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经济形势 (2013年8月13日)

当前的经济形势

厦门大学经济研究所陈其林一、当前我国经济运行的基本情况（一）2013年上半年的统计数据显示，总体上，我国宏观经济仍面临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和隐蔽性通货膨胀的双重压力。更重要的问题是，宏观调控的操作空间十分有限。

1、2011年以来，经济增幅持续下滑，甚至一度出现“硬着陆”趋势；2012年GDP增长7.8%（比2011年回落1.5个百分点），分季度看，一至四季度分别增长8.1%、7.6%、7.4%、7.9%；2013年第一、二季度的经济增长仍处于下行态势中，说明我国经济中存在着明显的下行压力。2、实体经济处于较为困难的状态中。其一，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增长幅度下滑。2011年增长25.4%，2012年则下滑至5.3%，其中前三个季度持续负增长（—1.8%），至第四季度才转负为正（1—10月、1—11月和1—12月分别为0.5%、3.0%、5.3%）。2013年上半年则由17.2%下滑至6月的11.1%。工业利润同比持续下降说明，现阶段工业企业经营状况艰难。主要原因在于：一是因为内需外需减弱；二是因为许多行业在“4万亿”刺激之下，产能进一步扩张；三是因为前期各项成本包括原材料、能源、工资等上涨较快。简言之，技术市场疲软，产品销售增长乏力，制造成本增加等。其二，从PPI（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全社会用（发）电量增速、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制造业PMI（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等主要经济指标也可看出，经济总体上仍处在下行压力持续和反弹回暖之间的区间内。用电量被认为是最能准确反映实体经济状况的数据。如果将用电量与发电量指标相比较，用电量相对更可靠一些。因为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发电量数据，仅包括年营收超2000万元人民币的大型发电企业，小型电厂则被排除在外。2013年1至3月、1至4月、1至5月、1至6月的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幅分别为4.3%、4.9%、4.9%、5.14%。（二）在经济下行的压力并未完全解除的同时，依然存在的价格上涨的压力却时隐时现，在今后一个时期内仍然存在着通货膨胀的风险。1、近年来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的走势与居民生活的现实感受并不一致。另：据复旦大学韦森教授测算：1件物品从上海至纽约，运费约1.5元；同样一件物品从上海至贵州需要6-8元人民币。2、在国内通胀因素并没消除的情况下，新一轮经济刺激计划极有可能引发下一轮通胀。目前，在宏观经济运行中的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隐忧：由货币超发带来的人民币的流动性过剩。严重的流动性过剩是导致恶性通货膨胀的一个必要条件。2000—2012年我国广义货币供应量及中美两国之比较年份广义货币供应量（M2）单位：万亿人民币广义货币供应量（M2）单位：万亿美元中国美国19901.533.28200013.50200740.30200847.50200960.60201072.58(47.44倍)8.848(2.63倍)201185.169.613201297.42（63.61倍）51.93（GDP）10.26（10）（3.13倍）10.30（12）注：2013年1月25日人民币汇率：1美元对人民币6.2805元，1欧元对人民币8.3951元。短期影响。“货币增速过快——形成通胀预期——老百姓规避通胀——购买资产——形成泡沫”，这已经成为货币扩张影响的基本路径。如果把这个链条继续延伸，资产泡沫一方面推动资金脱离实体进入虚拟经济，造成产业空心化，另一方面泡沫破裂的可能又时刻威胁着经济的稳定运行。中长期影响。目前我国M2与GDP之比接近190%，这一数字折射出投资效率明显下降的事实，以资金推动经济增长的发展模式已到尽头。3、干旱：极端的气候因素。根据美国农业部的数据，2012年美国遭遇的旱灾，是1956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全球玉米价格上涨了23%，小麦价格上涨了19%。世界银行、联合国粮农组织相继发出“全球可能发生粮食危机”的警示。4、2012年9月中旬（9.14）美联储实施了第三轮“定量宽松”政策，美元超发规模预期将达1.44万亿美元。第一轮定量宽松政策于2008年11月实施，至2010年4月结束，美联储在第一轮定量宽松政策期间共购买了1.725万亿美元资产；第二轮定量宽松政策于2010年11月3日推出，到2011年6月底结束，通过购买6000亿美元的美国长期国债，以进一步刺激美国经济复苏。二、导致我国经济增长持续减速的直接原因（一）推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三架“发动机”都存在着“动力不足”的问题。1，投资增幅明显下滑；2，国内消费（内需）低于预期；3，出口增长大幅度回落。2012年1—12月投资、出口、内需变动情况出口（%）固定资产投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月—0.5————2月18.421.514.73月8.920.915.24月4.920.214.15月15.320.113.86月11.320.413.77月1.020.413.18月2.720.213.29月9.920.514.110月11.620.714.511月2.920.714.912月14.120.615.2出口（%）固定资产投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月25(12.4)————2月21.8(20.6)21.212.33月10.020.912.64月14.720.612.85月1.020.412.96月-3.120.113.37月5.120.113.2

2013年1-6月我国进出口简要情况表（金额单位：亿美元）月份进出口总值同比%出口同比%进口同比%贸易差额12345673455.926.7（8.1）1873.725（12.4）1582.428.8（3.4）291.52634.91（13.5）1393.721.8（20.6）1246.2-15.2（6.5）152.53652.612.11821.310.01829.421.8-8.9(8.1)3559.615.71870.614.7168916.8181.63451.10.41827.71.01623.4-0.3204.33215.1-2.01473.2-3.11471.9-0.7217.33541.67.81859.95.11681.710.9178.2依据海关公布的数据，2012年我国外贸进出口比上年增长6.2%（2011，22.5%）。其中出口增长7.9%（2011，20.3%），进口增长4.3%（2011，24.9%）。数据显示，2009—2011年期间，我国贸易顺差连续三年收窄（2008为2955亿美元，2009为1961.亿美元，2010为1831亿美元，2011为1551.亿元，但2011年我国外贸同比增长22.5%情况说明，对外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仍然相当大，仍然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2013年1至2月，中国内地对香港的出口增长58.7%；3月当月增长92.9%；1至4月增长66%；5月当月增长5.8%；1至4月，中国对香港以外其他市场的出口增速为8.5%。（二）2012年为什么投资增幅持续下滑？固定资产投资主要由房地产、基建和制造业构成。固定资产投资占GDP增长的50%以上，其中房地产又占固定资产投资的25%左右。多年以来，中国房地产投资规模增速大致保持着30%以上的水平。但自2010年房地产调控以来，商品房投资增速下滑，保障房建设成为主要拉动力。1，房地产投资增速下滑。2，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的投资动力明显不足。导致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虚弱的原因，除了以上所说的内需、外需减弱，许多行业在“4万亿”刺激之下，产能过剩以及各项成本包括原材料、能源、工资等上涨较快等之外，企业财务成本压力增大可能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目前经济中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一方面是人民币新增贷款规模往往小于预期，另一方面，则是以影子银行体系和债券为主渠道的社会融资比重的大幅度上升。所谓影子银行，在现阶段的中国，主要是指称包括理财产品、地下金融以及资产负债表外借款等在内的、涉及实体经济的信用中介系统。在发达国家，通常指的是对冲基金、风险投资以及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等。3，在房地产与制造业投资均动力不足的情况下，政府不得不再一次站上前台，将基础设施建设作为投资的重心。为应对2008年金融危机，中国政府出台的“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在使中国经济迅速走出危机的同时，也留下了后遗症：通货膨胀、地方债务困局和房地产泡沫。更重要的是：政府投资的初衷并没有实现，在政府投资淡出之际，民间资本没有接棒。据人民网报道，9月5日公布批复总投资规模逾7000亿元的25个城轨规划和项目后，发改委6日再次公布批复13个公路建设项目、10个市政类项目和7个港口、航道项目。保守估计，发改委在两天内集中公布批复的这些项目总投资规模超过1万亿元。4、以政府为主体的投资驱动存在诸多弊端。（1）政府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弊病丛生，危机四伏。就投资项目看，政府投资主要集中在基础设施和基础产能比如高速铁路、高速公路、新机场等公共设施，但基础设施和基础产能的飞速扩张因为缺乏下游相应的消费力来支撑，就会使经济更加失衡。比如，近年来各级政府财政倾力扶持和补贴的LED、风电、光伏太阳能和新能源汽车等行业，在2011年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产能过剩、泡沫破灭、经营困难和倒闭潮。就投资目的和实际绩效看，政府投资的目的应该是带动其他经济主体尤其是民间资本的投资，进而拉动经济增长。但政府部门的大规模投资行为却往往与预期目的背道而驰：其一，政府部门的大规模投资必然带来“挤出效应”和无效率，除了刺激银行、基建、地产等“贵族产业”完成了V形反转外，民间资本却很难进入；其二，大规模公共投资往往带来货币的超量供给，容易引发明显的通货膨胀，进而导致经济环境的或冷或热。其三，政府投资大多数是低效或无效率的。（2）政府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已难以为继。政府投资需要资金，政府投资的钱从哪里来？一句话，从土地来！地方政府用楼价撬动地价，用地根撬动银根，然后招商引资撬动银根，支撑投资的扩张。这是2003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的逻辑主线。所以，自2003年以来，中国经济最本质的特征是财政的扩张。作为投资方的地方政府，用土地供给作资本金，获取的利润则是财政收入、就业、GDP以及日后的政治晋升。（三）内需不振的主要原因是分配不公以及国民收入分配中的结构偏差1，国民收入分配中的结构性偏差。2007年年初，国家发改委公布的《中国居民收入分配年度报告(2006)》显示，2006年，全国职工工资总额为23439亿元，同年我国GDP为209407.0亿元，当年工资总额实际占GDP的11%。而大多发达国家的这一比例一般都在50%左右。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劳动者报酬占GDP比重从1995年的51.4%下降到2007年的39.7%，同期企业盈余占比则提高了10个百分点。据《新京报》2010年5月12日报道，中华全国总工会集体合同部部长张建国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列举数据称，我国居民劳动报酬占GDP的比重，在1983年达到56.5%的峰值后，就持续下降，2005年已经下降到36.7%，22年间下降了近20个百分点。而从1978年到2005年，与劳动报酬比重的持续下降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资本报酬占GDP的比重上升了20个百分点。2012年9月14日人社部劳动工资研究所发布的《2011中国薪酬报告》依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说明，2011年，我国居民收入增长远远低于财政收入和企业收入增长，使得居民收入占国民收入相对比重不升反降。2011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上年名义增长14.1%，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8.4%，低于GDP增长率0.8个百分点；而我国公共财政收入10.37万亿元，增长24.8%，增幅分别是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名义增幅的1.76倍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名义增幅的1.39倍，而同期企业收入增长幅度为20%左右，也远高于居民收入。2，贫富悬殊问题突出。关于基尼系数。基尼系数由意大利经济学家基尼于1922年提出，用以测定收入分配差异程度。其值在0和1之间，越接近0表明收入分配越趋向平均，数据越大表示收入差距越大。年份基尼系数年份基尼系数19780.20219900.29419800.22019950.32819850.24920000.412我国1978-2000年居民个人收入的基尼系数比较2010年政府收入与用于民生支出的基本情况取之于民的收入用之于民的支出预算内收入8.31万亿:其中非税收入9878亿(行政性收费,罚没,排污,教育附加,铁路建设基金,电力建设基金等专项收入等)中央公共财政支出(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就业,住房保障,文化等民生支出8899亿预算外收入10.66万亿三农支出8580亿非税收入(其中政府性基金)3.58万亿(其中土地收入2.91万亿)非税收入支出国企利润1.99万亿(上交国家558.7亿)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等2248亿五项社保基金1.86万亿廉租房保障支出463.6亿政府债务3.23万亿(中央7289亿,地方2,5万亿)彩票公益金支出288.2亿税收收入7.32万亿社会福利,体育,教育公益事业,城市基础设施配套支出479.78亿非税收入总计11.65万亿地方教育附加支出177.4亿税收收入/非税收收入1.59%地方公共财政(按上海口径估算)3.83万亿税收收入+非税收收入/GDP18.97/39.79=47.66%用于民生支出总计5.94万亿支出/收入（5.94/18.97）=31.35%（四）外需不振的根本原因其实还是一个结构性问题。1、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的基本途径。2、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既是结构性问题，更是长期性问题。假设外需不变，国民经济存在着结构和总量上的明显过剩，并且国内需求疲软，按照以往的实践，宏观调控常常会通过信贷放松和项目拉动刺激经济，此类调控带来的过剩生产能力的一部分，极有可能通过外需得到释放，即通常的以外需弥补内需不足。一方面，因过剩的生产能力导致的恶性竞争使得出口导向的效益不断递减甚至衰退；另一方面外汇存底就越来越多，它在宏观经济上的后果就是货币超发。如果外需疲软，在国民经济结构和总量上明显过剩以及国内需求疲软的同时夹击下，经济增长增幅下滑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通过信贷放松和项目拉动刺激经济，极有可能将导致“滞胀”。三、2012年之后的我国经济发展（一）近五年来中国经济或冷或热，宏观调控则大开大合。1、2007年中到2008年中，通货膨胀。央行6次升息，12次提高存准金率，并通过“窗口指导”即行政手段紧缩银行贷款；2、2008年9月—2010年中，从通货紧缩再到通货膨胀。北京奥运会后，央行急忙4次降息，祭起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3年间银行放贷20多万亿，超过2011年中国GDP的一半；3、2010年中—2012年5月，从通货膨胀又转至经济增长持续下降。201010月开始，宏观经济调控又180度大转弯，4次升息，12次提高存准金率；2011年底经济增长进一步趋缓，至2012年1-5月经济下行的压力继续加大。4、2012年5月新一轮经济刺激计划随之出台。一是政府的宏观调控与经济运行陷入如下怪圈：通货膨胀（2007至2008年年中——加息和提高存款准备金率——民企资金收紧、倒闭）——通货紧缩（2008年年中至2010年——政府投资主导经济——货币超发）——通货膨胀（2010年年中至2011年）——通货紧缩，经济增幅持续下滑（2012年前三季度）——政府投资主导经济……?二是经济增长的动力越来越明显不足（在近三年的时间内，GDP增速已从2010年第一季度的11.90%下滑至2012年第三季度的7.4%）。（二）经济增长动力不足，是现阶段我国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加大的根本性因素1,十年间主要的经济成就：2003年至2011年，中国经济年均实际增长10.7％，远高于同期世界经济3.9％的年均增速，经济总量相继超越德国、日本，仅次于美国；2002年至2011年，中国经济占世界的比重从4.4％提升到10％左右；与此同时，中国成为全球最大外汇储备国和第二大债权国、全球最大出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并被冠以“世界工厂”的头衔。2，十年间的经济成就主要源自“改革红利”。上世纪90年代的几项市场化取向的重要改革，为过去10年的经济增长打下了基础。比如：以住房市场化取代住房福利化；放松户籍制度管理，推动城市化进程；政府相关机构改革，为企业、居民和个体工商业者等提供了相对较大的空间；加入WTO，全方位地融入全球化发展进程等等。（1）住房市场化、城市化发展推动了房地产业的快速发展，房地产业成为这十年间推动经济快速增长的支柱产业之一。（2）加入WTO之后，从2002年到2007年，中国出口的年均增速接近30%，创造了数千万个就业岗位，并形成了有中国特色的出口驱动的增长模式；（3）随着国有企业改革进程的逐渐推进，一些原来被视为“禁区”行业或投资领域开始转变为经营性竞争行业，为民营企业的发展创造了巨大的空间。同时，大多数中小国有企业转变为具有竞争性的市场经济主体，并重新焕发生机活力；（4）国有银行的商业化改革的不断推进，激励它们按照市场原则进行经营，并成为推动市场经济不断发展的重要动力机制；（5）10年内，每年增幅接近10%的经济增长使中国一跃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数百万人脱离了贫困，中国新兴的中产阶级成为了全世界企业的目标消费群体。（6）整个社会对基础设施具有强烈的需求，因而对包括厂房、道路、桥梁、机场等的投资不仅能使政府得到可观的回报，而且为政府调控和刺激经济增长提供了必须的空间。3，以往的“改革红利”——经济增长动力正在逐渐消失:（1）房地产市场已经从繁荣的顶端向下滑落；（2）国有企业改革早已停滞，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出现倒退；3）中国的劳动力规模已经达到最大化并将开始萎缩，所谓的“人口红利”正在逐渐消失；（4）自2005年开始升值以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累计上升了31%。由于工资水平的日益增长，人民币的走强，以及可供开发的新市场有限，出口驱动的增长模式正在受到打击；（5）国有商业银行市场化改革进程停滞甚至出现倒退；（6）社会对基础设施需求正逐渐趋向饱和，产能利用率趋于下降，等等。（二）中国制造业的“低成本”静态比较优势正处于快速削弱之中1，土地、原材料和人工等生产要素价格上涨。2，制约中国制造业的历史的和现实的因素。3，除了“低端难保持”之外，中国制造业正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压力，即“高端上不去”。（三）2013及其之后的中国经济1，当前的经济形势。中国经济已止跌转稳，但外部发展环境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内部也存在许多不确定性、不平稳性问题。就目前的实际而言，中国经济在短时间内出现全面复苏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2012年的很多困难仍然存在于2013年上半年，关键在于政府如何应对并解决包括“宏观热、微观冷；投资热、消费冷；政府热、企业冷以及国资热、民资冷”在内的诸多问题。2，2013年之后我国的经济。未来十年内，仍然是喜忧并存：中国的经济发展潜力确实很大，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可以在大国经济体中保持相对高速增长的空间潜力；但由于当前中国经济、社会各种矛盾交织，中国经济中的困难与问题是真真实实的甚至是尖锐地存在着。未来十年，较之以往，中国经济增长将相对趋缓（正常状态）；如果改革成效明显，转型较为顺利，中国经济将逐渐形成以国内居民消费为主导的结构，过剩经济形态更为充分；企业将从目前的“拼成本”转向“拼技术”、“拼服务”；企业或居民个人赚快钱的机会会愈来愈少……四、寻求经济增长的新动力（一）深化改革，转变经济增长方式1，转变经济增长方式（1）扩大居民消费。影响居民消费的三个基本因素：居民收入；社会保障制度；房价问题。（2）启动民间投资。2，扩大居民消费的关键在于变革现行的分配制度。（1）初次分配中的核心问题是提高劳动报酬比重。初次分配包括资本所得、政府所得和劳动所得等三个部分。初次分配方面的问题可大致归纳为：城乡差距。中国在全世界基本上是最高的，差了三倍以上；行业差距。这个差距不是市场机制造成的。是行政性垄断造成的；工资差距。这里专指普通劳动者和国企高管的工资差距；权益差距。普通职工权益的维护，工会组织应该更好地成为职工利益的代表。（2）二次分配中的关键是解决“逆向转移”问题。二次分配主要通过政府来实现，比如通过补贴来弥补贫富差距。但在过去的收入分配现实中，二次分配被诟病为“逆向转移”，也就是说，它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一次分配产生的贫富差距。比如，中国长期存在的社会保障双轨制。再比如财税制度，则是另一个重要却困难的二次分配改革突破口。

（3）降低政府收入在国民收入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政府降低在分配中比例的主要方式是减税。但是，实践证明，仅通过减税以降低政府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是很难达到预期的。（4）实现居民收入倍增计划。

3，扩大民间投资的关键在于破除垄断部门的既得利益，为民营企业发展提供一个健全、完善的经营环境。政府投资为什么带不动民间投资？一是民营企业竞争实力不足；二是民营企业缺乏一个健全、完善的经营环境（以现行的金融体制和货币政策为例）。

关于当前我国现实经济中利益集团的问题。首先要严格利益集团、既得利益集团和特殊利益集团。“贵族产业”和“平民产业”：以垄断为特征的央企和银行、以政府为主体的基建项目以及与政府密切相关的地产企业等被称之为“贵族产业”。这些企业或者是政府及其麾下的国有经济部门或者凭借政府的权力掌握土地、资金和垄断行业进入牌照等资源的企业；而以中小企业为主体的实体经济部门则被称之为“平民产业”，这些企业往往是生存于融资难、进入壁垒高和沉重税负等多重天花板之下的民营经济部门。

所谓的特殊利益集团具体包括：一是“权”贵，“多从事需要审批的贸易、基础产业、能源等产业”；二是“绝大多数分布在要素市场”，“在获得资金、资源支持方面享受各种优先照顾”的国有垄断企业；三是掌握“垄断资本市场的融资权”的强势金融资本利益集团，以及利用监管漏洞、信息不对称等进行内幕交易的特权者。（二）立足技术创新与技术进步，确立中国制造业在高端制造领域中的地位1，何谓高端制造？美国对高端制造的界定包括纳米技术、高端电池、能源材料（包括节能增效、新能源开发、智能电网研发）、生物制造、新一代微电子研发、高端机器人等领域；我国的高端制造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基本一致。具体包括：新能源产业、新医药产业、节能环保新技术、新能源汽车、生物育种、云计算、物联网、民用航空发动机、轨道交通（其中的关键技术对企业构建核心竞争力产生重要影响）、深海钻探技术、高端装备、芯片技术、动漫文化创意产业、高性能计算机、新能源汽车（涉及产业安全层次）、稀土材料、航空航天材料、量子通信技术、相控阵雷达技术、太空武器技术、航空航天以及战舰、潜艇等心脏部件，如发动机、舰载机技术等（涉及国家安全层次）。2，目前的中国制造业，既面对挑战又面临机遇。目前全球都面临着“产业真空期”，所有人都面临技术升级的难题。同时，中国制造业则承受着两方面的压力：一方面是用市场换来技术的红利用完了，另一方面则是中国制造业目前正处于“低成本”行将结束的时代，那种以低劳动力成本、低土地成本、低环境成本而生存和发展的企业或产业均不同程度地处于艰难的转型之中。（1）我们目前正面临“第三次工业革命”或“新工业革命”吗？目前正在兴起的以“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