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文学与中国格调》有感

1、读大文学与中国格调有感近来本想找两本书来看，一本是朋友推荐的纪实散文，一本是在公众号看见的畅销书。谁料网上缺货，去图书大厦也没找见，却无意在架上发现一本大文学与中国格调，随即收入囊中。此书结集了作者近几年撰写的文学评论文章，主题、角度、对象各异，应该算是文学理论性的散文。有人说文论不如作品好看，没有精彩的情节、漂亮的性情，像是隔了一层的冷静描述，三四个形容词表达不了就连着七八个，让人想去吧。倒是这本书的题目吸引了我。中国格调尤其在文学中是个什么情况，何种风味，哪般气韵，看他怎么说。在自序中，作者提到20世纪的“新文学”从语言文体到伦理精神排斥中国古典文学，没有哪个时代那样蔑视、否定自己民族的文

2、学传统、文学经验。“就文学来看，这种对抗性的态度和简单化的策略，以及对西方文学经验的过度依赖，造成了中国文学的传统的断裂和主体性的丧失，并最终导致中国格调的凋丧和大文学的衰微。”这大概可以理解成我们常说的文学不应做政治的附属，创作上不要版刻的陈式和脸谱化的平面人物；风格上要脱去“战斗激情”的戾气和歇斯底里的焦躁暴怒，回归平和朴素的生活态度，体现健全的至善至美的人性，甚或是重拾中国传统的美学取向。本以为作者要给文学“提纯”，可是作者后来所推崇的风格却是批判讽刺、严肃写实，甚至还提到“实录”。只要是对中国古代文学和古代文论有所接触的人，就应该有体会。中国古代文学的艺术风格和美学意境多是自然淡远、玄

3、虚真纯，像文心雕龙·原道中的自然之道，像二十四诗品中的一幅幅感性画面；也有文人雅士的个人写作，像“魏晋风流”的玄心洞见、妙赏深情、放浪形骸、任情恣性；也有抽象浪漫的抒情传统，像诗经的起兴渲染、飘移联想，像“花间词”的绮丽柔腻、婉约缠绵要论手法技巧和形式规则，中国古代文学更是叹为观止，极尽言辞音律之能事，比如鸿篇巨制、富丽堂皇的汉大赋，还有多如繁星的骚体韵文。再看这本书说的，好像哪条都不挨着。沿着前面几个章节的褒贬走向，可以大致勾勒出这样的文学价值取向：文学品质的上佳和境界的高远不能仅是形式的铺排、辞藻的堆砌，不是流连于小情小趣、柔糜无力的“小文学”；不是一味追求“私人写作”的“纯文学

4、”，不是言不由衷、俯仰随人、道貌岸然的“赞歌”。作者推崇的“伟大的写作”包含了复杂的社会内容，渗透了深邃的思想内核，有兼济天下的责任担当和关怀同情。这不正好就是作者自己在序言里质疑的20世纪“新文学”以来的大主流，不就是从西方舶来的批判现实主义吗？由此不解，作者名其曰“中国格调”，意在谓何？网上有评论说：“很多人说作者李建军信持的文学理论是苏联的，大都过时了。”“你会发现他对西方现代文论相当熟悉，对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也相当谙熟。”再看看作者给文学打分的眼光，还有他解析作品用的西方叙事学修辞理论，这些评论还真合理。不过综观整本书，再想一想作者的出发点和本意，这些疑惑也可以疏通一些。他之所以执着于中

5、国古典传统，着眼的不是古代文学史，而都是现当代文坛褒贬优劣的那些事。不会有哪个文学评论家会单纯主张哪一种风格、哪一个流派、哪一种主义，因为文学太丰富了，不是可以用时代、地域和二元对立的框架划分割裂的。任何一种文学品质和风格，无论是纯文学还是杂文学、写实还是抒情、雅还是俗、豪放还是婉约，残酷还是温情，在古今中外的文学史上都能找到。所以作者品评“大文学”和“中国格调”，是着眼当代文学评论多数是使用西方文论话语体系的局面，想呼吁中国文坛建立独立自觉的观念立场，探讨传统文学经验的现代转型。现今大行其道甚至在国际上满负赞誉的作家作品其实是西方汉学家的“东方学”印象和“西方中心主义”的宠儿。他们因为符合西

6、方标准和趣味，获得“国际质量认定证书”和“世界等级鉴定证明”。比较国际权威机构和评论家给与这些作家作品的高度评价，其在汉语经验里的实际品质却相去甚远。趋同于新起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意识流”“先锋文学”，有些作品表现粗鄙、愚昧、野蛮、堕落、畸形、变态的人性阴暗面，情节片段化，逻辑纷乱无序，却受到国际认可。再看国人对这类奖项和获奖者趋之若鹜的狂热，近乎要重排中国作家的坐次。所以说文学的格调够不够高，格局够不够大，要凭自己的文学直觉，用“心”感悟。就像这本书作者极力信从的司马迁一样，他的评论分析也是“不虚美，不隐恶”，也具有“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的勇气和诚意。作者立足文本，深究细读的案头功夫也可圈可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