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和-平常建筑

1、寻常建筑 张永和根本密斯密斯凡德罗的“上帝存在于细部之中”首先让我想到的是他的巴塞罗那馆中的钢16墙：可用电动装置使之沉入地下室。信任密斯在这些精巧的细部中曾与上帝谋面。后来觉察密斯与上帝有着一种更广泛的接触。这种接触可以在一张图中得到印证：密斯1923布莱泽Werner Blaser重绘的那张：平面上的每一块砖都准确地画了出来。该图所剖的标高显示：全部墙均为两砖厚。图面上垂直向的墙都是砖的长边向外。墙厚由两块长边平行于墙 面的砖夹一块长边垂直于墙面的砖构成。水平向的墙都是砖的短边向外。墙厚由两块长边垂 直与墙面的砖构成。还有两个厚实的砖体。其中之一有一凹进处，该是示意壁炉。灰缝横竖 拉通。此

2、外对它们没有更多了解。我们从图中可以得出砖宅墙的特征：传统的英式砌法，砖的长边与砖的短边在墙面上层层交替。即民间俗称的一顺一丁或满丁满条。两堵相互垂直的墙的搭接方法：同一层上，一墙面上砖的长边外露，垂直于它的另一墙面上必定是短边外露。图中表示的砖层为垂直向墙面露长边，水平向墙面露短边，意味着在它上面或下面一层这个关系便会调换过来。全部墙的长度是以砖为模数确定的。墙上没开任何洞口。工人几乎能够直接依据这张图来施工。而砖宅是争辩性的设计，可以说它的施工在纸上已完成。即这不是施工图而是施工本身。没有了施工图的烦琐，也没有简单的节点或精巧的细部，这张图更清楚地表达出来的是密斯建筑一种根本的、普遍的准确

3、，砖宅平面图只限定了建筑的四个质量：一、材料：砖；二、建筑：砖的砌筑方法； 玻璃是通过窗框很可能是钢的固定在砖墙上的；四、建筑的空间：开敞和连续的房间；作为围护的砖墙在空间中还起导向作用，随着其中三堵向外作概念上的无限延长，墙有着将空间从室内导向室外，从中心导向边缘的趋势。密斯设计砖的住宅，但没有在平面上描述家居与建筑的关系。它仅示意了功能分区，通过不同尺寸空间的分布。密斯不争辩建筑的使用是否说明他认为上述的四个质量已构成了建筑的物质存在？砖宅平面如抽象绘画般的构图，显示了现代美术对密斯的影响。但平面的艺术性不等于建筑的艺术性。人在建筑中看不到平面，看到的是非构图性的材料、建筑、形态与空间。并

4、非在说构图毫无意义，它是通往建筑的媒介之一，但不是建筑本身的质量。事实上，密斯的透视图已化解了自己的平面构图。我最终的兴趣并不在于密斯，而是想通过密斯分析一个更广泛的现象：一个将建筑而不 是理论如哲学作为起点的设计实践。也是一种建筑定义：即建筑等于建筑的材料、方法、过程和结果的总合。就这个定义而言，建筑形成一种思想方法，本身就构成一种理论，它讨 论建筑如何构成建筑的意义，而不是建筑在建筑中的意义。在这种实践中，建筑设计过程从 材料、方法、形态、空间到材料、方法、形态、空间；失去了从概括到具体、从概念到操作 的线性进展。这种实践的产品可以是合理的寻常：基于建筑规律而设计的建筑常将普遍与普 通并列

5、；也可以是格外的合理：在材料、方法、形态与空间上有所突破。材料与建筑密斯的砖宅中另一种主要材料是玻璃。大面积的玻璃，从地面到顶棚，从墙到墙。密斯设计砖宅的四年后，在1927年，彼艾夏柔PierreCharea，法国家具设计师、建筑师，开头设计一幢住宅，后被称为玻璃宅。玻璃宅的名字很简洁令人想像到一个透亮的建筑。而夏柔的设计是半透亮的，由于使用了当时刚消灭不久的玻璃砖作围护材料。磨砂、喷吵、压花等加工技术使平板玻璃也有半透亮的可能。我国过去则用纸作半透亮材料。但与平板玻璃相比，玻璃砖的厚度更接近砖，常为 8cm；多呈方形：19cm19cm。因此也像砖一样，工匠可以将其握在一手中，另一手持瓦刀。通

6、过这个操作方法，人的尺度便被带入建筑砖、尺度、建筑的关系是 20 年前初学建筑时听建筑师父亲讲的。而且也用砂浆砌筑。因此，就厚度、根本砌筑单元及视线不行透性，玻璃砖墙都接近砖墙而不同于玻璃幕墙。玻璃幕墙的概念值得分析：幕是窗帘或幕布，为织物，一般不是全透亮。平板玻璃与幕 相比是由于这种玻璃产品的厚度按毫米计算尺寸面积。幕墙的墙字说明玻璃成为主要空间围 不妨叫它作幕窗。曾经有过窗墙的说法，说明窗与墙概念上的重叠。就建筑围护保温隔热的 功能而言，平板玻璃更无法满足要求。如此说，传统单层的玻璃幕墙去掉墙称玻璃幕或许更 准确。而玻璃砖墙则是名副其实的玻璃墙。是否可能有其他形式的玻璃墙？平板玻璃能否用来

7、作墙？通过北京中国科学院晨兴数学 中心的建筑设计，格外建筑工作室对以上两问题进展了探究，其产品是一个用两层平板玻璃 构成的围护体系。双层是为了改善玻璃的保温性能，同时制造了墙的厚度。外侧的玻璃是透 明的，内侧的是半透亮的，因此不同于实墙，这种围护的厚度可被透视。内侧的半透亮玻璃 也可以理解为是外侧透亮层的幕。在图纸上，我们将此种围护标明为玻璃墙，于是带来一场 他们认为幕墙重要的性质之一是玻璃在楼层之间的连续。我们设计的围护则层层分开。仅此 一点，已不构成幕墙。此定义与目前某些标准吻合，虽然我们不如此认为。他们也难认同玻 璃墙，尽管很寻常，但不在通用的建筑词汇之内。于是施工方提出玻璃隔断。而隔断

8、又限于 指室内的非承重墙体对于玻璃隔断，我们也曾有过思考。去年完成的一个办公空间室内设计中，我们使用了上半部半透亮下半部透亮的玻璃隔断。不过动身点并不只是对墙的定性而更是满足使用上的需要。传统的开敞办公室通常使用矮隔断将室内空间的下局部割封闭，以排解干扰的名义切断了员工与日光、景观、大空间和同事们的联系。只有当他们放下工作起身时，这些联系才得以恢复。开敞办公室因此并不真正开敞。如把矮隔断翻到上面去，既削减了走动人流对工作的影响，又保持了开敞空间的下半部人在伏案工作时经受的那局部，视野上的开敞。上部半透亮下部透亮的玻璃隔断于是消灭。问题：隔断与幕墙是否存在本质的区分？关于玻璃，瑞士建筑师彼得卒姆

9、托Peter Zumthor在布列根兹美术馆的设计中提出了不同的问题。建筑的主体为三层钢盘混凝土盒：由三道承重墙支撑，相互脱开，顶部开敞且封以半透亮玻璃顶棚。其外围护是半透亮玻璃：由独立的钢框架支撑，钢框架形成玻璃混凝土墙之间的距离；稍有倾斜的玻璃板呈鳞片状用钢夹固定，片片之间均有空隙。建筑师通过如此设计到达两个目的：一、调整展厅内的光线，日光从四周通过外层玻璃进入玻璃顶棚上部的空间，再通过顶棚均匀地分布入展厅。顶棚成为一个自然的发光天棚，全部墙面均留给展品；二、透气的玻璃鳞墙调整室内的温度，同时室内空间仍保持封闭，好似人的皮肤可以呼吸。因此玻璃鳞墙也是玻璃皮墙。固然，鳞是一种皮。联想到另一瑞

10、士建筑师事务所赫佐格和德默隆Herzog&de Meuron使用玻璃的方法：当他们改扩建瑞士巴塞尔市一个名为 SUVA下部对应，可开启，透亮；另一局部半透亮，起到缩小原来窗户以及遮阳的作用。通过玻璃来争辩材料和建筑方法，最关心的并不是玻璃本身，也不是墙的定义。而是选择材料及其建筑方法与建筑设计之间的关系。也想说材料的使用没有定式，进而更有如何设计材料之间关系的问题。如：玻璃如何与混凝土或砖石共同作用构成更能适应不同需要的墙 体？这正是前述几位瑞士建筑师所关心的。这种关心反映出一个根本的态度：不孤立简洁地 形态一幢建筑的形态关系是通过设计确定的。很可能具有特定的规律，而非普遍的规律。1996、空

11、间需要、材料是促成这些形态关系的契机。卒姆托选用了沃尔斯当地的片岩作根本承 重材料。片岩构成的承重体尺寸浩大，它们已不成为柱或墙，而是矩形的墩子。石墩的大小 各4m8m墩内局部“挖出”更私密的小空间。没有梁，混凝土的楼板从石墩的顶部一面、两面或三 面6cm重形式：承重墩，既非承重墙也非框架；承重体与楼板关系：无梁楼板从承重墩不对称地出挑； 楼板之间的关系：断开的相互独立的板块；楼板与天窗的关系：天窗作为楼板板块之间的缝隙。卒姆托的思想或建筑就存在于建筑规律中。英文中说明建筑的规律、规律一词是tectonic。它的本意是地质板块。罗小未、张钦楠二先生译为“构筑”。或许，卒姆托的沃尔斯温泉浴场的屋

12、顶是双重构筑或回到构筑的本原：它表达的既是建筑关系又是板块关系。浴场的屋顶实际上与山坡相连，形成一片镶嵌着一条条玻璃隙的草坪。没有卒姆托式的革命，已故的德国建筑师恩斯宾纳菲尔特Heinz Bienefeld的毕生工作在于把寻常的建筑方法与形态关系推向极至。他最忠实建筑砖承重墙。他的砖墙上决不会消灭大窗洞。洞口的尺寸是由砖过梁的跨度打算的。不同于密斯早年的一系列实施了的砖切 波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去年在德国完成的用砖贴面的住宅：它格外“砖”的外貌与砖的建筑规律存在着明显的冲突。砖对于切波菲尔德只是趣味而 不是建筑或形态的问题。宾纳菲尔特用同样的态度对待钢与玻璃。假设能把一个

13、典型的宾纳 菲尔特住宅一拆为二，得到的会是一个严谨的砖构造和一个严谨的玻璃围护钢构造。由于他 经常将这两种构造拼合在一起。1996 年在他身后完工的德国布鲁尔市巴巴耐克宅即是一例： 砖构造在住宅的西侧构成三层退台的相对封闭的数个房间；钢构造在东侧构成开敞的垂直大 钢架屋顶像是飘浮其上。或许用宾纳菲尔特来说明常规的潜力并不适合。他的建筑的寻常性的瞬间即逝，剩下更多的是令上帝徘徊的空间与细部。有多少宾纳菲尔特已经沉淀到我的潜意识中，我不愿定。在我们有限的形态探究中，有用钢梁柱支撑着的构造相对传统的瓦屋顶，有混凝土过梁、圈梁与构造柱暴露的砖混构造。前者是北京郊区的一幢山地住宅，名为山语间，后者是河北

14、燕郊几个画家的画室及住宅。上面的争辩可能过分强调了建筑形态与材料和构造的关系。形态也是概念性的，是建筑师对建筑构件及其关系的理解。葡萄牙建筑师阿尔瓦罗西扎Alvaro Siza对楼梯与楼板的关系有他独到的生疏：好似他是把一个典型的双跑楼梯理解为从一层楼上到另一层楼的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即第一跑，不用考虑如何到达上一层，只关心如何离开这一层，于是它常是一个从地面升起的实体。到达上层是其次跑的工作，它的构造无需与第一跑全都。此刻， 上层楼板也同时需要开一个洞口。这个洞口与其次跑梯直接发生关系，但不用对应第一跑， 只要求休息平台处有足够高度。我并不知道西扎是否真这样想。上述更是我对他的明显有差异的二跑

15、梯以及与楼板上洞口错位的关系的一种推断。楼板上洞口与休息平台之间因此会消灭惊奇的低矮空间，它们看来只能用作放置物件的台面。但也说明形态对功能的超越。形态的规律与构造的规律也会发生冲突。安藤忠雄的同截面的混凝土梁柱即是有名的一例。事实上，在他的姬路县儿童博物馆中我还留意到在墙的厚度与柱子宽度全都的现象。虽然孤立地从构造的角度动身，梁或墙必窄于柱，框架中的柱。构造柱则与墙同宽或窄于墙厚。安藤的形态思考是在相对抽象的点线面关系的层面上，与他追求的空间质量有直接的关系。形态与构造的关系是简单的，或者说形态的思维方法恰恰在于平衡建筑与构造，也在于连接建筑与材料。形态学是建筑概念与物质世界之间的一座桥梁。

16、空间空间的争辩已经开头。宾纳菲尔特用砖构造制造小空间钢构造制造大空间，正说明空间的物质性。前面提到的山语间山地住宅也是利用钢梁柱获得开敞空间：在梯田化了的山坡基地上， 钢梁柱支撑起一个顺着地势倾斜的单坡屋顶，下面形成一个连续的空间，仅被几堵不到顶的 砖承重的“厚墙”划分。1.8m 厚的墙的内部包括了厕、浴、贮藏等小空间。另有三个作为卧房的小空间从屋顶上突出去。因此山语间的根本空间构造是一个主空间与数个次空间之间的 包涵或咬合关系。这个空间方案反映出的既是基地条件又是功能需要：山色和环眺山色。山 用纸裱糊的窗；封闭的，即实墙。没有透亮的关系，由于玻璃传来中国较晚。日本建筑师妹 岛和世最近做了数个

17、外围是半透亮的设计，有工作间、美术馆和住宅等。在半透亮的表皮内 是环状的交通空间。实际上她是在重复一个最典型的日本传统空间模型：周边的用裱纸木框 推拉门限定的走廊围围着核心的居室。室内外空间的关系还存在着另一个确定方式：是室外 围合室内还是室内围合室外，即外向的还是内向的。山语间是外向的；妹岛的作就布局来 说仍为外向，室外空间在建筑的四周。但又不构成明确的外向，或许该称为半内半外向，因 为它不供给应使用很多关于外部的信息，只是一个模糊的景观。中国合院明显是内向的。伍 重曾到过中国，合院的空间对他启发甚大。后来回丹麦先后设计过两个合院社区。单体住宅 大多是单层的二合的院落，砖墙承重。宾纳菲尔特的

18、砖宅的核心也经常消灭庭院。但我不是 在谈东方文化的传播，而是谈根本空间关系。室内外空间的关系是其中的一个，曾提到的大 小空间秩序是另一个。还有任何两个以上的空间的关系。还有任何一个空间的根本质量：尺 寸、几何外形、围护材料与构造、光线数学中心设计的主要工作就是把使用需要转化为一系列根本空间关系。使用要求：数学家们将在中心住宿，从事个人争辩，参与研讨会、演讲会、使用图书馆等设施。分析使用要求并提出问题：一个数学家除了用餐外不离开中心，他失去到城市中去的时机。能否在一幢建筑中制造出类似城市的阅历？设计概念：将中心组织成为一组微型建筑，各有不同的功能，各有不同的建筑质量。把从一间到另一间房间的阅历转

19、化为从一幢到另一幢建筑的阅历。空间组织：将全部空间分为垂直的5 组。一、个人争辩；二、住宿；三、公共空间，包括讲演厅、休息室、图书室、研讨室；四、半公共空间，包括中心负责人办公争辩、多人争辩、计算机房等；五、核心，包括电梯、楼梯、厕所。内部空间关系：个人争辩与核心之间：走廊；个人争辩与公共之间：庭院；半公共与核心之间：桥；住宿与核心之间：桥；公共与核心：玻璃墙。其他空间关系均为间接。如从住宿到半公共需过两座桥。单个空间质量室内外空间关系：个人争辩与住宿：单面透亮半公共：双面半透亮公共：双面透亮核心：不透亮在数学中心中，空间关系是限定建筑的主要因素。材料、建筑与形态又是既定空间关系的因素。然而上述的空间关系是平面上的。空间是个至少三相度的问题，但在建筑中它允许二相度的处理。从平面上打算重要空间关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