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金岳霖的“自然”思想研究.pdf

2009 届研 究 生硕 士学位 论 文 学校 代 码 : 10269 学号 : 5 10602030 14 季束. 呷托拳 金 岳霖 的 “自然 ”思想研 究 院系 : 人 文 学 院哲 学系 专业 :中国 哲学 研 究 方 向: 中国近代哲学暨中西哲学 比较 指 导 教 师 :贡华南 副教授 硕士研 究生 :李 锋 2009 年 5 月完 成 d issertatio n fo r master d e g ree ， 2 0 0 9s eh o o l c o d e : 10 2 6 9 u n iv id :5 1 0 6 0 2 0 3 0 14 e a st c h in a n o r ma l u n iv ersity as tu d y o f j in yuelin n a tu r a l t h o u g h t d ep a rtm e n t: m ajor: s tu d y f ield : me n to r :a sso ciate p ro f. g o n z h u an a n g ra d u ate : may， 2 0 0 9 少 学位 论文独 创 性声 明 本人所 呈 交 的学位 论文 是我在 导师 的指 导下进 行 的研 究工作及 取得 的研 究成果 。据我所知 ，除文 中 已经注 明引用 的 内容外 ，本论文 不包含其他个人 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 对本文 的研究做 出重 要 贡献 的个人和集体 ，均 已在文 中作 了明确 说 明并表示谢 意 。 作者签名 : 日 期: ? 义 乙 ， 压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 声 明 本人完全 了解华东师范大学有关保 留、使用学位论文 的规定 ，学 校 有权 保 留学位 论文 并 向国家主 管部 门或其 指定机 构送 交论文 的 电 子版 和 纸质 版 。 有权将 学位 论文用 于非赢利 的少量 复制 并允许论文进 入学校 图书馆被 查阅 。 有权将 学位论文 的 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 索 。有 权将 学位 论文 的标题和 摘要汇编 出版 。保密 的学位 论文在解 密 后 适 用 本 规 定 。 学 位 论 文 作 者 签 名 :噜导 师 签 名 元 车瞬 日期 :邺 力三一 日期 : .石 、 .公 ) 奎丝红硕士学位论文答辩委员会成员名单 姓 姓 名 名职称 称单位 位备注 注 偏 偏嘎 象 象机 爽 . . .娜啊洛瞰 瞰主 席 席 . . . . .礼菠 菠 l l l l l 厥 厥征壳 壳 壳年 秘麟 观 永 永 永 ， ， ，权 疚 疚 ， ， ， 陈 陈 赘 赘 赘朴蜒滋麟 麟 麟 ， ， ， 论文摘要 天人合 一一直被认 为是 中国哲 学 的基本特 征 。而近代 以来 ，随着科 学文 化在 中国 逐 步泛 化 开来 ，人 们 在 不 断接 受科 学观 念 的 同时 ，中 国传 统 意 义 上 的 “自然 ”观 念 也 随之发 生 了改变 。一方 面 ，外在 自然 界在 这 一 过 程 中逐 渐 被 “ 祛魅 ”而成 为可 以构 造 、 征服 的客观 对象 ; 另一方面 ，随着 人类 知识和 欲望不 断膨胀 ，人们在精神上 也逐渐 疏 远 自然 ， 原 先人 们 可 亲 可近 的 自然 在 逐 步 向人 们 退 隐 。 在 当今 这 个 有 科 学 文 化 的 时代 ， 自然是否仍 然可 以作 为人类可 以 “ 居 ， 、可 以 “由”的场域 ? 面对这样 的 问题 ，金 岳 霖 一方 面 立 足 于传 统 ，另一方 面 积 极应 对 西 方 科 学 文 化 的挑 战 ，努 力 在 中华 大 地 上 寻 找重建 自然 的路 向。 面 对 人 与 自然 的双 重疏 离 的状 况 ， 金 岳霖 区分 了元 学意 义 的 自然 和 知识 论 意 义 的 自然 ，试 图弥 合人 与 自然 、事 实 与价 值 、科 学 与人 文 之 间 的紧 张 。在他 那 里 ，元 学 意 义上 的 自然 表现 为无极而太 极 的道演 历程 ， 而 知识论意义上 的 自然 则是现 实二分化 之 后经过 “ 化 本然 为 自然 ” 、“ 化 自然 为事 实 ”所 形成 的 自然 界和 事 实界 。与西方和 中 国 传 统 中的 自然 相 比， 金 岳霖 的元 学 意义 上 的 自然 和 知 识 论 意义 上 的 自然各 有 其 自身 的 特 点 。同时 ，区分是 为 了更好 的将两者统一起 来 。金 岳霖 在分 别 论述元学意义 上 的 自 然和 知识 论 意义 上 的 自然 的 同时又试 图通 过在 知识 论 上对 外 部 实在 的考 察将 两 者 统 一起来 ，然 而 ，由于运用逻辑分析 的方法和统一科 学和人 文 、事 实和价值 的努 力之 间 存在着 难 以避 免 的内在 张力 ，他 融通 元 学 和 知 识 论 的努 力 并 未成 功 。 在 金 岳 霖 那 里 ，融通 元 学和 知识 论 在某种 程 度 上 表 现 为 回归 自然 。回归 自然 包 括 回归 内在 自然和外在 自然 。与现代新儒 家相 比，金岳霖 不大谈 回归外在 自然 ，但 是他 对 于意 味 的关注在 某 种程度 上 使 人 与 自然 之 间建立 精 神 性 的联 系成 为可 能 ，与此 同 时 ，对 于概 念 、命 题 之 意 义 的清 晰 性 和 普 遍 性 的重 视 又 使 金 岳 霖 在 知 识 论 的态 度 上 拒 斥 意 味 ，从 而 又 割 断 了人 与 自然 之 间融通 的可 能 ; 为 了反对 西 方 主流 意 义 上 的人 类 中 心 论 和 自我 中心观 ，金 岳霖 谈 得 较 多 的是 回归 内在 自然 本 性 。不 过 ，由于他 对 人 类 的 悲观和 其 元 学体 系 自身 的原 因 ，他 的回 归 内在 自然 之 路依 然 存 在 很 多 问题 。不 过 其 学 生 冯契看 到他 的 “自然 ” 思想 存 在 的诸 多 问题 ， 在 继承 的基础 上 发 展 了他 的许 多观 点 。 关 键 词 : 金岳霖，科学， 元学，知识论，内在自然，外在自然，回归自然 a b s t r a c t h ar mon y b etw een hum an b ein g and n ature w as eon sidered eon gtinu ou sly as th e b asie eh araeteristie o f c h in esep h ilo so p h y.h o w ev er， as th e scien tific cu lture h av e ex u d ed in c h in a gradu ally p h ilo so p h y h as sin ee th e m o d em tim es， th e id ea o f“ n atu re， ，in c h in ese trad itio n al also b een eh an g ed alon g u n eeasin g ly.o n o n e h an d ， th e ex temal n ature w ith th e p eop le aceep t th e scien tific id ea h as b een“ d isp eled the d em o n ， ， gradu ally b y the seienee and has beeom e the objeetive objeet w hich m ight be structured or be eonquered; o n th e o ther h an d ，alo n g w ith the in flates o f the h u m an kn o w led g e an d th e d esire u n eeasin g ly， th e hu m an b ein g s also gradu ally b eeo m e estr an g ed th e n ature in sp irit.t h e ori ginal nat u re w hich w as intim ate to hum an beings 15 retiri ng gradually to us. c ould the n ature still b e a fi eld w h ere the hu m an b ein g s ean o ceu p y an d follo w ?f aein g su eh p rob lem ，jin yu elin seek s to fi n d the road o f reco n struetin g the n atu re _ b ases.o n c h in ese trad itio n al p h ilo so p h y alo n g w ith faein g th e eh allen g e o f w七 stem seien tifi e eu ltu r e. f acin g th e co n d itio n o f th e in ex aetn ess b etw een the h u m an b ein g s an d n atu re，jin yu elin h as d iff e ren tiated th e n atu r e b o th in th e asp ects o f o n to lo g y an d theo ry o f kn o w led g e w h ieh attem p ts to elim in ate th e ten sio n b etw een the h uman an d th e n atu r e，the faet an d th e v alu e，th e scien ee an d h u m an ities. to jain yu elin ， op in ion ，the n ature in th e asp eet o f o n to lo g y 15 th e ev o lu tio n o f ta o wh ich p erform s a eo urse from wu c h i to ta i c h i， w h ile the n atur e in the asp eets o f theo ry o f kn o w led g e 15 th e n atu re an d th e fact field w h ieh 15 p erform ed b y a eour se w h ieh 15 ealled ch an g e n at u raln ess to n ature an d eh an g e n atural to fact. c 01n p are w ith w亡 st娜an d in the c h in ese trad ition al n atu re，jin yu elin ， s n atu re in the asp ect o f o n to lo g y an d the theo ry o f kn o w led g e b o th h as its o w n eh araeteristics.a t the sam e tim e， the aim to d iscri m in ate 15 for u n ifi es b o th b etter. wh lle h e elab o rate the n atu r e b o th in the asp ects o f o nto lo g y an d th eo ry o f ho w led g e ， jin yu elin attem pts to unify them by stud如ng the exterior objeet in the aspect of theory of k n o w led g e .h o w ev e几b ee au se o f th e in trin sie ten sity w h ieh 15 d iff i eau lt to av o id b etw e en the logie analysis m ethod and the aim to unify seienee and the hurnanities， the faet and the value， the w ork that h e t仃 to unify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知 ow ledge 15 not suecessful. to jain yu elin opinion， to unify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 kn ow ledge 15 return to n atu re in a eertain ex ten t. r etu rnin g to n atu r e in clu d es returnin g to the in tr i n sie n ature an d iv 矛 the ex temal n atu re. c o m p ares w ith th e mo d er n n ew c o n fueian ism ，jin yu elin d o esn ， t g en erally d iscu ss retu rl lin g to th e ex ternal n ature. a t th e sam e tim e ， h e p ay m u eh atten tio n to the im p ly wh ieh sup p ly sam e p o ssib ility to estab lish the p sy ch ic relatio n b etw een the h uman b ein g s an d th e n ature， h o w ev er，h e attach iln p o rtan ee to th e clarity an d th e u n iv ersal v alu e o f th e eo n eep t an d th e p rop o sitio n m ean in g w h ich eau ses jin yu elin to rep el im p ly in the theory of 肋 ow ledge. t hus he has eut off the possibility w hich unify both the hum an b ein g s an d the n atu re to a eertain ex ten t. in o rd er to o p p o se th e an th r0p o een trism an d ego eexltrism in th ew亡 stem m ain stream ，jin yu elin d iscu ssed retumin g to the in trin sie n at u re 50 m u eh .h o w ev er， a s a resu lt o f h is h u m an ity p essim istie an d its o wn sys tem ic reason ab o u t h is o nto lo g y， h is road to retu m to in trin sie n atu r e still h as m an y p ro b lem s. h is student feng q i found m any qu estions in his natural thought and have developed his m any v iew p o in ts in th e foun d ation o f in h er i tan ce. k e y wo r d:jin yu elin ， s cien ce ， o n to lo g y ， t h eo ry o f k n o w led g e ， l llleren t n at u re ， o u ter n atu r e ， r etu rnin g to n atu re v 7 目录 论文摘要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11 a b s t r a c t . iv 第一章 、 自然 问题 的提 出. . . . . . . . . . ” . . . 一1 - 第一节 、科 学 的泛化与 自然 问题 . . 一1 - 第 二节 、金 岳霖 对 自然 问题 的思考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3 - 第二章 、元 学意义 的 自然 . . . . . . . . . . . . . . . 一s - 第 一节 、 自然 与道 演 . ” ” . . . . . . . . . “ . . ” . 一5 - 第二节 、道演 的法则 : 居式 由能.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 7 - 第三节 、道演 的方 向: 无极而 太极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9 - 第 四节 、元 学 意 义 的 自然 简评 . . . . . “ ” ” 一19 - 第 三章 、知 识 论 意 义 的 自然 . . . . . . . . .“ . . . 一22 - 第 一 节 、所 谓 经 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22 - 第 二节 、从 本然 界 到 自然 界 . . . . . . . . 一24 - 一 、化 本 然 为 自然 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24 - 二 、 自然 界及其秩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26 - 第 三节 、从 自然 界 到事 实界 . . . . . . . . . 一28 - 一 、化所 与为事实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28 - 二 、事实何 以可 能 : 思议 原则和接受总则.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31 - 三 、 自然 律 与科 学 ” . . . . . . . . . . . . . . . . . .” 二 ” 二 “ . . . . . . . . 一犯 - 第 四节 、知识 论 意 义 的 自然 简 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35 - 第 四章 、回 归 自然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38 - 第 一 节 、 回 归 内在 自然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38 - 第 二 节 、 回 归 外 在 自然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 40 - 第 五章 、金岳 霖 “自然 ” 思想 总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44 - 参考文 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53 - 后记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55 - 第 一章 、 自然 问题 的提 出 第 一节 、科 学 的泛 化 与 自然 问题 历 史地看 ，自然 问题 的 出现 总是与科 学 的发展相 纠葛 ，而科 学 的发展也 总是 与对 于 自然 的认 识相 联 系 。英 国科 学 史家洛伊德在他 的著作 早 期希腊科学 中把 “自然 的发现 ”作 为希 腊 科 学之起 源 的标志 。在 西 方 ，随着 科 学 的发 展 ，“自然 ”一词 的含 义 也发生 了变化 。柯 林伍 德在 自然 的观 念 一书 中就 曾提 到 : “ 在现代 欧洲语 言 中， “自然 ” 一 词 总 的说来 是更 经 常地 在 集 合(conecti ve) 的意义 上 用 于 自然 事 物 的总和 或 汇集 。当然， 这 不 是这个 词常常用 于现代语 言 的唯一意义 。还有 另一个含义， 我们认 为 是它 的原义， 严格地 说是它 的准确含义， 即它指 的不是一个集合(coneeti on ) 而 是一种 原 则 印ri nciple) 一 一 一 就 这 个 词 的 固 有 含 义 ，是pr i ncipinm， 叩 一一 一 或 本 源 (s our c e) 。 ” 在现代 欧洲语 言 中，“自然 ”一词 主要有两义 : 一是本源或本性 的意 思 ， 在柯林伍 德看来 ，这 是 “自然 ”一词 的本义 ; 一是 自然 事物 的总和 或汇集 ，即 自然物 ， 我们现在大都在这一意义上使用 “自然 ”一词 。然而 ，值得注意的是 ，在古希腊 ，占 支 配地 位 的是其第 一种含 义 : “ 伽 以s (自然 或本 性) 一词 在 希 腊语 中 同时有这 些 方 面 的运 用 ， 并且 在 希 腊语 中两种 含 义 的关系 同英 文 中两种 含 义 的关 系相 同 。在 我 们 拥 有 的 希 腊 文献 的更 早 期文本 中， 。uats 总是 带有 被 我 们 认 为 是英语 单 词 n ature 之 原始 含 义 的含 义 。它 总是 意 味着 某 种 在 一件 事 物 之 内或 非 常 密 切 地 属 于 它 ， 作 为其 行 为之 根源 的东西 。这是它在 早期希腊 作者们 那 里 的唯一 含义， 并且是 贯 穿整个 希 腊 文 献 史 的标准 含义 。但 非常少 见地 且相对较 晚地 ， 它 也具有 自然 事物 的总和 或汇 集这 第 二种 含 义 ， 即它 开始或 多或 少地 与 。 a林 os(宇 宙) 世 界 一 词 同义 。 ” 在 西 方 ， 随着 “自然 的发现 ” ，科 学 的产 生和进 一 步 发展 ，“自然 ”一 词 也经 历 了一个 由 “ 本 性 或 本源 ” 向 “自然 界 ”转义 的过程 。 在 中国 ，古汉 语 “自然 ”是 作 为两个 单独 的字来 呈 现 的 : “自”表 示 “自己 ” ，“ 然 ” 表 示 “ 这 样 ” 、“ 如 此 ” 。两 词 并 列 表 示 “自己如 此 ” 。 老 子 中 出现 的 “ 百姓 皆谓 我 自然 ” 、“ 希 言 自然 ” 等 都 是此 义 。也就 是 说 ，在 中 国传 统 思想 中 ，“自然 ”也 是 指 存 在 者 的 “ 本 源 或 者 本 性 ” 。然 而 ，近 代 以来 ，西 方 的科 学(主 要 是近 代 科 学 ) 文 化 逐 步 向传 统 中 国渗 透 ，20世 纪 初这 种 趋 势 得 到更近 一 步 的延续 。在 此 期 间 ，不 仅 参 见 g . e . r . l ioyd ， e arly o re比 seienee: 仆 ales to a 五stotle， w. w. n ort on 自然 本 身成 为用 现 代 的方 式 来表 达一种 数 学 的集 。 ” 柯林伍 德也 同样 意识 到 了这 一 点 : “ 是 他(伽 利 略 ， 引用 者 加 ) 第 一个 明确地 、最 终 的规 定 了人类 能够 充分 可靠地 对 自然进 行 科 学认 识 的条件 。 简言之 ，这 些 条件就 是把 质排 除在 外 ，把 自然 实在 限制在 量时 间 的量 或 空 间 的量 的复合 上 ，除 了量 别无其他 。 ” 将 自然数 学化 往 往 是将 自然 物 看 作 是均 质化 、同 一性 的存 在 ，将 自然拆 分 成各种 数量 关 系或者 各种 可测 量 的物 质 结 构 : “自然 的真 理 存在 于 数 学 的事 实之 中;自然 中真 实 的和可 理解 的是那些 可 测 量 并 且 是 定量 的东西 。 质 的差 别 ，像 颜 色 之 间 、声音 之 间 的差 别 等 等 ，在 自然 界 的结 构 中不 存 在 ，而 只 是 由 我们 造 出 的衍 生物 ，是 确 定 的 自然 物 体 在 我们 感 觉 器 上 造 成 的 。 ” 将 自然 物 抽 象 化 为 各种数 量 关 系和 同质性 的结构 ， 自然 便成 为人类 认 识 主体可 以任 意 构造 的对 象 、 材 质 。 当 自然成 为主体实在 的对 象 时 ，世 界便成 为外在 于主 体 实在 ，摆 置 于主体 实在面 前 的 图像 ，它 所 呈现 的具体 内容依赖 于主体 实在对它 的观 看 。 关 于 “ 世 界 图像 ”的含义 ，海 德格 尔对 之 作 了精 确地 阐释 : “ 我们 用 世 界 图像 一 词意 旨世 界本 身 ， 即存在 者整 体 ， 恰如 它对 我们来 说是 决定 性 的和 约 束性 的那 样 。 图 像 在 这 里 并 不是指 某个 摹本 ，而是 指我 们在 我们对某 物 了如 指 掌 这个 习语 中可 以听 出来 的东西 。这个 习语要 说 的是 : 事情 本 身就像 他 为我 们所 了解 的情 形那 样 站立 在 我们 面 前 。 我 们对 某事 了如指 掌 不仅意 味着 存 在 者 根本 上被 摆 到我 们 面前 ， 还 意 味着 存 在 者在 所 有它 所 包 含 和 在 它之 中并存 的一 切 东 西 中作 为 一个 系 现代 汉 语 “白然 ” 一词 也 具 有 “白然 界 ” 、 “自然 物 ” 的含 义 ， 这 种 意 义 是 在 近 代 翻 译 西方 “ nature” 一词 所 附加 进 去 的 。具体可 参看 李醒 民 : 论 作 为科学 研 究对 象 的 自然 ， 学术 界 ，2007 年 第 2 期 ，第 187 页 ，“白然 ”一 词 在 日本 的擅 变 。 至 于科 学 在 中 国 的具 体泛 化 过 程 ，可 参看 杨 国荣 科 学 的形 上 之 维中 国近 代 科 学 主 义 的形 成 与 衍 化 一 书 的相 关章 节 ，上海 : 上海 人 民 出版 社 ， 1999 年 版 。 柯 林伍 德 : 白然 的观 念 ，北京 : 华夏 出版 社 ， 1999 年版 ，第 3 页 。 胡塞 尔 : 欧 洲科 学危 机 和 超 验 现 象 学 ，上 海 : 上 海 译 文 出版 社 ， 1988 年版 ，第 27 页 。 柯 林伍 德 : 自然 的观 念 ，北京 : 华 夏 出版 社 ， 1999 年 版 ，第 114 页 。 柯 林 伍 德 : 白然 的观 念 ，北 京 : 华 夏 出版 社 ， 1999 年 版 ，第 113 页 。 统站立在 我们 面 前 。 ” 也 就 是 说 ，世 界 ( 自然 ) 作 为对 象 被 放 置 到人 的面 前 ，成 为主 体 的观 看 ，而 作 为 主体 实在 的人类 当然 也 不 再属 于他 所 观 看 的这个 世 界 。 当有 机 统 一 的 自然 (世 界 ) 成 为 图像 ，一 方面 ，人们 可 以跳 出这 个领 域 之 外 对 它 进 行 “ 客观 ”地 、精 细 地 分 析 。由于我 们 将 其 构造 成 同质 化 、均 一化 的表 象 ，我 们 可 以对之 加 以深 入 的分 析 ，从而 把 握 它 的 “ 真 相 ” ; 另一 方 面 ， 当世 界成 为 图像 ，人 们 不再属 于这 个 领 域 ，人 们 日常 生 活 中融入 其 中的具 体 可 感 的 、倍 感 亲切 的世 界被抽 象 的 自然 “ 真 相 ”所取代 ，因为这样 的 自然 不是完全 依照数 学 的因果性而存在 ，非科 学 中所认 同的 “ 真 正的 自然 ” 。 如此一来 ， “ 真正 的 自然 ” 不亲切 (符合抽象 的数学规律 )， 亲切 的 自然 不 “ 真 正 ” 。如 上 所 言 ，世 界成 为 图像造 成 了两 方 面 的结 果 : 一 方 面 ， 自 然真正被 “ 祛魅 ”了，它 不再是 古典视域 中的 自身具有理性和规则 ，充满灵性 的场 域 ， 而是一个机械 的 、被动 的 、完全被 量化 的数 学世 界 。其本 身所 具有 的 内在秩序和精 神 在数学化 的构造过程 中逐 步被人类 祛 除而 附加 到人类 自身之上 ， 人 的主体性便 充分 凸 显 出来 。当海 德格 尔说 : “ 世 界之 成 为 图像 ，与人在存 在者 范 围 内成 为主体 ，乃是统 一过程 ” ，他无 疑 是意 识 到 了这 一 点 。从西方 思想 的衍 化过程来看 ，将这种 主体性 高度升华 的是康 德 。他提 出 “ 人 为 自然立法 ” ，认 为 自然 界本 身没有规律 ，人用其 先 验 的范 畴整 理杂 多现 象 ，将 人 类 的理 性投射 到 自然 中，自然才 有 了规 律 ; 另 一 方 面 是 人 与 自然 的疏 离 。虽然 人 类 在 物 质 构 成 层 面 上 仍 然 属 于 自然 界 ，但 是在精 神 层 面上 ， 人类不属 于他 的对象 。这两个方 面共 同作用 使 自然对 于人 的意义逐步 消解 掉 了: “ 人 与 自然之 间再也没有任 何 内在 的精神联系 ，而 只具有 外在 的物质关系 了。这意 味着 ， 自然对 于人类 只 具有 单纯 的物 质使 用价值 ， 而 不再有 任何精神意义可 言 。 心如此 一来 ， 自然对 于 人类 只 具有 工 具和 手 段 方 面 的意 义 ，而 不 能成 为人 类 可 以 “ 居 ” ，可 以 “由” 的安身立命 之所 。 第 二节 、金 岳 霖 对 自然 问题 的思考 金 岳霖 通 过 区分 “自然 ”与 “ 纯粹 的 自然 ”来 表 达他 对 于人 与 自然 疏 离 的状 况 的 关 注 。前 者 是指 原始 意 义 上 的 自然 和 自然 神 ，后 者 则是指 在 科 学和 知 识 的作用 下 “ 两 分 化 为主体 的领 域 和 客 体 的领域 的 自然 ” 。“ 对 于前者 来 说 ，人类 是 归属 于 它 的 ，而 对 于后者 来 说 ，或 者 人 类 被排 斥在 它之 外 ，或者 它 与人类 相 离 。 ” 这 是 因为 ，对 于前 者来 说 ， 自然 律 不只 是 自然 的规 律 ，而 且 也 是人 类 的行 为律 ，而对 于后 者来 说 ， 自然 海 德 格 尔 : 林 中路 ，上 海 : 上 海译 文 出版 社 ，2004 年版 ，第 90一 91 页 。 同上 ，第 94 页 。 储 昭华 : 大地 的涌 现 : 关 于 自由与 自然 之 间 的关 系 的思 考 ，北 京 : 中 国社 会 科 学 出版 社 ，2003 年 版 ，第73 页 。 参见金 岳霖 : ( 道 、 白然 与人 ，北京 : 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 ，2005 年版 ，第 151 页 。 同 上 律 则 “ 仅仅是存在 于物质之 间不变 的关系或者描述相互 分离 的客体或 事物 的变化和 运 动 ” 。在金 岳霖 看 来 ，后 者 是人 类 中心观 视野 下所形 成 的 自然 观 ，它将 统 一 的 自然 区分 为纯粹 主 体 的 自然 和 纯粹 客 体 的 自然 。事 实上 ，随着 人 的知识 与 目的 的泛 滥 ，客 体 自然 逐渐 屈 从 于 主体 自然 ，以至 于 “ 主体 自然 的主 宰几 乎达 到 了这 样 的程度 ，即客 体 自然 几 乎 正在 消 失 。而且 ，知识 的力量 、工业 的力量 和 社会 组织 的力量 更 是令 人 不 寒而栗 。 ” 其 结果是 ，在 主体 自然 的征服 下 ，客体 自然 的 自然 (原始意 义 上 的 “自己 而然 ” ) 性 正在 消 失 ，而主体 自然在 自身欲望 的驱动下 也渐渐乖 离 了本 性 : “ 人类 支配 自然 的结果是人类 被支配 : 不仅一部分人 被物化而成 为另一部分人支配 的对 象 ，而且 人 类 整 体 上 被 逐 去 生 命 之 流 ，在 物 质 世 界 中随波 逐 流 。 ” 自然 与人 合 一一直 被 认 为 是 中国传统 哲 学 的基 本特 征 ，金 岳霖 说 : “ 多数 熟 悉 中 国哲 学 的人大 概 会 挑 出 天 人合 一 作 为 中 国哲 学最突 出的特 点 ” 。在这 里 ，金 岳霖 把 “ 天 ”理解 为 “自然 ”和 “自然 神 ” ; 方 东美也 说 : “ 古代 的三 大 哲 学传 统 ，儒 、 道 、墨三 家 ，可 说 都 是致 力 于人 和 自然 的合一 ” 。 在 孔 子那里 ，天 ( 自然 ) 是 高大 与 广 阔的 ，我们无 法 用 名 言去清 楚地表 达 其 内涵 ，唯有 圣人才一 能依照其 运 行 的法 则来 行 事 。他 说 : “ 巍 巍 乎 ! 唯天 为大 ，唯尧 则之 。荡 荡乎 ! 民无 能名焉 。 ” 在这 里 ，天对 于 人来 说 既 是存 在 根据 又是存在法 则 ，它 广 阔无边 ，变 化 莫测 ，以至 于人 无 法 用清 晰 的逻辑语 言来把 握 它 。老 子也有 “ 人法地 ，地法 天 ，天法道 ，道 法 自然 。 ” 的理论 。 在 他 那 里 ，自然 是人 可 以师 法 的境 域 ，是人 之存 在 意义 的无尽 源 泉 。后 来 的思想 虽 与 两 者 有 相 异 之 处 ， 但 其 对 于 自然 与人 合 一 的追 求 大 体 是 与 两 者 相 同 的 。 如 金 岳霖 所 说 : “ 中国的不 同学 派 以不 同的方 式解 释 自然 ，给 予 自然 不 同程度 的重 要 性 ; 同一 学派 的 不 同思 想 家 ，同一 思想 家 在 不 同 时 期 ，也 可 以对 自然 有 不 同的理 解 。可 是 ，尽 管 理 解 不 同，都 不把 人 与 自然 分割 开来 ，对 立起 来 ” 基 于这 样 的传 统 ， 许 多 中 国现 代哲 学家 以强烈 的现 实关怀 应对 西 方 的科 学 文化 对 于 自然 的冲击 ，积 极探 索传 统 中的宝贵思想 资源 ，通 过 各种方式 重建 回 归 自然之 路 。 金 岳霖 便 是其 中有代 表 性 的一位 。他 曾指 出 : “ 为什 么 自然 与人应 该 合 一 呢 ? 难道 它 们 还 未 合 一 ? 如 果 它 们 能够 合 一 ，为什 么 它 们 还 没 有 合 一 呢 ? 如 果 它 们 不 能合 一 ，为 什 么 要 提 倡 它 们 的 合 一 ? 而 且 所 谓 的合 一 又 是 什 么 意 思 呢 ? 我 们 必 须 提 出合 一 这 一 问题 。 ” 笔 者 认 为 ，这 一连 串 的 问题 便 是金 岳霖 在 中 国现 代哲 学 史 上 重 新 正 视 自然 问 同上 参 见 金 岳 霖 : 道 、 自然 与 人 ，北 京 : 生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店 ，2005 年版 ，第 1 63一 164 页 。 吴 国盛 : ( 自然 的退 隐 ， 哈 尔 滨 : 东 北 林 业 大 学 出版 社 ， 19%年 版 ， 第 149 页 。 参 见 金 岳 霖 : 道 、 自然 与人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店 ，2005 年 版 ，第 54 页 。 参 见 方 东 美 : 生 命 理 想 和 文 化 类 型方 东美 新儒 学论 著 辑 要 ，北 京 : 中 国)“ 播 电视 出版 社 ， 1992 年 版 ，第 108 页 。 论 语 。 泰 伯 ( 老 子 。 二 十 五 章 参 见金 岳 霖 : 道 、 自然 与 人 ，北 京 : 生活 读 书 新知 三 联 书店 ，2005 年 版 ，第 55 页 。 同上 ，第 15 1一 152 页 。 题 的动 因 。接 下来 我们将 具体 论述 他这方面 的思想 。 第 二章 、元 学意义 的 自然 从 西 方 近 代 的历 史 来 看 ，随着 文 艺 复兴运 动对 于人和 自然 的重 新 发现 ，以人和 自 然为研 究对 象 的希腊精神 得到接续和 发扬 。其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