅了几搅。柳莺的自尊心一阵痉挛，她勉强咬紧牙关，忍 耐着。（徐坤狗日的足球， 小说选刊 1997年第 1期 68页）“痉挛”是指人体由于某种原因而导致的神经抽搐。 主人公 柳莺的人格和自尊心在女人粗暴的行为下受到严重侮辱和打击， 假使仅用“侮辱”“打击”这些习以为常的寻常词语来作修饰 就难以描绘出柳莺内心遭遇的难以言传的痛苦， 把“痉挛”一词 移用过来借其特有的“难言痛苦”这一语义特征与“自尊心” 超常搭配起来，使读者仿佛身受，极富感染力。超常搭配以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