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专业论文）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最弱意义国家”解读.pdf

i 摘 要 本文试图探讨诺齐克“最弱意义国家”的涵义并做一整体性的分析，揭示这 一理论对当前中国所具有的现实意义。 诺齐克是当代美国著名的伦理学家，他的著作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与 罗尔斯的正义论齐名，但在思想上却有很大区别。罗尔斯倡导以平等为特征 的分配正义，而要实现这种分配正义就需要有一个大而全的全能型政府，所以他 提倡多功能国家；诺齐克则极力倡导个人自由，而要实现个人自由就要减少政府 对人们生活的干涉，这就需要一个小政府，政府功能越少，对人们生活干涉的就 越少，人民生活就越幸福，所以他提倡最弱意义国家。 同时，诺齐克又是一个古典自由主义的信徒。他的“最弱意义国家”学说的 是从由亚当斯密开创的自由主义市场学说理论获得灵感。认为国家不是从来就有 的，它只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人类社会必然经历过一个没有国家 时期。诺齐克把这一时期叫做“自然状态”，在这一状态下，人民的生活具有了 全部的道德特征自由、平等、友爱、互助等等。而国家的产生，则是通过市 场原则，在交换中逐步生成的。但是，即使产生了国家，也不能证明国家在道德 上是合法的，因为它要维持它的活动，就要取得税收实行再分配，而这样就会侵 犯个人的权利。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又不能回到无政府的“自然状态”。解决办法是把国家 职能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也就是“最弱意义的国家”。这个国家在不会侵犯或 很少侵犯个人权利的同时，又恰到好处的为生活在国家内的人民提供保护性服务。 这样的国家，在诺齐克看来才是最道德的国家。 本文从三个方面入手，论述了诺齐克所描述的“最弱意义国家”： 首先，探讨了“自然状态”也就是无政府状态。诺齐克认为，政府是必须的， 不能处于无政府状态。我们必须要建立一个最小化国家，这是合乎道德的。可这 个最小国家应该如何产生？诺齐克通过树立自己的牢不可摧的个人权利理论，个 人与国家之间通过市场这个媒介进行交易，从而实现个人权利的让渡，厘清了国 家权力的来源。 ii 其次，本文进一步探讨了国家的职能范围，也就是国家权力的限度问题。亚 当斯密开创的古典自由主义理论认为国家在经济运行活动中只能充当“守夜人” 这一角色。而资源的配置应由市场自发决定。也就是说，国家的职能仅限于防止 暴力、偷窃、欺骗和强制履行契约，任何超出该范围的活动都是侵犯个人权利， 这在道德上是不被允许的。诺齐克对此做了证明，得出的结论是：国家不能管更 多的事，国家权利必须限定在最小化范围内。 诺齐克通过把“最弱意义国家”理论和诱人的“乌托邦”传统联系起来，指 出实现最小化国家的出路在于建立一种他所称道的乌托邦结构这种结构可以 允许人们自愿结成各种社团他把这种社团称为“联合体”（c o m m u n i t y ）。按 诺齐克的设想，每一个“联合体”都是一个乌托邦，由无数个乌托邦组成整个社 会。每个联合体都是不同的，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自由的选择自己愿意 居住的联合体。人们可以自由自愿地组建、加入和离开自己的“联合体”，各种 不同的善分别由不同的“联合体”来实现。 最后，本文试图用诺齐克的权利视角来看待我国当前面临的一些问题，希望 能为中国当前进行的改革大业提供一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诺齐克 个人权利 最弱意义国家 国家的职能范围 iii abstrac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nozick, meaning the weakest states and the meaning to make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reveals the theory of present china has a practical significance. nozick ethic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family, and his book anarchy, state and utopia and rawlss theory of justice fame, but it runs counter to the ideological. rawls advocated the distribution characterized by equality, justice, and distributive justice to achieve this requires a large and complete the all- government, he advocated multi- national; nozick strongly advocate personal freedom, to achieve the individual freedom to reduce government interference in peoples lives, which requires a small government, less government function, and less interference of peoples lives, peoples life more happy, so he advocated the weakest national significance. at same time, nozick is a classical liberal believers. his weakest sense state theory is created by the adam smiths theory of the liberal market doctrine inspired. that countries are not always there, and it is only to a certain stage of development of human society a product of human society will inevitably experienced a period of no country. nozick to this period is called the natural state, in this state, the lives of the people all the moral characteristics - freedom, equality, fraternity, mutual help and so on. the countrys production, it is through market principles, gradually resulting in the exchange. however, even had a state can not prove that state is morally legitimate, because it wants to maintain his activities,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edistribution of tax revenue to be obtained, and this would violate the rights of individuals. in real life, we can not return without the governments natural state. the solution is to limit state functions, the smallest range, which is the weakest sense of the country. this country will not violate or infringe the rights of individuals, while very few, but also just right for the people living in the country to provide protective services. such countries, nozick seems the most moral country. in this paper, three aspects discussed nozick describes as the weakest national significance: first of all, of the natural state is anarchy. nozick believes that government is necessary, not anarchy. we must establish a minimum state, it is moral. be the smallest iv country should be returned? nozick by establishing their own firm can not destroy the individual rights theory, the medium through the market, transactions between individuals and countries to achieve the alienation of individual rights, to clarify the state power sources. second, we further explore the countrys terms of reference, that is, the limits of state power. adam smiths classical liberal theory to create a country in economic activities can only be run as night watch the role of resource allocation decisions by the market itself. in other words, the states function is limited to the prevention of violence, theft, fraud and specific performance of contract, any activities are beyond the scope of violations of individual rights, it is morally permissible. nozick has done that, and concluded that: country can not control more things, the rights of states must be limited to the minimum range. nozick by the weakest meaning of state and the seductive utopia traditional link that minimizes the state lies in the establishment of a structure he called road to utopia - a structure can allow people to voluntarily form various communities - he called this community community (community). according to robert nozicks vision, each community is a utopian, composed of numerous utopian society as a whole. each community is different, everyone can follow their interests are free to choose their own willingness to live in community. people are free to voluntarily form, join and leave their community, a variety of good by different communities to achieve. finally, the paper attempts to use nozicks rights perspective to look at some of the problems currently facing our country, hoping for the great cause of chinas current reforms provide some useful lessons. key word: nozick perspective rights weakest meaning of state 1 绪论 1 1 绪 论 1.1 研究背景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就有什么样的上层建筑。同 样，任何社会思潮或理论也都是同时代经济情况的反映。“从社会发展的实际状 况来看，每一项社会政策由于着重于放任自由而促进了社会效率的提高，但也导 致了贫富悬殊、社会动荡时，平等的呼声必然高涨；反之，每当偏重平等的社会 政策导致社会发展效率降低、经济增长缓慢，强调自由的理论又会兴起。于是政 治哲学于社会思潮中的这两种倾向便随着社会状况的波动而此起彼伏。” 诺齐克最弱意义的国家理论的产生是有其深刻的社会背景的。西方社会长久 以来一直将由威廉配第开创、亚当斯密集大成的古典经济学派的理论奉为圭 臬，并由此产生了对于私有制和个人权利的深度认同，以及由此派生的关于资本 主义国家性质、职能等方面的学说。但是 20 世纪 30 年代的资本主义经济大萧条 彻底击碎了人们对这只“看不见的手”的信心，于是纷纷呼吁国家对经济进行干 预。在这种情况下，自由主义经济学派让位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派，许多资本主 义国家抛弃了政府长期以来扮演的“守夜人”角色，转而加强对经济的干预，“看 不见的手”被国家干预所取代。凯恩斯主义引领了资本主义世界保持了长达 30 年 的繁荣时期，这一时期也就被称为“凯恩斯时代”。但是，从 60 年代开始，这一 黄金时代过去了，资本主义社会再度爆发金融危机。只不过这次自由主义和私有 化又开始受到人们的青睐。所以诺齐克最弱意义的国家理论便应运而生。 现在，诺齐克研究在国外已经成为显学。通过对诺齐克思想的研究，特别是 通过对诺齐克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一书的文本解读，为西方社会发展提供 了有益的智力支持。我国目前正处在社会的转型期间，正在“摸着石头过河”， 走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市场化道路，所以亟需相关理论指导改革实践。在这种情 况下，加强对西方市场理论的代表人诺齐克及其思想的研究，是万分必要的。 顾肃. 持有权与程序正义的当代阐述者评诺齐克的自由至上主义权利理论 j . 南京: 学海, 2 0 0 2 ( 3 )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2 1.2 研究意义与目的 诺齐克在他自己的著作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一书中构架了一个国家观 念，即“最弱意义国家”观念。诺齐克的这个观念是按照新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 理论以市场原则形成国家理论的唯一垂范之作。他认为，这种国家是最善的国家， 是唯一能在道德上被证明是合理的国家模式。 他这种以权利观点支撑的最弱国家观念虽然是抽象的，但是仍然不失为一种 对政府、国家发展模式的有益探索，对现实生活仍然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笔者希 望通过对诺齐克理论的研究，为我国目前正在积极推进的改革大业提供一些理论 上的新思路，无疑是有很强的实践意义的。这是笔者以诺齐克最小国家观念为研 究对象的目的所在，也是研究意义所在。 1.3 本课题国内外研究现状 1.3.1 本课题国外研究现状 对诺齐克的研究在西方已经成为显学，有大量的研究著作涌现。在整个有关 诺齐克思想研究的体系中，呈现出三个连接的特点： 第一，通过比较研究的视角连接于罗尔斯。 第二，连接于思想渊源。整个诺齐克哲学都彰显了前人对诺齐克的学术影响， 比如亚当斯密、洛克等人。不读懂他们，也就不可能读懂诺齐克。 第三，连接于多个学科门类的研究，呈现文、史、经、哲、法、伦理学等多 学科交叉的情况。 从目前发表的研究著作的情况来看，大致出现了三种研究类型： 第一类，专门研究诺齐克整体思想。很多学者从不同方面讨论了诺齐克哲学 所涉及到的全部领域，比如从权利到权利的归属、自由与所有权的关系，从无政 府主义到诺齐克的最弱意义国家观等等方面，有很多论文和专著涌现。 第二类，专门研究诺齐克的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一书。其中，比较著 名的研究者是沃尔夫。他的专著诺齐克主要从自由主义、权利、正义与最弱 意义的国家之间的内在联系来研究诺齐克哲学。沃尔夫得出结论认为诺齐克事实 1 绪论 3 上并没有把自由和平等之间是否有不一致的问题说明白。 第三类，针对诺齐克和罗尔斯二人学术思想的比较研究。这部分研究在诺齐 克研究领域中占了主流地位，目前大量的论文、专著都是对此问题进行阐发的。 由于西方的学术中立传统就国外的整体研究情况来看，在不同的著作中呈现 出不同的对于诺齐克思想研究视角与研究目的，但都是置于某种大背景下的投影 式研究，特别是偏重于政治哲学的学术研读。 1.3.2 本课题国内研究现状 中国对诺齐克研究更侧重于应用性和操作性。这是一个迥异于西方的学理传 统。 我国的诺齐克研究开始于 2 0世纪 8 0年代，喻义等先生发表了我国国内关于 诺齐克研究的第一篇论文：公正：变化中的美德观念，这篇文章的发表甚至 早于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一书中译本出现。可以说是中国诺齐克研究的鼻 祖。到现在，国内对诺齐克的研究已经出现大发展的局面，结出了丰硕的成果。 如果对目前我国国内关于诺齐克研究的成果进行分类的话，大概可以分为以 下两类： 研究诺齐克权利观和国家观。代表是顾肃先生的论文持有权与程序正义的 当代阐述者评诺齐克的自由至上主义权利理论和罗克全的专著最小国家 的极大值。 诺齐克理论的比较研究。主要是研究诺齐克和罗尔斯理论之间的论争，诺齐 克与洛克的论争以及其他不同学派和诺齐克代表的新古典自由主义学派之间的论 争。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从伦理学角度研究诺齐克理论，目前在国内还比较少 见。 1.4 研究方法 比较分析、理论演绎研究方法：通过时间维度的纵向比较，把诺齐克思想和 与其相关的其他思想连接起来，做一梳理；同时，再加以共时性的横向考察，分 析诺齐克理论的理论特色与其外部适应性。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4 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马克思告诉我们，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作为理 性精华的哲学思想更是时代的一种抽象而概括的反映。诺齐克理论既有西方社会 思潮发展的内在需求，又有来源于同时代经济情况的刺激与发生，是其更深层次 的原因，也是根本原因。 思想史的研究方法：哲学就是哲学史。我把诺齐克思想至于整体的、宏观的 西方社会思想演进历史中进行研究。诺齐克作为一个西方人，我们不能抛开他生 活与思考的经济基础对他进行研究。如果那样做，我们所研究的诺齐克就成了标 本化的诺齐克，只能供在博物馆里瞻仰，不能对中国现实起到任何作用。 1.5 本文的主要内容与结构 1.5.1 主要内容 本文围绕诺齐克“最弱意义国家”这一观念，介绍了有关思想的来龙去脉， 并将这一观念与中国当前改革实践相结合，提出了许多解决中国社会矛盾问题的 方法，同时，特别强调了诺齐克视阈中国家存在的伦理学意义，探讨了国家和人 民的基本伦理关系，为我国当前进行的政治体制改革作了一些理论上的探索。 1.5.2 结构安排 本文的主要结构如下： 第一章，绪论。分析阐述了以诺齐克“最弱意义国家”观点为研究对象的背 景以及当前国内外的研究状况、研究意义等。 第二章，道德边际约束与最弱意义国家的生产。在这一章里面，分析了诺齐 克最弱意义国家观念以及其权利观，梳理了这一观念产生的脉络。 第三章，最弱意义国家的内在要求：弱化国家权力，强化个人权利。本章论 述了国家权力与人民权利之间的关系，得出结论，只有缩小国家权力，才能扩大 人民权利。 第四章，道德至善最弱意义国家真正实现人民主权。在这一部分里，论 述了最弱意义国家能够实现长久以来人们的梦想人民对自己主权的拥有，享 受由此带来最大化的社会幸福。 1 绪论 5 第五章，最弱意义国家对我国的借鉴意义。论述最弱意义国家理念带给我国 社会的借鉴意义。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6 2 道德边际约束和最弱意义国家的产生 2.1 权利最弱意义国家创设的道德基石 诺齐克在他的著作的开篇就宣称：“个人拥有权利”，要理解诺齐克所言说 的最弱意义国家这一观念，我们必须首先从诺齐克哲学的基石权利观开始。 2.1.1 个人拥有的权利 在当今西方哲学家中，诺齐克是处境比较尴尬的一位。他自认自己是一位自 由主义者。但是，他的思想又不同于其他自由主义者如洛克、康德和密尔等人， 认为应该把自由主义的重点放在自我所有权上；诺齐克认为自由主义的核心是在 自我所有权的“权利”上，这权利是绝对的，凌驾于需要、美德或幸福之上。国 家应该保障个人的这种权利在不被干涉的同时，又不会受到侵犯。 这样，崇拜传统个人主义的无政府主义者，认为个人主义则是自由主义理论 的前提和基础，而任何国家的存在都是与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相违背的，他们长 久以来反对国家的存在，认为没有任何国家在道德上可以被证明是正义的。于是， 无政府主义者攻击诺齐克，认为他是国家主义者；而国家主义者（即福利国家主 义者，认为国家应该具有较多的功能）又攻击他是无政府主义者。像诺齐克自己 说的那样：“我现在因服膺于这一理论而表现出来的与他们的一种自然投合，就 使我落入一个不怎么好的派别许多我熟悉和尊敬的人们不同意我的观点。” 不管是无政府主义者也好，还是自由主义者也罢，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认 为坚不可破的生命权、自有权和财产权是每个人生而拥有的。这些也是诺齐克权 利理论的基石，只不过他对这些理念的执着程度更进一步。他甚至断言权利是不 可侵犯的，因为它们不可能被正当的理由所压倒。 为了论述他的上述观点，诺齐克还把每个人拥有的权利进行了划分：他把每 个人的权利都做了划分，并为它们创立充满诺齐克风格的名字否定的权利和 肯定的权利。那么在诺齐克看来，什么样的权利是肯定的？什么样的权利是否定 的？二者哪个更重要些？ 诺齐克. 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 m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1 , 2 页 2 道德边际约束和最弱意义国家的产生 7 诺齐克为这两个权利下了定义。他所认为的肯定权利就是一种能以某种方式 得到帮助的权利；否定权利就是不能被损害的权利，或者是不能被别人“干涉” 的权利。否定的权利是更为重要更为核心的权利，是我们权利的第一重要的特征。 换言之，也就是说诺齐克实际上认为否定的权利是不能被干涉的，是更重要的权 利。 当然，这两种权利的区分并不十分明显，我们可以以生命权举例说明。假设 生命权是大家都坚信的，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维持自己的生命。现假设 a 某、b 某 两个人在沙漠旅行，a 某的水喝完了，生命危在旦夕，而 b 某还有剩余的水，那么 我们就可以认为 a某应该很自然的向 b某求助，以便让自己能够活下去；而 b某 在不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也应该尽可能的对 a某进行救助，这样是合乎 道德的。 但此时如果用诺齐克的权利理论观之，则是不对的。 假如生命是一种否定的权利，那么 b某就没有义务为 a某提供使他能够活下 去的必要物品；因为它既然是否定的，那它就是不能被损害和干涉的权利，b 某只 要克制自己在旅途中别去做使 a某的生命陷入危险境地的行为可以了，没必要也 不能够去帮助 a 某。 但是，如果在 a 、b 二人出发前订立契约，要 b 某在旅途中保护 a 某的生命， 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个时候 a 某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 b 某对自己实施救助， 因为这符合诺齐克肯定的权利的定义，即 a某有权依照某种条件获得帮助，而这 个条件就是出发前 a 、b 所订立的契约。此时的 b 某则必须履约，如不来救助 a 某， 那 b 某即为不义，是不道德的。 所以，我们可以得出，a 某和 b 某之间，如果事前有过约定，a 某向 b 某求助 一事中所涉及的生命权，就是肯定的权利；否则，就是否定的权利。肯定，是指 受到某一权利动作的指向方的肯定。 2.1.2 道德边际约束 在上文我们知道，诺齐克肯定个人拥有权利，“个人拥有权利。有些事是任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8 何人和其他团体都不能对他们做的，做了就要侵犯到他们的权利。” 这是他一切 学说的基础。 无论诺齐克的理论如何展开，他都是根据权利立论的，而且他是把权利作为 一种道德标准，道德约束来看的。他认为，道德哲学（伦理学）为政治哲学提供 基础和界限，对人的道德规范也约束着国家。于是，诺齐克从个人权利引申出了 道德边际约束的观点。这就是诺齐克权利理论的第二个关键概念：即把权利不仅 看作是否定的，而且看作是一个行为的“边际约束”（s i d e c o n s t r a i n t s ）。 诺齐克把这条原则作为任何社会规则包括政府组织的前提。 这一观点主要试图论证：如一个人的权利和另一个人的权利相冲突时该怎么 办？ 有一个经典的例子：“假如一个恐怖主义团伙威胁说，除非我们把一个将他 们团伙的一个成员送进监狱的法官交给他们，他们将进行大范围的恐怖活动，杀 许多人，毁坏许多产财。假如我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无疑他们会真的这样做。 那么我们该如何做呢？” 我们知道，诺齐克把权利分为肯定的和否定的权利。比如生命、财产和自由 的权利，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对它的否定的权利。这些权利是我们不能被干涉、被 剥夺的唯一的权利。如果按照这个法则运行，那么这样的话，世界上也就不会有 人被合法的杀掉，或是使他们财产受损。但是，当一个人威胁要侵犯另一个人的 否定的权利时（如例所示），我们就陷入了纳什的“博弈论”所描述的二难境地。 假如我们把这个法官交给恐怖分子处理，那么我们就构成了对这个法官权利 的侵犯，明显地会导致他丧失生命和遭受痛苦。在侵犯这个法官个人权利的同时， 我们也侵犯了社会正义，成为了恐怖分子的帮凶。这是不合道德的，必须被我们 拒绝，我们不能这样做。但是我们如果不这样做，无疑恐怖分子会展开疯狂地报 复，其结果就是有大量无辜群众丧失他们的生命和财产。 于是，便有一些人认为应该把法官交给恐怖分子。因为一个人的权利受到损 害总好过多人权利受到损害。以法官个人权利的损失换取全社会多数人权利的保 存是合理的；以较少的损失挽回较多的损失是可取的。 诺齐克. 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 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1 , 1 页 沃尔夫. 诺齐克 m . 哈尔滨: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 9 9 9 , 1 8 页 2 道德边际约束和最弱意义国家的产生 9 诺齐克把主张交出法官的主张叫做“权利的功利主义（u t i l i t a r i a n i s m o f r i g h t s ）。这种想法其实与古典功利主义的观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尽最大可能 的增加幸福的总量而不考虑幸福是如何分配的。这种观点把世界上幸福的总量作 为目标，在持有这种观点的人看来，能够增加的这个总量的任何手段都是可取的。 它带来的后果只能是：没有房子的光棍汉张三从同样是光棍汉但拥有五套房 子的李四哪里获得的幸福感比李四自己要多的多。因为李四有五套房子，但他光 棍一条，只要有一套就够了，其他几套李四根本很少使用。功利主义者就会主张 把李四的一套闲置的房子送给张三，以增加世界上幸福的总量。 但大家都知道，这样做是不可能的。尤其对诺齐克来说，这种有害的观点忽 视了个人的分别性而陷入了道德困境。这种让一个人牺牲自己的合理权利给别人 增加幸福的事情，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里都是十分荒谬的。权利绝对不能因为 任何理由而遭到侵犯。 那么同样，诺齐克对第一个例子里边法官的遭遇深表同情，在他看来，从道 德的观点出发，我们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不管出现什么后果，我们都要明确地 宣布拒绝恐怖组织的要求。 “边际约束表明了他人的神圣不可侵犯。但为什么一个人不可为了较大的社 会利益而侵犯个人呢？个别地说，有时我们每个人都愿意承担某种痛苦或牺牲， 以争取较大的利益或避免较大的痛苦，如我们去看牙医以避免随后更坏的剧痛， 我们去做某些不愉快的工作以获取它的结果；一些人节食以改善他们的健康或体 形；一些人存钱以备他们晚年之需等等。在所有这些情况中，为了较大较全面的 利益都付出了某些代价。那么，为什么不能同样坚持：某些人必须付出某种代价， 以使其他人得到较大利益和带来普遍的社会利益呢？因为并不存在为它自己的利 益而愿意承担某种牺牲的有自身利益的社会实体。只有个别人的存在，只有各个 不同的有他们自己的个人生命的个人存在。为了别人的利益而使用这些人中的一 个，利用他去为了别人谋利，不用更多，这里所发生的就是对他做的某件事而目 的却是为了别人。以这种方式利用一个人，就意味着没有充分地尊重和理解他是 一个单独的人、他的生命是他拥有的唯一生命的事实。他不能从他的牺牲中得到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10 一种超额的利益，故而没有任何人有权把这一牺牲强加给他。” 2.1.3 不被侵犯的权利 讨论过诺齐克前两个观点，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两个结论：1 、我们只有否定的 权利；2 、权利是一种边际约束。这样就构成了诺齐克权利理论的基石，但仅有基 石是不够的。社会上的其他价值也有可能和权利相冲突，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诺齐克还通过以下我们将要描述的第三条理论来确保自己的“权利”成为不被压 倒的最高主张，没有社会功利能够胜过权利这就是不能被侵犯的权利。 诺齐克认为，权利是无可争议的。虽然不同的事物有各自不同的价值，但是 我们不能对一个合法拥有权利的人的价值选择去说三道四，尽管事实证明他的选 择是错误的，比如我们常说的那样“捧着金碗讨饭吃”。按照诺齐克的理论， 我们不能对这个乞丐进行道德评判。如果乞丐合法拥有这个金饭碗，那么他完全 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置这个饭碗，即使用他来讨饭。 又例如，居住在北京圆明园遗址上的居民，在曾经的国耻地、如今的自家田 园里毁灭遗迹，开垦土地，养花种菜，这是否是正当的呢？圆明园遗址对于全国 人民来说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古代文物、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但我们也不能否认， 现在它是属于这个居民个人的园地，这时个人财产权的行使同文物保护发生了冲 突。我们该如何评判呢？这个居民有绝对的权利在它上面开垦土地、养花种 菜，我们没权利阻止他在自己的土地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我们对他的这种 行为深恶痛绝。 权利是否定的为行为提供边际约束是彻底的高于一切的，这就是诺 齐克的权利观。而这个权利观，是市场原则的基石，也是诺齐克所说的最弱意义 国家的产生的基础。这是诺齐克国家观最引人入胜的地方。我们将在下一节里继 续探讨诺齐克是怎么样把市场原则用运到国家产生的理论，以及为什么他认为只 有基于市场原则产生的国家才是最善的国家。 诺齐克. 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 m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1 , 4 1 4 2 页 2 道德边际约束和最弱意义国家的产生 11 2.2 从市场原则派生出的国家观念 从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自由主义开山立派之时开始，市场原则一直就被认 为是自主、自愿、责任三个方面。有分工才会形成交换，有交换才会形成市场。 这个过程一定是自发形成、自愿接受、自主决策同时要有很强的责任意识，得其 所应得，公平交易。一个人的获益不能建立在损害他人利益的基础上。 诺齐克在自己国家理论形成的过程中引入康德的“自由意志”观点，对这个 传统的原则加以改造，也即：自主、自愿和责任必须以个人为目的。把康德说的 “你永远不能仅仅把人当作工具，而同时要当作目的” 。 诺齐克把康德的“人” 替换成了“个人”，极端的推崇个人至上原则，并把它奉为市场原则的灵魂和道 德边际约束；市场就是要奉行个人主义，任何不行个人主义的市场都是不善的。 经过这一改造，市场原则在具有经济意义的同时，兼有了哲学伦理学涵义。 2.2.1 市场原则形成国家的前提 1 、意志自由 市场是形成国家的前提，而意志自由是市场形成的前提。 康德认为“意志自由”是道德形而上学的内在要求；诺齐克则认为它是个人 的权利，它既是人的基本要求，同时也是人的基本约束即道德边际约束。 我们每个人都有独立自主不受干涉的权利；同时，我们每个人也要尊重别人 要求独立自主的权利，干涉别人即为不道德。所以，自由是人类的天性，是不能 被干涉的。诺齐克在这里把“意志自由”作为了对个人行为的解释，“意志自由” 是任何一个行为的道德边际约束。 这一边际的界限是: “假设没有达到条件 c ，做行为 a就会侵犯 q的权利。那 么，由此派生的系列三种情况：第一，不知道 c 是否达到的人，就不可以做行为 a ； 第二，不知道 c 条件是 a 行为前提的人，不可以做行为 a ；第三，知道条件 c 是 a 行为前提的人，但尚未确定是否是 c 的最佳位置，不可以做行为 a 。” 2 、自然状态 康德. 道德形而上学原理 m . 苗力田译,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6 , 8 6 页 诺齐克. 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 m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1 , 1 1 2 页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12 马克思认为，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史记也记载：“禹传子， 家天下”。总之，国家不是从来就有的。那么国家产生之前是个什么状态呢？ 诺齐克响亮地回答：是自然状态。 自然状态理论是诺齐克对在国家产生以前人们生活状态的描述。由于诺齐克 是哲学家而不是历史学家，他这一理论并不是要从考古学上来科学的还原古人的 生活，因而他这一理论显得并不严谨，长期以来一直为研究者们所诟病。 其实，诺齐克创造这一理论主要是为了说明国家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自 然状态理论可以看作是诺齐克最弱意义国家理论的逻辑起点。 西方很多学者也描述过这一状态。就像中国古代人，总把最美好的社会形态 归结为上古时代一样，西方很多学者也把上古时代或是他们所说的自然状态时期 描述的无比美好，如洛克；同时，也有人把他描述的十分不堪，如霍布斯和斯宾 诺莎。 霍布斯在自己的著作里描述的是极其可怕的情形：那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人们遵循的是“丛林规则”，“人对人是狼”，要想自保，就只能先发制人。 洛克则认为“自然状态中的个人，处在一种完善的自由状态之中的，他们在 自然法的界限内，按照他们认为合适的办法，决定他们的行动和处理他们的财产 和人身，而毋须得到任何人的许可或听命于任何人的意志。” 诺齐克显然也是倾向于美好方面的。但他笔下的自然状态又完全不同于洛克。 他的自然状态是一个个人的自主、自律的状态，它是市场的基础，市场又按照这 些规律运作。 在这里，他以意志自由和道德边际约束为前提，赋予每个人以个人权利，引 入市场原则生成了国家。而这个国家就是最弱意义上的国家，故而是最善的。那 这个产生过程是怎样的呢？我们将在后文中继续讨论。 2.2.2 诺齐克市场观的核心原则“持有正义” 1 古典市场原则 在探讨诺齐克心中的市场以前，我们首先要知道它的理论来源由亚当斯 洛克. 政府论 m .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9 3 , 1 2 2 页 2 道德边际约束和最弱意义国家的产生 13 密开创的古典市场原则。 亚当斯密在自己的巨著国富论里提出，一个国家要想富裕就必须发展生 产，而能使得生产效率提高的有效途径就是进行分工让某部分人专门从事某 种他最为擅长的工作。在分工的基础上把各自的产品互相交换，实现商品的流通。 同时，积极开展国际贸易，尽量多的把本国的产品而不是货币输出到国外去，换 回外国的货币。这样就能使一国的财富源源不断的增加。 而在这一过程中，市场起资源配置的基础作用，政府的作用极为有限，只能 充当市场的“守夜人”。社会上一切的事物，都是由市场上的人们在追逐利益的 过程中而自发形成的。这一切的形成，是上帝用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的结果。这 就是著名的“看不见的手”的理论。 国富论一书虽然是一本经济学著作，同时也深深地体现出了亚当斯密的 伦理学观点: 在个人关系自己利益的行为中，社会利益得以增进；在个人对不正义 的反感的行为中，社会利益得以保护。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当然，不能以损害别人利益为前提）结果是对所有人都有利。 例如，在高速公路上行车，我们人人都担心自己的车被别人撞坏掉，那么就 导致我们必然格外小心，开车的时候既不去撞别人，也要提防别人撞我们。这样 做的最终后果就是：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各行其道，相安无事。这就是对“看不见 的手”的通俗解释。 “看不见的手”这一短语是亚当斯密最著名言论，几乎比他的著作国富论 还有名。这一短语完全揭示了市场经济的灵魂以至于没读过国富论的人 都可以通过把握这一短语来准确领会全书的精神。他原话是这样讲的：“诚然， 一般说来，他无意去促进公共利益，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多大程度上促进公共利益。 他宁愿支持本国劳动而不支持外国劳动，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指引这种劳动 产品使他具有最大的价值，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得；在这种场合，也像在许多其 他场合一样，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去到达一个他无意追求的目的。虽然 这并不是他有意要达到的目的，可对社会来说并非不好。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常 常能促进社会的利益，比有意这样去做更加有效。我从未听说，自命为了自己的 诺齐克权利视角下的国家权力 14 利益而从事贸易的人做过多少好事。” 作为古典自由主义的开山鼻祖，斯密的理 论在其后的市场主义信徒那里，只是被做了技术上的修补，几百年来基本上没有 变动。 二战前后，由于战争的原因，使得许多原先奉行市场原则的国家加大了政府 对经济活动的干预。许多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对这一现象不满，产生了“新古典自 由主义”。 “新古典自由主义” 的代表人物哈耶克等人更激进地认为根本没有所谓的 “社 会利益”，只有分立的个人利益。个人利益和个人的财产权是不可分割的。一个 正义的国家必然要保证个人财产充分自由地发展，而国家越小、规则越简明，就 越能保证它充分发展并减少交易成本。 2 、持有正义的原则 诺齐克也是斯密的信徒。他和前辈们一样，只是对斯密的理论做些补充。他 提出了一个极富独创性的正义观，即持有的正义观，为自由主义的市场观提供了 有力的伦理论证。持有的正义观，包括三个组成部分： （1 ）获取的正义原则 诺齐克正义观理论出发点是获取的正义原则，持有只有符合这一原则，才能 保证它是正义的。诺齐克由这一原则出发，构成了转让的正义原则和矫正的正义 原则两个观点，它主要包括以下内容：无主物何以能被持有、通过什么途径被持 有、在什么程度和范围内被持有。 很多学者都思考过这些问题。通常我们认为，一个“自在之物”被第一个发 现它的人加以改造，那么这个“自在之物”就转变成了“唯我之物”，这个发现 并改造它的人也就对它拥有了天然的权利。卢梭就认为占有导致权利这一说法是 不具有合法性的。“第一个人，圈起一块土地后，想说这是我的，而且发现 人们的头脑非常简单相信了他，他是文明社会真正的奠基人。如果有人拔去木桩， 填平界沟，向他的同胞大喊：注意听这个骗子的话。如果你们忘记大地的果实 属于每一人，大地本身不属于任何人，你们就失败了。人类会少遭受多少罪行、 亚当斯密. 国富论 m .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1 9 9 8 , 1 3 5 页 2 道德边际约束和最弱意义国家的产生 15 战争、谋杀、苦难与恐怖。” 相反地，伏尔泰则气愤地回答卢梭：“什么！耕种 并圈起土地的人对他努力的果实不享受有权利！看看这乞丐的哲学，希望富 人被穷人抢劫。” 洛克也不同意卢梭的观点。他在其政府论下篇中骄傲的喊 出了自己的名言：财产的占有建立在占有者的劳动之上。 诺齐克提出了自己独特的理论。他认为财产占有的条件应该是“不使他人状 况恶化”。也就是说，个人占有财产是没问题的，但是在占有的同时“吃祖宗饭， 断子孙粮”侵犯他人的权利就是不行的。这样，其他人的状况没有因占有而恶化， 他们的权利也就没有被侵犯，私有财产权也得到了维护，这样的占有是被允许的。 通过这种手段取得的获取权，是正义的。 另外，洛克关于劳动产生占有权的看法，诺齐克基本是认可的。但同时他依 旧提出了很多疑问，比如，劳动和物品的混合问题。诺齐克问：“假如一个私人 宇航员在火星上扫干净一块地方，这种劳动能使他占有整个火星、乃至整个无人 居住的宇宙吗？还是仅仅使他占有一块特定的地方呢？这块地方是划在哪里，有 多大呢？这块地方的最小范围只是一个行为使其减熵的地域吗？” 诺齐克的这些尖锐又有趣的质疑确实给洛克的所有权理论带来了很大的冲 击。虽然他仅仅提出了问题，并未给出这些问题的解答。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 对诺齐克理论的欣赏。就上面问题来说，这是个极具现实意义的问题。 我们都知道，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是美国人阿姆斯特朗。他在登月之后，做 的第一件事就是竖起了一面美国国旗，并宣布月球是美国领土。我们都有理由怀 疑诺齐克的这一问题是在讽刺阿姆斯特朗（人类历史上的首次登月是在 1 9 6 4 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