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专业论文）哈贝马斯商谈伦理学的基本原则——兼论普遍主义道德观.pdf

摘要： 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对社会合理化进程起着解释性和规范性的基础作用， 在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体系中，占据着理论上和实践上的重要地位。在伦理学发 展史上，哈贝马斯的伦理建构更是重建一种新的普遍主义伦理或可普遍化的价值 体系，以克服现代性道德危机。而他的道德普遍主义，最集中的就体现在商谈伦 理学的普遍性原则上。作为2 0 世纪人类伦理谋划的最后尝试，普遍伦理或全球 伦理问题在当今国际社会引起广泛的关注。这种可普遍化道德观，在理论上究竟 如何得到论证? 在当今世界多极化和文化多元的格局下，其底线究竟如何确定? 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为普遍主义道德观的重建开辟了新的路向。以批判精神把 握哈贝马斯的现代性理论，对于正踽踽前行于现代化路途中的中国具有引导性的 启发意义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商谈伦理学普遍化原则普遍伦理 a b s t r a c t ： h a b c r m a s sd i s c o u r s ee t h i c sc a n b a s i c a l l yi n t e r p r e t a n dn o r r f l a l i z et h e c o m m u n i t y r a t i o n a l i z a t i o np r o c e s s ，a n dh a sav e r yi m p o r t a n ta c a d e m i ca n d p r a c t i c a l p o s i t i o nw i t h i nt h eh a b e r m a s s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f r a m e w o r k i nt h eh i s t o r yo fe t h i c s d e v e l o p m e n t ，h a b e r m a s se t h i cc o n s t r u c t san e w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o ru n i v e r s a lv a l u et o o v e r c o m et h em o d e mm o r a lc r i s i s ，a n di t su n i v e r s a lm o r a li s m a i n l ya b o u tt h e p r i n c i p a l o fd i s c o u r s ee t h i c s u n i v e r s a l i z a t i o n n o w a d a y s ，t h e 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q u e s t i o n sh a v eb e e nr e g a r d e da r o u n dt h ew o r l d ，s u c ha s ，h o wt op r o v et h eu n i v e r s a l m o r a lv i e w ? w h a t st h eb a s el i n eo ft h e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u n d e rt h em u l t i p o l a r i z a t i o n a n dm u l t i c u l t u r ew o r l d ss i t u a t i o n ? h a b e r m a s sd i s c o u r s ee t h i c s g i v e sa n s w e r sa b o u t t h ea b o v eq u e s t i o n s i ti s i l l u m i n a t i n gf o rc h i n a o ni t sm a dt om o d e r n i z a t i o nt h a tw e c o m p r e h e n d t h et h e o r yo f h a b e r m a s se t h i c sw i t hc r i t i c i s m k e y w o r d s ：d i s c o u r s e e t h i c s u n i v e r s a l i z a t i o n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 2 引论 哈贝马斯( b e h e r m s ，1 9 2 9 一) 是当代德国著名的社会学家，法兰克福学派 第二代重要代表人物之一。他所建构的“交往理论”在西方人文社会科学诸领域 产生很大的影响，与在后现代主义语境影响下崇尚“相对主义”和“文化多元论” 不同，哈贝马斯的批判理论更多的显示了一种综台的努力。交往理论并不是一种 纯理论，而是一种新的社会批判理论的开端。哈贝马斯的批判理论作为一种社会 理论来说，其独特之处在于始终以交往问题为核心来展开，这一理论最终所企及 的是使交往行为受道德实践理性的指导，使社会走向一个符合道德理想的合理社 会。要把握这一理论的社会批判实质，首先必须确立其伦理学基础。为此，他建 构了一种新型的伦理学，即“以交往行为为基础的、以交往实践合理化为宗旨” 1 的商谈伦理学( d i s k u r s e t h i k ) 或交往伦理学( k o m m u n i k a t i o n e t h i k ) 。商谈伦理学 对社会合理化进程起着解释性和规范性的基础作用，在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体系 中，占据着理论上和实践上的重要地位。“从理论上讲，哈贝马斯试图通过商谈 伦理学的建构，完成他的以理性为基础、视语言为主体问相互理解的终结和交往 行为相互协调的机制的交往理论的理论论证过程；从实践上讲，哈贝马斯试图以 商谈伦理学的建立，将理论的交往理性扩充到实践的交往理性，完成他在哲学上 所进行的范式转换。”2 这种转换是基于社会批判理论或交往行动理论的哲学基 础，并通过普遍语用学的方法所进行的一种可普遍化的商谈伦理建构。在伦理学 发展史上，哈贝马斯的伦理建构更是重建一种新的普遍主义伦理或可普遍化的价 值体系，以克服现代性道德危机。 作为2 0 世纪人类伦理谋划的最后尝试，普遍伦理或全球伦理问题在当今国 际社会引起广泛的关注。这种可普遍化道德观，在理论上究竟如何得到论证? 在 当今世界多极化和文化多元的格局下，其实践和运用是否可能? 其底线究竟如何 确定? 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为普遍主义道德观的重建开辟了新的路向。本文试 图通过对商谈伦理学理论基础及基本原则的论述，探索哈贝马斯在这一领域所做 出的独特贡献，并思考他所建构的普遍主义道德之可能性。哈贝马斯的思想理论 宏大，难以尽述，而他的道德普遍主义，最集中的就体现在商谈伦理学的普遍性 原则上。本文试图就从深入哈贝马斯商谈伦理学的普遍化原则出发，考察其交往 理论基础之建构方式。而在此之前，首先简略回顾了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的重点 概念；并在文末对哈贝马斯普遍主义道德原则的意义与价值做了论述，进两引出 了符合当代中国特征的普遍伦理之可能。 、交往行动理论：普遍性的理论预设 哈贝马斯把道德问题放在社会交往过程中去理解，并把交往行动或相互行动 作为伦理学的基础，在哈贝马斯那里，是交往行动理论确立了商谈伦理学基本原 则和方法论。在讨论商谈伦理学之前，有必要先了解作为其理论基础的交往行动 理论。 ( 一) 交往行动与交往合理性 哈贝马斯在马克思、韦伯、迪尔凯姆、卢卡奇和帕森斯等人的理论基础上提 出了其交往理论，而“交往行动”是交往理论的核心范畴。与韦伯把社会行为分 为价值合理性的、目的合理性的、传统的与情感的四种行为不同，哈贝马斯在交 往行动理论第一卷中，区分出四种行动类型。3 第一、目的性行动，一种目标 取向的工具性行为。第二、循规式行动，以群体共同价值观为取向的行动。规范 严格控制、约束行动。第三、戏剧式行动，它指行动者在观众或社会面前有意识 地表现自己主观性的行动。通过自我表达达到吸引观众、听众的目的。第四、交 往行动。 交往彳亍动是哈贝马斯交往理论的核心概念。他在早期把交往行动看作以语言 为媒介、以理解为目的的行为。6 0 年代其在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 一书中就曾这样给交往行动下定义：“把以符号为媒介的相互作用理解为交往活 动。相互作用是按照必须遵守的规范进行的，而必须遵守的规范规定着相互的行 为期待，并且必须得到至少两个行为主体( 人) 的理殡和承认。”4 这一定义可以说是 哈贝马斯对交往行动的代表性诠释。2 0 世纪7 0 年代哈贝马斯在论及“交往行为 的一般假设前提”这一说法时，曾“把达到理解为目的的行为看作最根本的东西”， 而“达到理解是一个在相互认可的有效性要求的前提基础上导致认同的过程”。5 而且“与有目的一理性的行为不同，交往性行为是定向于主观际地遵循与相互期 望相联系的有效性规范。在交往行为中，言语的有效性基础是预设的，参与者之 间所提出的( 至少是暗含的) 并且相互认可的普遍有效性( 真实性、正确性、真诚性) 使一般负载着行为的交感成为可能”。6 从以上哈贝马斯对交往行动的重新定义可 看出，他基于语言学和解释学的研究，将达到理解为目的和以言语的有效性基础 加入他对交往行动概念的定义中。2 0 世纪8 0 年代，哈贝马斯提出“交往行为总 是要求一种原理上合理的解释。”7 即应分析为理解所进行的行为的这种合理的 联系结构。1 9 8 2 年他在完成两本卷的交往行动理论巨著后，曾经对交往行 动概念的重要性作了明确说明：“从相互理解的角度来看，交往行为是用来传播 4 和更新文化知识的；从协润行为的角度来看，交往行为起着社会整体化和创造团 结互助的功能；最后，从社会化的角度的看，交往行为是为了造成个人的独有的 特征和本质。，瑚由此可见，社会、文化、道德、理性及个性等一切重要社会问题 都离不开交往行动。而交往行动理论的基础和根本更是道德实践行为。 在哈贝马斯划分的四种社会行为中，各类行为侧重于世界的不同方面，具有 交互性，在社会主体问认可的、有效性的规范基础上展开和运作。工具性( 目的 论的) 行动主要考虑客观的或外在的世界( o b j e c t i v e w o r l d ) ；规范控制的行动对 应于社会世界( s o c i a lw o r l d ) ；戏剧行动与主观及外部世界( s u b j e c t i v ew o r d ) 相适 应。在只有在交往行动模式中，行动者“从他们自己所解释的生活世界的视野”， “同时涉及客观世界、社会世界和主观世界中的事物，以研究共同的状况规定。”9 因此，交往行动比其它行动在本质上更具合理性，因为它考虑了所有这三个世界。 社会的合理化问题要通过人的交往行为的合理化来解决，把握好了自主与归属的 关系，人们就能找至4 一种合理的共同的生活方式。 ( 二) 交往行为的异化 通过四种社会行为类型的区分，哈贝马斯超越了韦伯的传统区分法，同时也 把理性的概念扩充为四种，荠把交往理性远远置于其它理性之上。由此，哈贝马 斯也得出了与韦伯截然不同约对西方社会发展趋势的评估。哈贝马斯认为，韦伯 把工具性理性作为理性的全部，当工具理性过于发达、金钱和政治干涉人的主观 世界、动摇人的意义感时，每一价值领域郝按其自身的逻辑演化，变得孤立隔绝， 从不考虑其他领域的价值：结果，技术问题与道德脱节，伦理要求与表达要求分 离，个人进程与社会进程相冲突a 由此韦伯对整个理性化过程也失去信心，成了 悲观主义者。 在哈贝马斯看来，西方道德与社会的重重困境，问题不是现代性和理性化本 身，而是破碎的现代性和片面的理性化。哈贝马斯是在现代性的立场上，坚定的 维护现代性的少数西方思想家之一：其具有普遍主义旨趣的交往伦理学，即是挑 战后现代主义的理论回应。哈贝马斯认为，后工业社会的逻辑便是消灭人们的交 往方式，使人的交往和行为失去明确的意义，导致交往关系的物化，行为领域的 金钱化和官僚主义，特别是随着以目的一工具台理性为主旨的“官僚制化”的蘸 延，己无孔不入地广泛渗透到经济、文化意识、社会生活乃至最隐秘的家庭生活 领域，成为现代国家和社会无所不包的一条根本性的组织原则和管理方式。其结 果是传统的社会调试和管理的手段逐步被取代，权力的实旋越来越倾向于依赖科 学技术、专业化和各种管理方法。这样，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统治逻辑的控制下， 作为生活世界中的不可或缺的整合媒介语言的作用被权力、金钱所取代，权 力、金钱等“非语言的驾驭机制”贯穿于社会系统之中，成为生活世界中交往的 手段，这就使生活世界中人们的语言交往受到侵略和干预，语言的沟通成了利益 交换，价值共赏为可操纵的媒介所扭曲，人也丧失了目的性而沦为工具性手段， 人们之间无法共同理解，共享文化，文化再生产出现困难，并因此而出现了“生 活世界”再生产危机。哈贝马斯称这种在社会文化互动或沟通中所产生的异化现 象为“有意被扭衄的交往”或“伪交往”。 现代世界的异化现象既然如此普遍、如此深刻，其原因何在呢? 哈贝马斯从 两个方面进行了分析：第一，人被自己所创造的物质文明所遮蔽、异化。科学技 术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使人的工具行为不断“合理化”，即“劳动”越来 越符合科学技术的要求，它意味着在人的工具行为不断合理化的同时，人的交往 行为，即“相互作用”非但没有“合理化”，反而越来越“不合理化”。第二，日 常语言受到扭曲，已由对话走向独自。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作为表达欲求的语 言符号，“随着在一个特定社会里制度化的关系所特有的压抑程度的增加”而成 了被禁止的或在沟通中被拒为合法地讨论的，因为无法实现自我认识，语义学也 就失去了其特有的“隋境的独立性”，正常交往中的“我”是主体问可交流的、 被认可的，而扭曲性交往中的“我”则是私有的、难以理解的。即使交往主体之 间有着某种“认同”，也是追于社会力量的支配、操纵与控制，因而是一种虚假 的“意见一致”，是一种违背主体意志的“无效交往”。 哈贝马斯认为，要走出困境，应该在现实的交往过程中寻找出路。必须打破 使各个价值领域分离的壁垒而又不破坏每个价值领域所特有的洞见。如果这能够 做到，那么就可以通过公众话语，尽力弥补潜在于我们交往之中的有效性要求， 重建社会伦理规范与道德风尚。 ( 三) 交往合理化的实现 哈贝马斯的交往合理性概念，正是针对这种危机重重的西方社会( “被系统 扭曲的生活世界”) 所提出的。在哈贝马斯看来，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冲突的主 要根源是“交往行为”的不合理，即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不理解。他把实现“交 往行为”的合理化作为批判并最终医治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各种危机的药方。哈贝 马斯的交往合理性是占有基础性地位及内容丰富的理论形式，它是哈贝马斯思 想的关键性概念。交往合理性在交往理论中也占据着突出的地位，它既是交往理 论所致力于的最终目的，又是其合理化理论的出发点。 交往合理性“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建立一种现代化的理论，一种现代化病理 学的理论，即一种使理性在历史中变为现实的理论”。在哈贝马斯看来，交往行 为的根率祁基础是道德实践行为，交往台理性是主体的交往行为在道德实践方碰 的理性化，而非工具行为或策略行为领域内的理性化，以“工具行为”为主体的 斟的台删行为或_ _ ：l 县合理性行为对于社会实现理性化并不具有重要意义，断只有 实现 了目的合理性相对应的交往合理陛，才能使理性在社会现代化中受为现实， 才能使人们的生活世界和社会走向合理性。交往合理性的实现即道德实践的理性 化同时也正是交径伦理学的理论旨趣。新交往合理性的实现依籁子“意向表达的 真诚性”和交往行为所遵循的“规范的正确性”。它意味着人们摆脱了种种社会 压抑与控制，进行自由的交j 羔与对话从而逶进建立“和谐、团结、友好”的人 际关系，使个性得到回复与发展。避终只有从交往合理眭出发，才能使人们的生 活世界和社会走向合理化，并且使“自山的交往关系嗣对话”制度化。”在哈贝 马斯看来，交往行为理论的纂本任务就是给交往合理化的实现制造“全面的条件” 具体来说，他提出了这样几个要点： 第一重建“生活世界”，创造“理想语言环境” 交往行动组成的世界也是由曰常语言支撑的世羿。这个世界哈贝马斯有一个 专门的概念，即“生活世界”。在哈贝马斯露米生活世界有三三种解释模式，分 别是关于文亿或符号系统豹、关于社会或社会制度的、个悻导向或自我本 毒的。 三种模式对应于社会的- = 种功能需要：通过交往行为达到理解以实现传播、维护 以及更新文化戋妥汉的舅的：通过互动的交往行为的协调以满足社会整合和群体翻 结的需要；通过交往行动的社会化以形成个人认同。凶此，生活世界的三个组成 部分，印文化、扯会、个性，通过交往行动的三个方碗，即寻求理解、协诚互动 和社会化来满足社会文化再生产、社会整合和个性成长的需要。 在现实的社会中，生活世界与系统过棵是相互联系的。哈贝马斯所说的系统， 主要是现代社会的经济与政治。它们与生活世羿之区别，首先在于它们不是靠臼 常语言组织起来的，而是靠货币与权力的中介组织起来的。经济、政治、家庭及 ：睦蚀制度联系中的活动依赖于生活世巽的各个方面：文化、社会与个性，不过进 化的趋势是，生活世界分化为各自分离的文化、社会与个性的知识库，而系统分 离为彼此区别的制度群，如经济、雪家与法律。这种分化产生了将系统与生活世 界再平衡蒋整合问题，f 是在这世问题中，存在着现代社会的危机，眙贝马斯批 判为“生活【界的蹙民化”或“系统对生活世界的侵入”。 为了避免霹生活世界造成控制和幔犯咀及由此丽引出的生活世界非理性再 动的种种后果，哈贝马斯指出我们必须做到使系统重新定位安居于生活i ! = 界之 中。这意味蕾，我们必须造成法律与道德的强雠手段，使市场与权力服从于- 人们 的需求，而不是支配人们的需求。 怎样使系统再服务于生活世界呢? 解决问题的根源应该是生活世界，即用交 谈组织起来的世界。要消解科技文化对生活世界的过度压力，建立一种“理想语 言环境，是刻不容缓的任务。哈贝马斯晓；“语言环境”是世赛的一个方面、一 个部分，它的内容就是语言交往，是语言解释，它的意义在于带来意见一致。在 理想的话语情境中；“所有参与者无保留地追求加强语义的语言目标，以便达成 共识，为各人所追求的行动计划能一致协调奠定基础。”忆共识的范围越宽，合 理性就越大。商谈伦理学要求那些参与合理话语的人应该以“说服普通听众并取 得对一般言论的普遍赞同的意向”为目标。”那些拒绝参与正在形成的合理共识 的人，无视在自由的交谈中表现出来的有效证据的人，以及不尽力陈述自己的观 点并说服所有其他人最大限度地接受自己观点的人，都破坏了商谈伦理学的规 范。可以说，交往合理化的实现和作为主体际共同视界的生活世界的恢复是紧密 相关的，都意味着在理想的语境中进行对话的交往合理化的终极状态。 第二选择合适的语言，倡导普遍语用学 交往行动也是一种言谈行动。哈贝马斯认为，要正确的运用言谈进行交流， 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即三种“有效陈述( 断言、宣称) ”：真实陈述在“命题 内容”涉及外部或客观世界方面，陈述是真实的：正确陈述在关于现存的规 范关系或社会界方面，陈述是正确的；真诚陈述在表明经验者的意图与其主 观感受方面，陈述是真诚的。在其他三种行动中语言的运用被片面化了，不可避 免的会产生各种断裂与失效，大大降低沟通的有效性。只有交往活动中这三种有 效宣称能被提出、接受或被反驳，可以保证语言沟通的有效性。哈贝马斯正是以 此来提出其“普遍语用学”，并在此基础上设计了条充满浓郁乌托邦色彩的人 类大同之路。换句话说，哈贝马斯提出的是一个关于人类生活状况之改变的话语、 言谈途径。让所有处于某一个情境中而对情境不满的人，自由地进入讨论这个问 题的言谈之中，从而可以德出一致的结论，达成共识，这就是“普遍语用学”的关 键。 普遍语用学的基本前提是：任何以达到理解为目的的交往行动都包括潜在 的、不受语境制约的、要求迫切的社会标准：要想交往行为完全合理，必须达到 这些标准。它们是：第一，理想的语言情境向每一个感兴趣的主体开放，使之可 以参与话语并为自己的观点辩护：第二，它能摆脱强制、统治、权力游戏等纯粹 工具性和策略性的动机；第三，它能把那些潜在于我们的断言中的认知性的、规 范性的、表现性的三种有效性要求区分出来，并且仅仅通过辩论达到这种区分： 第四，它能使人们自由地就民主意志之形成、政策连续的基础达成共识：第五， 它的结果是一项合理的同意，这项同意可以根据进一步的协商进行修正。哈贝马 斯认为，普遍语用学所假定的标准，其有效性并不是先验的，而是经验的，可由 个体体验到和经历到的具体的过程。这是要重建人类“语言行为”的交往和理解 所必须满足的客观条件和逻辑前提。 一个成功的语言交往活动，都内在地隐含着四个方面的有效性要求：话语的 可理解性：语言表述形式的真理性；说话主体的诚实性；言述应为听者和读者所 共同承认的规范性语境确立一种正当性、妥当性。言说者必须预设并满足这些普 遍且不可避免的条件，才能实现“交往行为”的合理化。同时，一个成功的语言 交往活动，应该接受全人类应能遵循的普遍伦理原则的指导，使主体之间获得普 遍的意见一致，达到相互理解，共享知识，彼此信任，两相符合的主体相互依存。 这时候，道德规范之类的社会整合形式，即“道德一实践类型的知识”就对交往 与交往结构有“决定性意义”。 普遍语用学是“普遍的”话语学说。哈贝马斯头脑中的语用学是“普遍的”，它 的目标是揭示在人类话语中支配合理性交往的最一般标准。通过批判韦伯的理 论，哈贝马斯分离出三种最基本的话语形式或价值形式，这些形式在历史的合理 化进程中逐渐变得自主。这三个领域是：理论领域一科学领域、道德领域 实践领域、表现领域审美领域。在这三个领域中，交往都围绕着一个特定的 有效性要求运转：理论话语涉及我们命题的真实性，实践话语与我们行动的公正 性相关，而审美的话语着重在我们能真诚地表达我们的情感。从分柝的角度，可 以把人类的交往形式归结为这三种话语，但是，哈贝马斯补充道，在现实的人类 交往活动中，这三种话语是交织在一起的，真实性要求虽然是科学话语中起决定 作用的要求，它在道德、审美的领域也是存在的，同样的道理也应用于其它两个 领域。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按常规断言事实，诉诸规范。表达真挚，也就是说， 我们提出并一再确定我们关于真理、正义和坦诫的有效性要求，通过这样做不断 复制、延续着我们的规范的、文化的、私人的世界。这三个世界是我们意义的根 源，也是科学、道德、法律、艺术的母体。 第三强调理解与共识，提高道德理性 社会的合理化问题要通过入的交往行为的合理化来解决，把握好了自主与归 属的关系，人们就能找到一种合理的共同的生活方式。而且，处于现代性中心的 社会合理化趋向，它的明显特征是“以争论的重要性埽弋替“传统的重要性”，以“理 论态度”代替“对权威的忠诚态度”，正是这种不懈的过程，把社会从“以合法化的 神圣物为基础”推向以共同意志为基础，“这种基础是在现实的交往过程中实现 的。1 4 哈贝马斯说，如追溯交往的原初状态，即未受干扰的主体之间的经验，考察 不同的、有语言i 口行为能力的主体间的相互理解过程、所需的媒介和背景，人们 就会发现，这种没有主、被动之分，没有外在力量的强迫、约束和被约束，两个 或多个主体间能平等交流、解释、对话、相互理解、求同、合作交往关系是理想 的社会关系。哈贝马斯t 墼持“交往行为”是以“理解为核心要素和导向的行为”。 “理解”的本质“最狭窄的意义是表示两个主体以同样的方式理解一个语言学表 达：而宽泛的意义是表达在与彼此认可的规范性背景相关的话语的正确性上，两 个主体之间存在着某种协调。”哈贝马斯认为，理解是展开主体间交互性意识活 动的前提和根本，交往以语言为媒介，语言又为理解服务，交往行为就是行为者 通过语言交流，相互理解，使参与者在相互作用中达到对他们相互提出的有效性 声明的交互主体认可。现代理性是一个追问意义的过程，即人们通过语言的交往 活动达到一种具体的“共识”。 他再三强调了交往行为必须指向相互理解和寻求真渡的合作的舀标，并视之 为交往合理性的必要条件。然而，只是从理论上阐发这种交往理性是不够的，因 为，要达到人们在对话中静相互理解，实现交往行为的合理化，就必要具有确定 性和规范性的准则。交往行为合理化的核心是让行为主体之间进行没有任何强制 性的诚实的交往与对话，入与人之间伦理关系的调整，社会共同规范的维护是通 过对话来进行的，对话是交往行为的继续，要实现这一点，首要的是要建立起正 常的人际秩序。确认社会中共周的规范准则，对话的第一要义就是建立普遍的原 则。这些准则既包括共同的语言情境和语言规则，又包括共同的价值标准。这就 引出了普遍化的道德原则的问题。这些普遍化的规范准则影响和约束羞每个人的 行为，它们是社会关系和交往能够不受干扰得以维持的前提。通过这种道德生活 的重建，以从根本上探讨社会行为合作化的机制， 在对迪尔凯姆论灵魂，皮亚杰、柯尔伯格道德发展理论的基础上，哈贝马斯 总结说，走向交往合理性的运动，既是从神圣、超验( 迪尔凯姆) 走向实际的道 德推理能力逐渐增长的个体发生学过程( 皮亚杰) ，也是一个体现在个体道德能 力之增长的个体发生倾向。通过“道德理性”的提高，即通过交往动机的“道德 化”和“社会意识的改良”，就能造就批真正具有“道德意识”的人。 小结 通过对哈贝马斯交往行动理论基本观点的概述可见，交往行为的根本是道德 实践行为，哈贝马斯对道德准则与社会规范的讨论与他的交往理论有着密不可分 的关系。在对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危机深刻批判的背景下，他提出自己的交往行动 说，并把重建交往合理性作为自己的最终理论目的。而从交往的核心是对话、对 话的前提是道德准则的意义上，哈贝马斯也自然的把建立普遍的道德原则作为自 己理论的一大任务。哈贝马斯在2 0 世纪8 0 年代中后期开始系统的研究交往行为 与道德理论的关系，出版了道德意识与交往行为等著作。他试图通过相关道 德原则与伦理规范的建立，完成他的交往理论的论证过程，把理论层面的交往理 性扩展到实践层面的交往理性，一并构成商谈伦理学的规范基础。 二、商谈伦理学的基本原则一普遍化原则 通过交往行为理论的建立，哈贝马斯把视线最终落到了道德领域，并在普遍 语用学的基础上创立了商谈伦理学。如同任何一种伦理学一样，商谈伦理学面临 的基本问题也是要解决道德规范的有效性问题，即道德律令和规范在何种意义和 以何种方式得以成立的问题。为了建立一种有效的道德规范，在语言与社会世界 之间建立起内在的关系，哈贝马斯建立了他的“普遍化原则”。他是这样规定的： “每个有效的规范都必须满足如下条件，即：那些自身从普遍遵循这种规范对满 足每个个别方面的意趋预先可计产生的结果与附带效果，都能够为一切有关的人 不经强制地加以接受。“3 ( 原则u ) “只要切有关的人能以参加一种实践的商 谈，每个有效的规范就将会得到他们的赞成。”( 原则d ) 也就是说，道德规 范的社会功能和价值功能的实现必须做到：这些规范被一定的社会集团或共同体 中的人们所接受，同时人们对于规范的共识是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建立在可以 经过合理话语讨论而产生的对有效性的要求的合理期待上并能够在道德论证中 找到使各方达成一致的原则。 哈贝马斯又把这种普遍化的伦理原则称为“搭桥原则。”哈贝马斯说，“在理 论论证中，具体观察和一般假说之间的鸿沟是由某些准则或归纳法的规则作为桥 梁搭在上面而贯通的。对于实践话语而言，种相类似的搭桥原则是需要的。因 此，所有道德论证的逻辑研究都终结于导入种道德原则作为论证规则，这种规 则具有在经验科学讨论中的归纳原则所起的楣等作用。”。7 这就是说，普遍化原 则对于商谈伦理学道德论证的作用，就好象逻辑归纳法对经验科学的理论论证的 作用一样，都起到一种搭桥作用，使得论证能够进行下去。就商谈伦理学而言， 普遍化原则的确认，就使得不同主体之间话语交往得以进行，并达到一定的理解 与共识。在这个意义上，普遍化原则也成为商谈伦理学的基本原则。 那么，具体而言，这种普遍化原则是如何得来的，如何才能使得体现普遍意 志的规则得以成立呢? ( 一) 从先验理性到普遍理性普遍化原则的前提 哈贝马斯的话语伦理原则的普遍性，是在理性基础上的论证普遍性。他认为， 以理性的方式探讨规范的有效性问题，可以看作是一种可脱离具体经验和行为背 景的交往形式，也就是说，它具有普遍性的超越形式。那么。普遍主义的理性基 础又是如何得来的昵? 哈贝马斯坚持伦理学认知主义的立场以确立理性的必要性，同时反对怀疑主 义、相对主义的主张。他的话语伦理原则带有明显的道德普遍化关切意图。他否 定以怀疑主义为基础来建立伦理学的可行性。所谓认知主义的伦理学，就是坚持 实践规范问题的真理性能力的的伦理学。这种伦理学不怀疑理性的意义和必要 性，不主张以直观知识否定利降低理智知识，而以理智和理性为基础建立自己的 原则，即使是非理性的情感爱好欲望等因素，也要建立其合理性的依据，使之具 有普遍性。他认为怀疑主义是以非认知主义为基础的，而“非认知主义则认为道 德规范是个人或私人的东西，属于纯粹主观决定的范围，无理性、理由和普遍性 之可言。”为了反驳非认知主义的观点，他列出了“非认知主义观点首先是依赖 两条论证：( 1 ) 从经验上指证道德基本问题上的争论是不能正常的加以调解的， 以及( 2 ) 依据前己提到的那种企图说明规范性命题具有真理性效准的尝试及其 半途而废。”并指出“如果可以指晴有一原则，它允许道德论证中原则上带来一 致同意，第一条的抗辩便将失去力量。当人们放弃种种前提就去规范性命题一般 将会以一种效准性要求出现，并主张它们仅仅是在命题性真理的含义上才能是以 有效或无效的，那么第二条抗辩也就不能成立了。”也就是说，只要找出一条 可以在道德论证中使论证各方原则上达成一致的原则，并重新理解规范性命题的 真理性问题，( 价值真理不同于事实真理，应然不同于实然，怀疑主义者们的“道 德真理性”问题应为“道德正确性闷题”) 就能够反驳怀疑主义者们的论点。 与反对怀疑主义、坚持认知主义相联系，哈贝马斯强调了自己的普遍主义道 德原则。“从普遍化原则可以直接得出结论说，每个一般地参加论证的人，原则 上都在行为规范的可接受性上达到同样判断。”按照这一原则，有效的道德规 范在被普遍遵循中必须导致满足一切有关人的意愿和为一切有关人所接受的结 果。 哈贝马斯还采用了康德先验哲学形式主义意义上的论证模式，将他的基本原 则建构在实践理性的基础上。在他看来，“所有认知主义的伦理学事实上都维系 在康德的绝对命令中已表达出的那种直观中。”哈贝马斯将对康德的道德理论的 改造，视为创造道德的理性根据的重要步骤。在康德那里，道德即普遍性：道德 行为并非简单的个人私事，作为道德主体的人并不是经验的人，而是一种抽象的 理性存在，道德原则不是经验的原则，而是先验的原则，它存在于一切有理性的 人的内心。康德把这种道德原则称之为“绝对命令”，它无条件的独立于经验限 制，除了道德之外没有其他目的。人们遵从内心的善良意志才是道德的行为。现 实社会中的人总是会受到经验感性条件对行为的影响，而不一定服从于道德的实 践理性，所以康德诉诸于“命令”的形式来达到道德规则、准则的普遍化能力， 以克服道德上理性与经验的分裂。“无论做什么，总应该做到使你的意志所遵循 的准则永远同时成为一条普遍的立法原理。”2 0 这种人为自己立法的道德理论既 是理性的，依赖于普遍化的道德准则，更是先验的，依赖于目的王国的假设。但 哈贝马斯对康德的理性又做了改造。在哈贝马斯看来，康德只注意到了普遍的行 为准则与个人行为的关系，而忽略了具体的社会环境及人们的相互影响。必须用 一种以相互承认、相互体谅为前提的道德实践法则来代替绝对命令的法则。在这 里，真正能实现道德普遍主义意图的道德实践就必然是一种以相互承认为前提的 交往性实践，一种商谈性的实践。 虽然哈贝马斯否定了康德伦理学独白性的主体前提，但仍然肯定实践理性的 先在性。他认为康德的实践理性预设了个人意志的自由、自主和自律，这实际上 指明了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的根本区别，它使现代社会“深深的打上了个人自由 的烙印。”2 1 但是，哈贝马斯的自律意志与康德的自律又有了质的区别与飞跃。 在康德那里，自律是孤独主体的自主自律，在哈贝马斯这里，自律则是受到共同 性制约的自律，是交互主体的共同理性，自尊与互尊共存于同一性的前提条件中。 为了较好的说明自己的实践理性的概念特征，并同亚里斯多德、康德意义上 的实践理性区分开来，哈贝马斯也综合了实用主义、康德、黑格尔的论点，提出 了一个三分性的实践理性论。2 2 一是实用理性的内容，即对于具体生活问题的思 考及计划，合理性在于对工具的理性选择，或是对于目标的理性评价，这是一种 合目的的理性；二是伦理理性的内容。哈贝马斯继承传统伦理学的界定，伦理关 乎“善”，而道德关乎“应当”。同时伦理更多的是个人行为的实践领域，社会领 域内的伦理问题内在的具有个人的自我伦理关切，在于个人的自我价值拷问。三 是道德理性的内容。当个人行为同他人行为发生关系并需要用规范来调节时，就 进入道德领域。道德原则具有超越社会具体环境的普遍意义，必须超出一定背景 条件去理解、去认识它的普遍性意义。 与黑格尔把伦理高于道德的观点不同，在哈贝马斯这里，道德理性高于伦理 理性，伦理理性高于实用理性。也就是说，何种理性中普遍性成分越多，自我中 心性成分越少，交互中心性成分越多，何种理性的地位就越高，越台乎道德合理 性。哈贝马斯的这一理性的三分性，澄清了对实践理性的确切认识，界定了在不 同领域里实践理性的不同功能。“实践理性的实用主义的、伦理的和道德的运用 就有了它们各自的目的：对于行为的技术性的和策略性的方向，以及诊断性忠告 和道德判断。”“ 哈贝马斯的理性三分性也把普遍性原则的应用问题突出起来。按照这一区 分，商谈伦理原则应属于道德领域的原则，而同时商谈伦理原则必须与一定的生 活世界背景相关，才有应用的可能，这就意味着可普遍性原则必须从道德领域进 入伦理领域，普遍化原则也就必须与人的主体之间相互理解的环境相关。在商谈 伦理学中，哈贝马斯用“交往的资质”代替了康德意义上的先验主体，于是普 1 4 遍化原则的应用问题演变为“交往资质”的能力问题。 ( 二) 主体间性与交往资质普遍化原则的应用 伦理学的基本问题，是道德主体的相互关系问题和道德的发展过程及其趋势 问题。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是在交往过程中去理解这两个问题的。 从主张交往的角度，哈贝马斯区分了康德与黑格尔在理解“自我同一性”这 一问题上的不同以及进而导致的其伦理学上的差异。在康德那里，“自我”是主 体的先验意识，“自我同一性”是一种先验意识的本源统一；而黑格尔的“自我” 是“普遍与个别的同一性”，自我同一性是一种生成的东西。因此，黑格尔的伦 理学是以主体间的“相互承认”为前提的，他是“从互补行为的相互作用联系， 即从围绕相互承认的斗争之结果来把握自我意识”；而康德则“从道德论的领域 把人伦的问题，即把过分的自我确认与相互关系相关联的问题排斥掉了，而这相 互关系是从交往的需求中产生的。”哈贝马斯继承了黑格尔从相互关系和相互作 用的角度来理解“自我同一性”的观点，并把“相互作用”、“交往行动”作为伦 理学的行为基础。自我同一性是在人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中形成的，自我乃是处于 相互作用即交往中的自我。自我这个概念也是因交往而提出的，自我同一性问题 作为伦理问题之根本，以相互关系或交往行动为基础。脱离人际交往、离群索居 的孤独个体，不可能产生道德和伦理问题。“ 但同时，哈贝马斯认为黑格尔没能把握到“作为相互对立着的主体互补地统 一起来的统一场的相互主体性。”“黑格尔虽然肯定了人们通过相互作用在他人 中认识自己，并通过相互作用形成自我同一性，但他没有看到这种自我与他人相 互统一的关系，只有通过“交互主体性”( 主体间性) 的关系才能得到说明。在 交往行为中，相互承认关系支撑着人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人们在相互作用中所形 成的以意见一致为基础的同一性，也正是交互主体性。只有以交互主体性为前提， 才存在以合理的规范来调节人们的道德实践行为的可能。哈贝马斯说：“无论在 日常生活中，还是在哲学伦理学中，一切伦理观念都是以这种相互性和承认关系 为中心。”于是，哈贝马斯就将互主体性提高到了他商谈伦理学的中心位置，成 为道德的基础。交互主体性与商谈伦理的普遍化原则有着密切联系。哈贝马斯说， “判断的公正性以这样一个原则来表达，即这个原则约束所有相关者以一种利益 平衡的方式，采取所有他者的视野。而这个原则旨在迫使角色的普遍交换。”z e 也就是说，通过可普遍化原则的确立，哈贝马斯也强调了交互主体相互作用与关 系，在商谈伦理学中，原则u 与交互主体性条件，两者是不即不离的关系。 把伦理学的基点放在交互主体上，首先需要探讨的就是主体的内在条件。晗 贝马斯用了“交往资质”这个概念来展开这个问题。交往资质( c o m p e t e n c e ) 即 个体参与交往活动的内在能力、素质、要素；交往主体是在交互活动 ( i n e r a c t i o n ) 中形成内在能力与资质，并展开交往行为的。哈贝马斯认为， 交往资质是通过个体自我语言认知能力的不断增强和社会化的不断完备而获得 的。而研究交往资质社会化的形成，是从对认知、语言和行为能力等个体意识发 展的研究，尤其是对自我发展理 龟中的一个中心问题，即道德意识发展的研究来 进行的。道德意识就是交往资质。 那么，何为道德意识? 在哈贝马斯那里，道德意识“意味着运用交互性活动 的资质去自觉处理与道德相关的行为冲突的能力。”2 7 也就是说，道德意识是交 往行为主体的道德判断能力。他认为，道德意识最初是在与道德相关的行为冲突 的判断中表达出来的。与道德相关的行为冲突表现了人们道德意识的冲突，而只 有通过以达成理解和共识为目的的交往方式，行为冲突才能够加以道德的解决。 那类能够以共识方式解决的行为冲突称为“与道德相关”的行为。这种道德解决 的过程就是交往行动的继续，换言之，面对行为冲突只有建立在交互主体意义上 并进行的理解和解决，才是合理的，其中道德意识起着重要作用。于是，合理的 道德行为的产生就依赖于两点，第一，通过交往行为来解决道德冲突问题：第二， 道德意识作为道德判断力，它意味着自觉运用交往资质去处理道德问题的能力。 个体道德意识发展阶段论 l 柯尔伯格哈贝马斯 第阶段：惩罚与服从 行为者能理解 前习惯水平认知性 并遵守另一个 人的个体行为 第二阶段：利己主义 期望 第三阶段：好孩子能理解并服从 习惯水平动机性或违反反思行 第四阶段：法律和秩序 为期望 后习惯自律 第五阶段：履行准则与同时拥有 守法认知性与 能理解并运用 的水平反思性规范 第六阶段：良心或原则动机性 哈贝马斯对道德意识的这些解释是从认知的角度来谈的。他继承了柯尔伯格 的学说。柯尔伯格把个体的道德发展看作是理性发展和学习引导的结果，并用三 个水平六个阶段来具体归纳。( 如上图示) 哈贝马斯认为柯尔伯格从道德发展论 上提出了交往资质的论点，表现出主体问性的水平。柯尔伯格把道德类型的发展 系列，划分为三种水平、六种倾向性阶段。第一阶段具有“惩罚与服从”的倾向， 即依据物质结果来判断是非好坏，对权力与权威无条件服从；第二阶段具有“相 对主义”倾向，即人们彼此关系按功利主义或实用主义方式调解，无忠诚正义可 言。这两个阶段都属于前习惯水平。第三阶段具有“人际和谐或好儿童”倾向， 即好的行为是助人为乐、善良美好的行为；第四阶段具有“法律和秩序”倾向， 克己奉公、循规蹈矩的行为是好的行为。这两个阶段属于道德意识的习惯水平。 第五阶段具有“社会契约条文主义”倾向，正确的行为是按普遍的、约定俗成的 规范行为，维护个体权利、平等和自由：第六阶段具有“普遍伦理原则”倾向， 正确的行为乃是自我选择伦理原则、遵循道德规范的行为，内心存在着涉及正义、 权力的相互性与平等性以及尊重个人尊严的普遍化原则。这两个阶段属于道德意 识的“后习惯水平”，或称“自律的原则化的水平”。 哈贝马斯把柯尔伯格的理论用以证明自己的商谈伦理学，他认为道德意识的 发展对应着交往资质的三种发展水平。前习惯水平阶段也是交往资质的水平i ， 行为者能理解并遵守另一个人的“个体行为期望”；习惯水平阶段是交往资质的 水平u ，行为者能理解并服从( 或违反) “反思性行为期望”；在后习惯水平阶段 也是交往资质的水平m 阶段，行为者能理解并运用反思性规范。”只有这一阶段 的道德意识才能够对应于交往伦理学。因为在此阶段上，“人们具有对规范及其 运用要求进行反思的能力，并能通过论证和商谈来接受一种普遍化原则、按一致 赞同的道德规范来进行道德判断，以及展开直接的道德行为，而这正是交往伦理 学的主题。” 哈贝马斯认为，商谈伦理学是与“普遍性的伦理原则阶段”直接关联的。在 道德意识发展到后习惯水平阶段( 商谈伦理阶段) ，一种相互承认、相互尊重的 交互主体性条件已经具备，人们能够通过主体际的共识，重新确立价值规范的有 效性。达到这一阶段的主体是超越了自我的主体，因此就能从人类理性角度思考 问题，就能达到人类理性水平的认同。同时，由于每个人意识到自己是具有理性 思维能力和交往能力的自由自主的个人，他人也是自由自主的个人，因此就能以 平等的态度对待他人，同他人平等商谈，以达成共识。在这一时期，人们的道德 表现和道德判断中已经没有了内外的干涉和限制，人们出于理性创造了普遍的理 性，并自觉地接受这一原则的指导。 这样，哈贝马颠试图以商谈伦理学的建立，完成他在伦理学上所进行的“范 式转换”，就是将道德的理性基础从“意识理性”转换到“交往合理性”上，换 言之，从“主体性”转换到“互主体性”上。交往合理性、互主体性成为道德的 基础，这在伦理学史上无疑有着重要的意义。 ( 三) 论证原则普遍化的实现 个体与普遍化的关系，从交往的主体来说，是个人与作为交往共同体的集体 的关系；从同性来说，是自我同一性与集体同一性的关系。于是“普遍化”问 题实际上是自我怎样与他人、与交往共同体建立统一关系问题。哈贝马斯认为， 建立这种联系可以有两条路线，一条是通过“经验的路线”，即“通过刺激和威 吓动员”建立联系：另一条是“理性的路线”，即“通过论证的意见一致所动员 的信任”3 0 而建立起来的联系。前者只能使人们道德行为的统一性建立在“扭曲 的交往”、“伪交往”的基础上，而后者才能使人们通过相互理解，并在意见一致 的基础上，自觉遵循普遍的道德规范，使自己的行为更加合理化。因此，道德行 为的合理化是一种通过交往而达到的论证的意见一致。认知主义的伦理学必须回 答怎样论证规范的合理性问题，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也正是通过论证他所提 出的商谈伦理原则而臻于完备。 在商谈伦理学中，论证具有一种无可辩驳的必然性。对于论证对伦理学的意 义和作用，哈贝马斯这样描述说，“在哲学伦理学中，绝不能象对待真实性要求 那样，也通过讨论来体现戒律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