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刘禹锡散文研究.pdf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h t 一1 1 螋 - - - - _ i _ - _ _ - - _ _ _ _ _ _ _ _ _ - - _ _ i _ _ _ _ - _ _ _ _ _ _ l _ _ _ 一 1 1 i i m 川1 l l 1 1 1 i i i i 川l l a b s t r a c t l i uy u x i 。sp r o s ew o nag r e a tr e p u t a t i o ni nm i d - t a n gd y n a s t y , a n dt h e r e i r e m a n ye v a l u a t i o no f l i uy u x i sp r o s ei nt h el a t e r f r o mt h ec u r r e n ts t a t u sq u oo fa c a d e m i c r e s e a r c h , t h i sp a p e rw i l ls t u d y0 1 1t h ec o n t e n ta n ds t y l eo fl i uy u x i sd i s c r e t es i n g l e ， n o n - r h y m i n gp r o s e i nt h i ss t u d y , w ef o u n dt h a tt h e 叫i t i c a lt h o u g h ta n dl i t e r a r yt h e o r y o fl i uy u x ia r es e l ft l 锄u g h o u t , s e l f - c o n t a i n e d b yt h e r e s e a r c h0 1 1t h es e n i o r s e v a l u a t i o n , w ec a nf i n dt h a tl i uy u x i sp r o s eh a si t su n i q u e a r t i s t i cf e a t u r e sa n di s d i f f e r e n tf r o mh a ny ua n dl i uz o n g y u a n s k e y w o r d s ：l i uy u x i ；p r o s e ；a n c i e n tp r o s e ；p o l i t i c a lt h o u g h t ；l i t e r a r yt h e o r y i 诤，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 v 中文文摘 中文文摘 刘禹锡虽然主要以其不朽的诗篇闻名于世，但其散文历代也不乏爱好者，对其 散文的评价与研究也从未间断过。目前学术界对刘禹锡散文的研究虽然取得了不少 可喜的成就，但其中仍然存在着一些空白之处。针对这一现状，本文希望能对刘禹 锡散文的研究成果稍作梳理，并作一些查缺补漏的工作，从而在刘禹锡散文的思想 内容和艺术成就两方面形成比较系统的认识。 本文正文部分可分为三部分共四章： 第一部分，也就是第一章，主要围绕“散文、“古文 这些概念在唐代的具体 含义为何以及它们与“赋这一文体的关系如何这两个问题展开论述，希望藉此来 确定本文的研究范围。从唐人关于“散文”和“古文”所发的言论以及中唐古文运 动的大背景中，我们可以发现，在中唐，“散文 和“古文这两个概念是有区别的， “散文 主要针对语言表达方式而言，指的是在语言表达上以散体单行为主且不刻 意押韵的一类文章；而“古文 是针对骈文提出的，除了语言表达方式这一层面外， “古文 还涉及到文章的思想内容等因素。此外，在唐人的言论中，我们还可以发 现“散文 与“赋 并没有交汇之处，而“古文 则包含一部分“赋”在内。通过 这两个问题的解决，本章最后划定本文的研究范围为：除去表、状、赋、铭文四类 之外，刘禹锡所作的所有非诗歌类文章。 在确定了研究范围之后，文章进入第二部分，即对刘禹锡散文的思想内容进行 探讨。本部分包括两章： 第二章是对刘禹锡政治思想的论述。从刘禹锡散文中涉及到施政主张的言论来 看，刘禹锡的政治理想是以民本思想为中心，希望通过改良民风，使社会达到儒家- ： 礼治所要求的境界，从而改善人民的精神风貌。因此，刘禹锡很注重儒家礼教在施 政过程中的作用，要求士人要以儒家准则修身，并且大力倡导复兴儒学。在具体施 政过程中，刘禹锡又要求以“明体及用 、“通经知权 的辩证法作为指导原则，以 法制作为施政的辅助手段，藉此来避免空疏迂阔之弊，并达到以儒家礼教改善民风 的目的。 第三章探讨的是刘禹锡的文学理论。针对目前学术界普遍认为刘禹锡的文学理 论零碎而不成体系的观点，本章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刘禹锡关于文学的论述涉及到 v l p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了文学的起源、发展、评价标准、诗文关系等方面，且是前后关联，自成体系的。 在文的起源问题上，刘禹锡认为自然之气化为万物，当其中的“正气 积于人身时 就转为“道，而文章创作就是源于这种“道 ，并体现这种“道。这种“道 在身处高位者的文章中，就体现为政治理想、教化功能，而在身处下位之人身上， 这种“道 就转而为“性怀刀，为“伊郁蜿蜒 之气，并借由文章加以疏泄出来。 由这种气化为道，道泄为文的观点出发，他认为文章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为身处下 位者的“文士之词”，一类为得时行道者的“裁成润色之词”，并提出了与“气刀和 “道”密切相关的“才丽”和“识度”来分别作为两类文章的评价标准。将这两种 标准贯彻到诗论之中，就成为了他对诗人所提出的“工”与“达”的要求。刘禹锡 还以文源于气的观点为基础，对文学的发展进行了论述，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将会 对自然发生影响，并通过自然之气而最后影响到文学的发展。因此，我们可以认为， 文源于气的观点是刘禹锡文学思想的核心，他关于文学的发展、评价等等问题的论 述都是由这一观点出发而得到的。 文章的最后一部分，即第四章目的在于论述刘禹锡散文的艺术成就。通过对刘 禹锡具体作品的分析可以发现刘禹锡散文具有简洁刻炼、纡徐曲折、长于用典等特 点，而这些特点构成了刘文“隽而膏，味无穷而炙愈出 的总体风格特征。刘禹锡 最擅长的论说文除了“隽而膏，味无穷而炙愈出”这一总特征之外，还表现出“恣 肆博辨 的风格特点，这一特点的形成又与刘禹锡论说文思想深刻、论证手法丰富 多变等长处密切相关。此外，和韩文、柳文相比，刘禹锡的散文在叙述方式、句式 特点、选景角度和文章格调等方面都有别于韩文、柳文，从而使刘文能在韩文、柳 文之外自成一家，与韩文、柳文并行千载而不衰。 v i 目录 中文摘要 a b s t r a c t 中文文摘 目录 目录 绪论 i i i i - 1 - - 7 一 第一章散文概念之探讨及研究范围的确定。 第一节唐代“散文芹一词的含义 第二节唐代搿古文一一词的含义 第三节唐代散文、古文与赋之关系1 0 第四节本文研究范围 第二章刘禹锡的政治思想1 3 第一节民本思想1 3 第二节重视礼教与复兴儒学 第三节“明体以及用，通经以知权一的辩证法思想和“人之道在法制一的法 制思想1 8 第四节小结2 2 第三章刘禹锡的散文思想2 5 第一节关于文章起源的看法 第二节关于文学发展与评价标准的看法2 9 第三节关于诗文异同的看法3 2 第四节刘禹锡散文思想的渊源3 3 第五节小结 一：；! ；一 第四章刘禹锡散文的艺术特点3 7 第一节搿隽而膏，味无穷而炙愈出一二3 7 第二节材恣肆博辨一。- 4 3 一 第三节略论刘文与韩文、柳文的区别4 5 第四节小结 v n - 4 6 -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五章结论 参考文献 攻读学位期间承担的科研任务与主要成果 致谢 个人简历。 v n i 4 9 - - 5 5 - 绪论 一、刘禹锡生平及作品简介 绪论 刘禹锡( 7 7 2 8 4 2 ) o ，字梦得，祖籍洛阳圆。贞元九年( 7 9 3 ) 进士及第，释 褐弘文馆校书郎。贞元十八年调京兆渭南主簿。次年登朝为监察御史，与韩愈、柳 宗元同台为官。永贞元年( 8 0 5 ) ，刘禹锡迁屯田员外郎，兼崇陵使判官，判度支盐 铁案，积极参与王侄、王叔文的革新运动。同年八月，革新失败。十一月，刘禹锡 贬连州刺史，赴任途中，再贬朗州司马，至元和九年( 8 1 4 ) 始奉诏回京。元和十年， 再次离京为连州刺史，后又历刺夔州、和州。宝历二年( 8 2 6 ) ，北归洛阳。太和元 年( 8 2 7 ) ，因裴度提携，刘禹锡得授主客郎中分司东都。太和二年，回长安，任主 客郎中，兼集贤直学士。次年，改任礼部郎中，仍兼集贤学士。太和五年，出刺苏 州。八年，调任汝州刺史。次年，迁同州刺史。开成元年( 8 3 6 ) ，刘禹锡辞官归洛 阳，授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与裴度、白居易等诗酒唱和，此后虽曾改官秘书监分司， 又检校礼部尚书，兼太子宾客分司，然再未离开洛阳。会昌二年秋( 8 4 2 ) ，刘禹锡 病逝于洛阳。死后，赠兵部尚书。 纵观刘禹锡一生，自永贞革新失败后，他再也未曾在宦途上得意过。然而，宦 途多舛却成就了他在文学上的光辉业绩。刘禹锡生平著述颇丰，除千余首传世诗文 之外，尚编有已佚的医学著作传信方，影响颇广。 勤于著述之外，刘禹锡还很注重保存自己的作品。他曾将自己与友人的唱和之 作分别编为刘白唱和集、洛中集、彭阳唱和集、吴蜀集等。此外，他还 将自己的著作编为四十卷，后又删选四分之一编为刘氏集略。然此二集后皆不传， 新唐书艺文志所称“刘禹锡集四十卷已非刘禹锡自编之集 。至北宋初， 新唐书所录之集又佚去十卷，宋敏求( 1 0 1 9 1 0 7 9 ) 搜其遗文，编为 ：外集 十卷，合原集仍成四十卷，故刘集传本有四十卷本和三十卷本之异。三十卷本今有 明刻本刘宾客文集和光绪年间所刻畿辅丛书本，前者陕西人民出版社曾影 。此生卒年份采用陶敏、陶红雨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之说，以下诸年份及正文中作品之编年皆出自此书， 不再一一注释。 o 刘禹锡籍贯有彭城、中山、洛阳等多种说法，此处采用卞孝萱先生的观点详细之考证可参看卞孝萱刘禹 锡评传。 o 详参陶敏、陶红雨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 ，第2 页，岳麓书社。2 0 0 3 年版。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印出版，后者为丛书集成刘宾客集所据。四十卷本今存三种：一为宋蜀刻本 刘梦得文集三十卷、外集十卷，四部丛刊刘梦得文集即据此本影印； 第二种为南宋浙刻本刘宾客文集三十卷、外集十卷；第三种为宋蜀刻本刘梦 得文集，此本今仅存四卷。 今人在刘禹锡文集的整理方面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1 9 7 5 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校点出版刘禹锡集。1 9 8 7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瞿蜕园先生的刘禹锡集笺证。 1 9 9 0 年中华书局也出版了由卞孝萱先生校订的刘禹锡集。2 0 0 3 年1 1 月，陶敏、 陶红雨二位先生校注的赳禹锡全集编年校注由岳麓书社出版。此书对刘禹锡的 所有作品均进行了编年注释，并重新辑录考订了刘禹锡的传信方，还附有“备考 诗文 、“诗文评 、“刘禹锡简谱”等资料，是目前为止刘禹锡文集整理方面的集大 成之作。o 除刘禹锡本人作品之外，刘禹锡好友韦执谊之子韦绚曾著有记载刘禹锡日常言 论的刘宾客嘉话录一书。该书在流传过程中羼入了其他著作的内容，近人唐兰、 罗联添均有专门著作对此书进行校辑、辨伪，陶敏、陶红雨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 “附录部分也对此书进行了重新校录。因此书对刘禹锡研究颇多助益，故在此顺 带提及。 二、研究现状、研究目的及研究方法 刘禹锡散文的研究现状 刘禹锡主要以诗歌闻名，但其散文也具有一定的成就，故对其散文的评论和研 究代不乏人。目前学术界对刘禹锡散文的研究主要可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1 1 、哲学思想研究 这一部分的研究涉及了刘禹锡的自然观、认识论、辩证法、中道观、天论专 题研究以及刘、柳哲学思想的比较研究等方面。如刘文英中国哲学史 第六篇第 八章关于刘禹锡哲学的论述基本上可视为是对刘禹锡 二书，作品编 年全采用自刘禹锡全集编年校注，后文不再另行注明 o 南开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 o 三篇为例。但是章先生在具 体说明此三文何处体现宏辩，何处体现恣肆之时，则讲得比较简略。 2 、本文研究方法与研究目的 从上述研究现状出发，本文将针对目前刘禹锡散文研究中的空白及不足之处进 行有选择性的研究。在刘禹锡散文的思想内容方面上，本文将着重在其政治思想及 文学思想的系统化方面下功夫，希望通过对刘禹锡散文中与政治思想、文学思想相 宁夏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1 9 9 5 年第4 期 o 社科纵横，2 0 0 7 年第l 期。 。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 0 0 7 年第4 期。 o 唐代文学研究第7 辑，第5 5 8 - - 5 6 8 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 9 9 8 年版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关的论述进行微观分析，力求能在宏观上对刘禹锡的政治思想和文学思想形成比较 系统化的认识。关于刘禹锡散文的艺术成就方面，本文则从目前研究所未及之处出 发，力求解释前人对刘文评价的具体含义，并藉此对刘文的风格特点形成比较清晰 的认识。 i p 口 气 第一章散文概念之探讨及研究范围的确定 第一章散文概念之探讨及研究范围的确定 本文主要以刘禹锡的散文作品为研究对象，但散文这一概念较为复杂，故在对 刘禹锡散文展开论述之前，有必要先解决以下两方面的问题：首先是散文与古文在 唐代的含义为何；散文与古文是否有区别；若有区别，区别何在。其次是散文、古 文与赋之间的关系问题。 第一节唐代“散文刀一词的含义 与绝大部分文学概念一样，“散文 这一概念的含义也是有着一个长期发展的过 程。具有文体意义的散文一词最早是由唐代宗李豫提出的。他在大唐新翻密严经 序中说：“此经梵书，并是偈颂，先之译者多做散文。蛇化为龙，何必变于鳞介； 家成于国，宁即改乎姓氏。这里的散文与偈颂相对，指与偈颂句式整齐、句末押韵 相反的不压韵的、散体单行的语言表达方式。代宗用龙蛇的鳞介、家国的姓氏来比 喻“散文 一词，也说明了此处“散文”一词并不涉及文章内容，而仅仅是表示文 章的语言表达方式。据马茂军的考证，散文这种句式上的含义一直延续到了北宋。 他在宋代散文史论一书中认为“沈括是佛家外最早使用散文一词的 ，并且说到： “此处散文与对文并用，与偈句与散文并用一样，旬式的意味浓于文体意味。但是 散文文体中最根本的特征散体、散旬的意义已经具备了。 圆虽然第一个使用具 有文体意义的“散文 一词的佛教外人士并非沈括，如前面提到李豫就已经用到具 有文体意义的“散文”一词，但沈括确实是较早使用“散文 一词的人。此外，稍 后于沈括的毕仲游将“散文与“声律 对举，也主要是从语言表达方式这一层面 上使用“散文 一词的。 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有唐一代具有文体意义的“散文 一 词很少见，而且所具有的含义也仅仅在于语言表达方式这一层面。 。详见李小荣先生佛经传译与散文文体的得名以词源学为中心的考察一文，福建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 社会科学版) ，2 0 0 3 年第4 期。 宙马茂军宋代散文史论，第8 页，中华书局2 0 0 8 年版。 o 详见马茂军先生宋代散文史论第8 页。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节唐代“古文 一词的含义 与“散文相比，“古文 一词在唐代著作中则是频繁出现的。在唐代以前，“古 文一词主要有三种含义：一是指先秦所用之字体，二是指古代文献典籍，三是指 经学流派名。到了唐代尤其是中唐以后，人们又往往把时人所作文章也称为“古文”， 如韩愈考功员外卢君墓铭引卢畅之言日：“起居丈有季日愈，能为古文业其家。 刘禹锡答连州薛郎中论书仪书云：“盖为古文者得名声，为今书者无悔吝，如 水走下。 显然，这些地方用来称呼时人文章的“古文 一词，其含义并不包含在上 述三种含义之中，而是别有所指。关于它的具体含义今人多有论述，如张少康认为 “唐代古文提倡者所说的古文，是指先秦两汉时期文章那种与六朝骈文不同的、不 讲骈俪对偶的单行散体的语言表达方式。古文并不绝对排斥骈文，也可以夹杂少量 骈偶句，但以自由的散体单行为主。 孙昌武认为“唐人所谓古文“首先是指 一种与文坛上流行的雕绣藻绘、骈四俪六的骈体文不同的散体单行的行文体 制。” 张、孙二位先生的看法基本相同，即认为唐人所谓古文有两层含义：其一， 针对骈文提出；其二，语言表达方式上以散体单行为主。然而，古文运动是在中唐 政治革新和儒学复兴的大背景下形成的 ，古文又是古文运动的基本要素，并且唐人 在谈及“古文”时又屡屡与古人之道、古人之行相联系，因此，仅仅从语言表达方 式上对古文的含义进行界定是不够全面的。我认为“古文”一词应具有广义与狭义 两方面的含义，广义的古文就是指与骈文相对的散体单行的语言表达方式，而古文 运动者主观提倡的古文却是狭义的古文，它隶属于广义的古文，但其含义又不仅仅 在于语言表达方式上，而是涉及到文章的内容、目的以及文风等方面的因素的。 我国古代文人中历来有种观点认为文章只是一种工具而非目的，这在所谓的古 、 文运动参与者身上多有体现，如柳宗元在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中就曾说到：“乃知 文者以明道。而这点刘禹锡说的更为直接，他在献权舍人书中说到：“见志之 具，匪文谓何? 明言文是见志的工具。诚然，古文家们都很注重文章的写作技巧， 并且也创作出了大量的具有很高审美价值的佳作，但写作技巧、审美价值都不是他 们最主要的目的。韩愈题哀辞后云：“愈之为古文，岂独取其句读不类于今者邪? 。孙昌武唐代古文运动通论，第2 页，百花文艺出版社1 8 8 4 年版。 。【唐】韩愈著；阎琦校注韩昌黎文集注释，第1 2 页，三秦出版社2 0 0 4 年版。 。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教程，第1 2 9 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版 西孙昌武唐代古文运动通论，第2 页，百花文艺出版社1 8 8 4 年版。 。详见袁行霈先生主编的中国文学史第四编第八章第一节，高等教育出版社1 9 9 9 年版。 l k 气 第一章散文概念之探讨及研究对象的确定 思古人而不得见，学古道则欲兼通其辞。通其辞者，本志乎古道者也。 刘禹锡献 权舍人书云：“乃今道未施于人，所蓄者志；见志之具，匪文谓何? 是用颛颛恳恳 于其间，思有所寓。非笃好其章句，沉溺于浮华。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云： “及长，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为炳炳娘娘，务采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凡 吾所陈，皆自谓近道。 圆李翱答朱载言书在谈完“义虽深，理虽当，词不工者 不成文的“造言之大归 后，也紧接着说明“吾所以不协于时而学古文者，悦古 人之行也。悦古人之行者，爱古人之道也。 他们都认为写古文是因为要明道见志， 而不是为文而文。正是因为这一点，韩愈 毛颖传以文为戏的创作态度才会受到 张籍等人的批评，裴度也对韩愈“不以文立制，而以文为戏 的做法深感不满。 而 韩、柳对毛颖传所作出的“比之酒色不有间乎”、“俳又非圣人之所弃者 的辩 解，也是从功用或征圣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从文章的艺术形式出发的。不管裴度、 张籍的说法在现在看来是否合理，他们对韩愈的不满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大部分士 人的观点，即文应该是用来“明道 、“见志 、“立制”的。既然文章是用来明道言 志的，似乎没必要在意形式上是骈是散，那么古文家们何以一定要反对骈文而倡导 古文昵? 原因在于骈文容易使人“务采色、夸声音 而忽略了文章明道言志的主要 目的，形成华而不实的文风。这点，韩、柳之前的独孤及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 在检校尚书吏部员外郎赵郡李公中集序中批评骈文是“文不足言，言不足志， 亦犹木兰为舟，翠羽为楫，玩之于陆而无涉川之用。 说明骈文的缺点在于“木兰 为舟，翠羽为楫造成的“无涉川之用 ，而不在“木兰为舟，翠羽为楫 的形式本 身。综上述可知，如果说广义的古文是针对与骈文相对的语言表达方式而言的话， 那么狭义的古文，即古文运动所倡导的古文，则是针对于骈文所造成的华而不实的 文风提出的。它反对的不是骈文本身，而是由骈文所造成的华而不实的文风。当古 文离开了“明道 、“见志 、“立制 等因素后，古文将不再是古文运动者们提倡的 古文，或者说不再是狭义的古文，而是只剩下个躯壳的广义的古文，是和华而不实 的骈文一样必须加以反对的。毛颖传的争论就是最好的例证。 国【唐】韩愈著；阎琦校注韩昌黎文集注释，第4 5 7 、4 5 8 页，一二秦出版社2 0 0 4 年版。 圆【唐】柳宗元著柳河东集，第5 4 2 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7 4 年版。 【唐】李翱著李文公集，卷六，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 9 8 3 年版。 张籍与韩愈书云：“比见执事多尚驳杂无实之说，使人陈之于前以为欢，此有以累于令德。”裴度寄李翱 书云：“昌黎韩愈仆识之旧矣，中心爱之，不觉惊赏。然其人信美材也。近或闻诸侪类云：恃其绝足，往往奔 放，不以文立制，而以文为戏。可矣乎? 可矣乎? 今之不及之者，当大为防焉尔。” 【唐】柳宗元著柳河东集，第3 6 6 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7 4 年版。 【宋】李防等编 文苑英华，卷七百二。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 9 8 3 年版。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看出唐代“散文一和“古文 的同异了。李豫提出的“散 文 一词，最初是针对偈颂而言的，是仅仅从语言表达方式层面从发的。“古文 则 较为复杂，既有从语言表达方式出发的广义的古文，也有古文运动者所提倡的，涉 及到文章内容、文风等方面因素的狭义的古文。不管是广义的古文，抑或狭义的古 文，它们与代宗所提出的“散文都是有同有异的。三者的共同点在于语言表达方 式上都要求以散体单行为主，而它们的区别则主要在于两点：其一是针对性不同， 前者是针对骈文或骈文所产生的华而不实的文风提出的，而散文是针对偈颂提出的； 其二是古文在强调散体单行之时，对是否押韵未有明确的说明，而散文是针对偈颂 而言的，其对不刻意压韵的要求则是明确的。 第三节唐代散文、古文与赋之关系 赋是我国特有的文体，也是比较特殊的文体，马积高先生认为：“要对辞赋给一 个绝对确切的定义和划定一个非常清楚的范围，都是不可能的。”同时，马先生 又指出：“它们有的是诗之变，有的是文之变或文的诗化。因此，它们同有关诗 体和有关文体都有割不断的纠葛。虽然赋含义的界定不在本文探讨的范围之内， 但考虑到它们与“有关文体有着割不断的纠葛，且中唐的大部分古文家皆有辞赋作 品传世，故理清唐代赋与“散文 、“古文”之间的关系就有其必要性了。 如前述，唐代散文一词主要指语言表达方式上的散体单行和不刻意押韵，而赋 的确切定义虽然难以界定，但押韵却是各种赋所共有的特点，即使在中唐开始形成 的文赋也都是押韵的。从是否押韵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认定在唐代“散文”与赋 是并无“纠葛刀的。 陈柱中国散文史称：“汉之文学渊源于战国者为最多，辞赋既原于屈、宋、 苟卿，而京都一类，侈陈形势，亦本于苏秦、张仪之游说。凡此韵文之属，今姑勿 论。若汉之散文，则莫盛于书疏。 在这里，陈氏将赋归于韵文一类，而排斥于散文 之外，却未对散文一词进行明确的界定。该书第四编第一章第二节以“古文大家韩 柳之散文 为题，文中又称“论唐之古文，不能不数韩柳圆可见陈氏在此是将 古文隶属于散文之内了。古文既隶属于散文，而赋不属于散文，则古文自然是不包 括赋的。事实上，唐代“古文”与赋的关系比唐代“散文 与赋的关系复杂。首先， 。马积高历代辞赋研究史料概述，第l 页，中华书局2 0 0 1 年版 。陈柱中国散文史，第9 9 、1 9 7 页，上海书店1 9 8 4 年版 ，一 第一章散文概念之探讨及研究对象的确定 古文是针对骈文或由骈文引起的华而不实的文风而提出的，而并未涉及是否押韵的 问题。其次，赋至唐代已经形成多种分支，尤其是产生了所谓的骈赋、律赋。因此， 在论述古文与赋的关系时，就有必要对这些分支进行区别对待。李翱答朱载言书 云：“六经之后，百家之言兴。老聃、列御寇、庄周、鹗冠、田穰苴、孙武、屈原、 宋玉、孟轲、吴起、商鞅、墨翟、鬼谷子、荀况、韩非、李斯、贾谊、枚乘、司马 迁、相如、刘向、扬雄皆足以自成一家之文，学者之所师归也。一李翱是中唐著名 古文家，他这里所说之“学者修，自是包括古文家，而“学者之所师归也当含有古 文写作所师归的意思。在他所举诸人中，屈原、宋玉、枚乘、司马相如诸人都是以 辞赋闻名于世的。换言之，屈宋等人的辞赋是唐人古文创作的的学习对象，这点是 可以肯定的。李商隐为举人献韩郎中启云：“某少承严训，早学古文。非圣之书， 未尝关虑；论都之赋，颇亦留神。”圆明言所学古文之中包含“论都之赋 。孙樵与 友人论文书云：“秦汉已降，古文所称工而奇者莫若扬、马，然吾观其书，乃与今 之作者异耳，岂二子所工不及今之人乎? ” 司马相如、扬雄的辞赋皆负盛名，司马 相如更是主要以辞赋名世。这里将扬雄、司马相如之作称为古文，自然是包括两人 的赋作的。从这些零星的说法可以看出，唐人所谓“古文至少是包括楚辞与汉赋 在内的。至于魏晋之后形成的骈赋、律赋等与古文的关系如何，上述诸人均未谈及， 但从古文是针对骈文而提出的这一点，我们可以认为骈赋以及唐代出现的律赋都是 不包括在古文之内的。 第四节本文研究范围 根据上面几节的论述，为避免不必要的混淆，本文在“散文概念这一问题上 拟采用李豫所用“散文 一词的含义，即指不押韵的、散体单行的文章。由这一含 义出发，在刘禹锡现存二百二十余篇文章中，扣除押韵的铭、赋以及不押韵但以骈 体创作的表、状四类作品，本文将主要以碑传、墓志、祭文、论、记、书、启、集 纪、杂著等九类为研究对象。 。【唐】李翱著李文公集，卷六，四部丛刊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 9 2 9 年版。 。【唐】李商隐著，( 清) 冯浩详注；钱振伦，钱振常笺注 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 9 2 9 年版。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隶州，使增学校 ，另一半“率归国庠，用以“筑学室，具器用，丰馔食，增掌故 以备使令 ，并认为这样做“则贞观之风，粲然不殊。投绂怀玺，械朴华华，良 可咏矣。 诗大雅械朴传云：“械，白樱也。朴，袍木也。裰，积也。山木茂 盛，万民得而薪之。贤人众多，国家得用蕃兴。 刘禹锡此文目的乃是希望通过学 校的普遍修建来复兴儒学，为国家培育出更多“投绂怀玺”的向学之士，从而使社 会复归于“贞观之风”。虽然刘禹锡此文主要是谈培育人才之事，但客观上却起到了 改善风气的作用。谭青先生论刘禹锡的哲学和社会政治思想曾引用到杨楚枝连 州志中曹镐所作的一篇“序”，其文云： 尔唐贞元之时，风气犹未开，事物不及于今远甚观韩昌黎曩寄三学士 诗及送区册序中语可见。自大中来，风气为之大变，绵延至于南宋末祀完展 所由，乃自韩昌黎、刘梦得二公始大中丁卯，刘几之始登进士第其后三百余 年，士之工诗属文、摧高科、登显仕者先后相望回视昌黎诗、鬈序中语， 大不相似。其化谓非二公始而谁乎? o 由此则材料可知，刘禹锡复兴儒学的举措至少对连州当地起到了开风化之先的 作用，并产生过较深远的影响。 如果说在奏记丞相府论学事一文中，刘禹锡的主观目的仅仅是希望通过复 兴儒学来为国育才的话，开成元年刘禹锡应杜惊之请而作的许州文宣王新庙碑 则明确表达了他希望通过复兴儒学来改善民风的目的，或者说是希望进一步普及儒 家教化至社会各阶层，从而使整个社会的不良风气得到纠正。文章介绍杜惊的施政 方针云：“元年修戎律以通众志，次年成郡政以蠲民瘼，季年崇教本以厚民风。从 刘禹锡后面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此处所谓“教本 主要指儒家礼教。如文章后面赞 扬杜傺重修孔庙的意义云：“济济莘莘，化行风驱。家慕恭俭，户知敬让。縻勇 爵、戴鹃冠者，往往弭雄姿而观习礼。矜甲胄者知根于忠信，服缦胡者不敢侮逢掖。 教化之移人也，如置邮焉。”在碑铭之中又再次颂扬孔庙修建的意义云：“途让班白， 家尊父兄，与化而迁，其犹性成。昔之委巷，相诟交侮，今逢亲戚，不道媒语。昔 之连营，夸力使酒，今遇宾客，敛容拱手。 此处所说的“恭俭 、“敬让一、“观习礼 、 “敛容拱手 等等，皆是儒家礼教的要求。刘禹锡在此认为通过普及儒家教化来改 变民风，如同置邮传命般迅速，而且可以使国民“与化而迁，其犹性成一，即可以从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第5 1 4 页，中华书局1 9 8 0 年版。 。转引至谭青论刘禹锡的哲学和社会政治思想，成都大学学报1 9 8 6 年第4 期。 第二章刘禹锡的政治思想 最根本的地方来矫正不良的民风。太和四年( 8 3 0 ) 刘禹锡在礼部郎中任，应国子监 学官与生徒之请作国学新修五经壁本记一文。该文本为国子监论堂壁刻五经而 作，其对象当是士人、儒生。然而刘禹锡在文中谈到壁刻五经的意义时云：。由京师 而风天下，覃及九译，咸知宗师，非止服逢掖者钻仰而已。一明言壁刻五经不仅仅是 对“服逢掖”的儒生有意义，而且可以使天下之人“咸知宗师 ，这再次体现了他普 及儒家教化于整个社会的思想。 刘禹锡之所以如此看重礼教，和当时的社会背景是分不开的。安史之乱的连年 战争和藩镇割据造成的兵连祸结，不仅威胁到唐王室的安危，而且对中唐的社会风 气造成了严重破坏。在许州文宣王新庙碑中，刘禹锡借由“乡先生嚣的致辞来 描述这种状况云：“自盗起幽陵，许为兵冲，连战交摔，率无宁岁。耳说钲鼓，不闻 弦歌。目不知书，不害为智。尔来生聚教养，起居祖习，一出于军容。刀战争造成了 许州人民长期以来的起居习惯都是以军人为准，“目不知书一、“耳说钲鼓 、“相诟交 侮 、“夸力使酒 ，儒家温文尔雅的礼治教化已经荡然无存。当然，战争对教化的直 接破坏也许还仅仅限于如许州那样位于战争要冲之地的区域，其影响还不是非常广 泛。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在于，战乱之后许多地方长官由武将出任，武人多不识 儒家教化之理，其施政方针对儒家教化的冲击比起直接的战争破坏来，是更为广泛 的。刘禹锡在复荆门县记中就曾谈到这个问题。荆门在今湖北省境内，安史之 乱的战争并未波及到这个区域。因为此地位于“通外民之底贡，会南藩之述职 的 交通要道上，建中年间，李昌夔请求于此建县，县名已定而未及旌行。“无几何，有 由勇爵而授赤社于兹者，徼驰名于省啬，谓相沿为非智，因请罢去其号，发践更以 董之。”结果，“废文吏而颛戍督”，使得“服缦胡者备问俗之对，执刀匕者申饩牵之 礼 ，导致“利不及下 、“敬不及宾 的情况出现，既影响了人民的利益，又损害了 国家的形象。刘禹锡之所以对藩镇和武人没有好感，这点也许可以说明原因。 战争直接或间接地破坏了儒家礼教，儒家礼教的破坏又导致民风的恶化，国家 要中兴就必须使民风重归于淳朴，而要转变民风就必须通过复兴儒学、普及儒家礼 教来加以实现。柳宗元答元饶州论政理书开头云：“奉书，辱示以政理之说及刘 梦得书，往复甚善。类非今之长人者之志，不惟充赋税养禄秩足已而已，独以富庶 且教为大任。 认为“富庶且教”才是施政者之“大任 。可见，柳宗元也是认同刘 。刘禹锡对武人之排斥可从因论原力和诗歌武夫词中看出。 o 【唐】柳宗元著柳河东集，第5 1 3 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7 4 年版。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禹锡“崇教本以厚民风”的观点的。 第三节“明体以及用，通经以知权 的辩证法思想和“人之道在 法制”的法制思想 普及儒家教化虽然能使民风趋于淳朴，但儒家礼教也容易使人变得迂腐疏阔、 只重形式而不知变通。在( ：f i - 獭吟中，刘禹锡就曾将空知守礼而不识变通的人比 作祭鱼的獭而加以嘲讽，认为“天意不宰割，菲祭徒虔虔”，只知道形式上遵守礼法， 而不能从本质上加以把握，予以变通，终究只能落个“空余知礼重，载在淹中 篇 的下场，而毫无实际用处。在刘禹锡看来，儒家教化的这种负面作用在不同的 人身上有着不同的体现。 表现在儒家学者身上即为好发空论，如其答容州窦中丞书所云： 世之服儒衣冠、道古语、居学官者为不鲜矣，求其知所以然者，几何人? 借日有之，未必不诟病耳。今夫挟弓注矢邈空而发者，人自以为皆羿，可矣移之 于泽宫，则噤而不敢言。何哉? 有的不可欺故也今夫儒者函矢相攻，蜩螗相喧， 不啻于彀弓射空矢者，孰为其的哉! 在此，刘禹锡认为那些自以为是、互相攻击的儒家学者的争吵议论是对着天空 射箭，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一旦真正问题出现，有了评判的标准时，一个个就噤若 寒蝉了。 表现在从宦的士人身上则是只知修身而不知应变。答饶州元使君书就有对此 类人的批判。该文作于元和五六年间，是刘禹锡现存作品中最重要的一篇论政之文。 元使君即元洪，时任饶州刺史，曾寄书刘禹锡和柳宗元谈论为政之理，故刘禹锡为 此文以作答。 文章开头部分云： 传使至，蒙致书一函，辱示政事与治兵之要。明体以及用，通经以知权， 视阴阳惨舒之节，取震虢泽濡之象，知天而不泥于神怪，知人而不遗于委琐，先乡 社之治以浃于举郡，首队伍之法以及于成师。犹言数者起一而至万，操律者本黄锺 以极八音，诚通人之说，章章必可行者也。鄙人涉吏日浅，尝耳剽老成人之言，熟 矣。今研核至论，渊乎有味，非游言架空之徒，喜未尝不至抹也，故扬榷所见，以 累下执事云 第二章刘禹锡的政治思想 在此，刘禹锡首先称赞元洪的施政方案做到了“明体以及用，通经以知权 ，并 据此断定该方案是“章章必可行者刀，而不像“游言架空之徒 所发的空疏无用之论。 体、用是中国传统哲学的主要范畴之一，早在先秦之时就已经有人将体、用并举， 如苟子富国云：“万物同宇而异体，无宜而有用，为人数也。 苟子所说的“体” 指的是形体，“用”指的是功用，采用的是“体”、“用 二字的本义。至魏晋，“体 、 “用 才开始正式成为哲学范畴，用以表示本体与现象世界的关系。圆从后面的叙述 来看，刘禹锡在此文中所说的“明体以及用主要是指元洪的方案能够做到“知天 而不泥于神怪，知人而不遗于委琐 和“先乡社之治以浃于举郡，首队伍之法以及 于成师 。这里的“天”和“人”指的是天和人的本质，而“神怪 、“委琐一则是指 天和人的表象，甚至是幻象。他这里的意思是称赞元洪能够抓住天和人的本质，即 “明体 ，而不被神鬼的幻象、琐细之事的表象所迷惑。“乡社之治”和“队伍之法” 是指事物的核心部分，处理好了这个核心部分的问题，再推及到其他问题上，即“及 用 ，那么整个郡县、整个部队的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据此可以看出，刘禹锡此 处所说的“体 是指事物的本质或核心部分，“用 则是指事物的表象或其他分支。 “经 的字面意思指常道，“权 指权变。从上面对元洪方案的评价来看，刘禹锡此 处似乎没有涉及到“通经以知权 这方面的内容。关于“通经以知权 的具体含义， 可以从后面刘禹锡自己的施政观点中得到解释。他说： 盖丰荒异政，系乎时也；夷夏殊法，牵乎俗也。因时在乎善相，因俗在乎 便安。不知发敛重轻之道，虽岁有顺成，犹水旱也。不知日用乐成之义，虽俗方阜 安，犹荡析也古之贤而治者，称谓各异，非至当有二也，顾遭时不同耳。夫 民足则怀安，安则自重而畏法；乏则思滥，滥则迫利而轻禁。故文景之民厚其生， 为吏者率以仁恕显；武宣之民亟于役，为吏者率以武健称。其宽猛迭用，犹质文循 环，必稽其弊而矫之，是宜审其救夺耳。 在此，刘禹锡认为年成的好坏和地方的习俗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为政之 道就在于把握住“发敛轻重之道 、“日用乐成之义 这些规律，针对不同的年成和 习俗，采取相对应的措施。如果不知道随时地的差异而有所变化，而是用同一种方 法一成不变地来处理政事，那么，纵使年成和习俗都很好，也必然导致人民生活艰 难，民心叛离。对于“日用乐成之义，刘禹锡又进行了进一步的阐释，即“民足则 。【战国】苟况著，【清】王先谦集解：沈啸寰，王星贤点校苟子集解，第1 7 5 页，中华书局1 9 8 8 年版。 。参见刘文英主编中国哲学史上卷第五篇第一章第一节，南开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怀安，安则自重而畏法；乏则思滥，滥则迫利而轻禁 。当人民生活富足之时，就会 期盼能够保持长久的安定生活，此时为政者就应以仁恕为政，使民心安定。当人民 生活困苦贫乏时，就会投机取巧、铤而走险，此时为政者就应该以严刑峻法来对其 进行警示、矫正。宽猛迭用，不拘一格，只需“审其救夺 ，并“稽其弊而矫之， 这就是刘禹锡所谓的“通经以知权”。藉此可以看出，刘禹锡所谓的“经是指“发 敛轻重之道 、“日用乐成之义 等恒常的规律，而“权 则指在遵循这些规律的基 础上，针对不同的状况所采取的“异政 、“殊法 、“仁恕 、“武健 等等相应措施。 在阐述完“明体以及用，通经以知权的为政原则之后，刘禹锡紧接着对那些 深受儒家教化影响而不识为政需通达务实的士人进行了批评。他说： 太史公云：“身修者，官未尝乱也。”然则修身而不能及治者有矣，未有不 自己而能及民者今之号为有志于治者，成能知民困于杼柚，罢于征徭，则日司牧 之道，莫先于简廉奉法而巳其或材拘于局促，智限于罢懦，不能斟酌盈虚，使人 不倦，以不知事为简，以清一身为廉，以守旧弊为奉法，是心清于枨围之内，而柄 移于胥吏之手岁登事简，偷可理也；岁札理丛，则溃然携矣 在此，他认为不能自我节制之人固然不能行善政，而那些能够修身自已的“有 志于治者也未必可以为善政。廉洁奉法的修身之道如果一成不变的移用到政事之 上，也可能会导致权移于下，民心背离的严重后果。这里所说的“不能斟酌盈虚”、 “以守旧弊为奉法的弊端正是由不明体用，不知权变造成的。由此可以看出，刘 禹锡此文提出的“明体以及用，通经以知权”的施政原则，除了用以颂扬元洪的施 政方案之外，还有一个目的是在于纠正那些深受儒家教化熏陶的士人那种迂腐而不 达时务的弊病。 除了提出体用、经权的施政原则之外，刘禹锡在此文中还涉及到了以法治国的 问题。如他提出“锯筲之机或行，则奸不敢欺，此政之助也的观点，讲得是以检 举箱来对奸邪之行进行监视。又如“武宣之民亟于役，为吏者率以武健称 所说的 “武健 之吏指的是那些以严刑峻法施政的“酷吏 。在过去的研究中，曾经一度 将刘禹锡归为法家代表，对其法制思想进行了很多研究。确实，刘禹锡对于“法” 在治国施政中的作用是非常重视的。在著名的哲学论文天论中，他认为：“天之 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将“法制 作为天与人的主 喇禹锡此处所用“武健”一词应是源于汉书酷吏传“当是之时，吏治若救火扬沸，非武健严酷，恶能胜 其任而偷快乎”一语。 第二章刘禹锡的政治思想 要区别之一，并说：“法大行，则是为公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 罚。法小弛，则是非驳。赏不必尽善，罚不必尽恶。法大弛，则是非易位。 赏恒在佞，而罚恒在直。义不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胜其非。一将是否遵循法 制作为评定天下理乱的重要依据。在与答饶州元使君书差不多同时所作的砥 石赋中，刘禹锡还提出了：“石以砥焉，化钝为利；法以砥焉，化愚为智的观点， 并认为“武王得之，商俗以厚；高帝得之，杰材以凑。 对“法 在治国施政过程中 所起的作用给以了很高的评价。在具体的政治实践中，刘禹锡也屡屡谈及法制的作 用。除了上引答饶州元使君书在论述“锈筲之机或行，则奸不敢欺的为政措 施时涉及到法制问题之外，在天平军节度使厅壁记中，他称赞令狐楚能够做到 “大凡抗诏条国式，于身以先之，示菲约以裕人，信赏罚以格物。汴州刺史厅壁 记称令狐楚治理汴州云：“既视事三日，挹群吏，与之言日：吾食止圭田，吾用 止公入。凡它给过制伤廉浼洁者悉罢之，一归乎公藏。凡曲防苛禁不情乖体者悉划 之，一出乎令典。凡关征船算夺时专利者悉更之，遵乎诏条。然后刑丽事而详， 赏以时而均。 此二文中，令狐楚的施政措施也都与法制有关。对这些论述进行分析 的话，可以发现天论的“法制 主要着眼于赏罚之道；砥石赋中的“法”从 序言中所引宾客之言：“吾闻诸梅福日：爵禄者，天下之砥石也。高皇帝所以砺世 摩钝。”和赋文中所说的：“汉氏以还，三光景分，随道阔狭，用之得人。”来看， 主要是指爵禄，刘禹锡的意思是统治者应该以爵禄作为激励手段来吸引所需要的人 才。这种观点本质上也仍然属于赏罚之道。答饶州元使君书中“筛莆之机或行， 则奸不敢欺”讲得是监视之制。赏罚之道与监视之制正是法家所重视的“法”、“术”、 “势 三要素中“术 的内容。而汴州刺史厅壁记所谓的“一出乎令典、“一 遵乎诏条等等，着眼点是在于严格依法执政，这正是三要素中“法 的一部分。 由此可以看出，刘禹锡的法制思想和先秦法家思想之间有着很大的关联，或者说刘 禹锡的法制思想是在吸收了先秦法家思想的基础上形成的。但如果进一步分析的话， 刘禹锡的法制思想与先秦法家思想之间又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区别，而这实际上是由 于受到了儒家思想影响之故。 天论中谈到“法大行 之时说：“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将“蹈 道”与否作为赏罚的标准。在谈到“法大弛 之时，则说是“义不足以制其强，刑 不足以胜其非。”将“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