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与教学论专业论文）浅论文言教材建设新的生长点.pdf

内容摘要 目前，我国正在进行意义深远、面向新世纪的教育改革。课程 和教材改革是整个教育改革的核心内容。同时，社会各界也在呼唤人 文精神、提倡人文关怀。这次教育改革也以人文精神为重点。而学校 教材是青少年接受正规教育的重要媒介，也是外界权威反复强化的知 识体系和文化代码，对学生的社会角色观念发生着深刻的影响。因此， 作为改革重点方向之一的教材建设，人文关怀显得尤为重要。 鉴于以上所述，笔者对中学语文教材传统文化的若干问题进行 了探索，论题主要涉及近年教材文言部分的面貌和倾向性，以及造成 这一现状的原因，由此带来的影响等，从中寻求文言教材的建设新的 生长点。 论文首先选取新时期以来有代表性的几套教材作对比分析，发 现了其中有偏于宏大叙事的倾向，生活叙事有所忽视；并进行了一系 列的客观统计从而得出结论。 宏大叙事是人文关怀的一个方面，但生活叙事和私人叙事也应 列入人文关怀之列。笔者认为一方面是由于中国文学和传统文化的客 观存在，使得教材呈现偏于宏大叙事的面貌；另一方面也与我们对人 文关怀内涵的理解相关。世纪初，传统文化左右过五四时期新青年的 择业与发展；今天，文言教材的倾向对学生及社会仍在产生一定的影 响。 由此，本人认为文言教材选文观念应进步调整，挖掘文言部 分教材新的生长点，适当改变教材编写形式与阐释视角，以达到教材 建设的完善。 关键词：文言教材人文关怀宏大叙事生长点 引言 新一轮的教育改革正科学、有序、高效地展开，课程和教材改革 是整个教育改革的核心内容，语文标准在编写建议要求三个面向 的同时，还要求教材应体现时代特点和现代意识，有助于学生树立正 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特别从信息化和全球化的视角出发， 强调了世界眼光和人类意识，要求关注人类、关注自然、理解和尊重 多样文化；从母语的角度，要求教材注重继承与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 化，有助于增强学生民族自尊心和爱国主义感情；要求适合学生特点， 富有时代气息等。 新一轮的试验教材出版以来，许多教师学者撰文讨论，从教材的 多样文化，如传统文化、当代文化、外国文化，从性别偏见，从听、 说、读、写能力培养等视角对教材发表评论，肯定了教材大胆革新， 也提出了一些改进的建议。但在传统文化这个角度，很多论者只是肯 定传统文化的人文关怀，以及文言在教材中的比例，文言文的赏析诵 读等，并未进一步分析传统文化的具体内容及隐含的价值观。笔者从 人文关怀的角度出发，试图对这一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文献综述 在写作本文的过程中，本人重点参阅了两类文献：一是有影响的 语文教育类论著，如张隆华先生的中国语文教育史纲，曹明海先 生编的语文教育思想论，郭瑞林先生的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学语 文，程大琥先生的语文学科论等，二是有代表性的教育类文学 类期刊和学报，如课程教材教法、中学语文教学、中国文 学研究等，涉及到语文教育教材和传统语文的论述，散见于这两类 文献之中，但大都不能自成体系，探讨也不够全面。要么专讲语文教 育，要么专讲传统语文人文关怀，传统语文的特点等，很少系统地将 之与教育思想结合。偶尔有些结合来谈的，有时流于人之亦云。本人 在参阅这些资料的基础上，试图将两者结合，从新的视角探讨文言教 材的潜在影响及其现实建构。 第一章传统语文与人文关怀 西方教育人类学家认为，教育是人完整性的工具，教育的本质就 是造就完整的人，所谓“完整的人”是指人的第一本性( 自然本性) 和第二本性( 社会本性) 相协调的人，既具有良好的知识能力素质， 又具有完美人格素质，即全面发展的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丛书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 中就指出：“教育的最终目的，即培养完善的人。” 教育正是通过培养人来实现它的社会价值和功能的。 裴斯泰洛奇在他的长篇教育小说林哈德与葛笃德中说：“为 人在世，可贵者在发展，在于发展各人天赋的内在力量，使其经过锻 炼，使人能各尽其才，能在社会上达到他应有的地位，这就是教育的 最终目的。” 教育文化学家认为，教育是对人的一种终极关怀，是对完整人生 的追求与创造。作为承载民族文化的语文教育，其功能就在于陶冶人 性，建构人格，培养人的生存能力，在于促进生命个体的整体生成， 促进人的整体素质的全面发展，建构完整的人，语文教育要使学生吸 取文化营养，获得人生经验，充实生命内容，提升灵魂境界，达到生 命与人性的全面唤醒。 第一节语文学科的人文关怀 人文关怀下是在此背景下提出的，于漪指出人文性是语文学科的 本质属性，因此弘扬人文是语文教学义不容辞的责任。韩军也明确指 出，“人文精神是语文教育的基本属性”。国语文教育不仅要让学生掌 握运用祖国语言文学的能力，还要弘扬人文精神。 有的教育工作者认为，所谓的人文精神教育就是“思想政治教 育”，因此，他们对学生强化灌输这种“思想教育”，对它进行脱离实 际的拔高，其结果恰恰束缚了学生的人性自由和精神自由。韩军称这 种人文精神为一味追求庄严圣化的“人文精神”，即“伪圣化”。他认 。转引自曹明海语文教育思想论青岛：青岛海洋大学出版社，2 0 0 2 2 1 0 。转引自曹明海语文教育思想论青岛：青岛海洋大学出版社，2 0 0 2 2 1o 。同上 为，这种“以思想政治教育”为内核的所谓的“人文精神教育”恰恰 造成学生思想感情贫乏、苍白的原因，因为“它远离学生自我身心， 远离当代现实生活，学生对此有强烈的排斥倾向”。而韩军所说的人 文精神的基本内涵是：“强调人间化、生活化、充分尊重人的尊严， 人的生命尊严( 精神尊严、灵魂尊严) 和人的生活尊严( 精神自由愿 望、个性愿望、多元愿望) ，在封闭的中国语文教育中扩展人性的基 本生存空间”。o 韩军的人文精神，一方面，强调让人的情感充沛地张 扬起来，另一方面，又强调以入世精神、自由生活愿望，来反对和消 解把的精神“伪圣化”，从而肯定人的多方面的自由生活欲求，使人 的精神真正活跃起来。他所说的“人文精神”教育分两种：一是“能 指”的基于语言文字本身内容的，即语言文字的动人的韵律：美妙的 笔形、朴素或华丽的辞采，积淀于语言文字本身的深刻的文化内涵等 等；一是“所指”的，基于语言文字所负载的内容的，如对祖国的忠 贞、对民族的热爱、对山川的赞美、对他人的热情、对全人类的博爱、 对社会的责任、对集体的热忱、对母亲的报答、对爱情等等，他认为 这才是真正的人文精神，本文十分赞同韩军对人文精神的解释和补充 说明，尤其是他看问题的全面性，因此在文言的教材建设讨论中，将 采取他的定义。 人文精神教育实际上是一种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教育，其 目的是使学生真正理解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关注人的价值和人类的命 运，找到正确的生活方式学会生存。其核心是引导学生洞察人生。完 善心智，净化灵魂，拓展其精神生活空间，建构其完美的人格。 总之，人文精神关注人的主体精神，关注人的真情实感，关注人 的个性独立，关注人的生命舒展和灵魂生长，这些都是人之为人所最 重要的，也是语文之为语文所最重要的。 语文具备弘扬人文精神的特有条件，如语文本身的隋感性，人 性，生命感，它所富有的灵魂与思想，精神与气度等等。语文教育是 富有人性的领域，是人性生成的天地，塑造人性、弘扬人文是语文教 育的天职，是其本质所在。 人文精神是整个人类文化所体现的最根本精神，文化是人文精神 的载体，具备了文化价值的体验能力，也就是人文精神的获得能力。 。转引自曹明海语文教育思想论膏岛：青岛海洋大学出版社，2 0 0 2 2 1 0 而文化价值的体验能力往往通过文学体验获得，因此，文学教育是人 文精神教育的有效途径。 第二节传统语文的人文关怀 一传统语文的人文关怀 作为中国文化组成部分的传统语文，无疑也会体现出一种人文 精神。当文言诗文纳入语文教材，它实际上也就承担着人文精神的教 育任务，即进行着入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教育，引导学生真正理 解人生的目的和意义，关注人的价值和人类命运，拓展精神生活的空 间，建构完美的人格。 文言诗文里，无论是士大夫艺术，还是市民艺术，都体现出特有 的人文精神。首先，就士大夫艺术来说，在传统伦理道德的基础上， 文人士大夫搭起庙堂文学的支架。他们用诗词歌赋等各种形式，表现 着民族的精神和品质：忠君爱国，孝养双亲，关心民瘼，信义待人， 不屈不挠，正直无私，廉洁自律，明辨是非，以及要求建功立业、施 展抱负的人生追求“诗经的周人史诗，屈原的离骚、九 章，孔夫子的论语，太史公的史记，陶渊明的“金刚怒目”， 鲍明远的拟行路难，李、杜、高、岑的吟咏，韩、柳、欧、苏的 文章，辛稼轩的气吞万里，陆放翁的铁马秋风，还有岳武穆、文文山、 元好问、张养浩、于少保、陈子龙这些作家，无一不是中华民族 的脊梁。他们用手中的笔、眼中的泪、心中的血、写出了时代的最强 音”。这种忧国忧民的情怀，思乡思亲的情绪，正大光明的气质， 义无反顾的气概是一种情结，一种积淀，一种超载时空的民族精 神、人文精神，无论在封建社会里，还是当代社会，这种精神深深植 根于每一个正常的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的心田。 充分体现作家的个体感情和创作个性的山林文学，是长居于或暂 居于草野的文人的心灵的歌。“陶渊明、谢灵远、谢玄晖、王渍、王 维、孟浩然、刘禹锡、柳宗元、林通、苏轼、朱敦儒、辛弃疾、杨万 里、范成大、马致远、张养浩、贯云石、刘因、唐寅、王磐等，他们 或以宁静清虚的心态来对待穷愁潦倒的生活，或以深入细致的描绘来 m 石麟辉煌堕落，反思一一对中国传统文学的文化批评中国文学研究，2 0 0 3 7 4 展现如诗如画的美景，或在对山山水水的描摹中显示出无比深邃的哲 学思考，或在对花花草草的勾画中体现了无比崇高的人格追求。这里 有怀才不遇的牢骚，也有参透万物的旷达，这里有农家生活的真实写 照，也有洞天福地的朦胧憧憬。这里还有贬谪情绪，遗民情结，悯农 情结，游子情结”看似描写山林，实际是写作家自己。这里有 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有许许多多么描摹山水田园或抒发人生感受 的赋作辞章，如江赋、桃花源记等，还有人生哲理探寻和深沉 叹息，如春江花月夜、代悲白头翁；还有韦应物、刘长卿的山 水之作，还有刘禹锡、柳宗元的贬谪文学 从诗经到汉乐府，再到南北朝乐府，到唐代的诗和词，其中 有不少市井之作，宋元话本、元人杂剧、明清传奇、明清章回小说中， 蕴含大量的市井文学作品，在这些作品中“体现了与传统思想大异其 趣的市民意识”印。西厢记中崔莺莺之“惊梦”，墙头马上中李 千金之私奔，都是在千金小姐的面貌掩盖之下的市井妇女行为的真实 写照。 爱隋，在封建时代，是统治阶层不准谈、文人偷偷谈，只有市井 小民才敢于公开谈的一个话题。故而市井中有如此多的爱情之作。而 在对待爱情、婚姻、妇女的态度上，市井小民自有与封建士大夫们截 然不同的观念。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卖油郎独占花魁体现了良 好的爱情观；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把女人，哪怕是犯了在封建时代 男人尤其不可原谅的过失的女人当作“人”来看待。这其实是一种人 道情怀，一种在达官贵人不曾有、在封建卫道士们不曾有的人道情怀。 尊重人性，尊重生活，尊重感情，尊重生命，这些市井小民们新型的 伦理道德观念在明清两代的市井文学作品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小说如此，戏曲如此，民歌时调集、桂枝儿、山歌、夹竹桃、 霓裳续谱、白雪遗音中成百上千的作品，更是如此。 市井文学标志，绝不仅仅是反映爱情生活的作品。那市井百态， 那江湖风波，那每天开门离不了几件事，那形形色色的三百六十 行其间酸、甜、苦、辣、涩，应有尽有。“要想知道这市井生活 的五味瓶间有多少内容，你可以去读柳永的词，去读关汉卿的曲， 。石麟辉煌堕落反思一一对中国传统文学的文化批评中国文学研究2 0 0 3 7 4 。石麟辉煌堕落- 反思一一对中国传统文学的文化批评中国文学研究，2 0 0 3 7 5 去读水浒传，去读金瓶梅，去读“三言”、“二拍”，去读元 明清杂剧传奇，去读陈锋的滑稽余韵，去读那些宝卷、弹词。那 里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活，什么叫日常生活，什么叫市井中人的日 常生活。 庙堂文学、山林文学、市井文学的划分不过是为论述古代文学的 人文关怀而采取的一种不得已的办法。或者说，有许多文学作品并不 能仅仅属于哪一类，而任何一位作家也不大可能一辈子只写某一类作 品。苏东坡处庙堂而忧其民，处山林而思其君；关汉卿的戏剧常以市 井文学来反映重大的历史问题社会问题，而他的散曲则更多一些山林 文学与市并相结合的趣味；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金 瓶梅、儒林外史、红楼梦这些通俗小说中的伟大作品，则更是 市井文学、山林文学、庙堂文学诸多因素的结合，只不过各有侧重点 罢了。 无论是市井、山林，还是庙堂，都体现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和人文 关怀。庙堂是以统治阶级思想为核心的群体意识，山林文学更多地的 反映了作家的个体意识，市井文学则是广大民众的群体意识。如果按 照人文关怀的对象来区分的话，我们可将上述三类题材归为两类：宏 大叙事和私人叙事。宏大叙事是以报效国家、民族为己任，常有现实 的政治功利色彩，采用政治的视角，反映统治阶级的文化价值观念， 表达一种“士”的理想。作家们怀着救世情怀或精忠报国，或独善其 身。他们的话语自然是一种知识分子的精英话语。上述庙堂文学全能 归为此类。当然包括一部分山林文学和某些市井文学。 而私人叙事，在这里也许用生活化叙事更为准确，则表现为题材 的非重大性，风格的非崇高性。不写爱国忠君和社会大事件，无关遗 民情节和深沉叹息等；也不以揭示某种历史规律和对人生的大彻大悟 为己任；更多地为世俗化，平淡化，日常化。有的是普通人的心态、 衣食往行、柴米油盐、人际关系的表现，有的是人的七情六欲的充分 释放，有的是普通人生活状态的真实流露，有的是人的真实欲求的娓 娓道出。作品或在题材或在风格方面洋溢着生活的原汁原昧，非常生 活化的话语使读者感到贴近。那么，上述山林文学中的一部分和相当 。石麟辉煌堕落反思一一对中国传统文学的文化批评中国文学研究，2 0 0 3 7 5 多的市井文学，则更多地表现了这方面题材。 三文言文教材建设和传统语文 语文教育是最富人文关怀的领域，是人性生成的天地。在语文课 程中学习大量的范文，就是接触范文中先哲和时贤的思想感情。语文 教学就是用他们健康高尚的心灵世界去影响和规范学生的心理和思 想结构，塑造人性、弘扬人文是语文教育的天职，是其本质所在。 而面对中国传统文学和文化的汪洋大海，语文教材范文的取舍便 成为一个慎重和重要的问题。课程是生长在学生自我个性全面发展的 根基之上的，而学生的个性发展又是与他所生活和工作的世界、社区 和环境牢牢地结合在一起的。语文的阅读和学习是个人生活的需要， 也是未来社会生活工作的需要。作为课程体现的教材理所当然的受这 些因素的制约。除此以外，语文教材又是一定社会意识形态的反映， 它不仅体现了政治，而且要反映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这就决定了教 材改革必须具有功利目的，精心选好课文，服从和服务于现代化人才 的培养。 由上文所述，我们知道，人文性是语文学科的本质属性。强调人 文文化教育色彩，也是当前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整体改革的一大 特色。但我们应迸一步思考和确定人文的深刻内涵，而不应顾此失彼 造成偏颇。本文赞同的是韩军的人文内涵，尤其是他的补充。依据此 种观点来观照语文教材的文言部分，不难发现，文言文的选文有偏于 宏大题材、文人士大夫话语的倾向，对入的内心、对安稳生活反映的 篇目及科技等题材却相形见绌。这一现状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关注。造 成这种面貌的原因，既是多种客观因素的制约，也是我们课程观的不 明确性所致。因此，需要进一步完善文言教材的建设，为之探求新的 生长点。 第三节文言文教材的叙事分析 教材中文言文所表现的题材有：阶层之间的斗争、保家卫国、心 怀国家，优美风景、智慧、之思奇、宏大志向、亲情友情爱情等。阶 层之间的斗争反映的是为民除暴，或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既地主和 农民等的斗争：保家卫国有两个方面：一是为保存家族而斗争，一是 为民族、国家的的尊严而奉献自己的的力量；心怀国家指出于一种忧 患意识和民族意识，而时时产生的思考，或为国而忧，或为国献计献 策；宏大志向有直言自己愿建功立业的，也有反面叙说郁郁不得志的， 总的原因都是由“治平”的抱负所引起的。以上这四个方面的题材与 前面提出的宏大叙事是一致的，宏大叙事偏向于国家民族叙事，体现 出一种庄严神圣感。因此，将上述四个方面归到这一类。而优美风景 有出于对一已身边世俗生活的沉浸和玩味而表现出或幽静、或喧嚣、 或春光融融的景象，或凄凉、或哀婉、或忧伤的思绪，既是大自然的 摹写，也是内心情感的流露，但都是日常生活中平常人的思绪，能引 起触动的平民话语。智慧之思包括寓言、哲理、神话、精巧的工艺、 勤奋的苦读治学的方法等等；亲情、友情、爱情等是人的七情六欲的 渲泄，或高兴、或喜悦或悲哀、或缠绵是内心隐私的流露，是人 不可克服和压抑的本性，是生命的舒展收缩。这三方面可归入生活叙 事或私人叙事这一类。下面教材的分析就是将选文分别归入以上七个 方面，选取在8 0 版基础上修订的8 6 版、9 0 版、2 0 0 0 版的人教社教 材的增删部分和稳定部分进行分析。新时期以来，教材虽一直变动， 但也有相对稳定的阶段，而8 0 版，9 0 版，2 0 0 0 版分别代表了一定的 阶段。其中没有将9 0 版与8 6 版作对比分析，是因9 0 版与8 6 版相比 篇目相差不很大。下面三个表格便是分析的主体部分，采用了数字统 计篇目，然后比较宏大叙事及生活叙事的比重，从中得出结论的方式。 ( 参见文后“附录”) 一动态分析 以初中教材的8 0 、8 6 、9 0 、2 0 0 0 版，先后经历了几次增删( 见 附录) 。首先看8 6 版教材的状况。 8 6 年版的初中语文教材从横的方向看，“阶层之间的斗争”“保 家卫国”“心怀国家”“宏大志向”等与国家民族相关的叙事，共增订 了1 3 篇，其余增订1 5 篇。总起来看，宏大叙事的增订占了1 2 。在 删去篇目中，宏大叙事删去1 0 篇，其余方面删去7 篇。从这里看来， 宏大叙事稍有削弱之势。 从纵的方向看，“阶层之闻的斗争”增加一篇；保家卫国不曾删 去还另增加2 篇；“优美风景”删去一篇，增加1 1 篇，增加幅度大： “宏大志向”增加5 篇，有增无减；“友情爱情”也只增无减；“智慧 之思”删去7 篇，增加一篇，削弱很多；与之相对的“心怀国家”删 去7 篇增加3 篇，有削弱势头。总起来看，宏大叙事与其余部分基本 持平，但删去了寓言，小说以及科技类文体，不能不说是一种缺陷。 体裁呈现单一化。在文体上，有雅化的倾向。 再来看2 0 0 0 版教材，从增删的对比中，我们就可看出明显的国 家民族叙事的倾向。“宏大志向”、“心怀国家”篇数明显增长。另外， 文体雅化的倾向更明显。小说、传记类文体进一步减少。同一作家作 品类别有了变化。如杜甫的春夜喜雨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所 换下，昔日的喜悦变成了今天的忧国忧民；杜牧的江南春绝旬为 赤壁泊秦淮所替代，从稍有喜色转向怅惘忧愁。教材增订宏 大叙事的倾向再次显露出来。 二稳定部分分析 在增删的过程中，编者保留了些基本篇目，也就是8 6 版、9 0 版相同的部分。这些基本篇目就构成了我们的稳定部分。 稳定部分表现出明显的国家民族的宏大叙事倾向，“保家卫国” “心怀国家”“宏大志向”三栏共有9 篇，占总篇目的三分之二。而 优美风景、智慧、之思奇、亲情友隋爱情等加起来仅3 篇。由此可看 出编者选编的侧重点仍在宏大叙事方面。 第二章文言教材建设的现状分析 语文教材呈现这种面貌，自然有它客观的历史的原因，也与我们 对人文精神的理解有关。是传统文化思想中国传统语文及我们的课程 观共同决定了它现状。 第一节文言教材建设的原因分析 一传统语文的特点 传统语文的主体中国古代文学，是中国文化体系中最辉煌灿烂， 最有活力的一个部分。如果从诗经算起，它已经历了三千年的岁月而 没有中断，它的内容和形式，体现了中华民族的理想信念和美学追求， 表现出自己的个性和精神风采。 中国古代文学鲜明的民族个性表现在： ( 一) 载道。唐代韩愈提出“文以明道”，并说“师者，所以传 道授业解惑也”，他把明道和传道放在首要地位，因此后人说韩愈以 传承道统为己任。宋代周敦颐提出“文以载道”，使这个词成为一个 意义固定的概念，也成为古代文人著述的一条重要的原则。明代的汤 显祖说：“道心之人必具智骨，具智骨者，必有深情”强调道心和 深情都是进行文学创作不可缺少的因素。明清评论家常说“词曲小 道”，而小道也是“道”，这反映了载道的传统对于词曲创作留下的 深刻烙印。 ( 二) 教化。教化是教育和感化之意。文学艺术本身具有教化的功能， 这一点在先秦时期的文献中已有明确的认识。孔子谈到诗的教化作 用，提出所谓兴观群怨四点，他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 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亲，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 名。”固后世的诗文小说也都有这样的功能，其作者也总是明确地以 自觉推行教化相标榜。 ( 三) 救世。救世和载道、教化有密切的联系。长期的封建社会 中占统治地位的儒家思想体系，其基本的人生态度是积极用世，或称 为经世致用。对于一个文人来说，平生的生活内容和意义就在于立德 立功立言。这三者的位置关系是：首要的是立德，其次是立功，再次 才是立言。很多人常常是立功不成而转为立言，或者先求立功而后求 立言。因此，在中国古代文化的大背景下，许多文学家首先不是文学 家，而是政治家，他们在政治上难有建树，而后则成为思想家或哲学 家、教育家等，因其有了著述成就而成了文学家。先秦时期的孔孟老 庄诸子，此后的李斯、贾谊、晁错、张衡等，魏晋之际的曹氏父子、 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等，南北朝时期的王谢文学世家及庾开府、鲍参 军等，唐诗巨匠李杜白及韩柳欧苏王安石曾巩，这唐宋八大家，还有 辛弃疾、陆游等，哪一个是单纯的文学家? 哪一个不是抱定治国安邦 的远大理想立志有一番作为的人? 李白吟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 岂是蓬蒿人”的诗句上长安的时候，恐怕并不是仅仅想当一个诗人。 苏东坡进呈上神宗皇帝万言书的时候，恐怕他的志向并不仅仅在 。王永宽中国古代文学传统的宏观考察河南省社科院信息中心版权所有2 0 0 2 。王永宽中国古代文学传统的宏观考察河南省社科院信息中0 版权所有2 0 0 2 l o 于文学。辛弃疾吟唱着“醉里挑灯看剑”，心头难以泯灭的志向还是 报国。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生在元末乱世，始志并不只是写小 说，有人说他当时是“有志图王者”。由于中国古代是这样的文化背 景，中国古代文学家的队伍是这样的一帮人物，他们的作品中表现出 强烈的救世意识就是必然的了。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穷困潦倒， 没有施展政治才能的机会与条件，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救世的心愿。第 一回中写女娲炼石补天剩下的那块石头，“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 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这是曹雪芹以这块石头 自比，表现出不能救世的无奈。古代文学家的这种救世意识，一直影 响到现当代。鲁迅由原来的学医改学文学，是因为他觉得医生只能医 人身体，而文学可医国民的灵魂，可见他从事文学创作正是由于一种 强烈的救世意识的驱动。 ( 四) 哀民。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是民本思想，在文 学上的表现就是近几十年大家常论及的人民性问题。哀民的内容，一 是对民众疾苦的同情和怜悯。民众的疾苦有来自自然的天灾、洪水、 瘟疫等，也有来自社会的官府的搜刮、豪强的侵夺和战乱的蹂躏等， 历代作家的作品中常写到这些内容，表现出深切的关注。二是表现民 众的社会理想和生活要求，如减轻赋税、政治清明、社会安宁等。三 是对民众中一些落后、愚昧、丑恶的东西的揭露和批评，如对某些不 良习俗、野蛮现象、残暴行为等的揭露与批评。历代的许多优秀作品， 往往是那些人民性强的作品。诗经里的名作如硕鼠、七月 等；唐代杜甫的“三吏”、“三别”等；还有宋元明清的大量诗作，以 及小说戏曲中那些反映民众疾苦的内容。 ( 五) 崇义。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中，义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内 容。在封建社会的思想体系中，义表现为一种社会理念和道德原则。 在很多情况下，义还是判断是非与善恶的标准。古代文学作品推行封 建教化，以宣扬忠孝节义为主要内容，但其中对义最为推重。历代历 史长篇章回小说多称为“演义”，而不叫“演忠”。明清时期出现的大 量武侠小说也多标榜为义，如三侠五义、小五义等。水浒传 又称忠义水浒传，其实里面以张扬义的内容为主。 ( 六) 养性。养性即涵养德性之意。这种观念反映在文学方砸， 则使文学创作活动不可能不带有修身养性的功能。前面所说的载道、 教化、救世、哀民等，可以说是文学艺术的外作用，而这里所谓养性 则是文学的内作用。如陶渊明的田园诗、饮酒诗，谢灵运等作家的山 水诗，就是这类作品。他们在经历了世间的大悲苦、体验了人生的大 烦恼之后，转而在吟咏山水、叙写故事的时候，寻求个人和社会、个 人和他人、个人和自然的融洽与和谐。李卓吾有一段著名的话诺：“且 夫世之真能文者，比其初皆非有意于为文也，其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 之事，其喉间有如许欲吐而不敢吐之物，其口头又时时有许多欲语而 莫可所以告语之处，蓄积既久，势不能遏。一旦见景生情，触目兴叹， 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垒块，诉心中之不平，感数奇于千载。既已 喷玉吐珠，昭回云汉，为章于天矣。” 这段话常被后人引用，说明有些文人为自抒胸臆而进行创作的情 形。 正是这些宏观特征，决定了古代文学的面貌，从而也影响了文言 教材选文的范围。 二传统文化的影响 从上文我们看出，文人的创作思想影响了作品面貌。而创作思想 正是由传统文化所熏染的。 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在先秦，儒家只是百家中的一 家。汉武帝时，儒家哲学成为官方哲学，儒家经书成为官方经典。中 唐韩愈讲古文传统，其中道统就是孔孟之道，后又经过宋的理学、陆 王心学等不断改进，加入了很多统治者需要的东西。自西汉儒家被定 为一尊，读书人的知识思想被严格地限制在儒家经典的范围内，儒家 思想占据了他们的头脑，由此辐射开去，影响整个国家。 儒学中与国家民族叙事有关的一些基本概念范畴、主张、思想， 具体表现在： ( 一) 传统的人生观 ( 1 ) 淡化个人，强化群体的人文精神。在儒家的人文思想中，强调 以人为本位，认为“人有气有生有知亦有义，故最为天下贵”，实质 强调的是人的群体。 左忠毅公逸事中的左光斗，为政敌陷害，身陷囹圄，遭到严 。转引自王永宽中国古代文学传统的宏观考察河南省社科院信息中心版权所有2 0 0 2 刑拷打，当时已是“面额焦惨不可辩，右膝以下筋骨脱矣”。在这种 情况下，如果左光斗考虑个人安危，忧乐的话，那么对于学生史可 法。这种只考虑国家利益和他人安危，而置个人安危、生死于不 顾的人格精神，可谓强调集体思想最有力的体现。 又如黄花冈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林觉明，他本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也深爱着尚未出生的孩子。但广州起义即将爆发，他考虑的是“为天 下人谋幸福”。于是舍弃生命、爱情与家庭。 ( 2 ) “修、齐、治、平”与经邦济世的人生追求。古人的四步曲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两步曲是基础、前提，也是手段， 后两步曲才是目的和归宿。正因为人生的最高理想和最大价值是“治 国”、“平天下”，所以“经邦济世”也就成了善人君子、仁人志士 的追求。孔子四处奔走追求的是“老者衣锦食肉，黎民不饥不寒”， 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这种人生追求固然激发了很多仁人志士“治国”，“平天下”的人 生理想和追求，但有时也显得过于高远而无法实现。 ( 3 ) 忧患意识。所谓忧患意识是指出于前途、命运的深切关心而 表现为思想上、情感上的一种经常性的忧心和思虑状态。往前一步， 便表现为对时局的关心，对国事的忧虑。就如范仲淹所说的“居庙堂 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 何时而乐焉? 其必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 二) 中国社会传统的价值观 比起人生观来，价值观是在更为广泛、更为深刻的文化背景上形 成的。它紧紧联系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心理和文化品格，制约着民族传 统的人生观、自然观、知识观、经济观、审美观，制约着这个民族整 个精神世界。 1 个人功名与报效国家 在中国历史上没有几个平民能够青史留名，除非他是著名的文学 家、发明家，或是在自然科学领域有着杰出的贡献。在古人看来，个 人价值如何主要取决于他在一生中所建立的功业，所获得的声名。而 功业与声名的获得又紧紧连着仕途情况，因而入仕做官是获得个人功 名的根本条件和基本前提。 而这里也可以揭示为何中国如此重视读书，为何有如此多的隐 士。课文中所选的满江红就表现出岳飞把个人功名同报效国家， 献身抗金复国大业连在一起。词的上片说“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 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待从头，收拾旧 山河，朝天阕”。向皇上请功，从而成就自己的功名。 2 。独善其身与兼济天下 古代的君子，如果仕途得志则可将恩泽加于百姓，如果仕途不得 志，则加强修身以君子风仪表现于世。很注重“别人看起来我怎样”。 辛弃疾在破阵子中说“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 白发生! ”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在前贤往哲看来“生前立功”是人生价值的一种表现，而“死后 留名”由于是为国家英勇献身，为民族慷慨赴难，当然有着巨大的价 值；身死之后能英名永在，万古流芳，这更是一种难以估量的价值。 总起来看，儒家文化追求的是入仕做官，建功立业，匡世救民的 人生社会价值。 中国的传统文化以儒家思想为核心，但它是多种文化的综合体， 其中就包含了佛教文化和道教文化。 受先秦道家思想的影响，旧时代少数具有叛逆思想的知识分子隐 居山林，淡薄名利，只求个人的人格价值。 比较而言，儒家是入世之学，主要讲政治教化，其作用偏重于社 会；道家是出世之学，主要讲宇宙人生，其作用偏重于个人的精神层 面。老子主张“无欲以静，天下自定”。庄子要求人们完全用一种顺 乎自然的心态来对待人生，用虚静的心感应外物，用师法自然的方式 认知和评价客观世界。庄子的这些思想，对后世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 产生了深远影响。 面佛教文化认为人生变化无常，人无法主宰人生，由于人的贪婪 和行为及意识活动造成了人生的痛苦，因此要修行，以彻底转变自己 的世俗欲望和认识，以超出生死轮回的范围。 但温如敏说：中国社会的阶级分布是个金字塔结构，上层是官僚 阶层，下层是普通百姓，通往上层的通道是科举考试，而科举考试的 内容是儒家经典；所以儒家文化是普及全国上下的。但普及并不代表 相信，没有通过通道的老百姓信奉的是佛道文化，而考不过科举的知 识分子也转而走向山林，信奉佛道。因此，中国的山林文学实际上是 不得已的退而求其次，很多都表现了一种郁闷、压抑、不得志的心 理。从另一种角度看，也是儒家思想造成的后果。 正因儒家思想影响了中国文人，文人通过作品表达了他们的愿 望，从而决定了整个文学的面貌。而文学又影响了教材的面貌。 三人文精神的理解 一方面，整个古代文学的现状决定了文言教材的选文；另一方面， 人们在理解上，确有只用宏大叙事阐释人文精神的深层原因。 固然，以下这些都体现了人文精神。如： ( 一) 自强不息的精神。如论语的“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等语句， 就传递了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这是一种积极入世，刚健自强的人生 态度，一种完美人格道德的追求。这对我们今天的青少年来说，是一 种具有巨大感召力的精神。任何事业，没有这样一种精神是不可能成 功的。因为任何一种有着远大目标的事业，都是艰难的事业。有这样 一种精神，才能吃苦耐劳，忍辱负重，不管生活环境有多么艰苦，不 管人生处境有多么不幸，都能坚强地生活，奋力拼搏。 ( 二) 和谐精神。“仁者爱人”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的人道主义思 想，即把所有人都看成一个类，因而主张人对自己的同类要有一种怜 悯，同情和爱护之心。人应当从自己的感受出发，去关心自己的同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十分看重 人与人、人与集体和国家之间的和谐关系。“贵和持中”成为东方文 明的精髓。 ( 三) 爱国主义精神。教材中所展示的三国诸葛亮“鞠躬尽粹、 死而后已”，北宋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南 宋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顾炎武的“天下 兴亡 x 分的偏颇，就显得失当。而教材改革的推进，却已显示出这种倾向。 那么，这就显出对人文精神理解的偏颇。人文教育作为一种人生观、 世界观、价值观的教育，一方面强调以生命精神、庄严情感充沛地张 扬起来，另一方面又强调以入世精神、自由生活的愿望，来反对和消 解把人的精神“伪圣化”，从而肯定人的多方面的自由生活的欲求， 使人的精神真正活跃起来，这是前文提起过的观点。 第二节文言教材建设的效果分析 传统文化宏大叙事对人和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笔者从现实的 影响和深层社会人格的影响两个层次加以分析。 一现实的影响 ( 一) 传统文化的直接影响 五四时期新青年的理想、择业倾向和发展，给我们我们今天的教 育提供了一个典型的例子。 新青年诚然是反传统的，但传统的士大夫教育仍在新青年脑海中 刻下印痕，新青年身上的传统仍然影响到现代化所必须的现代知识分 子的发育。从社会上说，重宫、轻农工商的现象严重存在；从先进青 年身上说，传统教育使他们的知识结构偏重政治、人文学科，不适应 理农工商；从发展方向上说，他们更看重政治责任，轻视社会分工下 的具体工作：因此，他们不自觉地集中在军政领域，影响了现代化必 须的全面的人才的培养。 从个案来看，一代文化人的代表胡适，选读农科，想做科学的农 业家以农报国，尽管从理性上知道了实业的重要，但在传统教育影响 下的兴趣已经养成，要转向很困难，所以他后来仍回到了与传统文化 接近的文史领域。 五四学生领袖傅斯年赴英留学原选修实验心理学，但是传统的影 响使他在留学多年后回到了中国史研究的领域，这何尝不是缺乏专业 思想的士大夫成贤思想的遗留呢! 五四时斯崭露头角的毛泽东，在第一师范读书时说，“我想专修 社会科学，对自然科学并不特别感兴趣。”张国焘在北大是学理工的， 经过五四运动又回到政治领域；陈毅本在工业学校后也回到政治军事 潜移默化的改造，无形中在脑海中制造了个衡量的尺度。尤其语文 教材，在义务教育阶段，作为基础课程中的重点之一，经过反复强调， 很可能成为学生脑海中操作砝码的手。回头看文言教材，骚人墨客们 的诗词歌赋后面的潜台词可能是：如果没有官场的黑暗我就能成就一 个功名显赫的官；如果重用我，那我一定意气扬扬；如果我是高官， 百姓的穷苦困难一定能解决；如果我是高官，我的清正廉洁一定是老 百姓的美谈但是没有这些，我就做一个闲人吧，悠闲自在，完善 自己的品格，也能搏一番清名。 这些话语，当然不可明说。但让人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陶渊明展 示的是田园风光、自然恬淡的心境，但金刚怒目的一面照样存在他身 上：李白放纵不羁，但也有成为唐玄宗座上客的日子；当然也不乏岳 飞的怒发冲冠，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那种豪迈，那种壮烈，当然 是人人都心向往之的，何况正值青春年少的青少年呢! 成为政治家军 事家，这真是豪气冲天的事。 然而在社会价值多元化的趋势下，外在环境正日益变化，在市场 经济的大潮中，企业家难道应该缺席吗? 普通劳动者就应当自卑吗? 如果教材忽略了对这些现象的关注，那么就会形成“万般皆下品，惟 有政客高”的普遍社会心理。这样一来，就限制了教育的培养范围， 阻碍了教育对社会的多方面需要的满足，也在相当程度上阻碍教育的 成层与分化功能的充分发挥。 当然，我们并不是说现代社会就是要培养企业家等，而无须政治 家、军事家、英雄等。如果这样，也许未来的社会又会企业家人满为 患了。教育应尊重多元文化和多元价值观，这样才不会顾此失彼。今 天如果再做一个调查，学生的选择也许会有差别。但我们不能就此乐 观起来，教育任何时候都不要做“婢女”，而应当做智者 二深层的人格社会影响 先从传统文化自身说起。 首先，理想人格的实现，必须以每个人都具有独立的人格价值为 前提。而儒家从其人生价值观出发，对人的独立意志、独立人格也作 了充分肯定，肯定独立人格的价值存在。然而这种肯定，是在天( 或 自然) 入关系范畴中进行的。儒家在入际关系范畴中，刚重视衽会价 值、他人价值，否定个人自我的主体性。儒家总是把个人或自我放在 社会关系中考察，从社会价值出发判断个人价值，而不是从个人出发 建构社会价值。如岳飞的满江红“赢得身前身后名”，文天祥的过 零丁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杜甫的“何时眼前突 兀现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等等。儒家论人，论己，但很少 论我。 这种在理想人格的价值取向及具体设计上存在着重社会，重他律 的取向，贬抑了人格自我，扼杀了个性。形成了重伦理，尚道德，重 整体，轻个性，重他律，强调社会整体的和谐和个体人格牺牲的传统。 这个传统至今还对中国人的人格发展产生了消极影响，导致中国人自 小就形成了遵从意识和众趋人格，个性内向、保守，以依附和言从为 坐标，缺乏主动性和生命的活力，表现出自卑性、知足性、单一性等 人格特征。 这种人格特征显然是难以适应当今社会生活的。市场经济体制的 确立，使社会运行方式和运行机制发生迅速转变，也将使人们的思想 观念和价值观念发生根本的变化。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个人成了经济 活动的主体，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这必然促 使人们树立自主自立自信自强的观念，促使人们增强自我意识、个 性意识和主体意识，追求人格平等和独立。因而市场经济的发展为个 性的发展，人格的独立开辟了道路，要求从自卑型人格转化为自信型 人格，从依附型人格转化到创新型人格，从知足型人格转化到进取型 人格，从单一型人格转化到多样型人格。当代青少年必须适应这种转 变。我们在建构社会主义理想人格时，必须立足于尊重个性，强调 自立。 第二，儒家的传统文化的这种理想的人格，实际上是追求一种崇 高的道德理性。这种圣人或君子型的人格模式，像一道美丽的光环罩 在“凡夫俗子”的头上，只能给人一种“心向往之”的高不可攀的神 圣感，虚玄感。事实上，政治道德的完人只是一种可能发展的方向而 己! 在封建社会，也许这是一种理想的人格，但现代社会却并不完全 可取。 文言教材在这方面的偏重，是勉强人人走上同一样的途径。事实 上，今天的生活已是一种自然平静的状态，人内心对安稳的需求更多； 想层面，只是为社会的自我反省和批判提供一种精神的参照。我们不 能将知识分子“渴望崇高”的特殊需求视作整个社会的普遍需求，并 以此替代社会内容的本身。“对于社会生活来说，他应该是以合乎每 个生活主体个人的兴趣，合乎人际交往的和谐化原则的优美方式而存 在的，而非命定是那种壮烈的难受的崇高方式”。 如果说传统的知识分子喜欢扮演大众的救世主的话，那么今天中 国历史的巨大车轮以一种极具戏剧性效果的突变方式将社会迅速推 进到世俗化的深处，原来笼罩在国家阴影之下的自利性市民社会，在 市场经济发酵下逐渐形成。市民社会作为一种私人利益交换和交往的 场所，它具有自己的公共话语，这种语言与知识分子所擅长的宏大叙 事截然不同，它不再关心与个人利益无关的形而上“主义”，不再将 超越性的价值作为普遍的必然的东西加以认真对待和考虑，相反的， 它更注意个人的实际生活，注重个人物质或情感领域的具体问题，而 作为文化传统的市民意识理应有它的一席之地。 这种以人类原始的生命力紧紧拥抱生活本身的过程，由此迸发出 对生活的爱与憎，对生活欲望的追求，这是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 范的，任何政治条件都无法约束，甚至连文明、进步这样一些概念也 无法涵盖的自由自在，尽管它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所在。诚然，在古 代社会，中国民间文化基本上被排斥于知识分子的精英文化传统之 外。我们在流传的文本里很难发现它的影子，但表达类似意蕴的作品 却并不少见。如冯梦龙的三言二拍、金瓶梅，曹雪芹的红楼 梦，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某些篇章，李清照、李昱的词等等， 不一而足。 第三章文言教材的现实构建 人文关怀是一切语文教育手段与工具的灵魂，人的精神发展是所 有操作性目标的最终归宿。 古代文学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最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古代文 学，应该挖掘古代文学所包含的对人的生存境遇的关怀，对由个体人 构成的集体所表现出来的权利意志带来的社会不公的揭露，对黑暗政 。炳华几度风雨海上花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1 4 8 x 想层面，只是为社会的自我反省和批判提供一种精神的参照。我们不 能将知识分子“渴望崇高”的特殊需求视作整个社会的普遍需求，并 以此替代社会内容的本身。“对于社会生活来说，他应该是以合乎每 个生活主体个人的兴趣，合乎人际交往的和谐化原则的优美方式而存 在的，而非命定是那种壮烈的难受的崇高方式”。 如果说传统的知识分子喜欢扮演大众的救世主的话，那么今天中 国历史的巨大车轮以一种极具戏剧性效果的突变方式将社会迅速推 进到世俗化的深处，原来笼罩在国家阴影之下的自利性市民社会，在 市场经济发酵下逐渐形成。市民社会作为一种私人利益交换和交往的 场所，它具有自己的公共话语，这种语言与知识分子所擅长的宏大叙 事截然不同，它不再关心与个人利益无关的形而上“主义”，不再将 超越性的价值作为普遍的必然的东西加以认真对待和考虑，相反的， 它更注意个人的实际生活，注重个人物质或情感领域的具体问题，而 作为文化传统的市民意识理应有它的一席之地。 这种以人类原始的生命力紧紧拥抱生活本身的过程，由此迸发出 对生活的爱与憎，对生活欲望的追求，这是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 范的，任何政治条件都无法约束，甚至连文明、进步这样一些概念也 无法涵盖的自由自在，尽管它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所在。诚然，在古 代社会，中国民间文化基本上被排斥于知识分子的精英文化传统之 外。我们在流传的文本里很难发现它的影子，但表达类似意蕴的作品 却并不少见。如冯梦龙的三言二拍、金瓶梅，曹雪芹的红楼 梦，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某些篇章，李清照、李昱的词等等， 不一而足。 第三章文言教材的现实构建 人文关怀是一切语文教育手段与工具的灵魂，人的精神发展是所 有操作性目标的最终归宿。 古代文学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最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古代文 学，应该挖掘古代文学所包含的对人的生存境遇的关怀，对由个体人 构成的集体所表现出来的权利意志带来的社会不公的揭露，对黑暗政 。炳华几度风雨海上花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1 4 8 治的批判。研究古代文学，目的既是为了了解历史，同时，也是为了 把古代文学家及其作品所表现出的入文关怀和人文精神贯彻到我们 今天的评价体系之中，古代文学强调责任感和独立人格，应当作为建 构中国当代文化的基础。 古代文学中的宏大叙事引领学生了解古代的文学家的境遇和情 怀，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