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视域下基于B站“洋网红”旅游视频的文化认同与适应研究-以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亚亚亚呀当等为例

I绪论（一）选题缘由1.全球化背景下跨文化交流的兴起跨文化交流活动古来有之，可以追溯到非常久远的历史时期。早在公元前138年，东西方文化交流就正式开始了。但这一阶段的跨文化交流活动进行得并不频繁，大多由官方组织进行，文化交流的重点聚焦于物质层面，符合当时人们的生产力水平。到了近现代，跨文化交流活动逐渐变得频繁起来了。15世纪末至17世纪初，是被世人称为的“大航海时代”，这时的欧洲探险家们“睁眼看世界”的探索引发了全球化的浪潮。除此之外，随着跨文化交流活动频繁和深入发展，学术界开始注意到人类不同文化的差异，并对跨文化交流活动产生了研究兴趣，于是在20世纪初期，跨文化交际学诞生了，并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受到广泛关注。由此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跨文化交流活动已经呈现出了和前一历史时期不同的特点。并且，文化交流的中心也开始向精神层面转移。随着相应学科的诞生，跨文化交流活动已经逐渐走向常态化的发展趋势。进入21世纪，互联网的普及让世界各地文明的交流变得更加迅速便捷。人们能够随时随地了解世界各地的文化、风俗、观念等。而交通工具的发展，也进一步拉近了世界各地人民的距离，人们可以自由地到其他国家和地区体会不同的民俗风情。可以说，当前跨文化交流活动已经成为了人类社会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呈现出空前繁荣的局面。但此时的跨文化交流活动也呈现出复杂多样的特点，其中蕴含的许多时代性问题也亟待笔者们去研究和解决，以推动跨文化活动的进一步深入和发展。综上所述，此时对跨文化交流活动进行研究，是具有历史和现实双重维度的合理性的。同时也体现了人们争取消弭冲突、追求世界大和谐的美好愿望，符合人们不断追求进步发展的历史进程。2.B站“洋网红”及其文化影响力“洋网红”是一类特殊的网络红人，“洋”就是他们区别于中国本土网络红人的最本质特征。B站作为年轻人聚集的一大热门视频平台，“洋网红”现象尤为突出。“洋网红”的视频内容往往融合了中西方文化的元素，他们以开放的心态去对待“他者”文化，尝试理解不同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他们的作品不仅展示了中国的传统文化，还融入了现代元素和外国视角，让中国网民了看到了另一角度的中国文化，这种跨文化的创新表达方式吸引了大量观众的关注。而“洋网红”们的走红，让我们又多了一块对外宣传中国的平台。这些“洋网红”们借助网络媒介，把中国的传统文化、现代生活、社会现象等一一呈现给全球观众，把富有中国价值、中国力量的故事展示给世界，为世界塑造了一个真实的中国形象。不仅如此，他们作为中国文化的适应者，在视频中积极呈现了他们眼中的中国文化，唤起了中国网民的文化认同，促进了中外文化的双向交流。这些“洋网红”们是自媒体时代下特殊的产物。他们除了自媒体经济价值和互联网影响力之外，还附带了跨文化践行者的标签。他们已经成为了当代中国网络社会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通过研究他们的分享，笔者们可以获得更加直观的跨文化交流信息，为本文提供有价值的研究材料。3.研究“洋网红”中国旅游类视频体现的重要性与意义随着现代交通科技的进步与发展，旅游日渐成为了人们生活中的重要活动之一。在各项旅游活动中，人们能最大限度地体验不同文化的风俗人情，进行着彻底的跨文化活动。近几年来，中国的大门越来越开放，对外交流越来越频繁。目前，中国已同24个国家实现全面互免签证，对16个国家实行免签入境政策，对54个国家实行72小时或144小时过境免签。如此便利的政策，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国友人来中国旅游。据国家移民管理局统计，今年第三季度，全国各口岸入境的外国人达818.6万人次，同比增长48.8%，其中通过免签入境488.5万人次，同比上升78.6%。这些游客中，有不少“洋网红”，他们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许多旅游视频，分享许多他们在中国旅游的日常生活和文化体验。在他们的视频中，这些“洋网红”们把自己对中国的了解与感受大方地分享在社交平台上，展现出他们对中国文化从陌生到熟悉、从抵触到接纳的全过程。通过研究这一批“洋网红”的旅游视频，笔者可以观察到外国友人在跨文化活动中更加真实的反应，为本文研究文化认同和跨文化适应提供更加丰富的材料。同时，本研究还可以为跨文化交流、旅游推广、文化传播等领域的实践提供有益的启示和建议，让中国旅游业的大门更加开放，促进国内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不仅如此，通过本文的研究，笔者还可以发现中国在国际传播中存在的文化差异和误解，改变策略，用更加精准的方式向世界传播中国的声音和故事，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和软实力，向全球展示一个更加真实、真诚的中国，增进全球理解。（二）研究对象为了让本文的研究更加丰富立体，笔者将研究对象分成了两类，一是短期适应研究对象，他们主要是指未在中国生活过，仅在中国进行短期旅游的“洋网红”们，他们大部分处在跨文化适应的蜜月期或危机期；一是长期适应研究对象，他们则主要指的是已在中国拥有生活经历，并在游历中国的同时分享其见闻的“洋网红”，他们则大部分已进入调整期。1.短期适应研究在笔者的短期适应研究中，笔者主要选择了三位研究对象，他们分别是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Tazandlibby蜜雪夫妇，以及雨琪在芬兰。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和Tazandlibby蜜雪夫妇都是B站上比较热门的旅游博主，他们发布了大量与中国旅游相关的视频。这些视频都为笔者提供了非常丰富的研究素材，让笔者能够更进一步观察他们在旅游过程中体现的短期跨文化适应情况。而雨琪在芬兰的视频虽然主要讲述了中国人在芬兰的生活日常，但她部分视频还记录了“芬兰家人第一次到中国旅游”的经历。这些视频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对照素材，让笔者能够进一步研究，外国人在旅游过程中的跨文化适应活动是否会受到行前的中国文化的影响，以此来丰富笔者论文的研究深度。2.长期适应研究在长期适应研究中，笔者选择了亚亚亚呀当和Barrett看中国作为研究对象。亚亚亚呀当在中国已经居住了三年，深受中国文化的熏陶。他在人民日报社主办的“笔者爱中国风”和“笔者与中国”全球短视频大赛中均获得了一等奖，对中国文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以他作为研究对象，笔者可以更好地探究在长期适应中国文化的前提下，“洋网红”是否能在旅游过程中更好地完成跨文化活动。Barrett在中国已经生活了六年，对中国社会的熟悉程度极高。他拥有五十多万粉丝，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选择Barrett作为研究对象，可以进一步验证长期在中国生活的外国人在旅游过程中的跨文化适应能力。通过这样的研究设计，笔者期望能够全面而深入地探究外国人在中国旅游过程中的短期和长期跨文化适应情况。（三）研究目标本文希望能够揭示B站“洋网红”旅游视频中体现的跨文化适应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为相关领域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推动跨文化交流与文化适应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同时，在对文化认同和跨文化适应问题的认识更加系统全面的基础上，本文能提出更具参考意义的措施来帮助在华外国友人更好地适应中国社会；最重要的是，本文与中国对外免签政策的时事紧密结合，希望能为中国旅游业提供基于“洋网红”现象的策略建议，推动中国旅游业的国际化发展，提升旅游目的地的国际竞争力，促进中国经济的发展。一、文献综述 （一）跨文化适应与旅游研究综述目前学界对于“跨文化适应”问题的研究是多种多样，角度丰富而类目杂乱，包含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从企业外派员工的角度讨论跨文化适应问题的。如王玉梅和何燕珍（2014）王玉梅,何燕珍.跨国外派管理实践对外派人员跨文化适应的影响——基于中国企业的实证研究[J].经济管理,2014,36(05):80-92.就以中国企业派驻海外的180名中国籍员工为研究对象，以组织支持为理论基础，探讨跨国外派管理实践对外派人员跨文化适应的影响；还有李宇婷（2024）李宇婷.中国建筑企业外派员工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跨文化适应访谈研究[D].上海外国语大学,2024.通过对来自埃塞俄比亚、塞内加尔、尼日利亚和肯尼亚的中国建筑业子公司的8名不同级别的外派人员进行半结构化访谈，调查了从基层员工到管理层外派人员的社会文化适应、工作适应和心理适应情况，该研究富了对中国企业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外派人员研究,为突发事件下的跨文化团队管理实践提供了借鉴。他们都是抓住了“外派员工”这一适应主体，观察研究他们的适应情况，为企业管理提供建议。王玉梅,何燕珍.跨国外派管理实践对外派人员跨文化适应的影响——基于中国企业的实证研究[J].经济管理,2014,36(05):80-92.李宇婷.中国建筑企业外派员工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跨文化适应访谈研究[D].上海外国语大学,2024.还有从文学艺术角度来探讨跨文化适应问题的。韩雅妮（2022）韩雅妮.跨文化适应视角下翻拍类影视作品的文化建构分析——以电视剧《棋魂》为例[J].声屏世界,2022,(15):57-59.结合跨文化适应理论视角分析我国改编翻拍的电视剧版《棋魂》如何实现良性的跨文化传播，并提出中国影视剧产业必须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跨文化传播过程中，实现跨文化的良性整合。丁芝慧、袁静（2023）丁芝慧,袁静.跨文化视阈下的中国古典文学海外接受与适应研究[J].国际公关,2023,(17):128-130.韩雅妮.跨文化适应视角下翻拍类影视作品的文化建构分析——以电视剧《棋魂》为例[J].声屏世界,2022,(15):57-59.丁芝慧,袁静.跨文化视阈下的中国古典文学海外接受与适应研究[J].国际公关,2023,(17):128-130.但跨文化适应的研究更多的是在国际中文教育领域进行的。有部分学者，看到赴外国际中文教师的特殊性，于是便对他们进行国别化的研究，如付琼（2024）付琼.赴韩孔院国际中文教师跨文化适应情况研究（英文）[J].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2024,9(04):51-70.分析了2022—2023年赴韩孔院国际中文教师的跨文化适应情况，发现赴韩孔院国际中文教师最先适应的是工作，其次是对社会文化的适应，最差的是心理方面的适应。这一研究为后续赴韩的国际中文教师提高自身的跨文化适应能力以及如何促进国际中文教育的改革和创新提供较为可靠的参考材料；再如刘金丹（2024）刘金丹.赴巴西汉语教师志愿者跨文化适应调查研究[D].河北大学,2024.就以在巴西的国际中文教师为研究对象，发现他们某些方面的适应中还存在轻度困难，例如社会文化适应方面、心理适应方面以及工作适应方面。付琼.赴韩孔院国际中文教师跨文化适应情况研究（英文）[J].国际中文教育(中英文),2024,9(04):51-70.刘金丹.赴巴西汉语教师志愿者跨文化适应调查研究[D].河北大学,2024.但是大部分学者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在华留学生的身上，并对他们做了大量细致详尽的研究。在国别化研究上，刘禹冰（2023）刘禹冰.来京俄罗斯留学生跨文化适应研究[C]//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2023对外汉语博士生论坛暨第十六届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生学术论坛论文集.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2023:5.对北京地区俄罗斯留学生的跨文化适应情况进行研究，发现留学生来华时间越长，其跨文化社会适应情况越好，但是在价值观方面适应最慢；刘刚凤（2024）刘刚凤.南亚在川留学生跨文化适应调查研究[J].新楚文化,2024,(34):61-64.就以南亚在川留学生为研究对象，发现他们在跨文化适应方面整体有轻度至中度的困难。刘禹冰.来京俄罗斯留学生跨文化适应研究[C]//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2023对外汉语博士生论坛暨第十六届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生学术论坛论文集.北京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2023:5.刘刚凤.南亚在川留学生跨文化适应调查研究[J].新楚文化,2024,(34):61-64.除此之外，学者也看到了留学生在华生活的其他方面可能存在跨文化适应情况，于是跳脱出常见的主体国别化研究，而转入主题式研究当中。徐婷（2023）徐婷.“面子”视域下来华留学生微信emoji的跨文化适应研究[D].浙江大学,2023.以“面子”为理论视角，探究了来华留学生对于微信emoji表情的跨文化适应情况，研究发现：对于留学生而言，表里一致的emoji没有适应问题；表里意义不一致的emoji则存在明显的适应问题，以[再见]为最典型的例子。徐婷.“面子”视域下来华留学生微信emoji的跨文化适应研究[D].浙江大学,2023.而当研究主题把跨文化适应和旅游放在一起时，可以发现目前以旅游为切入点，探讨跨文化适应问题研究还比较少。仅有的研究也是以旅游地为主阵地，研究目的地发展路径，如蒋玉华、杜卫红（2020）蒋玉华,杜卫红.文化适应视角下呼伦贝尔旅游社区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J].边疆经济与文化,2020,(03):21-23.以呼伦贝尔旅游社区建设为研究对象，明晰了文化适应与旅游社区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点明了呼伦贝尔旅游社区建设中的亮点与存在的问题，并就推动呼伦贝尔旅游社区高质量发展提出建设性措施。或者是从旅游地酒店管理角度出发，探讨国际人才发展机制，如何诗洁、陈晶莹（2023）何诗洁,陈晶莹.酒店业国际人才跨文化适应现状及对策研究——基于三亚国际品牌酒店的实证研究[J].现代营销(下旬刊),2023,(05):80-82.蒋玉华,杜卫红.文化适应视角下呼伦贝尔旅游社区高质量发展路径研究[J].边疆经济与文化,2020,(03):21-23.何诗洁,陈晶莹.酒店业国际人才跨文化适应现状及对策研究——基于三亚国际品牌酒店的实证研究[J].现代营销(下旬刊),2023,(05):80-82.所以总的来说，以旅游视频为切入点，从适应者的角度来探讨跨文化适应问题是一个比较新的论题，希望本文的研究能够丰富跨文化适应研究，填补相关领域的空白。（二）“洋网红”研究综述目前，随着社交媒体网络的不断壮大，越来越多的学者注意到了活跃在中国社交媒体的“洋网红”们，并针对他们做了一系列的研究。王国华，高伟，李慧芳（2018）王国华,高伟,李慧芳.“洋网红”的特征分析、传播作用与治理对策——以新浪微博上十个洋网红为例[J].情报杂志,2018,37(12):93-98+117.就认为，炙手可热的“网红经济”吸引并塑造了一批“洋网红”。而这些洋网红群体可以促进不同国家间的交流互动，承担起跨文化传播的责任，实现中外文化的有效传播和交流，并重构中国的国家形象。王国华,高伟,李慧芳.“洋网红”的特征分析、传播作用与治理对策——以新浪微博上十个洋网红为例[J].情报杂志,2018,37(12):93-98+117.通过查阅相关资料发现，虽然学界对“洋网红”这一群体的研究比较丰富，但多围绕着“洋网红”的跨文化身份及其短视频的主题类型、内容特征、叙事风格和现存问题等方面吴诗寒.文化适应理论下的“洋网红”短视频的文化异质性研究[D].南昌大学,2023.。并且，大部分学者对于“洋网红”研究的落脚点都聚焦于“国家形象塑造”这一方面来展开的。这之中的大部分学者是以“中国国家形象塑造”为研究的重点。例如高伟（2019）高伟.“洋网红”与国家形象建构研究[D].华中科技大学,2019.通过选取草根型“洋网红”在新浪微博上发布的热门微博内容及其评论内容作为研究的样本，认为“洋网红”群体正在逐渐成为网红经济的发展者、他者视角下的国家形象建构者与传播者以及国家间话题的关键讨论者。再如夏爱晨（2022）夏爱晨.洋网红在国家形象构建中的“他塑”作用——以哔哩哔哩up主@笔者是郭杰瑞咖啡创业为例[J].新闻前哨,2022,(22):13-14.就以哔哩哔哩视频网站的头部外籍up主@笔者是郭杰瑞为研究对象，分析了“他者”讲述中国故事呈现出来的特点，认为“洋网红”可以帮受众认识更加真实客观的中国。而有小部分学者是以“别国形象塑造”为研究重点，例如刘育青（2022）刘育青.B站草根型洋网红对美国形象建构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22.就以5位活跃在B站的草根型“洋网红”作为研究对象，探讨了他们是如何建构美国形象与建构了怎样的美国形象，并为吴诗寒.文化适应理论下的“洋网红”短视频的文化异质性研究[D].南昌大学,2023.高伟.“洋网红”与国家形象建构研究[D].华中科技大学,2019.夏爱晨.洋网红在国家形象构建中的“他塑”作用——以哔哩哔哩up主@笔者是郭杰瑞咖啡创业为例[J].新闻前哨,2022,(22):13-14.刘育青.B站草根型洋网红对美国形象建构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22.随着各国之间的交流丰富发展，也有许多学者关注到了这些在华社交媒体上的“洋网红”们对跨文化适应和交流的影响，并利用了一系列的相关理论对其发布的内容进行了研究分析。赵泓，万雨晴（2022）赵泓,万雨晴.凝视视角下反应视频中的跨文化互动探析——以哔哩哔哩网站“洋网红”反应视频为例[J].电视研究,2022,(03):55-57.通过对反应类视频的分析与研究，探讨了这类反应视频在凝视与被凝视的机制下，不仅吸引了“他者”来“寻找”中国文化，促进他国民众了解中国文化，同时也满足了中国青年群体对拥有中国文化的认同感，增强了青年群体的文化自信，对文化输出和弘扬中国文化有一定的促进意义。邓琦菲（2023）邓琦菲.第三空间理论视域下“洋网红”反应视频弹幕研究[J].东南传播,2023,(08):89-91.则第三空间理论视域下，对“洋网红”反应视频弹幕进行研究，认为在第三空间的缓冲下人们面对的文化之间的冲突变小，从而在面对跨文化传播的语境中，表现出来的主体性更强，跨文化敏感性呈现两极分化；王雨晴（2024）王雨晴.“期望确认模型”下跨文化传播者的效果研究[D].浙江传媒学院,2024.在“期望确认模型”下，对“洋网红”的跨文化传播效果进行了研究，并进一步为这些“洋网红”赵泓,万雨晴.凝视视角下反应视频中的跨文化互动探析——以哔哩哔哩网站“洋网红”反应视频为例[J].电视研究,2022,(03):55-57.邓琦菲.第三空间理论视域下“洋网红”反应视频弹幕研究[J].东南传播,2023,(08):89-91.王雨晴.“期望确认模型”下跨文化传播者的效果研究[D].浙江传媒学院,2024.总的来说，“洋网红”这一群体在近几年已经被注意到，并且已有相关的研究。但他们毕竟是社交媒体发展的产物，所以整体呈现出“新”的特点，且研究分类还相对混乱，没有形成体系化的研究。而“洋网红”和“跨文化”结合的相关议题也还在发展之中，并不成熟，系统化的研究也较为缺失。但这也与“跨文化”的特点有关。因为“跨文化”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综合性的学科，所以其相关研究也难以形成较为体系化的状态。而本文对于“洋网红”和“跨文化”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旅游视频”这一具体的类型。目前文献鲜有涉及关于来华旅游博主的研究。即使是有，探讨的“洋网红”也不是在中国社交媒体上活跃的。例如周书航（2024）周书航.来华旅游博主视角下的中国形象构建与传播研究——基于YouTube视频的样本分析[J].新闻研究导刊,2024,15(16):64-70.就以YouTube视频为样本，采用文本分析法和内容分析法，探究来华旅游博主视角下的中国形象及其塑造手法，扩展“洋网红”对中国形象构建与传播的研究，并为促进中国形象海外传播探索可行路径。周书航.来华旅游博主视角下的中国形象构建与传播研究——基于YouTube视频的样本分析[J].新闻研究导刊,2024,15(16):64-70.所以，本文聚焦B站“洋网红”旅游视频的研究，还属于一个比较新的研究方向，对进一步促进跨文化适应研究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同时，本文紧密结合中国对外免签政策的时事，希望能够为中国对外旅游事业的发展贡献力量。二、理论基础和核心概念界定（一）理论基础1.文化认同在跨文化交流过程中，文化认同是一个核心概念，指个体或群体对自己国家文化的认可和接受程度，涵盖了语言、服饰、饮食、价值观等多个方面。拉里·萨默瓦提出了“文化最为重要的责任之一，就是帮助其成员建立他们的认同”这一概念，从他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知道，文化认同最主要是能够帮助人们明确自身的文化认同感，并规范他们的态度，约束他们的行为。加拿大跨文化心理学家贝里沿着前人的研究思路，在自己见解的基础上提出了文化适应的双维度模型，这个模型成为了后来诸多学者开展跨文化研究的借鉴范本。贝里所指的文化适应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具有不同文化的群体及其成员直接的相互持续接触过程中所产生的文化和心理两方面的变化”李晓.Berry文化适应理论及启示[J].湖北函授大学学报，2014,27(18):83-84.李晓.Berry文化适应理论及启示[J].湖北函授大学学报，2014,27(18):83-84.表1贝里的文化适应理论模式表策略原文化认同新文化认同典型问题整合保持接受身份平衡难度（需双向调整）同化放弃接受文化割裂感、代际冲突分离保持拒绝社会孤立、难以融入主流社会边缘化放弃拒绝心理危机、归属感缺失对文化的认同程度会影响人们的跨文化适应活动。它会影响个体或群体在跨文化活动中的表现，使人们呈现出不同的态度，做出不同的行为选择。比如，在接触不同国家文化的过程中，如果适应者对自己国家文化的认同非常强烈，那么他/她可能会选择坚持自己的文化价值观和行为准则，看不到两个文化之间客观存在的文化差异，从而导致文化冲突和理解障碍，为跨文化适应活动增加难度。文化认同还会影响跨文化活动的效果。只有当适应者能够真正理解和尊重不同国家的文化时，他们才能实现真正有效的跨文化适应，顺利完成的跨文化交流活动。换句话说，只有对不同国家的文化认同程度越深，适应者们才能在跨文化适应活动中更加顺利。所以，我们在探讨跨文化适应问题的同时也要重点关注文化认同的问题，它们是同一问题的两个方面：文化认同是跨文化适应的前提，跨文化适应又会进一步促进文化认同的加深2.跨文化适应1936年，雷德菲尔德、林顿和赫斯科维茨看到了跨文化活动中原有文化的变化过程，在《文化适应研究备忘录》中首次将“跨文化适应”定义为两种不同文化群体在持续接触中发生文化模式的转变，并强调这种转变是在群体互动中发生的。此后，学者们对于“跨文化适应”的讨论日益丰富，陆续出现了多种关于跨文化适应问题的理论和模型孙进.文化适应问题研究：西方的理论与模型[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5);45-52孙进.文化适应问题研究：西方的理论与模型[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5);45-52.（1）文化休克理论在众多理论之中，最具影响力的应该是奥伯特提出的文化休克理论。该理论认为，文化休克是指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到达一个新的国家时，会因为自身正在体验不同国家的文化或不一样的环境而产生不适应、焦虑的情况，具体可以表现为抑郁、孤独等负面情绪，还有身体上的不适，如失眠、食欲不振等。文化休克现象通常发生在个体初次进入新文化环境时，尤其是当新文化环境与个体的母文化环境存在显著差异时。文化休克的过程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包括蜜月期、过渡期、调整期以及适应/融入期。（2）“U型曲线假说”与“双U型曲线假说”在奥博特的理论的影响下，利兹格德坚定地提出了“U型曲线假说”，他认为个体在跨文化适应过程中会经历三个阶段，即初始期（蜜月期）、危机期（寂寞期）和复原期（适应期）。这三个阶段的划分，是依据跨文化适应者的对其他国家文化的满意度变化来定义的，这三个阶段经历了从高到低，再从低到高的过程变化，这一变化表现为为一个“U”型曲线。而格勒浩恩夫妇则在利兹格德的基础之上，进一步扩展为“双U型曲线假说”（或称“W型曲线假说”）。在他们看来，个体在跨文化适应过程中不仅要经历U型曲线所描述的三个阶段，还要在此基础之上，在回到原文化环境时再次经历类似的适应过程。所以，跨文化个体的整个跨文化适应过程呈现出一个双U型曲线的特征。笔者看来，格勒浩恩夫妇这一理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们看到了个体在适应新文化后，会到旧文化之中可能会产生的问题，具有全面性和预测性的特征，为跨文化适应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3）“焦虑/不确定性管理”理论Gudykunst认为，不确定性是一种认知现象。而这种认知现象会影响人们的情绪。跨文化适应者们在不同国家文化中因为缺乏预见力，产生了不确定性，并滋生出了焦虑的心理情绪。为了避免不确定性局面的发生，减少旅行过程中的焦虑情况，旅居者们必须学会使用交际工具，提高自己的收集信息能力，以万全的准备来应对适应过程。综合所有论述，我们可以知道该理论的核心观念是：跨文化适应者们遇到的不确定性情况越少，感受到的焦虑越轻，跨文化适应的完成度也就越高。反之亦然。如果能实现对焦虑和不确定的局面实现良好的管理，那么跨文化适应者们就可以完成有效交际，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能够解理解交际对方所传递的信息。Gudykunst在这一点上认为，跨文化适应者们可以自己选择与他人交际的方式，用自己的交流方式把焦虑和不确定性控制在最大和最小限度之间，和陌生人顺利协商信息内涵GudykunstWB.AnAnxiety/uncertaintyManage-ment(AUM)TheoryofSojournerAdjustment[A].WBGudykunst.TheorizingaboutInterculturalCommunication[M].ThousandOaks,CA:Sage,2005:419-457.，完成信息的传递GudykunstWB.AnAnxiety/uncertaintyManage-ment(AUM)TheoryofSojournerAdjustment[A].WBGudykunst.TheorizingaboutInterculturalCommunication[M].ThousandOaks,CA:Sage,2005:419-457.（4）金荣渊的跨文化适应综合理论在金荣渊之前，跨文化适应研究大多强调文化休克和冲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仅有部分研究关注到跨文化适应对于自我学习、自我成长的积极意义李腾子.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策略研究——基于跨文化适应综合理论视角[J].重庆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2(06):91-99.。金荣渊于是在各位学者的研究基础之上，搭建起了属于自己的跨文化适应理论框架。李腾子.来华留学生跨文化适应策略研究——基于跨文化适应综合理论视角[J].重庆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2(06):91-99.在金荣渊的理论当中，最核心的概念就是“陌生人”。她认为“陌生人”是通过交际来适应自身所处的社会环境的，他们具有一定的内在驱动力和主观能动性的，具有主动接纳、适应陌生环境的心理准备。并且，她还提出跨文化适应是一个由紧张到适应的过程，也是跨文化个体经历心理成长的过程。这种成长呈螺旋上升态势。跨文化交际中所遇到的恐慌则是推动跨文化个体不断向前进步的外在动力。面对新环境带来的压力，跨文化适应者个体需要激发内在能力，调整被新环境影响的心理系统，保持平衡的心态。在这一过程中，形成了一场看不见的拉锯战：这些跨文化适应者既要保留自己的原本的文化认同；又要培养出新的观点价值和行为模式，以匹配新的文化环境，与新环境和谐共处。在这样的的过程中，这些跨文化适应者个体会最终完成内在的心理转变，重构自身与新文化环境之间的平衡与和谐的关系生态。这几个理论和模型共同从外界冲击和人的内在自我两个方面阐明了跨文化适应的过程和体现。本文也将遵照这一逻辑，在探讨跨文化适应问题时，既关注适应者应对外界文化冲击的反应，也要重视挖掘适应者的“心里革命”。（二）核心概念界定1.网红与洋网红（1）网红“网红”，即网络红人的简称，是特定社会发展时期的一种文化现象，其兴起与发展是当代社会多元与活力的体现。自20世纪90年代网络红人概念初现端倪，这一群体便开始了迅猛的发展势头。在早期，“网红”可能更多是依赖个人的才华、魅力或独特经历来吸引网友的关注。然而，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社交媒体的兴起，网络红人的发展逐渐呈现出多元化和商业化的发展特点。到了2015年，“网红”作为关键热词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以PAPI酱为代表的短视频时代“网红”更是以其独特的创意和表达方式，成功打开了“网红”的商业发展之路。然而，尽管“网红”现象已经深入人心，但学术界对“网红”的界定还没有达成一致。这主要是因为“网红”的发展历程相对较短，其形态特点和领域又极为复杂多样韦眼.洋网红短视频内容生产与传播研究[D].贵州民族大学,2023.。不同的网络红人可能因其才华、风格、领域等因素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特点，这使得学术界在对其进行概念界定时面临着一定的挑战。韦眼.洋网红短视频内容生产与传播研究[D].贵州民族大学,2023.笔者在各学者定义的基础上认为，“网红”是以互联网为媒介，通过展示自身才华，以求获得网友关注，换取经济价值的一类人群。（2）洋网红“洋网红”是“网红”的细分。这类群体大致可简单分类为两种：一是精英型。这种指的是自己本身就是明星或者是当地的网红，已经积攒了一定的人气，被中国网友们所熟知。随后，他们进入中国市场，利用自己已有的名气在中国社交媒体上上走红，如以国外明星身份进入中国的Selena、健身达人帕梅拉等；二是草根型，即在中国生活的普通外国人，因其长期创作并不断输出作品，其内容创作具有中国化、个性化、高质量、娱乐等特性，在中国社交媒体在中受到广泛关注而迅速走红，如“歪果仁研究协会”、“郭杰瑞”等为代表韦眼.洋网红短视频内容生产与传播研究[D].贵州民族大学,2023.。韦眼.洋网红短视频内容生产与传播研究[D].贵州民族大学,2023.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洋网红”现象在学界和业界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研究，但目前尚未提出明确的定义。这些“洋网红”们有来中国求学的、还有来中国旅游等，目的都各不相同。这些“洋网红”们在社交媒体上大方分享自己在中国的各种经历、以外国人的视角来解读中国文化，这使得他们在中国社交媒体上收获了大量粉丝，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简单来说，“洋网红”们的视频是他们分享中国生活、表达自己观点的媒介。而由于创作者的特殊身份，这些视频一经诞生就具有了跨文化的特性吴诗寒.文化适理论下的“洋网红”短视频的文化异质性研究[D].南昌大学,2023.吴诗寒.文化适理论下的“洋网红”短视频的文化异质性研究[D].南昌大学,2023.2.“洋网红”的旅游视频“洋网红”的旅游视频是由在中国有旅游经历的外籍网红制作，他们的视频主体内容是分享他们在中国旅游的所见所闻。这些视频通常发布在中国或海外的社交媒体平台上，以展示中国的自然风光、人文景观、美食文化等内容。这类视频可能和其他主题类型的视频有重合之处，如美食分享、Vlog制作、中国故事分享等，但这类视频一定是在“中国旅游”这一活动大背景下进行的。换句话说，“中国旅游”这一背景条件的存在，是判断这类视频性质的关键所在。三、短期跨文化适应（一）数据分析1.短期适应型洋网红的选择标准笔者在选择短期适应型洋网红时，主要考虑以三个方面为衡量标准：首先，研究对象应该是在中国进行短期旅游的外国人，其在中国单次停留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其次，研究对象应该在B站上发布了一定数量的旅游视频，且视频内容主要围绕在中国的旅游体验，给观众们详细地展示了他们在旅游途中的所见所闻；最后，研究对象的视频应具有一定的观看量和互动量，如此这样，才能确保他们的内容具有代表性和影响力，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在样本选取方面，本文采用的是非随机抽样法。为了让研究更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笔者根据每个洋网红所发布视频的特点，精心筛选出了16个视频作为研究样本。这些样本视频有较高的视频播放量，获得了观众的广泛认可和积极互动，从而确保了研究的有效性。样本筛选标准主要依据播放量，同时参考点赞量和B站特有的投币量。2.样本选择与描述性统计（1）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是2023年12月1日，开始在B站上分享视频的。2023年12月15日，是他们第一次到达中国上海的日子，随后，他们在2023年12月20日游览完中国台北之后离开了中国，这次旅程单次停留时间并没有超过三个月；2024年3月12日，他们再次来到中国，并开始了他们为期三个月的中国之行，本次单次停留时间也没有超过三个月；2024年10月12日，他们又一次开启了中国之行2.0版本，并在2024年11月离开中国，同样单次停留时间不超过三个月。他们这几次的中国之行，单次停留都没有超过三个月，符合“短期适应”这一定义。截至2025年1月，他们在B站上共发布了约32个与中国旅游相关的视频，平均每个视频的观看量达到58万次。笔者在这些视频中挑选了播放量前五的视频作为研究样本样本。下表是5个样本视频的数据统计：表2“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样本视频统计表“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中国旅游视频播放量前五数据统计日期主题播放量点赞量投币数2024年8月24日谈论三个月中国旅行感受311.3（万）14（万）4.2（万）2024年3月12日第一次中国广州之旅133.4（万）5.3（万）1.1（万）2024年5月27日体验中国高铁（成都到西安）85.4（万）3.6（万）76992023年12月15日过境签时第一次到中国（上海）72.8（万）2（万）37232024年5月16日去成都看大熊猫47（万）1.6（万）2796（2）Tazandlibby蜜雪夫妇“Tazandlibby蜜雪夫妇”从2024年6月11日开始在B站上发布视频。在目前已有视频视频中可以看到，他们共有“China3.0”、“China4.0”、“China5.0”三个系列，单次停留时间基本保持在了三个月左右，比较符合“短期适应”这一定义。截至2025年1月，他们在B站上共发布了约49个与中国旅游相关的视频，平均每个视频的观看量达到14.05万次。笔者在这些视频中挑选了播放量前五的视频作为研究样本样本。下表是5个样本视频的数据统计：表3“Tazandlibby蜜雪夫妇”样本视频统计表“Tazandlibby蜜雪夫妇”中国旅游视频播放量前五数据统计日期主题播放量点赞量投币数2024年9月16日大理32.7（万）910521902024年10月2日中国国庆节（杭州）32.4（万）1.2（万）28922024年6月21日深圳最大的电子市场27.1（万）1.1（万）41392024年11月1日我们眼中的真实西藏27（万）1.1（万）39112024年9月9日在昆明的第一天26.2（万）88242805（3）雨琪在芬兰“雨琪在芬兰”以分享中国人在芬兰的生活日常而出名，但在她的账号中分别有“芬兰家人中国行”、“芬兰表妹一家中国行”两个系列。在这两个系列中，单次停留均不超过三个月，就“芬兰家人”和“芬兰表妹一家”这两个适应主体来讲，符合“短期适应”标准。截至2025年1月，她在B站上共发布了约20个与芬兰家人在中国旅游相关的视频，平均每个视频的观看量达到223.60万次。笔者在每个系列各筛选出了3个播放量前三的视频作为研究样本样本。下表是6个样本视频的数据统计：表4“雨琪在芬兰”样本视频统计表“雨琪在芬兰”（芬兰家人）中国旅游视频数据统计“芬兰表妹一家中国行”播放量前三视频数据统计日期主题播放量点赞量投币数2024年7月22日第一次坐邮轮夜游外滩（上海）219.7（万）12.8（万）6.3（万）2024年8月1日在中国第一天被东北铁锅炖惊到目瞪口呆（上海）199.2（万）11.1（万）5.4（万）2024年8月10日带芬兰表妹一家回成都166.6（万）10.7（万）5.7（万）“芬兰家人中国行”播放量前三视频数据统计日期主题播放量点赞量投币数2024年1月30日芬兰家人被上海市区惊掉下巴直呼太美424.9（万）25.1（万）17.7（万）2024年1月25日芬兰家人终于成功抵达中国372（万）24.7（万）14.4（万）2024年2月3日芬兰家人体验蒙古羊肉串、玩转上海迪斯尼354.3（万）19.4（万）11.3（万）（二）视频概述与问题分析1.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家庭视角下的旅游体验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在B站上的视频有着他们独特的风格。他们以家庭视角细腻地记录了在中国的旅行生活的点滴，为观众呈现了一个真实又充满趣味的跨文化体验。作为资深的旅游博主，Hutchinsons一家的视频制作非常成熟，无论是画面呈现还是剪辑技巧，都体现了专业二字。他们擅长以轻松幽默的叙述方式，将他们在旅行中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在5个样本视频中，有4个视频是Vlog形式的旅游日常记录视频，为本文研究提供了大量真实的研究材料，另一个视频则是访谈形式的总结感受视频，可以为前4个视频提供辅助性说明。下表是针对4个游记类视频做的数据量化表格：【表格说明：在本研究中，“异文化”特指相对于被观察的洋网红而言，那些未曾亲身体验或目睹，带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文化内容；“反应”指的是被观察者面对“中国文化”的体验反馈，根据他们呈现出来的语言语气、面部表情及行为表现等，可分为三个等级，分别为不喜欢、中立、喜欢。当洋网红们通过语言、面部表情（如皱眉、摇头等）或其他非言语行为（如避免接触、快速转移话题等）明确表达出对“中国文化”的不理解、排斥或不满情绪时，可以将他们的反应归类为“不喜欢”；若洋网红们在谈论起“中国文化”时，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喜恶倾向，而是提供了客观、中性的评价，此时可以将他们的反应视为“中立”。这种类型的评价往往缺乏强烈的情感色彩，更多地是对事实或现象的客观描述。当洋网红们通过积极、正面的语言（如称赞、惊叹等）、愉悦的面部表情（如微笑、点头等）或其他行为（如主动询问、深入探究等）展现出对“中国文化”的喜爱、好奇或欣赏时，则可以把他们的反应归类为“喜欢”。括号说明为评价原句或实时反应。】城市初始情绪所遇障碍解决办法异文化体验反应上海紧张、兴奋、期待机场到酒店的交通问题乘坐机场接机专车街头奶茶喜欢（reallygood）找不到地铁站询问路人上海外滩夜景喜欢（bizarre）广州紧张、迫不及待因签证问题，或面临遣返依照程序，顺利解决港式茶餐厅喜欢（delicious）和司机沟通出现问题，深夜迷失在寻找酒店的路上依靠自己，成功找到酒店Cosplay动漫展喜欢（incredible）中医按摩喜欢（interesting）糖葫芦喜欢（点头）成都兴奋、期待无无看熊猫喜欢（惊呼）看小熊猫喜欢（惊呼）高铁（成都至西安）期待找不到足够容纳五个人的出租车坐地铁前往酒店坐高铁中立“挤”地铁中立表5“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样本视频详情表在4个Vlog类的游记视频中，他们详细地为我们展示了其在上海、广州、成都旅行经过以及成都到西安的高铁“初体验”。由上表，并结合视频来看，他们对于中国文化的体验比较深入，喜欢感受中国传统文化，让他们的旅途更加具有“中国味”。在视频中，他们会对其所见所闻进行即时的反馈，谈论他们当下最真实的看法，向观众们真实地展示他们的感受和体验。旅行过程中，Hutchinsons一家作为被观察的“陌生人”，其展现的跨文化适应能力是非常不错的。即使会遇到一定的障碍，他们也能轻松应对。他们的跨文化适应表现可以从以下五个方面的原因来解读。第一，他们以积极包容的心态去接纳中国文化。Hutchinsons一家在中国的旅行，表现出非常典型的整合型文化适应策略。他们既主动接纳中国文化，比如尝试街头奶茶、体验中医按摩等，又保留了自身的文化习惯，如在家庭互动之间保留着原文化认同的因素。他们始终以积极的情绪（期待、兴奋）应对未知的挑战，这一点非常符合贝里理论中整合策略所需的开放心态。他们既保持了对原文化的认同，也在努力接受新文化的认同。除了在中国旅游外，他们还去过许多国家，其跨文化适应能力在旅游的历练中已被锻炼得很成熟，应对各项突发事件的能力都很得心应手，不会慌乱阵脚，从而影响自我的情绪；第三，他们主动了解、融入中国文化，减少“无知”带来的不确定性焦虑。如“成都”那期视频的主线为参观大熊猫基地，在视频开头，“爸爸”非常详细地为我们讲解了成都大熊猫基地由来，在游玩过程中，也借小朋友之口科普了熊猫相关知识；再比如，在“高铁”那期视频中，我们可以得知他们的大女儿有在学习中文课程，会说一定的中文，对适应中国文化有一定的语言基础。可见，他们针对旅行做了详细的规划，他们对自己旅行目的地有充分的了解，为接纳中国文化做出自己努力，让旅行更加可控。第四，家庭出游的形态大大削弱了个体在陌生文化环境中的孤独感和不适感。家庭附带的家庭文化一直存在于旅行过程中，它为这些旅行者们与“异文化”之间，创立了一个安全缓冲带，让这些旅行者不至于完全暴露在“异文化”的笼罩之下，减轻了文化休克带来了的负面影响。第五，中国人民的热情与帮助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归属感，削弱了文化相异带来的不适，为他们的跨文化适应提供良好的外部条件。前四个原因都是从适应者自身来说明的，第五个原因则是从外部条件来分析的。尽管Hutchinsons一家在旅行中表现出了优秀的适应能力，但他们仍然在跨文化体验中遇到了许多障碍、难题。（1）语言障碍语言障碍应该是整个旅行当中遇到的最大难题。比如在上海游玩时，他们一直依赖的“GoogleMap”在中国境内无法使用，于是他们只能向路人求助。由于他们中文懂得不多，再加上路人的英语水平有限，他们在找地铁站时遇到了阻碍；再比如深夜到达广州机场后，由于与司机沟通不当，导致在下车时未找到酒店，于是深夜迷路在街头。（2）签证问题在入境中国前，他们由于签证问题，被告知到达中国或许会面临遣返的可能。所以，这导致他们一路上都很紧张，害怕旅行计划泡汤。不过好在都是虚惊一场，一切按照流程，都顺利解决了。（3）支付难题在落地广州后，他们想在“罗森”便利店购买饮品，但被告知在其他国家行得通的银行卡支付，在此处不行。于是他们又去取现金，打算进行现金支付。但是收银员或许习惯了手机支付，刚开始面临现金支付时略显束手无策。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学会了手机支付。2.Tazandlibby蜜雪夫妇：沉浸式的旅游风格蜜雪夫妇的视频呈现出和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完全不同的风格。蜜雪夫妇视频的剪辑痕迹较少，更多地保留在旅游过程中与周围环境交互的片段，呈现了大量与当地人交际的情节。同时，蜜雪夫妇二人在视频中会相互交谈，分享自己的感受，而不是面向观众，这让他们的视频呈现出了完美的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的结合，多角度地呈现，拉近了观众与他们的距离，让我们能更生动地体会他们的跨文化体验。下表是针对蜜雪夫妇5个样本视频做的数据量化表格：【表格说明与上表同】表6“Tazandlibby蜜雪夫妇”样本视频详情表城市初始情绪所遇障碍解决办法异文化体验反应深圳（中国最大的电子市场）兴奋、期待与店主进行沟通依靠翻译、简单英语、肢体动作传递消息中国机器人喜欢（insane）昆明兴奋与店主进行沟通依靠翻译、简单英语、肢体动作传递消息广场舞、太极喜欢（cool）游玩翠湖公园喜欢（incredible）喝蜜雪冰城喜欢（good）游玩圆通寺喜欢（beautiful）大理兴奋、期待与店主进行沟通依靠翻译、简单英语、肢体动作传递消息游览大理古城喜欢（good）杭州期待与店主进行沟通依靠翻译、简单英语、肢体动作传递消息逛西湖喜欢（beautiful）感受国庆节氛围喜欢（loveit）逛古镇喜欢（love）吃糖葫芦喜欢（reallynice）西藏兴奋、期待无无接受哈达喜欢（了解含义后表示惊叹）游览大昭寺喜欢（惊叹）尝试藏餐喜欢（sogood）相较于Hutchinsons一家的视频内容，“蜜雪夫妇”所呈现的视频素材无疑更加丰富多彩的，旅行过程保留得更加完整，给本文研究提供了丰富的信息素材。根据文化适应的U型曲线理论判断，蜜雪夫妇此时更多的是处于蜜月期阶段，他们对一切“新鲜事物”感到好奇。在这种心态下，他们会形成更加开放和包容的文化观念，这为他们面临跨文化活动中的困难提供了强有力的内在支持。在蜜雪夫妇的镜头下，我们可以看到他们非常乐意尝试新事物，一直都保持着开放的心态去体验不同文化习俗。他们对这些充满中国特色的文化体验活动都保持着一种好奇与喜爱的态度，这充分展现了他们作为跨文化适应者，具有主动接纳的心理准备和积极适应的主观能动性。不仅如此，蜜雪夫妇在视频中充分展现了对当地文化的尊重和理解，他们以敏锐的文化感知能力去应对跨文化适应过程中中国文化体验。比如，他们能够意识到自己国家的文化同中国文化之间存在着差异，但是他们仍然选择尊重中国的风俗习惯，尝试理解当地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这一举措大大拉进了他们与“中国文化”之间的距离，避免过多冲击带来的心理不适。蜜雪夫妇还非常善于同周边环境进行互动，减少了旅行过程中“不确定性”发生的概率。在他们的视频中，他们会主动和路人打招呼，和店员进行沟通。这些种种行为都很好地削弱了“不确定性”带来的焦虑，并且，他们通过和当地人的互动能够得到更“地道”的信息，帮助自己加深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让自己置身于交际当中，让自己成为中国社会中的一部分，从而向外界构建起属于自己的社交网络。这样有助于加强自己同中国社会的联系，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心理文化认同。在蜜雪夫妇的旅途中，语言沟通问题无疑是最大的一个难题，几乎贯穿于每一段旅程之中（在西藏时他们有导游带领，为他们避免了语言沟通难题）。语言障碍所带来的“不确定性”是非常致命的。当跨文化适应者们处在一个完全无法进行沟通的环境中时，他们就相当于断绝了同外界获取信息的机会，他们就像“心理盲人”一样暴露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当中，无法知晓当下正在发生什么，也无法预判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焦虑和恐惧就会随之而来。然而，蜜雪夫妇并没有退缩或气馁，而是展现出了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变通能力。他们巧妙地运用翻译工具，并在必要时结合肢体语言，成功地跨越了语言的鸿沟，实现了和中国人的有效交流，收获了需要的信息，完成了交际的目的。他们这种积极应对挑战的态度，不仅帮助他们顺利完成了自己的旅行计划，也让他们在跨文化交流中得到了成长。3.雨琪在芬兰：跨文化家庭的旅游适应“雨琪在芬兰”的视频制作水平是十分成熟的，她的账号粉丝数量很多，视频内容深受观众喜爱，热度非常高。雨琪的账号主要记录了作为中国人的她在芬兰的生活日常，这些视频让观众们可以去了解异国家庭的相处模式，并在这过程之中看到中国文化和芬兰文化的碰撞。但是在“雨琪在芬兰”的账号中，有两个非常特别的系列——“芬兰表妹一家中国行”和“芬兰家人中国行”。这两个系列视频都以独特的第三视角（雨琪掌镜），记录了“芬兰家人”在中国旅游的一系列体验和反应。与前面两个研究对象相比，这些芬兰家人们并不是镜头的掌控者，也不是视频内容的“总导演”，而是被视频记录的对象。所以，他们的反应会更加真实、自然，这样也更能能反映出他们在跨文化适应过程中的真实感受和体验。两个系列中个选取了3个视频最为样本，下表是针对6个样本视频做的数据量化表格：【表格说明与上表同】表7和表8“雨琪在芬兰”样本视频详情表“表妹一家中国行”样本视频城市初始情绪所遇障碍解决办法异文化体验反应上海（第一天）兴奋、期待无无流媒体后视镜喜欢（有意思）中国外卖（小杨生煎、鸭血粉丝汤）喜欢（美味）邮轮夜游外滩喜欢（惊叹）上海（第二天）兴奋无无蟹黄面、灌汤包喜欢（点头赞叹）游玩海洋乐园中立（游玩得很开心）观看打铁花喜欢（惊叹）品尝东北菜喜欢（好吃）中国夜宵烧烤喜欢（好吃）成都兴奋无无成功体验扫码付款喜欢（欢呼）游玩水上乐园喜欢（游玩得很高兴）品尝川菜喜欢（好吃）“芬兰家人中国行”样本视频城市初始情绪所遇障碍解决办法异文化体验反应上海（第一天）兴奋、期待无无机场自助饮水机中立（未明确表明）上海街景喜欢（欢呼）上海（第二天）兴奋无无中国外卖喜欢（好吃）上海夜景喜欢（疯狂拍照）中国水果喜欢（好吃）上海（第三天）兴奋、开心无无上海迪士尼喜欢（玩得很开心）体验中国夜宵烧烤喜欢（好吃）“雨琪在芬兰”中的跨文化适应者相较于前两个观察对象，遇到的障碍明显更少，展现出了更为成功的适应过程，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拥有一位中国家人来作为他们旅行的“向导”。这位向导很好地成为了他们与“异文化”之间的“中间人：不仅为他们提供了语言上的帮助，更重要的是，能够引导他们深入了解和体验中国文化，丰富了他们信息的来源，减少了他们独自面对异文化场景的情况，从而削弱了文化差异带来的冲击，减少了“陌生人”的陌生感，拉进了与中国社会的距离。在视频中，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们探索的旅游景点呈现出更为“本地化”的特征。他们不仅仅是在旅行，更多的是在像“当地人一样”生活。他们选择吃最地道的餐馆，逛最受欢迎的店铺。这种深入当地社会生活的旅程，能够使他们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了解和体验中国文化，感受中国真正的“烟火气”。与前面两个观察对象相比，他们并不需要自己做攻略，也不需要自己去找寻旅游景点，他们就像“甩手掌柜”一样，依赖于当地人（雨琪）的推荐和建议，雨琪说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雨琪说怎么去，他们就怎么去。所以，他们的旅行体验由雨琪说了算，这使得他们的旅行更加深入和真实，脱离了“网红打卡点”，去的都是本地人爱去的好地方，呈现出更加生活化的特点。这种“感受生活”的旅行风格对于跨文化适应者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不仅能够帮助他们更快地适应新的文化环境，还能够促进他们与当地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加深同中国社会的联系。相比之下，那些仅仅遵照旅游指南和攻略来旅行的旅游者们，往往只能停留在表面上的了解和体验，难以深入触及中国文化的核心和精髓。（三）小结通过对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Tazandlibby蜜雪夫妇，以及雨琪在芬兰三个账号发布的在华旅游视频进行分析，我们可以知道这三者的旅游经历以及旅游风格都是不相同的，他们在进行跨文化适应过程中的表现也有所不同。在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的视频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非常“独立”的旅行状态，比较少地看到他们与周边环境进行交际互动的场景，更多地是依靠自己所做攻略来完成旅行；而Tazandlibby蜜雪夫妇则擅长与周边环境进行互动：不仅会和商铺店员攀谈，丰富自己获取信息的途径，也会主动和路人打招呼，展示他们积极开放的心态，和想要与当地文化拉近距离的态度；雨琪在芬兰中的“芬兰家人们”则依靠“雨琪”为他们的与中国社会的中间人，间接地与周围交互。1.文化认同的构建与呈现虽然风格迥异，但他们三个账号的内容共同呈现出了多层次的文化认同特征。在主体叙事当中，他们主动选择了许多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符号来进行呈现，如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在尝试中医按摩时会介绍一些相关知识、在参观大熊猫时会做相关科普，他们通过这些知识性叙事传达了他们对于中国文化的认同；而Tazandlibby蜜雪夫妇则聚焦于市井生活，他们逛商店，同商铺店员交流沟通，并进行地道地“砍价”、参与广场舞等，他们以亲身经历展出对中国当代社会生活的认同，努力融入其中；而雨琪在芬兰则更不用多说，在旅游之外，他们早已通过各种中式家庭活动构建出了跨国家庭对中国传统生活的美学认同。而从叙事者角度分析，这些创作者们都是通过“学习者”到“分享者”双重身份的转换来强化了他们在异文化当中的身份认同感。如Hutchinsons好轻松一家在其播放量最高的视频中，对他们的中国旅行做了一个总结，他们在视频中侃侃而谈他们有趣的经历，并充当其观众的“老师”，比如谈论到中国饮食文化时，他们辟谣道“他们没有在大街上就砍狗”、“这都是他们的食物而已，是他们的文化一部分”；再比如谈论到“手机支付”时，他们耐心解释道中国的无现金支付生活方式。这种独特的创作者身份，让他们既保留了外来者的新鲜感，又通过知识传递完成了从文化体验者到认同传播的角色进化。他们的文化认同感，消弭了异文化与他们原有文化之间的碰撞和冲突，面对不同的文化表象，他们更多是以尊重和理解的态度来对待，这为他们顺利完成跨文化适应活动打下了坚实的心理基础。2.跨文化适应策略的共同选择三个账号的呈现出来的旅游风格虽然不同，文化体验也有差异，但他们之中也有许多值得借鉴的跨文化适应策略。首先，他们在旅行前都有提前了解中国文化的痕迹。比如在参观某些景点时，他们能够做导游式的介绍，并说出背后蕴含的文化特征；再比如，他们都会几句简单的中文，并能够利用这些中文和当地人进行沟通。这种提前做攻略的举措，减少了旅行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增强了应对突发危机的心理底气。同时，丰富自身对旅行地的了解，可以进一步拉近旅游者与“异文化”的心理距离，减少了旅行过程中的“陌生感”，从而减轻了“异文化”带给他们的冲击，避免了文化休克的发生。其次，他们在蜜月期的加持下，始终保持着开放的文化心态。面对别样的文化体验，他们的第一反应永远不是害怕或者逃避，他们总是乐于去尝试，亲身感受这些别样的体验。无论接受与否，他们都保持着尊重的文化态度，不做批判，只针对自己的感受做客观地评价。这种积极的文化态度，遵循了文化多样性的底线，扫清了跨文化适应过程中的心理预设障碍，维护了适应者们的主观能动性和内在驱动力。最后，这些跨文化旅行者们都提到了“中国人很热情”、“中国人很友好”等观点。这其实是从跨文化适应的外部条件来看的。从他们的视频中可以看到，周围的路人都会热情地给他们微笑示意或打招呼，语言能力较好的路人还会与他们进行直接沟通，甚至还有路人会请求和他们进行合照。种种行为都让这些适应者们感到了无比的温暖，缓解了他们“初来乍到”的紧绷感，帮助他们更好地融入中国社会。四、长期跨文化适应（一）数据分析1.长期适应型洋网红的选择标准在选择长期适应型洋网红时，笔者主要有三个衡量标准：研究对象应是在中国长期居住的外国人，其在中国连续停留的时间超过一年；研究对象应在B站上发布了一定数量的旅游视频，且视频内容主要围绕在中国的旅行体验；研究对象的视频应具有一定的观看量和互动量，以确保其内容具有代表性和影响力。在样本选取方面，本文采用的是非随机抽样法。为了让研究更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笔者根据每个洋网红所发布视频的流传度，精心筛选出了10个视频作为研究样本。这些样本视频不仅具有较高的播放量，还获得了观众的广泛认可和积极互动，从而确保了研究的可靠性和有效性。样本筛选标准主要依据播放量，同时参考点赞量和B站特有的投币量。2.样本选择与描述性统计（1）亚亚亚呀当“亚亚亚呀当”在B站上发布第一条视频是在2021年8月29日。据他自己介绍，他是在中国有着6年旅行经历的爱尔兰小伙。这一点符合“长期适应”的标准，即在中国连续停留时间超过一年。据笔者统计，截至2025年1月，“亚亚亚呀当”在B站上共发布了约79个和中国旅游相关的视频，平均每个视频的播放量达到了8.79万。笔者在这些视频中挑选了播放量前五的视频作为研究样本样本。下表是5个样本视频的数据统计：表9“亚亚亚呀当”样本视频统计表“亚亚亚呀当”中国旅游视频播放量前五数据统计日期主题播放量点赞量投币数2024年1月9日新疆99.4（万）6（万）1.8（万）2024年12月29日哈尔滨75.6（万）4.4（万）1.5（万）2024年3月24日南京48（万）2.6（万）79872024年4月12日张家界43.2（万）2.9（万）69832023年6月11日重庆36.8（万）1.6（万）2768（2）Barrett看中国在“Barrett看中国”的账号主页上写着“定居深圳6年”，这一点符合“长期适应”的标准。“Barrett看中国”正如其名，发布了许多“看中国”的视频，涉及的内容包含中国经济、中国科技、中国工业和中国文化等社会议题内容，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极其多样。从这一这点也可以表明“Barrett看中国”对中国社会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对中国文化的接受度也非常高。笔者通过查阅发现其在B站的第一条视频发布于2020年4月17日，这一时期他还没有大量发布关于中国旅行的视频，直到2022年1月开始才逐渐发布在中国旅游的视频，并逐渐形成“中国旅游vlog1”系列。截止截至2025年1月，“Barrett看中国”共发布了56个相关旅游视频，平均每个视频的播放量达到了9.29万。笔者在这些视频中挑选了播放量前五的视频作为研究样本样本。下表是5个样本视频的数据统计：表10“Barrett看中国”样本视频统计表“Barrett看中国”中国旅游视频播放量前五数据统计日期主题播放量点赞量投币数2024年1月4日哈尔滨冰雪大世界65.9（万）3.7（万）81092023年5月24日第一次体验复兴号商务舱29.1（万）1.1（万）40222024年3月15日体验时速400公里的高速动车组27.2（万）964131392023年4月23日体验中国动卧25.7（万）1.2（万）23082023年9月17日九寨沟17.4（万）75481316（二）视频概述与问题分析1.亚亚亚呀当：文化内化与本土化表达“亚亚亚呀当”的视频非常具有个人特色，艺术性很强，无论是画面、剪辑还是音乐，都配合得非常完美，更有网友在弹幕上表示“以为是宣传片”。所以，他的视频对其旅游过程做了艺术化处理，更多地是展现美景和民俗风情，仅保留了部分自己同外界的交互情况。下表是针对5个样本视频做的数据量化表格：【表格说明：在本研究中，“异文化”特指相对于被观察的洋网红而言，那些未曾亲身体验或目睹，带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文化内容；“反应”指的是被观察者面对“中国文化”的体验反馈，根据他们呈现出来的语言语气、面部表情及行为表现等，可分为三个等级，分别为不喜欢、中立、喜欢。当洋网红们通过语言、面部表情（如皱眉、摇头等）或其他非言语行为（如避免接触、快速转移话题等）明确表达出对“中国文化”的不理解、排斥或不满情绪时，可以将他们的反应归类为“不喜欢”；若洋网红们在谈论起“中国文化”时，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喜恶倾向，而是提供了客观、中性的评价，此时可以将他们的反应视为“中立”。这种类型的评价往往缺乏强烈的情感色彩，更多地是对事实或现象的客观描述。当洋网红们通过积极、正面的语言（如称赞、惊叹等）、愉悦的面部表情（如微笑、点头等）或其他行为（如主动询问、深入探究等）展现出对“中国文化”的喜爱、好奇或欣赏时，则可以把他们的反应归类为“喜欢”。括号说明为评价原句或实时反应。】表11“亚亚亚呀当”样本视频详情表城市初始情绪所遇障碍解决办法异文化体验反应重庆兴奋无无团建队伍户外团建不喜欢（nogood）古村建筑喜欢（verycoolplace）冰粉和凉面喜欢（like）重庆夜景喜欢（incredible）新疆期待无无欣赏老桥喜欢（stunning）游览禾木村喜欢（nice）新疆烤包子喜欢（delicious）羊肉土火锅喜欢（verygood）南京开心无无金陵图数字艺术展喜欢（incredible）品尝鸭血粉丝汤和盐水鸭喜欢（nice、tasty）逛城墙和夫子庙喜欢（good）夜游秦淮河喜欢（impressive）张家界开心无无游览张家界喜欢（incredible）哈尔滨兴奋无无逛早市喜欢（嘎嘎好吃/喝）游玩冰雪大世界喜欢（incredible）游玩太阳岛喜欢（impressive）观赏圣索菲亚教堂喜欢（beautiful）逛中央大街中立（未明确表示）品尝东北菜喜欢（惊呼）虽然“亚亚亚呀当”视频更多的是艺术化表达，但我们还是可以从中窥探出一些关于他跨文化适应能力的具体实例。“亚亚亚呀当”作为“长期适应”的典型代表，在中国有多年的生活经历，此时的他早已融入中国社会。也正是如此，他拥有极强的“异文化”信息收集能力，从而能够减少旅行途中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见性”，避免恐惧和焦虑的情绪，在旅行的过程中，除了欣赏美景以外，他能够大胆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并不会因为自己是“旅客”而变得小心谨慎。例如，在游览重庆古村时，他发现一个团建队伍正用麦克风大声高喊，他表示能理解团建活动，但更应该找一块合适的场地来进行，而不是选择在一个安静祥和的古村，破坏大家的舒适体验感。另外，“亚亚亚呀当”可以利用方言和当地人进行沟通，例如，在重庆旅游时，他能够非常标准地喊出“嬢嬢”；再比如，在新疆，可以用当地语言和人打招呼，甚至可以和当地商贩一起叫卖，呈现出了完全放松的适应状态，褪去了“初来乍到”的紧绷，很好地融入了中国社会。不仅如此，他还能掌握一些中国人才能明白的暗示和俚语。在南京时，他就频频爆出“如果你看到一家店外面在排队，那么这家店味道肯定很不错”、“没有一只鸭子活着飞出南京”等金句，弹幕纷纷表示“这老外很地道”、“懂得还挺多”。2.Barrett看中国：记者式的旅游分享“Barrett看中国”的视频剪辑痕迹很少，更多是“一镜到底”式的分享，只集中于旅行过程中的某一环节，而不呈现旅行全过程。并且“Barrett看中国”受账号早期风格的影响，在旅行过程中输出了许多观点的分享，使得整个视频的意义跳脱出来“旅游”这一主题，更多地展现了中国形象。表12“Barrett看中国”样本视频详情表城市初始情绪所遇障碍解决办法异文化体验反应中国动卧（深圳—上海）期待无无第一次体验动车卧铺中立（并未明确表示）400公里（最快）的高速动车组（上海—北京）期待无无体验复兴号CR400中立（并未明确表示））复兴号（上海—深圳）期待无无体验复兴号商务舱中立（并未明确表示）九寨沟期待无无欣赏就九寨沟美景喜欢（amazing）哈尔滨兴奋所拿票种颜色与他人不一样，不知所措询问路人，成功进场欣赏冰雪大世界喜欢（amazing）吃冰糖葫芦喜欢（love）“Barrett看中国”的视频一直以展现中国社会事实为主旨。他的旅游视频延续了这一风格，用客观的视角为观众展现了旅游地的独特与美。在九寨沟那期视频当中，他随机采访了几位外国游客和中国游客，让他们谈谈对九寨沟“美”的看法，以及对在中国生活的看法，让整个视频充满实证的理性色彩。从表格中我们可以得知，Barrett更多是在介绍中国的交通工具，比如在“第一次体验复兴号商务舱”视频中，他会向观众展示座位按钮，并详细介绍各个按钮的功能；再比如，他会利用飞机同高铁进行对比，突出高铁的便利性和快捷性。这样的拍摄手段和叙事方式，让他用理性客观的角度输出了中国科技水平，淡化幕中和幕前的国籍差异，而仅强调文化共性和体验共享，以这种方式向国际社会传递了真实的中国国家形象，体现了对中国文化的推广意图。在Barrett的视频通常以第一视角为主，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会在讲解的过程中同路人热情地打招呼，并进行短暂的交流互动，比如在哈尔滨冰雪大世界门口前排队时，和路人讨论“冷不冷”的话题。他用交际再次完成了自我的身份认同。（三）小结在长期适应的案例中，我们可以明确感知到他们在“跨文化适应”环节的淡化，他们摆脱了“游客”身份的束缚，更多地是在呈现中国旅游资源的同时，表达自己具有个人风格的认同之感。他们在旅游过程中已经无需“向导”等的辅助，无障碍地完成他们的旅行。而在这之上的还有他们从“外来游客”向“文化中介”的转变。他们向国际观众们传递着真实的中国形象，打破偏见，主动维护中国文化，让文化认同得到了情感上的升华。在跨文化适应理论中，文化认同是指个体通过长期互动，将“异文化”的价值观、社会规则和符号内化为自身认知和行为模式中一部分的过程。在这些长期适应的跨文化适应者身上，强烈表现出了文化认同从“表层接纳”到“深层内化”的进阶路径，呈现出与短期适应者截然不同的文化认同表征。他们在视频文化符号的选择上，不再停留于汉服、书法等简单、显性的文化符号，更多的是在不知觉间呈现出俚语等隐形文化符号。在“亚亚亚呀当”的视频当中，他自然地使用了重庆方言和店主互动、在南京熟练地使用网络用语调侃南京喜欢吃鸭子这一事实。这些不仅是他语言能力的体现，更是他对这些地方文化符号的深度认同。他长期沉浸在这样的社会语境之中，内化于心，形成了一定的文化归属感，就像弹幕评价的“地道”一样，他已超越“游客”的身份，成为文化共同体的一员。他们从单纯的文化体验者逐渐转变为具有双重文化身份的复杂主体。在“Barrett看中国”的视频中，他将个人观点与中国社会发展情况相结合，对中国社会议题进行深入解读，模糊掉了自身“外国人”的身份，而是以局内人的身份参与公共议题的讨论，采用了“我们”等主体表述方式，其话语模式从观察者转向共建者，以“自家人”的身份讨论社会问题，这种代词的选取折射出了他的心理归属感，标志着他的文化认同从认知认同升维至情感认同，不断深化。可以说，他们的视频不再是单纯的旅游记录，更多的是跨文化身份重构的见证。正如金荣渊“心理革命”中提到的，他们通过规则适应、社交参与和情感归属，完成了从文化旁观者到文化共建者的转变。五、长期适应型洋网红与短期适应型洋网红的文化适应对比分析（一）跨文化适应的策略共性：开放的心态与功能性社交尽管长期适应和短期适应两类洋网红，在跨文化适应的深度和策略方面都有明显的不同，但是他们的行动之中也蕴含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