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探析(

1、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探析* 收稿日期:20020826作者简介:许晖(1967) ,女,天津南开大学国际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跨国管理,国际市场营销。 南开大学国际商学院市场营销管理网上教学网站许晖(南开大学国际商学院,天津300192)摘要:经济全球化已是当今国际社会发展的一个主题,与经济全球化相伴的是技术全球化和创新全球化。而技术创新全球化的主角是跨国公司。因此研究和探析跨国公司技术创新的全球化战略对中国企业走向全球化的创新之路意义重大。本文以经济全球化、知识经济和信息化的高速发展为背景,在对技术创新全球化相关理论研究的基础上,以在华跨国公司的发展为例,探讨跨国公司实施

2、技术创新全球化的战略思路及对中国企业创新战略制订的相应启示。 关键词:技术创新全球化;跨国公司;战略思路;研发机构中图分类号:F124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 115X(2002) 06 - 0017 - 04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知识经济和信息化的飞速发展,跨国公司已认识到技术对企业保持国际竞争优势的重要意义。很多跨国公司开始调整其全球化经营战略的重心,以技术创新全球化战略为核心构建其跨国投资的经营战略。从发展形式来看,不仅国家之间在技术创新上相互影响、相互依赖和合作日益加深,类似硅谷这样的全球研发中心地位日益突出,而且各国企业间

3、的技术合作与战略联盟日益兴盛,跨国公司研发活动日益国际化,知识智力资源密集、制度环境优良的国家、地区成为跨国公司研发活动追逐热点,一批创新环境较好的发展中国家、地区正在或者即将成为全球新兴的研发中心。技术创新的全球化适应了科技革命的要求和高科技发展的特点,是经济全球化进一步深入的重要标志,同时也将成为经济全球化的重大动力。相应地,理论界对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的研究,也正在成为一个新的研究热点。本文将在对技术创新全球化的相关理论研究的基础上,以在华跨国公司的发展为例,探讨跨国公司实施技术创新全球化的战略思路及对中国企业创新战略制订的相应启示。 一、技术创新全球化相关理论问题美国哈佛大

4、学经济学教授弗农(Vernon) 将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及技术创新思想扩展和进一步运用在贸易领域,于1966 年首次提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弗农认为产品技术发展分成三个阶段,即新阶段、成熟阶段和标准阶段,各个阶段与企业的区位决策、出口抑或国外生产决策均有联系。弗农在引入动态分析的同时,论证了区位因素在跨国公司理论发展中的重要性。产品生命周期模型延续了企业创新和新产品的导入给经济带来“间断性变化”这一传统,着重分析了创新活动对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的影响。由于20 世纪80 年代之后跨国投资数量的增加、投资领域的拓展及投资方式的不断变化,不少学者对原有的理论体系进行了检验和修正。近年来巴特利特和戈夏尔

5、(Bartlett and Ghoshal ,1998) 将产品周期理论进行扩展。他们提出了产品创新(包括产品开发、技术和核心能力在国际间的转移等) 、接近市场(本土化战略、产品的差异化和当地改造等) 和通过竞争降低成本(全球生产、标准化、合理化等) 三位一体的跨国投资模式,与弗农的国际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中的技术优势、区位优势相符,只是将技术优势、区位优势中的成本因素独立出来。新的三位一体的跨国公司模式较好地将各种能够解释国际直接投资区位流动的因素结合起来,也弥补了弗农理论的缺陷。卢卡斯(Lucas 1988) 、克鲁格曼(Krugman 1987) 等学者则是把技术作为内生变量,并结合新经济增

6、长理论,研究企业国际化进程中比较优势的内生性与动态转移。其中包括技术知识的国际外溢、“干中学”、学习曲线以及技术创新对比较优势的影响等。通过他们的研究认为,技术作为影响国际贸易和直接投资的内生变量,将在企业国际化进程中产生诸多效应,其中最主要的是技术外溢效应和创新效应。伴随FDI 的技术外溢效应是一个综合的动态过程:即有通过进口机器设备、中间品等硬件技术和转移,也有技术服务咨询、技术人才培训、组织管理技能和企业家精神培养等软技术的渗透和扩散,更重要的是技术开发和创新机制的动态发育。FDI 的技术外溢效应还有自身显著的优越性:一是它比直接的技术贸易和技术许可有更强的扩散及外溢作用,如人力资源开发

7、和管理技术的转移与扩散,其中最突出的表现为外商投资企业技术和管理人员当地化程度的不断提高；二是由于它有利于硬软件技术和技术创新机制的同时培育和动态积累,因此技术转移的效果较好,而且通常情况下伴随FDI 的技术转移适用性强,易于为东道国工人和管理人员所掌握,也与东道国总体经济技术水平和相关产业技术水平相适应,产生多方面的技术扩散效应。除了技术外溢引致的技术创新外,伴随FDI 的流入,还能够给东道国带来制度和管理的创新,引入新的观念和思维方式,并推动企业制度、行为、组织结构和运行模式的创新。近几年来,不少学者还针对研发(R&D) 国际化的相关问题进行了探讨。国际投资理论研究方面的著名学者邓

8、宁(1992) 在他的研究中关注了研发密度对企业跨国发展的影响。邓宁认为研究与开发(R&D) 密集度高的公司更易发展为跨国公司,进而从事国际化技术创新和转移。因为跨国公司拥有所有权优势和内部化优势。相对于其他公司,研究开发(R&D) 是跨国公司扩大国际竞争力优势的源泉。R&D 是特定中间产品和知识的来源,可以在跨国公司内部采取转让定价手段,更有效地组织这些中间产品和知识的交易及国际转移。一定程度的技术实力是在国际市场上获得竞争成功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各公司不断构建、培养、发展、锻炼其内在技术能力或隐性技术经验,是在外部竞争压力下进行的,因而是一个技术积累的过程。

9、库曼勒( Kuemmerle 1999) 对FDI 在研究开发中的驱动机制进行了分析。库曼勒指出,研发国际化的驱动力来自增加公司现有知识存量或利用这一知识存量。FDI 用于研究开发的投资分为两种:一种是增加公司已有的知识存量;另一种是利用这一知识存量满足国外市场的需要。另外,研究者还从区位的角度,提出跨国公司的技术集聚与国家的竞争优势有关。一国的创新机制特征包括高等教育、知识产权法、用于研究的公共基金、风险资本结构等,这些因素形成一个区位的外部环境,使得不同国家对FDI 的R &D 行为具有不同的吸引力。这种观点暗示,对于一个刚刚开始引进跨国投资的国家,跨国公司投资企业可能在短期内更多

10、地利用母公司的知识存量,经过一段时间后,跨国公司投资企业有可能开始对研发活动进行投资,增加母公司知识存量,这个过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从以上的理论回顾及相关研究中,我们可以看出,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呈现以下一些特点和趋势:(1) 跨国投资海外研发资金不断增加。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不断提高,导致全球范围内跨国公司直接研发投资的增长。从引资方看,外国资金在东道国研发投入中已占重要地位。(2) 跨国公司海外技术创新具有明显的行业特点。不同产业在研发过程、生产工艺及产品特征方面的差异,决定着各个行业技术创新活动在地域上具有一定的可分离性,也决定着研发与制造、销售等下游过程之间的互动关系。这两个方面的

11、差异性,决定着不同行业技术创新的全球化程度。因此,跨国公司海外技术创新具有明显的行业特点。技术创新全球化相对较高的行业有化学和医药行业、农用电子行业、信息和通讯产业等;而传统机械制造行业和一些特殊的研发密集型行业(如宇航工业、半导体等) ,技术创新的全球化程度相对较低。(3) 不同母国跨国公司海外投资行为的差异。跨国公司海外投资活动与这些公司母国的特征有密切关系,按其母国的特点,跨国公司可大致分为以下五类:第一类是欧洲小国的跨国公司,经济发达,但市场容量和科技实力相对有限,因此积极推进海外的技术创新活动;第二类是欧洲大国技术领先的跨国公司,不同的行业情况不同,如机器制造、交通和电子工程的研发及

12、技术创新活动主要集中在母国,而化学、医药、信息及通讯等行业的技术创新全球化程度较高;第三类是日本企业,其活动主要集中在本国;第四类美国企业,基于国内强大的科技能力,海外研发比较集中在日本和欧洲;第五类是亚洲新兴工业国家和地区的跨国公司,本国的研发和技术创新能力相对较弱,近几年积极参与技术创新全球化进程。二、技术创新全球化的表现形式根据Archibugi (1999)的观点,技术创新的全球化有三个方面的内涵:一是一国生产的技术在全球范围内的利用;二是技术创新的全球化;三是全球技术合作。这三个方面的内涵是相互补充,而非相互排斥。它们可以是企业层面,也可以是国家层面。创新全球化的基本单位是创新技术创

13、新项目。按此分析,技术创新全球化的形式和主体见表1             技术创新全球化的企业主角是跨国公司。当今,跨国公司在全球化发展中面临的重要任务是:如何利用本国的创新能力和创新环境的优势开发出全球市场需求相结合的产品。而从未来的发展趋势而言,创新全球化的趋势将越来越快,甚至可能超过本国技术创新的全球化利用。技术创新的全球化正从局限于欧美日三个发达地区向发展中国家渗透。因此,本文以在华跨国公司的发展为例,进行相关问题的研究与探析。 三、在华跨国公司

14、技术创新及R&D发展的相关研究近年来,跨国公司进入中国市场的一个显著变化就是加大了技术的投入,外商投资企业的科技含量和技术创新能力明显提高。对跨国公司在中国从技术转让、技术投入到大建研发机构进行技术创新本土化的战略变化的发展历程来分析,可以明显地反映出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的战略思路。跨国公司在中国技术投资战略经历了以下几个发展进程。(1) 早期的试探进入。中国改革开放初期至1993 年以前,跨国公司在中国的投资十分有限。尤其是技术投资。境外投资者大部分是来自港澳地区的中小企业,跨国公司对华的投资大都是试探性的,许多是从产品的后封装开始,主要进口SKD、CKD进行组装。也有一些跨国公司

15、一开始在华投资的起点就比较高,如上海的贝尔公司等,但这类企业毕竟有限。(2) 90 年代后的大规模技术进入。1993 年以来,跨国公司加速进入中国市场。目前全球500 家最大的跨国公司中已有400 余家在华投资。跨国公司对中国的技术投资也大量增加。而这期间主要以技术转让、技术合作等形式为主。外商投资企业的技术引进约占全国技术引进总额的四成以上。如2000 年中国共引进技术7353 项,合同总额181175亿美元,比1999 年同期增长519 %。而这其中由于欧盟对我国技术转让政策比美、日开放、宽松,使欧盟成为中国技术引进的最大来源地。跨国公司所带来的先进技术,促进了产业升级,推动了产业结构的调

16、整和产品的升级换代。某些领域在较短的时间内迅速形成了一批高新技术产业,大大缩小了中国在产品、技术上同发达国家的差距。(3) 90 年代中后期由单纯的技术转让转向研究与开发的国际化。由于中国已连续6 年成为跨国公司的第二大受资国,一些著名跨国公司已把中国视为其在全球范围的主要市场。为了进一步加强在华投资生产企业在中国市场的竞争力,自90 年代中期以来纷纷投资研究开发。1994 年加拿大北方电讯公司在北京投资设立的合资研发中心:北京邮电大学北方电讯电信发展研究中心,这是跨国公司在华首家研发机构。此后,研发机构逐渐增多。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由资本国际化逐步向研发国际化转化已经成为技术创新全球化

17、的一个必然趋势。目前,跨国公司在我国已设立的研发中心达100 多个,其中独立研发机构已达30 余家。在这些外方投资者中,来自欧盟的跨国公司最多,约有14家左右,主要集中在信息通信、生物制药、精细化工等行业。据调查,在这些研发机构中,外方独资占多数。跨国公司在华从事研发活动,出于考虑技术保密和技术领先带来的收益问题,因此主要采取三种形式: (1)采用独资和控股的股权结构,建立独立的研究与开发机构。这种形式是跨国公司在中国研究与开发投资中最成熟、最集中、最高级的形式。作为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战略思路的重大步骤,它是由跨国公司最高领导层决策建立并由公司总部直接管理的全球研发网络的一个分支,是跨国公

18、司的核心研究力量。(2)与中国高校、科研机构合作合资进行研发活动。这类研发活动包括项目委托、联合研究开发、建立培训中心、合资建立联合研究中心等。例如,美国惠普公司与北京大学合办的中国惠普数字信号处理技术研究中心就属于这种类型。(3)与中国企业建立技术联盟。这是指与中国企业合作合资进行研究开发活动,并以此为基础实施产品生产经营、市场营销。例如朗讯科技公司与康佳电子公司合作开发手机;莲花公司与TCL 信息产业集团合作开拓Internet 业务等。从上述几种形式的分析不难看出,愈是技术处于领先地位的企业,愈是倾向于采用独资的形式。有专家指出,跨国公司的研发布局,是以其生产体系的布局为基础的。生产型外

19、商在一个地区投资多、规模大,建立研发中心的必要性就越大。最终,该地区将会发展为众多跨国公司投资和生产最集中的地方,制造技术水平会不断升级。通过观察大型跨国公司在中国设立研发中心的发展情况及案例分析可以看出,跨国公司在中国进行R &D 活动有日益增长和复杂化的趋势。这样由于跨国公司全球竞争战略的需要,也是提升公司在未来快速增长的中国市场竞争地位的需要。 四、结论当前,提高吸引外资质量是我国外资政策的战略重点。衡量吸引外资质量高低可能有很多指标,如外商投资技术含量及其外溢效应大小、管理先进程度、引进人才情况、制度创新水平等等。但如果从我国参与经济全球化和产业结构战略性调整的高度看

20、,能否适应全球产业结构调整的趋势,通过吸引外资特别是跨国公司投资于高新技术产业,成为全球日益重要的制造和研发基地,将是决定我国未来参与国际分工层次和国际竞争力高低的一个关键问题。因此,顺应跨国公司技术创新全球化的战略思路,我国在相关政策与策略调整方面应实行开放的技术创新模式,全面优化技术创新环境,积极开展对外各层次的技术合作,鼓励企业选择面向国际市场的技术创新模式,建立技术创新成果商品化、产业化、国际化的相应机制;大力发展科技教育事业,有针对性地培养大批高层次科技与管理人才,加快建立国家创新体系,更多吸纳跨国公司投资于高新技术产业,使我国成为全球重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和研发基地。 参

21、考文献:1      Bartlett , C , and S. Ghoshal ,Managing Across Borders : The Transnational Solution , 2nd Edition , 1998 , Boston :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2      Dunning J . H.,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 and the Global Economy , Unwin Hyman Published. 1992.3      Kuemmerle ,Walter ,“The Driver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to Research Development :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 ,30 (1) ,1999.4      Krugman ,PR. , Thc Narrowing Moving B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