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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67 -底层苦难的生命书写读王单单的诗魏巍诗探索1 理论卷2016年第1辑位于滇黔交界处的官抵坎,既是诗人王单单的故乡,也是他诗歌灵 感的来源之地。按照滇黔边村的说法,这是一个地跨云南、贵州 的地方,毗邻贵州的沙坝村,“两省互邻,鸡犬相闻/有玉米、麦子、土 豆、高粱烟叶等/跨界种植,一日劳作汗滴两省/余幼时顽劣,于滇黔中 间小道上/一尿经云贵,往来四五趟/有时砍倒云南的树,又在/贵州的 房顶上生根发芽”。这种地方具有相对自由的空间,通常来说,这种交 界地带既归属于各自省份管辖,但是,一旦“越界”,就成为互不管辖 之地,变成两不管的自由场所。因此,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全国实现计划生育的时候,滇黔边村的人 通过互换住所来逃避结扎。或许,正是这种从小留下的生活印象,给他 的心灵带来了某种苦难意识,以及由此生发出来的生命意识。这种苦难 意识与生命意识成为诗人内心深处最为深刻的记忆,也成为他诗歌写作 反复回到自己出生地的原动力。王单单的苦难意识首先来自于自己的家族,来自于自己的亲人。 “我老爹,年近花甲,在地里/仍想着去远方,劫回落山的太阳/我叔父, 孤家寡人,在家里/自言自语,等那些多年未归的子孙/我族兄,携妻带 子,在广东/一家人内心的荒凉,被机器的轰鸣声震碎/我大哥,埋骨他 乡,在天堂/投掷石子,此时,母亲是一面伤心的湖水/我内弟,单枪匹 马,在浙江/犹大的门徒,用罂粟花擦亮帝国的枪声/还有我,身无长 计,在故乡/找故乡,二十九年雨打风吹去”,这个七零八落的家族,在 现实生活面前,已经支离破碎。感同身受着这个家族的命运,把他人的 命运当作自己苦难的修行,从中体会到命运的无常与现代生活对滇黔边 村的侵蚀,这成为王单单诗歌的基本底色。对那些不被“历史”所记录的底层人物来说,文学成为他们历史 化的必要补充。对底层人民来说,历史并不是进入教科书的存在,而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人际关系。这些人物可能并不是高大上的形象,他 们可能只是整天操持着家务,脚踏实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为了子孙后 代疲于奔命,就像父亲一样,为了生计而东奔西跑。“各位亲朋好友,不要追问我的出身/我已再三强调:旷野之中/那根卑贱的骨头/是我的 父亲”(祭父稿)。对父亲的缅怀,或许也远不止是让父亲历史化,它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在血缘关系的链条中,重新发现自己的身份。对诗人来说,父亲一生所承受的苦难正内化为诗人的心理意识,成为他 观照这个世界的根本观念。这样的观念是来自家族基因的遗传,不会因 为自己走出了官抵坎就阻断了自己悲天悯人的观念。“难道,要我穿上 这件外套/你才能认出/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父亲的外套)。父亲 留下来的,远不止一件外套,那是对自己身份问题的反复确证,更是根 植于骨髓深处的那种生命印迹,以及由此生发出来的对底层人物苦难的 悲悯。卖毛豆的女人把一个为了生活而视钱如命的女人形象放到读者 面前,为了找零,她一层层地解开自己的纽扣的形象,正是乡下逢场赶昧集做小本生意以补贴家用的女人形象。贫困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卑贱,这項个做着小本生意的女人,其实正和辛劳的父亲一样,生存的压力必然让g他们把钱当作“命根子”,“这个卖毛豆的乡下女人/在找零钱给我的时诗候/ 一层一层地剥开自己/就像是做一次剖腹产/抠出体内的命根子”。谁七愿意轻易地把自己的命根子交与其他人呢?这个卖毛豆的女人,在公平 交易的原则下,尽管对钱有着非同一般的喜爱,但是,还是要咬牙找 零。贫困的生活,让人对金钱有着小资与中产阶级完全不同的理解。娜 夜在写到解纽扣的时候,则完全是另一种世界,“第二个扣子解成需要 过来人/都懂/不懂的解不开”(睡前书),其实我们都懂解开女人第 二个扣子的需要。但是,这种需要已经是超越了生存层面上的需要。这样的女人不会 为一日三餐发愁,不会为生存压力而疲于奔命。当卖毛豆的女人把解开 纽扣当作一种极不情愿的生存需要的时候,小资和中产阶级女性们已经 把解开纽扣当成了一种生理需要。我无意去证明哪一种需要是合理的,因为从人的发展来说,这两种需要都是必不可少的,只是生存现状使得 中国的贫富差距拉大了,从而形成了新的阶级结构。对于大多数乡下劳 苦大众来说,他们并不是新时代的“悭吝人”,但是他们确实需要钱,却又没有钱,甚至在生命垂危的时刻,他们也害怕花钱看病,钱已经异化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钱比命重要。“你说看病花钱,我说花 钱看病”(病父记)。病中的父亲无意中道出了中国绝大多数乡下农 民的现实处境,没有钱,生病之后人就只能在家等死,因为不想给子女 增加负担,身患重病的人急于求死,以此来减轻自己和亲属的负担。诗探索1 理论卷2016年第1辑“仓廪实而知荣辱,衣食足而知廉耻。”对于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 来说,没钱治病不仅意味着等死的结局,也意味着血缘亲情的冷漠。 “即使治好,也时日无多/现在回家,可保一口体面的棺材/如果把仅有 的积蓄花光了,穷的/可都是你的子孙”。面对三个儿媳的说法,患病的 老人沉默着走出病房,“其实,她只有病还活着/心,早已死去” (病。因为贫困,老人身体上的病转化成了心理上的病。在贫困面 前,身体上的病可以不用医治,而心理上的病,却是想治都不能治的 痼疾。活着的时候,他们必须为自己,更为了下一代而辛劳,随着经济社 会的到来,每一个人都成为经济人,年轻力壮的纷纷出门打工赚钱养 家。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二哥”,做过装卸工、摩的司机、保安, “你像一截绷直的链条/在生活的齿轮上旋转出/濒临断裂的声音”(二 哥),虽然生活艰辛,他却还在对我说:“把路走正”。卖铁的男孩, “滇东北农村,一群饥饿的孩子/梦见自己变成铁”(卖铁的男孩)。 当贫穷使得人想要把自己当作一堆破铜烂铁卖掉的时候,人本身就已经 不值钱了。在贫穷面前,人不值钱,命不值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 钱。钱,主宰了人的命运。采石场的女人,为了生计,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把日子扔 进碎石机/磨成粉,和上新鲜奶水/就能把一个婴孩,喂成/铁石心肠的 男人”,“她只知道,石头和心一样/都可以弄碎;她只知道/熬过一天, 孩子就能/长高一寸”(采石场的女人)。对底层百姓来说,生活的艰 辛是从一出生就相伴而生的。生活就是苦熬,他们无法也无力去改变任 何现状,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不会有更多的要求,只是生下来,活下 去,仅此而已。他们没有地位,只有苦难,没有高贵的身份,甚至没有 身份,只有卑贱的意识。“把云南、贵州、四川、山东等地变小/变成小 云南、小贵州、小四川、小山东/这个时代早已学会用省份为卑贱 者命名/简单明了。省略姓氏,省略方言/省略骏马秋风塞北,省略杏花 春雨江南/如果从每个省、自治区、中央直辖市和特别行政区/分别抽一 个农民工放到同一个工厂里/那似乎,这个工厂就拥有一个/穷人组成的小国家”(工厂里的国家)。王单单非常明确自己的身份,这种身份意识让他把自己与那些卑贱 的苦难中的生命联系在一起,因此,他不会开出疗救底层贫困的药方, 甚至无法追问苦难的病因。但是,他把自己紧紧地和那些苦难中的同胞 绑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这不是贵族知识分子们的“高贵”的同 情,而是深入底层。他不是把自己想象成底层中的一员,而是深切地感 受到自己其实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结识|位诗人.王单单的诗歌中所透露出来的身份意识,是一种明显具有地域文化 气息的身份意识。他把自己牢牢地铆在滇黔边村,铆在穷人中间,像一 颗打人城市文化的楔子。通过对滇黔边村的生活形态的描写,把滇黔边 村所特具的文化生活呈现在读者眼前,这是有别于都市生活文化的地域 文化。但是,这种地域文化不是地方风情或者地方特色,更非一种特殊 的地方精神,它跟沈从文的“湘西”,贾平凹的“商州”,匡文留的 “西部”等等,有着本质的区别。正如迈克克朗所说:“这个词告诉 人们的是,人们体验到一个地方那些超出物质和感官上的特征的东西, 并且能够感到对这个地区精神的依恋。如果,地方的意义超出了那些可 见的东西,超出了那些明显的东西,深人心灵和情感的领域,那么,文 学、艺术就成了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它们是人们表达这种情感意 义的方式。对地区意义更进一步的认识认为,不仅地方有其本质,而且 人道的基本特征之一便是人与地区的意义关系。”(但是显然,王单单 对滇黔边村的描写不是为了丰富人们的地理学知识,更非为了建构一个 文化地域的空间。他只是为了发掘一种人与地之间的关系,把人牢牢地 摁倒在地上,并从泥土中观照底层人物的生活。他诗歌中的人物不具备 滇龄边村的特色,而是从滇黔边村走向了中国农村的底层。这就使得这 种苦难意识超越了自己的出生地,超越了族属,从而把人文关怀推向了 更广大的人群。对底层苦难的同情,使得诗人由此生发出了对生命意识的看重。那 些看似命贱的底层百姓,只是站在“他者”立场上对生命的漠视。在 王单单看来,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尽管他们活得畏畏缩缩,但是, 他们同样是一群有生命,对于亲人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溺水而亡的阿 铁,尸骨未还,“但凡死去的亲朋好友/请在阴曹地府帮忙寻找/若遇之英迈克.克朗:文化地理学(修订版),杨淑华、宋慧敏译,南京大学出版社 2005年版,第108页。望转告/他的母亲/现在老了”(寻魂)。母亲现在老了,而儿子却早 已去世,这或许不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简单,而是由此带来的老无 所依的孤苦,是很难为外人所能体会的。诗人寻魂,希冀找到死者的魂 魄,不是要带他重回阳间,而是要让死去的亲朋好友转告他,他的母亲 现在老了。逝者长已矣,但是生者的悲痛却从未停止。母亲现在老了, 与死者的年轻形成了绝佳的对比,把生与死,以及死者与生者之间不可 割断的血缘亲情联系在一起。而另一个目睹了儿子溺水的母亲形象,正 好补充了阿铁母亲的悲伤。“母亲/把儿子的尸体扔进草堆中/从围观的 人群中窜出来/拼了命要下水去,抢回儿子/未曾走远的体温和呼吸”, 但是这些,与陌生人有什么关系呢? “120警报声在水边响起时/老汪正 和朋友们在对岸斗地主/平静地扭头看了一眼,说/刚刚都还好好的嘛/ 然后,随手扔出一只小鬼”(事件:溺水)。溺亡者就像老汪手里的 小鬼一样,随手就可扔掉。诗探索1 理论卷2016年第1辑对一座城市或者一个国家来说,死人似乎是司空见惯、天经地义的 事情,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曾经存在过,也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死表达同 情,在401号病房中,这样的生老病死更是司空见惯。死,并不是 一件什么值得周围的陌生人挂念与同情的事情,死者对于活人来说,可 能只是一桩现成的生意,“遗体运送找吴师/城内一百元,出城两百元/ 夜间多加五十”。既可能是一种悲痛,但更多的或许只是一种解脱,无 论对生者还是死者来说,都可能只是一种解脱,没有谁会在意他们下一 刻是否还在呼吸。“再过一小时,城市就会复活/招聘海报、租赁信息、 寻人启事等/将会覆盖大街小巷里的讣告/覆盖小人物离开后留下的空 白/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没有谁会察觉/城外荒郊,因刚埋下一人/而变 得生机益然”(丧钟将我吵醒)。王单单说,“在故乡,只要大声说 话,隔着山丘与丛林,村里人都能辨别出我的声音。我希望在诗歌中, 找到属于自己的村庄,我希望站在村口喊一声,人们就知道是我回来 了。”但是,在城市中,有谁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存在或者离去呢?在 乡村,人们熟悉彼此的工作、经历和性格,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 可以相互认识的世界,彼此之间甚至不用太多的交流,只要一说话甚至 一个眼神就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情谊。而在城市中,人们彼此之间一 无所知,相互之间既不知道对方来自何方,当然也就不知道对方会去往 何处,多一个人与少一个人,对于城市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城市成了 一个陌生人的世界。王单单的生命体验应该主要来自于自己的家族。父亲病逝之后,转 眼之间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挂在墙上的遗像,而这遗像,“墙上 挂着的,其实/仅只是一张白纸”(遗像制作),哪怕自己希望以堆雪 人的方式重新唤回父亲,其实也不过只是一种心理幻象,徒增伤悲而已 (堆父亲)。听伯父喝酒之后数人,“数到我们廷字辈时/他刚倒下一 个指头/我就感到毛骨悚然”(数人),老去的终将老去,而尚未老去 的,也迟早有一天会跟着老去,就像院子里的那棵树一样,“果子缀满 枝头,每一颗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爷爷、奶奶、爸爸、叔叔、哥哥/将 来还会有一颗叫王单单/死亡是一棵树,结满我的亲人/这些年,只要风 一刮过/总能生出几颗”(死亡之树)。三十年前种下的泡桐树,都可 以做棺材了,“顺平叔叔死了,死得远远的,有家也不能回/时隔多年, 我又回到官抵坎/看见那棵被砍去的泡桐根部/又生长出几棵小小的泡 桐”(顺平叔叔之死)。焉知多少年后,那些小小的泡桐树不是今天 活着的人的棺材?.结识I位诗人.由人及己,从生活的体验中感受到生命存在的轨迹,以及生命的无 常,并把这种生命的无常意识推己及人,或许,这也成为王单单醉酒的 缘由。晚安,镇雄自画像后将进酒书房帖滇中狂想曲 去鸣鹫镇在昭通在江边喝酒二哥病父记当然,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至于事情是否真是这样,唯有诗人自己心里清 楚了。王单单的诗歌具有一种现实主义的精神和力量。我们说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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