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专业论文）从谷底走向巅峰：“芬兰现象”探源及其启示.pdf

摘要 y4 67 8 3 7 经历了8 0 年代末期的经济增长后，芬兰陷入了二十世纪3 0 年代大萧条以来 最严重的一场经济危机。然而，芬兰经济经并没有陷入长期的经济低速增氏，从 1 9 9 4 年开始复苏后，不仅国民生产总值一直保持相当高的增长速度，其国家竞 争力也迅速上升至世界前茅，引出了世人瞩目的所谓“芬兰现象”。“芬兰现象” 的出现是由于芬兰经济政策和产业结构调整改革、长期重视科技和教育发展、以 及福利国家的制度改革等各种因素的综合结果；但更为重要的因素则在于芬兰采 取了以技术进步为核心的新增长方式，使其在二十世纪9 0 年代方兴未艾的“知 识经济”浪潮中占据了领先的地位。因此，在“芬兰现象”的特殊性背后，蕴含 着一一种普遍意义。本文对“芬兰现象”产生的原因和条件以及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 7 ； j f77 分类号：艮葬毋1 耷辛弓铷卜 2 关键词：芬兰经济，经济政策，技术进步 a b s t r a c t a f t e rap e r i o do fr a p i de c o n o m i cg r o w t hi nt h el a t e1 9 8 0 s ，t h ef i n n i s he c o n o m y e n t e r e dad e p r e s s i o ni nt h eb e g i n n i n go f t h e1 9 9 0 s t h es a n l eh a p p e n e di nm o s to f t h e w e s t e me u r o p e a nc o u n t r i e s ，b u ti nf i n l a n dt h ec r i s i sw a st h es e v e r e s t t h es t o r y ， h o w e v e r , w a sn o te n d e di n 19 9 3 一m em o s ts u f f e r i n gy e a ri nt h ec r i s i s f i n l a n d e x p e r i e n c e das h a r pr e c o v e r yf r o mt h ey e a ro f19 9 4 ：h i g hg r o w t hr a t ea l o n gw i t h r a p i d l yi n c r e a s e dr a n ko nt h ei m dw o r l dc o m p e t i t i v e n e s so v e r a l ls c o r e b o a r d w h a t h a p p e n e di nf i n l a n ( 1 _ 一1w o u l dl i k et ot i t l ei ta s “t h ef i n n i s hp r o s p e c t _ r e s u l t e df r o m t h es y n t h e s i so f a p p r o p r i a t ee c o n o m i cp o l i c i e s ，t h en a t i o n a le d u c a t i o ns y s t e m ，a n dt h e r e f o r mo ft h ew e l f a r es t a t es y s t e ma sw e l l m o r e o v e lt h et e c h n i c a lc h a n g ei nf i n l a n d b r o u g h tb y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i c tc l u s t e rp l a y e dac r u c i a lr o l ei ne x p l a i n i n gt h e f i n n i s hp r o s p e c t ”o nt h i sg r o u n d b e h i n dt h et r a i to ft h e “f i n n i s hp r o s p e c t ”t h e r e r o o t sm o r eg e n e r a ls e n s e s t h i se s s a yi sa na t t e m p tt oe x p l a i nw h a ta r et h ei m p e l l i n g f a c t o r sb e h i n dt h ef i n n i s hp r o s p e c t ，a n dt oa c q u i r es o m el e s s o n sf r o mf i n l a n d s e x p e r i e n c ea sw e l l k e y w o r d ：f i n n i s he c o n o m y , e c o n o m i cp o l i c y , t e c h n i c a lc h a n g e 前言 对于二十世纪9 0 年代初期世界性经济萧条的诱因有着各种不同的解释。毫无疑 问，日益加强的全球化趋势使得各国经济联系日益密切，参与其中的各国都不能在全 球经济衰退中独善其身。对于不同的国家和地区，面临经济衰退不仅有共同的导因和 国际间经济衰退的传导，也有其自身特定的诱因。而且9 0 年代这一次程度并不强烈 的经济衰退对各个国家和地区带来的影响和后果也不尽相同：美国在经历了短暂的衰 退后迅速回升，出现了连续l o 年的高增长时期；日本则表现出长期的增长停滞甚至 负增长；萧条后的欧洲则进入了一个长期缓慢增长和高失业并存的徘徊期。 欧洲一体化的进程在进入二十世纪9 0 年代后取得了积极的成果，但欧洲经济却 并没有取得与一体化进程相应的进展。9 0 年代初期，由于世界性的经济萧条影响，再 加上欧洲本身的一体化的机制缺陷1 ，欧洲各国普遍陷入经济萧条。从1 9 6 0 年到1 9 9 5 年，在一个较长的时期中欧盟国家g d p 增长平均值为3 2 ，而从1 9 9 0 年开始，g d p 增长率逐年下降，到1 9 9 3 年甚至成为负值( 0 6 ) 2 。同期出现了失业率迅速上升的 现象：平均失业率在整个1 9 6 0 1 9 9 5 年间为6 ，1 9 9 3 年这一数字达到了1 1 1 。渡过 萧条后的9 0 年代后半期，虽然欧盟国家经济有了缓慢地回升，但其平均失业率却一 直居高不下。经济增长乏力仍然是欧盟目前面临的一个重大难题。 而地处欧洲一隅的芬兰，自二十世纪9 0 年代后期开始却显示出与大多数欧洲国 家截然不同的发展趋势。从1 9 9 4 年开始，芬兰经济开始复苏，不仅国民生产总值保 持较高速度的增长，并且其国家竞争力也名列世界前茅。简单的说，这一“芬兰现象” 就是以技术进步为核心推动力的经济高速增长，但同时保持较高失业水平的福利国家 增长方式，与同时期其他欧洲国家的低速增长与高失业率并存的现象形成了鲜明的对 比，也与同时期美国经济“一高双低”的增长方式有所不同。 在二十世纪8 0 代以前，芬兰虽然名列西方发达国家之列，但由于其经济结构比 较单一，再加上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政治趋向，芬兰经济可以说是一直默默无闻。在 进入8 0 年代后，芬兰经济进入了一个高速增长的时期，但这一时期芬兰经济增长明 显带有过热的“泡沫”成分：随着金融市场的开放，银行信贷急剧扩张，房地产价格 不断攀升。这种经济增长的方式很快在实践上就被证明是相当不稳定的。9 0 年代初， 由于世界性经济萧条的影响，芬兰的经济增长嘎然而止。由于其自身面i 临的特殊因素， 芬兰经济陷入了严重经济危机：由于汇率危机而导致国内企业大量破产，进而引发银 行危机，股市大跌，政府债务达到战后最高水平。同时由于前苏联解体导致苏芬贸易 下降，则更加剧了经济危机的程度。在这一时期，芬兰经济增长停滞甚至下降，失业 率急剧上升。芬兰陷入了自二十世纪3 0 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龟机。在这一 背景下关注芬兰经济的崛起无疑更能让人感受到这个小国经济成就的杰出，也为“芬 兰现象”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更有意义的基础。 “芬兰现象”并非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迷团，而是由于芬兰经济政策和产业结构调 整改革、长期重视科技和教育发展、以及福利国家的制度改革等各种因素的综合结果。 但更为重要的因素则在于，芬兰的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为以技术进步为核心的新增长方 式，使其在二十世纪9 0 年代方兴未艾的“知识经济”浪潮中占据了领先的地位。 芬兰经济为什么能够出现高增长的“芬兰现象”呢? 首先是因为芬兰政府能审时 度势，根据本国经济情况，采取相应的经济政策和改革措施，并及时地把握住了经济 全球化和欧洲一体化带来的机遇。 第一，在宏观经济政策方面，芬兰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导向逐渐由传统的凯恩斯 主义转向以新古典综合的经济政策。在财政货币政策的运用上，采取了稳步政府开支， 稳定货币的政策。这对芬兰国内经济的迅速复苏和增长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宏观环境。 其次，在产业结构调整方面，经济危机的教训也使芬兰政府充分认识到传统产业在经 济全球化中所显现的劣势，因而大力提升产业结构，在提升改造传统产业的同时抓住 知识经济机遇，成功地建立了世界领先的电子信息产业，这不仅为芬兰经济带来了新 的增长点，还为芬兰的技术进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芬兰经济中占重要地位的国有 企业，在经济危机期间出现了明显问题，不仅使政府财政负担加重，同时也给产业结 构的调整带来了不利影响。对此芬兰政府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国企资本结构改革，成 功地解决了国有资本带来的不利影响。 第二，芬兰的北欧福利国家经济模式在芬兰经济危机中给政府财政带来了沉重的 负担，并对政府宏观经济政策决策有着重大影响。芬兰政府为了缓解危机，促进经济 复苏和保持持续增长，对福利国家的多项制度进行了改革。主要是在税收制度方面， 芬兰政府以经济可持续发展和提高国际竞争力的角度出发，采取拓宽征税面，降低企 业税负等措施；而面临日益临近的人口老龄化问题，芬兰政府也相应地采取了养老制 度改革以保障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在面对严重的劳动力市场失平问题方面，芬兰政府 采取了各种措施以降低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同时辅之以集体谈判制度来缓和劳动力市 场和经济增长的矛盾。这种福利制度的改革不仅促进了当前芬兰经济的复苏和增长， 并且也成为了经济可持续增长的重要保障手段。 第三，9 0 年代是欧洲一体化最富于成果的十年。不仅成功地建成了欧洲统一大市 场，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还为欧盟东扩奠定了基础。芬兰政府在及时把握住了经济 全球化和欧洲一体化带来的机遇和挑战，于1 9 9 5 年加入欧盟，1 9 9 9 年加入欧元区， 并在欧盟东扩的过程中采取了积极的态度。这反映了芬兰的积极参与的对外政策，更 为重要的是，欧洲一体化的进程给芬兰经济的复苏和增长带来了良好的外部环境。同 样，国内政治因素对“芬兰现象”的出现也有着重大的影响。 “芬兰现象”的第二个主要原因就在于芬兰适时地把握住了高科技信息技术和信 息产业作为发展的契机。这不仅仅是由于芬兰的产业结构调整的决策正确，还源于芬 兰长期坚持科教兴国、建立国家创新体系的政策所带来的坚实基础。 二十世纪9 0 年代以来，以计算机和互联网为主导的信息技术取得了突破性的发 展，在世界范围内迅猛广泛应用。随之诞生的“知识经济”，“网络经济”等概念也层 出不穷。在理论上，以美国为代表的新经济理论如电子商务的提出与发展以及与之相 适应的运作方式大有压倒性的优势。在实践上，美国经济在过去近十年的持续增长在 很大程度上也应归功于其知识经济的推动。与美国相比较，在欧洲大部分国家中所谓 的网络经济远远落后。但无庸置疑的是，无论在美国还是在欧洲，其经济增长的 背后都有着强劲有力的引擎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 作为技术进步的核心领域，信息技术在整个经济中的渗透作用对芬兰经济起到了 不可低估的推动作用。同时信息产业本身对芬兰经济增长的作用也十分明显：以 n o k i a 为代表信息技术企业在芬兰经济增长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技术的进步使芬 兰的国家竞争力在二十世纪末已经名列世界三甲。而其各项经济指标在欧盟国家甚至 在o e c d 国家中都名列前茅。而取得如此惊人成就的基础，就在于芬兰完善的国家创 新体系为经济增长带来了不可低估的推动作用。 本文将针对影响芬兰经济崛起的重要因素做初步的探讨。第一章介绍芬兰经济在 二十世纪9 0 年代前后衰退以及复苏情况，并讨论芬兰9 0 年代初期的经济危机原因。 第二章提出芬兰经济在9 0 年代后期崛起的“芬兰现象”，并主要探索芬兰经济政策、 制度改革等方面对这一经济现象的影响。第三章讨论“芬兰现象”成因的更为深层的 因素：以技术进步为核心的新增长方式和信息产业在芬兰经济崛起中起到的重要作 用。同时探讨与这一新方式相适应的芬兰国家创新体系。第四章则根据芬兰经济崛起 的各种推动因素得出我国经济发展值得借鉴的地方。 第一章从波谷到波峰的芬兰经济 在二十世纪8 0 代以前，芬兰虽然名列西方发达国家之列，但由于其经济结构比 较单一( 森林工业及冶金工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占有极大的比重) ，加之北欧国家普遍 实行高税收高福利政策对其经济发展的影响，芬兰经济可以说是一直默默无闻。在进 入8 0 年代后，芬兰经济进入了一个高速增长的时期，但与9 0 年代后半期芬兰经济的 崛起有明显不同的是，这一时期芬兰经济增长明显带有过热的“泡沫经济”成分：随 着金融市场的开放，银行信贷急剧扩张，房地产价格不断攀升：但相应地也带来了经 济增长和就业增加。9 0 年代初，由于世界性经济萧条的影响，芬兰在8 0 年代的增长 嘎然而止。由于其自身面临的特殊因素，芬兰经济陷入了严重经济危机：由于汇率危 机而导致国内企业大量破产，进而引发银行危机，股市大跌，政府债务达到战后最高 水平。同时由于前苏联解体，苏芬贸易下降，则更加重了芬兰传统出口产业的困难。 经济增长停滞甚至下降，失业率急剧上升。这次危机是芬兰自二十世纪3 0 年代大萧 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也是整个欧洲危机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但从1 9 9 4 年开始， 芬兰经济开始复苏，不仅国民生产总值保持较高速度的增长，并且其国家竞争力也名 列世界前茅。出现了以技术进步为核心推动力的高速增长，但同时保持高失业水平的 “芬兰现象”。 第一节芬兰经济二十年 一、8 0 年代前以传统产业为主导的芬兰经济 二十世纪8 0 年代前，芬兰经济主要受其自然资源状况和特殊的历史和地缘政治 局势影响，在o e c d 国家中处于中下游水平。 从自然条件上看，芬兰位于欧洲北部，与瑞典、挪威、俄罗斯接壤，南临芬兰湾 西濒波的尼亚湾。内陆水域面积占全国面积9 多，有“千湖之国”之称。全国i 4 的土地在北极圈内。森林面积占芬兰国土总面积的7 0 ，同时拥有大量铜、泥碳等 矿产资源。自然环境决定了第一产业在芬兰并没有适合的发展条件。长期以来，政府 为支持农业大量而进行投资、补贴，虽然达到了粮食自给，但造成的结果是食品价格 超过欧洲国家平均水平甚多。经过二战后的经济恢复，芬兰第二产业中形成了以森林 工业( 包括其相关产业如造纸、森林机械、环保机械等) 和冶金工业为支柱的产业结 构。这两大产业产值达到工业产值的5 5 ( 1 9 8 6 年) 。第三产业着重于交通运输业。 从其历史和地缘政治的影响方面看，芬兰经济在冷战结束前更有其特殊性。芬兰 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较晚，到1 9 世纪中叶仍处于萌芽阶段3 。直到2 0 世纪2 0 年代末期， 芬兰才成为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芬兰政府采取优先发展工业的 方针，重点发展冶金工业和机械制造业。1 9 5 l 一1 9 5 9 年，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3 2 ，1 9 6 l 一1 9 6 9 年为4 1 ，1 9 7 1 一1 9 7 9 年为3 5 ，1 9 8 0 年下半年经济陷入衰退， 1 9 8 3 年开始回升。对外贸易在芬兰的国民经济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由于原料缺乏， 芬兰是一个外贸依存度很高的国家，外贸总额在芬兰社会总产值中所占比例超过5 0 。8 0 年代初，芬兰出i s l 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 2 ，进口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 1 。 约8 0 的木材加工产品和4 0 的金属工业品供出口。 在地缘政治上，芬兰国内政治各政治力量中左翼力量有较强的实力，政府的国际 政治倾向经常随执政党的政治倾向而变化。1 9 1 8 年芬兰工人革命失败后，芬兰政府倾 向右翼。并于1 9 3 9 年与前苏联因列宁格勒边境问题爆发边境战争( 冬季战争) ，1 9 4 1 年参加轴心国对苏作战( 续战) 。19 44 年2 月，芬作为战败国与前苏联等国签订 了巴黎和约，割让、租借了近1 1 的领土。19 48 年4 月，又与前苏联签订了“友好 合作互助条约”。并于1 9 5 2 年完成战争赔款2 2 亿美元，同时拒绝马歇尔计划援助。 在随后4 0 年中，由于受前苏联影响，芬兰政府一直存在左翼倾向，在冷战时期直 被西方集团视为隐性的东方集团成员4 。因此，8 0 年代以前的对外贸易中，芬兰有别 于西欧国家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对前苏联国家的经济交往占有很大比重。 二、泡沫增长时期一经济过热阶段( 1 9 8 5 1 9 9 0 ) 在8 0 年代后期，芬兰国民经济持续上升。1 9 8 3 一1 9 8 9 年期间的平均增长率为3 4 。这一经济的繁荣时期，芬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突破1 万美元，跻身于o e c d 国家 前1 0 名，使芬兰享有了“欧洲的日本”之称。其他的一些欧洲国家相比在7 0 年代石 油危机后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经济增长停滞、失业率上升，而在芬兰并没有出现类似 的问题。 从1 9 8 6 年开始，芬兰经济出现了明显的过热现象，经济隐患也在这一时期出现。 工业投资过快，消费需要过旺，国民经济增长过快。事实上，在进入9 0 年代后芬兰 所经历的严重经济萧条的根源在很大程度上就在于这高速增长时期。 这一时期，芬兰国内金融市场放松管制速度加快，不仅放松了关于国内银行信贷 的管制，还放松了国内企业海外贷款的限制。很快就导致国内信贷急剧膨胀，达到了 年均增长1 7 7 ( 1 9 8 5 - 1 9 9 0 年) 的幅度。由于金融市场的管制被逐步取消，各贷款机构 的融资方式不再局限于央行的限额，金融市场的信用供给自然会增加。加之，向国外 贷款的限制于8 0 年代末取消，信贷供给趋于多源化。对于信贷需求企业和家庭， 由于处于金融管制之下，他们的债务资产比长期受到压制。一旦金融管制放松导致压 制解除，他们对贷款的需求将出现急剧地上升。所以，在供给和需求的共同作用下， 放松金融管制必然会有信贷增加。而芬兰当时上升的经济周期对这一变化起了推波助 澜的作用。第一，经济的繁荣增加了投资的机会。芬兰股市在8 0 年代后半期出现了 近5 0 的升势，其它以租金为代表的商业资产价格同样大幅上升( 见图一) 。当时利用 贷款进行投资是经济理性的必然。第二，上升的经济周期意味着正的财富效应a 经济 快速发展条件下，社会经济存在一定的通货膨胀，芬兰8 0 年代后半期的通胀率即处 在可控范围内的上升阶段( 8 6 年为3 ，8 9 年达到6 5 左右) 。这样的背景下，已有的 资产始终在升值，获取额外资产将带来更多的收入和利润。于是，贷款者会增加贷款 需求，信贷供给方也乐于接受资产抵押发放贷款。第三，虽然放松管制会使受抑制的 利率水平上升，但是放松管制引发的金融行业竞争却有拉低利率的作用，同时开放国 际业务也使芬兰金融市场受国际市场利率水平的影响。繁荣时期的通胀率在这一背景 下无疑会使实际利率水平下降( 见图二) ，更进一步引发信贷膨胀。 在外贸与国际收支方面，由于8 0 年代开始的国际能源价格下降5 和林业产品价格 上升的影响，芬兰对外贸易条件明显上升，升幅达1 5 一2 0 ，对外贸易额也不断上升。 鉴于传统市场接近饱和状态，芬兰的外贸开始推行走出欧洲的政策，不仅致力于打开 中美洲市场和中东市场，而且着力开拓东南亚及中国和日本市场。在对外贸易中，芬 兰有别于西欧国家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对前苏联国家的贸易占有很大比重。在国际收支 方面，1 9 8 4 年和1 9 8 5 年芬兰国际储备大幅度增加。1 9 8 6 年，由于货币贬值，其国际 储备减半，但到1 9 8 7 年随着马克的升值，国际储备又猛升至6 4 1 4 美元，比上年增长 近2 8 。8 0 年代以来，芬兰国际收支经常项目一直是逆差，1 9 8 6 年逆差为8 6 7 亿美 元。在资本项目上，1 9 8 1 年资本输入额仅为1 2 0 0 万美元，1 9 8 4 年达到1 8 6 7 亿美元， 而1 9 8 6 年降为逆差2 4 0 7 亿美元。总的说来，自8 0 年代起，芬兰整个国际收支情况 不稳定。进入8 0 年代后，贸易和非贸易盈余有所增加，1 9 8 7 年国际储备达历史最高 水平。外汇储备虽有波动，但总趋势是上升的。 与经济迅速增长相对应的是芬兰通胀率的迅速上升，从1 9 8 6 年的2 5 左右上升 到1 9 9 0 年的7 左右。而同期失业率从4 下降到2 5 。甚至达到了“自然就业率” 的水平6 。另一方面，保持了政府财政赢余。政府制定了1 9 8 4 一1 9 8 8 年中期经济计划， 把减少失业作为首要目标，采取紧缩措旌，抑制通货膨胀，调整经济结构，但计划并 没有得到完全有效的实施。 三、泡沫的破灭一经济危机阶段( 1 9 9 1 1 9 9 3 ) 芬兰经济在8 0 年代末期的高速增长很快就被事实证明是一种过热的泡沫经济， 无法保持长期持续的增长。进入二十世纪9 0 年代以后，增长势头嘎然而止。国民生 产总值、国内私人投资、国内消费和净出口都迅速下降。这次经济萧条直到1 9 9 3 年 达到顶峰。虽然在9 0 年代初期世界经济普遍陷入衰退，但芬兰的下跌幅度无疑是在 发达国家中最为严重的。我们可以从芬兰和瑞典经济指标的比较中明显地看出这一现 象( 表一) 。在8 0 年代后期，芬兰在g d p 增长、通胀率等方面要优于瑞典。但在9 0 年代初期的经济萧条中，芬兰经济下滑的程度也远超过瑞典。 表1 ，芬兰，瑞典宏观经济指标比较 芬兰瑞典 1 9 8 5 9 01 9 9 1 9 31 9 9 4 9 71 9 8 5 9 01 9 9 1 9 31 9 9 4 9 7 实际g d p 增长 3 41 1 44 82 21 62 6 通胀率 4 74 71 26 86 12 3 私人消费增长 3 6 3 83 4 2 5 1 2 l5 私人投资增长 5 0 2 0 79 0 6 1 - 1 47 46 出口增长 1 9 6 79 6 2 8 2 61 l4 进口增长 6 33 38 65 42 19 、7 股票市值增长 1 7 24 12 9 11 7 12 82 6 6 银行信贷增长 1 77 4 8 - 0 52 0 51 5 资产价格增长 91 3 26 _ 31 8 2之6 5 | 固定投资g d p 2 5 91 9 81 7 o1 931 7 21 5 5 失业率 4 41 1 11 4 82 15 5 7 9 贸易赤字g d p 2 93 83 7 、0 92 61 9 企业破产数 2 7 0 96 7 9 24 5 2 7 6 6 9 81 9 1 0 9 银行坏帐率 0 34 12 5 0 4 43 预算赢余g d p 3 8 5 0 4 12 o。7 15 3 数据来源：b a l l l co f f i m 锄d 在芬兰的经济萧条中，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实际g d p 的下降和失业率的急剧上升 ( 图三) 。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从1 9 8 9 年的5 4 突然下滑到1 9 9 1 年的一6 5 ，并且由 于这一期间通胀率的下降，使得实际国民生产总值的年均下降达到了1 1 。在经历了 8 0 年代经济“自然失业率”状态增长后，芬兰的失业率从1 9 9 0 年的3 急剧上升到 1 9 9 3 年的1 7 1 9 芬兰经济9 0 年代萧条最突出的表现就在于金融市场的剧烈波动。首先市场失灵 混乱出现在企业方面，由于大量企业破产，银行在8 0 年代末期信贷扩张成为了9 0 年 代的呆、坏帐扩张。经济衰退首先以各类经济资产的价格下跌为特征( 见图一) 。市场 实际利率水平也随同经济的周期的变化发生逆转，处于攀升的状态( 见图二) 。于是经 济主体减少消费、贷款，增加储蓄，社会总投资水平大大降低。这样，经济繁荣期支 撑整个经济的国内消费和投资失去了动力。第二，在外汇市场上，芬兰的汇率制度在 萧条期间经历了两次的贬值，1 9 9 1 年的经济萧条和国内利率的上升迫使芬兰于1 0 月 宣布芬兰马克贬值1 2 3 ，但在随后1 9 9 2 年的e m s 体系的波动环境中，芬兰马克同 样受到投机者的套利冲击，和英国、意大利政府一样，芬兰政府也进行了保卫汇率稳 定的努力，但结果也如出一辙：1 9 9 2 年芬兰被迫宣布退出e m s ，实行浮动汇率。 图三，芬兰宏观经济数据( 1 9 9 0 1 9 9 9 年) 数据来源：i m f , f i n l a n d ：s t a f f m p o r tf o r t h e1 9 9 9a r t i c l ei vc o n s u l t a t i o n 在政府预算方面，芬兰政府也面临极大的压力。一方面，由于经济萧条导致政府 税收下降。另方面，政府增加公共开支的压力不断上升：首先是企业大量破产，导 致的银行呆、坏帐迫使政府为稳定金融市场而注入大量补贴资金7 ( 金额达4 5 0 亿到 5 5 0 亿芬兰马克，占年g d p 的1 0 左右) 8 ；其次由于失业率急剧上升，和人口老龄 化趋势开始出现，使政府的社会保障开支大量增加，例如1 9 9 2 年，失业救济金的发 放达4 4 6 亿芬兰马克，比上年增加了近一倍；再次，由于在8 0 年代经济增长时期出 现的公共部门就业上升的趋势使政府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即使芬兰政府一直有保持预 算平衡的传统，在严峻的经济形式面前也被迫接受预算赤字。为了弥补财政赤字，政 府不得不大量借债：政府预算占g d p 的比率从1 9 9 0 年5 8 的赢余变为1 9 9 3 年- 7 的预算赤字；政府开支占g d p 的比率从1 9 9 0 年的4 6 上升至41 9 9 3 年的6 1 ：政府 债务总额也由1 9 9 0 年的1 5 左右上升到5 8 。外债净额累计1 7 8 9 亿芬兰马克；政府 债务高达2 3 4 7 亿芬兰马克，为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6 5 ，比上年增加了3 0 。9 经济危机中国际贸易变化，与g d p 的下降有所不同。1 9 9 1 是芬兰外贸形势最为 严峻的一年。1 9 9 1 年，芬兰对欧共体国的进出口分别占芬兰进出口总额的4 5 9 和 5 1 2 ，对欧洲自由贸易联盟国家的进出口总额分别占1 9 9 和2 0 6 。由于前苏联 的解体，是芬兰对前苏联的进出口明显减少，份额剧降，其中进口下降了2 7 ，出口 下降了7 0 。总体上，芬兰进出口总量分别下降了1 5 和7 5 。但由于经济萧条引 起的通胀下降，同时由于芬兰马克的贬值，芬兰产品出口竞争力有明显地改善。从1 9 9 2 开始，进出口贸易开始缓慢回升。 图四、芬兰外贸 数据来源：m i n i s t r yo f f i n a n c e ，t h ef i n n i s he c o n o m y , 1 9 9 9 ” 在9 0 年代初期芬兰经济萧条的时期的另一个明显的特征是企业的大量破产。 1 9 8 5 1 9 9 5 年间，平均年破产企业为2 7 0 9 家。而1 9 9 1 年到1 9 9 3 年间这一数字上升到 6 7 9 2 家。特别严重的1 9 9 2 年，全年申请破产的企业达8 0 9 3 家，比1 9 9 1 年增加1 7 5 ；年底陷入财政困境的企业有3 6 7 0 0 家，比1 9 9 1 年底增加了7 5 ( 表一) 。企业破 产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中小企业经受不住国内市场长期疲软的打击，纷纷倒闭。另 方面则是由于在经济繁荣时期大量海外借贷，而经济萧条时期外资撤离，股市萧条， 使大量中小企业难以取得资金的支持。这一破产浪潮无疑又加剧了银行业呆、坏帐率 更加剧了金融市场的不稳定。 四、高增长和高失业一经济复苏发展阶段( 19 9 4 一) 在经历了9 0 年代初期的经济衰退后，很多欧洲国家都进入了一种长期低增长和 高失业率并存的状态。而在经济萧条中遭受打击最为沉重的芬兰却显示出不同的趋 势。芬兰经济从1 9 9 4 年开始复苏，不仅国民生产总值保持较高速度的增长，并且其 国家竞争力也名列世界前茅。出现了以技术进步为核心推动力的高速增长，但同时保 持高失业水平的“芬兰现象”。 第二节芬兰经济危机探源 芬兰在9 0 年代初期所经历的经济萧条在很大程度上与1 9 9 7 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有 很大的类似之处：危机爆发前，都有国内经济的过热现象，即泡沫经济。经济危机最 直接的影响发生在金融领域，包括银行和外汇市场。但芬兰经济危机也有其自己特定 的诱因，如e m s 体系的危机和外界贸易冲击。 一、外部冲击：前苏联解体对芬兰外贸的打击 如前所述，从地理位置上看，芬兰是西欧通往前苏联的门户，与前苏联有着其他 任何西方国家都没有的地理联系；另一方面，由于历史和地缘政治的原因，芬兰和前 苏联也保持着特有的密切联系。因此，1 9 9 1 年的苏联解体事件对芬兰的对外贸易带来 了沉重的打击。 在前苏联时期，芬苏贸易占芬兰对外贸易的极大比重，1 9 8 2 1 9 8 3 年度占芬兰外 贸总量的2 5 ，即使在1 9 9 1 年贸易比重大量下降后还占总贸易量的1 5 。前苏联是 芬兰进出口贸易的第一大伙伴，能源主要供应国，金属工业产品和船舶的最大买主。； 而芬兰所需7 0 的原油，1 0 0 的天然气，8 0 的焦炭来自前苏联国家。芬兰对前苏 联国家的出口中，金属工业产品占5 0 ，森林工业产品占2 0 ，纺织、服装、鞋类 等消费品占1 0 。另一方面，芬苏贸易也是在双边政府严格管理下进行，并以结算贸 易方式进行。同时，由于芬兰和前苏联的特殊关系，芬兰对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贸易额 占其贸易总量的比重也比较大“。 但1 9 8 9 年到1 9 9 1 年间，国际格局发生了第二次大战以后最剧烈的变化：德国统 一，东欧剧变和前苏联解体使冷战格局彻底结束。由于俄罗斯随后进行的“休克疗法” 使其经济急剧下滑，芬兰对俄罗斯贸易也受到沉重打击( 图5 ) 。不仅进出口额下降， 并且芬兰对俄罗斯贸易在1 9 9 1 1 9 9 4 年中出现持续逆差。由于芬苏贸易对芬兰国民经 济的特殊地位，这一贸易冲击无疑是芬兰经济萧条重要的外部诱因之一。 图五：芬兰对前苏联( 俄罗斯) 贸易情况( 1 9 8 9 1 9 9 9 ) 数据来源：v e s ar a u t i oa n dm a r k k ut y k k y l a i n e n ，e c o n o m i cc o o p e r a t i o na c r o s st h ef i n n i s h r u s s i a b o r d e r - - f a c t o r so f s l u g g i s h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s u c c e s so f e n t e r p r i s e s 但是，如果考虑到芬兰经济危机的严重萧条程度，对俄罗斯贸易的下降很明显并 不能作为其主要的原因。1 9 9 1 年，芬兰对俄罗斯的出口已经下降为贸易总量的1 5 ， 而1 9 9 1 年芬兰出口总额占其g d p 比率的2 3 左右。可见芬兰对俄罗斯出口下降7 0 ， 也只能使g d p 下降2 左右。虽然g d p 2 的下降并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对于1 9 9 1 年芬兰经济下降近7 的程度来说，贸易冲击决不是芬兰经济萧条的最主要因素。 二、内部失衡：汇率、利率波动对芬兰经济的不利影响 来自外部的第二个冲击则是9 0 年代初期欧洲国家普遍面临的e m s 体系本身的缺 陷而导致的。由于德国的统一，对德国东部地区的大量投资使德国经济出现明显的通 涨压力。由于德意志银行有着传统的保持物价稳定的作风，德国央行采取了提高利率 的紧缩货币政策。为了保持e m s 的小幅蛇形浮动汇率，欧洲其他国家都被迫以德国 利率为基准，相应提高本国利率。但对于已经进入9 0 年代初期萧条的多数欧洲国家 而言，为保持汇率稳定而牺牲国内货币政策扩张刺激经济的努力是一种艰难的选择。 而金融市场的预期也并不会因为国家货币当局的愿望和努力而放弃其套利和投机的 行为，随着市场投机的不断加强，各国保卫e m s 体系的努力终告失败。 芬兰也面l 陆了同样的问题。由于芬兰经济在8 0 年代末期的泡沫现象，金融体系 的放松管制进程加速，大量外资的流入使芬兰马克面临升值的压力。虽然经常帐户一 直存在赤字的情况，芬兰还是于1 9 8 9 年将马克升值，但这无疑对芬兰外贸产生了不 利的影响。在欧洲货币危机中，芬兰马克同样也受到了投机冲击，芬兰货币当局决定 维持稳定的汇率，并多次宣布“硬”马克的政策以改变公众对芬兰马克的贬值预期。 这种保持强势马克的政策产生了两种不良的后果。一方面，在经济明显出现过热的泡 沫时，这种汇率政策使国内实际利率的上升，进一步加速了外资的流入。另一方面， 坚持固定汇率迫使利率上升，使得国内投资需求进一步下降。即使在已经陷入萧条后， 芬兰仍然坚持保卫固定汇率，无疑使本已开始的经济萧条雪上加霜。 实际上，芬兰经济进入9 0 年代初的衰退期后，本该尽早实行货币贬值以尽早摆 脱衰退，然而货币当局的政策却阻碍了这一进程。1 9 9 1 年6 月，芬兰按照其政治决策 中固有的北欧合作方式，跟在挪威、瑞典之后将本国货币与欧洲货币单位组成联系汇 率。当时的欧洲利率因德国统一处于较高的水平，联系汇率的建立迫使芬兰国内的实 际利率进一步上升( 图二) ，给衰退的经济雪上加霜。1 9 9 1 年1 0 月芬兰马克不得不宣布 i 2 - 3 的贬值。由于芬兰政府在1 9 9 2 年初提出加入欧共体的正式申请，维持芬兰马克 同欧洲货币单位的联系又成为芬兰货币当局必须的措旌。但是，1 9 9 2 年的欧洲货币体 系( e m s ) 处于极端不稳定的状态之下，芬兰马克同样遭到投机者的打击，8 月底芬兰央 行被迫首次使用与别国央行的交换协议筹集了价值约1 9 亿芬兰马克的支持贷款，而 为维持联系汇率制度本国的市场利率水平再次上升至1 7 1 8 “。但是，事实证明任 何努力都无济于事，9 月8 曰芬兰马克宣布实行浮动汇率。可见，联系汇率制度成为 本国实际利率恶性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给银行体系的危机埋下了一个伏笔。同时， 经历了汇率制度急剧变动的国内企业和个人，并且在经济过热时期大量增加的外债， 面临更大的汇率风险。这使银行的不良资产趋于上升，同样将导致金融市场的不稳定。 三、金融泡沫：金融市场放松管制的教训 透过经济萧条的现象，可以发现芬兰经济萧条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看成是一次金融 危机。而这一危机的起源和1 9 9 7 年亚洲金融危机中很多国家所面临的问题类似，是 金融市场放松管制的问题。 直到8 0 年代初期芬兰的金融市场还受到严格的管制。资本的跨国流动受中央银 行严格的数量控制；银行的储蓄与贷款利率被限制在低水平，以促使投资充裕；货币 和资本市场规模有限，作用很小：汇率也受到控制以保证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同 时，国内的金融体系高度地以银行为中心，大部分企业仅能从银行获得贷款。 这种现象在8 0 年代随着金融管制的放松有了根本的改观。从国内金融管制缓解 来说，1 9 8 3 年贷款利率管制开始放松，外国银行被允许进入同业拆借市场；1 9 8 5 年 拆借市场利率与普通贷款利率分离；1 9 8 6 年贷款利率管制完全取消，某些贷款允许采 用浮动利率；1 9 8 7 年可转让定期存单( c d s ) 不再需要准备金，央行开始公开市场操作， 并取消“贷款指导政策：1 9 8 8 年所有贷款均可采用浮动利率；1 9 9 0 年允许基础利 率作为参考利率。从放松国际金融业务管制来看，1 9 8 6 年允许制造业和船运业企业可 从国外吸收长期贷款；1 9 8 7 年所有企业都可进行国外长期贷款；1 9 8 8 年非金融企业 可自由地向国外进行直接投资；1 9 8 9 年除家庭和短期资本流动外，放松外汇管制；1 9 9 0 4 年允许家庭投资国外：1 9 9 1 年短期资本流动自由化，允许家庭进行外汇贷款“。 总的来看，芬兰的金融管制放松是一个渐进的政策执行过程。芬兰货币市场发生 了根本性的改变。包括c d s ，短期国库券，商业票据，地方公债等可流通票据在8 0 年代末变成货币市场的主要交易工具。另外，各种衍生市场也逐步出现。金融管制的 放松带来的不仅是金融市场运作的变化，芬兰央行对金融体系融资政策的执行方式岜 经历了根本性的转变。 但是，金融管制的放松成功与否不仅仅是央行机制和货币政策执行方式的变化所 能决定的，放松部分的先后次序选择，相应的立法、财政政策的改变同样不可缺少。 显然，从这几方面讲，特别是基于9 0 年代经济衰退中发生的银行危机，芬兰金融放 松管制的政策取向仍存在一定的问题。首先，立法方面，在放松管制的同时未建立有 效的银行风险监管。金融市场随直接监管的取消，各个金融市场主体的竞争趋于激烈， 特别是利率管制的放松更为这种竞争提供了最直接的手段。但是，竞争性利率往往是 银行风险的主要导火线。后来经济衰退中大量坏帐的出现显然是银行竞争过程中忽略 风险的因素的结果。其次，芬兰在放松管制时，首先解除贷款利率限制，一段时间后 才时存款利率自由化，使金融市场参与者的存款率大大低于贷款率。这种现象在金融 体系运作正常时往往不受重视，到金融体系运转失灵时则会加重已经发生的危机。第 三，财政政策的税收体系未随金融管制的放松加以调整。管制时期，由于芬兰较长期 地维持低的利率水平，政府为了鼓励债务融资，规定“借款者可以免除所得税以补偿 贷款的利息”。 芬兰在经济周期处于繁荣阶段放松金融管制带来了金融市场信贷规模的急剧膨 胀。由于金融市场的管制被逐步取消，各贷款机构的融资方式不再局限于央行的限额， 金融市场的信用供给自然会增加。加之，向国外贷款的限制于8 0 年代末取消，信贷 供给趋于多源化。对于信贷需求企业和家庭，由于处于金融管制之下，他们的债 务资产比长期受到压制。一旦金融管制放松导致压制解除，他们对贷款的需求将出现 急剧地上升。所以，在供给和需求的共同作用下，放松金融管制必然会有信贷增加。 而芬兰当时上升的经济周期对这一变化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第一，经济的繁荣增加 了投资的机会。芬兰股市在8 0 年代后半期出现了近5 0 的升势，其它以租金为代表 的商业资产价格同样大幅上升( 见图一) 。当时利用贷款进行投资是经济理性的必然。 第二，上升的经济周期意味着正的财富效应。经济快速发展条件下，社会经济存在一 定的通货膨胀，芬兰8 0 年代后半期的通胀率即处在可控范围内的上升阶段f 8 6 年3 ， 8 9 年达到6 5 左右) 。这样的背景下，已有的资产始终在升值，获取额外资产将带来 更多的收入和利润。于是，贷款者会增加贷款需求，信贷供给方也乐于接受资产抵押 发放贷款。第三，虽然放松管制会使受抑制的利率水平上升，但是放松管制引发的金 融行业竞争却有拉低利率的作用，同时开放国际业务也使芬兰金融市场受国际市场利 率水平的影响。繁荣时期的通胀率在这一背景下无疑会使实际利率水平下降( 见图二) ， 更进步引发信贷膨胀。 急剧的信贷膨胀带给芬兰经济的并非可持续的长期增长，相反孕育了经济过热的 c 泡沫”，使经济的增长主要建立在国内需求和国内投资的基础上。过度的需求和投 资使国内资产价格不断上升，通胀率随之提高。一方面，国内非贸易部门如建筑、服 务等行业过快增长，吸收了相当一部分的投资、原材料和劳动力，从而产生经济“泡 沫”。另一方面，贸易部门在固定汇率下，由于受通胀及资源转移的影响，其国际竞 争力下降，对芬兰经济的贡献度下降，1 9 8 9 年芬兰出口增长仅为1 7 。对于芬兰这 样的小国，国内市场远远不能容纳过剩的生产能力，贸易部门地位下降条件下的国内 部门繁荣只会带来经济周期的逆转。 当1 9 9 0 年经济周期真正发生改变时，衰退的芬兰经济导致国内信贷体系失灵， 并最终带来银行系统危机的发生。经济衰退首先以各类经济资产的价格下跌为特征( 见 图一) 。市场实际利率水平也随同经济的周期的变化发生逆转，处于攀升的状态( 见图 二) 。于是经济主体减少消费、贷款，增加储蓄，社会总投资水平大大降低。这样，经 济繁荣期支撑整个经济的国内消费和投资失去了动力。 在经济繁荣时期银行体系已积累了过多风险，当时约有三分之二以上的私人贷款 风险由银行承担”。经济衰退令整个银行体系面临急剧增加的坏帐率，于是银行出现 惜贷的现象。1 9 9 1 年部分银行发生运转困难，芬兰央行出面干预以维持金融体系的稳 定。但是不断发生的银行问题迫使政府于1 9 9 3 年宣布总额为4 0 0 亿芬兰马克的支持， 这个数字实际后来还有所增加。 事实上，芬兰银行体系的危机主要发生在国内银行体系的储蓄银行部分”。一方 面，储蓄银行般吸收储蓄存款获得资金，同时主要发放房地产抵押贷款，并购买公 司债券和公债，即它们的主要经济功能是扶植国内不可贸易部门的发展。储蓄银行积 累的风险过多表明放松金融管制确实在经济繁荣期促使社会经济资源向国内部门转 移，导致消费和投资内需的恶性膨胀，播下经济过热的种子。另一方面经济繁荣期， 虽然社会储蓄率较低，但依靠大额定期存款、同业拆借和国外贷款，储蓄银行仍可维 持正常运作。当经济衰退来临，国外贷款首先失去了以往的稳定性。而银行体系的坏 帐率上升又会减少同业拆借、定期存款也受经济不稳定的负面作用，从而引发储蓄银 行的信用危机。由此可见，由放松管制引起的金融风险和银行问题在经济衰退期被“放 大”了，不仅使经济的衰退持续时间拉长，恢复变得更加困难，而且使金融改革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