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学专业论文）心理学视野中的批评报道.pdf

i 摘摘 要要 随着改革的深入，各种社会利益冲突加剧，多种社会矛盾在这个社会转型期凸 现。在社会思想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的现状下，仅仅依靠正面宣传是不够的，我们 的社会需要批评，需要监督。 本文在心理学的视野下，对如何做好批评报道进行了深入地探讨。首先，本文 从批评报道的特殊性着眼，虽然批评报道一直备受关注，但这种关注并没有给批评 报道带来好运，相反，与其他新闻报道比较，当今批评报道遇到了一些特殊困难。 其次，本文结合批评报道的特殊性，通过对记者、批评对象、受众三者心理进 行透视，找出批评报道遇到特殊困难的原因所在。这一部分包括在批评报道中记者 批评心理的启动与衰退，批评对象的自我保护和对抗心理，以及受众的得意、对比、 逆反心理。 在分析深层次原因的基础上，本文对批评报道提出了心理学策略。认为批评报 道应该从保证记者批评心理地正常启动开始，根据批评对象和受众可能出现的各种 心理采取针对性策略，以取得良好的社会效果。最后，本文对批评报道进行了合理 性展望批评报道将朝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 关键词关键词：批评报道 记者心理 批评对象心理 受众心理 ii abstract with the deepening of reform and the interests of various social conflicts, the various social contradictions is highlighting in the social transition effort. in a pluralistic society, positive publicity is not enough, we also need criticism and our social need supervision. this paper discuses in-depth how to do critical reports well from the vision of psychology. first, this papers focus on the particularity of the critical reports. although critical reports has been concerned ,this concern does not bring good luck to it. on the contrary, compared with other news reports, it has lots of special difficulties. secondly, linking the particularity of the critical reports, this paper find out the reason of special difficulties encountered the critical reports through the psychology of the journalist, the target of criticism and the audience. this segment includes the activation and recession of the journalists critical psychology, the self-protection and against psychology of the target of criticism, and the benefited psychology, comparision psychology ,rebel psychology of the audience. finally, in the basis of the deep-seated analysis, this paper give us some psychological strategy. critical reports should be from the normal critical psychologys activation of the journalist to start ,and then critical reports should be on the basis of the possible various psychology of the target of criticism and audience in order to access good social effects. at the same time, this paper gives critical reports a rationality outlook it will be towards healthier direction. key words: critical reports ，psychology of journalists ， psychology of target of criticism ，psychology of audience 独创性声明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 得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文中已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 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 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 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华中科技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保密， 在 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不保密。 （请在以上方框内打“” ）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指导教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日期： 年 月 日 本论文属于 1 绪绪 论论 作为党和政府的喉舌，新闻媒体以准确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反映社会 主义建设的成就，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激励人为己任。但今天，我国正处在社会 转型期，随着改革的深入，各种社会利益冲突加剧，多种社会矛盾也在这一过程中 凸现。在社会思想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的现状下，仅仅依靠正面宣传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的社会需要批评，需要监督。搞好批批报道，打击改革中出现的丑恶现象，发 挥媒体舆论监督功能正是强化正确舆论导向的重要手段。 同时，随着经济全球化、信息网络化、市场国际化的形成，在改革开放、经济 快速发展的今天，“制度缺陷”和“制度真空”问题日渐凸现出来，各种腐败现象也日 益严重，政府部门出现的“权钱交易”、“权权交易”、滥用权力等现象，迫切需要新 闻媒体监督的力量来弥补司法监督、立法监督及其他行政监督的不足。传媒的舆论 作为一种社会意识现象和无形的社会力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它不仅影响着人 们的思想、观念、情绪和行为，而且对社会权力、公共政策形成某种约束和制衡。 无数事实证明，新闻媒体监督已成为世界各国保证公共权力正确使用，促进依法治 国和遏制腐败的最有效的措施之一。近年来，新闻媒体监督一直是我国社会各界关 注和思考的热点。新闻媒体监督被看作是增强新闻媒介权威的关键、揭露社会弊端 的利器、正确决策的先导和民主法制建设的动力。 批评报道作为新闻媒体进行舆论监督的重要手段，同时又得到受众的广泛接纳 和普遍欢迎。 “受众喜欢选择批评性新闻。有一项调查，以不限选的方式询问 读者希望读到报上的哪种内容？结果，有 59.1%的人希望读到批评揭露性报道 ， 居调查所喜欢内容的第二位。 ”“读者之所以喜欢批评报道是出于三种需要：一是 生活需要。在日常生活中，诸如升学、就业、住房、调资等等问题出现了障碍，引 起人们不满，新闻媒体抓住了它来批评，就会引起受众共鸣，就会受到欢迎。二是 知情需要。 人们常常有一种想知道别人隐私 ， 想知道有什么坏事、丑事的心 2 理。 大众传播媒体的新闻批评，正是满足了这些人的心理上的知情需要 。三是参 与需要。有的人在问题未被报道之前就有参与解决这类问题的动机，所以，一旦这 类问题被传播媒体批评报道，这类人并不满足于舆论上的谴责，还要参与行动。或 写信给传播媒体编辑部要求严肃处理，或给受害者寄钱寄物这类参与者的潜在 动机就是期望在自己一旦遇上类似问题时，能被公正地对待。 ” 但是，批评报道从诞生之日就面对争论，遭到一些攻击和诋毁。早在上世纪 80 年代中期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时，社会上便出现了贬低乃至诋毁批评报道的议 论，80 年代末，中央对新闻宣传明确提出“坚持正面宣传为主的方针” ，一时又出 现了贬损批评报道的议论，指责批评报道揭露阴暗面就是在作“反面宣传” ， “违背 了正面宣传为主的方针”等等。在这样的背景下， 人民日报主办的新闻战线 学术月刊于 1991 年开展了在坚持正面宣传为主的方针下如何正确认识批评报道的 讨论。讨论中，也有人把批评报道作为正面宣传的对立面，称之为“反面宣传”或 “反面报道” 。当然，对一个事物的肯定和否定总是相依相生的，这种提法和论点 被绝大多数讨论文章所否定，认为“批评报道”是坚持正面宣传为主方针的题中应 有之义。有的文章还明确提出“正确的新闻批评也属于正面宣传”的观点。我国老 新闻工作者、著名记者、杂文家李升平就发表批评报道就是批评报道 ：坚持正 面宣传为主的方针是为体现和增强新闻宣传的党性原则而提出来的，批评报道同正 面宣传一样均是坚持新闻宣传的党性原则的需要。批评报道就是批评报道，至多也 只能叫“非正面报道” 。绝不能把它作为正面宣传的对立面称之为“反面宣传”或 “反面报道” ，这种提法既不利于批评报道的正常开展，也不符合按事物本质特征 来确定矛盾对立面的分析方法。 而且，“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批评一直是人际关系中最难涉及的领域，新 闻批评又因具有公开范围广、传播速度快、永存社会历史档案等特殊性，在发挥出 巨大的舆论监督功能的同时， 也无可避免地招致其强烈的阻抗行为。 据国际组织 “保 护记者委员会”的统计证实，世界上每年都有百余名记者在采访批评性报道时遇难。 喻国明.媒介的市场定位一个传播学者的实证研究.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228 页 席文举.新闻批评心理学.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年.21页 3 因此，新闻单位普遍感到批评报道采写难、审稿难、解决问题难。探讨如何搞 好批评报道，研究批评报道的策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显的尤为重要。在批评报 道的过程中，不仅仅是记者发挥着主导作用，批评对象和受众的接收、反映程度都 是衡量批评报道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如果只有记者的主观能动发挥，没有批评对 象的配合或者缺少受众的注意批评报道都不能顺利进行，不能达到预期的目地，媒 体的舆论监督功能也无从发挥。因而记者、采访对象、受众，三者缺一不可。心理 又是行为的依据，有可能外化行为。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传播者、批评对象和受众的 心理，对做好批评报道非常必要。 对于记者、采访对象、受众的心理研究，刘京林、周光荣新闻心理学论文集 中，周光荣分析了传者在进行批评报道的心理过程，指出批评过程中有可能出现的 几种衰退心理以及批评的错觉心理，最后寻求心理策略：如何减少批评的阻力和增 强承受力、如何把批评者的认知偏差减少到最小程度、如何防止被批评者的逆反心 理，总之，如何使新闻批评取得最佳心理效应。刘海贵、张骏德对采访对象心理的 研究中指出，采访对象的原始心理状态，根据采访对象对待记者的态度去衡量可以 分为三种类型：积极协作型，即采访对象积极为记者提供情况，有问必答，热情主 动。其动机，或出于事业发展和打开工作局面的需要；或感到记者采访是对本人、 本单位的鼓舞与鞭策；或感到可以名利双收，更好地实现自我；或纯粹是交友求知 的需要。一般配合型，即采访对象公事公办，不冷不热，不卑不亢，以礼相待，谈 话平静无高潮。其原因，可能认为记者了解的事与已无关，出于礼貌与工作关系接 待一下；也可能对记者的作风有看法，但因是上级委派来的，不得不接待记者，表 现出敷衍、漫不经心的神态。消极对抗型，即采访对象不乐意记者访问，态度冷淡 生硬，回答问题甚少，故意讲错或拒不回答。原因可能是有思想顾虑，怕记者揭短， 怕登报批评；或力图掩饰自己的严重错误劣迹与违法乱纪行为；或与记者有矛盾， 对记者有成见，因而拒不接待。郑兴东的受众心理与传媒引导对传播者和受众 的关系进行详细阐述，认为社会互动是社会成员之间，通过交往而发生的相互依赖 性行为的社会心理现象。美国的琼斯和西鲍特根据社会互动是否相倚，把互动分为 四类：假相倚、非对称相倚、反应性相倚、彼此相倚。我们可借用来分析传播者与 4 受众互动所形成的传受关系。分析了受传者关系之后，提出引导受众的正确方法。 当代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马特劳斯也曾引用此方法来改变人们的态度。方法是先明确 要改变对方的态度是什么，然后设法找出一些与此种态度相对应，而对方又不得不 承认的事实来发问，对方作了肯定回答后，就会造成与原来的态度不一致，产生心 理失衡，从而不得不去改变原有的态度。此种方法的好处在于先让对方的注意集中 到自己无法否定的事实中来，而不是去注意如何去进行反驳。然后通过反证使对方 心理失衡，从而去改变原有态度。 本文借鉴前人研究成果，运用了心理学、新闻心理学（传播心理学）以及传播 学理论，从分析记者、受众、采访对象三者的心理入手，结合新闻业务采写要求， 对批评报道提出建设性意见。并希望通过对批评报道的合理性展望，使得新闻从业 者对做好批评报道更具信心！ 5 1 批评报道的特殊性批评报道的特殊性 1.1 批评报道备受关注批评报道备受关注 与一般的新闻报道相比较，批评报道受到了特殊的关注，这种关注不仅体现在 媒体、记者对批评报道的热衷，更体现在广大受众对批评报道的喜爱程度上。首先 批评报道激起了受众展示自己情感的欲望。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一定的文化氛围中， 受一定文化的熏陶，必然产生与其民族、环境、传统相应的社会情感包括道德感、 理智感和美感等。不同文化所熏陶出的社会情感又是人们对真、善、美和假、丑、 恶的评判标准和依据。这些社会情感一旦形成，它就要求有用武之地，也就是有展 示自己的欲望。另外，批评报道为受众提供了宣泄不良社会情感的机会。人生的道 路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各种困难、艰险、挑战，总经历大大小小的曲折，总 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失望，这些都会造成不良心境甚至产生坏情绪。这种坏情绪积聚 到一定程度都需要宣泄，看批评报道便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看新闻批评报道可在隐 私不被外人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宣泄自己的坏情绪。 1.1.1 批评报道符合人类心理的宏观辩证规律批评报道符合人类心理的宏观辩证规律 从辩证意义上讲，批评报道具有普遍重要性，它深深契合着人类的天性，迎合 了人类的需要，符合人类心理的宏观辩证规律。 首先，从整体上看来人类是永不满足的，一旦眼前的生活和事物不能更好地满 足人类不断发展的需求，人类就会采取批评态度，希望推翻或革新现有，以更好地 满足生活需求。也正是这种永不满足的心理，才促进整个社会的进步发展，因而， 从新闻批评的社会价值而言，人类发展不能没有批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个人 不同的需求就会产生个体批评行为的个性化、迥异化，在没有达成共识、形成共同 的批评标准之前，这种批评行为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伴随大众传媒的诞生，人类 的个体批评行为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个性化特点日益被抹煞，而社会化倾向日益 6 明显。这也是由大众传播的公开化特点所决定的，大众传播强有力的公开性，使社 会道德理想与共同价值观念成了新闻批评的标准，在避免了纯粹个人批评行为的个 性化和偏激性的同时，为批评的社会化、道德化、制度化奠定基础，促进了人类在 政治、经济、文化、道德、艺术诸方面的全面进步。 同时，人类具有自爱自重的意识和渴望得到尊重的内心需要。这是人们形成内 心信念和社会共同价值观的心理基础，是人类文化、道德、人性发展与完善的社会 基础。人类对现实事物的扬弃绝不是随随便便的儿戏，而是来源于内心固有的标准。 “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讲，社会认同意味着社会批判，社会批判意味着社会认同， 肯定与否定是同一个社会行为的两个方面。 ”通俗地讲，表扬与肯定是从正面对人 的承认与尊重，批评与否定则是从反面对人的承认与尊重。社会认同能给人带来精 神满足，那么社会批评则在唤起邪恶者内心羞耻的同时，也给正义者带来精神满足 社会认同、社会尊重与社会鼓励。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渴望得到别人尊重和认可 的内心需求，迫使人们加强自爱自重意识，进而规范自我行为。马克思曾经深刻地 指出:“耻辱是人们内心的愤怒与革命，是进步的动力与前提。 ”基于此点，我们可 以说社会批评既能使好人变好，亦能使坏人变好。这就是说社会批评具有一种双重 性功能机制，它既有利于鼓励先进，又有利于改造后进，比社会认同的单一功能更 为全面而巨大。 因此，人类在社会生活中表现出的双重性特点正符合人类心灵的宏观规律。 “人 类向往自由，追求正义与光明，不断超越，永不满足，这决定了人与动物的本质区 别，也决定了人类心灵的宏观辩证规律，这使人类的心灵时刻具有双重需要。一方 面，人们珍视自己的信仰，希望别人也珍视这种信仰；另一方面，人们又憎恨与自 己的信仰相反的信仰，迫切希望社会否定自己僧恶的信仰。这就是说，人们从内心 里、从行动上，都是积极肯定自己的信仰，同时又积极否定自己憎恶的信仰，以促 进某种信仰的社会认同。这一心理规律极其普遍。这一规律决定了社会批判包括 新闻批评的双重功能机制，既有利于惩戒邪恶又有利于倡导正义，有助于从更大程 高得军.批评报道的新闻价值.胜利油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2年 6月第 2期.86页 7 度上促进社会认同与社会稳定。 ” 1.1.2 批评报道符合个体心理辩证规律批评报道符合个体心理辩证规律 “所谓个体心灵辩证规律，即指对任何人而言，获得与丧失两种不同性质的遭 遇，在等量的情况下，却存在着不同的个体态度量度。人们经常处于期待与满足的 动态不平衡之中，失望总是表现为人的主导意识，人们总是失意大于满足” 。 所以，从理论上讲，社会批判大于社会认同。但是，由于人个体心灵的微观辩 证规律及其造成的热衷于批判的心理现象有其自身的消解机制，例如文明规范的制 约，时间流逝对瞬间意识的淡化作用，新的需求目标对失望情绪的转移机制等，这 就使得大量个人批判行为隐藏在个人内心，而不能公开发泄成为外显的社会批判行 为。人类历史发展的经验表明，人的个性越是发展，潜在社会批判行为和外显社会 批判行为就愈益强烈，社会批判的自由度标志着社会的民主化水平。因此，批评报 道也代表着社会生活的民主化程度。 正如西方新闻学界关于“社会新闻喜欢生活中的臭味”的说法，就新闻欲望而 言人们普遍喜爱了解传播反常的信息，这是因为“个体心灵辩证规律，既是竞争心 理的一种内在机制，也是攀比意识的心理渊源，还是社会不满情绪发生、凝聚和扩 大的心理基础，既可演化出公平竞争的精神，也会歪曲成平均主义意识，还可能衍 生出社会对抗情绪。 ”但是，人类个体心灵的微观辩证规律具有正反双向功能机制， 一方面，人们不满现实的精神若能导入积极进取的轨道，就会成为一种巨大的社会 动力资源；另一方面，恰恰是只有在批评与反批评中，才能克服人性的缺陷。何况， 谁也无法否认，大众传媒不可能完全脱离受众的新闻欲望和新闻趣味而存在和发 展。所以大众传媒的批评报道又符合个体的心理辩证规律。 高得军.批评报道的新闻价值.胜利油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2年 6月第 2期.86-87 页 高得军.批评报道的新闻价值.胜利油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2年 6月第 2期.87页 高得军.批评报道的新闻价值.胜利油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2年 6月第 2期.87页 8 1.2 批评报道中面临的特殊困难批评报道中面临的特殊困难 批评存在于生活的每个角落，是社会进步的动力，正是这种动力，使得批评报 道又遭遇巨大阻力。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守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个人的主观世界里， 人们是按照自身需求来作出反应和选择的。当批评的矛头触及个人利益时，矛盾、 纠缠、阻挠在所难免。加之新闻报道的公开性，批评报道面临的特殊困难可想而知。 1.2.1 取材难取材难 近些年来，我国社会发展处在一个转型阶段，一方面，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物资需求不断增长，另一方面，社会中的各种利益冲突也逐渐显现，因而对反面事 物的揭露、批评报道层出不穷。这些被揭露、批评的问题大体可归纳为两种类型。 一种是显性问题，是指暴露在生活表面，被大多数人所指责和批评的问题，对于这 种问题，人们只要贴近社会、深入生活，就比较容易发现。另外一种是隐性问题， 这种问题带有很大的隐蔽性，或者是长期不能得到解决的问题，或者被批评对象掩 藏的天衣无缝的问题，这种问题的揭露和批评难度远远大于前者，恰恰，这又是批 评报道的重点和难点。 “大千世界的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冲击着人们的感官，而 在这些符号中只有少数可以引起记者的注意(注意即心理活动对一定对象的指向和集 中)。记者选择何种信息?对同类信息选择何种角度？有赖于记者注意的选择，它受 制于记者采访的目的、兴趣和需要等。 ”近几年一部分新闻从业者的职业素质降低， 挖掘有价值的批评题材也就更加艰难。 发现问题仅仅是取材的开端，发现问题，找到批评对象后，记者能否坚持自己 的正确立场，能否克服各种困难，收集到大量事实，为下一步的新闻采访做好准备， 又给记者提出了新难题。获第十四届中国新闻奖的县均园区七八个，办得咋样 （ 大众日报2003，1，20） ，记者接到省有关部门的通知，报道园区建设的成就， 数字是全省 277 个。记者根据平时的采访和积累，感觉此数不对，便进一步到省发 展和计划委、省统计局、省外贸厅采访，结果是 1100 多个。不合法园区的个数是 李广增.新闻心理学概论.河北：河北大学出版社，1997年 12月.85页 9 合法的两倍。记者意识到园区盲目建设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于是，在立即 对省直主管部门负责人进行追踪采访的同时，又深入到设有园区的市、县进行了深 入细致的采访，获得了一手真实材料。如果记者没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其对正义的执 著追求，而是接到新闻线索后，按省有关部门提供的数字进行报道，原本的批评报 道素材摇身成为表扬性报道，事实将完全颠倒，那些违规园区也将继续存在。 在现实中，一些记者发现问题后，或者迫于人情、迫于上级压力、迫于自身利 益的安全，或者懒于动脑，犯经验主义、教条主义的错误，导致批评选材被淹没的 情况时有发生。由此可见，批评报道题材的选取，对于新闻记者而言，并非易事。 1.2.2 采访难采访难 新闻采访是一项特殊的调查研究活动，除了现场观察、查阅文件资料之外，记 者主要的还是通过向采访对象提问或者是与之交谈来完成采访。采访的提问，又不 同警察审讯犯罪嫌疑人的讯问，有一种强制性、威严性，记者没有权利要求和规定 采访对象必须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回答你什么问题。所以“当记者的，大多都遭遇 过无可奉告的外交辞令，有的记者只好无可奈何；有的记者就软磨硬泡；有的 记者就采用偷拍偷录的手段；还有的记者就强行采访，有时惹急了被采访对象，还 会遭遇暴力威胁”对批评报道而言，采访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当今，正是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时期，市声商潮汹涌，物欲诱惑加 剧，有的人甚至有的领导干部，被污浊的社会风气浸染的头晕目眩，个人的、小团 体的、局部的利益变大了，国家的、集体的、人民群众的利益变小了。还有的人目 光短浅，认识狭隘，死守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却与社会正义悖道而行。这些人在是非 面前态度暧昧，轻重倒置，对于媒体开展批评，实行舆论监的认识不足，甚至出面 干预，致使批评报道的采访工作举步维艰。从新闻宣传实践中发现， “一听到采编 新闻报道，几乎没有一个单位和个人会不高兴（由于多年的种种原因，人们一般已 把报道等同于当然的表扬或介绍先进） ；脑瓜灵活的还会进一步认识到报道稿 背后能起到巨大的广告效应，比登广告还合算，从而进一步愿意盛情款待甚至赞助 王军.“拒绝采访”初探.传媒观察，2004 年第 5 期.18 页 10 巨款。而一听是新闻批评的调查，几乎没有一个调查者能痛痛快快地与传媒配合。 传媒经常遇到的倒是层层障碍。 ”这些障碍具体表现有采访对象恶意阻挠采访、回 答问题闪烁其词或者提供虚假信息、 “关系户”以权压人，更有甚者对记者的 生命财产带来威胁。 例如，2000 年 12 月 3 日，山西省河津市天龙煤矿发生特大瓦斯爆炸事故，48 名矿工丧生。 华商报记者连夜奔赴矿难现场进行采访，但却受到矿区内一些人 的阻拦，他们表现出明显的不合作态度，记者随身带的相机和采访本也被抢走。这 种恶劣的行为不仅严重阻碍了记者的采访进程，其人身安全也遭到了威胁。同时让 我们不解的是那些阻拦者本身也是工人，为什么他们对工友的生死如此漠然？对事 故采访记者的态度如此恶劣？再如，2003 年 6 月 5 日，孙志刚案在广州开庭审理。 此次庭审只有五家新闻媒体被邀请参加旁听，来自北京的中国青年报等五家中 央报社的记者均未能入内。在邀请通知上，规定所有记者旁听时不得携带包裹以及 照相、记录、录音器材，不得采访此案，宣判后统一采用有关部门提供的稿件。在 白云区法院，一名中央及通讯社记者和一名来自成都的记者在申请旁听被拒绝后， 就在法院门前采访两名无法进去旁听的犯罪嫌疑人的家属，被看门的法警发现，当 即被驱散。这种人为的设障比比皆是，使批评报道的采访工作一度陷入困境。 1.2.3 解决问题难解决问题难 “批评报道是记者对社会上不法行为和丑恶现象的揭露和批判的新闻行为。目 的是引起广泛的社会舆论，从而通过政府、法律行为疗治社会弊端。 ”批评报道并 不是恶意针对某些人、某个单位或者某件事，也不是单纯顺应受众的特殊心理和某 种情感需求，而是通过新闻报道这种特殊手段，通过公开的方式，把弊端和问题放 到明处，以利于惩恶扬善，发挥媒体的舆论监督作用。换言之，批评报道的最终目 的是为了解决问题，如果批评报道发出后达到了引起重视、解决问题、以此为诫的 目的，那么就可以说是一个成功的批评报道。然而由于批评报道其本身的特殊性， 刘京林，周光荣.新闻心理学论文集.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6 年 2 月.89 页 李琳.批评报道中记者权利的把握.中华传媒网 11 它披露的正是一些人最不愿看到的，所以它所受到的阻力和压力比别类报道要大得 多，这就使得一些批评报道刚刚报了开头、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深层次挖出、批评 对象还没有接受批评、事件的处理还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时，就半途而废、不 了了之。 首先，从批评对象的态度来看，任何人都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被赤裸裸揭短，一 些单位被新闻媒体批评曝光后，极容易产生一种自我保护心理和对抗心理， （在下 章有具体论述） ，这种心理如果得不到正确适时的引导，面对媒体的批评，面对受 众的指责，他们会采取消极怠慢的态度，也就是说在媒体批评报道后，他们不从自 身找原因找解决办法，不能真正反省、意识到自己的过错，而是仇恨媒体的曝光， 通过种种途径，试图阻止批评报道的继续进行。这种做法即使得手的话，从某种程 度来说，被批评对象暂时挽回了面子，缩小了影响。但从长远来看，这对被批评对 象并不是好事。被批评单位因为工作上的失误或因为其它原因，出现了问题，被新 闻媒体曝了光后，而不拿出解决办法，以诚恳的态度对广大受众有一个圆满的答复， 受害人不会答应，受众也是不会答应的。再加上现在一些媒体在经济利益的驱逐下， 混淆了批评报道的真正目的，只求批评报道的轰动效应而忽视对批评对象的正确引 导，致使一些批评报道的效果和初衷适得其反。因此批评对象能否接受批评、改恶 从良就成了批评报道工作的一大难题。 批评报道解决问题难还表现在受众的态度上。当一篇批评报道推出以后，它所 面对的已不仅仅是被批评对象，它所面对的是上万、上亿的受众。一篇批评报道可 能先推出的仅仅是现象部分，当广大的受众密切关注着事件的发展时，如果采访过 程受阻、批评报道没能顺利继续、出现中断现象，首先会使受众产生断离感和不满 足感，进而产生种种猜测，容易以讹传讹，造成负面影响。了解真相的受众或事后 知道真相的受众，则可能产生强烈的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另外，一些批评报道 经常只把被批评的丑恶现象披露出来，而没有继续报道下去，报道它的处理结果， 报道它在法律、正义面前的失败，那么它会给受众造成社会阴暗面太多而又不能解 决的感觉，使得受众极易产生不满情绪，产生对社会、对政府的失望情绪，这种情 绪如果不及时加以疏导，在社会上如果流传开来，则可能对社会的安定产生不良后 12 果。 可以说，批评报道的不了了之使得批评报道陷入解决问题难的尴尬境地，这样 的批评报道不仅没有发挥其舆论监督功效，还有可能进而转为社会的潜在威胁，使 得社会阴暗面变相地占据上风，对受众、对新闻媒体，甚至对批评对象本身都是一 种伤害。 13 2 批评报道面临困境的心理溯源批评报道面临困境的心理溯源 2.1 批评报道中记者心理批评报道中记者心理 实践证明，与一般新闻报道相比，记者在批评报道中有着完全不同的心理活动。 可以说，在批评报道中，记者的心理活动会更复杂、更曲折，这场心理战会打得更 激烈。 2.1.1 记者批评心理的启动记者批评心理的启动 “心理学表明，欲望、感情引发行为的过程是：首先引发如何行为以满足欲望 之思想，也就是关于行为目的与手段之思想，亦即行为动机；然后再来实现行为之 思想，也就是实现关于行为目的与手段之思想，亦即实现行为动机而使之转化为行 为效果。 ”批评心理的启动过程，其实是一种记者的道德行为从心理、思想确定到 实际实现的整个心理过程。在记者采写批评报道的整个过程中，同被批评者同步， 记者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心理活动。只有正常启动这种批评心理，批评报道才能顺利 进行。 出于一种新闻敏感，记者在日常生活中、在其他的新闻采写工作中，会无意发 现作为一种潜在信息存在的批评对象，触摸到这些信息的初始信息后，或出于兴趣， 或处于职业道德，这种对批评对象的警觉会发生不自觉地集中，随着了解的深入， 从无意注意转向有意关注，随即记者的前期采访工作开始进行，包括对采访对象及 其背景作进一步调查、弄清事件的来龙去脉、选择报道角度、制定采访计划等。此 时，记者对采访对象的认识已经由最初的感性认识升华为理性认识，完成了其认识 过程。 人有其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从社会属性而言，记者是一种职业的描述，而从 陈绚.新闻道德与法规对媒体行为规范的思考.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5 年 2 月.90 页 14 人的自然属性来衡量，记者在认识批评对象的过程中，必然伴随着个体对客体的一 种主观体验和评估，必然发生角色的感情移入， “感情移入即移情，指人们交往中 的感情上的相互作用。当交往中的方知觉到对方的某种情感时，他自己也能体验 到相应的情感。也就是说，由于对他人情感的觉察而引起自己的情感，这种情感与 他人情感的性质相同。角色的感情移入，表现角色扮演者不仅在认知水平上了解角 色，而且在情感水平上进入了角色。 ”在批评报道中，记者的感情移入表现在对批 评对象从最初的愤愤不平到惊讶再到厌恶最后到憎恨、对受害者的同情等，这种情 感对批评心理的启动产生极大的催化作用，促进记者由认识到更高的意志的飞跃。 有了对批评对象的认识做铺垫，又具备了个人情感作为催化剂，记者对批评对 象的愤怒，对弱者、受害者的同情和帮助欲，最终形成一种通过自己的行动达到公 开批评的坚定意志，这种高级意志表现为记者在进一步采访中排除万难，克服重重 阻挠的坚韧性和果断性。至此，批评心理启动的三步曲沿直线完成。值得提出的是， 记者批评心理的启动与顺利进行，是以记者的心理动机为前提的，需要较强的道德 意志来完成善恶间的选择。 2.1.2 记者批评心理的衰减记者批评心理的衰减 记者也是普通人，每个人都有多种欲望，因而便有多种目的：他既想让家人生 活富裕、自己轻松愉快，又想揭露社会中不平之事，将社会中一些丑恶之人、丑恶 之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为民请命等。于是，在多种欲望不能满足、多种目的不 能都达到时，便会发生目的的选择和冲突。在批评报道实践中，由于批评报道直接 干预到社会生活，尖锐地触及到人们的利害关系，并且对被批评者带来巨大社会舆 论压力，容易形成记者的反压力，因而大多数情况下，启动过程并不是简单的按直 线进行的。批评的过程中，在记者的心理深层经常会出现错综复杂的曲线运动，记 者徘徊在是否进行批评又如何批评的拉锯战中。此时，如果记者的心理素养不够好， 面对阻力和压力的能力不够强，或者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不够强烈，就会出现批评 心理的衰减。具体表现有以下几种形式： 赵中天.社会心理学.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1年 9月.72-73 页 15 故意淡化批评力量。在记者的批评活动遭遇困难时，记者既有批评意向，又有 安全愿望的情况下，记者会采取较隐蔽的战术，故意把批评力量趋于淡化。一些记 者在采访实践中，为了减小打击力度，保留消化一些批评对象的劣迹，以换取批评 对象的“原谅” ，对其罪恶情节进行人为的简化，原本火光交织的矛盾，记者在写 作时会笔锋陡然转弯，该尖锐的不尖锐，该表态的不表态，批地不痛不痒。这种批 评心理的衰减，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批评报道既不能给批评对象带来改过的舆论压 力，又不能引起受众的感情共鸣，无法发挥批评报道的舆论监督功效。 沦丧批评原则。事物本身的是非美丑是批评意向的判断原则，只要是错误的、 丑恶的就应该毫不留情地进行批评，以此惩恶扬善。而记者在批评报道的活动中， 由于怕遇到报复和打击，怕给自己的切身利益带来危害，一些记者丢弃最初的是非 判断原则，而是以批评阻力大小为原则，选择阻力小的、打击力度较弱的进行批评， 而不敢对最需要批评的对象进行扶正驱邪。比如敢于对企业的不合理政策进行批 评，但对政府部门不敢批；敢于对“芝麻官”的不正之风进行批评，但对地位高的 领导却不敢批；敢于对过时的错误风气进行批评，但对当前最热门的不良风气却望 而却步是非原则的丢弃，只能导致批评报道失去自身的存在价值。 出现退堂鼓心理。记者最严重的心理衰退就是在批评报道的过程中出现退堂鼓 心理，产生畏难情绪。 “新闻媒介及新闻记者在进行舆论监督时的遭遇，使他们受 到巨大的精神压力。新闻记者的采访权、报道权、监督权得不到应有的维护，有时 甚至连人身自由权也得不到有效的保障，这就使不少人产生种种疑虑和畏难情绪， 因而在实施舆论监督时畏首畏尾。 ”受到阻力、甚至受到恐吓威胁在批评报道中是 在所难免的，从事批评报道的记者也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当一些记者的批评活 动遇到困难阻力时，其采写工作就不能继续进行下去，出现一种消极的批评心态， 为了保证自己利益“明哲保身” ，中止批评报道的进行。这种退堂鼓心理一旦出现， 新闻报道之前的工作就会前功尽弃，一篇极具价值的批评报道就此被扼杀。长此以 往，媒体就会渐渐失去舆论监督的功能，失去人们对媒体的信任。 田大宪.新闻舆论监督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 5月.130 页 16 2.2 批评报道中批评对象心理批评报道中批评对象心理 认知心理学告诉我们， “来自环境的采访活动客体是引起记者一系列认知活动 的刺激物；是从环境中输入记者主体的信息；是记者在采访中认知的对象，包括： 人、事、物，其中人是核心。这里的人即采访对象，是记者在采访活动中索取情况 和意见的对象，或主动以各种方式向记者提供情况和意见的人。采访对象是记者获 取新闻信息的中介。 ”在批评报道中，批评对象是批评报道的主角，是批评信息的 主要提供者，面对媒体的批评，批评对象的心理和态度直接决定着该报道的顺利与 否，因此，摸清批评对象的心理，必然是搞好批评报道的成功之笔，不仅利于记者 运筹帷幄，驾驭采访，更有利于指导记者对批评对象的合理引导。 2.2.1 批评对象的自我保护心理批评对象的自我保护心理 心理学认为，人在巨大压力下，认知、情绪和意志都会“变形” 。尤其面临外 界的攻击时，自我保护心理就会不遗余力地发挥其作用，它使我们敏感而脆弱的心 理能够由此更坚强一些，能够对危机和挫折有所防御，有所淡化，从而得到自我解 脱，其功能类似生理上的免疫系统。当人们由于某种原因将要或已经陷入紧张焦虑 状态时，就可借助心理的自我保护机制来减轻或免除内心的不安与痛苦以更好地适 应生活。常见的自我保护机制有潜抑、合理化、仿同、投射、反向作用、躯体化、 置换、幻想、以及补偿和升华。 现实生活中，自我保护机制普遍存在于人的心理活动中，人们为了保护自己， 会产生各种保护性心理机制，为自己寻找借口，使自己的失败合理化。这是自我保 护心理机制中的合理化机制当人的动机或行为不被社会所接受，或因其它原因 而受挫时，为了减轻因动机冲突或失败挫折所产生的紧张和焦虑而找一些表面上冠 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以自圆其说，当然这些理由是经不起推敲的，并非真理 由，也非好理由，但在一定的时候可起到心理保护作用。 在批评报道中，批评对象在面对记者时，往往采取的就是这种合理化心理机制。 李广增.新闻心理学概论.河北：河北大学出版社，1997年 12月.84-85 页 17 首先，批评对象对记者的来访会存在一种侥幸心理，试图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面 对记者的提问就会故作轻松，答非所问，或对触及自己恶迹的问题淡化、敷衍，企 图掩过记者耳目。而当记者的提问一步步直逼问题要害时，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所作 所为已经被发现，并面临质问和揭穿的危机，为此会出现一种焦虑、紧张的情绪， 通常所说的心虚。尽管如此，心理素质较好的采访对象处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在谎 言彻底被揭穿之前会跟记者周旋，力图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力图从自己荒谬的理 由中寻求最后的心理保护。这种保护心理实质上只是批评对象的本能反应，是他们 以此减轻焦虑和挫败的必然选择，既没有强力的事实支撑，又不具备一套完整的保 护机制，他们的挣扎在现实中已经苍白无力，记者一旦抓住时机，击溃这道最后的 心理防线，批评对象的整个防御保护心理就会不堪一击。 2.2.2 批评对象的对抗心理批评对象的对抗心理 美国心理学家布莱姆在 60 年代的研究中曾发现，人人都试图维护自己的自尊 和自由，一旦感到它受到威胁，就会力图去恢复它们，布莱姆把这种试图恢复自尊 与自由的动机状态称为对抗心理。导致个体产生对抗心理的直接原因是，来自外界 的某种力量试图禁止个体从事某种或某些行为，这使个体感到自尊受到伤害，自由 受到限制。因而会产生直接从事被禁止的行为、通过暗示行为来试图恢复自己的行 为自由、产生敌意和攻击性情感、对被禁止的行为兴趣增加等心理反应。 面对记者，批评对象首先要做的是自我保护，但在费尽力气去掩饰自己的错误 行为失败后，自我保护心理就会转向另一个极端，产生一种反向的心理对抗心 理，这种对抗心理的出现，极易导致采访对象采取对抗行为。对抗行为可分为理智 的对抗和非理智的对抗。自信正确，立意对抗；不改变意向，只改变手段、途径、 方法；虽然停止活动，但内心却为自己进行辩解等，都是理智的对抗。而直接攻击 或转向攻击、保持冷漠或采取极端行为等则是非理智的对抗。 在批评报道过程中，记者和批评对象是针锋相对的，记者的采访极易引起采访 对象的对抗心理， “一种是心理的不满、怨恨，另一种是采取行动阻挠新闻舆论监 18 督的实施。 ”对记者的提问理智型采访对象可能采取完全沉默的态度，或直接拒绝 采访，而非理智型采访对象会采取公然抵抗的态度，对记者打击报复、损坏采访设 备等行为都是这种对抗行为的表现。一旦批评对象产生对抗心理，出现对抗行为， 整个采访就会陷入僵局，一些意志薄弱的记者就会在这种心理面前退缩。尽管这种 对抗心理会阻碍采访的正常进行，但并不是说采访对象的对抗心理是无法击破的。 他们之所以出现对抗心理，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行为将要被公之于众，在 无法掩饰的情况下孤注一掷，试图用极端的对抗逼退记者的采访。所以这种对抗心 理并不能长久维持，只要记者能够在这场心理博弈中牢牢抓住其把柄，能够趁机给 予适当引导，用坚定的意志打赢心理战，采访对象的对抗自然被击破，采访便会柳 暗花明。 2.3 批评报道中受众心理批评报道中受众心理 批评报道的直接矛头对准了批评对象，但最终指向还应该落脚于受众。传播者 与受众是新闻传播中的一对基本矛盾，传播者的最终目的，是通过自己的传播活动 引起受众的互动，因此受众对批评报道的态度是衡量批评报道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 指标。 2.3.1 受众的得益心理受众的得益心理 所谓受众的得益心理，是指受众或出于生理的需要包括吃、喝、睡眠等，或出 于安全的需要包括安定、保障、居住、免于恐惧等，或出于相属与相爱的需要包括 感情、恋情、归属等，或出于受人尊重的需要包括成就、名誉、地位等，或出于自 我实现的需要，或出于爱美的需要，希望从新闻传播中得到直接或间接的好处的心 理状况。 “人们在生活、学习、工作中，需要了解周围事物的变动，掌握各种各样 的信息，尤其对于与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事物及其信息，更为关注。 ” 这种心理 杨明品.新闻舆论监督.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1年 5月.177 页 刘海贵，张骏德.新闻心理学.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年 11月.131 页 19 正符合西方的“使用与满足理论” ：人们接触媒介都是基于一些基本需求进行的， 包括信息需求、娱乐需求、社会关系需求以及精神和心理需求等。 受众喜爱批评报道，处于自身的某种需求，需要关注批评报道，但不可能也没 有精力关注所有批评报道。当批评报道与自己毫不相干或者没有直接利害关系时， 受众无法从批评报道中直接获益，就会对批评报道采取一种漠视的态度。而相反， 如果批评对象直接或间接给自己利益带来危害时，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