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颉的用人成就

赵颉的用人成就

赵襄是赵氏家族的重要人物。他生活在春秋末期，他的生卒年代与孔子相当。当时,赵氏还未从晋国分化出来,赵鞅作为晋国的执政卿,虽“名为正卿”,但其势力却已跃居六卿之首,达到民“实专晋权,俸邑侔于诸侯”的程度(p1769)。由于赵鞅的励精图治,赵氏势力不断膨胀,为日后三家分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赵鞅的文治武功是多方面的,本文试就赵鞅在用人方面的一些做法作简单的评述。一、尊贤、重贤、以贤为人的求贤行为赵鞅作为春秋末期矢志改革的政治家,深知“绝江者托于船,致远者托于骥。霸王者托于贤”(p269)的道理。因此,他始终期贤心切,爱士如命。赵鞅经常向臣下及左右之人求贤,这在当时就被人们认为是赵室兴盛的表现。据《国语·晋语》记载“赵简子问于壮驰兹曰:‘东方之士孰为愈?’壮驰兹拜曰:‘敢贺!’简子曰:‘未应吾问,何贺?’对曰:‘臣闻之,国家之将兴也,君子自以为不足;其亡也,若有余。今主任晋国之政而问及小人,又求贤人,事是以贺’”(p259)。可想而知,赵鞅是在向壮驰兹询问东方的人才谁最优秀,壮驰兹虽未直接回答他的问话,但对赵鞅求贤的行为进行了祝贺,并根据其“自以为不足”和“任晋国之政而问及小人,又求贤人”断定其事业将兴。赵鞅征求贤人,不仅限于本国及自己领地之内,而且及于别的诸侯国。如上面提到的“东方之士”。仅在他手下任职的卫国士人就达十人之多(p468)。其时孔子在卫,也曾想见简子(p1869)。甚至在敌对阵营服务过的士人也成为他争取的对象。如《国语·晋语九》记载他曾在伐灭范氏、中行氏之后表示,“愿得范氏、中行氏之良臣”(p363)。因为“良臣,人之所愿也”(p368)。此事虽未实现,却表示了他求贤若渴的心情。他还不拘一格,信任和重用在别处不得志的人。鲁国阳虎在权力斗争失败后被迫出逃,到齐国也被怀疑,最后逃跑到晋国赵氏门下,没想到赵简子竟“迎而相之”,有人警告说,阳虎是鲁、齐的叛臣,不宜为相。孔子在鲁国也担心:“赵氏其世有乱乎!”(p746)。赵鞅左右谋臣也表示不解:“虎善窃人国政,何故相也?”然而简子认为“阳虎务取之,我务守之”,只要善于用权术驾驭阳虎,使其不敢为非,则其才尽可以为我所用。阳虎深受感动,慨叹:“主贤明则悉心以事之”(p838)。后来他辅佐赵简子,为赵氏的强盛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对贤士的尊重也表现在从生活上给予关心爱护。《吕氏春秋·爱士》记载:简子有两头白骡而甚爱之,可是他招徕的贤士阳城胥渠得了重病,医生说必须服用白骡肝才能治好。简子闻知,当即命人杀骡取肝给予阳城胥渠。在胥渠索肝之事发生不久,赵鞅兴兵伐狄,在战斗中,胥渠率领一千四百将士英勇奋战,顽强杀敌,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正是由于赵鞅尊贤爱士,使各地有才能的士人纷至踏来,聚集在赵氏门下,赵氏的势力不断膨胀,稳居六卿之首,而赵鞅本人也长期担任晋国的执政,对赵氏的发展起了一定的作用。二、诉言角度的设限赵鞅是一位从晋国奴隶制的襁褓中成长起来的封建君主,他同所有封建君主一样,一旦大权在握,往往容易出则游射林苑,入则燕乐于宫室,很难了解政况民情。在这种情况下,诤臣经常不断谏诤就显得尤其重要了。《韩诗外传》记载:“周舍立于门下三日三夜,简子曰:‘子欲见寡人何事?’对曰:‘愿为鄂鄂之臣,墨笔操牍,从君之过,而日有所记,岁有所效也’”(p169)。这段材料告诉我们:周舍投靠赵鞅的目的不是为了金钱地位,而是为了做个“鄂鄂之臣”。原来周舍来同赵鞅直言争辩的。不仅如此,而且要随时握笔操牍,监督赵鞅的过错,不断地记载并敦促其改正。赵鞅对于这样一个成天直言争辩和专记自己过错的人的态度怎样呢?《史记·赵世家》载:“周舍死,简子每听朝,常不悦,大夫请罪。简子曰:‘大夫无罪。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舍之鄂鄂,是以忧也。’”对于诤谏之臣,赵鞅能够倾心听取他们的谏议。据《吕氏春秋·贵直》记载:赵简子在攻打卫国外城的战斗中,不是身先士卒,而是“远立,又自居于犀蔽屏橹之下”,却埋怨士兵作战不勇敢,不听指挥,闻鼓不起。在听到行人烛之过对他不能身先士卒的批评后,立即“去犀蔽屏橹,而立于矢石之所及”,结果“一鼓而士皆乘之”,取得了攻城的胜利。《国语·晋语九》记载:简子未经晋国有关官吏允许就前往晋君的苑囿蝼地去打猎,史黯闻知,就带了猎狗等候在囿门前,并告诉前来的简子说:自己也想这只猎狗到苑囿中去试试。简子责问他为什么不事先报告,史黯乘机讽喻道:“君行臣不从,不顺。主将适蝼而麓不闻,臣敢烦当日”。简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于是罢猎而归。赵鞅这样做,并非出于对有名无实的晋君的尊重,而是从史黯的话里悟出了君行臣效必将危及自身统治的深刻道理。对于当面揭短、犯颜直谏的诤臣,赵鞅不但不打击,反而重赏。《吕氏春秋·达郁》记载:“赵简子曰:‘厥也爱我,铎也不爱我。厥之谏我也,必于无人之所;铎之谏我也,喜质我于人中,必使我丑。’尹铎对曰:‘厥也爱君之丑也,而不爱君之过也;铎也爱君之过也,不爱君之丑也。臣尝闻相人于师,敦颜士色丑,不质君于人中,恐君之不变’”(p349)。从这段看出,尹铎的谏言是非常尖刻的。他直接反驳赵鞅,说赵厥是怜惜君主的丑陋而不怜惜君主的过错,自己是怜惜君主的过错而不怜惜君主的丑陋。不仅如此,还公然指责赵鞅是个“敦颜士色”的丑君,像这种极端尖刻的谏言,赵鞅也同样能够接受。从以上所举事例中,我们可以看出,赵鞅豁达大度,闻过则喜,知错即改,不愧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封建政治家。三、不学无术却钻营有术赵鞅对属下最行之有效的政策是论功行赏,通过对包括士人在内的各色立功人员进行赏赐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在与范氏、中行氏及其支持者进行的铁之战中,赵鞅曾下令:“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隶圉免”(p1869)。此言简子令所有立有军功者,为奴者免除奴隶身份,庶人工商得进身为士人,至于士以上之人,则皆可获得多少不等的田地作为赏赐。正是由于赏罚分明,政策得当,在铁之战中,赵军将士奋勇作战,夺取了铁之战的胜利,消灭了宿敌范氏和中行氏。对于庸才或疾贤妒能者,赵鞅则深恶痛绝。《说苑》云:“赵简子与栾激游,将沉于河,曰:‘吾尝好声色矣,而栾激致之;吾尝好宫室台榭矣,而栾激为之;吾尝好良马善御矣,而栾激求之;今吾好士六年矣,而栾激未尝进一人,是进吾过而黜吾善也’”(p356)。赵鞅之所以将栾激沉于河,是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栾激这类人投靠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实现政治理想,而是为了他自己升官发财,他们不学无术却钻营有术,辅政无道却投机有道。赵鞅好声色、宫室台榭、良马善御,栾激都能想方设法为他办到,却长期未曾向简子推荐到一位贤才,栾激之流这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担心和忌讳赵鞅身边贤良的增多而导致自己的垮台。所以他们一方面不择手段地投君所好,一方面又不遗余力堵塞贤路。对于栾激这样的人,赵鞅认为是“长吾过而黜吾善”的不肖之徒,从而命人将其沉入河中以示严惩。在继承人的选择上,赵鞅更是从战略的高度着眼,黜庸进贤。据《韩诗外传》记载:“赵简子太子名伯鲁,小子名毋鄦”。这就是说,太子的宝座是由嫡长子伯鲁占据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伯鲁的学识和素质都证明:他没有巩固赵氏基业和管理赵氏政治的才能,是一位庸才。赵鞅决意要废太子,改立有才能的毋鄦。但是由于当时社会历史原因,废立太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是嫡长子继承制是商周以来的惯例,不能轻易破坏;二是毋鄦的母亲是狄族人,即所谓“母贱”。但简子所定下的事是一定要做成的。据《史记·赵世家》记载:“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遍召诸子相之。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毋鄦,毋鄦至,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也’!简子曰:‘此其母贱,翟也,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尽召诸子与语,毋鄦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符于常山之上,先得者贵!’诸子驰之常山之上,求,无所得。毋鄦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鄦曰:‘从常山临代,代可取也’。简子于是知毋鄦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毋鄦为太子”。以上这段记载说明,毋鄦虽是狄人所生,但他聪明睿智,才略过人,在赵简子所有儿子当中,只有毋鄦能理解他的战略意图,即灭掉代国,扩大赵氏的领地,因而赢得赵简子的信任并被立为嗣君,同时也说明赵简子慧眼识英才,并不以毋鄦为狄女之子而不立。毋鄦继位后做了两件事,为赵国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首先,他借故杀掉了他的姐夫代王,并兴兵灭了北戎建立的代国,向北开拓了疆土;其次就是率领韩、魏灭掉了智氏,并三分其地,基本上奠定了赵国的版图。从赵毋鄦继位后的政绩可以看出,赵鞅在当时黜庸进贤,更立太子的决策体现了他的真知灼见,完全正确。由于赵鞅爱惜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