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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论汉唐豪侠小说中的武
“武术”是豪侠小说中绅士成为绅士的重要因素。唐人豪侠小说作者在塑造侠客形象时,很注意武技的描写,并以此为中心铺叙一个行侠故事。因此,从唐人豪侠小说作者的创作审美倾向看,“以武行侠”的观念已成为豪侠小说创作的主流。而作为武侠小说主要特点的“武”在我国武侠小说创作初期就成为小说的本质因素之一。唐前传写豪侠的篇目,如《游侠列传》、《游侠传》和《世说新语》等,武技只是一种陪衬,作者着力之处在侠义,武技大体停留在膂力过人、好勇斗狠等一般性描写上,常常一笔带过,不加渲染,侠客形象欠生动性和鲜明性,审美效果不佳。唐人豪侠小说在创作倾向上,除了从无意虚构铺张转向有意的虚构创造外,艺术上一个明显的独创性,集中表现在对豪侠武功、技艺描写的特殊兴趣上。作者注重在出神入化的武功、技艺的描写中刻画侠者形象,并在武功、技艺的描写中融入杂技、道术等特异功能,体现出武功渲染与杂技等技艺的结合。这是唐人豪侠小说审美价值和文学地位的重要体现。它不但使描写武技的部分成为表现侠客形象的主体,而且也成为最能吸引读者审美的重要内容,使豪侠小说具备了独特的艺术素质和美学价值,其类型特征更趋成熟和稳定。同时,它也使唐人豪侠小说体现出从以文运事向因文生事的创作转化。唐人豪侠小说中的“武”,体现着较多的内容和文化精神。它既是文学作品内容的构成要素和小说类型性要素,又是一个文化名词,包含传统文化内容及其文化精神,尤其是大众文化精神。从作为小说内容构成要素来看,唐人豪侠小说中的“武”有技击、道术、药物、功夫展示等四类。关于唐宋传奇中的武功,龚鹏程在《大侠》中列出“飞天夜叉术”、“幻术”、“神行术”、“断人首级”、“剑术”六个方面。崔奉源《中国古典短篇侠义小说研究》中列为“赤手技巧、”“武器运用技巧”、“神奇的本领”三类。陈平原则将其概括为三类。他在《千古文人侠客梦》中说:唐宋传奇中的武功,一为技击,一为道术。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现实生活中实际存在的打斗技巧,而后者则带有更多想象和神化的成份,……作为技击和道术的补充,豪侠小说中开始出现了以药物行侠的描写。唐人豪侠小说中,豪侠大多都有特殊的武艺。从唐人的描写看,侠客行侠中所用的武艺主要表现在技击和奇功异能两个方面,都含有杂技的成分。技击是力、勇、技巧结合的武功,这是务实性的武功。以技击为内容的武功描写在唐人豪侠小说中并不占多少比重,但却非常重要。对它的描写主要表现在对现实中实际存在的打斗技巧的渲染,有赤手相搏,有器械相拼。如《管万敌遇壮士》中麻衣张盖与军将管万敌赤手呈力;《宋令文》中宋令文徒手搏牛;《周皓》中周皓徒手斗高力士子;《韦自东》中韦自东巧妙利用技击杀死吃人的两位夜叉;《僧侠》中韦生的弹弓技以及和飞飞比拭的武功技巧等。最典型者为段成式《酉阳杂俎》中的豪侠篇目,其中《僧侠》中韦生的弹弓技以及和飞飞比拭的武功技巧的描写最为细致生动:唐建中初,士人韦生,移家汝州。中路逢一僧,因与连镳,言论颇洽。……韦生疑之,素善弹,乃密于靴中取张卸弹,怀铜丸十余。方责僧曰:“弟子有程期,适偶贪上人清论,勉副相邀。今已行二十里不至,何也?”僧但言且行。是僧前行百余步,韦生知其盗也,乃弹之,正中其脑。僧初若不觉,凡五发中之,僧始扪中处,徐曰:“郎君莫恶作剧。”韦生知无可奈何,亦不复弹。……郎就僧,僧前执韦生手曰:“贫道,盗也。本无好意,不知郎君艺若此,非贫道亦不支也。今日固无他,幸不疑耳,适来贫道所中郎君弹悉在。”乃举手搦脑后,五丸坠焉。有顷,布筵具蒸犊。犊上札刀子十余,以齑饼环之。揖韦生就座,复曰:“贫道有义弟数人,欲令谒见。”言已,朱衣巨带者五六辈,列于阶下。僧呼曰:“拜郎君!汝等向遇郎君,即成齑粉矣。”食毕,僧曰:“贫道久为此业,今向迟暮,欲改前非。不幸有一子技过老僧,欲请郎君为老僧断之。”乃呼飞飞出恭郎君。飞飞年才十六七,碧衣长袖,皮肉如腊。僧曰:“向后堂侍郎君。”僧乃授韦一剑及五丸,且曰:“乞郎君尽艺杀之,无为老僧累也。”引韦入一堂中,乃反锁之。堂中四隅,明灯而已。飞飞当堂执一短鞭,韦引弹,意必中,丸已敲落。不觉跃在梁上,循壁虚蹑,捷若猱玃。弹丸尽,不复中。韦乃运剑逐之。飞飞倏忽逗闪。去韦身不尺,韦断其鞭数节,竟不能伤。僧久乃开门,问韦:“与老僧除得害乎?”韦具言之,僧怅然。顾飞飞曰:“郎君证成汝为贼也,知复如何。”僧终夕与韦论剑及弧矢之事。《僧侠》是唐人豪侠小说中技击类武功描写最为生动的一篇。在这篇小说中,武功描写具有三个特点:一是有武技运用的场面描写。从武技运用看,这篇小说描写了两个场面:途中和寺院僧房。二是描写了三种以上技击技巧,即弹弓技、剑术、铁鞭技和轻功以及老僧的内功。三是在一篇小说中通过武功描写塑造了三位豪侠形象,即内功高深的盗侠老僧、武技高超的年轻盗侠飞飞、仗义行侠的韦生。技击类的描写还有《韦自东》中的棍棒和《窦不疑》中的箭术。《韦自东》中,韦自东“度夜叉未至,遂拔柏树,径大如碗,去其枝,为大杖。扃其户,以石佛拒之。是夜,月白如昼。夜未分,夜叉挈鹿而至,怒其扃色鐍,大叫,以首触户,折其石佛而踣于地。自东以柏树挝其脑,再举而死之。拽之入室,又阖其扉。顷之,复有夜叉继至,似怒前归者不接己,亦哮吼,触其扉,复踣于户阈。又挝之,亦死。自东知此雌雄已殒,应无侪类,遂掩关烹鹿而食。”卷三五六《韦自东》,2821《窦不疑》中窦不疑以高超的箭术射杀道鬼:武德功臣孙窦不疑,为中郎将,告老归家。家在太原,宅于北郭阳曲县。不疑为人,勇有胆力,少而任侠,常结伴十数人,斗鸡走狗,樗蒲一掷数万,皆以意气相期。而太原城东北数里,常有道鬼,身长二丈,每阴雨昏黑后多出,人见之,或怖而死。诸少年言曰:“能往射道鬼者,与钱五千。”余人无言,唯不疑请行。待昏而往。众曰:“此人出城便潜藏,而夜绐我以射,其可信乎?盍密随之?”不疑既至魅所,鬼正出行,不疑逐而射之。鬼被箭走,不疑追之,凡中三矢。鬼自投于岸下,不疑乃还。诸人笑而迎之。谓不疑曰:“吾恐子潜而绐我,故密随子,乃知子胆力若此。”因授之财。不疑尽以饮焉。明日,往寻所射,岸下得一方相,身则编荆也。今京中方相编竹,太原无竹,用荆作之。其傍仍得三矢。自是道鬼逐亡。不疑亦从此以雄勇闻。卷三七一《窦不疑》,2952描写力技硬功的篇目如《张季弘逢恶新妇》、《彭博通》等,往往能集中描写一两个细节,并通过细节描写来表现豪侠人物的英雄气概。作品中同时写了张季弘的“勇而多力”,恶新妇的硬指功。小说写道:咸通中,有左军张季宏,勇而多力。尝雨中经胜业坊,遇泥泞深隘,有村人驱驴负薪而至,适当其道。季宏怒之,因捉驴四足掷过水渠数步,观者无不惊骇。日暮,妇人负束薪而归,状貌亦无他异。逆旅后囿有盘石,季宏坐其上,置骡鞭于侧,召而谓曰:“汝是主人新妇,我在长安城,即闻汝倚有气力,不伏承事阿家,岂敢如此?”新妇拜季宏,曰:“乞押衙不草草,容新妇分雪。新妇不敢不承事阿家,自是大人憎嫌新妇。”其媪在傍,谓曰:“汝勿向客前妄有词理。”新妇因言曰:“只如某年月日,如此事,岂是新妇不是?”每言一事,引手于季宏所坐石上,以中指画之,随手作痕,深可数寸。季宏汗落神骇,但言道理不错。阖扉假寐,伺晨而发。及回问之,新妇已他适矣。《张季弘逢恶新妇》,31-33《彭博通》写彭博通的臂夹功和倒曳车尾。《朝野佥载》卷六载:唐彭博通者,河间人也,身长八尺。曾于讲堂阶上临阶而立,取鞋一以臂夹,令有力者后拔之,鞋底中断,博通脚终不移。牛驾车正走,博通倒曳车尾,却行数十步,横拔车辙深二尺余,皆纵横破裂。曾游瓜埠,江有急风张帆,博通尾缆挽之,不进。139专门描写轻功技巧的,在唐人豪侠小说中亦复不少,如《僧侠》中飞飞“循壁虚蹑,捷若猱玃。”卷一九四《僧侠》,1455《潘将军》中三鬟女子“疾若飞鸟。忽于相轮上举手示超,欻然携珠而下”卷一九六《潘将军》,1471的轻功等武功描写的代表性作品有《柴绍弟》、《车中女子》等。《柴绍弟》写道:柴绍之弟某,有材力,轻矫迅捷,踊身而上,挺然若飞,十余步乃止。太宗令取赵公长孙无忌鞍鞯,仍先报无忌,令其守备。其夜,见一物如鸟飞入宅内,割双而去,追之不及。又遣取丹阳公主镂金函枕,飞入房内,以手捻土公主面上,举头,即以他枕易之而去。至晓乃觉。尝著吉莫靴走上砖城,直至女墙,手无攀引。又以足踏佛殿柱,至檐头,捻椽覆上,越百尺楼阁,了无障碍。太宗奇之,曰:“此人不可处京邑。”出为外官,时人号为“壁龙”。138《车中女子》描写道:又有十余后生皆衣轻新,各设拜,列坐于客之下。至女子,执盃顾问客:“闻二君奉谈,今喜展见,承有妙技,可得观乎?”……客又沉思良久曰:“某为学堂中,著靴于壁上行得数步,自余戏剧,则未曾为之。”女曰:“所请只然,请客为之。”遂于壁上行得数步。女曰:“亦大难事。”乃四顾坐中诸后生,各令呈技,俱起设拜。有于壁上行者,亦有手撮椽子行者,轻捷之戏,各呈数般,状如飞鸟。此人拱手惊惧。卷一九四《车中女子》,1450唐代豪侠小说中侠客多用此术,轻功技巧可以说是唐代豪侠小说中侠客的常技。当然,这种技艺有时似乎要借助一些道具,如唐人豪侠小说中经常提到的白练、白绢或匕首即是。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九《盗侠》之三《瓦宫寺少年》中已借助“膜皮”、“猿挂”、“鸟跂”等飞檐走壁的道具。唐人豪侠小说中的剑术,就小说展开剑术运用的篇目而言,正面体现剑术的内容很少,其中《京西店老人》、《兰陵老人》、《聂隐娘》、《许寂》等极具审美价值。但都是受佛道影响的武功。道术类的武功描写在唐人豪侠小说创作中涉及面较广。这不仅是因为唐人豪侠小说创作受道教影响较深,而且在于道教法术除了渲染某种神秘色彩,烘托小说氛围外,还有助于突现豪侠的英雄本色,增添仗义行侠的精神内涵。这方面的代表作如《聂隐娘》、《红线》、《京西店老人》等。最为生动的为《聂隐娘》。这篇小说描写道术类武功有三处:一是隐娘学技及技成尝试。小说描写到:后五年,尼送隐娘归,告锋曰:“教已成矣,子却领取。”尼歘亦不见。一家悲喜,问其所学,曰:“初但读经念咒,馀无他事。”锋不信,恳诘。隐娘曰:“真说又恐不信,如何?”锋曰:“但真说之。”曰:“隐娘初被尼挚,不知行几里。及明,至大石穴之嵌空数十步。寂无居人,猿狖极多,松萝益邃。已有二女,亦各十岁,皆聪明婉丽,不食,能于峭壁上飞走,若捷猱登木,无有蹶失。尼与我药一粒,兼令长执宝剑一口,长十尺许,锋利,吹毛令断。逐二女攀缘,渐觉身轻如风。一年后,刺猿狖,百无一失。后刺虎豹,皆决其首而归。三年后能飞,使刺鹰隼,无不中。剑之刃渐减五寸,飞禽遇之,不知其来也。至四年,留二女守穴,挈我于都市,不知何处也。指其人者,一一数其过曰:“为我刺其首来,无使知觉。定其胆,若飞鸟之容易也。”受以羊角匕首,刀广三寸,遂白日刺其人于都市,人莫能见。以首入囊,返主人舍,以药化之为水。五年,又曰:“某大僚有罪,无故害人若干,夜可入其室,决其首来。”又携匕首入室,度其门隙,无有障碍,伏之梁上。至暝,持得其首而归。尼大怒曰:“何太晚如是?”某云:“见前人戏弄一儿可爱,未忍便下手。”尼叱曰:“以后遇此辈,先断其所爱,然后决之。”某拜谢,尼曰:“吾为汝开脑后藏匕首,而无所伤,用即抽之。”曰:“汝术已成,可归家。”遂送还。云后二十年,方可一见。卷一九四《聂隐娘》,1457二是骑乘黑白卫。小说描写到:隐娘谢曰:“仆射左右无人,愿舍彼而就此。服公神明也,知魏帅之不及刘。”刘问其所需,曰:“每日只要钱二百文纹足矣。”乃依其请。忽不见二卫所之,刘使人寻之,不知所向。后潜收布囊中,见二纸卫,一黑一白。卷一九四《聂隐娘》,1458三是刺杀精精儿和妙手空空儿。小说描写到:是夜明烛,半宵之后,果有二幡子一红一白,飘飘然如相击于床四隅。良久,见一人自(自字原缺,据明抄本补。)空而而踣,身首异处。隐娘亦出曰:“精精儿已毙。”拽出于堂之下,以药化为水,毛发不存矣。隐娘曰:“后夜当使妙手空空儿继至。空空儿之神术,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之入冥,善无形而灭影,隐娘之艺,故不能造其境。此即系仆射之福耳。但以于阗玉周其颈,拥以衾,隐娘当化为蠓蠛,潜入仆射肠中听伺,其馀无逃避处。”刘如言。至三更,瞑目未熟,果闻项上铿然,声甚厉。隐娘自刘口跃出,贺曰:“仆射无患矣。此人如俊鹘,一搏不中,却翩然远逝。耻其不中,才未逾一更,已千里矣。”后视其玉,果有匕首划处,痕逾数分。自此刘转厚礼之。卷一九四《聂隐娘》,1458-1459《聂隐娘》中这些剑术描写,迥然于现实中的剑术技击。脑藏匕首,化幡相斗、化蠛蠓入肠中和空空儿“空虚入冥”,已是一种地道的道术。其他如《许寂》中一丈夫“俄自臂间抽出两物,展而喝之,即两口剑”。一僧“于头指甲下抽出两口剑,跳跃凌空而去”。而《兰陵老人》、《京西店老人》中的剑术神秘色彩更浓。兰陵老人“拥短剑七口,舞于中庭”,而《京西店老人》的剑术,是含有幻术的剑术,也是道术的展示。很显然,唐人豪侠小说中的道术类武功描写,重点在剑术的渲染。不过,唐人豪侠小说中描写的此类道术剑技,多为僧道或与此有关系的异人,与包含杂技的技击技艺相比,多神秘幻化的宗教色彩,这与唐代道教的流行不无关系。同时也表明,对武艺的描写,已成为作者有意识的幻设创造。唐人豪侠小说中最具神秘性的道术类的武功描写,还有所谓的神行术。龚鹏程称之为“飞天夜叉术”。就唐人豪侠小说描写的神行术看,属于超出常人者则如《田膨郎偷玉枕》中田膨郎和王敬弘的小仆。小说写王敬弘小仆的神行术道:有龙武二蕃将王敬弘尝蓄小仆,年甫十八九,神彩俊利,使之无往不届。敬弘曾与流辈于威远军会宴,有侍儿善鼓胡琴。四座酒酣,因请度曲。辞以乐器非妙,须常御者弹之。钟漏已传,取之不及,因起解带。小仆曰:“若要琵琶,顷刻可至。”敬弘曰:“禁鼓才动,军门已锁,寻常汝岂不见,何言之谬也?”既而就饮数巡,小仆以绣囊将琵琶而至,座客欢笑。南军去左广,往复三十余里,入夜且无行伍,既而倏忽往来。敬弘惊异如失。时又搜捕严急,意以盗窃疑之。宴罢及明,遽归其第。引而问之曰:“使汝累年,不知矫捷如此。我闻世有侠士,汝莫是否?”小仆谢曰:“非有此事,但能行耳。”因言父母皆在蜀川,顷年偶至京国,今欲却归乡里,有一事欲报恩。卷一九六《田膨郎偷玉枕》,1467-1468而田膨郎的神行术则通过王敬弘的小仆告诉读者:偷枕者早知姓名,三数日当令伏罪。敬弘曰:“如此事即非等闲,遂令全活者不少。未知贼在何许,可报司存掩获否?”小仆曰:“偷枕者田膨郎也。市廛军伍,行止不恒,勇力过人,且善超越。苟非便折其足,虽千兵万骑,亦将奔走。自兹再宿,候之于望仙门,伺便擒之必矣。将军随某观之,此事仍须秘密。”卷一九六《田膨郎偷玉枕》,1468唐人豪侠小说中作者描写的神行术,给人以无比的想象。另外如红线“夜漏三时,往返七百里”;妙手空空儿“方未逾一更,已千里矣”;车中女子“以绢重系此人胸脯讫,绢一头系女人身,女人纵身腾上,飞出宫城,去门数十里乃下”。这方面的描写大概是受了道教乘蹻法术的影响。这种法术似乎又称“隐侠术”,如刘崇远《金华子杂编》中张古之隐侠术。14乘蹻、玄览、洞观等道教法术,形成于魏晋以后,《抱扑子内编》卷十五《杂应》云:或曰登峻涉险,远行不极之道。抱朴子曰:“惟服令大药,则身轻力劲,劳而不疾矣。若初入山林,体未全实者,宜以云珠粉、百华醴、玄子汤洗脚,及虎胆丸、朱明酒、天雄鹤脂丸、飞廉煎、秋芒、车前、泽泻散,用之旬日,不但涉远不极,乃更令人行疾,可三倍于常也。若能乘跻者,可以周流天下,不拘山河。凡乘蹻道有三法:一曰龙蹻、二曰虎蹻、三曰鹿卢蹻。或服符精思:若欲行千里,则以一时思之;若昼夜十二时思之,则可以一日一夕行万二千里。亦不能过此,过此当更思之,如前法。或用枣心木为飞车,以牛革结环剑以引其机。或存念作五蛇六龙三牛交罡而乘之,上升四十里,名曰太清。太清之中,其气甚罡,能胜人也。师言鸢飞转高,则但直舒两翅,了不复扇摇之而自进者,渐乘罡气故也。龙初升阶云,其上行至四十里,则自行矣。此言出于仙人,而留传于世俗耳,实非凡人所知也。又乘跻须长斋、绝荤菜、断血食,一年之后,乃可乘此三跻耳。虽复服符,思五龙蹻行最远,其余者不过千里也。其高下去留,皆自有法,勿得任意耳。若不奉其禁,则不可妄乘蹻,有倾坠之祸也。”飞檐走壁术也经常出现在对豪侠武艺的描写中,且以盗侠运用此技的描写为多。大概唐人称此技为“飞天夜叉术”。如《酉阳杂俎》前集卷九“盗侠”中说:“或言刺客,飞天夜叉术也。”《昆仑奴》中磨勒“负生与姬,而飞出峻垣十余重”,“持匕首,飞出高垣,瞥若翅翎,疾同鹰隼,攒矢如雨,莫能中之,顷刻之间,不知所向”。其它如《贾人妻》中的贾人妻、《潘将军》中的“三鬟女子”等也都有对飞檐走壁术的描写。另外,还有对绳技的描写,如《嘉兴绳技》。体现道教神仙术的篇目,就是《聂隐娘》中的聂隐娘夫妇所乘的黑白二卫,精精儿、空空儿的飞行术以及《红线》中红线去魏博途中的神行术等。当然,一般的神行术似有所凭借。如《车中女子》中的白练、《昆仑奴》中的匕首等,自不同于道教法术。以药物行侠者,唐人豪侠小说中并无具体的描绘和介绍,尤其不像后世武侠小说对药物的配制、药性、在何人之手等等进行细致介绍,大多数描写非常简单。同时,这种描写在小说中出现的也极少,大约只有《无双传》、《聂隐娘》两处。但它开了以药物行侠的先例。《无双传》中古押衙从茅山道士那里弄来的药,小说中只说这种药可以使人暂时死去,三日复活。古生曰:“郎君莫怕。今日报郎君恩足矣。比闻茅山道士有药术,其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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