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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广西出土的古代铜

文化意义上的互通古代铜镜在中国广西、广东、云南、贵州、四川和湖南等少数民族地区都发现了。它与中国接壤的东南亚国家也有发现。它是我国南方和西南地区古代少数民族具有代表性的历史遗物,是祖国古代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份;同时也是我国古代少数民族人民同东南亚各国人民之间文化交流的实物见证。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出:“应当从客观存在着的实际事物出发,从其中引出规律,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遵照这一教导,我们综合广西历年发掘和传世的古代铜鼓,试作分析研究;并且认为,这对揭示古代少数民族社会历史面貌,说明祖国历史上各民族在政治、经济上的长期联系和共同缔造祖国历史文化,认识人民创造历史的作用,以及中外文化交流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由于历代反动统治阶级对少数民族的歧视,在古人的著作中,往往只是把铜鼓当作怪异来记录,而且认为铜鼓“不足辱秘府之藏,”2)在金石学相当发达的宋代,铜鼓没有在这个学术领域中引起重视,较著名的金石著录如《考古图》和《博古图》等都没有搜集,也无一字涉及。直到清代,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的还作了考释,但只着重于铜鼓本身,没有把铜鼓与少数民族的社会历史联系起来,因而产生许多穿凿附会之说。近代一些西方资产阶级学者,对铜鼓虽做过一些研究,但也只是偏重于器物的形式。例如黑格尔(F·Heger)所著《东南亚细亚古代金属鼓》一书,把铜鼓按器形分为四式,即越南东山出土的有羽人纹和鹭纹的鼓为第一式,我国两广地区出土的有云雷纹和钱纹的鼓为第二式,流传于缅甸等地的鼓为第三式,流传于我国广西、贵州等地的小型鼓为第四式,而且认为第一式的鼓最古,其他各式均由第一式鼓演变而来1)。这种分法和观点,经他的追随者巴门特(H.Parmentier)和戈鹭波(V·Goloubew)等的宣传,遂被一部分研究铜鼓的人奉为圭臬。其实他们的这一套分法和观点,来源于形式类型学和反动的资产阶级历史文化学派的“理论”,使铜鼓研究脱离了少数民族的社会历史,否认了少数民族劳动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作用。近年以来,随着各地发现铜鼓的资料不断增多,特别是考古学、民族学上的许多发现,为铜鼓的研究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在毛主席“古为今用”伟大方针的指引下,我国学者对铜鼓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在铜鼓的分布地区、年代推断和用途等方面,提出了许多有益的见解,有力地驳斥了过去中外剥削阶级在铜鼓研究中所散布的陈腐理论及其造成的恶劣影响。本文根据广西发现的古代铜鼓,就有关类型、历史分期和年代、系统、纹饰和作用等方面提出一些初步的看法,供同志们研究参考,并希给予指正。一、民族融合后广西仍用麻黄广西是我国古代铸造和使用铜鼓的主要地区之一。根据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古代广西地区就发现有铜矿,并且有发达的冶炼手工业。《旧唐书·地理志》载:铜陵县汉属合浦郡,“界内有铜山”;《太平寰宇记》卷一五八:“铜山,昔越王赵佗于此山铸铜”。唐平肖梁后,曾在广西的北流、容县置铜州,州界出铜。近年来曾在北流、容县、岑溪等地发现汉魏时期的冶铜遗址多处,并出土有大量的坩埚;在广西西部也产铜,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金石》说:“铜,邕州右江州峒所出,掘地数尺即有矿,故蛮人好用铜器。”冶铸手工业的发达,为铸造铜鼓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关于南方少数民族铸造和使用鼓铜的记载,自汉以来,史不绝书。《后汉书·马援传》李贤注引裴氏《广州记》说:“俚僚铸铜为鼓,鼓唯高大为贵,面阔丈余”。《晋书·食货志》载晋王朝曾下诏令说:“广州夷人,宝贵铜鼓,而州境素不出铜,闻官私贾人,皆于此下贪比轮钱,斤两差重,以入广州,货与夷人,铸败作鼓,其重为禁制,得者科罪。”晋代广州包括广东和广西大部分,当时用钱铸鼓并不是因为“州境素不出铜,”而是因为铸鼓太多,铜的产量供不应求,这正好是当时铸鼓风气盛行的反映。《太平广记》卷二O五:唐贞元中,“南蛮酋首之家,皆有此鼓也。”这也说明古代南方少数民族铸造和使用铜鼓是非常普遍的。到了近代,根据调查材料,广西少数民族地区仍沿用和珍爱铜鼓,河池、百色、南宁、柳州地区各县的群众多有收藏,每县动辄以百计。自古以来,广西铸造和使用铜鼓的风气非常盛行,所以保存下来的铜鼓也非常丰富(图一)。建国以来,在党的领导下,各地文化部门在铜鼓的收集和保护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到目前为止,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收藏的铜鼓有三百多面(见附表一,本文76—85页),各地文化部门收藏的为数也不少,两项合计达五百面以上。这些铜鼓的来源有三:一是从收藏者手中征集;二是从使用铜鼓的少数民族地区收集;三是从地下发掘出土。广西铜鼓发现之多,在历史上也有很多记载。继《后汉书·马援传》1)之后,唐刘恂《岭表录异》载:“咸通末,幽州张方直贬龚州(今平南县)刺史,到任后,修葺州城,因挖得一铜鼓。”宋代以后,关于铜鼓的记述逐渐增多。《桂海虞衡志》载:“铜鼓古蛮人所用,南边土中,时有挖得者”。周去非《岭外代答》载:“广西土中铜鼓,耕者屡得之。”明人魏溶《西事珥》载:“铜鼓土人偶于土中挖得”。清人金鉷《铜鼓记》载:“雍正八年,粤西北流县农民获铜鼓一,完好无剥蚀,翡翠丹砂,古色斑驳。”至于地方志书有关铜鼓发现的记载,那就更多了。略为查阅,就有一百三十多面之多(见附表二,本文85—88页)。值得一提的是,有一部分铜鼓的发现地点明确,有的有共存遗物,有的有明显的年代标识,这是研究广西铜鼓的重要材料。如5号鼓(铜鼓编号依附表一,下同)在灵山县缘水村山坡出土,出土时鼓内有一枚唐“开元通宝”钱。32号鼓,出土于贵县高中西汉晚期墓中,同出的随葬品有铜壶、铜釜、铜博山炉、铁戟、陶壶和五铢钱等三十余件。44号鼓征集于岑溪县,鼓面和鼓身都铸有“五铢钱”纹。139—142号四面铜鼓,出土于西林县普驮西汉前期墓,共存遗物有鎏金铜骑马俑、铜坐俑、铜钟、铜耳杯、铁剑等四百余件。146号鼓,发现于巴马瑶族自治县巴马小学,鼓面有“道光二年建立”的铭文,等等。与广西接壤的云南、广东和贵州等省,铜鼓发现也很多2)。重要的有云南晋宁石寨山西汉墓群3)、云南祥云县大波那木椁铜棺墓4),以及贵州遵义宋代杨粲夫妇合葬墓5)等,都有铜鼓出土,这些铜鼓,年代可靠,可与广西发现的铜鼓互相比较,为铜鼓标型学的研究,以及广西与邻近各省的铜鼓关系问题,提供极其重要的科学资料。二、提出物纹案,主要有5件根据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和广西各地收藏的铜鼓,依型制、纹饰特点,可分为四型二十式,各类型的大小见表一(本文60页)。甲型主要特征是鼓身明显分为胸、腰、足三段,鼓面大于鼓胸,胸部略直,胸最大径偏下,胸以下逐渐收缩成腰,胸腰间多有分界线一周,体积大而浑重。纹饰均以三道弦纹组成晕圈,以云雷Ⅰ式:一件(15)。鼓面边沿下折,小环耳。无蛙。太阳纹为八芒,晕圈间距相等,宽而疏朗;晕间密布小云纹和雷纹组合纹。鼓身晕间密而窄,花纹与鼓面相同(图二,1;图版壹,1)。Ⅱ式:十九件。鼓面四小蛙(个别鼓为大小相负的累蹲蛙),蛙形原始朴素,无纹饰,鼓面边沿下折,小环耳。花纹和Ⅰ式基本相同,但出现了在云雷纹间加线的新图案(图二:2;图三,上;图版壹,2)。Ⅲ式:四件。鼓面有六蛙或八蛙,鼓面边沿下折,环耳,环耳上方或有小蛙一对。太阳纹为十二芒,晕间分主次宽窄,仍沿用云雷纹,但有变化,如大云纹、云雷纹半圆加线纹、菱形纹、水波纹、席纹、细方格纹、“四出”钱纹、四瓣花纹等甚为繁缛(图二,3;图版壹,3)。Ⅳ式:三件。鼓面有四蛙或六蛙;鼓面边沿不下折,环耳。太阳纹有六芒或八芒,晕间花纹布局和Ⅰ、Ⅱ式鼓基本相同。个别鼓出现了连钱纹的新图案(图二,4;图三,下;图版壹,4)。V式:五件。鼓面有六蛙;鼓面边沿不下折;带状扁耳。太阳纹有八芒、九芒或十芒,鼓面晕圈间距相等或分宽窄。晕间花纹和Ⅲ、Ⅳ式基本相同,但其五铢钱纹,与Ⅲ、Ⅳ式鼓的“四出”钱纹不同(图二,5;图四,上;图版壹,5)。Ⅵ式:五件。鼓面有六蛙(或为累蹲蛙),蛙三足,蛙身有划线纹。鼓面边沿不下折,带状扁耳,胸腰间无分界线。太阳纹为八芒或十芒,晕间或分宽窄主次,或间距相等,繁密而窄,别具风格。花纹内容除沿袭Ⅲ—V式纹样外,又出现虫形纹、多瓣花纹等新纹饰(图二,6;图四,下;图版贰,1)。乙型主要特征是鼓面稍广或等于鼓胸,鼓面边沿不下折,胸壁微凸,胸最大径居中,胸以下逐渐收缩成腰。均为带状扁耳。体型凝重,形象精巧。花纹较甲型繁缛,多以二弦分晕,鼓面和鼓身有三道较宽的晕(主晕),以骑士纹、兽纹、鹭鸟纹(或鹭鸶含鱼纹或鸟形纹)为主体纹饰。可分三式(图五):Ⅰ式:二件。鼓面有蛙四只或六只,蛙三足,蛙身有划线纹;鼓腰间有明显分界线一周。太阳纹八芒或十芒,主晕为四足兽形纹或鸟形纹,其它晕为云雷纹,半圆纹、半圆填线纹、圆涡纹、席纹、四瓣花纹、以及蝉纹、虫形纹等(图五,1;图六,上;图版贰,2)。Ⅱ式:九件。鼓面有蛙六只(或为六对累蹲蛙;或三只单蛙与三对累蹲蛙相间排列)。蛙三足,蛙身有划线纹或圆涡纹;胸腰间有细小的界线一周。太阳纹为八芒、九芒、十芒、十二芒,主晕为兽纹或骑士纹,有的作鸟形纹、鹭鸶含鱼纹。其它晕有“”字钱纹(或“四出”钱纹)、连钱纹、雷纹、席纹、四瓣花纹、蝉纹、虫形纹、兽面纹等(图五,2;图六,下;图版贰,3)。Ⅲ式:十件。鼓面有六蛙(三只单蛙与三对累蹲蛙相间排列)。蛙三足,蛙身有圆涡纹;胸以下渐收缩成腰,胸腰间无分界线,足边或有鸟钮一至二个。太阳纹有八芒、九芒、十芒、十一芒、十二芒等。花纹比Ⅱ式简略,主晕仍为鹭鸟纹,鸟形纹、兽纹,有的主晕全为鹭鸟纹,但较简化。其它晕有“四出”钱纹、连钱纹、席纹、蝉纹、四瓣花纹、虫形纹、兽面纹等(图五,3;图七,上;图版贰,4)。丙型主要特征是鼓身明显分为三段,鼓面大多小于鼓胸,胸部膨大凸出,胸下收缩成近似柱形的腰部,体壁薄。花纹的特点是,太阳纹光体与光芒间没有分界线,光芒呈锐角形,除Ⅰ、Ⅱ式鼓的芒数不定外,自Ⅲ式至Ⅶ式鼓一般固定为十二芒;晕圈皆为单线弦纹,晕间以翔鹭纹和羽人纹为主体纹饰,并常用圆涡纹和栉纹(或三角齿纹、羽状纹等),并列组成纹带作为主纹上下左右的装饰。可分七式(图八):Ⅰ式:二件。鼓面边沿不露出,无蛙。胸部凸出,大于鼓面。足短而外侈。鼓面太阳纹十四芒或十六芒,芒间夹斜线纹。太阳纹外有勾连云纹一周。主纹为翔鹭纹。其余有三角纹、圆涡纹组成的纹带。鼓身有生动的羽人划船纹。船前有鱼,船后有鸬一类的水鸟纹。鼓腰上部为生动的鹿纹,下部为“羽人”舞蹈纹(图八,1;插页;图版贰,5)。Ⅱ式:三件。鼓面边沿微露,无蛙。胸部鼓出,大于鼓面。足高而外侈。鼓面太阳纹为七芒、八芒、十芒,芒间夹斜线(或羽状纹),主纹为图案化的翔鹭纹,其次为勾连雷纹,横直排列线纹以及栉纹、圆涡纹组成的纹带(图七,下;图八,2;图版贰,6)。Ⅲ式:十二件。鼓面微外伸,周缘有四大蛙,蛙身有带状纹(个别鼓有累蹲蛙),蛙间常夹有骑士,旁夹一马,或龟、牛橇、凫鸟、小蛙群等立体装饰。胸部外凸。胸腰间有两对扁耳,有的另有半圆环耳一对。鼓内侧还有小环耳四至八对。体形高瘦。鼓面太阳纹一般为十二芒(个别为十四芒),芒间夹坠形纹。主晕为羽人纹和翔鹭纹。鼓身为船纹和羽人纹,全为图案化。主纹之外还有圆涡纹、栉纹、交叉纹、水波纹、细方格几何纹、眼状纹、三角玉叶形纹等组成的繁缛纹带。个别鼓上有人骑马纹等(图八,3;图九,上;图版叁,1)。Ⅳ式:二十六件。鼓面外伸,周缘有四大蛙,蛙身有带状纹。其余略类Ⅲ式。胸部凸出,但不超出鼓面或略小于鼓面。鼓面多数是翔鹭纹间夹定胜纹。太阳纹十二芒(个别十三芒),芒间夹坠形纹。鼓身一般只有栉纹、圆涡纹组成的纹带,内容大大简化。个别鼓较特殊,如藤县出土的一面鼓(53号),鼓面为三弦晕圈,晕距相等而疏宽,主纹为三层图案化羽人纹,身有半圆纹,显然是受了甲乙鼓影响的产物(图八,4;图九,下;图版叁;2)。V式:一件(115号)。鼓面有四蛙,蛙身轻薄无纹饰。鼓面伸出,大过鼓胸。足部特小,腰足略成直筩形。花纹较特殊:鼓面既有丙型鼓的翔鹭纹,又有乙型鼓的小鹭鸟纹。鼓腰无纹饰,当为丙型晚期的变态(图八,5;图版叁,3)。Ⅵ式:二件。造型与Ⅳ式略同。鼓面无蛙,或仅有四只蛙的趾印纹。太阳纹十二芒。主纹为图案化的翔鹭纹、羽人纹或斿旗纹。腰或有二组纵行的长方格纹或没有纹饰(图八,6;图版叁,4)。Ⅶ式:二件。鼓面外伸,周缘仅有四只蛙趾印纹。胸以下逐渐收束成腰。纹饰与Ⅵ式同(图八,7)。丁型主要特征是无蛙,鼓形小而扁矮,腰起突稜,鼓身截然分为二段。鼓面的太阳纹多数为十二芒(个别十三、十四芒),以斿旗、符篆、十二生肖、鱼龙、铭文、莲花、串枝花等为主要纹饰。并和乳钉(个别为圆涡纹)、栉纹并列组成的纹带相配合。可分四型(图一O):Ⅰ式:五件。鼓形较大。胸腰弯度小,略近直筩形。腰有突稜一道。主晕为斿旗纹,乳钉二层。旗形式不固定。鼓面边沿为纹,或勾连云纹。鼓身部分有大雷纹及其他花纹。部分无纹饰(图一〇,1;图一一,上;图版叁,5)。Ⅱ式:七十九件。胸腰弯曲稍大,胸部突出,腰有突稜一道。鼓面的主体纹饰有两种:一种是斿旗纹,符篆纹,或斿旗与粗犷简扑的十二生肖纹共存;一种是斿旗的斿形呆板,共存的十二生肖纹较逼真。鼓面边沿的如意形勾连云纹渐向兽形转化。另有少数鼓面为“宝钱”花纹和“风”字形符篆纹。鼓身有大雷纹及其它纹饰,鼓内或有“福寿”印记(图一〇,2;图一一,下;图版叁,6)。III式:一百一十六件。鼓面微向外伸,胸部膨胀,腰有突稜一道。鼓面主晕花纹复杂,可以分为四种:一种是各式斿旗纹(线斿纹、波斿纹、石花纹、卐字櫺花纹和人字足斿旗纹等);第二种为山水纹、花卉纹、水波纹等;第三种为铭文,有“天元孔明、福寿进宝”,“寿”,“富贵”,“河”,“下帘遮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代进宝、永世家财”,“道光年建立”,“道光八年建立,等等。鼓内或有“希吕氏记”印纹。第四种为人物和动物纹(六畜、禽鸟、鱼龙等)。鼓内或有庄园图1)和孔明出征图等(图一〇,3;图版肆,1)。Ⅳ式:十九件。胸部膨胀,腰有圆稜一至三道。花纹与Ⅲ式基本相同,个别鼓面主纹为线画十二生肖,纤丽轻浮。乳钉消失,而代以三层圆圈纹。鼓身无纹饰(图一〇,4;图版肆,2)。三、汉至南北朝时期的式鼓从铜鼓类型的排比中,可以看出各类型铜鼓间存在着演变的序列。这个演变序列,为推断各型式铜鼓的年代,提供了依据。我们认为,铜鼓起源于原始社会崩溃阶级社会产生的时期,即考古学上的青铜时代。我国南方青铜器时代终于何时,目前尚无定论。不过,就现有材料看,在周代,北方文化的影响已达到南方。《诗经·大雅》说周宣王时经营四方,“于疆于理,至于南海”,《逸周书·王会解》也说:“仓吾翡翠”,“正南瓯、邓、桂国、损子、产里、百濮、九菌请令以珠玑、瑇瑁、象齿、文犀、翠羽、菌鹤、短狗为献。”可见南北方的联系早已存在。近年来,两广地区的春秋战国时代的青铜器不断出土2),在广西南部地区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址中曾出土一种无胡的石戈,这种石戈同周代无胡的铜戈形制非常相似,同时出土的有石犁和石铲等农业工具,这种石器均有明显的金属加工的痕迹3),而且在同类遗址中还发现有青铜片和这类石器共存4)。这些情况表明,在春秋初年,南方已由新石器时代进入青铜器时代,原始公社制已经崩溃,阶级社会已经出现。甲型I式铜鼓是广西现有铜鼓中年代较早的形式,体形高大,庄重古朴。它可能就是南方青铜器时代早期,即相当于春秋晚期的作品。这种鼓通体饰云雷纹,和我国商周时代青铜器上习见的云雷纹具有共同点,也和两广地区西江流域的古文化遗址中发现的几何印纹陶片上的云雷纹完全相似。而几何印纹陶是同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共存的5)。这就证明这种铜鼓的年代同几何印纹陶及其共存的青铜器不会相差很远。甲型II式鼓开始出现早期立体蛙饰,根据考古材料,蛙饰在东周时期的铜器上已开始出现,如恭城出土的铜尊上已有蛙和蛇的纹饰6),传世铜器中有一件四足器,器上有二个立体蛙饰7)。II式鼓的蛙饰较小,形态古朴,应是蛙饰中的早期形式。从形制上看,Ⅱ式鼓同Ⅰ式鼓接近,年代上限应与I式鼓相衔接,同祥云大波那木椁铜棺墓出土的蟾蜍圆牌纹8)作比较,此式鼓的下限可到西汉中、晚期。Ⅲ、Ⅳ、Ⅴ、Ⅵ式鼓的年代,可先从V式鼓推定。此式鼓中有一件(44号)鼓面上有“五铢钱”纹。“五铢钱”纹的“五”字中间相交的两划向内收,铢的“金”字头成三角形,“朱”字头是方折的,其形制和西汉宣帝、元帝时流通的五铢钱完全相同,证明这种鼓的年代上限应在西汉中、晚期;其中273号鼓,形制同属Ⅴ式,但鼓面已出现时代较晚的四瓣花纹,“四出”钱纹未见,可见它的出现当在“四出”五铢钱开始铸造之前,即此式鼓的下限当在东汉晚期以前。Ⅲ式鼓的形制和Ⅱ式鼓相似,在花纹上,如水波纹、席纹等,又和V式鼓相同,有的鼓上出现了“四出”钱纹。《后汉书·灵帝纪》:中平三年(公元186年)“又铸四出文钱。”据前人考订,这种钱,背有“四出”纹1)。铜鼓上的“四出”钱纹和东汉“四出五铢”钱形相似,可见Ⅲ式鼓的年代上限与Ⅱ式鼓相接,下限应在东汉末或三国时期。Ⅳ式鼓既有Ⅲ式环耳的特点,又有V式鼓面边沿不下折的特点,而鼓上纹饰和Ⅲ式基本相同,应是和部分Ⅲ式同时而又稍晚于V式的一种变体,即东汉晚期至三国时期的作品。Ⅵ式鼓中也有四出“五”字钱纹,其中127号鼓出土于横县,出土时鼓内有许多黄釉陶罐和碗的碎片,这种陶罐是广西地区东汉到西晋时期墓葬中习见的器物。从而推断这式鼓早不过东汉晚期,应是三国到西晋时期的产物。乙型鼓的年代,可先以Ⅱ式鼓推定,Ⅱ式鼓的四出钱纹,有的有四个“五”字(如277号鼓),应该是取“五铢”之义。这种“五”字钱纹与六朝时代“五铢泉镜”的“五”字钱纹造型极为相似。此外,还有一种圆孔货币纹,与六朝时代泉镜的圆孔货币纹几乎完全一样2)。由此推测Ⅱ式鼓应是六朝时代的作品。乙型Ⅰ式鼓没有钱纹,且沿用甲型鼓的云雷纹、水波纹等纹饰,造型和甲型V式鼓接近,可能与甲型晚期鼓交错并存,似为东汉到两晋时代的作品。乙型Ⅲ式鼓的四出钱纹只具象形,没有文字,钱纹细小,与传世的所谓“鹅眼钱”近似。根据文献记截,东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董卓曾铸小钱,不久寻废,南朝陈初才盛行“鹅眼”钱3)。这式鼓中的5号鼓出土于灵山县,出土时有唐代开元通宝钱在鼓内,因此,可以推出这式鼓的铸造和使用年代大抵相当南朝至隋唐期间。广西、云南和贵州的考古材料为丙型鼓的年代提供了确切的根据。丙型Ⅰ式139、140号鼓、Ⅱ式141、142号鼓均出于西林县普驮西汉早期铜鼓墓。Ⅱ式32号鼓出土于贵县西汉晚期墓4)。云南晋宁石寨山西汉早期、中期墓出土的铜鼓也和Ⅰ、Ⅱ式鼓相同5)。证明Ⅰ式和Ⅱ式的年代上限可能在西汉初,下限到西汉晚期。Ⅲ式鼓为图案化的弯嘴大鹭纹,比Ⅱ式鼓为晚,其中147号鼓,出土时鼓内有南朝陶碗1),说明这式鼓的上限大体与Ⅱ式鼓相衔接,即东汉时期,下限当到南朝时期。Ⅳ-Ⅶ式鼓的年代,可据Ⅵ鼓推定,贵州遵义杨粲夫妇合葬墓中出土两面铜鼓,其中女墓室出土的一面铜鼓和Ⅵ式相同2)。杨粲夫妇死于南宋淳祐年间(1241—1250),可见Ⅵ式鼓早不过北宋,到南宋中叶仍有使用。Ⅳ式鼓的形制介于Ⅲ式和Ⅵ之间,其年代当晚于Ⅲ式而早于Ⅵ式,即相当于南朝末到北宋之间。V式鼓出土于左江流域,在纹饰上明显地受乙型鼓的影响,因而它的年代比乙型鼓要晚,大致是唐末到北宋之间的作品。Ⅶ式鼓是丙型中最晚的,除器形与Ⅵ式鼓稍异外,纹饰风格均与Ⅵ式鼓基本相同,都有羽人纹、翔鹭纹和斿旗纹两种主纹并存,而族旗纹同丁型Ⅰ式鼓的主纹接近,可见它们在年代上与丁型早期是共存的,其年代亦当在两宋之间。丁型鼓是晚近的鼓。Ⅰ式和杨粲墓墓室出土的一面鼓的形制花纹相同,杨粲墓男墓室出土的一面铜鼓,系以宋代“元祐通宝”钱作为原料铸成,可见铸造时间不会早于铸造“元祐通宝”的北宋哲宗元祐年间(1086—1093),也不会晚于杨粲墓立碑的南宋理宗淳祐七年(公元1247年),就是说应在北宋末叶到南宋中叶之间。丁型Ⅲ、Ⅳ式鼓中有的有纪年铭文。Ⅲ式的237号鼓铸有“天元”(明初元后主古恩帖木儿的年号,1379年)纪年,146、235、236号鼓均铸有“道光”纪年。贵州省物馆所藏“万历元年”鼓也属于此式。云南省博物馆所藏“康熙二十一年”鼓型制与Ⅳ相同3)。Ⅲ、Ⅳ式鼓的纹饰风格基本相似。都属于明初到清末的作品。丁型Ⅱ式鼓,其花纹一部分和Ⅰ式鼓相似,另一部分当比Ⅰ式鼓晚,但比Ⅲ式鼓要早一些,估计在北宋末到明代初叶。根据对广西铜鼓的形制、纹饰的衍变分析,以及对它的年代推断,可以把铸造和使用铜鼓的时代划分为萌芽、发展、鼎盛和衰落等四个时期。这几个时期体现出铜鼓从产生到发展以至衰落的规律,并反映出铜鼓的铸造工艺水平和社会经济、政治以及文化的关系。萌芽期:春秋晚期到战国初期的甲型Ⅰ式铜鼓,冶铸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在此之前,当有一个萌芽期。随着考古事业的发展,它必将被得到证明。发展期:年代约相当于春秋晚期到西汉晚期,甲型Ⅰ、Ⅱ式和部分V式鼓,以及丙型Ⅰ、Ⅱ式鼓是这个时期的作品。这个时期的铜鼓特点是:体积浑重结实,形象古朴。在花纹装饰上,甲型鼓比较简朴,主要纹饰为云雷纹,蛙体小而粗糙;丙型鼓也较粗犷,一般为写实的人物、鸟兽纹和几何图案。根据与丙型Ⅰ、Ⅱ式鼓同出的鎏金铜马和各种工艺品来看,当时金属的冶炼、铸造工艺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奴隶制已产生,并已有明显的等级制度。鼎盛期:年代约相当于东汉至隋唐。甲型Ⅲ-Ⅵ式鼓,乙型鼓,丙型Ⅲ式和部分Ⅳ式鼓属于这个时期的作品。这个时期的铜鼓特点是,体型渐趋轻巧,纹饰渐趋繁缛,云雷纹逐渐消失,羽人纹图案化,钱纹、连钱纹、鹭鸟纹、鹭鸶含鱼纹、骑兽纹、昆虫纹、四瓣花纹,以及累蹲的青蛙、骑士、牛、马、龟、鸟等立体装饰,制作精致,瑰丽多采。这个时期,文献上关于铜鼓的记载也较多。《晋书》、《南史》、《隋书》、《通典》、《岭表录异》等书都有记述。这个时期,铜鼓工艺也最为精致,唐代以后,人们仍赞叹不已1),当时本地区少数民族奴隶主贵族们“豪富兼并,役属贫弱”2),“唯富为雄”3),反映了奴隶制的进一步发展。衰落期:年代约在五代至清末。丙型Ⅳ-Ⅶ式鼓和丁型鼓是这个时期的作品。这个时期的铜鼓特点是体型变小,轻便朴素。立体蛙饰几全消失,花纹简单,翔鹭纹极为潦草,图案化的羽人纹逐步变成斿旗纹。鼓腰只有几条长方形空格,工艺低劣。广西铜鼓的发展到衰落的过程和南方少数民族社会的发展是相一致的。唐宋以后,中国封建王朝在广西统治的加强,古代广西社会的逐步封建化,部族首领或奴隶主权威地位趋于衰落和丧失,并逐渐为封建地主势力所代替。与此相适应的是金属冶炼铸造工艺转移到其它部门中去,手工业向着多方面发展。特别是到了明清时代,由于“改土归流”,铜鼓的铸造也由过去那种庄严典重的气魄变成了粗制滥造的商品了。综上所述,作《广西铜鼓类型、历史分期和年代的关系表》(表二)。四、甲鼓、乙型鼓和丙型鼓我们不仅要研究各类型铜鼓之间的区别,而且要研究各类型铜鼓之间的关系,这对进一步研究少数民族的历史有着重要的意义。关于各类型铜鼓之间的关系问题,过去已经有人略为提及。如清人朱彝尊曾根据民间传说把铜鼓分为两个系统,即两川地区所出的铜鼓称“诸葛鼓”,而流传于岭南地区的铜鼓称“伏波鼓”4)。这种方法把铜鼓附会为诸葛亮和马援所制,当然是错误的,但他指出了两个系统铜鼓的差别。《古铜鼓图录》把铜鼓划为东西两式,即甲型铜鼓和乙型铜鼓(《图录》把甲乙两型统称为甲式)为东式鼓,丙型鼓(《图录》中的乙式)为西式鼓。这种划法比朱彝尊进了一步,但是又把丁型鼓划为东式,则是错误的。事实上,从上述广西铜鼓的类型和年代来看,甲型鼓和乙型鼓在形制、纹饰等方面有许多共同之处,在年代上也有继承关系。如体型硕大,鼓面广于鼓身,腰部微束,足部起一道突稜,太阳纹光体圆突,芒道较少(甲型多八道,乙型多十道),鼓身晕圈密而窄,纹饰精细,鼓面和鼓身纹饰大致相同。甲型鼓中的云纹、雷纹、席纹在乙型鼓中仍继续使用,钱纹在乙型鼓中使用得更加普遍;甲型Ⅱ式鼓出现“累蹲”蛙,开乙型鼓“累蹲”蛙的先河。这些都显示了乙型鼓是从甲型鼓发展而来的,同属于一个系统。丙型鼓和甲、乙型鼓联系较少而同丁型鼓的联系较为密切,在形制、纹饰等方面有许多共同之点:如体型轻巧,鼓面小于鼓身,胸部膨大;在造型上,丁型鼓是由丙型鼓去掉足部衍变而来;鼓面和鼓身多用一弦分晕,晕间皆分主次;纹饰粗犷,其衍变轨迹也很清楚。丁型鼓的斿旗纹是由丙型鼓的图案化羽人纹衍变而来;另外丙型Ⅵ、Ⅶ式鼓鼓面以蛙爪和蛙足印代替蛙体,也显示了体型矮小、鼓面无蛙的丁型鼓是由丙型鼓衍变而来的。从而证明丙型和丁型鼓属于另一个系统。自然,甲型鼓和乙型鼓同丙型鼓和丁型鼓相比较,由于在年代上丙型鼓同甲型鼓和乙型鼓长期并存相互影响,在纹饰上也存在一些相似之处,如丙型III式鼓中出现了“累蹲”蛙,VI式鼓中出现了线纹蛙、三弦晕圈和骑兽纹等。但是在风格上却迥然不同。特别要指出的是,这两个系统的铜鼓在地理分布上也是不同的。广西各类型铜鼓的地理分布略如表三:从上统计表明:甲型鼓和乙型鼓的分布区域大抵是一致的,即主要分布于广西的南部和东南部,包括现在钦州地区的钦州、合浦、灵山、浦北等县;玉林地区的玉林、北流、容县、博白、陆川和贵县、桂平、平南等县部分地区;梧州地区的岑溪和南宁地区的横县、南宁、邕宁、龙州等市县部分地区。另外在广东西部和西南部也有这一系统的铜鼓发现,而且和广西东南部连成一片1)。丙型鼓和丁型鼓的分布地域和甲、乙型鼓不同在一处,它们主要分布于广西的西部、西南部和西北部,包括现在百色地区的西林、田东、隆林、凌云等县,南宁地区的邕宁、扶绥、龙州、大新、横县、宾阳等县部分地区;河池地区的都安、天峨、南丹、环江、巴马等县;柳州地区的金秀、象州;桂林地区的龙胜;梧州地区的藤县和玉林地区的贵县、桂平、平南等县部分地区。此外云南、贵州等地发现的铜鼓也属于这一系统,在地理上则和广西西部西北部连成一片1)。从广西两个系统铜鼓的分布中,我们还可以看出它们的传播趋势。甲型和乙型铜鼓分布区域主要在郁江、浔江以南和钦江以东这一片地区,在左江地区至今未发现甲型铜鼓,仅在个别地点(如龙州)有乙;型Ⅱ式铜鼓出土。丙型Ⅰ式、Ⅱ式铜鼓出土于右江上游之驮娘江岸(如西林普驮西汉早期墓),Ⅱ式铜鼓在郁江沿岸(如贵县西汉晚期墓)也有出土,Ⅳ—Ⅵ式铜鼓大多分布于左江、右江、柳江以及浔江沿岸。丁型铜鼓,时代较晚,流传甚广,发现也较多,但有明确发现地点者多数征集于红水河和左、右江流域的少数民族地区。这种情况反映了甲型乙型铜鼓是从广西东南向西南发展,而丙型丁型铜鼓是从广西西北部向东南发展的,而左江至浔江沿岸,则是这两个系统铜鼓分布的交错地带(见图一)。这两个不同系统的铜鼓分布的地区,在历史上都是少数民族居住的地区,因而它们都是当时少数民族的文化遗物。广西两个不同系统的铜鼓,分布于不同地区及其传播趋势,为研究广西少数民族的社会历史提供了极为重要的线索。两个系统的铜鼓的纹饰内容和风格也反映了它们的分布地区的少数民族在社会经济、政治发展上的不同特点。甲型、乙型铜鼓的纹饰比较精细,如云雷纹、鹭鸶含鱼纹、钱纹同内地艺术装饰比较相近。甲型中晚期鼓和乙型鼓大量采用了汉代五铢钱纹和东汉末以后的四出五铢钱纹为重要纹饰,象征部落首领的财富和经济地位,反映了这一地区自秦汉以来直至隋唐间,货币交换关系的发展和商品贸易的繁荣,以及同内地经济联系的密切。丙型鼓的纹饰比较粗犷,从东汉至隋唐间的铜鼓装饰上,仍以牛马的形象代表部族首领或奴隶主的财富和经济地位,则反映了多山地区的西部、西北部、西南部畜牧经济的重要地位和社会经济发展的相对缓慢状况。此外,甲、乙型铜鼓的下限到唐代为止,唐以后没有发现。同这一现象相适应的是,自秦汉至唐宋将近一千四百年间,当地的少数民族与汉族长期杂居,互相通婚,在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关系密切,逐步融合成为两广的汉人,铸造和使用铜鼓的习俗也就消失了。相反,在广西西部、西北部、西南部地区,在汉唐时期,中央封建王朝在这里推行的是“以旧俗治”的羁縻政策,宋代推行土官制度,到了明清时代才逐步实行“改土归流”;所以当地的部族保留原来的文化习俗较多,使用铜鼓的时间也较长,因而由丙型鼓发展而来的丁型鼓一直延续到清代末年。五、民族色彩的表现广西铜鼓的纹饰极为繁缛瑰丽,丰富多彩,具有浓厚的地方特点,是我国古代文化艺术的组成部分。甲、乙型铜鼓以细腻的阴纹线刻显得工巧精致;丙、丁型铜鼓多用浅刻浮雕,显得粗犷朴实。它们都以生动的形象,鲜明的主题,浓郁的民族色彩,反映了古代祖国南方少数民族社会生活面貌的一些重要侧面,是古代广西少数民族历代社会经济和政治在意识形态上的反映。对于广西铜鼓的主要纹饰,按其发展的序列及其相对的年代关系,我们进行了如下的分析和探讨。(一)断层晕圈的构成广西铜鼓鼓面中心都饰以一轮太阳纹。太阳纹有光体、光芒;从鼓面到鼓身还有环绕着由弦纹构成的层层晕圈(图一三)。太阳纹来源于古代人们对自然神的崇拜。中国古代的统治者有朝日、祭日的习俗,古代岭南也有祀日之风。北齐魏收《五日》诗说:“因想苍梧郡,兹日祀东君。”1)东君就是太阳,广西铜鼓上饰以太阳纹,当是象征对太阳的敬仰和崇拜。(二)南方少数民族喜祀雷神云雷纹是甲型铜鼓的主要纹饰(图一四)。如同商周时代青铜彝器以云雷纹作装饰一样,是对云雷的崇拜。古代南方少数民族喜祀雷神。《铁围山丛谈》(卷四)说:“独五岭之南,俚俗犹存也。今南人喜祀雷神者谓之天神。”(《知不足丛书》本)无疑,铜鼓上的云雷纹正是这种社会习俗和宗教信仰的反映。(三)承台以鹭为中心的音乐翔鹭纹是丙型和乙型铜鼓的主题纹饰。丙型铜鼓的翔鹭形象较大,排列疏朗,乙型鼓上的翔鹭形象较小,排列密凑,或作飞翔状或作“鹭鸶含鱼”状(图一五)。翔鹭在中国古代曾以鹭序代表百官缙绅的形象。如《禽经》就有“鸿仪鹭序”的说法。古代统治者往往用翔鹭的形象来美化他们的统治秩序。把它谱入乐曲2)或作为象征祥瑞的装饰3)。《隋书·音乐志》说:“饰鼓以鹭,存其风流。”这是封建等级制度在礼乐上的反映。铜鼓上饰以翔鹭,可能也有这个用意。(四)钱、连钱纹以及圆孔的工艺形象钱纹是甲、乙型铜鼓的重要纹饰。有五铢钱、四出五铢钱、连钱纹以及圆孔的钱币形象(图一六)。同汉代中原地区铜器上往往以五铢钱纹、鱼纹以及“富贵吉祥”语作为装饰一样,显示当时剥削阶级的腐朽反动思想本质。(五)火尚的社会风尚—羽人纹羽人纹只见于丙型铜鼓。羽人形象的特点是戴羽冠饰羽毛(图一二)。《准南子》记载,古代羽民居住在我国南方和西南方4)同丙型铜鼓分布的区域相一致,铜鼓上的羽人形象和装束,无疑是古代南方和西南少数民族的社会风尚的反映。在羽人划船图中,船上羽人的装束、活动及所处位置可以看到他们的不同的身份。船舱中有一高踞于台座的人物,装饰华丽,举手作指挥状,当是首领人物。台座下前方有两人执羽仪前导,装饰也较华丽,似属卫臣从吏。船两端各数人,荡浆掌舵,从事劳动,装束简单,当属被役使的劳动者。广西西林县西汉铜鼓墓就以这种铜鼓作葬具(见图一二),在出土的铜鼓和铜扁钟上还粘有美丽的孔雀毛,这种羽毛可能是当时显贵人物的一种装饰。它形象地反映了当时已出现的阶级对立和等级制度。(六)崇拜员工的社会风尚饰于甲、乙、丙型铜鼓鼓面边沿。有单蛙、“累蹲”蛙(图版肆,6)和群蛙等形象(图一七,1—4)。铜鼓饰蛙可能与当时南方少数民族崇拜怒蛙或斗蛙的社会风尚有关。《韩非子·内储说》说:“越王虑伐吴,欲人之轻死也,出见怒,乃为之式。从者曰:‘奚敬如此?’王曰:‘为其有气故也。’”《太平御览》和《太平广记》也有类似的记载1)。敬蛙就是提倡勇武的精神。铜鼓上饰蛙的含义可能也是这样。(七)丙型晚期鼓,土木不附于鼓,且作兽形,初超期者为见于乙、丙型鼓的鼓面,乙型鼓的坐骑作马形,武士腰间佩剑(图一七,7)。丙型鼓的坐骑作兽形,武士图案化(图一七,5、6;图版肆,4),丙型晚期鼓或仅有图案化的兽纹(图一七,8)。这种骑士纹饰当是古代广西少数民族统治者崇尚勇武精神的另一表现。(八)半封式立体装饰见于部分丙型鼓鼓面边沿,皆为二个或四个对称的立体装饰。中国古代视龟为灵物,广西古代少数民族统治者以龟饰鼓同样是用以象征自己的显贵地位。(九)牛撬、牛撬丙型鼓上有的还有牛马的立体装饰(图版肆,3、5)。这应是财富的象征。同时反映了桂西一带畜牧经济所占的重要地位。其中牛撬的装饰尤为生动别致。撬前高后低。两侧是两条长木,前端用一轭木联接起来套在水牛脊背上,尾部有一拦架上置一敞口大篓(图版肆,5)。生动地反映了古代广西少数民族地区运载工具的特点。(十一)连山图案的丁型鼓形斿旗就是幡,作飘幡形式。十二生肖纹有浮雕和线刻两种(图一八)。符篆纹有“风”字形和桃符等形式。山水纹,有由“山”字组成勾连错落的连山图案,也有由几何图形锐角叠成的连山形象,有以简单几条曲线象征的水波纹,也有显示澎湃汹涌之状的波浪纹(图一七,9—15)。这些纹饰都见于丁型鼓。它的出现当和道教的流行有关。唐宋时代,道教盛行,铜镜多以十二生肖纹、十二辰纹与八卦纹、符篆纹和桃符纹等作装饰,丁型铜鼓采用了相同的一些主要纹饰,反映了道家思想在广西少数民族地区的流行情况。(十二)宝纹、花纹、鱼、安全纹禽畜纹有猪、牛、马、羊、狗、兔、鸡、鸭等(图一九)。人物纹中有农奴的形象和剥削者的形象。龙纹有“云龙献寿”、“云龙献宝”的形象(图二O;图二一,4、5)。四宝纹有宝钱、宝玦等。花草纹有串枝花草(图二一,3)、织锦梅花、梅、兰、竹、菊等。鱼、鹤(图二一,6、7)和地主庄园的图象也有发现。这些纹饰也是丁型鼓的主题纹饰。它的出现是和明清时代广西少数民族的社会经济和政治情况相适应的。它打破了两宋以来的单调色彩,广泛地吸收内地的装饰艺术和采用汉字铭文,显示了中国各民族的文化大融合。同时也暴露了广西少数民族地主阶级和汉族地主阶级一样,都是追求所谓“富贵荣华”、“福禄长寿”的腐朽思想意识。(十三)佛教的思想信仰莲花纹作莲花图案或作莲座形式(图二一,1、2),这是丁型鼓纹饰基本主题之三。它的出现当与佛教的思想信仰有关。上述广西铜鼓纹饰,反映了古代广西社会经济、政治的发展和变化,广西古代少数民族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政治倾向和社会风尚,是研究广西古代社会历史,对人民群众进行阶级教育,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教育的重要材料。六、少数民族贵族用铜关于铜鼓的作用,历来说法不一。如《通典》、《文献通考》、《太平御览》等都把铜鼓归入“乐部”,认为是一种乐器;唐《六典》认为铜鼓是一种“军鼓”1)。宋陆游说:“此鼓南蛮至今用于战阵、祭享。”2)即认为它既是军鼓,又是祭祀用具;清人谢启昆在《粤西金石略》中,认为铜鼓是“重器”。近代人看法也很不一致,有的认为“大抵为赛神乐器”1);有的认为“用于行军集会,私家娱乐”(《岭表纪蛮》);有的则认为,铜鼓“是古代西南少数民族最重视的一种重器,在盛大的祭典上把它陈列着,同时也作为乐器或贮存财货之用。”2)这些看法,大体上是正确的,但都没有概括说出铜鼓的本质作用。我们认为铜鼓和中原地区古代彝器一样,是古代少数民族贵族统治权力的象征。古代社会自从阶级出现以后,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举行祭祀和指挥作战的大权为统治阶级所独占,作为“祀”、“戎”工具的鼓乐器就成为代表古代贵族统治地位的标识,为统治阶级所重视。如《周礼·夏官四》所载“辨鼓、铎、镯、铙之用,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军将执晋鼓,师帅执提,旅帅执鼙,卒长执铙,两司马执铎,公司马执镯”便是证明。同鼓、铎、镯、铙一样,铜鼓是作为古代少数民族贵族用以号召部众从事战争,以及祭祀赏赐、进贡的重器。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说明:铜鼓是古代少数民族贵族从事战争的指挥信号和政治统治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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