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专业论文）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的新闻——新闻的结构语言学分析.pdfVIP

摘要 本文将传统新闻学中视为信息或是体裁形式的新闻，理解为通过客观的文本 来描述现实世界的一种认识方式。随后探讨了新闻作为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的必 要性与可能性，接着对新闻这一认识方式的独特性进行了阐释，并认为新闻作为 一种注重事实，而不是各独立新闻要素；选择一种最好的描述事实的关系，而不 是新闻要素之l 日j 形成的其它关系的一种体裁，有着结构主义的思维倾向。论文的 最后试指出了新闻这一认识方式所面i 临的困境，并认为突破其诸多局限的关键在 于再现现场和投入真实的生活实践中去。 关键词：新闻认识方式结构主义 中图分类号；g 2 0 6 a b s t r a c t n e w s ，t r a d i t i o n a l l yr e c o g n i z e da si n f o r m a t i o no ral i t e r a t u r es t y l e ，i st a k e ni n t h i s p a p e ra saw a yo f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t h ew o r l d ，i nw h i c ht h er e a l i t yi sd e s c r i b e db y o b j e c t i v et e x t 。t h ea u t h o rd i s c u s s e st h en e e e s s i t ya n dp o s s i b i l i t yo fn e w s a saw a yo f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t h ew o r l d t h e ne x p l a i n si t ss t r u e t u r a l i s mu n i q u e n e s sw i t l la l lo p i n i o n t h a tn e w ss h o u l dr e f l e c tr e a l i t yr a t h e rt h a ns e p a r a t e de l e m e n t s ，a n dn e w ss h o u l d c h o o s e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t h a tc a nd e s c r i b et h ef a c tb e s t ，o fw h i c hf o r m e da m o n gt h e s e e l e m e m sa n dn e g l e c tt h eo t h e r s t h el a s tp a r to f t h ep a p e rp o i n t so u td i f f i c u h i e sf a c e d b yn e w sa saw a y o f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t h ew o r l d ，a n dt h ea u t h o rb e l i e v e st h a tt h ek e yf o r t h eb r e a k t h r o u g hi ss c e n er e c a p i t u l a t i o na n dl i v i n gi nt r u el i f e k e yw o r d s ：n e w s ，w a yo f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s t r u c t u r a l i s m c l c ：g 2 0 6 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i 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沦文中除 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 研究成果。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声明 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复旦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 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 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论文。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 规定。 作者签名：进导师签名：巡日期 l i 迎2 ：z 引言 这是一个好的时代，也是一个坏的时代，这是一个被大众传媒主宰的时代。 无数人一夜暴富，榜上有名，继而落马，又有无数人背井离乡，追逐梦想，而他 们都被这时代的传媒关注着、记录着：这个时代，再没有掩藏得住的秘密；也没 有不可报道的隐私。在集体狂欢的媒体前面，是茫然失措随波逐流的受众，他们 企图透过眼前的一切，认识这个世界，无论是一则关于股市的财经报道，还是一 条关系国计民生政策出台的消息，他们同样珍惜，尤其在这关键的社会转型时期。 然而自上个世纪8 0 年代初以来，新闻的功能从注重宣传到提供信息服务的 转型【1 】，是一个华丽的转身，也是一次新的迷途之旅。从曾经的一个极端走向 未知，会不会因为对前景的无知而陷入迷茫，会不会因为缺少克制而滥用新闻的 话语权，从而走向我们无数次在西方新闻史中看到的另一种极端。2 0 0 6 年至2 0 0 7 年各媒体关于杨丽娟追星事件的系列报道所引发的种种事端，似乎正在验证这一 份担心。 新闻媒体与媒体上的新闻究竟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媒体该如何 正确地透过新闻反射这现实世界，我们又该如何透过折射的新闻认识这个现实世 界? 还是让我们回到本源，看看那些新闻事实是怎样发生的，是如何被选择的， 被写成了什么样，又有哪些不可或缺的因素使其成其为新闻，使其符合或是背离 了这个世界。 第一节新闻是什么? 新闻是什么? 这实在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问题。 首先，为什么不是问“什么是新闻”? 问“什么是新闻”实际上是站在新闻 的背面，面对客观世界进行一次新闻选择的过程，就是在思考什么样的素材才能 成其为新闻，而问“新闻是什么”则是站在新闻的前面，进行自我反思的一个过 程，暗示着从最初的新闻形式发展到今天，我们所面临的已不仅简简单单的是一 个如何选择新闻的问题，而是面临如何更好地理解新闻，把新闻做得更好的问题。 而新闻作为人类交流欲望人对于可资参考决策信息的渴求以及诉诸情 感的需求的产物，它的诞生与到来，必然会夹带着些许未曾意料到的紧张： 因为在现实和渴求之间存在着一道转换的鸿沟，任何言说在脱离了在场的语境， 得到文本的重现之后，都会损失它固有的独特无二的“光晕”以及原本复杂的过 程。 其次，新闻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可以很简单，“新闻是使人谈论的东西”，“狗 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等等，当然也可以简练而艰深，报纸是民众的 论坛，第四权力，公民自由的保障。传媒是贩卖真理的商店，编辑是哲学家变成 的商人，新闻就是他们贩卖的商品，等等。 教科书上的定义与解释同样也是千千万万，但总结起来，却又不外乎两种： 第一是作为新鲜的信息的新闻，也就是传统的定义，最近发生的事实的变动，第 二则是作为一种文本形式或谓体裁的新闻，也就是新近发生事实的报道。【2 】( 也 就是这两个经典的定义包含了若干根本而重要的命题，下文将会详细论及。) 这 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本质，后者是形式，而本文中的“新闻”这一个概念则是 排除了单独作为新信息的新闻，或单独作为文本形式与体裁的新闻，而是将其综 合视为认识世界的一种独特的方式。 那新闻是如何作为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的呢? 这一种方式就是通过运用客 观的新闻文本来描述和建构起客观世界以及对于客观世界的理解。这也就是强调 新闻不仅仅提供文本，它还以感知现实世界作为目的，这自然也就包括了影响感 知，用以指导实践与决策等。 与此同时，这里“新闻”涉及的主体至少应有以下几方：记者，新闻的制作 者：媒体( 编辑) ，作为新闻最大的制作中心与集散地：受众，新闻的接受者与 解读者。那么通俗地讲，新闻可以作为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而这种认识是按如 下的过程发生的：记者观察世界，在职业理念与职业道德的指导下，运用经过训 练的职业技巧去描述世界，接着媒体( 编辑) 经过新闻选择与统筹安排，将其散 播出去，受众接受到新闻，对其予以各种解读，重新定义他眼中的世界。 就是从这样一个过程中我们不难看出，对于一则新闻，三者均有贡献。而j 下 是在这三者合力，使其成其为新闻的“一瞬间”，出现了很多有趣的而又值得思 考的问题。首先，三者均围绕这样一种认识方式而存在，缺一不可；其次，三者 合力而存在的同时，却又有各自“离心”的冲动，均欲对世乔作出各自的解释； 第三，也是最关键最有趣的问题是：这样一种看似矛盾的状态，从来就存在着， 不曾消失。这也就说是，一种认识世界的冲动与对世界进行多种解释的冲动，两 者从来就是合理并存的，并不会因为我们非要取得一致的认识不可，而分道扬镳， 也不会因为我们观察着同一世界，所以众口一致。这种状态，本文将其称为一种 “神圣的悲哀”我们当然热爱和谐，渴望大同，然而这一切就像人类自身所 面临的种种困境一样，思想无疆，却身形有限。 同时受众意识的苏醒，预示着媒介现实与受众心理现实的分野。媒介现实， 这就是指媒体报道的内容及其所表达出的意义。媒介所传达的内容，是对客观现 实世界进行的报道，包括报纸杂志的文本，广播的音频，电视的视频；理论上， 媒介应该客观公正地报道，但在实际操作中，我们发现媒体所传达出的意义必定 会带有一定的价值判断。而这种判断往往与特定的历史、地域、民族、阶级等因 素有着密切的联系。【3 】 而心理现实就是受众头脑中的真实。这种主观上的认知，部分来自客观现实 世界，部分来自媒介现实，还有其它渠道，如个人经验，知识基础、价值观等。 ( 4 1 但是在这个个人日益远离现场的高度发达的媒介化社会里，相比之下，媒介 现实较客观现实更能影响和左右受众的心理现实。为此，实际上，“人们通过媒 介获得的对于社会真实的认知，是人们关于社会知识的心理结构”【5 】才是真正 的“心理现实”。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通过文本来描述世界，建构世界的认识方式如此说来，并 不只有新闻一种，还有历史与小说等形式。比如历史也是通过自己独特的文本记 录与描绘这个世界，并影响着无数人。那是什么使得新闻这种认识方式区别于历 史呢? 显然新闻不是系统性很高的社会科学，更不是形而上的哲学或逻辑学，但 两者在极其相似地都关注业已发生的事件的同时，仍存在微妙的区别：历史关注 的是过去的事件之间的联系，以及过去与现在的联系，而新闻虽然寻求联系，但 更关注当下发生的事件本身，其次才是它与未来，与过去的联系。而正是新闻注 重当下的特点，使得它承担了指引人们适应现实的功能。 但正如后文要提到的，“神圣的悲哀”也是新闻这种认识方式所具有的不可 逾越的独特困境，这或许是历史与小说所没有遇到的，也正是新闻这一种认识方 式独特魅力之所在。 人类是希望能正确认识和把握这个现实世界的，然而一个把真实作为第一生 命【6 】，从学理上宣称要真实反映世界的体裁，为什么却永远只能有限地反映这 个世界，并在发展过程中，不断走进误区呢? 这一切也许只能从新闻的内部来予 以理解。 第二节从新闻的内部来理解新闻 实际本文抛开将新闻单独作为新信息或作为一种具体的物理形式的传统理 解，将其综合地视为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就是企图从本源上或日从形而上的层 次上去考察和反省新闻自身。这种审视将视野集中在新闻内部，而不是将把对于 外部因素例如政治、文化、科技等的考量作为理解新闻的着眼点。后者虽然可以 很好的解释例如新闻价值以及新闻的客观公正性等问题，但仍存在着让人深感不 安的地方，因为它从根本上是要将新闻可被认识、理解与思辨的根本原因置于新 闻自身的活动之外，置于非新闻的环境之中，从而把新闻所带来的系列后果的因 果关系链中最根本的原因置于新闻之外。 比如对于“新闻特性”这一关键概念的传统理解就显得并不那么准确：时效 性、新鲜性、重要性等构成的新闻价值作为新闻选择的标准，实则只是事实的特 性，也就是说事实是否具有此类特性将决定其能否被制作成新闻。 与此同时，客观性、公正性则是作为所追求的新闻结果的特性。实际上新闻 一旦生成，也就是文本一旦离开事实而生成，就构成独立的新闻自身，从而具有 其独特的不应混淆于事实自身的特性，而对它的意义的解读也是“取决于沉传的 条件以及它在不同空间与时间内的使用情况。”【7 】 也就是说文本撒播出去所产生的效果，也一定不等于记者或媒体( 编辑) 对 于这一传播行为所期望或要求达到的标准，因为后者只是想象出的检验的标准而 己，而新闻文本所实际持有的和带来的将极有可能与所追求的相悖与冲突。那么 作为不等同于事实以及所追求结果的特性，新闻自身的特性，也就是作为认识世 界的一种方式的新闻，肯定会有某种与生俱来，必然被携带与昭示的特征。 一言以蔽之，新闻不等同于新闻事实，也不等同于新闻结果，其自身有其独 特的一面，而它的独特就需要我们从它的内部去寻找。这也就说要真正认识和了 解这一认识方式，我们需要回到新闻文本自身。 约翰费思克曾把大众传播研究分为两大派别，一派为过程学派( p r o c e s s s c h 0 0 1 ) ，另一派为符号学派( s e m i o t i cs c h 0 0 1 ) 。前者视传播为讯息的传递，它 关注的是一种传递的行为，探讨的是采用怎样的最佳传播途径和如何取得最佳的 传播效果，注重的是传播过程中的各种影响因素，因为称为过程学派：而后者视 传播为意义的生产与交换，它关注的是讯息以及文本如何与人们互动并产生意义 的，将传播定义为一种作品。【8 】 众所周知，媒介现实是客观现实的折射，其中最关键一点是因为经过了新闻 选择。综观新闻传播学研究，新闻选择涉及的范围是广泛的，比如把关人理论， 议程设黄理论，德弗勒控制论等等。这些理论都毫无疑问地证明了媒介现实的存 在，并阐释了媒介现实是如何在新闻制作流程中产生的。但这些理论研究无一不 属于上述过程学派，都忽视了对新闻本身的研究。长此以往，就会产生错觉甚至 是误导，忽视新闻本身，并把它看作是一种不可分析的变数，这种变数一头连着 新闻制作机构或新闻记者日常工作，另一头连接着受众所接受的信息或者说对受 众所产生的影响。【9 】这也就是说，对于新闻的研究也应该有两个方向：其一， 记者如何由新闻来源制作新闻，其二，媒介现实如何影响着受众的心理现实。而 对于后者媒介现实的研究，也相对地需要开辟出另两个方向，其一：符号学派研 究，从符号学方向研究媒介现实如何由客观现实衍变而来；其二：认知心理学方 向，研究媒介现实是如何通过影响受众的认知结构而产生心理现实的。 实际上我们对于新闻这一认识方式的研究，最终也同样要落实到媒介现实上 来，也就是说新闻文本它构建了具有怎样特点的媒介现实，实际就是新闻这一认 识方式及其文本具有什么特点。因此本文将重点探讨符号学派，特别是从结构主 义语言学的角度去剖析新闻文本，从而发掘新闻这一认识方式背后的秘密。 第三节人类认识世界的实现 那关于人类对认识世界的基本观点都有哪些，本文又将持什么样的基本观 点呢? 唯理论的代表人物1 7 世纪著名的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继承古希腊的哲学传 统提出了“天赋观念”认为，观念或知识是与生俱来地存在于人的心灵或大脑中 的。后来德国的莱布尼茨继承和发展了笛卡尔的观点，提出了“天赋实践原则”， 认为观念和真理是作为倾向、禀赋、习性或自然的潜在能力而天赋在我们心中， 并不是作为现实作用而存在在我们心中的，他还把这种潜在的观念比喻为大理石 上的纹路，需要与经验为机缘并进行加工，也就是实践才可以显现出来。再后来， 英国的巴克莱提出了“心外无物说”，认为存在就是被感知，并宣称“天上的一 切星宿，地上的一切陈设，总之，构成大宇宙的一切物体，在心灵以外都没有任 何存在；它们的存在就是被感知或被知道”【l o 】，也就是说世界上没有客观存在 的事物，一切事物都是主观的。与唯理主义的认识论相反，英国的休谟等不可知 论者却认为：世界是超乎经验之外的，是不可知的，是人的认识能力所不可能达 到的彼岸。他们不承认在感觉的界限之外有任何确实可靠的东西，只承认心外有 物，但不可认知。 本文则不采纳唯理论和世界不可知论，而是赞同马克思主义的存在决定意 识、意识可以反映存在的观点，认为人类是可以认识世界的，而人类对世界的认 识正是以实践为中介，通过思维和语言来实现的。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劳动创造了人类，并且人的社会存在决定人的社会意 识，“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 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这也就是说，人对世界的认识首先离不开人类的实践活动，正是在实践活动中， 人类开始了解、认识并改造这个世界。 丽人类区别于其他存在物的根本在于：人是不仅是有生命的活动体，人类还 具有思维，和认识、把握和改造世界的意志。并且正如唯物主义历史观所告诉我 们的，人并非只是静止地、孤立地、片面地认识与接受这个世界，更重要的是， 人通过不断的实践，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静止不变的，它是随着 人的实践和认识的发展不断向前展现的。 而在人类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必然要形成各种各样的成果，那这些成果如何 表达、保留和传递呢? 换句话说，在认知过程中怎样才能表达、保留、传递各种 认知信息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语言。当一个客观世界作用于人的感觉器官， 人们就开始认知它，并试图选择合适的方式来表达它。这种表达方式最初只是一 些简单的身体动作或表情，后来通过语音和文字，这些便是人类语言的不同表现 形式，经历了肢体语言到有声语言再到书面语言的这样一个由简单到复杂的发展 过程。 一切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语言是一种实践，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 此也为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 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1 1 1 也就是说人类要实现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必 须通过实践，以语言为中介。 而上面这段话移植到新闻身上也同样是适用的，因为新闻也是一种实践 既是一种认知行为，也是一次语言的实践，既为别人存在，也为自己存在，并且 同样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本文正是基于这样一个 显而易见的而又经典的论断，来展开讨论作为这样一种实践的认识方式的新闻它 的必要性、可能性、独特性以及所面临的困境。 第一章新闻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的必要性 在上个世纪末，一部美国科幻影片获得了全球影迷的狂热追捧，并引起了文 化界的普遍关注，甚至在其续集中，更是邀请到了普林斯顿大学的哲学教授维斯 顿现身说法。这部影片就是被喻为“世纪末最大谎言”的黑客帝国( m a t r i x ) 。 影片的成功之处除了杰出的前所未有的技术突破之外，就在于影片传达出的哲学 意义：我们生存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世界? 我们所认为的1 9 9 9 年真的是 1 9 9 9 年吗，会不会是2 0 9 9 年吗? 什么才是真实的，你看到的，昕到的，你闻到 的，还是你触摸到的? 影片给我们的图景是：世界是一片真实的荒漠，现实已经 被一切符号所模拟，最终被替代，不复存在。 黑客帝国虽然是作为科幻影片出现，不是真实地描绘，但却引发了人们 关于现实和虚拟的形而上之思：什么是现实? 什么是虚拟? 它们各自是如何产生 的，彼此的界限在哪里? 如何区分，才不会堕入虚妄的圈子? 当年，纳博科夫曾敏锐地感觉到后现代文本与真实脱节的征兆，从而指出： “真实( r e a l i t y ) 是一个永远应该在引号中出现的词。”信息科学的奠基入之一 n 罐纳，也在5 0 年代初就说过：“所谓真实的世界在一定意义上将会被偶尔瞥入 眼帘的现象世界所取代”。【1 2 】 而在世纪之交，这些问题重新跃入我们眼帘，意味就更加深长：大众传媒是 人类渴望交流的产物，然而时至今日，随着它的发展，大众传媒日益成为横亘在 人和现实环境间的一道屏障，大众传媒所描绘的世界即虚拟环境的比重同益增 大，使得人们对于现实越发失去把握和控制，而这一切恰恰是因为在这个媒介高 度发达的时代，人们越来越依赖于大众传媒，越来越离不开大众传媒。 第一节柏拉图的忧思及其传播学意义 而一忧思，最早可上溯到柏拉图。正如哲学家怀特海所曾说过的：“关于全 部西方哲学传统的普遍特征，可以最稳妥地概括为：全部西方哲学传统都是对柏 拉图的一系列注脚”，因为正是柏拉图提出了大部分迄今为止仍然占据我们神思 的根本问题。我们如今关注的这个传播学问题，同样可以从柏拉图的思想中找到 最原始的胚胎。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中讲过一个著名的洞穴比喻，罗素曾将它 概括为： “这就引到了那个有名的洞穴的比喻，那个比喻是说，那些缺乏哲学的人可 以比作是关在洞穴里的囚犯，他们只能朝一个方向看，因为他们是被锁着的；他 们的背后燃烧着一堆火，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墙在他们与墙之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们所看见的只有他们自己和他们背后的东西的影子，这些都是由火光投射到墙 上来的。他们不可避免地把这些影子看成是实在的，而对于造成这些影子的东西 却毫无观念。最后有一个人逃出了洞穴来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第一次看到了实在 的事物，才察觉到他前此一直是被影象所欺骗的。”【1 3 】 柏拉图的这个著名的洞穴比喻是对媒介在传统的监测环境、传递遗产、协调 社会的显性功能之外的构造虚拟环境的隐性功能，尤其是媒介现实的一个最精妙 的象征性阐释。在高度发达的媒介化社会里，人们就犹如洞穴里的囚犯，看不到 真实的世界，所看到的是透过身后的火光映射后投到墙壁上的影子。在现实生活 中，这火光就好比大众媒介，而人们看到的影子就是媒介所构造的虚拟环境。然 而可怕的是，久而久之，人们便会将这虚拟环境，“折射的真实”错误地当作现 实环境，而对真实的现实漠然待之。当然对于媒介的负功能或者说是媒介现实的 效应的思辨应该是辩证的。媒介现实的积极效应正是体现在它能帮助公众来认识 这个日益复杂的现实世界，并成为“现代社会中人们无法逃避的生活世界，它同 感性世界并驾齐驱，成为决定人们生活情感、生活欲望、期待、认知和态度的两 大环境世界。” 1 4 1 法国的文化理论家鲍德里亚对此也进行了哲学思考和表述，曾轰动一时，并 在文化和传媒研究领域引起了一些争论。譬如，九十年代的海湾战争结束后，鲍 氏便宣称这场战争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它只不过是出现在电视荧屏上的演示。 这种法国式的夸张和游戏的言说方式，在经验主义传统根深蒂固的英语世界难免 引起轩然大波。但其实，鲍德里亚的真正用意在于揭示，在今天整个电子传媒高 度发达的时代，人们与远近事件的关系已经发生重大改变，无所不在的电子传媒 向人们呈现的已经不是现实本身而是另一种现实。无巧不成书的是，黑客帝国 的导演沃卓斯基兄弟就是鲍德里亚的忠实信徒，他们要演员在熟悉影片前先要熟 悉鲍德里亚的著作，这也就使得影片中出现如下一幕不那么意外了：男主角尼奥 的手中拿着一本叫仿真和模拟的书，而书的作者正是鲍德里亚。 第二节。接触不到、看不到、想不到”的世界 这些问题可以让哲学家从哲学的角度予以思辨，同样也可以让新闻传播学者 从新闻传播学的角度予以考虑。其实，早在上个世纪的初叶，这样的反思就已经 被一些学者予以重视了。 1 9 1 4 年，有一些英国人，法国人和德国人住在一个海岛上。那个海岛不通电 报，英国的邮船6 0 天才来一次9 月里，邮船尚未来到，岛上的居民仍在谈论 不久前报纸上报道的关于即将审判凯劳克斯夫人枪击加斯顿咔尔默特的事因 此，9 月中旬的一天，全岛的居民都聚集在码头上，比往常更急于想从船长那里 知道判决的情况。可是，他们了解到的却是英国和法国订立了神圣同盟，向德国 开战已六个多星期了。在这不可思议的6 个星期中，岛上的荚法居民和德国居 民实际上已经是敌人了，但他们相处得还是像朋友一样。 15 】 李普曼在其1 9 2 2 年出版的舆论学中透过以上这一极其典型的事例提出 了“两个环境”理论，即“现实世界与我们的想象”( t h ew o r l da n dt h ep i c t u r e s i no u r h e m s ) 【1 6 1 ，通俗地讲，两个环境就是现实环境和虚拟环境。前者是独立 于人的意识、体验之外的客观世界，后者则是人类意识或体验到的主观世界。【1 7 】 在这个事例中，英、法、德居民均生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并根据自己的想象 做出判断，指导现实生活。 然而我们可以看出，对于我们真实生活在其中的世界，我们的认识是何等的 间接与隔膜。但是，无论这种认识怎样间接和隔膜，由于受到时空与生理的限制， 我们必不可能跨越这一界限去直接面对现实，而依然要借助一定的中介。正如上 面这个故事中的英法德居民，他们不可能每日亲身往返于大陆与岛屿之间，因而 只能借助于每两月到达一次的邮轮带来的消息。我们注意到，这里的消息并非一 定是大众传媒制造的，但却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也是从根本上最能体现人类企图 透过它去把握现实世界的。这也再一次间接说明了，人类认识世界的冲动几乎是 本能的，并非是在职业新闻、大众传媒诞生后才出现，相反职业新闻、大众传媒 反而是在人类需求的驱动下出现的。 李普曼紧接着进一步指出，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和进步，人类越发面对广 阔而繁杂的社会，对于身外的现实图景已经不能直接感知，也就是世界已经变得 让人“接触不到、看不到和想不到”( o u to f r e a c h , o u to f s i g h t ，o u to f m i n d ) ： “在政治上我们必须对付的世界是接触不到，看不到和想不到的，需要我们 探索，报道和想象。人并不像亚里士多德的神化的人那样一眼就能注视到所有存 在物的。他是在进化中产生的动物，只是估量一部份现实，以维持他的生存。抓 取极短时间的直觉和愉快然而就是这样的动物，创造了种种方法看到肉眼看不 到的、听到耳朵听不到的东西，衡量庞然大物和无限小的个体，计算和区分比他 作为单个人所能记忆的更多的东西。他学习着用它的脑子去观察大部分他不可能 看到、接触到、嗅到或者记忆起来的世界对于这种接触不到的世界，他自己就 渐浙地在头脑里造成了一幅可以信赖的形象”【1 8 】 虽然李普曼写这一段，讲的是“在政治上”，但实际无论是在经济、文化、 生活上，我们都已经在面对一个广阔而无法直接把握的世界，因为客观环境已经 变得无限广大，远远超出了人们感同身受的范围，诸如关税、贸易、财政预算、 战争与和平等问题，已远远不是每个人亲身的耳听目见所能直接把握的了。幸好 人类没有束手无策，兀自叹息，而是更加努力地通过自己的智慧“探索、报道和 想象”。 9 而抽象的认识，特别是通过因果关系所做的解释，很难替代感知，对事物的 理性认识不同于对它的真正的、自发的、感性的经验。这是一种现代世界中人类 的普遍感觉：生活已经变得抽象起来了，而理性与理论知识已经使得我们无法对 事物和世界有任何真正的依据存在经验的接触。同样就是在这样一个通讯与交通 手段空前发达的时代，空间日益变小，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日益加深，但受到生理 和心理的限制，外部世界依然复杂与遥远，人们要认识和把握这个世界，依然要 靠大众媒体。 实际上，我们可以把这些现象和对此做出反思看作从“客观现实”到“媒介 现实”或“符号现实”，再到“心理现实”，这一始终是传播学研究的核心问题， 1 9 】同样也是反思新闻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的关键问题。 第三节总结与评价 探讨新闻作为一种认识世晃的方式的必要性，实际上就是追问为何要运用新 闻这一种认识方式。这本来是一个简单而不言自明的问题，世界这么大，世界又 这么远，如果没有传媒，没有新闻，我们又怎能知道此刻遥远的美索不达米亚平 原上的古老帝国正在遭受怎样的灾难，我们又怎能知道彼时那些命悬一线的弗吉 尼亚理工大学的学生是如何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呢，我们甚至连我们生活在其中的 这个学校里某位同学的生死都不能知晓。而我们的需要，这也就成了传媒、新闻 存在的必要。但如同引言里同样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何被选择的是新闻，而不是 历史，或是小说。 必要性，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唯一性，那新闻的唯一性又在哪罩呢? 如果 这个问题回答不了，那就不能说明新闻这一认识方式是必要的，因为它可以替代 的。 首先，正如前文所述，新闻与历史的言说相比，更关注当下与即时，它的身 上充分体现了人类迫在眉睫地需要把握与认识眼前现实的冲动。正是因为即刻的 需求，即便是在把真实作为它生命放在首位的前提下，新闻依然追求的是快捷、 精练和瞬间的真实，天生地排斥拖延、繁复与历时，而虽然往往后者是深刻而本 质地把握世界所必需的代价。这些将在后文中更加详细地予以展开讨论。 其次，新闻与小说尤其是现实主义小说之间的区别就更为微妙。后 者总是努力地呈现出让我们看起来像现实世界一样栩栩如生的人物与环境，并尽 可能地贴近现实，甚至宣称他们笔下的就是真实的世界，以致一部精彩绝伦的巨 著问世之后，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对号入座，哪怕是不光彩的形象。然而我们 当然是不能把小说当作严谨而客观的档案资料来看的，因为作者所经历的生活与 主观的认知深刻地影响了作品的形成，这也就告诉我们不能把小说当作可以指导 实践、认知世界的主要途径之一。它可以是一座巨大的社会文明财富的宝库，却 不会是知识的宝库，尤其是认识世界的知识。司汤达有一句名言曾把小说定义为 沿着公路移动的镜子，然而这是不完整的：这是一面扭曲的镜子。 以描写中产阶级家庭著称的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在他的第一部作品布登勃 洛克一家出版后，面对那些对号入座以致对他的作品抱怨不迭的观众这样说： “一个作家企图所要描写的现实世界，可能是他自己日常生活的世界，那会是他 最熟悉的也是最热爱的世界。他会尽其所能将自己依附于这个现实世界所提供的 一切细节，在小说中将其最深刻的特质以热烈而忠实的方法去加以描绘出来，但 对他而言还有所有的读者在现实世界和他所完成的作品之间，必然存在 着巨大的差异，换句话说，现实世界与艺术的世界此两者之间一定会有所不同。” 1 2 0 】 由上面简单的叙述我们可以看到，历史的延拓与小说的艺术化是两者区别于 新闻这一认识方式的最大区别，也正是此确保了新闻的唯一性与必要性。只要我 们人类想要及时、逼近真实的把握这个世界，新闻就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第二章新闻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的可能性 新闻是“运用新闻文本的客观形式来建构起客观世界以及对于客观世界的理 解”，但当面对一个“接触不到、看不到和想不到”的世界，我们是不是还在希 望有朝一日能真正与客观现实直接碰个照面呢? 其实早在泰阿泰德篇中，柏 拉图就通过从认识论的角度否定了不通过任何媒介的对事物的“直接认识”。【2 l 】 但是具体地说，这种认识方式又是如何成为可能的呢? 第一节新闻作为一次语言的个体实践 正如前文所述，语言在人类认识世界的过程中起到的是根本而至关重要的作 用。马克思所曾指出：“语言是一种实践，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自己存 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 需要才产生的。”然而语言是一种如此奇妙而神秘的东西，它从来不会在任何地 方同时全部用上，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诸实物或实体，可我们又觉得它无时 无刻不存在于我们的思想和我们每一个具体的言语行为中。“语言”简直不可名 状，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著名的语言学家索绪尔为语言学创造了四组相对性概念，即“语言言语”， “能指所指”，“共时性历时性”和“句段关系联想关系”，其中“语言，言语” 这对概念及其表述，则巧妙地描绘和解答出了我们心中的疑惑，也说出了人人心 中有却又人人笔下无的东西。 索绪尔从语言展示的两种基本表现形态即语言( 1 a n g u e ) 与言语( p a r o l e ) 来考察了整个语言现象，而正是他在语言与言语之间所作的辩证的区分对一般语 言学的发展，特别是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发展极为重要。前者是任何一个时刻语占 的可能性或潜在力的总和，后者则是个别的说话行为，是一部分潜在力个别和部 分的实现。1 2 2 通俗而简单地讲，语言与言语之间的区别就是一般叫做“语言”( 1 a n g u a g e ) 的抽象语言系统，和在具体的日常情境中由说这种语言的人所发出的我们称为 “言语”( s p e e c h ) 的话语之间的区别： 语言是什么呢? 在我们看来，语言与言语活动不能混为一谈；它只是言语活 动的一个确定的部分，而且当然是一个主要的部分它既是言语机能的社会产物， 又是社会集团为了使个人有可能行使这机能所采用的一套必不可少的规约。整个 看来，言语活动是多方面的、性质复杂的，同时跨着物理、生理和心理几个领域， 它还属于个人的领域和社会的领域。【23 】 索绪尔还作了一个经典而形象的比喻，“把它跟国际象棋相比”：例如我把木 头的棋子换成象牙的棋子，这种改变对于系统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假如我减少或 增加了棋子的数目，那么，这种改变就会深深影响到“棋法”。f 2 4 通俗地讲， 语言与言语的区别就是棋法与一盘棋的区别。象棋的规则可以说是高于并超越每 一局单独的棋赛而存在的，然而，象棋的规则只是在每一盘比赛中的各棋子之间 的相互关系中才能取得具体的形式。【2 5 1 新闻作为运用语言的艺术，自然是一次语言的实践，但是我们要同样看到， 我们每一次的言语，每一次的表达，每一次的新闻文本不仅是最根本的整体的语 言的个体实践，还是对于认识整个世界的个体实践。整个世界纷繁复杂，充盈着 各种各样的事物与关系，单个的词句当然无法“代表”或“反映”整个现实世界， 相反是整个语言系统本身和现实处于同等的地位。语言这个整体就象现实世界中 任何有组织的结构，我们通过从一个整体的部分到另一个整体的部分来逐渐认识 和拼凑起一个世界。 这也就是说，每一次的新闻实践都对认识世界作出独特的贡献。正是新闻插 上了语言的翅膀，它才能与现实世界以及认识世界产生关系。当然这种关系不是 先天赋予的，而是从人类后天的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产生出来的。 第二节作为文本的世界和作为世界的文本 然而，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世界是指什么呢? 它在何种层次上能被人类运用语 言所认识呢? 它是一个摆在那里一成不变，谁都可以触摸到的冷冰冰的有棱有角 的客观现实，还是像著名的语言学家e 萨皮尔和b 恹尔夫在下面经典论断罩曾 提出的那个著名假设一样，其实所谓的现实世界，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人们所使 用的语言，根本就没有客观的、不变的“现实世界”那样的东西： 人类并不是孤立地生活在客观世界上，也不是象人们通常理解的那样孤立地 生活在社会活动的世界上，相反，他们完全受已成为表达他们的社会之媒介的特 定语言所支配。想象一个人不用语言就可以适应现实并且把语言仅仅看成是解决 交往或思考中的特殊问题的一种附属手段，这纯属幻想事实上，“现实世界” 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团体的语言习惯之上的决没有两种语言在表现同一个社 会现实时被视为完全相同的不同社会所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是不同的世界，不只 是贴上不同的标签的同一个世界我们确实可以看到、听到，和体验到许许多 多的东西，但这是因为我们这个社团的语言习惯预先给了我们解释世界的一些选 择。 2 6 】 或又是如语言学家特雷西所说“现实既非外在也非内在，它是由文本( 无论 是书还是世界) 和正在追问的解释者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建构起来的”【2 7 等等。 这些语言( 哲) 学上语言与现实的争论往往是各执一端，难分是非。但是只 要承认我们人类还生活在一个充盈着符号的世界里那符号的界限作为我们 思想的界限，也就成为了世界的界限，进而承认这个世界的符号化特征万事 万物无不润在符号与意义的海洋里，那么，自然也就会承认人类世界实际上是由 各个文本所构成的世界。 也许借用著名的意大利符号学家艾柯的“作为世界的文本”和“作为文本的 世界”可以更好的理解这一切：前者指人类所寄寓的这个符号化世界，其中包括 各种物质发明和精神创造；后者仅指文献记录，如著述、文档、作品，新闻报道、 历史文物等。 正如上文所提及的，符号学派的研究，使得观察它的落脚点，停在了作为传 播的最小基元，也是信息的载体符号本身所具有的结构和功能上，虽然符号的意 义透过传者和受者才得以产生，但是传受者此间的意义已大不如过程学派研究中 的意义。在符号学派中被强调的重点已经被转到了文本身上，也就是它将如何产 生意义以及将被如何解读。 而文本作为一个常常被使用的术语，指的是由传播的基因即符号与符码组成 的、一种表示意义的构成。一般来说，文本指的是这样一种讯息，它具有自身的 物质形态，依赖于传播者或接受者，并由表述性的符码所组成。书籍、录音带、 书信照片是文本，一场电视秀的录制或是一篇讲话的文字记录同样是文本。因而 作为对“新闻”的理解，从广义上来讲，除了报刊之外，广播，电视新闻都属于 文本(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基础上，本文抽象的演绎才能展开) 。文本一词更多是 从符号学或语言学学派衍生出来的，因而必然包含着这样的定义“对意义的 生成与交换具有核心作用的东西”。于是，任何文本都由一个在许多层面上运行 的符码网络所组成，而它能根据读者的社会文化经验产生不同的意义。由此一来， 则文本中就存在许多需要分析与解读的问题。 而文本将符号学派的主要的论述对象，其研究的主要方法就是符号学。根据 李幼蒸所总结的，符号学分为语言符号学，一般符号学和文化符号学。其中最为 基础的就是语言符号学，着重研究语法、语义和语用，虽然只是符号学的一个分 支，但是却是符号学标准模式，因为语言中符号的任意性和约定俗成的性质表现 得最明显。【2 8 】一般符号学将研究范围拓展至非语言符号，而文化符号学则是以 前两者作为方法论引申至影视、建筑、戏剧等等领域。在这三种研究方向和方法 中，语言符号学则可以被大众传播学研究所用，并能推动大众传播学的突破和深 化。 第三节语言“建构”现实并划分现实 符号学派研究将“语言”和“现实”联系起来的方法并不是凭空臆想出柬的， 相反是可以找到哲学和语言学前提的。 我们也许无法给“现实”下一个一切有理性的人都不怀疑的定义，但是我们 可以追问现实的存在状态，同时试着去描述它的轮廓和细节，并以此来认识什么 是现实的。在2 0 实际，哲学转向了语言哲学，并对当代的文学、文化人类学、 语言学等诸多领域产生了重大的推动作用。而语言哲学最基本的问题就是：一、 语言和世界的关系；二、语言或语词的意义问题。2 9 这两个问题实际是相互联 系的，因为语言与世界的关系就是语言与现实的关系，而语言与现实的关系如何， 归根到底要考验语言的意义。 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指出，“在语言未出现 以前，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r 3 0 1 这也就是指出，语言是区分现实的，它能对 连续不断的现实进行划分和归类。而语言之所以能区分现实，是因为语言具有独 特的特性。施指和所指是索绪尔所提出的一对重要的概念，很多学者都喜欢使用 这对概念，但对它们的理解常有偏差。施指和所指都属于语言一方，不是名实关 系，所指不是实物，而是概念。3 1 也就是说，所指和实物之间隔着一个概念， 我们必须运用施指去确定所指，也就是实物的概念，而后方能由此概念去确定实 物。这样的一个关系就是：施指所指实物。 索绪尔还提出一个著名的“任意性原则”，就更能体现语言和现实之自j 的密 切联系：如此这般的施指和如此这般的所指结合而成的一个符号，是任意的。【3 2 】 任意性原则不仅告诉我们施指对所指是任意的，即对同一个实物的概念( 概念不 等于实物) 可以用不同的施指，比如“马”这个概念，你可以用“马”这个施指， 也可以用“鹿”这个施指，同时更深更重要的是指出一个被忽视的真理：语言不 再是简单地为已经现成存在的事物或现在存在的概念命名，而是创造自己的所 指。 3 3 1 这也等于说：不同的语言构建不同的所指。比如汉语里有虫和爱这两个 概念，英语却没有两个概念恰恰与其能一一相对。再比如，对于同一个实物，从 不同的方面建构所指，河和溪，f i v e r 和s t r e a m 的区别就在于宽窄短长。因此， 索绪尔这句“在语言未出现之前，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才能解释得通：我们原 先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已然清楚分布的世界，而是靠语言对浑然一体的现实进行了 任意的划分。从这一角度，我们得知：语言区分现实从而使得现实更加清晰，现 实在词语的水平上成像。f 3 4 】 语言不仅区分混沌不开的现实，同时也是区分现实和虚拟的试金石。因为语 言符号作为符号的一种，是施指中最抽象的一种，因而更能体现符号的任意性原 则，而符号作为传播的基元，形成传播的文本、信息和话语，也是构成媒介现实 的要素。理解了语言符号，便抓住了通过媒介现实的钥匙。 第四节评价与总结 综上所述，新闻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可能性体现在了如下几点。首先这个世 界是一个充盈着符号的文本世界，而正是因为它是一个文本的世界，接着作为一 次语言的个体实践的新闻，才能通过建构自己的客观文本在人类与世界之自j 建立 起一条沟通的通道，使得人类认识世界的冲动与欲望变为现实的和可操作的，同 时又因为语言与现实之间的复杂而微妙的关系，也就是语言在某种程度上“建构” 并划分现实，使得新闻作为语言的实践，和在认识世界的本质层面上产生重要的 勾连，并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因为新闻也肯定从某种程度上“定 义”、“建构”和划分了现实。 然而这一从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基础理论中推导出的结论，身上是否会带着詹 姆逊所说的“牢笼”：新闻身上也带着共时与历时的割裂，新闻形式与新闻内容 的割裂呢? 这些问题将在下一章中予以展开和探讨。 第三章如何通过新闻认识世界：新闻的结构语言学分析 新闻作为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正如前文所论述的，有其必要性，也有其可 能性，然而两者无一不依仗于其特有的特点。然而同样如前文所提及的，新闻有 其“神圣的悲哀”之处。就在本文的写作过程中，被2 0 0 4 年至今已数不清的矿 难新闻“刺激”得“麻木不仁”的我又看了一则同样是关于生产事故的新闻， 这一刻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既为新闻中的遇难者，也为新闻这一种表达方式： 辽宁钢厂钢水包脱落3 2 人死亡2 人受伤 中新网沈阳4 月1 8 日电( 石岩) 记者今日从辽宁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获 悉，辽宁铁岭市清河特殊钢有限公司发生钢水包整体脱落事故，共造成3 2 人死 亡，2 人轻伤。 该事故发生在4 月1 8 日7 时4 5 分左右，装有3 0 吨钢水的钢包在吊运下落 至就位处2 3 米时，突然滑落，钢水撒出，冲进车间内5 米远的一间房屋，造成 在屋内正在交接班的3 2 人全部死亡，2 名操作工轻伤。 事故发生后，中共辽宁省委副书记骆琳、副省长李佳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指挥救援工作。 辽宁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相关负责人向记者介绍，由于事故现场钢水温度 很高，救援人员目前还无法进行搜救2 名轻伤人员均为自行逃离现场。 铁岭市清河特殊钢有限责任公司是经铁岭市批准，于1 9 8 7 年与大连钢厂联 建，具有高牌号钢生产能力的冶金企业。企业现有职工6 5 0 名，工程技术人员 4 2 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