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土简牍看秦代基层法律特点

1 / 6 从出土简牍看秦代基层法律特点 从出土简牍看秦代基层法律特点 公元前 221 年，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以战国法经为蓝本，颁布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比较完善的法典 -秦律。然而历经时代动荡，这部律法早已亡佚。所幸出土简牍却为我们研究秦代律法，尤其是基层行政制度提供了原始、真实的资料。 1975 年末，湖北云梦睡虎地 11 号墓出土了第一批秦简，内容丰富，且多处涉及战国至秦代的 法法律制度，受到学术界 的的广泛关注。本文则主 要要围绕秦律十八种 的的部分条文，结合之前 的的研究成果，浅谈有秦 一一代基层律法的特点与 影影响。 一、“ 文书行 政政”已成立法规范 所 谓谓“文书行政”，即在 基基层事务中，下级需以 书书面公文的形式向上级 汇汇报工作，这一点在 秦秦律十八种中多有涉 及及。田律规定：“ 雨雨为澍，及诱粟， 辄辄以书言澍稼、诱 粟粟及垦田，毋稼者顷数 。”仓律中有：“ 稻稻后禾熟岁异积之， 勿勿增积，以给客，到十 月月牒书数，上内史。” 从从这两条律文可以看出 ，秦代对农业耕种、收 获获的重视，基层官吏对 生生产的监督、审核，需 严严格以书面形式执行。 内史杂中指出：“ 有有事请也，必以书，勿 口口请，勿羁请。”此外 ，金布律中有规定 ，“官相输者，以书告 其其出计之年，受者以入 计计之。” 官府输送物 品品，应以 文书通知其出 账账的年份，接2 / 6 受者按收 到到的时间记账。由此可 见见，当时的“文书行政 ”在不同地区，不同领 域域内，得到了广泛推行 。以书面形式上呈报告 ，至汉代，官方文书已 经经成为当时国家政治生 活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 【 2】书面陈述相对于 口口头汇报，为今后的 “ 责责任追查 ” 提供了便利 ，具有显著的优越性。 二、赏罚与追查制度 严严格执行 秦律十八 种种中确立的“责任追 查查”与赏罚制度，其细 密密、谨慎之程度令今天 的的我们惊叹不已。如 厩厩苑 律中规定每年四 月月、七月、十月、正月 在在乡里评比耕牛，牛养 得得最好的人，可获得美 酒酒一壶，肉脯一束的奖 励励，而成绩最差者，主 管管生产的田啬夫要受到 批批评，并且“罚冗皂者 二二月”；另外，如果牛 因因为过度劳累而腰围变 瘦瘦，每少一寸，主事者 将将会被鞭笞十下。厩 苑苑律中还指出，“假 铁铁器，销敝不能胜而毁 者者，为用书，勿受责。 ”秦自商鞅变法后，奉 行行以耕战为本的政策， 农农业生产中对铁器、牛 耕耕有很大的需要，它们 在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占有 重重要地位。所以，秦对 此此制定严格的管理制度 便便比较容易理解了。【 3 】 关于 “责任追查 ”的问题，金布律 及及行书律中都有涉 及及，金布律规定“ 有有责於公及赀、赎者居 它它县，本文由论文联盟 h ttp:/收集整 理理辄移居县责之。公有 责责百姓未赏，亦移其县 ，县尝。 ” 指出无论是 个个人、集体欠公家3 / 6 的财 物物，或者公家欠百姓财 务务未能及时偿还的，需 要要在当事人移居之后交 由由新县处理并偿还。此 外外， “ 百姓假公器及有 债债为偿 其人死亡，令 其其官啬夫及主者代偿之 。 ” 由此可见秦代对于 公公私财物的严格追认。 行书律是专门针 对对邮驿文书传递制定的 法法律，其中对“责任认 定定”的要求更加明 确。 驿驿站每日需按时送达文 书书，另外“行传输，受 书书，必书其起及到日月 夙夙莫，以辄相报，书为 亡亡者，及告官。”规定 传传送或收发文书，必须 准准确登记收文及发文的 详详细时间，便于日后追 查查，如遇丢失，需要及 时时上报。张家山汉简的 行书中有更加明确 的的规定，令驿卒“一夜 一一日行二百里”，并且 针针对“失期”为“不逾 半半日”“半日”“半日 到到一日”“一日以上” 等等不同情况提出了相应 惩惩罚。由此可以看出， 今今天的湖北一带，在秦 汉汉时期已经形成了比较 完完备的基层邮驿传递管 理理制度；此外，“汉承 秦秦制”不是毫无保留的 全全盘继承，而是有自身 的的创新与发展。 综上 所所述，秦律对农业生产 、信息传递、财物管理 各各个方面都做出了细致 而而规范的要求。这些事 无无巨细的条文，不仅有 利利于当时的社会事务， 而而且对后世意义深远。 然然而，过分复杂的规定 ，必然会影响行政效率 。虽然，立法者的出发 点点无可厚非，但是法律 在在实际推行的过程中， 地地方官员通过何种方式 ，以怎样的思想为主导 行行事，将是进一步需要 说说明4 / 6 的问题。 三、“ 军军功治国”与官员的任 职职考核 早在秦孝公年 间间，商鞅在秦国推行变 法法，颁布了“二十等爵 制制”。钱穆先生曾经指 出出：“惟新军国之创建 ，乃秦最为成功焉。” 【 4】这是因为 “ 军功 受受爵 ” 的规定，打破了 传传统贵族的 “ 世卿世禄 制制 ” ，是社会进步的表 现现。但是，却使得国家 各各项事业都带上了浓重 的的军事化色彩。 徭 律律指出：“御中发征 ，乏弗行，赀二甲。失 期期六日到旬，赀一盾； 过过旬，赀一甲。”效 律律中则有：“公器不 久久刻者，官啬夫赀一盾 。”以军备武器代替金 钱钱，财物的惩罚，是秦 律律的显著特征。有学者 认认为 ,当时用于战争的 甲甲盾多购自民间经营的 手手工业作坊，所以可以 刺刺激手工业的生产。【 5 】纵然如此， “ 军功 立立国 ” 的思想深入人心 ，对社会产生了不可逆 转转的消极影响。秦王朝 以以军人为吏，使得其在 统统一后应立即结束的军 事事化管理阶段被无限延 长长，表现在行政制度方 面面，必然形成了专制集 权权的特点。【 6】 关 于于官员的为政规范， 置置吏律提出，基层官 员员只有接到正式的任命 书书后才能行使权力，如 果果企图先行谋私，将会 被被依法论处；此外，“ 官官啬夫即不存，令君子 毋毋害者若令史守官，毋 令令官佐、史守。”掌管 地地方事务的“官啬夫” 如如果不在，那么紧急事 件件需要找到行事严谨并 且且带有爵位的人代为处 之之，不要让佐、史一类 的的人代替。张 家山汉简 的的置5 / 6 吏律中做了更 进进一步的补充：“有任 人人为吏，其所任不廉， 不不胜任以免，亦免任者 。”任职唯“才” 唯 “ 德 ” 的原则，是杜绝 官官员谋取非法收入，致 使使腐败泛滥的有力措施 。【 7】 值得一提的 是是，虽然秦代官吏选拨 、任职制度是有积极意 义义的，然而，在官员实 际际行使职权的过程中， 却却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这这篇秦简中有一项涉及 官官吏行政规范的专门法 -为吏之道，规 定定官员 “ 安静毋苛，严 则则毋暴，宽容忠信，和 平平毋怨，慈下毋陵，敬 上上毋犯 ” 有学者分析， 其其标准与早期法家的 “ 严严刑重罚 ” 有所不同 ， 而而是兼以儒、道等体系 ，使之成为适应统治的 工工具。【 8】然而，对 于于官员的本职工作，却 规规定 “ 志徹官治，上明 下下圣，治之纪 ” ，基层 官官吏最为失态的行为就 是是 “ 非上 ” ，即对于上 级级的指令随便怀疑，提 出出不同意见，都被视为 “ 逾越 ” 。 结合之前 提提及秦律细密繁琐的特 点点，可以理解，有秦一 代代，百姓生活在政府高 度度专制的军事化管理体 制制下，官员“循名责实 ，尊上以守法”，严格 服服从政令却没有主动权 ，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 “失误”的行为，甚至 也也会受到固定化的惩罚 。整个国家的基层行政 呈呈现出僵化、死板、强 硬硬 的特点，人情味缺失 ，关东百姓最终才会因 为为苦于秦吏的残酷，纷 纷纷奋起，“杀其守、尉 、令，以应陈涉。” 【 9】 综上所述，秦 统统一后继续推行其“薄 古古厚今”的统治思想【 110】，基层律法的实 施施是其统治秩序建立的 必必要环节。6 / 6 “ 文书行政 ” 的推行，意义深远。 一一方面，为确保文书传 递递的时效性，官员素质 的的考核及任免需要制度 规规范；另一方面，繁琐 复复杂的法律条文，却笼 罩罩在 “ 军事立国 ” 氛围 中中，原本可以行使主动 权权的基层官吏囿于 “ 尊 上上守法 ” 的本分，无奈 只只是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