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民心丈量茫茫戈壁

用爱民心丈量茫茫戈壁草原 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后旗的草原牧民经常会迎接 一位不速之客，牧民们远远看到有一辆摩托车卷着烟尘而 来，在这个邻居之间最近距离都在 5 公里以上的戈壁牧区， 牧民们只要远远地望上一眼，就知道来人是巴彦淖尔市乌 拉特后旗公安局潮格温都尔镇派出所民警宝音德力格尔， 这时候，牧民们就会躬身迎出老远，问候“赛因察戈答” （蒙古语：“好警察”的意思） 。当了 15 年的牧区民警， 宝音德力格尔已经成了戈壁深处牧民们的亲人，牧民帮宝 音德力格尔取下搭在摩托车上的褡裢，宝音帽子上的警徽 和褡裢上的红色骏马图案就是戈壁草原牧民们眼中的公安 派出所标志。 宝音的“地图” 宝音德力格尔的辖区有多大？1672 平方公里，可是宝 音并不觉得有多大；下牧区骑摩托车在戈壁草原上疾驰大 半天，宝音不觉得远。在地广人稀的牧区，除了戈壁草原， 还是戈壁草原，宝音总能从一块石头、一簇野草、一段河 槽、一块树根的位置找到方向、闯出路。他能从几颗羊粪 蛋儿判断出距离牧民家的远近，即使这个牧户住得那么隐 2 蔽。 宝音没有“荒凉”的概念，在常人眼里看来是无任何 生气的戈壁，宝音却能从中找到继，续前进的路线。宝音 有自己的“捷径” ，这一条条戈壁上只有宝音知道的“捷径” ，是这位牧区民警在一次次深入牧户的走访中踏寻出来的， 为了寻找通往牧户家的“捷径” ，宝音 15 年无数次只身深 入茫茫戈壁，有时仅仅是为远在大山深处的牧户进行一次 人口变动登记。 “我的责任区有保日布嘎查、哈日朝鲁嘎查、锡日淖 尔嘎查、乌兰敖包嘎查、韩乌拉嘎查，共 5 个。 ”一个个蒙 语地名从宝音口里说出来是那么自然、那么亲切。宝音 1974 年出生在今乌拉特后旗获各琦苏木乌宝力格嘎查，他 是牧民的儿子，1997 年从警之后，宝音的工作一直没有离 开过牧区。初当“片儿警”的宝音也曾有过迷路的经历， 他为走访一户管区牧民，在 4 个嘎查相接的戈壁荒山中兜 圈子，找来找去，找到一户牧民，这个牧民告诉宝音，走 错路啦，已经是边防派出所的管区了。后来的迷路经历还 有很多次，宝音并没有因为迷路而停下进牧区入户调查的 脚步。 1999 年，宝音开始在深入牧区调查走访中绘制“地图” ， 每找到一家牧户，宝音就掏出随身带的本子记下大致方位。 戈壁草原地形复杂，有绵亘的丘陵、有干涸的河槽、有一 3 望无垠的戈壁，宝音无法进行精确的地质测量，但他有自 己的一套方法：以公路为主线绘制“树形图” ，每走访一家 牧户，宝音都要详细询问周围多远还有其他牧户，周围有 什么参照物。后来宝音还是发现自己管区有一些牧户居住 在戈壁大山中，景物单调，茫茫一片，人工的参照物没有， 自然的参照物也千山一面，千沟一面，即使是有牧区生活 经验的人也很容易迷路，于是宝音有了绘制详细的牧区居 民分布图的想法。他从保日布嘎查开始，保日布嘎查东面 是滩，西面是山，宝音以这个嘎查最主要的砂石公路川敖 线为主线，一家一家标出牧户名，同时在图上标注出大敖 包、小敖包、饲料集中存放点以及河槽的位置，只要找到 一家牧户，就可以沿图所导方向找到另一户。为绘制他的 第一份“联络图” ，宝音记了满满几个笔记本，十多年来， 宝音不断修改调整这份联络图。宝音在走访牧户时，还经 常探路把新发现的路线绘在图上，随着牧区矿业的发展， 宝音的联络图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以保日布嘎查为例，进 山的两条路线又被宝音加进了“联络图” ，宝音把它们命名 为铜矿线、比力其尔嘎查线。这份“联络图”由保日布嘎 查而扩展到宝音管区的其它 4 个嘎查，宝音和牧户的关系 也越来越密切，每次下牧区，宝音总是随身携带“联络图” ， 征求牧户的建议，对图进行补充和修改。他还找嘎查书记 对图确认并修改补充，在图上宝音还标记了嘎查治安小组 4 的划分区域和治安小组长的名字。 宝音在绘制韩乌拉嘎查牧户分布图时，遇到了极大的 困难，这个嘎查山多、河槽多地形复杂，有些牧户居在荒 山里根本没有路，宝音往往是在骑摩托无法行进的时候， 背着褡裢，徒步进山，最后硬是一户不落地把牧户居住位 置标注在图上。 2008 年，宝音把管区 5 个嘎查的分布图已经合成一张 1672 平方公里的戈壁草原大图，这张以宝音一己之力绘成 的图，2009 年被巴彦淖尔市公安局录入警务平台。这份 “地图”的作用越来越大，2008 年旗政府土地普查也参考 了宝音的这张图。这份图现在不但印在纸上，而且也刻进 了宝音的脑子里。 宝音进牧区是不用带图的，但“地图”里有宝音 15 年 来跋涉的历程，地图是一份“联络图” ，印着他用心丈量戈 壁草原的足迹；地图是一份“爱民图” ，连接着他与牧民群 众的亲情。 大风刮来的“察戈答” 1999 年初春的一天，宝音骑摩托车驮着褡裢到保日布 嘎查入户调查，上午天气晴朗，下午狂风骤起，戈壁滩上 飞沙走石，沙尘暴席卷而来，一时间天昏地暗，逆风根本 走不动。宝音只能顺着风推着摩托车，任风推着走。风越 来越大，宝音眼睛迷了，沙尘堵在嗓子眼儿让他呼吸吃力， 5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直到碰到了一堵墙，宝音 听到了狗叫声，宝音才知道自己被风刮到了一个牧户家， 宝音摸索着找到了这家的门，用力地敲着，门开了，一位 蒙古族老阿爸把宝音让进来，宝音当时穿着自己下牧区的 “装备” ，军大衣、护腿、毛嘎登（一种高筒毡棉鞋） 。老 阿爸以为宝音是放羊的羊倌，端出奶茶让宝音喝下，这时 宝音才感到身上有些暖了，当宝音脱下军大衣露出警服时， 老阿爸才吃惊地问：“察戈答？” ，从此宝音和老阿爸一家 成了朋友，乌拉特后旗茫茫戈壁草原上，牧民们逐渐开始 熟悉一位羊倌装束的“察戈答” 。 牧民对好警察的评价完全是牧民式的，如果有人问起 宝音，戈壁草原的牧民都会点着头说：“赛因、赛因” （蒙 古语“好”的意思） ，然后牧民们会向你讲起羊倌“察戈答” 和他的褡裢的故事 2011 年 11 月 2 日陕西省府谷县公安局下辖一个派出所 收到一封落款为“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后旗潮格温都 尔镇派出所民警宝音”的协查函，在协查函中宝音希望府 谷县公安局调查一个姓王的男子，早在十个月前，宝音在 潮格温都尔镇一居委入户调查时就发现王某身世比较复杂， 王某自称是陕西府谷县人，在家里排行老五，宝音在工矿 企业流动人口调查中也清楚地记载着“王某 2003 年 10 月 10 日流入我旗在矿山打工。 ”之后王某在各处打工，行踪不 6 定。 2011 年 11 月 24 日宝音收到来自府谷县公安局的回函， 对方查知王某曾患精神病，于 1994 年离家出走，多年未归， 家人多年寻找无望，已在当地注销了王某的户籍。 17 年的亲人分离，远在陕西的王某的儿子已经成家立 业，得知父亲还在人世的消息，欣喜若狂。马上打电话向 宝音询问情况，宝音真心为他们亲人团聚的喜讯高兴，他 立刻启动自己的“互联网”搜索王某的下落，很快哈日朝 鲁嘎查的书记向他提供了线索，几经辗转，宝音得知王某 在获各琦铜矿选矿场打工，查清情况时已经是 11 月 24 日 晚上 9 点多了。陕西方面，王某儿子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 进来；在潮格温都尔派出所，宝音一个个寻找线索的电话 打出去。一个离家出走 17 年的人离亲人越来越近。 11 月 25 日下午 5 点，一辆陕西牌照满是尘土的轿车停 在潮格温都尔派出所门前，王某的 6 位亲人在宝音的安排 下见面了，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一家人相拥而泣，此时， “察 戈答”宝音就站在他们身边。 宝音自己的“互联网” 乌拉特后旗戈壁草原上有许多地方手机信号不稳，有 的地方甚至收不到信号，宝音多年沉在戈壁草原，对 1672 平方公里的戈壁有最细致的了解，他知道哪个山坳里联通 公司信号可以收到而移动公司的信号没有，在哪座山丘上 7 再往上走几十米可以打出手机电话。宝音在进行牧区人口 登记时。总要反复核实牧户的手机号码，因为有的牧户用 的是联通网络，有的牧户用的是移动网络，宝音为了方便 接警，专门自备了移动和联通两部手机，全天开机，保证 随时能接听到牧民的求助电话。 打开宝音手机的电话号码簿，管区牧户的电话号码一 个接一个， “我的手机就是为管区居民们配的，越是居住偏 远的牧民，他的电话号码对我来说就越是重要。 ”宝音说。 最让宝音担心的是，管区还有 8 户牧民没有联系电话，遇 到紧急情况，要跑上十多公里才能打上报警电话，所以宝 音格外关照这 8 户，平时要多跑几趟，入户调查时也要更 多了解他们的情况 2010 年初春，哈日朝鲁嘎查牧民梁茂祥放牧羊群时遭 遇大风天气，戈壁草原气温陡降，凛烈的西北风呼啸着横 扫戈壁，梁茂祥和 300 多只羊被风裹挟到 15 公里以外，在 狂风中，他想把羊群赶到回家的方向，可羊群被风刮着只 能顺风走，离家越来越远。 此时天已经黑了，寒风嘶吼。羊群被一处废弃的网围 栏拦住，梁茂祥先是给邻居打电话求救，邻居推出摩托车， 可强沙尘暴让他根本出不了院门，他急忙给宝音打电话。 “宝音互联网”紧急启动，宝音立刻给自己熟悉的一个司 机打电话，以前宝音在责任区走访调查中，了解到这个司 8 机驾龄长、驾技高超，应付这样恶劣的天气，只有他才敢 在狂风中出车，宝音出钱加了 100 元钱的油，一辆 212 旧 式吉普车顶风上路。一出潮格温都尔镇，路突然消失了， 这是狂风给人造成的错觉，宝音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不 时下车在车前引导司机驾车前行，寒风刺骨，宝音实在冻 得不行了就上车里暖一下，然后再下车用手电为司机引路。 报警人在电话中描述，羊群和牧民被风刮到的那个地 方有一堵残墙，宝音脑海里的地图不停地定位，很快就锁 定了受困牧民的位置。212 吉普车艰难前行， “就在这儿停 下找一找”宝音提着手电跳下车，手电的电光一闪，在一 堵断墙前突然照见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从小在牧区长大 的宝音，知道这样的极寒天气，羊群肯定要损失，但也只 能先救牧民，宝音没问什么就把牧民推进车里，这位牧民 浑身打颤，已经说不成话了，212 吉普车疾速驶向潮格温都 尔镇。牧民梁茂祥幸运得救，第二天一早传来消息，他的 羊冻死了一百多只。梁茂祥虎口脱险的经历让他至今对宝 音感激不已：“没有宝音，我那天肯定就被冻死了，宝音， 赛因察戈答！” 48 号邮箱 牧区居民居住分散，邮政网络只能通到嘎查，从嘎查 到牧民家有的需要翻山过岭，摩托车也开不进去，如果没 9 有一个联系通道，或者说如果没有一个经常往来于大山戈 壁的人，许多牧户就可能与外界隔绝。 宝音 1997 年参加公安工作后逐渐发现邮箱的大用处。 宝音在走访牧户时，有牧户会让宝音汇款，邮购药品，宝 音总是很爽快地答应，这样的分外业务多了，宝音索性当 成分内事来做，宝音在潮格温都尔镇邮政局申请了一个专 属邮箱，编号 48。 48 号邮箱是潮格温都尔镇邮政局利用率最高的私人邮 箱。宝音每次深入厂矿、工地进行调查登记，一些没有带 身份证的外来流动人员需要从原籍寄回身份证，这时他们 往往会对宝音说：“就留你的邮箱地址吧。 ”每隔几天宝音 就会接到从 48 号邮箱转来的大量邮件。宝音没有统计过通 过这个邮箱，自己为管区群众做了多少事，他说：“利用 率高就赛因 。 ”宝音对管区情况熟，又经常下牧区，因 此宝音成了邮政局的义务邮递员，邮递员总会说：“找宝 音试试吧，他经常下牧区。 ”居住偏远的牧民们订阅的蒙文 书刊，宝音总是在下牧区时装进褡裢里，一一送到牧户家 中，宝音的褡裢成了偏远地区牧民的流动邮箱。 48 号邮箱的主人是个“察戈答” ，有难处就找宝音。 2011 年的一天，潮格温都尔镇邮政储蓄所工作人员其力莫 格在中午结账时发现，有一个储户持银行卡取现金，钱取 走了，储蓄员却没有划卡，其力莫格赶忙拨通宝音的手机， 10 说取钱人穿着军大衣，骑一辆摩托车，宝音分析，从装束 看此人可能是牧民，随后他调出储蓄所视频监控录像，影 像虽然模糊，宝音还是从面部轮廓判断很可能是毕力其尔 嘎查的一个牧民。宝音启动自己的“互联网” ，很快找到了 这个牧民的电话，在电话中宝音把事情的经过一说，这个 牧民立刻表示愿意到储蓄所划一次卡。类似的事情不止一 这件，一桩桩、一件件，使邮政工作人员更加信任 48 号邮 箱的主人。 邮递员邢美丽是宝音办公室的常客，对地址不详的信 件、发往偏远牧区的邮件，总是由 48 号邮箱的主人宝音代 签收，再由宝音转送牧区或由宝音打收件人电话通知收件 人来取。 一个邮箱主人和一个邮递员角色的转换，一个民警和 一个管区的联系，一双手和无数双手的传递，48 号邮箱演 绎着真情故事。 他是谁 宝音常说：“做为一名社区民警，要珍惜下管区的机会。 ”宝音骑着摩托车，驮着褡裢一次次驶出潮格温都尔镇派 出所的大门，驶向茫茫戈壁草原，他让牧民们感受到的不 仅仅是一个社区民警的责任心，更重要的是有宝音这样的 “赛因察戈答”在牧民身边，群众感到平安就在身边，吉 祥就在戈壁。 11 2011 年 2 月 15 日，正值正月十三，宝音下牧区入户调 查工作已经开始了，宝音还是惯常的装备：穿着军大衣， 绑着护腿，脚蹬“毛嘎登” ，摩托车后座驮着褡裢，一路风 尘，中午时分，赶到乌兰敖包嘎查一户牧民家。春节期间， 宝音通过自己的“互联网”了解到，这户牧民雇了一对夫 妻当羊倌，这对夫妻不是本地人。 每年接羔、保羔时节，也是流动人口集中流入草原的时 候，做为一名社区民警，宝音对管区流动人口的信息十分 了解，一般情况下牧民们新雇羊倌也都要让宝音查一查羊 倌的“底细” 。这次牧户雇用一对外地来的夫妻当羊倌，由 于在春节期间，并没有通知宝音，但宝音已经从自己的 “互联网”上了解到这个情况，于是宝音准备去核查一下， 做个登记。 宝音背着褡裢走进这户牧民家的院子，从屋里出来一 个 40 多岁的男子，他疑惑地看着宝音这位不速之客，牧区 的长期住户都认识宝音，这个男子显然不认识宝音，他问 了一句：“你在哪放羊来？”宝音用蒙语应了一句，那人 也没再问，让宝音进屋里，宝音坐在炕沿上和对方聊了几 句， “你叫个甚来？” “李霞” “哪儿的人来？” “张家口” 。 这时那人又问：“你是干甚的？”宝音这时才亮明身份， “我是这儿的片儿警。 ”那人紧追一句“来这儿干甚了？” 宝音看他紧张的样子答了句“拜年的”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 12 从屋子外走了进来，宝音和她打招呼“过年好啊” ， “他是 个警察。 ”中年男子冲着那女的说了句，宝音注意到，那个 男的给那个女的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而且总想岔开话头。 宝音让这对夫妻拿出身份证，俩人都说放在老家外出打工 没有拿。宝音从褡裢里取出“流动人口婚育证明催办通知 书” 、 “限期办理有效身份证件通知书”给夫妻俩登记了一 下，又从褡裢里取出照相机和背景布，那对夫妻忙问： “这是做甚呀？” “流动人口采集信息”宝音回答，快门一 按， “照好了。 ”宝音收拾好设备，背起褡裢从这家出来， 夫妻俩也没有送他出门。 宝音一回到所里，比对核查后，立刻给河北尚义县公安 局的一个派出所发函调查，3 月 3 日回函收到。 “李霞是负 案在逃人员，已经潜逃了 15 年” ，宝音立刻向所领导汇报。 一个潜逃 15 年的逃犯落网。 这个逃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是羊倌的人竟然是 一名背着褡裢的警察，是守护牧区安宁的“察戈答” 。 如果不着警服，宝音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牧人，他对 戈壁草原了如指掌，面对荒凉寂寞他能随遇而安， “下牧区” 这样的词从宝音嘴里说出来，就如同“回家”一般的温暖。 当宝音背着褡裢走进茫茫戈壁草原，你大可不必为他的前 13 途未卜而担忧。他为什么和牧民亲如一家？为什么他能如 此执着坚守？追随着宝音的足迹，答案已经写在了大地上。 记者手记 宝音德力格尔，是典型的牧区汉子，不善言谈，只会憨憨地冲 人笑。凭心而论，宝音德力格尔不是很好采访，一来是问他一句说 一句，二来他汉语笨拙，生硬蹩脚的汉语有时会让你啼笑皆非。 随着深入采访，渐渐地我们成为了朋友，也就打开了心扉，宝 音的事迹在他自己眼里觉得再平常不过了， “我是牧区长大的”这是 宝音最常说的话。是的，他是牧区长大，是牧民的儿子，这可能是 他坚守这片戈壁草原信念的源动力。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热心服务这片广袤的草原，牧民家缺东少西他会用他的摩托车捎 带上，牧民家喂羊打草的家务事儿他会躬身搭把手。在采访中，我 们注意这样一个细节，随宝音下管区到牧户家，牧民家的狗拼命地 向记者狂吠，而却向宝音摇尾示好，牧民阿妈告诉我们，草原上的 狗不咬熟人。看着他和牧民聊得热火朝天，嘘寒问暖，我们随行的 记者俨然成了局外人。从这一点我深深地感受到，他是用心和牧民 交往的，彼此之间就像是亲戚。牧民说，宝音有三件宝：摩托车、 褡裢、公文包。十几年来，摩托车载着宝音走到群众去；褡裢装着 宝音一颗爱民之心；公文包是他流动的办公室，走到哪儿就为牧民 服务到哪儿。所以牧民们称他是“赛音察戈达” 。 宝音管区面积 1672 平方公里，每个月在牧区和摩托车度过的时 14 间 20 天左右，摩托车每年行程 6 万公里，他已经骑坏 6 辆摩托车， 坚守 15 年，累积行程 90 万公里，相当于围绕地球转 22 圈。我曾 问宝音，你愿意生活在城里还是在牧区？宝音不加思索地说，牧区！ 我们知道牧区是他的天地，有那么多牧民亲近他，把他当贴心人， 有一个叫金花的牧民对记者说，有一年，自己的羊群被相邻苏木的 一户牧民赶到他所属的草片，丢了几只羊，她就半夜给宝音打电话， 宝音去调查被对方骂了八辈祖宗。可宝音始终微笑以对，耐心说服， 最终事情得以圆满解决。 在采访中，牧民说有事不愿报警，就想给宝音打电话。为了方 便管区牧民，宝音有两部电话，一个是联通的，一个是移动的，因 为在戈壁草原上，西部移动信号好，东部联通信号好。宝音说，这 样都方便。宝音的领导、潮格派出所所长金巴特尔说，草原上没手 机那可麻烦了。有一次宝音下牧区，四五天联系不上，金所长正心 里麻烦着，宝音爱人打来电话问他：我们家人呢？金所长正要派人 下牧区找寻，宝音风尘仆仆回来了，宝音说，在戈壁草原深处，摩 托车胎扎了 11 洞，手机没电了，他只好扔下摩托车，徒步走到几十 公里外最近的牧户家，搭车回城里买了条新胎回去装上回来的。 对待牧民宝音总是有求必应，宝音的爱人斯琴格日乐在乌拉特 后旗医院工作，是蒙医，所以牧民有病就给宝音打电话，宝音就给 爱人 打电话，曾有一个牧民宝音那的父亲得了一种病，在旗医院 住了几天院，需要转院治疗，花了四百多块钱，因家里比较困难， 且没办住院手续住的是急诊，宝音爱人放弃午休的时间跑卫生局， 15 免去了住院费。记者问宝音爱人斯琴格日乐，宝音揽上事儿，你烦 不烦？斯琴格日乐 说，牧民给宝音打电话，也没办法，我俩是 一家人。 说到宝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