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侵权案件与律师素质

1、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5年第21卷第4期91环境侵权案件与律师素质邹红(重庆行政学院法学教研部,中国重庆400041摘要:环境侵权案件是民事侵权案件中较为特殊和复杂的一类案件,律师办理这类案件除必须具备办理一般民事案件所要求的基本素质外,还应具备其他方面的素养。本文拟通过对一个因自然资源破坏引起的侵权纠纷案办理过程的剖析,论述律师在办理该类案件中应具备的基本素质。关键词:环境侵权;律师;素质中图分类号:D916.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7540(200504-0091-02一、从一个具体案件谈起黄沙村坐落在距重庆市中心约80公里的某郊县土桥镇。该村海拔高程在335米至73

2、1米之间,地貌形态属典型的川东平行岭谷中的背斜中央区域“两山夹一槽”的岩溶地貌景观,槽中央为可溶性碳酸岩,岩溶发育良好,两侧为不透水的长石石英砂岩和泥页岩。由于其特殊的地质地貌形态,该区域汇水条件良好,加之处于亚热带湿润地区,降水丰富,故该区域的地下水补给、汇集、储存状况相当好。该县地名志中记载的一名为大水井的自流泉,就位于该区域内。该村境内除大水井外,还有十余处自流泉。1989年地质队对该区进行钻探时,曾在境内打出一口日出水量500立方米的地下热泉。二十世纪80年代中期,地质勘察发现该地区有储量丰富的锶矿资源,1989年成立公司开始了锶矿的工业化生产,1993年矿产公司开发位于黄沙村山脚的唐

3、家河沟矿时,在海拔高程290米沿横向贯穿背斜结构方向开掘了一个长1500米的运输平硐。1995年运输平硐贯穿时,大量地下水由平硐涌出,之后,整个地下含水层的水体资源由平硐渗漏、流失,地下水逐渐枯竭。到1999年初,原来的十几处自流泉均无水涌出,该村水田因水渗漏,只能改作旱地,林木也因地下水位下降出现大片枯死。由于该自然村居民长期以地下水作为日常生活用水和农业生产用水,地下水的枯竭,使该村居民的生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基本的生存条件受到威胁。该村居民委托村民委员会多次与矿产公司协商,并多次向有关主管部门和政府反映情况,但均无结果。万般无奈之下,村民委员会想到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利。村民委员会

4、负责人找到重庆市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根据该所律师的专业分类,聘请了一位具有专业地质学知识的律师代理此案。受案律师听取村民委员会负责人情况介绍并到现场进行了实地勘察,初步判断该村地下水资源遭受破坏是由于矿产公司在矿产资源开发作业中,开掘运输平硐破坏了相关地下水的储存结构而引发的。受案律师认为该案件是一个典型的因自然资源开发作业不当,造成地下水资源破坏,从而影响该地区居民生产、生活的自然资源破坏民事侵权案件。二、环境侵权案件的特点环境侵权案件一般可分为两大类:一类为因环境污染引起的侵权案件,一类为因自然资源破坏引起的侵权案件。环境污染侵权案件多见于因为邻里生活中缺乏自我约束引起的环境纠纷,如空调运

5、行中的噪声、厨房排放的油烟、垃圾放置不当的恶臭,上下楼层的漏水,以及城市里的噪声污染、饭店的空气污染和水污染,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排放污染物,污染危害他人而形成的环境纠纷。因自然资源破坏引起的侵权案件除如上述案件所介绍的由于矿山开发引起的地下水资源破坏外,还有由于上游过量引水导致下游水资源减少或枯竭,草原的过度开发导致土壤沙化对周边地区生产生活的影响导致的环境侵权纠纷等等。据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的有关资料显示,在公众投诉的环境侵权案件中因噪声污染、大气污染、水污染以及其他来源的相邻环境侵害居多,而因自然资源破坏引起的侵权投诉案件相对较少。就各级环境保护部门以及人民法院处理环境侵权案件的结果看,多

6、数处理(判决结果对受害人不利,这种现象与西方国家的情况刚好相反,在西方国家,类似的环境案件中受害人往往全面胜诉。目前我国环境立法的速度、质量、对受害人的保护力度日益加强、环境行政工作的力度也日益加大,但受害人的权利却经常得不到正常保护。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从立法上看,环境专门法可作者简介:邹红,重庆行政学院法学教研部。操作性不强,环境法律体系还存在明显的法律空白地带;从司法上看,各级人民法院和环境行政机关依法办案(行政的意识不强,在经济效益和环境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往往选择经济效益而牺牲环境利益。在众多的环境纠纷中,虽然也多见因为邻里生活中缺乏自我约束引发的环境纠纷,但更多的还是由于企业在

7、生产、经营过程中排放污染物,污染危害他人而形成环境纠纷。由于污染企业往往能够为当地创造税收、解决一定的职工就业,就成为地方政府重点保护的对象,而受害人难以获得正当的赔偿。环境侵权受害人难以获得正当赔偿,除以上两方面原因外,笔者认为与环境侵权案自身的特点和受案律师的专业素质还相当大的关系。环境侵权案从其特点看首先是受害人人数众多。由于环境案件往往是社会公害,危害影响范围大,因此在实践中环境侵权案件的受害人经常性是不特定的众人,这就必然导致环境侵权案件要以集团诉讼立案。由于各种原因,集团诉讼的立案与审理往往比普通案件难,因此单受害人的维权也更不容易。其次,环境侵权案因果关系复杂,因果关系的成立与否

8、是受害人能否获得赔偿的重要环节。在环境侵权案件中,由于多数受害人不具有专业知识,无法分析致害人的生产过程与自己受害的因果关系,这就对受案律师提出了法律知识和案件本身涉及的专业知识两方面的要求。就我国目前的情况来看,环境专业知识的欠缺往往影响到律师对此类案件的定性与分析,尤其影响到律师对案件证据的收集与处理,最终影响到案件的胜诉。三、办理环境侵权案件对律师素质的要求作为环境侵权案件的受理律师,首先必须是一个有强烈环境保护意识和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人。办理这类案件,律师考虑得更多的应当是作为一个地球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而不仅仅是个人的收益。目前在我国高速度的经济发展中,以牺牲环境换取GDP已经成了一个

9、不争的事实,公众对环境侵权熟视无睹或求助无门也是普遍现象。办理环境侵权案,律师必须具备相当的自然科学知识。律师自然科学素质的培养,不是靠短时间的学习能够完成的,它要求律师对与环境保护相关的诸多环境和自然科学有相当深厚的功底,这是一个有志从事环境与自然资源保护领域法律服务的律师必须练就的基本功。办理环境侵权案件,证据材料的收集、组织非常重要,它关系到案件的最终成败。科学地收集、组织证据,不但可以使案件的条理、脉络更加清晰,为后期的诉讼提供有力支持,同时可以起到节省办案律师精力,使其集中力量从法律上予以突破。对于环境污染案件而言,其污染损害因果关系的举证责任在致害人;对于自然资源破坏侵权纠纷案件,

10、其举证责任在受害一方,因此这类案件的证据收集、组织,更为复杂和重要。组织协调其他中介机构,为诉讼所需材料作充分准备进行科学论证,是办理环境资源相关案件必须具备的能力。环境侵权民事案件中所涉及的因果关系和损失计算问题,是诉讼中必须考虑的两个重要问题。在环境污染民事侵权案件中,由于因果关系的举证责任在侵害方,因此作为受害方代理律师来讲,只要能把握住侵害行为与损害事实存在科学的因果关系就行了,无须对具体因果关系予以论证。但在自然资源破坏侵权民事案件中,破坏自然资源的行为与引起损害存在因果关系,必须由受害方来证明,其举证责任在受害一方。因此,科学论证该因果关系,是此类案件成败的焦点。作为受害方代理律师

11、,他不可能自己科学地论证这些关系,即使他提出论证意见,也不一定能得到法庭的认可。所以,在这类案件中,律师从诉讼中证据要求的角度,去寻找并协调组织相关的具有评估资质的其他中介机构对因果关系进行论证就显得尤为重要。律师在整个协调过程中,既要具备对整个案件的宏观把握,又要熟悉致害的每个细节,同时还要充分理解、熟悉相关法律规定,以此对评估机构的有关评估论证工作提出总的、具体的要求。而律师的这一能力,只能经过长期的实践工作,逐步积累才能变得炉火纯青。同样,损失计算的问题也非常重要。它是维护受害人权益必不可少的内容,损失计算是否客观,是否科学,是法庭能否认可的关键;也是与对方寻求和解谈判时的重要筹码。对损

12、失的计算,代理律师应具备选择、组织、协调具有资质的相关审计评估机构,进行科学论证评估的能力。以上述案例为例,受案律师在基本判断了侵权事实的情况下,根据处理该侵权案件所需证据的需要,选择并组织了具有资质的地质队、审计评估机构对运输平硐造成地下水疏漏,从而影响黄沙村村民的生产、生活的事实进行了科学的评估论证,对地下水疏漏后对该自然村村民造成的损失进行了具有说服力的科学测算评估,为后来在法庭上取得良好效果,并最终通过庭外调解结案,维护了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创造了基础。办理环境侵权案件的律师还应熟悉并能充分运用环境法律、法规的相关规定、熟练掌握民事诉讼法并能灵活运用民事诉讼规则。当然,律师的这一能力实际上是作为诉讼律师的基本能力,但是在环境侵权案件中,作为受案律师,不仅仅是靠自身对法律的理解和对诉讼规则的熟悉,还必须充分结合与案件相关的科学知识,并能在诉讼中以浅显易懂的语言,充分表达自己的观点,说服法庭认可你的请求。由于环境侵权案件多数涉及面广,影响各种群体利益,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案件的处理通常会引起社会的广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