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学专业论文）浅析歌剧《蝴蝶夫人》中巧巧桑的人物形象塑造及审美特色.pdf

中文摘要 普契尼( g p u c c i n i ) ，1 9 世纪末2 0 世纪初意大利真实主义歌剧的 重要代表人物，他热衷于描写处于社会底层的女性人物，他的歌剧理 念是展示和再现平凡普通的常态生活。歌剧艺术的独特魅力即体现在 它所塑造的典型人物上，本文以普契尼作品蝴蝶夫人中的女主人 公巧巧桑为主要研究形象，主要从戏剧形象和音乐形象这两方面进行 分析，对演唱者如何根据作曲家的一度创作进行二度创作提出建议， 希望有助于普契尼歌剧的爱好者从更深层次上挖掘巧巧桑这个歌剧 人物的艺术和审美内涵，有助于演唱者更好地进行二度创作以及加深 对这部作品的理解。 本文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简单交待歌剧蝴蝶夫人的创 作过程，创作背景以及创作心理；第二部分，笔者依托于歌剧台本， 对巧巧桑这一歌剧人物的戏剧形象塑造进行分析，探讨人物本身的性 格特点以及舞台美术对刻画人物的作用；第三部分，分析巧巧桑歌剧 人物的音乐形象塑造，主要从人物的咏叹调，二重唱及合唱入手对其 演唱者的二度创作提出见解；第四部分，从巧巧桑歌剧形象看普契 尼歌剧的独特艺术魅力。 关键词：普契尼蝴蝶夫人戏剧形象音乐形象审美特色 a b s t r a c t p u c c i n i ，ar e p r e s e n t a t i v eo fi t a l i a nv e r i s mi nl a t e1 9 sa n de a r l y2 0 s c e n t u r y , i sf e a t u r e db yh i sc r e a t i v eo p i n i o no fd i s p l a y i n ga n dr e c r e a t i n g o r d i n a r yw o m e n so r d i n a r yl i v e s h ew i l t sz e a l o u si nd e p i c t i n gt h el o w l i v e sa tt h eb o t t o mo ft h es o c i e t y s i n c et h eg l a m o u ro f o p e r ai sm a i n l y e m b o d i e di nt h es p e c i f i ci m a g e si th a sc r e a t e d ，t h i st h e s i st r i e st op r o b e h o wt h es i n g e r ss h o u l dr e - c o m p o s et h ec i o - c i o s a np u c c i n ie m p l o y e d t h r o u g ht h ea n a l y s i so fm a d a mb u t t e r f l y ，f r o mb o t ht h e a t r i c a la n d m u s i c a lp o i n t so fv i e w s t h i st h e s i sa i m sn o to n l yt oh e l pe x c a v a t i n g d e e p l yr e a l l ya r t i s t i c a n da e s t h e t i cc o n n o t a t i o no ft h ec i o c i o s a n s i m a g e s ，b e t t e r i n go u r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o ft h eo p e r a ，b u ta l s oe n a b l eu s , t h e a r i a s i n g e r st op r e s e n t ，t om o d e t h i s f i g u r em o r ep e r f e c t l yi n r e a l p e r f o r m a n c e t h i st h e s i sc o n s i s t so ff o u rc h a p t e r s ： t h ef i r s tc h a p t e rf o c u s e so nt h ec o m p o s e r sc r e a t i v ee x p e r i e n c e ，t h e c o m p o s i t i o nb a c k g r o u n da n dp s y c h o l o g yo f t h eo p e r am a d a mb u t t e r f l y i nc h a p t e rt w o ，t h ea u t h o r ，o nt h eb a s i so ft h ep l a yb o o k ，m a k e sa s t u d yo nt h ec r e a t i o no fc i o c i o s a n st h e a t r i c a li m a g e s ，p o i n t i n go u tt h e c h a r a c t e rf e a t u r eo f t h ef i g u r ea n dt h ea c t i o no f s t a g ea r t s t h ec h a p t e rt h r e ea n a l y z e st h ec r e a t i o no fc i o c i o s a n sm u s i c a l i m a g e s ，a n dh o wt h es i n g e r ss h o u l dr e - c o m p o s ei t t h el a s tc h a p t e rd i s c u s s e st h es t y l ea n da r t i s t i cc h a r mo ft h ep u c c i n i s o p e r a st h r o u g hc i o c i o s a n si m a g e s k e y w o r d ：p u c c i n i t h e a t r i c a li m a g e s m u s i c a li m a g e s a e s t h e t i ef e a t u r c 首都师范大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 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 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日期：2 0 0 7 年4 月2 8 日 首都师范大学位论文授权使用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首都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校有权保留 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子版和纸质版。有权将学 位论文用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文进入学校图书馆被查阅。有权将学 位论文的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有权将学位论文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 版。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日期：2 0 0 7 年4 月2 8 日 卿1 1 泽 图一：博萨托( r e a a t o b o r s m o ) 为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设计的第一幕舞台布景：长崎山岗上的庭院， 远方可以看到海港，左方是男女主人公的住处。 图二：1 9 1 0 年的普契尼 图三；西班牙女高音安赫，里斯在歌剧蝴蝶夫人 中的剧照 引言 蝴蝶夫人这部歌剧首演距今已有1 0 0 多年了，像许多其他经典歌剧一样， 她至今仍活跃在世界歌剧舞台上。无论是对于歌唱家还是理论家来说，蝴蝶夫 人都是他们乐于表演和研究的对象。她不仅被作为歌剧院的经典保留曲目，还 被拍成多个版本的歌剧电影，为无数歌剧迷和音乐爱好者所收藏。 它的作者，意大利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 g - i a c o m o p u e e i m ) ，1 8 5 8 年1 2 月2 2 日出生于一个音乐世家。他的父亲是多尼采蒂的学生，在音乐方面有着很 高的造诣，但普契尼并没有得益于此，因为在他5 岁时父亲就去世了，从此他便 和母亲相依为命，他的教育是由他的大伯父谢鲁博士担负的。在贫困中，他品尝 着穷学生和穷艺术家的滋味，所以，在他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不羁的外表下， 其实有着一颗比较敏感和易受伤害的心。普契尼的音乐才能在他十几岁时就显露 出来了，1 8 8 0 年考入米兰音乐学院后，他开始踏上了歌剧创作的成功之路。他 的经典作品有：曼侬莱斯科、托斯卡、西部女郎、波西米亚人、蝴 蝶夫人、图兰朵等。 从他的作品中，我们能深切感受到作曲家真正为剧中女主人公流同情之泪， 他对女性的尊重与赞美，同情和怜悯，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普 契尼。他不仅善于把女主人公死去的场面处理成戏剧高潮，而且在他的歌剧里， 为女主人公谱写的旋律多是甜美哀婉的，在蝴蝶夫人中令人难忘的动人歌曲， 几乎都是巧巧桑的独唱、重唱，她从没离开过舞台，所以应该说蝴蝶夫人是 为巧巧桑而写的歌剧。作品通过一个善良、纯真姑娘的悲惨命运，对自私自利， 损人利己的资产阶级道德观进行了无情的批判。 在歌剧蝴蝶夫人中，特意使用了日本歌曲的旋律和五声音阶，来制造与 欧美音乐风格截然不同的色彩氛围，特别是利用木琴、笛子和钟的音响，制造出 强烈的气氛，将女主角内心的期盼、哀怨和绝望充分流露。就歌剧的音乐戏剧结 构来说，蝴蝶夫人属于“综合式歌剧”西。它既保留了分段式歌剧中的动人 西参见外同歌剧蝴蝶火人肯乐分析，脚本，选曲 北京：人民音乐 | 版社1 9 8 2 年3 月版1 1 7 页 心弦的歌唱性段落( 咏叹调和小咏叹调等) 以及不同个性音乐形象的刻画，又有 连续式歌剧中使戏剧贯穿始终的连续性音乐。这样，就使得音乐与戏剧均发挥出 了自己的优势又紧密地融合在一起。这种在剧作者和曲作者共同努力下造就的歌 剧综合美感，成功地将巧巧桑这只美丽哀婉的“蝴蝶”留在了世界歌剧舞台上。 通过他的歌剧，我们可以深入到人性的隐秘之处，通过他对人物命运的关注， 我们能在其歌剧结束时感受人物的丰满。 本文将立足于巧巧桑这一歌剧人物，从戏剧、音乐、心理这三个互相交织的 要素来分析其人物形象塑造及其艺术魅力。笔者认为，对巧巧桑的形象塑造及审 美特色的分析，不仅可以为喜爱蝴蝶夫人的演唱者对巧巧桑这一歌剧形象的 塑造及其咏叹调的二度创作提供一些参照标准和依据，而且有助于普契尼歌剧的 爱好者对其作品中的女性人物有一个更理性更完整的认识。 2 第一章歌剧蝴蝶夫人的诞生 ( 一) 由戏剧到歌剧 蝴蝶夫人是根据大卫贝拉斯科( d a v i d b e l a s c o ) 也的剧本改写的， 而贝拉斯科的剧本又取材于美国作家龙恩( j o h nl u t h e r l o n g ) 的小说。龙恩从 他姐姐那里得到了很多关于日本的知识，被称为日本题材的专门作家。小说蝴 蝶夫人是根据一个美国商人在日本停留时的经历而写成的，就在小说发表两 年后，剧作家兼导演贝拉斯科把这部好评如潮的小说改成剧本，名为艺伎， 并把它搬上戏剧舞台，获得了极大的成功。1 9 0 0 年，普契尼在伦敦看到了艺 伎的演出，很快对巧巧桑这位源自于遥远东方的悲剧人物产生了创作热情。而 且，这个故事特别适合普契尼善于应用异国情调的艺术风格。为了突出此剧的日 本特色，他还特意从朋友那里收集了许多日本民歌和一些民间音乐素材。 经过一年多的准备，1 9 0 1 年秋普契尼开始谱曲，台本由他的老搭档伊利卡 ( l i l l i c a ) 和贾科萨( g g i a c o s a ) 创作。蝴蝶夫人耗费了普契尼两年多的 时间，期间发生的一次车祸轧断了他的一条腿，使他不得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躺 在卧室或花园里，面对马萨丘科利湖的风景，而这儿的风景与东方风光非常相似， 这或许对他构思蝴蝶夫人的舞台布景有一定影响吧。 1 9 0 4 年2 月1 7 同，在托斯卡尼尼的指挥下，蝴蝶夫人终于在米兰的斯 卡拉歌剧院首演，歌剧的布景装饰由法国著名舞台布景设计师吕西安朱索姆在 巴黎完成。这时歌剧只有冗长的两幕，但其音乐的美感却让人难以抗拒。在排练 期间，布景师激动得热泪盈眶，正式演出结束后，整个管弦乐团都为普契尼疯狂 。火卫贝拉斯私1 0 s 5 9 - 1 9 3 1 ) 足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和西部女郎的原作者。受其父影响从小就 对表演充满兴趣，1 8 岁已成为名演员。1 9 0 6 年建立自己的剧院，以细腻而非凡的现实主义手法、豪华的舞 台布景、惊人的机械效果、以及对灯光的实验，赢得极高的声誉。参见邵义强：剧场的魔术师 石家庄： 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4 年版2 3 0 页 3 鼓掌。但由于普契尼的嫉妒者们的恶意捣乱，这部作品在米兰斯卡拉剧院的首演 失败。而普契尼坚信这是他写过的最美好的歌剧，并断言蝴蝶夫人必将风靡 全世界，他说：“她是我创作的最有感情，最有表现力的一部歌剧”西。尽管如 此，他还是听从了指挥大师托斯卡尼尼的忠告，对作品进行了必要的修改，把过 长的第二幕分成两场，中间穿插间奏曲，舞台也做了调整。这样，首演三月后歌 剧在布雷西亚大获成功，至今久演不衰! ( 二) 剧情大意和创作背景 歌剧蝴蝶夫人是普契尼创作顶峰时期的歌剧之一。它的剧情大意是：美 国驻日本海军上尉平克尔顿为了消磨时光不负责任地娶了日本少女巧巧桑为妻， 而巧巧桑告别了原来的艺伎生活，真情以身相许，并不惜违背自己的宗教而加入 了基督教，却因此众叛亲离。她虽然伤心，但纯真的少女情怀使她认定眼前的丈 夫就是她一生幸福的依靠与寄托。婚礼后不久平克尔顿就离开同本回国了。在以 后的三年里，巧巧桑与忠实的女仆铃木，带着儿子艰苦的生活。她始终坚信丈夫 会回来团聚，当平克尔顿的军舰出现在港口，盼望己久的巧巧桑欢天喜地地用鲜 花布置了庭院和房间，并在门口等待了一夜。黎明，巧巧桑等来的却是平克尔顿 的美国妻子，他们要领走巧巧桑唯一的希望她的儿子。巧巧桑失去了爱情， 悲痛欲绝，她的一切希望都破灭了，最后，巧巧桑选择自刎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 命。 歌剧蝴蝶夫人是现实主义歌剧的力作之一。意大利历经坎坷取得统一之 后，政局依然没有安定。激进分子的骚乱频频发生，政客们贪污腐败，平民却生 活困苦，社会经济发展落后，文化素质落后、罢工失业等种种社会问题无不影响 着意大利现实主义艺术的发展。现实主义歌剧在威尔第创作生涯结束之前就已经 出现了，这一时期的艺术家们常把诠释对象放在普通人或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身 g 阿达米编的普契尼书信集 ：致友人唐彭契爱里( d o n p o n c h i e l l i ) 的信 4 上，描写他们苦难的生活和精神世界，角色多纠缠着爱、恨、复仇与死亡，以强 烈的对比引起观众的共鸣；其题材常常是当代的、悲惨而真实的。歌剧蝴蝶夫 人就是普契尼在现实主义最为兴盛的阶段创作的，这时作者本人的创作风格逐 渐成熟细腻，他擅长用独特的抒情手法描绘人生，刻画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并不 时加入异国情调来保持新鲜感。在他的歌剧中所呈现的优美风格和旋律，以及 其中的现实主义风格，对后来的现实主义作曲家们有着很大的影响。 ( 二)创作心理 歌剧艺术家自身的个性必定通过他的作品得以体现。在他们所创作的艺术形 象身上，寄托着自己的人文主义理想和对社会的深刻批判与剖析。“艺术品是艺 术家对生命体验后的一种符号表达。”西 普契尼幼年丧父，家境贫寒，是他母亲独自将他抚养成人。他的这种“缺失 性体验”o 使他的作品表现出对女性题材的侧重，在其不同歌剧作品中表达的几 乎是同一种情感，即“女性崇拜”。他的歌剧大多以具有崇高牺牲精神的女主人 公的悲剧性命运为主，她们都是在命运无情地打击和摧残后最终无法摆脱死亡的 结局，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普契尼根深蒂固的悲剧主义美学观。 从他对歌剧题材的态度上，能够清楚地看出他的真实主义创作思路。他对剧 本要求十分严格，作品描写的中心是那些被统治阶级所压迫的女性人物，情节多 为从平凡生活中提炼的令人感动的简单故事。他的真实主义还表现在感情真挚的 音乐上，他的旋律简单清新，但往往能直至人内心深处。 在歌剧蝴蝶夫人中，他是将巧巧桑当作典范来塑造的，巧巧桑具有崇高 坚贞的信仰并在生活中一切行为均围绕这一信仰，“如已不能光荣地活着，就光 林华著：音乐审美心理学教程) 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4 6 5 页 指审美主体为克服精神或物质卜的缺失。为求得满足而调动心智力量的心理体验活动这种缺失往往激 发着艺术家的情感和认知的活动能力请参见音乐审美心理学教程 第4 6 7 页 5 荣地死去”。她生活在东方的传统思想道德和西方文化相互碰撞融合的时期，她 的爱情悲剧是美国海军上尉不负责任的爱情观和她对爱情的执着，东方文化中妇 女从一而终的思想已经渗入她的灵魂。在作曲家倾心而作的所有女性人物中，巧 巧桑这个角色是最具匠心、最富诗意、最有生机的创作，在对人物心理的深层挖 掘上，巧巧桑远胜于曼侬、咪咪和托斯卡以及后来的修女安琪利卡和柳儿，她是 音乐家纤秒欣悦的灵感的忠实体现。 第二章巧巧桑戏剧形象分析 歌剧是一种由戏剧、音乐、舞蹈、建筑、美术等独立艺术综合而成的舞台艺 术样式，而戏剧和音乐又是歌剧构成元素中两个最基本最重要的元素。就欣赏者 的角度来说，这两个元素可以归结为视觉和听觉。所以，一部歌剧的成功是其中 多个要素的成功之和。看过蝴蝶夫人的人们都被剧中那美丽的同本海岸和木 制小屋及开满樱花的庭院所深深吸引，这些充满浪漫色彩的布景和兼具东西方民 族风格的音乐一起深入人心，让欣赏者的听觉和视觉都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本章将立足于戏剧因素分析巧巧桑人物形象的塑造。 ( 一) 巧巧桑的人物性格特点 “宁可光荣赴死，决不忍辱偷生”。在巧巧桑的性格结构中，包含了忍耐和 突发两种倾向，既热烈又沉静，既顺从又反抗。热烈中包含着沉静，顺从中包含 着反抗。她有着东方女性的坚忍和内敛。 在蝴蝶夫人剧中，巧巧桑的性格特点十分鲜明，其性格发展变化非常 具有戏剧性，转变的线条也非常流畅。在歌剧第一幕中，巧巧桑还是一个1 5 岁 的清纯少女，带着即将出嫁的羞涩与对未来的向往出现在观众面前，幼稚却可爱 之极，但透过剧情我们可以感觉到，虽然她的外表娇小柔弱，内心却是倔强坚贞 的。而到了第二幕也就是剧情发展到三年之后，巧巧桑已是一位成熟稳重，痴心 6 等待丈夫归来的“蝴蝶夫人”了。她死守着她的梦想对抗着婚姻掮客及山岛公爵 的劝诱、女仆对平克尔顿能否归来的怀疑和失去供养的艰苦生活。当平克尔顿的 美国妻子来要他们的儿子的时候，巧巧桑悲痛欲绝却仍祝他们幸福，她自己宁可 大无畏地选择去死而不愿接受一个失去尊严和希望的未来。她的死并不是懦弱 的、逃避的表现。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一个“体面”的日本人会愿意接受一个 失败的、被遗弃的人，而倔强自尊的巧巧桑决不会去乞伶，回去做艺伎甚至为生 活所迫去做娼妓。丈夫遗弃了她，并带着美国妻子来夺走她视为所有希望的儿子，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当所有希望都泯灭的时候，在当时的 社会环境下，对于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死，或许是必然的选择。所以，从这个 角度看，巧巧桑是一位坚强的、独立的、并敢于掌握自己命运的女性。她有宽阔 的胸襟和忘我的献身精神。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只纤弱的“蝴蝶”，那她早在第二 幕之前就自杀了。和她相对比，当平克尔顿得知三年来巧巧桑对他一直一片痴情、 心无旁骛地等待自己归来，心中自责，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错带来的严重后 果而选择了逃避，这更加反衬出了巧巧桑的勇敢和高尚。 ( 二) 巧巧桑的戏剧形象塑造 “形象的塑造以人物为基础并高于人物，塑造形象的过程是一个依据人物性 格戏剧展开的过程。”o 人物是歌剧中最基本的元素，也是歌剧形象的出发点。而一部歌剧的主题， 最重要的，就是要体现歌剧的主人公由他的性格、他的心路历程和他的命运 结局所展现的形象底蕴。在歌剧的内容构成各要素中，形象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和价值。形象，是人物及性格在戏剧冲突中的逻辑发展和完整显现。歌剧中常有 很多个人物，却不是每个人物都能上升为形象。只有当这个人物的性格在戏剧冲 突中得到有机展开和最终完成，人物才能发展为形象。 o 居其宏著：歌剧荧学论纲台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3 5 页 7 普契尼不仅是一位音乐大师，还是一个戏剧天才。他在蝴蝶夫人中塑造 的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有着天真可爱的笑脸，美丽动人的容颜，令人同情的 不幸经历和曾经富贵繁荣的家族，她的社会角色的卑微与她心灵的善良，她的艺 伎生活与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对永恒爱情的渴望这种巨大的反差以及由此 造成的性格冲突具有扣人心弦的抒情性和戏剧性。普契尼用对比、反衬的艺术手 段使得巧巧桑的悲剧更具感染力。比如，第一幕中，在对待婚姻的态度上，对于 平克尔顿，这次婚姻是“随时可以取消的合同”，他甚至在婚礼上说：“为我将来 的正式结婚，为未来漂亮的美国新娘干杯”，他只是把巧巧桑当作暂时用来享乐 的小玩偶。而巧巧桑则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她甚至为此放弃自己的亲人及宗教 信仰，她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和热烈真挚的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位美国军官面 前。这种戏剧性的对比让观众更加为单纯善良的巧巧桑而扼腕叹息。 当平克尔顿奉召回国时，曾许诺会在知更鸟筑巢时回来，可是三年过去了， 平克尔顿杳无音信，只剩下巧巧桑母子与女仆铃木相依为命，过着非常艰苦的生 活。此时，巧巧桑花园中的樱花又盛开了，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巧巧桑孤寂 地说：“或许必须向美国的神祷告”，平克尔顿才会早日回来，而女仆铃木则忧伤 地表示怀疑。在这样一种情节中，巧巧桑唱到：“某一个晴朗的日子，海的那边 升起一缕轻烟”，她告诉铃木这一切一定会实现，不要再怀疑。歌中既表现出了 巧巧桑对爱情的执着，同时也暗含着忧郁。在这首咏叹调开始之前女仆铃木的掩 面流泪，和此时巧巧桑的期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又从侧面反衬出巧巧桑对爱情 的无比痴情，产生了十分感人的戏剧效果。 在第二幕的“读信”和“采花”的场面中，音乐所暗示的即将到来的不幸与 巧巧桑毫不知情并充满希望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这时，早已知情的美 国领事带来了对巧巧桑极为不幸的消息，他的难以启齿的矛盾心理和巧巧桑聆听 领事读信时的欣喜和激动再一次拨动着观众的心。而当主仆二人看见林肯号驶入 港1 3 喜极而泣，唱出洋溢着欢乐的“花的二重唱”时，这个戏剧性的对比和音乐 一起进入了一个高潮，此时的欢乐气氛和隐藏在音乐中的预示不幸的动机，不仅 为后面的戏剧发展做了铺垫，更重要的是，它使得巧巧桑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对人物性格的刻画更加完整。 8 在最后一幕中，巧巧桑答应由平克尔顿亲自来领走儿子，然后穿上婚礼时所 穿的象征纯洁的白色和服，远离所有的人群，和儿子进行了令人心碎的诀别，这 时，隐藏在音乐中的不安因素仿佛终于浮出水面，短剑的动机也即将得以发展到 最高潮。巧巧桑的用意显而易见，她是要用一个死亡的躯体来迎接平克尔顿，用 死亡来实践短剑上的那句：“宁可光荣赴死，决不忍辱偷生”。她的死，无论是对 平克尔顿的良心还是对不公的社会，都是一种无声而沉重的谴责。至此，巧巧桑 的戏剧形象塑造划上句号，但它给剧中的其他人物和观众都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和 悲伤。而这正是巧巧桑这一歌剧形象的美之所在。 ( 三) 舞台美术辅助音乐塑造人物形象 我们欣赏一部歌剧，一定是希望得到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如果只强调音 乐的优美，就不如花几元钱买唱片。一部歌剧之所以深入人心，久演不衰，肯定 是在听觉和视觉两方面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歌剧蝴蝶夫人就是一部能让 眼睛和耳朵都获得充分享受的歌剧。 歌剧艺术是一种剧场表演艺术，它的内容与情感都是在舞台上呈现的，从歌 剧诞生之日起，舞台美术就存在并发挥着重要作用。如果没有了舞台美术，歌剧 就不能称为歌剧了。 “舞台美术，是舞台呈现中除了演员表演之外一切造型艺术的总称。它的基 本材料是光、声、色，建筑、绘画、灯光、服装、道具、化妆、效果甚至雕塑等 等都属于舞台美术的范畴”西。舞台美术作为歌剧的一种构成元素，它不仅可以 再现剧本所规定的场景及其变换，最重要的是向观众交代歌剧人物生活和活动的 环境和空间，并随着情节的推进和戏剧冲突，展开创设出各种与之相适应、相配 合的戏剧氛围。 歌剧蝴蝶夫人中的场景、环境、空间和氛围，以及人物的服饰与面部造 。参见居其宏；歌剧美学论纲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2 7 页 9 型，不但完美地展现了歌剧故事赖以发生的民族、地域、时代、历史、文化和风 俗的总体风貌，而且体现了舞台美术家和歌剧作家自身的历史文化背景和审美倾 向。对于此剧的舞台布景，普契尼本人非常满意自己的设想，他曾在书信中这样 写道：“它有一点意大利式，除此之外，音乐以及我所设想的舞台布景会使它具 有巨大的效果。”西 歌剧的舞台布景为：日本长崎山岗上的庭院，盛开的樱花；远方可以看到海 港：左侧是男女主人公的住处座日本建筑风格的木制房屋，蝴蝶夫人 的大部分场景就发生在这里。见图表一。 整个1 9 世纪舞台布景和服装设计的总体趋向是追求历史真实和写实。写实 的舞台美术风格通过造型手段来再现生活真实和民族风格。此歌剧中的日本式木 制房屋，开满樱花的庭院，简洁明朗，以及女主人公的和服，都再现了日本江户 时代的特点，给观众一种清新自然，身临其境之感。 歌剧中的服装和化妆也很有特点，基本色调为白色。它不仅仅是作者为突出 巧巧桑的年轻美丽而随意设计的，而是在对日本的美学范畴和风俗充分了解的情 况下的忠实再现。 “日本民族美学范畴的特点是，形象性，象征性和情感性，以具体事物的形 象特征来表达普通感觉和审美观念”0 。如：白象征善良，正直，纯朴；黑 象征污秽和死亡以及道德上的凶恶。花象征少女和美好的青春，月亮象征 女性和美丽。 在日本古代，白色一方面指人的面色焕发的光辉，意味着生命充盈旺盛之美； 另一方面又象征清白，纯正之心，具有伦理道德上的含义，自平安时代日本人开 始使用从中国引进的白粉化妆以后，一直以面白为美，以至于日本戏曲中的美女 都施以浓浓的白粉。这种“白”的色彩美意识，渗透日本人全部的生活之中。古 代王朝制定的( 衣服令) 就是根据色彩来区分社会等级，白色是尊贵之色，尽管 西昔契尼书信集 。参见邱紫华著东方荧学史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3 2 2 页 1 0 这种以色彩划分等级的思想是错误的，毕竟也表明日本人对白色的尊崇态度。在 日本宗教信仰中，白色就引申为圣洁神圣的含义。在蝴蝶夫人中，巧巧桑的 化妆和服装最大特点就是以白色为主，这就使观众对巧巧桑的性格特点有了比较 直观的了解。巧巧桑在婚礼仪式和自杀时所穿的白色和服不仅仅交代故事发生的 背景和民族特点，它更加重要的作用在于，辅助台词和音乐揭示人物的性格和心 理，从而更好的塑造人物，揭示内涵。 在此部歌剧中所用道具不多，但都寓意深刻。主要是“樱花”和“短剑”， 樱花不光出现在舞台布景中，在第二幕中，还要被巧巧桑用来布置房间以迎接平 克尔顿的归来；短剑在歌剧开始和结束时出现两次，二者都有其相对应的音乐主 题并贯穿歌剧的始终。它们不是简单的剧情需要，而是被作为谕示人物性格特点、 刻画人物心理的重要工具。它们在剧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我们知道，歌剧强调感官知觉，一旦音乐语言变得不足以表达人物思想情感 时，舞台布景即成为音乐的延伸。舞台上的一切物质因素都显的非常重要。舞美 不是外在的点缀物，也不是调节气氛的调味品。它就是一种语言，它告诉观众歌 唱语言所表达不出的内涵和外延。在很多情况下，单靠演员的歌唱陈述或动作表 演去打动观众，已经不能充分显示歌剧艺术的力量了。 在现代的歌剧舞台上，一些现代派歌剧导演竟相选择蝴蝶夫人作为他们 歌剧改革的试点。然而，大师的音乐是不能改的，于是舞台美术及表演风格便成 为他们的改革对象，有的歌剧中写实风格的舞台造型被极度写意化甚至抽象化。 以2 0 0 5 年在巴士底歌剧院由罗伯特威尔森执导的现代版蝴蝶夫人为例， 他是一位以现代风格著称的歌剧导演，用巧巧桑的扮演者，女高音和慧的话说就 是“他的版本需要演员大量使用与传统歌剧表演完全不同的现代肢体语言，所有 肢体语言甚至与角色本身毫无关联”，“他的舞台画面没有什么具体意象，也没有 道具，巧巧桑自杀也没有用传统的匕首，而是演员象征性的用手做自刎状”，从 现场的照片可以看到，舞台空旷简单，抽象。笔者认为，这样违背歌剧创造者初 衷的改革只能博取观众一时的新鲜感，从歌剧美学理论来说，舞台美术等戏剧因 素始终要受歌剧整体戏剧构思和呈现风格的制约，也就是说，它所营造的典型环 境，戏剧场景和戏剧氛围，必须成为歌剧整体构思和风格的有机构成，它不可能 在此之外去寻求自身的构思与风格。 总之，舞台美术等戏剧要素的根本目的是向观众交代歌剧人物生活和活动的 环境和空间，是刻画人物形象的有力辅助，是歌剧综合美感形成的重要因素。 第三章巧巧桑音乐形象分析 在歌剧中，音乐的主导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它不但能够“揭示歌剧人物内心 世界中最微妙、精细、隐秘的情感活动及其相互纠葛和相互冲突，揭示歌剧人物 情感和个性发展的心路历程，揭示歌剧人物所活动的时空环境和氛围的独特性及 其绚丽多彩，还能深刻地揭示人物命运和歌剧主题的内在意蕴”也。本章将从音 乐的角度对巧巧桑的人物形象塑造做简单的分析。 ( 一) 巧巧桑的音乐主题 在巧巧桑出场的女声合唱“多么美丽的大海”中，分别出现了代表巧巧桑 音乐形象的两个主题。第一主题的雏形有两个小节，见谱例一。它是巧巧桑主要 唱段的原始材料，后面她的重要唱段大多以此发展而成。 合唱后半部分将以上两小节发展为旋律性强，并更为完整的主题，见谱例二。 谱例一： 西居其宏歌剧美学论缂嘻安徽文艺h i 版社2 0 0 3 年版第2 l 页 谱例二 结尾部分是第二主题，它表现出巧巧桑音乐形象的另一面天真纯洁，见 谱例三： 谱例三 此段合唱出现的两个主题分别展示了巧巧桑两个基本音乐形象，一为抒情， 优美，宽广；二为娇小，纯真。此二主题在以后均得到发展及性格上的改变。( 详 见本章第二节) 在这里有必要提出与巧巧桑美好的音乐主题相对应的另一个重要的音乐主 题，即“短剑”主题，见谱例四： 谱例四 歌剧第一幕，当巧巧桑拿出其父自尽时的短剑，此主题首次出现，此后它便 作为一种预示不详结局的音乐频频出现，与巧巧桑单纯、善良、美好的形象形成 鲜明对比。 ( - - - ) 巧巧桑性格心理发展在音乐中的体现 在歌剧中最能抒发人物情感，展现其性格和内心活动的，当数咏叹调了。因 此，笔者首先将从巧巧桑的咏叹调入手，简单分析一下巧巧桑的性格心理发展过 程，即音乐形象塑造过程。 巧巧桑的咏叹调 咏叹调是歌剧人物对自己内心世界的强烈倾诉，它又分为抒情性咏叹调、叙 事性咏叹调和冲突性咏叹调。但在歌剧中这三种咏叹调常常是互相交织、互相融 合的，它们在刻画人物性格，塑造人物音乐形象等方面是一致的。 在歌剧第一幕中，巧巧桑在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合唱中出场，其音乐形象通过 一系列简短的叙事性咏叹调与重唱得以呈示与初步展开。刚一出场，巧巧桑就 用悲苦的音调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说到；“我是良家子弟，家道没落才当艺伎。” 作曲家用简略清新的节奏来表现她娇小幼稚的音乐形象，见谱例五： 谱例五 臂 小点 霞今年誓蔓十五多 1 4 每个和弦都有增五度，高音部与低音部都是低音下行；声乐部分是宣叙性的 音调，节奏简单，这样的和声处理加上演员明亮清澈的演唱风格，塑造了一个“单 纯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形象。 接下来是巧巧桑的一段小咏叹调，她告诉平克尔顿，她已改信基督教，并偷 偷的去教堂接受了洗礼，以示对他的忠诚。这是在婚礼之前的一段唱，巧巧桑向 平克尔顿表示，为了他，即使和亲朋疏远也在所不惜，然后深情地依偎在他怀里 呼唤着“我亲爱的人”。在这一段中，作曲家用抒情化歌唱性的旋律表现出巧巧 桑对平克尔顿的温柔与深情，而她执著倔强和敢于牺牲的性格也初露端倪。 在第二幕第一场中巧巧桑的咏叹调“晴朗的一天”，是这部歌剧中最著名的 咏叹调之一。巧巧桑充满幻想的唱着：“在某一个晴朗的日子，海的那边升起一 缕轻烟”，“一个身影出现，正急忙走向这边”，见谱例六。她想象着曾将平克尔 顿带到她身边的军舰进港后，平克尔顿急忙地爬上坡道，象往同那样喊着“可爱 的蝴蝶啊”。这段音乐旋律优美动听，情绪真切感人，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巧巧桑 对平克尔顿的极度思念，及她幻想着平克尔顿归来时欢愉激动的心情。旋律开始 时的迂回下行的处理手法，效果极佳，完全表现出了巧巧桑当时逐渐沉 谱例六 u h树戤 二- _ 瞎- ，协一弹r 棚柚mm缸? n 睡，枷盼- m 坤m 粕螂雕7 螂驽畔k ”咿一 s pt 蝴孵酗+ 叫$ ，m 入幻想中的心情。在这个复三部曲式的唱段中，有两个宣叙性段落，见谱例七： 谱例七 “，山 这不仅使得音乐和戏剧得以很好的结合，还将各个段落连接的更加紧密。这首咏 叹调是巧巧桑音乐性格上的第一次转变，由第一幕的“单纯幼稚、充满幻想与希 望”至现在的“忧郁、急切期待”。 巧巧桑在第二幕第一场中的另一首咏叹调“那天我把你抱在怀里”，是美国 领事沙普勒斯委婉地告诉她平克尔顿不再回来，已经将她遗弃时，怀抱儿子的一 段唱。当美国领事拿出平克尔顿的来信时，巧巧桑欢喜地以为自己的等待有了回 应，就是得知了平克尔顿要与她离婚，并永远不再回来的消息后，她依然不放弃 最后的希望，将他们的儿子“苦恼”带给领事看，她以为平克尔顿如果知道了这 个儿子就会回到她身边。巧巧桑激动地唱到：“你苦命的妈妈，把你紧抱着。不 分狂风暴雨，走到街上向人求乞，唱歌又跳舞。比起忍辱偷生，不如一死。”这 段唱节奏缓慢，情绪凄惨悲切，如泣如诉。这是巧巧桑第一主题的转型，见谱例 八。此时的巧巧桑与第一幕中充满幻想、希望、单纯、天真的少女相比，在音乐 形象上出现强烈的反差。它变的低沉、悲愤、无可奈何。这是巧巧桑音乐性格的 第二次转变。 谱例八 1 6 。型塑堑生墅竖 一 在第二幕的第二场中，当平克尔顿的美国妻子出现在巧巧桑的面前，她顿时 无比绝望，头晕目眩。最后，巧巧桑面对的是：所有亲友与其断绝了关系；平克 尔顿永远地遗弃了她；孩子将要被带走及此后的生活没有着落。极度绝望之下的 巧巧桑决定白刎。当她举起短剑将要刺入喉咙的刹那，儿子却跑进了房间，巧巧 桑情不自禁地把儿子紧紧抱住，唱出极具戏剧性的诀别咏叹调“小小的天主! 心 爱的宝宝! ”缓慢下行的旋律，加上预示不幸的增四度音程，将一个母亲肝肠寸断 的悲苦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见谱例九： 谱例九 p i e - c o - 1 0 l d - d i 一0 1a - m o - r e a n l o l m i - 0 她唱到：“我不愿意你纯洁的双眼看到我死去。你就要远渡重洋，但长大后 不要为母亲抛弃你而感到悲伤。再看看妈妈可怜的面容吧，愿你永远牢记心中。 永别了，我的小宝贝，现在去玩吧。”唱完这首溢满了悲切、难舍的亲情的咏叹 调后，巧巧桑用她父亲曾经切腹使用的短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的音乐 形象并没有结束，她的主题仍在由器乐延续着。最后，伴随着弦乐强有力的齐奏 和隆隆的大鼓声，巧巧桑的形象塑造画上了句号。 1 7 二重唱 重唱，是歌剧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但可以同时抒发多个人物的 情感，还是刻画人物形象，揭示和发展矛盾，增加歌剧戏剧效果的有效手段。 巧巧桑与平克尔顿的重唱 在第一幕结束之前出现的爱情二重唱“黄昏已来临”，可以说是这部歌剧中的 精华。 婚礼被巧巧桑的叔父搅乱之后，众人纷纷离去，诅咒声和指责声渐远。舞台 上只剩下平克尔顿与泪眼汪汪的巧巧桑，气氛宁静、沉着。夜幕降临，迷人的月 光撒满了花园，在这浓厚的爱的氛围里，平克尔顿用甜美的话语安慰巧巧桑，逐 渐引出这段旋律优美，情绪复杂的爱情二重唱。见谱例十： 谱例十 这段唱篇幅较长，抒发了两个人不同的感情。平克尔顿在唱段中流露出即将 得到巧巧桑的沾沾自喜，他由衷地赞美他的美丽的日本新娘，抒发出心里奔放的 热情。而巧巧桑的唱段感情却很复杂，有被诅咒和失去亲友的痛苦，有对爱的忠 贞以及怕失去爱情的忧虑。她用单纯的，缠绵悱恻的调子温柔地恳请她丈夫：“爱 我一些吧，就是一点点地爱也好! ”此时，乐队象是耳语一般地晌着，平克尔顿 爱怜地叫她“蝴蝶”，而巧巧桑立即提醒他关于蝴蝶在美国最终被刺死作为标本 的命运，但在平克尔顿的殷勤劝慰下，她很快便沉浸在爱和被爱的喜悦里了。她 说：“即使被大家遗弃，我还是很幸福的。”但此时的平克尔顿却唱道：“这样一 个小小的玩具，竟是我的妻子。一定要得到她。”总的来说，这是一段非常具有 戏剧性的音乐。作为第一幕的收场音乐，它将巧巧桑纯真忘我的情感形象完全呈 现给观众了。 信的二重唱 第二幕中，美国领事夏普勒斯带着平克尔顿的信来访，巧巧桑激动万分。几 次被巧巧桑打断后，领事终于拿出信，要巧巧桑坐下来静听，开始了这段信的二 重唱“现在只剩下我们”。见谱例十一 谱例十一 这时低音管和大提琴奏出哀婉的旋律。这段重唱不仅美好地描写出巧巧桑聆听领 事的话时一喜一忧的纯洁心灵，也表达出领事没有勇气读下去的困惑心情。当他 试探性地问巧巧桑：“如果平克尔顿不再回来怎么办? ”这时强烈的大鼓声传达 出巧巧桑心灵上所受的巨大打击。当小的休止后，她叹息说：“只有两条路，一 是回去当艺伎，一是以死殉情。”而当领事再度劝说其嫁给贵族山岛公爵时，巧 巧桑激动地喊道：“请你回去吧! ”这段重唱无论在音乐还是戏剧上都展现出强烈 的矛盾和对比，而巧巧桑倔强忠贞的个性心理更是表达到了极至。 巧巧桑与女仆的重唱 第二幕第一场。当平克尔顿所乘的军舰出现在海岸上，仿佛一切的怀疑都推 翻了，巧巧桑与女仆都欣喜若狂，她们流着快乐的眼泪一起用樱花装扮房问，并 唱出了这首洋溢着喜气的“花的二重唱”。“摇一摇樱花树，花瓣就像雨般飘落， 还有紫罗兰和夜来香，让我们一起采集那鲜艳的花朵。”这段重唱是整部歌剧高 1 9 潮形成的重要准备部分，此时欢快的歌声和氛围，使得巧巧桑的悲惨结局显得更 为凄凉。 三合唱 既然歌剧形象是综合性的舞台形象，那么歌剧中所有的表现手段都能够塑造 人物形象，合唱也不例外。它的所有功能一渲染戏剧气氛、推进情节发展、描 绘场景色彩等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抒发人物情感，参与形象塑造。 普契尼对歌剧合唱的使用非常谨慎，从不滥用。在蝴蝶夫人中，描写巧 巧桑出场的场景合唱、和尚庞佐闹婚的背景合唱以及描写巧巧桑等待的幕后合 唱，都是精心策划的、令人赞叹的例子。 第一幕，巧巧桑在由远及近的女声合唱中出场。她们唱着：“不论海洋或陆地 都吹拂着春风”。见谱例十二： 谱例十二 歌声柔媚清澈，充满青春与热情。巧巧桑的声部主要是宣叙性的吟唱，合唱 部分主要为和声上的衬托。音乐抒情宽广，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巧巧桑此时幸福并 憧憬未来的心情。 巧巧桑的和尚叔父闹婚一场戏中，巧巧桑被大骂背叛宗教，群众的背景合唱 由柔情地对新娘祝福赞美，变为激烈的诅咒和责难，见谱例十三。 这段群众积极参与戏剧冲突的背景合唱，不但加剧了戏剧紧张度，强化了矛 盾冲突，更重要的是，它起到推波助澜的关键作用，这时的氛围与孤独的巧巧桑 形成鲜明的对比，有力地刻画了人物形象。 谱例十三 最后是描写“盼”的幕后哼鸣合唱。幕后合唱是歌剧特有的表现形式，也是 舞台艺术中最能把台前幕后连为一体的手段。当平克尔顿的军舰归来，激动万分 的巧巧桑穿上新婚时的白色礼服，用鲜花打扮了自己和房间。夜幕降临，月光撒 满庭院。她在纸门上挖了三个洞，和孩子及女仆一起静静地望着门外平克尔顿可 能会出现的地方。这时，人声哼唱出悠远缠绵的旋律，优美，宁静，衬托出巧巧 桑此时思念、回忆、期盼、静侯等复杂的心情。见谱例十四： 谱例十四 s c u on 删- h 锄一出矗廿船- 寡i o啦嘲山幽 鼬一 合唱中只有女高音和男高音声部，器乐部分中的弦乐器全部用拨弦伴奏，充 满了温暖甜美的诗情画意，却又透出凄凉和伤感。这段合唱作为幕问曲不仅把第 二幕的第一场与第二场紧密连接起来，起到承上启下，前后转接的作用，更重要 2 1 的是，它对描绘这种静止的情境，烘托气氛，以至对巧巧桑形象的刻画，都具有 重要的意义。这种只闻其声而不见人又积极参与戏剧进程的方式扩大了舞台空 问，更拓展了欣赏者的想象空间。 ( 三) 巧巧桑人物形象的二度创作 在歌剧舞台上成功地塑造一个人物形象，无疑需要台前幕后无数的艺术家和 工作者的共同努力。在这里，笔者仅从演唱的角度，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 对如何演唱好巧巧桑这个人物提出一些浅薄的见解。 迄今为止，国内外有过很多位成功塑造了巧巧桑人物的艺术家。她们都有着 不同的个人风格，如卡拉斯、苔芭尔迪、斯科托、弗蕾妮和黄莺等。每位歌唱 家用自己独特的诠释方式塑造了不同的巧巧桑。但是，巧巧桑的形象生命毕竟是 歌剧作家所赋予的，所以，总是有一些规则可循，她的艺术特点还需要我们去研 究探索。 全剧的主旋律完全集中在女高音巧巧桑身上。这位性格丰富的女主人公自始 至终没离开舞台，无论是演和唱都非常具有挑战性，正像曾在歌剧电影蝴蝶夫 人中扮演巧巧桑的中国歌唱家黄莺所说的：“演巧巧桑，既要具备抒情的女高 音音色，又要有戏剧性的演技，还必须有过人的体力，才能胜任角色。” 表演方面： 既要完美地演绎出巧巧桑快乐，纯真忧郁，成熟一悲痛，绝望的性格 转变和心理变化，又要将这个人物形象赋予演员的个人魅力。由于巧巧桑出身于 没落的贵族家庭并做过艺伎，所以她举手投足是收敛而不张扬的，可以说是气质 优雅，言谈不俗。她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到绝望的母亲，经历了热烈的爱情 和被抛弃的痛苦，其性格心理变化十分明显，所以演唱她的咏叹调一定要把握这 种变化，不但要尽力抒情甜美，后面等待煎熬导致的神经质和绝望也要用心体会。 如“晴朗的一天”，演唱者既要将巧巧桑近似恍惚，陷入幻想的状态表现出来， 还要“唱”之有物。 第二幕中，当美国领事夏普勒斯问巧巧桑：“他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这 一发问就像一把钢刀猛插在她的心口上! 此时音乐上出现了短暂但令人窒息的静 隙，这时，歌唱者必须用她感情的巨浪去填补它，这样才能创造出“此时无声胜 有声”的戏剧效果。 最后巧巧桑自杀前的一场戏，随着音乐和戏剧高潮的到来，演唱者的声音和 情绪也要随之到位，刚出场时的巧巧桑和最后一场的巧巧桑决不能用同一种神态 去表演。她此时应是绝望，悲愤的。 表演者在尽可能准确地体现作品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