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pdf

摘要 “锁厅试 是宋代科举考试的一种补充形式，是专门为有官的人 举行的一种单独考试。通过对锁厅试的研究，有助于我们进一步会深 入了解宋代科举制度的内容，对全面了解、评价宋代科举取士制度有 一定的积极意义。 本论文在广泛阅读、收集各种文献资料的基础上，对宋代锁厅试 这一科举制度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和全面的分析。全文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介绍了宋代参加锁厅试的人员组成；第二部分介绍了宋代 锁厅试制度的确立及制度沿革；第三部分，介绍了宋代锁厅试合格者 的赐第与授官；第四部分，介绍了宋代锁厅试制度的合理性及其弊端。 目前，学术界尚未有专文对这一制度加以详细论述，现不揣浅陋， 拟对宋代锁厅试的各项内容略予探讨，以就正于大方之家，补宋代科 举研究之不足。 关键词：宋代锁厅试科举研究 a b s t r a c t s u ot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i sak i n do fs u p p l e m e n t a r yw a yo fi m p e r i a l e x a m i n a t i o n si ns o n gd y n a s t y , i ti sak i n do fu n i q u ee x a mh e l de s p e c i a l l y f o rs o m e o n ew h oi so f f i c i a l t h r o u g ht h er e s e a r c ho f “s u ot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 ，w ec a nh a v eaf u r t h e ra n dd e e p e r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o nt h e c o n t e n t so fi m p e r i a le x a m i n a t i o n ss y s t e mi ns o n gd y n a s t y , a tt h es a m e t i m e ，t h e r ew i l lb ea c e r t a i na c t i v es i g n i f i c a n c ei nf u l l y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a n d e s t i m a t i n go ni m p e r i a le x a m i n a t i o n ss y s t e mi ns o n gd y n a s t y t h i sp a p e ri sb a s e do nw i d er e a d i n g ，c o l l e c t i n gv a r i o u sr e f e r e n c e s i t e n g a g e ss y s t e m a t i ca r r a n g e a n d f u l l ya n a l y s i s o nt h i s i m p e r i a l e x a m i n a t i o n ss y s t e m a l li sd i v i d e di n t of o u rp a r t s p a r to n e ，i n t r o d u c i n g t h eh is t o r i c a lb a c k g r o u n do ft h ea p p e a r a n c eo f s u ot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 ； p a r tt w o ，i n t r o d u c i n gt h em e m b e r sw h oa t t e n d t h ee x a m ；p a r tt t u e e ， i n t r o d u c i n g t h ee s t a b l i s h m e n ta n d a d v a n c i n g o ft h e s u o t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 s y s t e m ；p a r tf o u r , i n t r o d u c i n g t h e a d v a n t a g e s a n d d i s a d v a n t a g e so f “s u or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s y s t e m c u r r e n t l y , a c a d e m yh a s n tg i v e nu s as p e c i a lp a p e rw h i c hh a sa d e t a i l e dd i s c u s s i o no nt h i ss y s t e m n o w , 1w i l le l a b o r a t em ys u p e r f i c i a l p o i n t so nt h ec o n t e n t so f s u ot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i ns o n gd y n a s t y ；w i s h t h ee x p e r t s p r e c i o u sa d v i c e k e yw o r d s ：s o n gd y n a s t ys u o t i n g e x a m i n a t i o nr e s e a r c h i v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 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 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逝望盘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 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 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双灵签字日期：力谚年0 月罗。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逝江盘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 权逝垄盘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 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2 汉灵 签字日期：如驴年，o 月产e l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多吕灵 工作鞭溉又僦苏磊矽 黼龇：勰谳西彬 慨l 删嬲垆。 邮编：； 加 日 7 月多引 致谢 三年了，我的硕士学位论文终于做好了，望着这篇凝聚了自己几 年心血的文章，感慨万千。在论文的写作初期，由于选题比较新，国 内外对此课题的研究近乎空白，所以，几乎找不到可以参考的资料。 当我一筹莫展时，我的导师祖慧教授给了我极大的帮助，她不但鼓励 我继续前进，还给我提供了许多珍贵的原始材料，使我的文章才得以 继续。文章初稿出来后，祖老师又细心地帮我修改，帮我找出其中的 不足之处，帮我调整结构，整理内容，使得文章终于顺利完成。同时， 我的同学何志军、徐丽君和李军华也为我的论文写作提供了极大的帮 助，在此表示深深的谢意。 过去的那些e l 子，留下了自己努力的汗水、成长的脚步，更留下 了各位老师为自己所付出的辛劳。有时心里会问自己，老师们为自己 付出了那么多，我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我想也许我们报答老师最 好的方式就是尽自己所能踏踏实实的3 - 作，在科研和工作中不断进 取。 如果说我从导师那里学会了怎样做好学问，那么首先应该说我从 导师那里领略了真正的学术精神，导师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坚韧的探索 精神将使我终生受益。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宋代“锁厅试刀研究 1 引言 锁厅试是宋代科举考试中的一种特殊形式，它是专门为已经入仕为官的官员 所举行的考试。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三十选举考载：“凡见任官应进士举， 谓之锁厅试。”宋史卷一五五：“凡命士应举，谓之锁厅试。”为什么称之为“锁 厅试”呢? 徐度却扫编卷中云：“祖宗时，有官人在官应进士举，谓之锁厅 者，谓锁其厅事而出。”即因为是锁其官府的办公厅而参加科举考试，所以称之 为“锁厅试”。这一称谓是非常形象的。 宋代科举制度在继承唐代科举制度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创新和发展。早在 宋太祖、太宗时，就确立了“以文治国”、“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国策，需要选 拔大批读书人进入官僚机构。宋太祖曾经对身边重臣赵普说：“五代方镇残虐， 民受其祸。朕今选儒臣干事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未及武臣一人也。” 为此，太祖、太宗皇帝对唐、五代以来的科举取士制度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完善，逐步建立起一个较之以往更加公平、公正的考试环境，以吸引大批没有家 世背景、出身寒门的读书人参加。为了树立平民士子的信心、杜绝官官相护的不 公正现象，国家还对那些希望参加科举考试的官宦子弟以及官员进行种种限制， 使他们不与“寒士”竞争科名。因此在北宋初期，官员是被拒绝在科举大门之外， 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随着国家“以文治国”理念的深入人心和文官政治官僚体 系的构建成功，越来越多的文人开始加入到科举考试的队伍中，一些自恃较高的 官员也开始跃跃欲试，希望在科场上一显身手，展示自己的才华。特别是当科举 出身官员的政治地位、社会地位迅速提高，“读书一考试一做官一荣华富贵”成 为大多数人的共识和为之奋斗的目标时，官员尤其是那些通过恩荫步入仕途的官 宦子弟，他们希望参加科举考试以获得更好的前程的愿望更加迫切，而这些人都 是利益集团的代表，他们的诉求自然会得到皇帝的重视。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宋代的锁厅试应运而生。 宋代科举制度是在唐、五代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唐、五代时期，科举考试分 ( 宋) 李焘续资治通憋长编( 以下简称长编) 卷一三，开宝五年十- - q 条。 1 浙江大学硕十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为地方乡试、礼部省试二级。到了宋太祖开宝六年( 9 73 ) ，由于主考官李防在取 人过程中受到用情作弊、“取舍非当”的指控，太祖决定从落第举子中选取1 9 5 人与宋准等1 2 位合格进士一起，再“别试诗赋”一场。太祖亲御讲武殿覆试， 得进士2 6 人，皆赐及第。“自兹殿试遂为常式”。于是，科举考试就由原来的二 级演变成乡试、省试、殿试三级制。而“锁厅试”主要是地方和省一级的考试。 宋初禁止官员参加科举考试的初衷是为了避免官员与贫寒士子“争功名”， 充分体现科举考试的公正、公平。此后，虽然允许官员参加科举考试，但却订立 了非常苛刻的条件，甚至是一旦科举落榜后即被罢官。不过，随着科举考试制度 的不断完善以及“殿试不黜落”制度的形成，考试中的舞弊行为和不公正现象更 多地出现在礼部省试和地方发解试中。除了形形色色的舞弊外，由于各地区发解 额的多寡不均和由此引发的各种矛盾最为突出。而作为一种单独考试的“锁厅 试”，它的解额相对来说显得比较宽裕，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为官员与官家子弟 博取科名的便捷之路，成为影响考试公平性的因素之一。 因此，研究锁厅试对全面了解、评价宋代科举取士制度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但是，迄今为止，学术界尚未有专文对这一制度加以详细论述。现不揣浅陋，拟 对宋代锁厅试的制度沿革、参加人员、登第后的迁转以及锁厅试的利弊得失略予 探讨，以就正于大方之家，补宋代科举研究之不足。 2 宋代参加锁厅试的人员组成 宋代入仕途径主要有进士登第、恩荫入仕、胥吏出职入流、纳粟补官、及军 功入仕五种。据宋史卷一五八选举四铨法上记载：“太祖设官分职多 袭五代之制，稍损益之。凡入仕，有贡举、奏荫、摄署、流外、从军五等。”其 中，进士及第入仕被视为最荣耀、且迁转最速之途，于是，其它非经科第而入仕 者，在当时功名至上的社会大环境影响下，也纷纷加入到科举考试的竞争行列， 希望能为自己的仕途带来转机。总体来看，宋代有资格参加锁厅试的人员主要可 分为三类：一是通过恩荫步入仕途的大批官员子弟，二是宗室子弟与宗婿，三是 已通过科举试但科目、名次不理想，希望通过再次考试以改变命运者。下面将对 这三类人员作一具体说明。 o 长编卷一四，开宝六年三月辛酉条。 2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2 1 恩荫入仕的官员子弟 恩荫入仕是历代皇帝优宠官员的重要举措，官员依据品阶的高低可以奏请数 名子弟入仕为官，宋代也不例外。宋代的荫牢j 、制度十分优渥，对高级官员和权贵 外戚极为照顾，他们的子侄亲属一般能通过恩荫入仕。在宋代，宰相荫补多则十 几人，一般的高层官员亦可通过各种机会使数名子侄合法入官。杨万里曰：“仕 进之路之盛者，进士、任子而已。至于任子，公卿、侍从每郊而任焉，庶官 再郊而任焉。校于进士，则郊者再，而任子之官者，五、六其千也。”李心传在 朝野杂记乙集卷一四嘉定四选总数中，详细记录了南宋嘉定六年( 1 2 1 3 ) 吏部四选的官员名籍，据此统计，在吏部所载各种出身的官员中：尚书左选23 9 2 人，其中荫补出身者13 8 1 人，约占5 8 ；尚书右选3 8 6 6 人，荫补2 10 5 人，占 5 4 ；侍郎左选17 0 0 6 人，荫补6 9 2 6 人，约占4 1 ；侍郎右选1 5 6 0 6 人，荫补1 17 0 2 人，占7 5 。由恩荫补官的人数达到2 2 1 1 6 人，占总数的5 7 ；而科举取士数为 1 0 1 2 5 ，仅占总人数的2 8 。可见，宋代官员子弟恩荫入仕的人数远远超过科举 入仕者。科举与恩荫成为宋代最重要的入仕途径，科举的重要性在于登第人无论 在待遇上还是在迁官速度上，远甚于其它途径入仕者，而恩荫入仕的重要性主要 表现在人数上。 尽管如此，在宋代文官政治的大背景下，科举出身人越来越受到重视，他们 仕途进迁的速度远快于恩荫出身等人，而且在待遇、地位上也高于思荫入仕人。 哲宗元祜四年( 1 0 8 9 ) 开始，为了将科举出身人与非科举出身区别开来，曾规定： 文官寄禄官分左、右两等，“进士出身人加左，余人加右字”。南宋高 宗、孝宗丽朝也曾沿用此制。官员特别是一些高官子弟虽然以恩荫入仕，但他们 如果没有通过科举考试获取迸士出身，以后的前途相比那些有进士出身的官员要 暗淡很多。这就使得思荫入仕的官员子弟要想方设法获取科名。他们获得出身的 途径无非有二种：一些官员子弟通过父辈奏请、或献书、或进文等方式，得到皇 帝的嘉奖，特赐进士出身。如，天禧三年( 1 0 1 9 ) ，“赐大理寺丞王质进士及第。 质故相旦之侄，献文，召试，命之。”。宋会要选举九之一至一九，记载了 从北宋太宗朝到南宋孝宗乾道九年( 1 1 7 3 ) 间共约2 5 0 人赐进士出身的情况。从 o ( 宋) 杨万里诚斋集卷八九冗官。 国宋会要职官五六之一九。 宋会要选举九之二。 浙江大学硕十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人数上来看，有幸获得特赐第的人是非常少的。更多的官员子弟则是要参加科举 考试以获得进士出身。以沈括为例，他“以父任为沐阳县主簿”，但是由于他 没有“进士出身”这块金字招牌，纵然工作兢兢业业、政绩卓越，却仍得不到重 用，整整十年得不到提升的机会。嘉祜八年( 10 6 3 ) ，他以有官人的身份参加科举 考试并登第，从此命运得以改变，仅用十余年时间就升任三司使。应该说，沈括 的经历在当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在锁厅试人员构成中，恩荫入仕的官员子弟占 有很大的比例。 官宦之家大多在官场都有自己的关系网，而且他们一般都有一定的家学渊 源，很容易在考试中占得先机，据萍洲可谈录卷一载： 近岁，宋执子弟多占科名。章悖作相，子持、孙佃甲科，许将任门下侍 郎，子份甲科，薛昂任尚书左丞，子尚友甲科，郑居中作相，子亿年甲科， 或疑糊名之法稍疏，非也。廷试策问朝廷近事，远方士人未能知，宰执子弟 素熟议论，所以辄中尔。 这段引文虽然有为宰执子弟纷纷科举登第现象进行辩护的嫌疑，但也在一定程度 上说明，官员子弟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受家学熏陶，文化素质较高，对政治形势 也比较敏感，因而在科举考试中占有一定优势。 自古以来，官分文、武二途。一般来说，各级文官子弟大多被授予文官阶， 而武官子弟则多被授予武官阶。于是，除了文官子弟外，许多武官子弟也加入科 举考试大军。虽然宋代在文科进士外，还设有武举进士科，但受“右文”政策的 影响，一些武官子弟在恩荫入仕后又参加文科进士考试，合格后，即可以提出申 请，换授文资。如，郭忠孝“少以父任补右班殿直，迂右侍禁。登进士第，换文 资，授将作监主簿”。韩世忠之子韩彦直，字子温，“生期年，以父任补右承奉 郎绍兴十七年，中两浙转运司试，明年，登进士第。” 又如，宝祜四年( 1 2 5 6 ) ， 罗椅由秉义郎登进士第，换授文林郎。韩世忠为南宋初年的大将，其子彦直没 。参见祖慧沈括评传附录一沈括年表。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 圆宋史卷四四七郭忠孝传。 宋史卷三六四韩世忠附彦直传。 ( 宋) 周密癸辛杂识续集卷t z 。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有恩补武官阶而是授予文阶，这是宋高宗对武臣的一种恩宠方式，在宋代并不太 多见。 2 2 有官宗室子弟( 包括宗女婿) 宋代对于宗室的管理非常严格，严禁宗室子弟干预朝政。宋初皇帝为了防范 宗室，采取了授之以虚位高爵、宠之以优厚秩禄而不任以职事的豢养政策，宋人 范镇曾用“赋以重禄，别无职业”。八个字加以概括。因此，宗室子弟一直被排 斥在科举大门之外，他们除了干领国家俸禄外，别无他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宗 室人口不断增加，这使得原本捉襟见肘的国家财政更加不堪重负，陷入困境。而 且从长远来看，将宗室子弟养而不用的做法也不利于宗室群体的发展。于是，宋 神宗熙宁二年( 1 0 6 9 ) ，朝廷颁布宗室法，对宗室制度进行全面改革，其中比 较引人注目的一项改革，就是允许宗室子弟参加科举考试。 关于宗室法的具体内容，宋会要帝系四之三二一三四有十分详细的 记录，其中，允许宗室子弟参加科举考试的规定有二：一是，祖宗袒免亲( 指五 服以内的近亲) 出官人中“愿锁厅应举者，依外官条制”。也就是说，宗室近亲 中已经授官者若想参加科举考试，可与普通官员一样参加专为官员应举而特设的 锁厅试，合格后，再参加礼部省试及殿试，以求得功名。二是，神宗朝后出生的 宗室子弟不再享受赐名授官的待遇，“其袒免亲更不赐名授官，只许令应举”。也 就是说，这些宗室子弟要想获得官职，必须通过科举考试。当然，这些袒免亲中 未授官者及非袒免亲( 五服以外的远亲) 宗子，参加的也是单独考试，即“别试 别取”，只是取额有一定限制，“初试考，退不成文理者，余令覆试，取合格者， 以五分为限，人数中多，毋过五十人”。据此可以看出，宋代宗室子弟参加科举 考试称作“宗子试”，主要包括“有官锁厅”和“无官应举”这两大类。 宋神宗熙宁二年的宗室改革，允许宗室子弟参加科举考试，这使得已经逐步 丧失政治特权的宋代宗室又有了一条新的发展途径。随着宗室法的颁布与实 施，一批已经授官的宗室子弟也加入到了锁厅试的行列。到了哲宗元祜年间，宣 仁太皇太后重用司马光等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官员，允许宗室已授官子弟参加锁厅 由( 宋) 赵汝愚编宋朝诸臣奏议卷三二、范镇一| ：仁宗乞令宗予以次补外。 圆( 清) 黄以周等辑长编拾补卷六。 浙江人学硕士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试的新法也一度被废。元 ；占三年( 1 0 8 8 ) ，颁诏：“罢别考校祖宗袒免就试法。” 直到哲宗亲政后，于元符元年( 10 9 8 ) 下诏恢复熙宁二年的宗室法，“今后袒 免亲锁厅应举及非袒免亲应举，并依熙宁二年十一月指挥” 。此后，宗子有官 人参加锁厅试就成为制度一直沿用下来。 宋代宗室子弟都授予武官阶，因此，当他们以有官人身份参加锁厅试登第后， 自动转换成文官阶。关于宗子登第的人数，自( 宗室法颁布后的五十年里，宗 子应举者并不多，元丰八年( 1 0 8 5 ) ，“终榜无一宗子 。元佑六年( 10 9 1 ) 马 涓榜，经锁厅、或应举登第宗子只有赵子漪等八人。据宋人李攸统计，“自熙 宁至元符初三十余年，中科举者才二十余人”。但是到了南宋以后，宗室子弟 登第人数急剧增加。绍兴二十六年( 1 1 5 6 ) 正月二十六日，大臣在论及朝廷对宗 子的教育管理时说：“比年以来，( 宗子) 以科举进数倍日前，可谓甚盛。” 说明 高宗时期，宗子登第人数一直保持着稳步上升的势头，至于每榜录取宗子的具体 人数现已无法作确切统计，不过我们仍可从现存二种登科录和一些方志中窥其大 概。 4 8 。 绍兴十八年进士小录：此榜共录取3 3 0 人，其中宗子1 6 人，占总人数的 宝祜四年登科录：此榜共录取6 0 1 人，其中宗子7 6 人，占总人数的1 2 6 。 绍兴十八年( 11 4 8 ) 与宝祜四年( 1 2 5 6 ) 之间相隔了10 8 年，而宗子登第人数却 由1 6 人上升至7 6 人，足足扩大了近五倍；在各榜中所占的比例也由4 8 提升 至1 2 6 。再以方志所载宗子登第人数为例，南宋人梁克家( ( 淳熙三山志。载： 从绍熙元年( 119 0 ) 到宝祜元年( 1 2 53 ) ，国家共2 2 次开科取士，福州宗子登第 人数为3 3 5 人，平均每榜取1 5 2 人。陈耆卿嘉定赤城志 记录了绍兴二十二 ( 11 5 2 ) 年到嘉定十六年( 1 2 23 ) 之间，台州地区的登第人数，其中宗室登第者 宋会要帝系五之七。 宋会要帝系五之一三。 ( 宋) 楼钥攻瑰集卷七o 跋元丰八年进士小录。 长编卷阴五六、元佑六年三月工午条。 ( 宋) 李攸宋朝事实卷八玉牒徽宗朝增神宗教养选举法。 宋会要帝系六之二三。 ( 宋) 粱克家泞熙三山志卷三一人物类六科名、卷三二人物类七科名。 ( 宋) 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三四人物门三奉进仕进宗室。 6 浙江大学硕十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共5 4 人。 在科举大门向宗室子弟开放之前，宗婿也被禁止参加科考。皇祜四年( 1 0 5 2 ) ， 诏：“应锁厅武臣，系与宗室女为亲补、转班者，不得收试。”也就是说，与宗 室女为婚者，都已经授予武官阶、位列班行，因此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到了嘉 祜三年( 10 5 8 ) 八月，朝廷再次下诏申明禁令：“宗室婿不许锁厅应举。” 这样 的规定对于一般具有官家背景的宗室婿而言，显得颇为不公。到了英宗朝，这一 禁令逐步被打破： 治平元年( 10 6 4 ) 六月九日，礼部贡院言：“准皇祜四年诏，娶宗室女补 官者，不得应举。按贡举条制，进纳人及工商杂类有奇才异行者，亦听取 解。今宗室婿皆三世食禄、有人保任，乃得充选，比工商杂类、纳才受官流品 为胜。岂可以连姻皇族遂同赃私罪戾之人。乞许其应举，以广求贤之路。从之。 o 熙宁二年以后，宗婿作为宗室的外围成员，他们也被允许参加科举考试，获取科 名。 2 3 先登科，再登第者 宋代科举考试大致可以分为二类：一类是常科考试，包括进士科、诸科、武 科等；一类是非常科考试，包括制科、童子科、特奏名、特赐第等。据宋史 载：“宋之科目，有进士，有诸科，有武举。常选之外，又有制科，有童子举。” 北宋前期，科举考试以进士科、诸科为主，到了宋神宗熙宁年问，采纳王安石 建议，对科举制度进行改革，其重要内容之一就是取消诸科，仅保留进士一科。 从此以后，一直到明、清，科举考试就是考进士。 但是，在宋代人文政治的大环境下，无论是常科中的武举、诸科( 北宋前期) ， 还是非常科中的童子科、特奏名等，它们的影响力都远远低于进士科登第，经由 这些考试而步入仕途的官员，他们的待遇、地位都很低，甚至不及恩荫入仕的官 回宋会要选举一p q 之一一。 。宋会要选举- - l j t l 之一二，长编卷一八七，六日甲辰。 谚宋会要选举一九之一二。 宋史卷一五五选举志一科目上。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僚子弟，而且升迁也非常缓慢，大多数人都只能被授于八品以下乃至不入品的官 阶，并且终老一生也很难有大的作为，往往只能是老于“选海”，看不到升任京 官的希望。因此，有一些人为了改变命运，获取更好的升迁机会，再次走入科举 考场。 特奏名始于宋太祖开宝三年( 9 7 0 ) ，当时，太祖令礼部登记已经应试十五次 仍落第进士、诸科名单，上报朝廷。礼部共奏名符合条件的举子司马浦等共1 0 6 人，诏并赐本科出身。这次特奏名在当时仅是一个偶然的历史事件，既没有内 部的细致分等，也没有明确的授官情况，并且申明“今后不得为例”。到了宋太 宗太平兴国二年( 9 7 7 ) 和雍熙二年( 9 8 5 ) ，又先后录取十五举以上进士、诸科 一百多人，分别赐予本科出身、同本科及第。但是，以上三次录取特奏名并没 有举行考试，直到宋真宗成平三年( 1 0 0 0 ) ，才开始考试累举不第的人员： ( 三月十八日) 又试进士五举、诸科八举以上，及曾经先朝御试洎年五 十以上者，内出礼乐刑政致理何先论题。时帝谓左右日：“此辈潦倒场 屋，皆已迟暮，倘例试三题，则遗落多矣。故止令试论一篇，粗观其智识 也。”得进士张浩然已下二百三十六人，第为四等，并赐同学究出身，授试 衔官，第一、二等赐同学究出身，第三等授试校书郎，第四等授试主簿。 十九日，试( 特奏名) 诸科，得三史刘昌已下六百九十七人，第为二 等，并赐本科出身。 从此，宋代的科举考试中就有了“特奏名”一项。朝廷设立这项制度无非是为了 笼络广大士子，使他们执着于科考而不必担心永无进取之望。 不过，既然特奏名是朝廷对长年拼搏于科场仍落第举子的恩赐，这就决定了 特奏名者所拥有的政治权力非常有限。首先，他们一般只能担任州县的佐属官员， 如县主簿、县尉、县丞，州司户、司理等官。南宋以后，特奏名在授官方面的待 遇进一步下降，特奏名第一人自高宗绍兴初起，例授诸州教授，“添为教官格”。 。长编卷一一，开宝三年二e 寅条。 o 长编三月壬寅条。 长编卷- - a ，太平兴国二年正月庚午条；太宗皇帝实录( 残本) 卷三二。 回宋会要选举七之六。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 宋代“锁厅试”研究 至于其他的特奏名进士往往只能授无品的虚职。其次，他们中间除了第一名被 视为进士登第，授予同进士出身外，其余的人都只能被授予学究出身、同学究出 身，并不能获得进士出身，在寄禄官分左、右时，他们只能在官阶前加“右”字， 无法享有正奏名进士超资迁转的待遇。对于这些人来说，要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是不太现实的，其中一些人选择继续参加科举考试。因为官员的身份，他们首先 参加的是专为有官人举行的锁厅试。 由于特奏名者都是累举不第者，他们的年龄都比较大，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 消耗在科场中，因此，一旦他们获得特奏名后，大多选择安于现状，愿意再次以 有官人的身份角逐科场的人只占少数，能够如愿以偿登进士第者则是少之又少。 增修诗话总龟卷三十九诙谐门下载：“闽人黄通累举不第，后该恩屋官 数任，年六十，犹欲锁厅。或嘲之日：剩员主武艺，老妓舞柘枝。”。 宋代的童子科属于非常科性科目，几经废罢，加上童子科面向的都是一些年 幼的蒙童，相关制度也不尽完善，因而并不受重视。根据现有记录，宋代童子科 可能始于宋太宗淳化年间。宋人赵舁在给童子科下定义时说： 十岁以下能背诵挑试一经或两小经，则可以应补州i 县小学生；若能通五 经以上，则可以州荐官入于朝廷，而必送中书省覆试，中，则可免解。 由此可知，宋代参加童子试的大都是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这些孩子一旦经朝廷召 试合格后，一般会授予官阶、或赐童子出身，所授官多为登仕郎、将仕郎之类的 低品官阶，甚至是进武校尉、下州文学等不入品的官阶。到了南宋以后，更多地 只是给予“免文解”的优待，即将来长大参加科举考试时，就可以免于地方发解 试，直接参加礼部省试。宋代童子科虽不是显科，但他在发挥国家文治政策导向、 养育人才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成效的。根据现有资料来看，宋代姓名可考的应试童 子有17 7 人。由于宋代对童子科并不重视，使童子科的发展受到很大限制，因此， 这些童子中有很多在长大之后又去参加科举考试，其中也不乏出色的人才。刘克 o 宋会要选举二之一五。 祖慧周佳关于宋代童子科的几个问题，载中国史研究2 0 0 5 年第4 期。 ( 宋) 赵舁朝野类要卷二神童。 9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庄日：“先朝以童科擢士，如亿、如殊，后皆为名卿相。”南宋孝宗朝，礼部言： “本朝童子以文称者，杨亿、宋绶、晏殊、李淑，后皆为宰相、名侍从。”而为 官能显者，很多都又参加了科举考试并获取科名。 除了前面提到的名臣外，宋史人物传中还记载有： 何正臣字君表，皇祜元年( 1 0 4 9 ) “以七岁应童子科”，赐童子出身。后 登进士第，仁至吏部侍郎。 卢革字仲辛，少举童子，年十六登进士第，累迁广东提点刑狱公事，福 建湖南转运使。 胡颖字叔献，初中童子科，结定五年( 1 2 3 2 ) 登进士第，即授京秩。累 迁京湖总令财赋，广东经略安抚使。 宋代中童子科者并不全部授予官阶，所以将来参加科举考试时，也只有那些 被授予登仕郎、将仕郎之类低品官阶者，才能以有官人的身份锁厅应举。因此， 先中童子科，再锁厅应举登第的人数是非常少的。 宋代武举开科较晚。北宋仁宗天圣七年( 1 0 2 9 ) 始置武举：“置书判拔萃科 及试武举。” 次年，宋代首次“殿试武举人”。武举于治平三年后，规定三年一 次，与进士、诸科同时举行；其后，虽有断续，但至南宋末，未曾废止。宋代武 举相比文举而言，影响力很小，由武举登第人大多难有作为。因此，一些自小熟 读典籍、有一定文化修养的武臣，也愿意以官员身份重新参加文科考试，这种现 象到南宋以后有逐渐增多的趋势。据刘宰漫塘文集卷三五故长洲开国寺丞 孔公行述载： 公讳元忠，字复君，孔圣之裔公在右列，虽崭然见头角，然非好也。 顾世所尚，惟进士、博学宏词二科。取其中程之文读之，日：“此易耳! ”居 ( 宋) 刘克庄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六五王人英将任簿兼史馆校勘。 宋史卷一五六选举志二科目下。 宋史卷三二九何正臣传；( 宋) 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一。 宋史卷三三一卢革传。 宋史卷阴一六胡颖传。 宋史仁宗纪二。 t - k 编卷一。九，仁宗天圣八年六月乙巳条。 1 0 浙江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宋代“锁厅试”研究 无何，两精其能。会锁试中第，对授文阶。日：“吾已冒状元恩敕矣，敢求 多乎! ”遂罢词学，试差知金坛县。 孔元忠早年因孔子后裔的身份，特授武官阶，并由此步入仕途。但是他的志向远 非如此。后终经努力锁试登第，换授文资。 根据文献记录，与孔元忠有相同志向的官员并不少见。如，福州福清县人潘 元震，初于孝宗隆兴元年( 1 1 6 3 ) 赵鼐榜武举登第，后又在乾道五年( 1 1 6 9 ) ， 登黄定榜文科进士。福州人黄桂，字粹中，宁宗嘉泰二年( 1 2 0 2 ) 登武举进士 第，六年后，又考中嘉定元年文科进士第三名。此后仕途进迁一帆风顺，曾担任 秘书郎、知南康军等职务，累迁至太常少卿。赵必赞早年“应右科”，参加武 举考试，登第后累迁忠训郎。端平二年，他又登文举进士第。而福州闽县人樊 仁元更是以武状元的身份再次加入到科考行列，并一举进身文科进士的行列。据 淳熙三山志卷二九人物类四科名载：“隆兴元年木待问榜，樊仁远， 前武举第一人。字少从。”最令人称道的是温州平阳县的应节严，宁宗嘉定十年 ( 1 2 17 ) 应童子举合格，淳褚四年( 1 2 4 4 ) 再中武举进士，到淳祜十年又考中文 科进士。他的经历在当时士大夫中间被传为佳话。据宋林景熙霁山集卷五应 公( 节严) 墓志铭载： 岁庚子六月丙寅，宋吏部侍郎、中奉大夫应公，年九十卒公讳节严， 字和父徙温平阳。公生于嘉定辛未七岁试童子科，中。三十四岁登 甲辰武榜。六年庚戌，再换文科。 除了上述人经特奏名、童子举、武进士外，史书中还记录了一些已经获得进 士身份者也再次参加科举考试的例子。这些人再次踏入科场的原因，主要是对自 己前次科考的成绩不满意，认为排名靠后，难有出头之日。于是选择再试一次。 宋代登进士第者，按照排名的先后分赐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等， 淳熙三山志卷二九人物类四科名，同书卷三o 人物类五科名。 。淳熙三山志卷三一人物类六科名，( 宋) 陈骏南宋馆阁录卷八。 新安文献志卷九三赵刑部。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获得不同出身者将来的升迁情况差异很大，一般来说，前几名赐进士及第者，初 授官较高，迁转也更加快速；而名次靠后、授官较低的新官员往往升迁非常困难， 很多人数十年沉浮于“选海”，没有显达的希望。因此，一些已步入仕途的进士 官员为了自身的前程，再次参加科举考试。南宋理宗朝的卫洙就是一例。据( 宋) 陈骏南宋馆阁录卷八载： 著作郎，端平以后：卫洙，字鲁叔，平江府息山县人。嘉定七年袁甫榜 进士出身，治周礼。三年六月，以大理寺丞除，九月，为著作佐郎兼权 驾部郎官。 而事实上，卫洙早在嘉定元年已经登进士第。正德姑苏志卷五( ( 科第表上进 士- 宋： 嘉定元年郑自诚榜卫洙，字鲁叔，泾弟。岜山。右司郎中。 嘉定七年榜首袁甫卫洙，再登第。 仁宗朝大臣孙抗，“少学问勤苦天圣五年，同学究出身，补滁州来安县 主簿，洪州右司理。再举进士甲科，迁大理寺丞、知常州晋陵县。”。王陟臣字希 叔，宋州虞城县人。“嘉祜六年，以命官锁厅试，中进士第三人，授奉礼郎、签 书高邮军判官厅公事。历官尚书右司郎中。”胡宿子胡宗炎，于治平二年，“以 将作监主簿应锁厅试登进士第。历考功、吏部郎中，以直龙图阁、知颍昌府。”。 至于经纳粟补官者，他们虽官职卑微，但如果参加科举考试，也应该参加为 有官人单独设立的锁厅试。如，仁宗嘉祜三年，礼部贡院建议：“请自今更不限 举数，其长史、司马、助教、文学，及曾应武举人，非因事安置羁管，并令锁厅 人、进纳人，亦听应举。中第者不理前资，仍与除去进纳之名”这项提议被采 纳。说明，迟至仁宗朝已允许纳粟授官参加锁厅试，一旦登第后，即可除去进纳 官之名，成为一名进士。有关这方面的情况还需要有进一步的文献佐证。而大批 o ( 宋) 王安石王文公文集卷八九广西转运使孙君( 抗) 墓忐铭。 国宋会要选举二之九：( 清) 陆心源宋诗纪事补遗卷_ 二五上陟臣。 咸淳毗陵忐卷一一科名，宋史卷三一八胡宿传。 国长编卷- - a 七，嘉裙三年二月乙巳条。 1 2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宋代“锁厅试”研究 在官府任事的胥吏却始终被排斥在科考大门之外，他们中一些人特别是中央机构 中的高级吏人虽已获取官阶，成为有官人，但仍不得参加科考。 3 宋代锁厅试制度的确立及制度沿革 宋代对于有官人参加科举考试的态度经历了从限制到允许直至放任的过 程，有关锁厅试的规定也经历了由严到松的转变。宋代开国君臣对于唐末、五代 以来武将专权、藩镇割据所造成的政权更替、战乱不已的动荡局面有着深刻的认 识，有鉴于此，赵匡胤在“黄袍加身”建立宋政权后，就有意识地削弱抑制武将 的权力，同时开科取士，广纳天下才俊。为了避免考试中不公平现象的出现，树 立科举考试的公平形象，吸引平民士子通过科举考试跻身官员行列，统治者有意 识地对官员参加科举考试加以严格限制，以保护大批寒俊的利益。因此，“重寒 俊而抑势家”成为北宋前期科举取士的一大特色、或称为一大精神。 3 1 锁厅试的初创 北宋初期，为了避免有官人与贫寒士子争夺科名，朝廷严禁官宦子弟及官员 参加科举考试，后来限制虽有所放松，有官人应举合格后只能迁转官阶，并能获 赐科名，表示朝廷对科名的珍惜，不轻授与的态度。关于这点，石林燕语卷 四有详细记载： 祖宗时，见任官应进士举，谓之“锁厅”虽中选，止令迁官，而不赐 科第；不中者则停见任，其爱惜科名如此。淳化三年，滁州军事推官鲍当 等应举合格，始各赐进士及第。自是遂皆赐第。 上述记载中，将锁厅试合格赐第的时间定在太宗淳化三年( 9 9 2 ) 的鲍当，并不 准确。根据现有史料来看，最早经锁厅试登进士第的应该是太平兴国五年( 9 8 0 ) 。 当时，锁厅赴殿试的现任官员有六名，太宗皇帝“惜科第不与”，只赐单觫、周 缮中二人进士及第，其他四人特授近藩掌书记。对此，南宋人李心传在旧闻证 误卷一中予以考辨，日：“太平兴国五年，单觫、周缮中赐及第，余皆节度掌 金中枢北宋科举制度研究( 上) ，宋史研究集第1 1 辑，台北国立编译馆中华丛书委员会1 9 7 9 年。 1 3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书记，非皆不赐第也。”这之后，官员希望锁厅应举的人逐渐增多，但由于求试 者大多缪滥无识，雍熙二年( 9 8 5 ) 六月七日，中书门下建言： 近日诸道州府解到官吏去官赴举者，礼部贡院考试多是所业未精，欲 望今后锁厅应举者，须是文学优赡、才器出群、历官无负犯之尤，检身有 可观之誉，即委本处先考程试，如文艺合格以闻，待报解送礼部考试。如 所业纰缪，发解官与送长官必置重罪，本人免所居官。 这一建议得到太宗的赞同。不过从当时情况来看，允许有官人锁厅就举还只 是一时权宜之计，并没有形成制度规定。直到淳化三年以后，有官人应举才得以 确立下来。但是在制度实施的早期，对于参加锁厅试的人员有严格的限制，并且 落第后还要受到严惩。天禧二年( 1 0 1 8 ) 规定：“自今锁厅应举人，仰逐处长吏 先依发解例考试艺业，合格者，即令取解。如荐发到省下不及格，前后考试官、 举送长官，并重行朝典，本人勒停。”。从这条规定来看：首先，官员要参加锁 厅试必须得到各地方长官的许可。其次，锁厅应举者要与一般举子一样先参加地 方的发解试，合格后再由地方长官推荐到中央参加礼部省试。第三，如果锁厅应 举人省试不合格，就要受到解官罢职的惩罚，同时，解试官及保送官员都要受到 相应处罚。在这样严格甚至苛刻的规定下，许多官员都不敢要求应举，即便愿意 冒险一试，地方的解试官及举荐官也不敢轻易同意。这样的规定显然对官员应举 不利，自然遭到反对。 到了仁宗天圣四年( 10 2 6 ) ，在官员的呼吁下，对官员锁厅应举的限制开始 放松，诏：“命官锁厅应举，自今更不先试所业，下第者免责罚，仍听再举。其 历任有赃私罪及停废、责降、冲替未经叙用人，即不许应举。”。也就是说，锁厅 应举人不必再先进行一番考试，省试落第后，也不再受到罚铜、禁止再应举甚至 解职的处罚。但同时对参加考试官员的资格作了详细规定，曾经受到责罚者不得 应举。同时规定，见任中书、枢密院至知制诰，待制以上的官员子弟( 包括弟、 囝朱会要选举一四之八，并参长编卷二六。 o 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九。 长编 - - o r 、宋章如愚山堂先生群书考索后集卷三七士门贡举类。 1 4 浙江大学顾士学位论文宋代“锁厅试”研究 侄、儿、孙等) 如愿锁厅应举者，不受任何限制，均可报名参加。d 在对锁厅应举人资格作了详细界定后，为了规范应举者的行为，天圣七年 ( 1 0 2 9 ) ，朝廷又对锁厅应举的地方级考试程序作了明确规定： 应锁厅应举人，在京及见厘务并开封府界任官者，令于国子监、开封府 取解；见在外任者，委转运司、无干碍州府取解；如已罢、未赴任并随亲在 外，并令于国子监、开封府投状，仍所在奏，待报。余依旧制。 按规定，京城开封地区的现任官员，参加国子监、或开封府的发解试；而京城以 外地区的现任官员则参加转运司举行的考试；没有实际差遣的官员则可以到京城 投状。这样的规定主要是让官员就近参加考试，不得随意在某处考报，目的就是 要防止一些人利用人际关系到有利于自己的地方考试。 至于官员应举的次数，也逐步由最初的省试不中，即永不得再考逐步放松， 天圣七年规定：今后锁厅人，“许文臣两次、武臣一次应举” 也就是说，参加文 举考试的有官人，一次落选后还可以有第二次的机会。到了宝元元年( 1 0 3 8 ) 九 月，又再次放宽限制，文科许三次应举、武科许二次应举。到了仁宗庆历八年 ( 10 4 8 ) ，最终取消了对锁厅应举次数的限制，“文、武锁厅应试者不复限以举数” 随着锁厅试制度的逐步确立，以及朝廷对锁厅应举人资格、应举次数的放宽， 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加入科举考试的行列中。然而此时朝廷还没有对锁厅应举人 进行单独考试，他们与一般举子同场竞技，共同角逐有限的进士名额。由于这些 官员都具有官家背景，特别是一些高官子弟，他们都有强大的后台支撑，在科举 考试中相比一般举子占有更有利的地位。而官员的应举必然会严重挤占一般举子 的名额，侵害他们的利益，也必定会招致他们的反对。据长编卷一二o 、景 祜四年十月乙未条记载：“时锁厅应举人特多，开封府投牒者至数百，国子监及 诸州不在焉。及出榜，而宰相陈尧佐之子博古为解元，参知政事韩亿子孙四人皆 宋会要选举一p q 之八。 宋会要选举一阴之一o ；长编卷一。八、六月戊了条。 宋会要选举一阴之一o 。 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一。 ( 宋) 司马光涑水纪闻卷三。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 宋代“锁厅试”研究 无落者，故嘲谤群起。”对此，朝廷决定对锁厅应举人进行单独考试： ( 宝元元年) 八月十四日，命屯田员外郎、集贤校理曾公亮，右正言、 直史馆、同修起居注梁适考试锁厅举人。旧制，每秋赋别差官考试官亲戚， 谓之别头。至是，以锁厅人多，颇侵寒士解额，乃令府、监互送亲戚，而专 差官试锁厅人。 所谓“别头试”是指针对试官亲属进行的单独考试，目的是要防止考试官偏袒参 加考试的亲属，甚至与亲属作弊。这时候，由于锁厅应举的人数迅速增加，损害 了一般举子利益，朝廷遂效仿别头试，专门委派考官对锁厅应举人进行单独考试。 既然锁厅人单独考试，那么录取比例也应该是单独计算的。在决定单独考试 后的第二年，翰林学士丁度等上奏称：“锁厅人，今后在京于别试所，在外于转 运司差官与亲戚举人同试，十人解三人，不及十人与二人，五人以下与一人，余 并依亲戚发解例施行。”他的这项建议得到仁宗的赞同并付诸实施。十人录取三 人，这样的解额在当时算是非常高的。据欧阳修记载，当时东南地区士人应举多， 往往是百里挑一，而西北地区应试人数少，一般为十取一： 今东南州军进士取解者，二、三千人处，只解二、三十人，是百人取一人， 盖已痛裁抑之矣。西北州军取解，至多处不过百人，而所解至十余人，是十人取 一人，比之东南，十倍假借之矣。 对比之下可以清楚看出，锁厅试的录取比例是西北的三倍，东南州军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