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专业论文）锡德尼《为诗辩护》研究.pdf

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文摘要 锡德尼为诗辩护研究 美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宁洁 指导教师代迅教授 摘要 我们的西方美学史研究主要集中于名家大家，生活在文艺复兴前夜的菲利普锡德尼， 历来被国内学界所忽略。本文拟结合文艺复兴这一时代背景，系统阐释锡德尼为诗辩护 的基本美学思想，试图彰显其深刻意义。文艺复兴是一个巨人辈出的时代，经济基础、上层 建筑、宗教政策及美学思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诗辩护系统表达了锡德尼在新时代 到来前夜的种种思考。 首先是对诗的辩护，通过论述诗的创造性，通过创造光辉的形象来感动人去向往德行， 有力地驳斥了宗教禁欲主义者对诗的攻击。锡德尼敏锐抓住了文学作品的基本特征创造 性，并且在传统的神启和摹仿之外，找到了一种新的创作方法虚构。锡德尼把柏拉图的 美学精神和亚里斯多德的创作观进行综合，并隐约见出了“典型说”。锡德尼据此批评了英诗 现状，提出了重建英国诗坛的艺术理想回归古典的正确主张。 关键词：锡德尼；诗；创造性；德行；虚构 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英文摘要 a s t u d yo np h i l i ps i d n e y s t h ed e f e n c eo fp o e s i e g r a d u a t es t u d e n to f a e s t h e t i c s ：n i n gj i e s u p e r v i s o r ：p r o f m r d a ix u n t h es t u d i e sa b o u tw e s t e r na e s t h e t i c sm a i n l yf o c u so nt h ec e l e b r i t i e s ，s op h i l i ps i d n e y , w h ol i v e i nt h er e n a i s s a n c e ，i su s u a l l yi g n o r e db yp e r s o n s t h ep a p e rc l a r i f i e da e s t h e t i ct h e o r i e so fs i d n e y s “t h ed e f e n c eo fp o e s i e ”，a n dt r i e dt or e v e a li t sd e e ps i g n i f i c a n c e r e n a i s s a n c ei sa ni m p o r t a n tt i m e s ， e v e r y t h i n gr e f o r m e d ，i n c l u d i n gt h ee c o n o m y , t h ep o l i t y , t h er e l i g i o na n dt h ec u l t u r e t h ed e f e n c eo f p o e s i e s e x p l a i n sp h i l i ps i d n e y so p i n i o n si nt h a tt i m e s f i r s t l y , h ed e f e n d e dp o e s i e s ，b yt h ec r e a t i v e n e s sd i s c u s s i n gap o e m s ，b yc r e a t i n gt h ea t t a c k c o m i n gt om o v ep e r s o ng o i n gt oy e a r nf o rt h a td i s g u s t i n gb e h a v i o r ，t h ef o r c e f u lf i e l dh a v er e f u t e d t h er e l i g i o na s c e t i ct ot h ep o e mb r i l l i a n ti m a g e s i d n e yi sa c u t eh a v eg r a s p e dt h el i t e r a r yw o r k s e s s e n t i a lf e a t u r e sc r e a t i v e n e s s ，h a v eg r a s p e dc h a r a c t e r sa n dp r o d u c em e t h o do fp o e s y - f i c t i o n h e c o m b i n e dt h ei d e a l sa b o u tp l a t o n i ca e s t h e t i c ss p i r i ta n da r i s t o t l e sc r e a t i o n ，a n df o u n do u t t h e t h e o r yo fm o d e l ”s i d n e ya c c o r d i n g l yh a sc r i t i c i z e de n g l i s hp o e s yc u r r e n ts i t u a t i o n ，a n db r o u g h tu p h i sa r ti d e a la b o u tr e b u i l d i n ge n g l i s hp o e s y 一b a c kt ot h ec l a s s i c i s m k e yw o r d ：p h i l i ps i d n e y ；p o e t ；c r e a t i v i t y ；m o r a l s ；f i c t i o n 学位论文题目：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 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 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 为获得西南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 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 说明并表示谢意。 、 一 学位论文作者： 叮7 专签字日期：刎7 r 年l i , 月哆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西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 定，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 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西南大学研究生院可以将学位论文的 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 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本论文：口不保密， 口保密期限至年月止) 。 、 、 一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了传 导师签名：代遇 签字日期：训了年q 月l 日签字日期：认司年c ，乒月2 1 0 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7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两南人学硕+ 学伊论文引言 引言 菲利普锡德尼爵士( p h i l i p s i d n e y ，1 5 5 4 - 1 5 8 6 ) 生活在英国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在文艺 复兴走向繁荣的前夜，这位兼有多重身份的文化巨人，被公认为当时的“新学之花”。少年时 代，他是早熟的天才，十四岁进牛津大学，十六岁就有博学之名，十八岁到法兰西，奥地利、 瑞士、意大利游历备受当时欧洲君主的器重，并和兰盖( 1 5 1 8 1 5 8 1 ，当时在全欧享有盛誉 的大学者和民主政治家) 结成亲密的忘年交。成年后，他曾是品德高尚意志坚定的王室贵族， 担任过外交官和弗勒兴总督。据传在与西班牙的左特芬战役中，他把最后一口水让给了自己 近旁的一个的战士，说完“他的需要比我更强大”，自己重伤而亡。他是诗人，战死前留下了 十四行组诗爱斯屈罗弗尔和斯黛拉( a s t r o p h e ra n ds t e u a ，1 5 9 1 ) 和诗文合壁的传奇体小说 ，其中突破了一般情诗的格式，并人胆运用口语，流露出婉约而义 豪爽的不俗气质。他的传奇小说阿卡狄娅在结合散文的叙述和诗歌的抒情中，充满了惊 险的战斗情节，洋溢着田园的气氛和神奇的美。这些作品都表现了在国家与爱情、道义与理 想、理性与激情、沉思和行动的矛盾下，自我进行的劝导、协调和塑造过程。 然而，无论是诗歌还是小说，都可以说仅仅是从多方面限定、扩充并证明了他在为诗 辩护里阐述的论点，真正为锡德尼奠定人文主义诗歌评论家之声名的正是那篇不长的论著 为诗辩护。关于这篇文论的起因，斯宾塞在他给发现血液循环的著名医学家哈维( w i l l i a m h a r v e y ) 的第一封信中即有一个说明：“新书我只听说过一本，这是一本叫做造谣学校的 书，献给锡德尼爵士的，请他费神指正，或者说，至少这本书还值得来指正的话。”。1 5 7 9 年， 清教徒作家斯蒂芬格森写了一本小册子造谣学校( t h es t o o lo f a b u s e ，1 5 7 9 ) ，指责诗歌 戏剧和一切想像的艺术是“道德的敌人”。为反驳格森的攻击，锡德尼写下了这篇为诗辩护。 为诗辩护的核心思想有二：一是指出艺术的创造性，“大自然的世界是铜的，诗人们的世 界是金的”。二是强调艺术作品的道德教化作用。两个观点都和亚里颠多德( 诗比历史更真实， 净化说和悲剧过失说) 、贺拉斯( “诗的目的在给人教益，或供人娱乐，或是把愉快和有益的 东西结合在一起”) 等思想相关，历来是西方美学和艺术理论的关键性问题。 针对诗歌在英国文坛堕落的现实，锡德尼实事求是，一针见血地指出诗人们的种种诟病。 面对宗教禁欲主义对诗人的非难，锡德尼积极乐观，为重建英国诗坛四处奔走。难能可贵的 是，作为一位古典主义理论家，他能够走出柏拉图的窠臼，辟出专门的篇幅来驳斥柏拉图对 诗人的责难。研究为诗辩护，有助于我们对两方古典文论进行一个回顾和总结。纵观此书， 文风平易近人，论辩形式灵活自然。尽管锡德尼继承的是古希腊古罗马的庞大文学遗产，读 来却没有丝毫的学究气，完全是个激情澎湃的文学青年在直抒胸臆，振臂大呼。另外，为 诗辩护并非仅仅针对诗歌而言：“西方的诗p o e t r y 是一个极为宽泛的概念，实际上也就是文学， 汇聚在诗这个概念之下的，除包括l y r i c 抒情诗外，还包括：e p i c 即史诗，悲剧t r a g e d y 、喜 剧c o m e d y 、牧歌p a s t o r a l 等多种艺术形式。”。 为诗辩护是为清除清教禁欲主义在一切文 艺领域的不良影响而辩，为所有的文学和文学家争取合法席位而辩，同时也为捍卫刚刚兴起 的民族文学而辩。对于锡德尼而言，确立文学的地位和确立民族文学的地位是同一历史任务 的两个方面。 正是冈为以上种种，锡德尼被誉为“英国第一位古典主义理论评论家”，。为诗辩护 被视为英国近代诗学和美学的始端，对稍后的剧作家和诗人及十九世纪的雪莱都产生了重要 影响。针对这样一位古典主义理论评论家，国内学界尚未给予足够重视。仅在美学史和文学 。陆扬两方荧学通史，l 海：一卜海文艺h i 版社，1 9 9 9 年第1 版，第5 3 7 页 。代迅荚学风貌j 文化差异：中两抒情诗主题探究，学习0 探索，2 0 0 4 年第6 期，第1 5 3 页 。侯维瑞英国文学通史上海：上海外语出版社，1 9 9 9 年第1 版，第8 1 页 2 阿南人学硕十学竹论文引言 史中有少昔篇幅将其主要思想给予寥寥数笔的勾勒。例如蒋孔阳、朱立元主编的两方美学 通史( 上海文艺出版社，1 9 9 9 年1 2 月) 、李醒尘的西方美学史教程( 北京大学出版社， 2 0 0 5 年9 月) 、侯维瑞主编的英国文学通史(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 9 9 9 年9 月) 、王佐 良的英国诗史( 译林出版社，1 9 9 7 年7 月) 等，这些著作从总体上把握住了锡德尼的文学 成就和美学思想，但仅仅是作为一般历史的概括性介绍，对锡德尼美学思想作深入研究的论 著还非常缺乏。而中国学者研究西方美学史的扛鼎之作一一朱光潜的两方美学史，文艺复 兴一章中则根本未曾提到他。在中国知网上只有三篇文章。其中比较有价值的仅邱紫华的锡 德尼：英国人文主义的美学宣言( 外国文学研究1 9 8 6 ，1 ) 和郑玉明的对锡德尼 的再认识( 华中科技大学学报2 0 0 2 ，6 ) 为诗辩护一书从大体结构上可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诗的辩护，通过论述诗 的创造性，创造光辉形象的特性和强调诗的目的，创造光辉的形象来阐明德行和感动人去向 往德行的目的，有力地驳斥了宗教禁欲主义和柏拉图对诗的攻击。第二部分阐释了英诗的过 去和现状，阐述了锡德尼对英诗未来的看法。当今我们所处的时代，“文学在旧式意义上的作 用越来越小”，“一度由小说提供的文化功能例如1 9 世纪的英国现在已经转由电影、 流行音乐或电脑提供。”全球化浪潮席卷全球，本土化思潮迅速崛起，民族文学受到前所未 有的冲击和挑战，关于文学艺术的基本观念需要我们重新思考。在这种情况下，本文把目光 投向这样一位站在新旧时代交接的风头浪尖上的文艺理论家，重新思考为诗辩护中的基 本美学问题，对于我们当今的美学理论建没和文学艺术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希利斯米勒争球化对文学研究的影响，文学评论，1 9 9 7 年第4 期，第7 5 页 3 两南大学硕+ 学伊论文第一章缘起：为何辩护 第一章缘起：为何辩护 十四至十六世纪，一场波及全欧洲的思想文化运动爆发了。由1 二希腊和罗马的古典文化 典籍重新被挖掘，故有“文艺复兴”之名。而实际上，这个名称并不足以包括这个运动的全 部。文艺复兴既意味着意识形态的革命，也是经济基础的转变；既有古典学术的再生，也有 人的勇气和尊严的解放。 就英国文学的进程而言，文艺复兴是从十六世纪开始的。 十五世纪的英国诗坛和维多利亚末期不相上下，“较为苦心经营的诗人总是刻意模仿和亦 步亦趋”。：乔叟的传统根深蒂固，诗歌形式上没有突破，格律陷于呆板。诗歌应该是形式和 内容融会贯通的艺术品，僵化的形式束缚了内容和感情的表达，使得格律改革势在必行，也 带上了同旧时代决绝的意义。十六世纪来临，国内各方面局势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首先是经济上这一时期，英国社会正处在由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的关键时期。 经过英法百年战争( 1 3 3 7 1 4 5 3 ) 和历时三十年的红白玫瑰战争( 1 4 5 5 1 4 8 5 ) ，英国国力大 幅消耗，封建领主势力大为削弱。伴随着封建制度的逐步瓦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初兴勃发。 当时英国最发达的是羊毛纺织工业，圈地运动深入农村。布商资本由城市转移到乡下。不仅， 带去大量资本，更带去了商品经济与商品意识，社会经济进一步冲破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 向新的经济体系过渡。 经济基础的变化带来了上层建筑的变革。资本主义的发展呼唤和平统一的强大国家。当 时的英国，主要有资产阶级新贵族、教会势力和封建领主三大社会力量。新兴的资产阶级羽 翼未丰，需要依附王权依靠君主建立强大的国家。同时，英国的王权也需要资产阶级的支持 来削弱封建领主和教会的势力。于是，在亨利七世( 1 4 8 5 1 5 0 9 ) 和亨利八世( 1 5 0 9 1 5 4 7 ) 统治下英国逐渐成为专制的统一国家。伊丽莎自一世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支持下继位以后， 更是依靠他们来强化专制王权，提拔了一大批资产阶级与新贵族精英担任王室要职。 宗教政策上：英王亨利八世曾发起过反对罗马教皇的斗争，并创立新的国教。后来在玛 丽女王的统治期间，遭到复辟势力的顽强抵抗，又一度恢复天主教。伊丽莎白女王继位后， 形形色色的叫做清教徒的新教徒渴望清除国教中的天主教因素，重塑自己的信仰。清教思想 实际上是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以信仰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政治经济主张。他们要求改组建立 民主化的教会组织，鼓励每个人都积极进取，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这就把一切社会阶 层都纳入到平等博爱的思想范畴内。教育普及、识字人数增多、人们的眼光逐渐转向世俗，“新 教改革的影响造就了近代英国人喜闻乐见的戏剧。”。清教的另一主张是建立纯洁的教会，过 简朴的生活。他们要求取消天主教的繁琐仪式，并进而敌视一切世俗文化，奉行严格的禁欲 。艾弗埃文斯英图文学简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8 4 年第1 版。第z 3 贞 。肯尼思o 摩根牛津英闰通史，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9 3 年第1 版，第3 0 5 页 4 两南大学硕十学伊论文 第一章缘起：为何辩护 主义道德。这样一来，一切文艺都成了他们攻击的目标。 文化思潮上：欧洲文艺复兴的主要思潮就是人文主义，英国自然也不例外。“人文主义” 有两个主要含义。一是代表和种学相对的“人文学”，学者们把目光转向对希腊罗马古典学术 的研究，既包括文艺也包括自然科学。所以对古典文化遗产的批判和继承成为文艺复兴亟待 解决的问题。其次，是与基督教的神权说相对立的古典文化中所表现的人为一切中心的精神。 人文主义思潮反对宗教禁欲主义，反对愚昧无知的神秘主义，肯定人感性的现世欲望和理性 的求知欲望。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的一段台词是人文主义者对一个肉体与精神上都全面 发展、臻于完美的人的热情讴歌：人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作品! 理性是多么高贵! 力量是多 么无穷! 仪表和举止是多么端整。多么出色1 论行动，多么像天使! 论了解，多么像天神! 宇 宙之华，万物之灵! 。 随着各方面条件的成熟，丝丝清新的微风吹入了沉寂的英国诗坛最先是来自意大利。 怀亚特成功引进了意大利人文主义先驱彼特拉克的十四行诗体，十四行诗体体式谨严，一改 英诗散漫无章的局面。而怀亚特的忘年交萨里在十四行诗的套子之外，又发明了白体无韵诗。 如果说十四行诗帮助诗人们找到了纪律和章法，白体无韵诗则让诗人们写的更加自由奔放， 纵横捭阖。这是一个诗才勃兴的时代。诗歌的蓬勃带动了一切文学领域的繁荣，从而出现了 所谓的“伊丽莎白时代”( 十六世纪八十年代到一六一六年，是人文主义文学的最为鼎盛时期) 。 除了作家们的创作，英国民间文学的传统从十三、四世纪以来一直没有中断，在城市和乡村 都很活跃，在十五世纪也成为宗教斗争的武器。 这个时代的杰出人物本身即是新的文化最光辉的表现。关于这一点恩格斯写得再好不过： “这是人类先前从来未经历过的一个最伟大的进步性的变革，这个时代需要有巨大的人 物出场，并且也确实产生了一些按其思考能力来说，按其热情和性格来说，按其多才多艺和 学识渊博来说，都是巨大的人物那时几乎没有一个卓越人物不是作过长途旅行，不是会 说四五种语言，不是在几种创作方面都有过辉煌成就的( 就是说不仅在理论上，而且也在 实际生活上) 当时的人们还没有成为劳动分工制的奴隶，而这种分工制使人受到的那 种局限性、片面性的影响在他们的后继者那里是可以常常看到的。然而，他们特别独到的地 方，却在于他们几乎全都十分关怀当时的实际生活，积极参加实际斗争，站在这一党派或那 一党派方面，有人用笔和舌。有人用剑，还有人两者并朋地进行斗争。使他们成为完整人物 的那种完满的与坚强的性格，也就是由此得来的。”。 锡德尼就是这样一位同时运用笔和剑的双重武器的人文主义斗士。贵族的出身，非凡的 才能，丰富的生活经历，提供了文艺复兴时期杰出的活动家所特具的多才多艺的典范。广泛 。莎卜比亚哈姆雷特，罗密欧与朱昕叶，卞之琳、茸愚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 0 0 3 年第l 版，第 5 9 贞 。恩格斯马克思思格斯全集卷1 4 ) ，北京：人民f l 版m 1 9 6 4 第1 版，第4 7 7 页 5 两南大学硕十学付论文 第一奄缘起：为何辩护 的兴趣爱好- 爱斯屈罗弗尔和斯黛拉与阿夤狄娅的写作实践，深厚的理论功底，使为 诗辩护洋溢着人文主义作家特有的激情和活力。驳斥格森之流的攻击，他还是古典主义的 信徒；展望英诗朱来，他已经站在文艺复兴的朝阳里。 6 两南人学硕十学f 7 ：论文第二章诗的创造性：金与黄铜 第二章诗的创造- 性：金与黄铜 在这一部分里，锡德尼首先论证了诗的创造性和诗的德行教化作用，以此为基础，一一 驳斥了诗歌攻击者们的言论。整个论证根基扎实，有理有据，绝非“作者自上而下提供 的诸多证据直接摆到读者面前”。 锡德尼开篇用诙谐的口吻讲述了自己在德国遇见皇帝侍臣的轶事。随后表明心迹：“在我 这些并未老迈、并不闲散的岁月里，竟因失足陷入了诗人的称号，而被激动得要有所陈说。” 。这一开场白，使锡德尼将自己定位成诗人：我的为诗辩护，不仅是为了回应清教徒的攻击， 更是为了“使自己参加了的事情显得灿烂”o ，作为诗人的我，有必要为诗“作些简陋的辩护” 。同时，我的论证不同于那些爱好强烈，论证软弱，听任诗“从最高的学术评价跌到成为儿 童笑料”o 的诗人，我“需要拿出一些更为有用的证据来”。 锡德尼首先考察了远古人类的文明起源。诗“曾经是无知的最初的光明给予者，是 其最初的保姆，是它的奶逐渐喂得无知的人们以后能够食用较硬的知识”。：没有比诗学更早 的科学，没有比诗人更早的作家。诗歌哺育了人类早期的语言，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借用诗歌 形式取得护照，使诗歌成为延续学术记忆的最好方式在古希腊古罗马，诗歌和诗人的种种 名称表明它是富有神圣地位的。接着，锡德尼借“普爱恩”引出他关于诗歌本质和诗歌创作 方式的重要观点一一创造性。“普爱恩”是“普爱丁( 古希腊人对诗人的称谓) ”的词源，其 本义是创造。 古典主义者在对待文艺与现实的关系问题上，大多强调文艺的现实主义基础。柏拉图之 所以贬斥艺术，就是冈为理念是唯一的真实，现实是对理念的摹仿，艺术是对现实的摹仿， 和真实隔了两层。尽管整个美学体系的基石是唯心主义的，却仍然把真实置为艺术的最高目 标。亚里斯多德心目中理想的创作方式是“按照事物应该有的样子去描写”，这个“应当如此” 就是“客观本质规律”，可然律也好，当然律也好，都是强调艺术遵守自然的这一方面。“创 造”这一概念最早由贺拉斯明确提出。贺拉斯认为在忠实地摹仿自然之外，诗人可以凭想像 进行虚构的创造，但同时也强调“为引起娱乐而作的虚构必须紧密接近事物的真相”。尽管将 。安德鲁桑德斯牛津简明英国文学史( 上)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杜，2 0 0 0 年第1 版，第1 6 5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2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i j 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2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许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杜，1 9 6 4 年第1 版，第2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2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2 页 7 两南大学硕十学伊论文第二：章诗的创造性：金与黄铜 “创造”作为一个概念明确提出来，贺拉斯的重心仍落在艺术的现实主义这面。此后，朗吉 驽斯谈到通过想像创造庄严的思想和强烈激动的情感，斐罗斯屈拉特承认在摹仿之外，还可 以“用心来创造形象”。然而，他们都只是隐约见出了创造性在艺术中的必要性，真正把它作 为艺术创作的一个主要特征明确提出来的是锡德尼。锡德尼满怀激情地写道：一切技艺，包 括天文学，几何学、数学，音乐、哲学、法学、无不“以大自然的作品为其主要对象”， “只有诗人，不屑为这种服从所束缚，为自己的创新气魄所鼓舞，在其造出比自然所产生的 更好的事物中，或者完全崭新的、自然中所从来没有的形象中升入了另一种自然， 自然从未以如此华丽的挂毯来装饰大地，如种种诗人所曾作过的；也未曾以那种悦人的河流、 果实累累的树木、香气四溢的花朵、以及别的足使这为人爱得够厉害的大地更为可爱的东西； 它的世界是铜的，而只有诗人才给予我们金的”。总之，诗人可以创造出比自然效果更集中 更动人的形象。对于自然而言，诗人是驾驭它的真正主人，绝不像其它学科那样依靠自然一一 “似乎是大自然所要演出的戏剧的演员”。 这一段话，洋溢着人文主义者特有的生气与活力。文艺复兴时期，人的尊严人的价值压 倒了一切。锡德尼笔端常带感情，字里行间高扬了人的独立性和主动性。关于诗人的创造性， 他给予了很高评价：“不要认为把人类才智的最高峰和自然的功能相抗衡是太狂妄的对比 在这里他以神的气息产生了远远超过自然所作出的东西。”。天国的创造者按自己的形象创造 了人，把他放在“第二自然”的一切作品之外和之上。人则摹仿天上的创造者，也按自己的 形象在较小规模上创造了一个小宇宙。从这个角度出发，锡德尼说，“诗，因此是个模仿的艺 术”，“它是一种再现，一种仿造，或者一种用形象的表现；用比喻来说，就是一种说着话的 画图。”。创造诗的过程，不是完全照搬自然，也不是来自天上神灵的启示，而是诗人充分发 挥自我主观能动作用的结果。因此，创造性不仅是作为诗歌的基本特征被锡德尼提出，它更 是作为诗歌创作的重要方式融入为诗辩护的体系。具体而言，诗歌的创作过程是通过虚 构来实现的。 锡德尼以前，西方美学史上有两种传统的创作方式得到公认，一是神启，一是摹仿。前 者起于柏拉图的“灵感说”，后者源自亚里斯多德在诗学中把一切“美的艺术”称为“摹 仿的艺术”。前者培植了浪漫主义的温床，后者奠定了现实主义的基石。两大传统创作方式一 直统治着西方文坛和理论界。锡德尼却在神启和摹仿之外，找到了第三种创作方式，那就是 虚构。虚构的作品既有对神灵的追踪，也是对现实的重构。而实际上，“虚构”这一创作方式 的提出，仍是柏拉图的美学精神和砸里斯多德的创作观的综合。在锡德尼这里，诗歌的形式 源于柏拉图的理式世界，而诗歌的主题则来自哑里斯多德的真实自然。诗人既把神秘不可知 。菲力浦锡德尼( 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杜，1 9 6 4 年第l 版，第9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l 版，第1 l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f ；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1 页 8 两南大学硕+ 学伊论文第二章诗的创造性：金与黄铜 的天国价值演绎成世俗凡人可理解的诗歌形式，也把纷繁杂乱的人世经验归纳成神圣大界永 恒的诗歌主题。一方面，诗人“不屑为这种服从所束缚不局限于它的赐予所许可的狭窄 范围，而自由地在自己才智的黄道带中游行”，。想像力自由驰骋，飞向永恒的理念世界，另 一方面，仍然“与自然携手并进”，保持与感性世界的联系。和哲学相比，“道学家说应该做 的事情”，而诗人“就在他所虚构的做到了它的人物中给予了完美的图画为人们的心目提 供一个事物的形象。”9 和历史相比，“诗人是这样遥远地胜过了历史家，因为他正是要把他的 例子虚构得最为合理。”。因此，“虚构是可以唱出激情的最高音的。”。锡德尼抛弃了古典修辞 学家一直奉为至宝的诗歌形式一一押韵和诗行，使诗歌在形式上得以解放：“诗行只是诗的装 饰而非诗的成因”，。诗歌的思想内容变得举足轻重：“使人成为诗人的并不是押韵和写诗行”， “只有那种怡悦性情的，有教育意义的美德、罪恶或其它等等的卓越的虚构，这才是认识诗 人的真正的标志。”o 通过虚构创造出来的艺术形象必然能达到共性和个性的统一。诗人的了不起就在于这种 创作方式即“观念”一一“给予世界一个居鲁士以造出许多居鲁士”。于是，作品中产生出 种种比现实效果更集中更动人的艺术形象：“忠实的情人”、“有始有终的朋友”、“英勇的人物”， “公正的君主”、“像埃尼阿斯那样方方面面都卓越的人”以及“罪恶的形象”和“最可笑、 最可气”的足供鉴戒的形象。这正是“典型说”的隐约含义。典型说其实早在亚里士多德的 诗学第九章就已经有了深刻的阐释一一“所谓带普遍性的事，指根据可然或必然的原 则某一类人可能会说的话或会做的事一一诗要表现的就是这种普遍性，虽然其中的人物都有 名字”。可是长期以来，在西方文论界发生影响的却是罗马文艺理论家贺拉斯的诗艺，诗 艺中大篇探讨“定型”和“类璎”的典型，“定型”要求把古人写过的形象固定下来，后世 就不许翻案。比如荷马把刚喀琉斯写成“暴躁、残忍和凶猛的人物”，后世也就得遵循这种形 象。“类型”得来一种公式化、概念化的人物，是数量上的平均数而不是共性和个性的有机结 合：“必须根据每个年龄的特征，把随着年龄变化的性格写得妥贴得体”，“不要把老年人写成 青年人，也不要把小孩写成老年人。”9 和贺拉斯死板僵化的长篇大作比起来，锡德尼在为 诗辩护中关于典犁的只言片语反而显得睿智和灵气十足。“他就在他所虚构的做到的它的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9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9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l 版，第2 5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 l ；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z 6 页 。菲力湘锡德尼 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4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l 版，第1 4 贞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0 页 。亚里忙多德诗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9 6 年第1 版，第8 1 页 。朱光潜两方荧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7 9 年第2 版，第9 9 页 9 两南人学硕十学忙论文第二章诗的创造性：金与黄铜 人物中给予了完美的图画，如此他就结合了一般的概念和特殊的实例”，4 精辟地概括了典型 的特征：自然和历史可以造出一个居鲁士，而艺术却可以“给予世界一个居鲁十以造出许多 居鲁士”，“哪一个哲学家的劝导能象塞诺丰所虚构的居鲁士那样指导一个君王呢? ”。生动地 阐明了典型的效果。 根据创造性在诗歌中表现的多少，锡德尼还对诗歌进行了分类。诗曾经有三种，第一种 是“模仿上帝的不可思议的美德的”。这是一种完全依赖神启的预言家诗人。其次是“属于搞 哲学的人们的”说教诗。这种诗人“摹仿在他们面前的面貌”，是客观自然的真实记录者。由 于这一类诗人“不够遵循自己创造力的自由道路”，他们并未被锡德尼承认为真正的诗人第 三种诗歌则来自诗人的创造，锡德尼这样描述第三种诗人：“这第三种人确是真正为了教育和 怡情而从事于模仿的；而模仿却不是搬借过去现在或将来实际存在的东西，而是在渊博见识 的控制之下进入那神明的思考，思考那可然的和当然的事物。”。这里再一次调和了柏拉图和 亚里斯多德的观点。“在渊博见识的控制之下进入那神明的思考”打上了柏拉图“迷狂说”的 烙印，“模仿”与“思考那可然的和当然的事物”是亚里斯多德诗学的核心思想。而诗人 所做的一切，最终必须从属于一一“教育和怡情”这一最终目的。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l 版，第1 9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f i | 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2 2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 h 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3 页 i o 两南夫学硕十学帝论文第一章诗的定能：诲淫的学校还是有益人宅 第三章诗的定位：诲淫的学校还是有益人生 为诗辩护的第二大内容就是论述诗的目的一一导致德行。 欧洲文化的主流传统是哲学的而不是文艺的。在由柏拉图、弧里士多德奠定基础的西 方知识谱系里，哲学一直占据着高位。理性主义是欧洲思想文化的正统，用道德功效衡盈艺 术价值成为占典文艺理论家的一大传统。在古希腊，最早把艺术的美和伦理的善联系在一起 的是苏格拉底。他说：“任何一件东西如果它能很好的实现它在功用方面的目的，它就同时是 善的又是美的，否则它就同时是恶的又是丑的。”。作为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在西方是 第一个人明确地把政治教育效果定作文艺评价标准”，。他完全继承了老师的审美理想，用政 治标准抹杀了艺术标准。柏拉图攻击诗和艺术的理由有两点。第一，感官世界只是对理式世 界的模仿，诗和艺术又是对感官世界的模仿，和真实隔着两层，所以艺术带给人们的只有谎 话没有真理；第二，一个积极健康的人应该能够理智地控制情感，而文艺放纵人的“感伤癖” 和“哀怜癣”，损害人纯洁专一的性格。所以在理想国第十卷里，他为诗人加上桂冠，洒 上香水，一番客套话之后，把他们从理想国中驱逐出境。柏拉图为后世一切美善关系的讨论 定下了基调。后来的斯多葛学派也认为：“美就是道德，而且美分有道德的性质，这种论断与 另外的论断是相等的，即是凡是善的都是美的，善与美是相等的名词，因此两者恰好相同。 由于它是善，所以美，由于它是美，所以善。”。到了中世纪，精神的绝对信仰压倒了物质的 感官享受，一切世俗艺术都成为对神灵的亵渎。基督教会把文艺阉割在宗教禁欲主义之中， 要求一切虚构意象必须隐含微言大义。中世纪的开启者普洛丁认为：“首先应该肯定的是：美 也就是善；从这善里理性直接得到它的美。美是理式所在的地方。善在美后面，是美的本原。 要不然我们就得把善与美看作同一个原则开始。”奥古斯丁在忏侮录里攻击戏剧只会唤 起虚妄的感情，并为自己曾经相信了亚里斯多德和西塞罗的话而深深忏悔。此时文艺地位的 卑下，比古希腊更甚。局面的改变是到了1 6 世纪。随着文艺复兴的到来，精神解放成为时代 主流。人的全面和谐发展要求打破禁欲主义和来世主义的牢笼。人性中真善美的要求是均衡 的，那么在文艺中片面地用善和真取代美便是不可取的，对艺术的伤害实际演变为对人性的 抑制。这种自由精神一经产生，便如雨后春笋，万象竞发。可是，自由精神对基督教会的统 治却是极大的威胁，宗教徒们对文艺进行了人肆攻击。他们把一切社会问题归为文艺，在意 大利有焚烧古代珍贵文化典籍的惨烈行为，在英国有所谓的清教徒运动。 为文艺的辩护伴随着对文艺的攻击而产生。最早应该始于讵里斯多德。亚里士多德和柏 。北大哲学系西方荧学家论荧和美感，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第1 版，第1 9 页 。朱光潜两方荚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7 9 年第2 版，第5 6 页 。周辅成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6 4 年第1 版，第2 2 0 页 。北人哲学系两方美学家论荚和美感，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第l 版，第5 8 页 1 1 两南大学硕十学伊论文第章诗的定位：诲浮的学校还是有益人生 拉图的两个基本文艺观点针锋相对。柏拉图说文艺不表现真理，亚里斯多德就在诗学里 论证诗的真实比历史的真实更带有普遍性，符合可然律和必然律。柏拉图攻击文艺起败坏道 德的作用，亚里斯多德辩护说诗起于人类的爱好摹仿和爱好节奏和和谐的本能，对某些情绪 可起净化作用。十三四世纪，针对中世纪基督教会攻击文艺的罪状：文艺不能显示真理和伤 风败俗。人文主义者竭力论证诗和神学一样是寓言，隐藏着深刻的真理。十五，十六世纪的 人文主义者变换姿态，不再让艺术托庇于神学。既然真理是哲学的研究对象，要论证诗也能 显示真理，那就要证明诗和哲学是一回事。从文艺复兴诗学发展的现实来看，古希腊古罗马 文化典籍的重新发现和阐释是可资利用的思想渊源。古典主义的诗学传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 当时的诗学面貌。在古典时代，如前文所述，文艺的价值必须以起所含的道德教训为准。故 当时要求废除诗的主张大多也是以此为据，古典主义者对诗歌的攻击：“诲淫的学校”、“谎话 的母亲”、“腐化的保姆”大多可以纳入这个框架之中。在这一条线索上，我们可以列出 大批赫赫有名的名字：柏拉图、贺拉斯，普洛丁，奥古斯丁直至近代的卢梭、雪莱、托 尔斯泰。 锡德尼显然是古典主义的信徒。前辈先驱们已经定下了基调，自然他也得遵循这个传统。 攻击也好，辩护也好，都立足于美善关系的讨论。自然他便由此去为文艺争取合法席位。格 森之流的清教徒攻击文艺是“诲淫的学校”，他论证文艺究竟是有益于世道人心的。 在锡德尼看来，。一切人间学问的目的之目的是德行”，这种德行不是关于德行的观念， 而是见诸实际的实践活动。诗歌以外的其它学科：天文，音乐、数学等以求知为目的，都只 是手段性科学。对于诗人而言，“使人成为诗人的并不是押韵和写诗行”，“只有那种怡悦性情 的，有教育意义的美德、罪恶或其它等等的卓越的虚构，这才是认识诗人的真正的标志。”。什 么是“怡情”和“教育”呢? “怡情是为了感动人们去实践他们本来会逃避的善行，教育则 是为了使人们了解那个感动他们，使他们向往的善行。”。真正的诗歌总是以引导人们实施善 行为目的。从这个角度出发，“诗人确是配先于其它竞争者而享有此权利的”( “此权利”指“作 其它技能的君王”) 。为了论证诗人为什么“配先丁其它竞争者”，锡德尼不厌其烦地将诗歌和 哲学、历史予以对比。 在教导方式上哲学依靠“定义、分类，区别、用嘲笑的口吻冷静的问着”，他首先对 比了哲学家西塞罗、斯多葛学派的抽象描述和史诗伊利亚特在自然状态中揭示美德，罪 恶和情欲，证明哲学知识是建立在抽象和一般化的东两上，它的论证是种种赤裸裸的观念和 原则，普通民众并不能了解它，掌握它。随后对比哲学和历史，证明历史不是用抽象的考究 来阐明德行，只是叮嘱人们随从前人的脚步；不是阐述一种尚在争论中的德行，而是阐述见 诸行动的德行。可是，历史仍然有自身同有的缺陷。它的权威是建立于别人的记载上，别人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4 页 。菲力浦- 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t 3 一1 4 页 1 2 西南夫学硕十学付论文 第章诗的定何：诲浮的学饺还是有益人生 的最大权威又只是建筑在无稽之谈的基础上，“他们忙于调和异说，从偏爱中提炼真实，熟悉 千载之前其于当代。”。如此一来，哲学是一种缺乏实例的常规教学。不能通过栩栩如生的形 象打动人心。历史是一种缺乏箴规的事实描述，局限于存在了的事物而不知道事物的一般真 理。“那无与伦比的诗人却二二者兼能做到”。因此，。诗作是适合最柔弱的脾胃的食物，诗人其 实是真正的群众哲学家。” 在教导人的方式上，诗歌比哲学与历史优越。在教导人的实际效果方面，诗歌也有自身独 特的优势。锡德尼对诗歌功效认识的深刻，在于把诗的最终目的归为影响人的实际行动。与 柏拉图的理念静观不同，锡德尼高度重视文艺的实践价值和哲学比起来，哲学是教诲，诗 歌是感动，感动既是教诲的前因又是它的后果，感动高于教诲；哲学是知识，诗歌是行动。“哲 学理智地指示人们，他告诉你路上的详情，既告诉你行程终了后的舒适住处，而且再告诉你 许多可能引你离开正路的歧途。但诗歌是使人家被感动得去实行我们所知道的，或者被感动 得愿意去知道，这才是工作，真是工夫”“善既被见到，他们就不得不爱一一这是犹如吃了 放在樱桃里面的药一样。”。和历史比起来，历史局限于事物的特殊真实，不具有可然性和必 然性。可是诗人们不仅可以通过模仿，照实际的那样写下一切历史家的活动，更能为着学习 和应用，照应当做的那样虚构“有普遍性的事”。认为诗的目的在影响人的实际行动，这个提 法并非锡德尼首创。噩里斯多德说过，“所得的结果必须不是知识而是行为”，锡德尼在这里， 是把前人的话说得更明确了。那么，这样的工作到底是“重奏前朝曲”还是“新翻杨柳枝” 呢? 要弄清它的意义，我们还需将目光调回到略早一些的中世纪。 我们知道，中世纪极度蔑视感性的、物质的此岸世界，对理性的，精神的彼岸世界持有 绝对信仰。对感性的极度贬低必然导致禁欲主义和神秘主义。在黑暗的中世纪，柏拉图的影 响是附会到宗教神学上去发挥作用的，从而形成了所谓的新柏拉图主义。 “由于理性的原故，灵魂是美的，其他的事物则因为灵魂赋予它们以形式而是美的，一一 在种种行动和生活方式中的一切事物是美的，也都如此。是灵魂给予物体以被成为美的权利。” o ( 普罗丁) “我们习惯于对精神的事物毫无感觉或知识，却追随在物质的事物的后面，而认识 不到那打动我们的是精神。这就好像一个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却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而去追求这个影子。”( 普罗丁) “众多与差别并非出于偶然，而是神的理智所决定和制定，期于使神的至善可以在多种 不同的程度上反映出来，而为万物所分享。美即存在于万物的多种多样中。”。( 圣托马斯阿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6 页 。菲力浦锡德尼为诗辩护，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2 3 页 。伍蠡甫西方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4 年第1 版，第1 3 8 页 。伍蠡甫西方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出舨社，1 9 6 4 年第t 敝，第1 4 l 嗄 。伍蠡甫西方文论选，北京：人民文学版社，1 9 6 4 年第l 版，第1 5 1 页 1 3 两南大学硕十学忙论文第= 章诗的定侍：诲浮的学校还是有益人生 奎那) “但是艺术作品起源于人的心灵，后者又为上帝的形象和创造物，而上帝的心灵则是自 然万物的源泉。”( 圣托马斯阿奎那) 中世纪以来的人们普遍认为，精神的玄思，理性的静观是比实际的操作活动、实践活动 高级一层的话动，而精神和理性都不是在社会实践的经验中形成的，是与生俱来、由神传递 给人的。人们抬高精神而否定物质；抬高理性而否定感性；抬高对神的观照而否定社会实践。 中古文学往往用象征的梦幻手法表现理想。而热爱生活和自然，肯定现实和人的创造，是人 文主义精神和过去时代的显著区别。至此我们不难得出结论，在文艺复兴的清晨，锡德尼重 新关注文艺的实践价值，是文学扫清重重障碍，由中世纪走向文艺复兴的必需。文学由天国 回到了人间。既是对宗教禁欲主义、神秘主义，来世主义的颠覆，也是对长期以来的知识主 义，理性主义大潮的反叛；既是人文主义者积极进取的探索精神的体现，也为后来的浪漫主 义运动兴起奠定了基础。 我们说诗学首先是诗辩。因为艺术是否提供了真理、是否有利于伦理道德，这是个自柏 拉图以来西方美学中一再出现的难题。而这个问题的每一次提出和回答，都使美学和艺术理 论有了长足突破。锡德尼深深明白，攻击艺术比保卫艺术更值得引起美学研究的重视。在论 证完诗歌的强大功效之后，锡德尼笔锋一转，将目光锁定在攻击者身上。在欧洲文论史上，为 诗辩护也是第一次正面对以柏拉图为代表的唯心主义文艺思想发起了勇敢挑战。柏拉图关 于诗人的控诉，几条关于诗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