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小说“书信”对个人道德主体性毕业论文湖州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docVIP

毕 业 论 文2011届 题 目 论小说“书信”对个人道德主体性 与文学交往功能主体间性的确证 以简奥斯丁小说为例 专 业 汉语言文学 学生姓名 陈君丽 学 号 07041105 指导教师 郭公民 论文字数 12522 完成日期 2011年4月 湖 州 师 范 学 院 教 务 处 印 制论小说书信对个人道德主体性与文学交往功能主体间性的确证以简奥斯丁小说为例07041105 陈君丽摘 要：书信是奥斯丁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小说中人物形象之间的往来书信作为私人领域的文学形式表现出人物形象在公共舆论的徘徊中对自我价值、情感、目标的认知和充分肯定；作者自身作为社会中的个体，利用书信这一交流机制在文学作品中实践其个人道德标准的主导作用，而读者也正是通过书信参与到了由作者、人物形象形成的主体间的对话交流中。在社会道德标准占主导性地位的公共领域的笼罩下，小说作者、小说人物形象、预设读者等多个层次的道德标准个体通过书信这一（对话交流）机制坚持并确定了个人社会道德标准的主体性地位。在简奥斯汀的小说中，书信对个人主体性的确立、文学交往功能主体间性的形成居功至伟。关键词：奥斯丁小说，书信，主体性，主体间性经过两个世纪以来读者的鉴赏和批评家的鉴定，奥斯丁已成为公认的经典作家，关于她及其作品的讨论热潮也从未消退过。近年来，现当代批评从不同角度对奥斯丁作品的思想与艺术进行了开拓，在一些方面比如心理学、社会学、阶级关系角度透视方法以及当下热门的女权主义角度等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这些评论都很重视语言、形象等，鲜有涉及到小说中层出不穷的书信文本的研究成果。偶有研究略涉“书信”，虽然也别开生面，但选择的却是艺术价值这一类老生常谈的角度，不过是新瓶装旧酒。这样从作品的整体性来挖掘其社会意义、以惯常的旧的艺术角度来解读作品，将小说中的世界理解为对一般的、普通的历史时代和作家内心主观世界的反映，不仅过于随意、流于表面，而且影响了客观地理解这位女作家的小说结构上的艺术特色，是无法深入到奥斯丁作品的艺术结构本身中去的。因此，从奥斯丁作品中的书信出发，结合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相关知识，探讨它对于主体性及主体间性的肯定作用无疑是有一定意义的既可以为现今文学主体性和主体间性面临着的“自觉还是自由”的问题提供一个历史参考，也可以一窥十九世纪人们公共生活领域和私人领域之间的不同生活模式及其相互作用。基于书信作为私人领域的文学形式而表现出的对于人物形象在公共舆论的徘徊中个人道德主体性的肯定作用，奥斯丁的小说傲慢与偏见中那封具有关键意义的信使一个绝佳的例子。而在对于这封信进行纷繁复杂的多层次解读之中，我们又将发现书信的另一个伟大之处对于文学交往功能主体间性领域的开辟，这里又将不得不提到奥斯丁的另外一部小说劝导中的那封同样让人“刮目相看”的信了。这也正是笔者的研究思路。18世纪末19世纪初，随着欧洲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作为资产阶级世界观核心的个人主义也随之高涨。私人作为处在社会公共领域之中的个体，越来越想把个人主体的道德标准推向公众，在公共领域获得认可并以此确立其合法性地位。在此基础之上的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界线开始模糊，并成为一种难以逆转的趋势。当然，这种在政治、经济、文学领域的明显变化在英国出现得更早。在其他作家，诸如伊恩P瓦特的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截止十八世纪中叶，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在这个背景下，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奥斯丁小说对主体性和主体间性的确立也是应运而生之事。“只有时空环境都是特殊的，理念也才能是特殊的” 关于此点，参看伊恩P瓦特著，高原等译，小说的兴起M北京：三联书店,1992，第15页。，小说作为处于一定社会阶层的作者借以与读者展开交流沟通的工具，成为了一种时代精神的传声筒，在无形之中具有了宣扬作者个人主体性道德理念的功能。而书信作为奥斯丁小说的文本中的文本，在极大程度上服从于整个小说的精神主旨：各式人物之间的交往、各类事件的发展、各种情愫的滋长，在这位女作家笔下似乎都离不开书信的帮忙。然而，从社会角度讲，在奥斯丁的小说中，最令人感到新奇且于当时时代大环境之下备感欣慰的还是书信对于个人主体性及文学交往功能主体间性所起到的肯定作用。一、奥斯丁小说中的“书信”这种对个人主体性的确立首先体现在奥斯丁小说中书信开头的称呼小说中的人物的取名上。奥斯丁小说中的这些或聪慧善良或优雅潇洒的男女主人公皆有名有姓，像伊丽莎白、简、达西、宾利等都是充满那个时代的特色的名字。如果我们真的回到作者所生活的摄政王时代，就会发现“伊丽莎白”随处可见，“达西”也并不稀罕。我们知道这种用日常生活中的当代人的姓名作为作品中人物的专有名称的惯例在笛福、理查逊和菲尔丁之后，已经被作为小说这种文学形式的部分传统而确定下来。作者将现实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伊丽莎白”或“达西”引入小说，摧毁了读者关于有关人物只是文字上存在的信念，让读者切实地感受到小说中的人物其实和生活中的个人一样，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一种存在，相应地，存在于他们之间偶然的或有意的悲欢离合、存在他们爱情婚姻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也不仅仅是小说借以创设一个虚构的世界、从而演绎故事情节的一种纯粹文字上的撰写。如果仅仅是名字上让读者感到人物形象的真实性和个体性，那显然还显得比较单薄。就像瓦特在小说的兴起中所说的，只有“小说中的人物被置身于某种特殊时空的背景之中，他们才能是个性化的” 同上。如果读者明白了这里的“个性”被解释为人的过去和现在的自我意识的相互贯通就不难想象出作者的想法，即通过书信来创设这样一个特殊的时空。如此推测还有一个时代的证据，那就是作者所生活的时代被称为“书信世纪”。这个巧合并非偶然，写信使个体的主体性表现了出来 关于此点，参看哈贝马斯著，曹卫东等译，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2，第52页。，我们可以根据书信中直接或间接与公众相关、与作者相关的主体性来解释清楚奥斯丁小说中纷繁复杂的书信往来现象。小说中人物形象之间的交流、人物形象与作为“收件人”的隐含读者之间的交流、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书信都表现出了对个人道德主体性及其主体间性的肯定。这么多层次的道德标准的认知和认同尽管相互间有微妙的不同，但都表现出了社会语言和思想生活中的同一种向心力量，服务于同一个目的。尽管如此，我们不难发现，小说的作者无疑是这股势力的中坚力量，在这种认知及认同的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我们看到，无论是小说中的“收信人”也好，预设读者也罢，都是小说作者发出的信息的接受者。正是小说的作者考虑到生活对话的固有特点公开地考虑到听众和听众的回答 关于此点，参看巴赫金著，白春仁等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第60页。并把这一点反映在布局结构上，这才有了奥斯丁小说中层出不穷的书信往来现象。书信有这样一种好处，它可以将时空压缩。就像意识流小说试图描绘一种瞬间变化冲击下个人心中产生的想法，小说中的书信用几句话就可带领读者穿越时间，真实地、而又毫无阻碍地展示人物形象个人的内心所想。然而，这个展示的过程并不是简陋的，相反还是细腻、生动的，用一句话“那天”“上午”等词，就将读者领回事发时刻，然后详细地诉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书信形式使读者产生连续不断地置身于情节之中的感觉，使读者感受到一个完整的时空过程、一个人物真实而饱满的情感。小说中利害关系的描述有时候也有赖于书信在时空尺度上显示出来。在奥斯丁的作品中，书信作为一种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之间交流的原初文本，其往来可以看作一种交流符号的出现，它的本质是开放的 关于此点，参看彼得斯著.何道宽译，交流的无奈传播思想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第153页。，并且可以结合具体情境生成很多意义。这就使小说文本中的书信和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书信有了本质的区别：小说中的书信成为一个公共和私人性质兼而有之的意义系统，并且它们是由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即所谓“发信人”的意志来控制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有点像惠特曼表达的传统的单向撒播的智慧：写给一个人的信是写给大家的 关于此点，参看彼得斯著.何道宽译，交流的无奈传播思想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第152页。和作者本身一样，这就为小说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坚持并驾驭各自社会道德标准提供了一个舞台，一个供他们畅快阐发、描绘各自标准的美好前景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人物形象极少感到或者根本不会感到来自他人标准和社会标准的抵抗力，“没有谁妨碍它，没有谁同它争辩” 关于此点，参看巴赫金著，白春仁等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第55页。，在这里，他的理论不会被他人论说的烟雾遮蔽，也不会被社会的思想观点、他人的评价褒贬所笼罩、所浸透。于是乎，小说话语带着人物形象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道德标准进入书信，脱离了作者直接的文学叙述，在由自己主宰的舞台上大放光彩，从而在这个封闭式的语境中使人物形象实现了它全部的自我。二、“写信人”主体性的表现与表达傲慢与偏见是奥斯丁最为引人入胜的小说。在这部广为流传的小说中，书信往来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从整部小说的第一封书信即宾利小姐写给简，邀请她吃饭开始，到最后一封莉迪亚写给已经成为达西太太的伊丽莎白求她帮忙为丈夫威克姆找份差事的书信结束，仅全文列出内容的书信就有20多封，加上那些夹杂在人物叙述中的则共有30余封。此外, 作品中还有不少关于读信、写信、谈论信的情节描述。那些富有个性的小说语言在书信这个载体的保护下贯穿了小说始末。书信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恰当的地方，和小说的其他内容一起共同组成了一个丰富的小社会呈现在读者的面前。而伊丽莎白、达西、简和宾利诸色人等的嬉笑怒骂、爱恨情仇就在这样的社会中上演。在小说第二卷的第十二章中，女主人公伊丽莎白由于先前听信了威克姆关于达西错待他的谗言，后又认定达西在她姐姐简和宾利先生的婚事中扮演了不正当的角色，因此断然拒绝了达西的求婚。为此达西不得不写了一封信就以上两方面的原因向伊丽莎白作出解释。“下面我将如实地陈述一下自己的行为和动机，希望你读完之后，将来不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对我严词苛责。在进行必要的解释时，如果迫不得已要讲述一些自己的情绪，因而引起你的不快，我只得向你表示歉意。既是出于迫不得已，那么再多道歉就未免荒谬” 关于此点，参看简奥斯丁著，孙致礼译，傲慢与偏见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第182页。从信的这些内容中，我们不难发现，达西对于这封信寄予很大的希望，他相信经过自己在这封信上的说明，伊丽莎白不会“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对他严词苛责。换句话说，他肯定伊丽莎白看了这封信之后一定会对他冰释前嫌、青眼相加。在这里，书信被男主人公奉为扭转局面的唯一武器。心爱的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在求婚时对自己如此无礼、如此直白的指责，让达西万分痛心，伊丽莎白不仅对他没有同样的爱慕之心、不接受他的求婚，甚至连对他的求婚表示感谢的心都没有，还把拆散好朋友的美满姻缘、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大好前途等这些罪名加在自己身上。即使在此之前已经听闻过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流言，但这次求婚时伊丽莎白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着实让我们傲慢的达西先生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对达西而言，聪明活泼的伊丽莎白具有非凡的象征意义：理智、聪慧、最佳伴侣。他感到，旁人不明就里的指责或许可以略而不见，但伊丽莎白带有偏见性的误会又怎可熟视无睹，他一贯认为完美的自我受到了强烈的挑战、威胁，并发生了动摇。社会上风行的流言蜚语使他渐渐觉悟过来，他私人主体性的发作在这一刻达到极致，这一刻他对自己的情感、目标有了清晰而又明确的认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由此带来的，诉诸于这封信的不再是冰冷的信息，而是充满了他的“血与泪” 关于此点，参看哈贝马斯著，曹卫东等译，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2，第53页。的心。书信上的这些话语作为一种载体承载了达西对于伊丽莎白的某种深情、对于伊丽莎白的母亲和妹妹们的某些看法、对于威克姆的某种批判。这些看法在公共场合受到公众的认同，但达西以前出于自己尊贵的身份和一贯傲慢的态度，从未在伊丽莎白面前提到过这些。现在既然求婚已遭拒绝，而且为了自己的清誉，达西在信里就不得不对贝内特家族这些显而易见的不足向伊丽莎白做出一些提醒。他固有的身份意识强调自己所拥有身份的优越性，排斥于自己对自己、自己对他人的身份认知不同的人和人群。达西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写这封信的，通过这封信他想知道伊丽莎白对于这些事情、这些人物是否也抱有和自己相同的态度，他想要获得伊丽莎白对于自己这种想法的认可，这样的认可在达西眼中是他们相互之间高度的价值尊重，是私人主体经验、意识欲求通过认同而在公共生活当中获得合法性的一种体现。他在解释之所以反对宾利和简的婚事的原因时这样说道：你母亲的娘家虽然不够体面，但是比起你们家的全然不成体统来，却又显得无足轻重了。你母亲和你三个妹妹始终一贯地表现得不成体统，有时候连你的父亲也在所难免不过你要想一想，你和令姐举止优雅，人家非但没有责难到你们俩头上，反而对你们赞赏备至，称许你们的见识和性情，这应该使你们感到欣慰 关于此点，参看简奥斯丁著，孙致礼译，傲慢与偏见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第183页。和其他人一样，达西在一开始就对伊丽莎白那“不成体统”的母亲和三个妹妹心存厌恶。在日常的各种交际场合中，迫于公共领域的各种礼仪规范，他不得不对贝内特家族的这些不足予以忍耐，而且由于他自己对伊丽莎白的爱，这种忍耐变得更加难以承受。现在，在这里，在这封信中，处在私人领域之外、公共领域之中的社会交往已不再有任何意义，达西有机会摆脱公共秩序的各种礼节、摆脱各种虚情假意的待人接物方式，他可以开始关注自己的情感，甚至只关注自己的情感（当然，他并没有那么做）。这里达西的角色就是由这样的信念系统和相对应的行为信中畅所欲言的的话语共同组成的 关于此点，参看理查德桑内特著，李继宏译，公共人的衰落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第39页。在这封以达西为惟一说话人的信中，达西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傲慢和让人难以亲近态度，有的只是他对于伊丽莎白的一片深情以及无法在公共环境下广而告之的难言之隐。细究下去，我们也不难从达西将在公共领域里面难以启齿的话语（达西不可能当着伊丽莎白的面公开指责其母亲和妹妹们的失误）转而通过书信释放出来这个角度发现：在书信的世界中，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已相互侵蚀，两者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或许我们可以说，事实上这种最内在的私人个体的主体性一直都是和公共领域联系在一起的 同注释。那么在这里，这两者的比拼、或者说达西对于公共领域制度规范的遵守和对私人主体性道德的坚持之间的较量是以怎样的结尾告终的呢？显而易见，达西在信的后半部分着重解释了他和威克姆在经济上的往来以及令人痛心疾首的关于威克姆企图拐骗乔治亚娜的丑闻，这样一来威克姆的真面目被揭发，不用达西在信中如何指责威克姆的不是，威克姆的种种把戏已经站不住脚，他之前在伊丽莎白面前所编派关于达西的种种谎言已经不攻自破。达西用书信这种方式，将自己彻底从世俗的繁文缛节中解放了出来，并且把巧舌如簧的威克姆彻底打倒。在这场遵守公共规范和解放个人道德主体性的战争中，达西作为一个社会个体所坚持的主体性被放在了无上崇高的地位，他以书信为武器，彻底扫清了以往在伊丽莎白眼中那个清高傲慢的形象，而他平素那种爱恨纠结的痛苦的情感和无法在公共环境倾注的情感也同时得到了自我补偿。三、“收信人”主体性的接受与反馈根据巴赫金的观点，任何语言在接近自己对象的途中都要遇到来自各方的阻力，出现种种复杂的情况 关于此点，参看巴赫金著，白春仁等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第60页。那么在“收信人”伊丽莎白这里是不是也出现了阻力和复杂的情况，这一切是否在她身上产生了达西预期的效果？在小说的后面一章里，我们可以看到答案。也许我们应该庆幸，伊丽莎白虽然在阅读信件的一开始表现出一种惊奇，“达西居然还能为自己辩白”，继而又“心烦意乱、不知所从”甚至“恐惧” 关于此点，参看简奥斯丁著，孙致礼译，傲慢与偏见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第188页。，但她毕竟还是耐心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从伊丽莎白一开始对这封信的排斥心态到后来通过阅读慢慢接受认同达西的看法，我们可以窥见书信的巨大影响力。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来看待这个过程：小说中书信上的话语在“收信人”伊丽莎白的心中构成了统觉背景，“这个背景就孕育着种种回答和反驳” 同注释。在有关威克姆的事情上，虽然思想有过斗争，但伊丽莎白还是终于看清了威克姆的真面目，恢复了理智；在姐姐简和宾利先生的事情上，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也还是不得不认同达西的看法，认为简虽然感情热烈但让人很难看出她的多情善感；至于她家里人的那段，她也无法否认他的指责一针见血、“句句都是实情”伊丽莎白的这种种“回答”、种种“反驳”都是在阅读的过程中产生的，是在书信语言的统觉背景上才得以产生的。而在她这种态度的转变过程中，伊丽莎白逐渐超出了自己固有的语境，超出了自己原本的视野和思维，超出了她自己本身，产生了一种积极的理解。这样一种积极的理解，使她把所理解的东西纳入到了自己的感情世界中去，同她的新视野联系起来，揭示出了她和所理解的事物之间的“一系列复杂的相互关系、合声和不协” 同上。，并且会给所理解的东西增添种种新的因素。而达西所预期的，正是这样的理解。如果我们换种角度看，伊丽莎白的理解又成为这封书信话语依托的目标。伊丽莎白的“话语”重又与达西的“话语”相遇，这个“他人言语”对达西、对小说情景和读者都产生了新的独特影响。伊丽莎白的这种“回报”，是参与形成话语的一种重要力量，使小说书信的内在对话性更为强烈。如果说在达西这一面来说，这封信的完结是他个人情感倾诉、主体性得到释放的过程，那么伊丽莎白在看过这封信后对先前自己误会的一切、对自身某些偏激的性格方面有了较为清楚理智的把握和中肯的对待就是对达西主体性释放的最好肯定。达西和伊丽莎白之间对于信上提到的这些人、这些事在不知不觉地过程中有了较为一致的看法，“她既然在一件事情上不得不相信他，又怎么能在另一件事情上拒不相信他的话呢？”在书信对于达西主体性的缓慢呈现下，他们渐渐消除误会，伊丽莎白也渐渐认识到自己以前的盲目和不近情理，这也为后来他们互有好感甚至最后共结连理奠定了基础。诚如达西所希望的那样，这封书信的出现成为他和伊丽莎白之间关系转变的关键。因此，在小说的这处情节中达西以书信为平台，将个人道德主体性发挥地淋漓尽致，最终把它提到了一个绝对高度的地位，使它在这场对于遵守公共领域制度规范的挑战中获得全胜。四、作者和读者主体间性层面上的交流对话在我们读者看来，通过书信的方式，作者奥斯丁又借达西之口向我们传达了某种信息。这在作者对这封信长度（超过5000个字，是整部小说里面最长的一封信）的精密布置上也可以窥见作者的这种想法。书信体裁的特殊性使文本外的我们和文本中的伊丽莎白一起，成为了达西的对话方。随着文本的开展，我们不自觉地仿佛变成了伊丽莎白，进入了由达西通过书信所构造的的话语环境中，最终造成了我们对故事发生背景的发现、对很多事情另一面的探索。我们的心情随着伊丽莎白情感的起伏而起伏，随着伊丽莎白喜怒哀乐的变化而变化。书信传递信息的特点又决定了它能极自然的达到发现与突转 关于此点，参看赵星著，傲慢与偏见中书信的艺术价值J.文史纵横,2008。,这封书信不断地打破故事发展的平衡，造成很多情节的突转、正反两面人物形象的转换，但却让我们觉得极自然，它在一种偶然地出现中给我们造成一种合乎情理的必然性的感受。我们就是在这样的自觉与不自觉中形成了道德标准的主导，我们知道究竟谁才是对的而谁才是错的，我们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我们带着这样的标准去看待达西、看待威克姆、看待所有和这个故事有关的人和事。整部小说也正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呈现多维立体的真实感。另一方面，书信作为奥斯丁小说中一种个性迥异的修辞统一体，作为一种经过思考而出现于特定时刻特定社会阶层的生动表述，它特有的“隐蔽的明信片结构” 关于此点，参看彼得斯著.何道宽译，交流的无奈传播思想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第151页。这在上面已经有所提及也使小说书信上的言语所接触的所有对话方（包括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和作为收件人的隐含读者）进入了由写信人所议论、评价、褒贬所形成的激动而紧张的话语环境中，也就会自然而然地同意一些观点、反对一些观点、同一些观点汇合交叉。这样，与所有对话方自身的内在矛盾结合在一起，书信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围绕某一社会现象或者社会道德标准而展开的一些有形或者无形的社会性对话的交织。易言之，书信的往来开辟了个体交往中的主体间性领域。这样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为奥斯丁小说中书信的频繁往来找到一些缘由主体间性。小说中的书信作为一种特殊的有别于一般语言的存在，它不是主体的独白，也不是对事物的命名或者对一些社会行为规范的重复，它是个人（小说作者或者“写信人”，这两者在实质上是一样的）作为一个主体，与世界、与他者的充分对话。对小说的阅读是作者主体、形象主体、读者主体构成的主体间对话交流活动，这个活动的展开是文学价值的实现过程同时也是主体间性实现的过程。在阅读过程之中，以语言的存在方式进入交流而建构起来的主体间性展示的是一种主体主体的结构 关于此点，参看薛敬梅著，经典文本与文学的主体间性J.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而通过书信语言的方式进入这种结构的建构无疑是一种更为明显、更为外在的标志。在这个过程中，书信作为文本阅读中不同主体对话交流的中介，自身同时成为作者主体形象的承载，既可以作为人物形象与接受者、作者与文本、文本形象间对话的主体，也可以成为作者与读者对话的主体。书信使各个主体的个性同时得到尊重和发展，并在共时的广延背景中向一切阅读主体开放，在与阅读主体的不断交流对话中实现作者所要阐释的社会道德标准以及整部文学作品的价值。因而，对于小说的预设读者，至少是那些真心喜爱奥斯丁作品的读者，他们通过对文本的阅读、特别是对书信的阅读，更为积极更为主动地接受了“写信人”传达出来的关于他自己的社会道德标准的认知及认同，同时也更为积极更为主动地表达了他们自身对于所坚持的社会标准的认知及认同。易言之，书信不仅是个体存在意义的显示，更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相互交流、相互影响、相互确立对方在主体性表达中主动地位的呈现。在主体间的相互关系中，人们是相互需要的，他们既相互是目的，又相互是手段。结合奥斯丁小说的文本，我们或许可以这样阐述这个问题：小说中“写信人”在坚持个人主体性的前提之下，采用书信这种公开的、显露的、具体的“谈话”手段，以一种平等的、共生的、和谐的关系来和“收信人”进行交流，来获取一种来自他者的支持。这里的收信人不仅仅是作为小说中人物形象的收信人，更包含了作为隐含读者的小说阅读群整体。小说中书信的这种内在对话性不仅仅把这些“收信人”当作被动接受消极理解的人，更是在互相尊重、互相独立的基础上把他们作为另一个平等的个体、主动参与积极回答的人。个体对个体、个体对世界的“谈话”由此展开。相对于作者而言, 读者既可以从语用层面体会作者如何在特定语境中表达一定的思想情感的手法,也可以在人文层面上通过与作者心灵的碰撞从中受到一定的审美熏陶和道德感化。通过语言的交往，参与语言交往的自我与他者相互理解、相互作用，构成一个由多种视角组成的系统整体，就在语言的层面上生成了主体间性。“绅士”作为一个关键词一直贯穿于奥斯丁小说创作之中。一方面，乡绅阶层是奥斯丁观察写作的对象，是她视野的聚焦之处；另一方面，其埋下理想绅士的道德思想又成为奥斯丁评判个人行为、社会生活的基本准则。简言之，“绅士”就是其道德价值体系中的核心观念也正是基于此，奥斯丁常被称为严肃的道德家。这里的“绅士”不仅仅是诸如达西、宾利、以及我们将要提到的温特沃思上校等身份体面、收入可观、仪表得体的优雅人士之流，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背后支持、推动他们做出符合他们身份见地的行为举止的道德准则和信念支撑也许，它更接近于一种观念、或者说是一种传统的代名词。现实与理念往往相反，感情纽带和人际关系在奥斯丁的小说中，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在人物之间，正如在那个时代的现实生活中一样，人人都渴望真心地交流，都渴望充满真情实意的人际关系，但他们得到的往往与之截然相反。在奥斯丁作品中的“现实生活”中，虚伪、做作、迎合、规范构成了人们公共领域生存状态的全部。这些东西极大地阻碍了人类社会的正常交流。公共生活的种种硬性规范不仅阻碍了人物对真实的他人的了解，有时还蒙蔽了人物对自我的解读。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都如同演戏一般每个人只是在照本宣科地按着生活强加给他们的剧本演戏。而当那些衣着光鲜的男女主人公们在灯红酒绿、充斥着高谈阔论的宴会上或舞会上相逢时，更是将真实的自我掩藏在了表面的快活之下。只有现代意义上是财产的金钱，才是引起深情的适当原因，友谊也只适用于那些可以将“克鲁梭”的经济利益放心相托的人。 关于此点，参看伊恩P瓦特著，高原等译，小说的兴起M北京：三联书店,1992，第71页。尤为不幸的是，这样的痛苦不仅在于奥斯丁创作的人物形象之中，也同样存在于作者奥斯丁的身上。18世纪英国女性地位之被动我们从作者本人小说中的一些女性形象中窥见一二，奥斯丁作品的出版过程之曲折更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女性由于没有继承财产的权利、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要想过上舒适安定的生活，就必须靠结一门富足稳定的婚事，否则就可能穷困没落、颠沛流离甚至居无定所。奥斯丁在出版她的第一部作品时甚至没有署上自己的真实姓名。这固然有其他方面的限制，但是对于自己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名声的考虑无疑是其中举足轻重的一项，而这实际上也是出于对她自己以后的体面婚事的考虑。然而，现实的一切又怎能轻而易举地束缚住我们有独立思想有独特见解的作者呢？通过对人物形象的设计，通过作品中那些杰出女性的口，奥斯丁大声地呼喊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和见解。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才有了后来颇为壮观的女性文学的研究，此事另当别论。然而这在无形之中对于我们主体间性的研究却有着莫大的意义。在奥斯丁的最后一部小说劝导下卷的第十一章中，作者为我们呈现了温特沃思上校匆匆忙忙写给女主人公安妮的一封信。这封信成为这部信件往来为数不多的小说中的一大亮点。温特沃思在这封信中真实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扫除了他和安妮之间的最后一道阻碍。安妮通过这封信的内容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八年来深深爱着的弗雷德里克也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于是误会解除，有情人终成眷属。信是这样写的：我再也不能默默地倾听了。我必须用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向你表明八年半以前，我的心几乎被你扯碎了，现在我怀着一颗更加忠于你的心，再次向你求婚。我不敢说男人比女人忘情快，绝情也快我可能不够公平，可能意志薄弱，满腹怨恨，但是我从未见异思迁过你真是太贤惠，太高尚了！你的确对我们做出了公正的评价 关于此点，参看简奥斯丁著，孙致礼等译，劝导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6，第212页213页。在这里，作者奥斯丁就男人和女人的情感问题对现实社会发出来义正严辞的论断“男人比女人忘情快，绝情也快”、“不够公平”、“意志薄弱”、“满腹怨恨”，女主人公“太贤惠”“太高尚了”。当然站在温特沃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上，作者要和预设读者探讨的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说得太过绝对，所以她在对男人的忘情、绝情的批判之前加了一句“我不敢说”，留一个回转的余地。然而这个留下来的余地又何尝不是作者在暗示作为收件人的隐含读者参与讨论参与谈话呢？一些赞同奥斯丁看法的读者自然不用说，他们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奥斯丁的看法。也许有的男性读者会有异议，然而这也正是奥斯丁所要的效果。因为这样一来，预设读者作为一个独立的、和作者平等的个体，就参与到了这次“谈话”中，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看法和观点。主体间性领域正是在这样不知不觉的过程中形成的。小说中这段话的处理具有十分合理的影响效果。从上面的分析中，我们不难发现有了书信这种形式，叙述者就可不露痕迹地参与到小说人物的思想活动之中，并对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合理现象进行这样有其对话方和对话领域的呈现方式而不是自说自话式的，这种话语呈现方式既适应了现实主义小说作者淡出的倾向，又适合奥斯丁这样的淑女作者的身份。任何一部小说都离不开历史的命运，同样的，小说基本的修辞范畴也摆脱不了历史的命运和任务的制约。用巴赫金的话说，这既是它们的力量所在，也是它们的局限所在 关于此点，参看巴赫金著，白春仁等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第48页。奥斯丁小说中的书信是受到特定社会集团，即作者所代表的社会团体的语言和思想的作用，在这种历史现实的作用之下诞生和形成的这些语言范畴是上面提到的社会团体“语言创造力在理论上的表现” 同上。“这种力量，是使语言和思想的世界统一起来、集中起来的力量” 同上。，是使作者思想赋予人物形象之内的力量，是使作者与预设读者之间相互交流开诚布公的力量，它同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过程不可分割地联系着。然而，我们不能将书信的这种功能简单地视为作者进行道德说教的现代形式，“尽管小说的修辞本质总是无可奈何地为研究者所忽视” 关于此点，参看巴赫金著，白春仁等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第43页。，它是社会语言的一种内在分野，是语言中社会性的杂语现象呈现的舞台，有其独特的多元化现象。通过这些书信，我们可以知道小说作者作为一个社会个体，在错综复杂的社会多层次道德（伦理）标准中对其个人标准的认知及认同。书信作为小说作者个人表述的载体，是有具体的、有充实内容的、有所强调的东西的。而在这个基础之上形成的关于小说中人物形象之间、人物形象和预设读者之间、预设读者和小说作者之间等等纷繁复杂的层次上的心领神会，正体现了奥斯丁创作对主体性的张扬、对主体间性的守望，建构了更高的关爱个体生命、关爱个体价值以及主体间性的价值。在浩如烟海的文本世界中，只有少数文本的阅读才能使各个个体的主体性得到尊重和发展，同时使文学主体间的交流对话得以顺利实现。奥斯丁小说中的书信即是这样一种难能可贵的小说修辞统一体。它对个人主体性的确立、文学交往功能主体间性的形成居功至伟。五、结论最后，从奥斯丁小说文本的内部语境来看，作者借助于书信这种媒介形式在小说人物之间建立起了一种交流对话机制，并通过这种交流对话机制表达了建立在个人道德主体性基础上的人为自己立法的思想观念，以此来抵御公共领域中的惯例传统对私人领域中的主体性自由的侵蚀，同时又以借助书信来实现交往功能的方式肯定或认可了公共领域中主体间性原则。然而，跳脱出奥斯丁小说文本的内部语境而进入到文本与文本之外的外部语境或作者通过文本与读者公众建立的交流对话这样一种更大的意义层面上来看，奥斯丁的小说不仅仅只在文本的内部结构当中建立起了交流对话机制和实现了一种虚构的交往功能，也不仅仅只是通过对个人道德主体性的肯定而确立了建立在资本主义社会个人主义自由基础之上的人为自己立法的主体性观念，从本质上讲，作者的小说虚构旨在与读者大众展开交往，并希望在获得读者大众接受与认可的基础上来为现实的社会公共生活立法。假如在奥斯丁的小说中，书信发挥着一种重要的交流沟通作用，并欲以在社会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交汇之处建构和确立某种个人主体性的话，那么就像民主德国的接受美学理论家瑙曼将文学作品喻作由作者向作为收件人寄出的信件一样，简奥斯丁的小说与现实以及读者公众同样存在着相类似的隐喻结构关系是作者写给读者公众的书信，作者不仅是想要在文本中建立和贯彻得到自我认可的主体性价值，同样也是希望能以小说作品这种“书信”形式在文学的公共领域和与读者之间建立起某种交流对话机制，将其在小说文本中业已获得默认的个人的主体性价值和个人道德的主体性原则推行到文本内部语境之外的现实的公共生活当中，并且为的是通过与“收件人”的交流对话来使小说中得到充分表达的个人主体性价值获得自证与他人的确证，由此体现出了作者借文学作品为公共生活立法与重塑公共生活道德规范的意图。除此以外，无论是在奥斯丁小说文本的内部结构当中，还是在与作品文本外部世界的关系之间，都体现出了任何个人主体的价值观念必须要在社会公共领域与读者公众的舆论批判中获得求证的必然性要求与主体间性模式，还从文学公共空间的角度体现了哈贝马斯与桑内特在其对19世纪欧洲公共领域和公共生活的研究中所共同指出的私人领域中的主体与公共领域中的主体发生互渗的一种紧张关系，而无论是奥斯丁小说的文本内部语境中对个人道德主体性的肯定及通过书信建立内部的交流对话机制的做法来肯定主体间性，还是她借小说将其肯定了的个人道德主体性推展到外部现实的公共领域当中以及通过与读者公众展开交流对话以求证原本在小说文本中已获得过求解的主体性的方式，都再次确立与体现了某种存在于由数个私人领域构成的公共领域的主体间性原则。由此也同样说明，小说不仅体现了作者对个人道德主体性及主体间性的肯定的思想观念，而且在现实的公共领域当中小说同样也发挥了一种建构交流对话机制的交往功能和在文学、社会公共领域中实践某种由个体产生的主体性价值和获得个体默认的主体间性原则的功能。参考文献1Mary Waldron.Jane Austen And The Fiction Of Her Time.Cambridge, UK；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 2Massimiliano Morini.Jane Austens narrative techniques ：a stylistic and pragmatic analysis. Farnham, England;Burlington, VT：Ashgate,2010.3Margaret Kirkham.Jane Austen,Feminism and Fiction. Sussex：Harvester Press :Totowa, N.J. ：Barnes & Noble Books,c1983. 4伊恩P瓦特著.高原等译，小说的兴起M北京：三联书店,19925汉娜阿伦特. 竺乾威等译，人的条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6巴赫金. 白春仁等译，小说理论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7巴赫金. 白春仁等译，文本、对话与人文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8巴赫金. 白春仁等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北京：三联书店，19889瑙曼等著. 范大灿编，作品、文学史与读者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710H.R.姚斯和R.C.霍拉勃著.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 198711哈贝马斯. 孙致礼等译，交往行为理论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612哈贝马斯著.曹卫东等译，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213理查德桑内特. 李继宏译，公共人的衰落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14彼得斯著.何道宽译，交流的无奈传播思想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15马元龙. 雅克拉康：语言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