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月刊：让文化创意人才脱颖而出

让文化创意人才脱颖而出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科研处毕绪龙做艺术的人从事文化产业好像顺理成章，但像郭弈承这样通过开拓“艺术授权”业务来进行艺术销售、诗化人们日常生活的人才却不多见。他创立的 ARTKEY 通过艺术作品授权及其衍生效益与生产厂商、消费者、艺术家及其后人构建起了一个多方共赢的价值链，将艺术推向了家居日常生活，同时他也成为文化创意阶层的佼佼者。北京东四环洛可可集团的主人贾伟，由工业设计起家，迄今已成为中国文化、设计趋势、商业价值三者有机融合的代表者，多次取得红点设计大奖等国际奖项。概括他所从事行业的关键词是“设计”，概括他职业生命的关键词则是“创意”。像贾伟这样貌似与文化产业无关的设计者，更代表了国内正在蔚然兴起的一种新经济及其创造者，即创意经济与创意人才。按照理查德佛罗里达的观点，美国社会已经分化为四个主要的职业群体：农业阶层、工业阶层、服务业阶层和创意阶层。创意阶层与服务业阶层二者共同形成了第三产业人口，美国等发达国家平均第三产业就业比重占就业人口的 80%以上，在美国有 3800 万人属于佛罗里达所言的“创意阶层”，占到了就业总人口的 30%。佛罗里达所言的“创意阶层”包括一个“超级创意核心”，这个核心由来自从事科学和工程学、建筑与设计、教育、艺术、音乐和娱乐的人们，他们的工作是“创造新观念、新技术和(或)新的创造性内容。”除了这个核心，创意阶层还包括更广泛的群体，即在商业和金融、法律、保健以及相关领域的创造性专业人才。这些人从事复杂问题的解决，而这包括许多独立的判断，需要高水平的教育和技能资本。在我国的行业门类、人才序列和政策关照对象中，创意人才尚没有明确的界定和归属，还没有受到政府和社会足够的重视和关注。2014 年 1 月 22 日，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了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工作，并提出实施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人才扶持计划，让更多人才脱颖而出。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国家开始将文化创意人才推到了国家新经济发展的前沿。无论是文化产业、创意产业还是文化创意产业，厘清这些从西方舶来的概念固然重要，但确立专业人才培养扶持战略应属当务之急。十几年来，我国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呼声高、效果差，硬件强、软件弱，圈地多、实业少，投入大、产出少等等弊端，不得不说与人才不足、创意人才匮乏有很大关系。我们的文化系统，由于长期不接触市场、产业，对经济不熟悉、不懂得营销。我们的人才培养教育，长期以来应付考试，对人的创造力培养重视不够。在文化发展观念转型时期，在文化产业发展的后劲上就暴露出了弊端和不足。厉无畏认为，创意产业是将文化资本重新组合引入经济3系统的新兴产业，其特点就在于文化、技术、产品(服务)和市场通过创意元素有机地结合起来。相对于传统的文化产业而言，它注重创意和技术的开拓和利用，不仅有助于文化产业的创新，而且在发展理念上注重将文化融入各个产业的设计、生产和营销服务各个环节，以实现产业的创新和升级。如此重要的新经济业态的发展，需要一大批文化创意人才来引领、支撑和推动，我国经济社会的转型发展急切需要推动文化创意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发展，文化创意人才就必然地走到了时代的前沿，文化创意人才的扶持培养就必然成为国家人才战略的重点。在为政府提供文化创意人才扶持计划研究建议的过程中，我对自己提出了如下问题并试图围绕这些问题作出描述和回答。第一个问题：什么是文化创意人才？创意无处不在，每一个人都具有创意的潜质、都有可能成为创意人才，国家应该为发挥公民的文化创造力创设社会环境、氛围和政策支持，但对于实施扶持培养计划而言，首先要明确文化创意人才的内涵特征及其边界。概而言之，文化创意人才是指各行业部门以文化为基础、以创意为核心，综合运用科技成果和美学、心理学、经济学等多方面知识和技能，通过对产品、产业及其他经济活动进行整合优化并实现文化增加值的创新型人才。这一类人才具备如下基本特征：一是复合型知识结构特征。创意人才的核心工作是对文化、技术、产品和市场通过创意进行贯通融合，这就决定其必须具备上述四个环节的知识技能。二是创新性特征。创意人才以创新为天职和生命，无论在何种产业领域，也无论是在设计、生产、销售服务的哪个环节，创意人才的作用就是促进创新并使市场接受这一创新，从而引领产品或产业创新和升级。三是以知识产权交易为核心。创意产品，从创意符号、创意要素，到创意商标、创意专利和著作权，均为创意人才（个体或团队）的劳动成果，诞生之际就属于创意者所有，创意人才的价值正是通过知识产权的拥有来具体体现的。四是弥散性、流动性特征。由于创意无处不在，因此创意人才不断地涉入不同产业领域、不同产品的创意，因此在分布上具有弥散性特征，遍及各个行业和部门，尤其在广告、建筑、设计、影视广播、互动休闲软件、音乐、表演艺术、出版、动漫及网络游戏及其他新媒体行业中，创意人才是核心人力资源。同时也由于创意在不同企业或 上又呈现向创意性区域或企业（园区）集聚的特征。第二个问题：文化创意人才分布在哪里？知道了文化创意人才的内涵特征，还要知道他们的分布特征，这样才能采取恰当合适的扶持培养的载体和工具。从行业分布来看，与其他类人才队伍分布在比较单一的领域不同，文化创意人才可能遍及国民经济的各个行业或各个行业的各个环节。制造业中的装备设计、消费品工业设计，建筑业中的园林及装饰设计，文化产品生产的装备、材料、工艺、系统的数字科技创新以及文化资源的数字化开发利用，旅游业中休闲空间、旅游产品和服务的人性化设计、文化旅游结合的产品开发，农业领域的休闲农业、楼宇农业、创意农庄设计与开发等行业领域，都是文化创意人才施展才华的增量性空间和阵地。从集聚区域来看，5由于工作环境、知识集聚、信息集聚等特殊因素的需求，文化创意人才大都集聚于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创新环境、社会氛围和政策环境较好的深圳、杭州等城市。从工作岗位的分布来看，文化创意人才主要分布在相关企业的研发中心骨干、不同类型和性质的工作室领队、不同规模主要是小微文化企业的创业者或掌门人等。从分布特征来分析，文化创意人才的扶持培养需要政府从一个更高的层面协调各部门、各行业重构一个协同联动机制，以便落实对这一类跨界型的人才队伍的培养扶持战略。第三个问题：扶持培养文化创意人才的重点在哪里？在目前没有成熟经验的情况下，准确把握扶持培养文化创意人才的重点，应该与文化创意人才自身的迫切需求相结合，在他们最需要的地方或环节上，采取恰当合适的方式帮扶一把。有人说，文化创意人才要脱颖而出，重点要提高文化创意人才的工资待遇。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在多种所有制形式并存的环境中，这一提法其实很难落实，也并非文化创意人才首要所需。可能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相悖，文化创意人才的生命、价值和追求在于“创意”，因而“自我价值”甚至是“自我超越”的实现可能成为他们的第一需要。根据佛罗里达的研究，他们的工作动力不是来自钱和比稳定而枯燥的工作，而是来自创意生活方式及其催生的创意价值和激情。因此，扶持他们发展的重点首先在于创设利于创新的宽容、多元、开放的人文环境和社会价值观。当然，这样的环境和价值观也是其他人才所需要的，而且还需要教育制度、社会制度、文化管理制度等配套改革，非一日之功，但并非无所作为，许多城市的决策者完全可以改变以往只注重各种大型场馆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惯性，注重对创意人才社区的建设，使之成为创意人才的阵地或摇篮。美国，创意人才超越了种族、国别、性取向，不约而同地集聚到旧金山 SOMA、西雅图先锋广场、纽约 SOHO 等地，根本原因在于这些地方提供了创意人才宜居的社区环境。有人说，要让文化创意人才脱颖而出，最需要通过资金支持将他们的创意转化为产品并推向市场。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是必须注意政府和市场的边界。公共财政拿一笔钱直接支持文化创意人才的创意生产，将会对市场产生不必要的干预性影响，同时也可能会为创意者人为提供一种“安全屏障”从而形成“温室型人才”效应。另外，仅靠公共财政扶持资金也不可能满足创意产品市场转化的需求。因此，公共财政的资金支持应以市场检验为基础、以引导资金为导向、以信息发布为渠道，推动市场投资。还有人说，要让文化创意人才脱颖而出，最重要的是保护他们的创新、创造的积极性。如何保护呢？我觉得仅仅从口头上、文件上做呼吁性的要求还不能解决问题，应该认识到创意成果是以知识产权的形式进入市场、以知识产权的交易衍生效益，因此，保护文化创意人才创新积极性的最有力的举措是保护创意产品知识产权。概括起来说，扶持培养文化创意人才的重点主要集中在符合文化创意人才特性的宜居环境的创设、创意作品的各类信息平台建设和创意产品知识产权保护上。7随着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创新的进程和全社会创新意识的不断增强，一个打破行业和地区壁垒、促进内容、业态、技术、管理创新的创意阶层正在悄然崛起。这一阶层所从事的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实质上是知识经济社会的“头脑经济”，具有高知识性、高增值性和低消耗、低污染等特征，是创新型国家建设的重要推动力。但是，目前国内文化创意人才队伍建设还不尽如人意，还存在人才队伍总量不足、人才结构不合理、复合型高层次人才奇缺等问题。究其原因，从宏观方面来看，既有文化基因问题，如中国传统文化因循守成、人情社会关系复杂、从众心理较重等，也有教育培养制度问题，如偏重知识传授、忽视动手和创新能力、与实践脱节等，还有管理体制问题，如地区、技术、行业、知识壁垒等。从微观方面来看，一是创新型企业或组织偏少，一些企业和单位尚未认识到文化创意人才的重要意义和作用，自然不会重视；二是创新创意的成本较高，相比一般市场经营风险性比较大，很多企业或单位宁愿保守一些经营传统业务，不愿意提高创意研发成本；三是文化创意人员的素质和水平有待提高，许多所谓的文化创意人员并未能货真价实地提供创意价值。这些问题应该在扶持培养文化创意人才的过程中予以解决。国家加快推进文化创意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意见即将出台，将会对文化创意人才采取一系列扶持培养措施。推进文化创意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是调整经济结构的重要内容，有利于改善产品和服务品质、满足群众多样化需求，也可以催生新业态、带动就业、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要加强创意、设计知识产权保护，为保护和鼓励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