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雅斯贝尔斯的自由观.pdf

ii 摘 要 雅斯贝尔斯是著名的存在哲学家他对现代人的生存予以关注对两次世界大 战进行批判对现代人的思想文化进行了反思提出了存在主义的自由观雅 斯贝尔斯的自由观是对西方传统文化中自由观念的继承与超越他是康德现代版 的革新者当他用生存超越者关系来解释康德的自由观时实际上改变了康德 的思想把哲学推进到远远超出康德的阶段他也超越了基尔凯郭尔的以非理性为 基础的自由观因为他的自由观是生存意义上的现代自由理论 论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就自由和自由类型等基本概念作一个概括性的分 析然后提出本文反思的基本问题和解决的根本任务自由的本体论根据何在 自由在何种意义上被理解自由的现实追求如何可能自由所体现的时代精神和 历史价值何在? 第二部分 主要考察了雅斯贝尔斯自由观的文化语境包括西方自由观的历史 突出古代西方思想家探寻自由的方式和个体自由的思想重点考察近代西方的自由 观以及雅斯贝尔斯时代人们的精神状况 第三部分 详尽考察了雅斯贝尔斯的自由观他的哲学信仰与他的自由观密切 相关在其生存哲学中深刻地阐发了他的自由观点 关键词雅斯贝尔斯; 自由; 生存; 政治自由 ; 哲学信仰 iii abstract karl. jaspers is a famous existential philosopher. he cared for human existence in modern society, criticized the two world wars, reflected human thought and culture, and then put forward the existential view of freedom. his view of freedom inherited and transcended that in the western traditional culture. he was an innovator of kants thought in modern edition. when he explained kants view of freedom with the relation of existence-transcendence, he actually altered kants thought and put the philosophy forward far beyond kant. and he also transcended kierkegaards view of freedom based on irrationality because his view of freedom was a kind of modern theory of freedom in the existential sense. the dissertation consists of three parts. in the first part, i give a general analysis of basic ideas of freedom and the types of freedom. then i put forward the basic problems it reflects and the fundamental tasks it has to solve: what does the ontology of freedom bases on? what extent is freedom comprehended to? how is freedom achieved in reality? where is the spirit of times and historical value freedom embodies? the second is about the cultural atmosphere of jaspers view of freedom that includes the history of western view of freedom-it discusses the way the ancient western thinkers sought freedom and the thought of individual freedom and investigates the view of freedom in modern western society-and the peoples spiritual situation in jaspers times. in the third part, i elaborate jaspers view of freedom. his philosophical belief had close relations with his view of freedom. he expounded his view of freedom in his existential philosophy. key words jaspers; freedom; existence; political freedom; philosophical belief i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 近我所知除文中已标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 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 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孙红兰 日期2005 年 5 月 2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华中科技大 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 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保密在_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数 本论文属于 不保密 请在以上方框内打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孙红兰 指导教师签名张建 日期2005 年 5 月 2 日 日期2005 年 5 月 3 日 1 引 言 自由是人类最重要的价值之一它的内涵实现条件被不同的时代不同的 文化传统一再阐释自由是带有普遍性的人类理想但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传 统又可能注重它的某一方面因此人的历史特别在西方近代思想家眼中是 人类追求自由的历史自由不管有多少种含义在几乎所有文明民族的语言中的字 面含义就是束缚与限制的减少或逐渐减少 视自由为人的权利特别是从国家社会相对立的意义上来理解自由这样一 种自由却是西方近代文化的独特产物这种观念既是近代西方文明的原始主题 也是西方民主制度的文化基础自由权的观念如果不是西方文化所独有的也至 少是在西方文化中得到最大的发挥 在古代西方 自由权与公民身份是一回事 它是自然存在的事实 它太自然了 以至于没有必要为它作辩护甚至人们很少注意到它无论在苏格拉底还是柏拉图 的哲学讨论中权力意义上的自由观念始终占次要地位他们更关心的是道德或 宗教意义上的自由 自从西欧文明在十七十八十九世纪向世界扩展以来自由主义的理想也 随之撒播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去对于自由的追求成了全人类共同的目标 人类历史进入 20 世纪以来对人类的不幸不幸的根源以及解救之道的研究 和人类的几乎所有文明一样构成西方思想的主流愿望的受挫制度的约束生 产力的不发达 甚至人的先天性的不完善等等 被不同的思想家理解为不幸的根源 与此相应不同的思想家也就设想了不同的救世方案在这一历史大背景下自由 观念遭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人们对自由的理解不再仅仅停留在理论的阐述和逻辑 的论证上而是与社会相结合探求保障自由实现自由的各种社会方案上 总之在人类文化的发展史上自由是一个千古不朽的主题正如阿克顿所 说自由的理念是最宝贵的价值思想它是人类社会生活中至高无上的法律 1 2 1 自由的界定 在各种名词中间歧义丛生以多种方式打动人心的莫过于自由一词 2 孟德斯鸠如是说的确熟知并非真知自古以来自由就像斯芬克斯之谜一样 1.1 自由探源 西语自由一词有两个liberty 和 freedom据杨适考证liberty(自由)和 liberation(解放)皆源于拉丁语 liberlis意指自由的技艺或因属于某一社会等级而变 得自由和高贵 这层意思隐喻地告诉我们 自由的观念与文明的进步同伴 freedom 源于古希腊 pray(哥特语 freis古德语 frei 和古英语的 fre)原指亲爱者或属 于自己家庭和氏族的人与不说话的工具即奴隶相对3两词虽然来源 有别理解存异但都蕴含着某种权利的意义意味着人从某种社会等级状态 中摆脱解放出来在西方人看来自由的获得和实现就是一种摆脱和摆脱解放之 后人们就可以自主地根据自己的意志自由地行动这一点从 freedom 一词的搭配 上 我们也可以看出来 freedom 有两个搭配 freedom from 和 freedom to freedom from 是指人从什么约束束缚限制障碍中摆脱出来而获得的自由标志着对限 制或者叫人生困境的比较清醒冷静的理性审视和对某种权利的迫切要求标志 着人对自身之外的它由的深切体认和摆脱解放由己而非由他自然 地freedom from 的另一面 freedom to 就是指人可以并能够自主自控自决能 够选择作什么的自由这不仅意味着人已经获得某种权利能够在某种可能的范围内 实现自己的意志而且这人已具有某种能力去实现自己的自由当代美国学者 j.范 伯格将这两层含义上的自由称之为摆脱的自由和自为的自由并认为它们 并不是两种根本不同的自由像同一硬币的两面每一面都与另一面相关 4 此说很有道理在我们看来自由的两面实际上蕴涵着权利和能力同一的思想 中文自由一词直到汉代才开始正式使用汉代经学集大成者郑玄注仪礼. 少仪中的请见不请退时说去止不敢自由 国志.吴书.朱恒转 载 恒性护前耻为下人每临敌交战节度不得自由辄嗔恚愤激它们所指的 3 自由皆指不受约束按自己的意愿行动中国古代讲自由常用逍遥一词诗经. 郑凤里有河上乎逍遥道家学者尤其如此庄子首篇就是逍遥游屈 原的离骚也说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逍遥就是一种安然自得 无拘无束来去自由的状态我们特别要指出的是自由概念似乎不受青睐 但由自由己却为中国哲人所乐道孔子说为仁由己一方面己所 不欲勿施于人克己复礼为仁另一方面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推己及人而博施济众由己而来的克己和推己都建立在己欲不 欲自由意志的基础上它伴随着人的生命成长而致达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的最高境界严格地讲儒家和道家压根儿鲜把自由理解为摆脱约束限制以获得某 种权利它们重视和关怀的是自己如何主宰自我以实现某种人生理想和生命境界 自由不属于人之外的自然界因为自然是只受因果必然性支配的自由属于人 是因为人虽然作为自然界的一员也受自然必然性的影响但是人的自由自觉地活 动知情意一体物理生理心理有机统一的生命活动使人有能力摆脱自然的 束缚而获得自由 并通过人与人的结合而组成社会 不断实现自在世界向自为世界 自然世界向文化世界的变换正如康德所言自然界没有自由可言自由应该是属 人的范畴人生在世一面是一个不断进入人的视野的自然世界一面是一个业已 人化的人化世界它包括业已人化的物质世界人类社会形成的生活世界以及个体 自我内部的心灵世界人是在人与自然社会自身的网状关系中不断地突破 对人的限制约束束缚桎梏乃至强制挺立人以个体社会人类的存在方式 所呈现的主体性实践主体性认识主体性价值主体性等通过多样性活动实 现多层次需要的过程中产生自由观念和自由问题并开始永无止境的自由追求的 人的自由所受限制大约有三自然之限社会之限和自我之限自然之限突出 表现在人受客观规律性和随机偶然性的制约上这个限制首先表现在自然领域同 时也表现在社会和思维领域摆脱自然之限除了要最大程度地认识必然规律性之 外根本取决于遵循客观规律并把握随机偶然性来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自由 的获得便取决于对真的认识和变的实践社会之限主要表现在人受社会 有机体结构内容的制约上社会生产力结构社会经济结构社会政治结构社 4 会意识结构以有形和无形的力量制约着人的活动和选择范围社会生产资 料所有制和资源配置方式社会阶级阶层和家庭政府国家国际组织及其政 治制度社会的理论体系思想观念思维模式心理习惯和传统风俗无人的自由 形成一种约束和限制因而自由的获得首先就需要处理好个人社会和人类的关 系并通过合法性权利权力及其限度的具体设定使一切人都有权利有权 力去发展自己的能力而为自由的实现创造现实的社会条件一般说来摆脱社会之 限的核心就落在权利和义务的均衡以及规范规则制度的合法建构和观念的理性 化上自我之限特别反映在身与心灵与肉形与神情欲与灵性感性与理性 小我和大我的对立统一上一方面自我是一个相对的特殊的有限的永恒的 理性存在者另一方面自我又是一个渴望追求绝对的普遍的无限的永恒的 理性存在者更重要的是自我本来就是这两个方面的有机统一体自我之限一方 面表现为主体内部的尖锐冲突情感欲望的自然冲动和无法满足理性的无穷拷问 和自我否定乃至非理性化非理性和理性的二律背反另一方面表现为主体外部的 尖锐冲突个体化和个性的无法实现个体认识和实践能力的历史局限个体生命 价值的具体实现与人类社会整体的发展要求的二律背反于是自由的获得总是与 主体内部灵与肉理与欲理性和感性以及主体外部个体与人类个体与社会个 体与他人矛盾的产生和解决相联系这三种限制又错综复杂地重叠交织组成一个关 系结构网并在历史绵延之流中与时俱化 1.2 自由的类型 自由的情况和人性的情况相类似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自由从自由的主体 存在方式来看自由可分为人类自由社会自由和个体自由从人的生命活动方 式来看自有可分为实践自由认识自由从人的具体活动领域来看自由可分为 政治自由道德自由思想自由和信仰自由其中在政治和道德领域又可分为公域 的自由和私域的自由从自由的限制来源上看自由可分为他律的自由和自律的自 由或外在的自由和内在的自由或积极的自由和消极的自由从个体的心灵结构来 5 看自由可分为理性自由和意志自由 卢梭是第一个对自由进行分类的人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将自由分为三类 天然自由社会自由和道德自由天然的自由仅源于嗜欲的冲动仅凭据个 人的力量仅由于强力的结果而得到最先占有权和享有权社会自由却源于 理性的公益依靠社会契约根据正式的权利和自立的法律而得到所有 权在卢梭看来社会自由是对天然自由的否定扬弃如果说卢梭的社会自由实际 上只是通过法律的他律形式表现出来的政治自由的话那么道德自由却是将公益外 化的他律真正落实在个体生命上的理性自觉的自律所以唯有道德才使人类真正 成为自己的主人应该指出卢梭更为重视政治自由这与康德重视道德自由不 同 康德所谈的自由是先验自由 不属于现象界 只属于本体界 纯粹理性不纯粹 因为它必须与经验相结合故而现象界不能有真正的自由实践理性很纯粹可以 摆脱感性的束缚而变现为一种单纯的普遍立法形式摆脱他律而完全自律于是意 志完全自由历史理性界于其中在大自然的隐秘的计划下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地 由恶而善康德的理性给自然立法给道德立法和给社会立法凸显了理性的自由 不过在他看来理论理性和历史理性由于关涉着经验自由始终不纯粹唯有实践 理性的意志才是真正的完美的自由在康德视野中自由的消极含义是行动不受外 来作用的限制自由的积极含义是一切行动都是它自身原则的源泉消极意义上的 自由也就是法律保护下的他律自由积极意义上的自由是独立意志自行决定的自律 自由 当代的自由主义者柏林在两种自由概念中严格区分了两种自由消极自由 和积极自由中国学者石元康认为积极自由探讨的是究竟谁或者什么东西是控制 及限制我的源泉究竟我是否在各项行为上都是自主的消极自由解决的是 我 的行动究竟有多少是受到限制的 5的事实问题 不难看出消极的自由就是近 代学者所提出的那种外在的个人自由积极的自由指自我的觉醒指人性的内在进 步只有当一个人从内在精神上取得了巨大的进步那种外在的个人自由才能找到 基础 6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的自由与人的本质直接关联马克思讲的自由包括政治自 由认识自由理性自由和实践自由劳动自由其中政治自由从属于一般 自由按我国学者袁贵仁的理解政治自由不过是整个人类一般自由的一个方 面 是一种特殊形态的自由 连同道德自由法律自由同属于人的社会自由的范畴 是人对社会的自由 6 7 2 雅斯贝尔斯自由观的文化语境 雅斯贝尔斯丰富而复杂的个人经历渊博的学识勤于思考的探索精神兼收 并蓄而用于创新的思维方式深深地感受到自由的时代课题给自由提供了一份充 分自信的自圆其说的答卷 2.1 远景-西方自由观的历史回顾 自由是人类历史的共同主题 如阿克顿所言自由是古代历史和现代历史的一 个共同主题无论哪一个民族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宗教哪一种哲学哪一种科 学都离不开这个主题”7 因此人类对自由的追求从未间断过阿克顿说自 由的历史自由是贯穿几千年来的人类历史的内在连续性和一致性的因素这是 一条历史哲学的原则 8 2.1.1 希腊罗马人的自由观 古希腊是西方自由意识的彰著之地如同许多政治观念一样西方自由观念的 历史可以追溯到古希腊 古希腊罗马的自由观中较多地强调整体自由或国家自由霍布斯对此曾有过精 辟观察他指出古希腊罗马人的哲学与历史书以及从他们那里承袭自己全部政 治学说的人的著作和讨论中经常推崇的自由不是个人的自由而是国家的自由 9因为在那里 自由权与公民身份是统一的拥有公民身份意味着就有自由权而 公民身份与城邦相联系所以如何保护城邦制度就显得极为重要所以他们大多 对个人自由较少涉及即使涉及也认为必须服从城邦 贡斯当在其著名的关于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的演讲中将两种自由概 括为共同体的自由与个人自由贡斯当注意到古代人所理解的自由主要是一种公 民资格即参与公共辩论与决策的权力古代的城邦国家是一些较小的共同体由 于领土狭小贸易不发达特别是由于奴隶制度为自由人提供了闲暇古代人生活 8 的主要内容是公共生活他们几乎把全部精力与时间投入到军事与公共服务中对 这种投入的回报是他们在共同体政治活动中有很大的重要性然而与古代人有权 参与社团事物并存的是在古代人那里没有一个明确界定的私人领域没有任何 个人权利贡斯当指出在古代人那里个人在公共事务中几乎永远是主权者但 在所有私人关系中却是奴隶作为公民他可以决定战争与和平作为个人他的 所有行动都受到限制监视与压制作为集体组织的成员他可以对执政官或上司 进行审问监视谴责剥夺财产流放或处以死刑与此相对比在现代人 中个人在其私人生活中是独立的但即使在最自由的国家中他也仅仅在表面上 是主权者他的主权是有限的而且几乎常常被中止即使他偶尔行使主权的话 在这些时候也会被谨慎与障碍所包围当然更经常地则是放弃主权 10 在此可以看到古希腊思想家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个人自由与社会秩序的矛盾以 及不同群体和阶级之间在自由度上的差别但是他们大都把维护社会秩序放在首 位 并为少数人的自由和大多数人的不自由辩护 他们过分夸大了个人自由的危害 从对民主自由的忧虑转向倡导贵族统治甚至君主专制从对人的自由的限制走向对 人的自由的否定 2.1.2 中世纪西方的自由观 西方中世纪被视为黑暗时代但是关于自由的思考和对自由的向往并未泯 灭即使在宗教神学中自由仍存有一席之地只不过罩上了基督教神学体系的光 环这个时期谈论较多的主要是意志自由问题但与这种意志自由相对应的不再 是自然必然性而是上帝 在论自由意志中奥古斯丁对此问题进行了集中系统的讨论何谓幸福?奥 古斯丁认为幸福便是自由意志朝向永恒之善运动的结果这样的人类存在便是幸 福何为罪罪便是自由意志背离永恒之善朝向私己的下善上帝创造的世界 是一个公义正义的秩序上帝将人置于这个秩序之内人的行为出于人的自 由意志之抉择如果人抉择了善最终将得到幸福如果抉择了恶将受到应得的 惩罚 自由的灵魂是上帝所创造的完美世界的组成部分 人犯罪 不是上帝的决定 9 而是人滥用自由的结果如果人犯罪不受惩罚将破坏完美世界的秩序而犯罪受 到惩罚则说明世界秩序的完美 托马斯.阿奎那 12241274 年 是西欧封建社会基督教神学和神权政治理论的 最高权威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它肯定人的精神自由和信仰自由他指出受制 于另一个人的奴隶状态只存在于肉体方面而不存在于精神方面因为精神始终 是自由的 中世纪最后一位也是新时代的第一位诗人但丁在名著神曲中赋予自由以一 种终极价值表白了对自由的执著追求他谈论的自由实际上就是指人的本性 自由的意志理性判断能力 正如他所写的自由的第一原则就是意志的自由 意志的自由就是关于意志的自由判断 11如果说但丁等人文主义者从外部向神学 发难凸显了人的地位和自由的话那么可以说德国路德发起的宗教改革则从内部向 宗教神学开刀试图通过否定个人和上帝信仰之间的中间人教义深入阐发其 因信称义 理论 采取宗教个人主义的形式提升人的地位 要求获得信仰的自由 总之在西欧中世纪由于基督教成为重要的统治力量自由观自然也表现出 神学的色彩这一时期对自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精神自由和意志自由上宣扬上帝 预知一切人有自由意志但这个时期谈论的是人的意志自由 2.1.3 资产阶级的自由观 肇始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及其紧随其后的欧洲宗教改革在一定程度上分别从 外部和内部两面向基督教神学夹攻致使人的主体越发得以彰显人的自由问题得 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自由问题成了西方社会和政治思潮中的基本问题对自由问 题的讨论一般在两个层面上即政治学层面和哲学层面政治学层面对自由的探讨 是政治自由哲学层面对自由的探讨是意志自由 在政治自由的探讨上启蒙西想家出现了明显的分歧这种分歧主要集中在两 个问题上其一自由是以个人为本位还是以集体为本位其二个人自由权利是 不是必须转让对于这两个问题的不同回答使启蒙思想家分裂为两大阵营 卢 梭式自由派和洛克式自由派 12 10 1卢梭式自由 卢梭式自由以 霍布斯和卢梭为主要代表这种自由观承认个人自由但认 为个人自由最终要服从于集体或某一主宰 因而 个人自由可以而且必须转让出来 霍布斯认为在社会自由状态中个人自由已转让给国家而国家的主权者就是君主 实际上是转让给君主 卢梭则认为个人自由是转让给 公意 或一种至高无上的 主 权前者主张君主专制 而后者则倡导人民主权 2洛克式自由 洛克式自由以洛克孟德斯鸠和密尔为主要代表这种自由观认为个人自 由是至高无上的他只服从自然法和法律并且不可剥夺不可转让洛克理论以 个人为本自由为先个人自由是至高无上的不可剥夺和不可转让侵犯个人自 由就是暴政人们有权推翻它另外个人自由与遵纪守法是相辅相成的因此 洛克既为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理论根据也为资产阶级的统治奠定了理论基础 孟德斯鸠提出政治制度的宗旨在于维护政治自由孟德斯鸠对自由理念有其 深刻的见解他断定法律作为理性法则其目的就在于使人类获得自由自由不 是人性自由它是做法律允许下的一切事情要想有自由的话就应该是每一个 人能说什么就说什么 13 密尔则从功利主义的角度进一步论证了个人自由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并首次试 图明确划分个人自由的社会限度提出了著名的伤害原则个人行动只要不涉及他 人的利害个人就有完全的行动自由不必对社会负责他人对于这个人的行为也 不得干涉只有当个人行为危害他人的利益时个人才应当接受社会的或法律的惩 罚社会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对个人行为有裁判权才能对个人施加强制力量 康德对于自由的追问方式是独特的他的自由观表明我们对于自由的追问应 顾及到自由的两个层面即自然事实层面和价值层面人在自然事实层面上对自由 的探讨主要考虑的是人如何更加合理地改造自然和社会使人更少地受自然和社会 的束缚这个层面上的自由更多地与人的有限性相联系从价值层面上对自由的 探讨主要考虑的是人如何超越自然必然性的限制从终极和理想的层面上来寻求人 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它更多地与人向往无限的倾向有关人是有限的生命存在他 11 必然要关怀自身经验层面上的各种需要但同时又是有限而企盼无限的存在物它 具有超越有限追求无限的一种渴望具有对于人生的一种形而上的思考因而他 又必然关怀自身终极意义上的存在价值 作为大陆自由主义的代表之一 康德对自由主义理论的发展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这表现为它为个人自由奠定了坚实的道德基础在一系列政治和历史哲学著作和论 文中康德探讨了如何恰当地界定个人权利和公共权力的限度以确保个人在社会政 治领域中获得充分的外在自由等问题其中在对私人权利和公共权力的合法性基 础等论证中特别是对国家和个人的关系的分析中康德强调国家只是实现个人自 由的领域和必要的手段政府应最大限度地为公民发展出他们自己的道德自律提供 空间这实则是有关保障公民外在自由的有限政府的论证是与古典自由主义的结 论相一致的 但是 康德对自由的正当性的论证不是基于古典自由主义的自利原则 而是基于一种道义原则他赋予人的权利以一种功利主义所无法了解的道德情感 的力量 14 首先 康德的自由理论避免了功利主义无法完全证明个人自由的正当 性的不足因为功利主义认为可以用功利的原则来论述个人自由的正当性即个人 自由能够最大限度地促进社会的功利但这个问题始终是一个经验问题因而具有 偶然性其次康德的自由理论避免了理性的相对主义与道德怀疑论哈耶克从怀 疑道德理性的角度捍卫自由主义 认为个人应追求自己的目的 因为理性是无力的 理性本身不能解决价值问题他不能告诉我们怎么做柏林则认为个人自由之所以 重要是因为价值是主观的没有永恒的价值但这种相对主义和怀疑论都不能给自 由提供一个稳定的基础因为如果所有价值都是相对的自由的价值也难免遭此厄 运如果没有客观的价值就谈不上个人目的和选择的重要性相反康德的自由 主义则基于一种道义原则这个原则实则是先验哲学中的道德法则或绝对命令康 德认为 保护个人自由是政治社会的主要规范性作用 因为存在着客观的道德法则 去施加尊重这些自由的义务由于将自由奠定在道德法则之上这就使康德对自由 的正当性论证比其他自由主义者更为深刻也就使其自由主义理论成为有别于英美 自由主义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黑格尔认为自由要获得现实规定性就必须展现在社会历史领域表现为人 12 的权利黑格尔认为自由的定在即其现实规定性的三个阶段是抽象的权利抽 象法所有权主观意志的权利道德法抽象的形式单个主观意志和客观 自由的现实存在 伦理法家庭市民社会国家这三个阶段突出了财产自由 道德自由伦理自由婚姻自由社会自由政治自由等自由问题 在哲学层面上一是围绕着自由和必然的关系从认识论的角度出发探讨人的主 体认识能力与客观必然性问题力图说明人的自由就在于认识必然性并遵循必然性 规律行事一是德国古典哲学家将自由悬设在人的思维领域里 1从自由与必然的关系来讨论自由 知识就是力量这是培根的名言在他看来自由就在于获得知识解释 自然认识自然规律知识的多寡决定了人自由的可能程度认识自由的实现首先 就要人们善于应用自己的感官和理智 摆脱世俗成见和主观幻想 尊重事实和经验 面向大自然深入大自然观察认识大自然从而驾驭命令大自然培根明确地提出 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把自由的根据归结于自然的必然性并没有揭开自由的人性 根源 洛克是第一个比较明确地试图把必然与自由统一起来的唯物的经验主义哲学 家按照他的理解自由观念是和必然观念相对的自由也就是从感觉经验出发 通过理性的最后审判认识必然性不断增加主体的认识能力自觉决定自己的行 动为了认识必然性洛克考察了人类的理解能力当洛克把认识局限在经验范围 分析人的观念时又认为人的心灵不能认识事物的真正本质和作用方式抹杀了人 的自由的可能性 英国主教贝克莱提出了存在就是被感知的主观唯心主义命题他抓住洛克 第二性质观念的主观性相对性问题考察并分析了第一性质观念的主观性相对性 无限夸大人的感觉主体性从而否定了事物和规律的客观实在性在他看来人的 自由就是心灵的自由心灵感知一切包括那全能的上帝但是既然物质实体只 不过是一个感觉观念那么精神实体不也如此么信仰上帝岂不是信仰一个感觉的 观念 休谟在解决自由和必然的关系中具有明显的心理决定论倾向他将因果和必然 13 归于知觉的恒常汇合和习惯性的联想根本否定了事物和规律的客观实在性他讲 的自由也不是对客观事物和规律的认识而是一种主观的自由联想和习惯性推断能 力他通过对必然性的经验主义和心理主义解释否定了人的自由可能性又通过对 人的想象力和推断力的肯定而承认了人的自由存在所谓自由只是指可以照意志 的决定来行为或不行为的一种能力那就是说如果我们愿意静待也可以愿意有 所动作也可以这种假设的自由是普遍被人认为是属于各个人的只要他不是一个 囚犯只要他不在缧紲之中 15 而这种 假设的自由乃是维系道德的绝对 必要的条件 2德国人的自由观 自由问题是康德哲学隐含的核心问题 从哲学体系上看 康德立足于人的本性 从两个层面上追问了自由的本性其中三大批判从先验的层面上探求了自由的可 能性和实在性第一批判求证了自由在逻辑上的可能性第二批判求证了自由在实 践理性领域的实在性第三批判则保护和推进了前面两大批判中求证的自由三 大批判通过限制知识把自由从传统科学理性思维方式的禁锢中提升出来并把内 在自由界定为实践理性领域的道德自律 在康德的哲学里本体与自由是联系在一起的本体或物自体是在人的经验以 外的即超验的它们是不可认识不可定义的但却是现象界的基础正是在这 个超验界才有了人的自由 自由的逻辑起点我作为物自体在康德看来我只能是一个超出 任何经验内容之上的物自体它作为一个理念作为终极原因是不以任何 经验内容为原因和条件的它是无条件的和自我决定的因而是自由的 自由的逻辑中介道德律令康德设立了三条基本的道德律令第一要 只按照你同时认为也能成为普遍规律的准则去行动第二你的行动要把你自 己人身中的人性和其他人身中的人性在任何时候都同样看作是目的永远不能 只看作手段第三每个有理性东西的一致的观念都是普遍立法一致的观念 在康德看来这三条道德律令是从不同的方向指向一个共同的中心自由在第一 条律令中康德强调的是动机的普遍性即人的行为的动机必须摆脱一切感性欲望 14 的束缚必须把意志看成为不从属于存在律令之外的现象界的自然法则的东西而 只按照纯粹理性所设定的具有普遍性的道德准则去行动因此它的性质就是自由 动机的普遍性强调的是为了遵守道德律令而行动道德在这里变成了最后的目 的在道德王国里人作为理性的存在者摆脱了一切感性条件的束缚成了最后 的目的因而有绝对的意志自由 第三条既是前两条的综合 也是前两条有效的保证 在康德看来人的行为准则之所以会具有普遍性只是因为人具有普遍的理性人 只服从理性自己所订立的道德准则这种法由己出而又自己遵守也就是我们所说的 自律康德在这里强调的是只有理性的人才是自由的人 自由的逻辑归宿至善在理性的世界里人按照理性所设立的普遍准则而 活动以谋求彼岸世界的自由与德性在感性世界里人遵循自然的必然律而活动以 谋求此岸世界的物质利益与幸福 在康德的理论中 感性与理性的冲突就变成了 自 由与必然以及道德与幸福的对立康德为了调和德性与幸福 之间的矛盾最后提出了至善的概念意即道德与幸福的统一因而是 自由与必然的高度一致与和谐统一的最高境界至善既然不能在尘世 生活中得以实现我们也只好求助于灵魂不朽而到另一个由上帝所主宰的 世界里去苦苦追寻了康德自由理论最终又无可奈何地导向了宗教信仰 康德哲学的主题词是人自由理性它所讲的自由就是人的理性普遍立法的 自由在认识领域理论理性给自然立法不能不与经验结合因而不能纯粹结果人 类理性蒙受奇耻大辱即只能认识现象不能认识本体人还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在 道德领域实践理性给道德立法可以通过独立自足的自由意志向现实的实然进行否 定提出普遍有效的实践法则因而是绝对自由的这种自由也就是意志自律的自 由在社会政治历史领域历史理性给社会立法主要通过将道德自律的自由直接外 化为法律强制下的权利获得以不妨害他人自由为限度自己自由和他人自由协调 一致为条件的限制的自由 近代以来西方对于人类的精神和理性的重视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黑 格尔对康德把理性和自由作为整个哲学体系的出发点和归宿点大加赞赏并对自由 精神和自由原则给与了充分肯定理性自由和精神在黑格尔的哲学中占有同等重 15 要的地位实际上也是一个东西他把自由作为精神的本质突出了近代以来的主 体性问题 黑格尔把自己的整套哲学定性定位于追求自由的自由哲学自由即是他哲 学的出发点又是最终的归宿最高的价值他的哲学体系始终贯穿着自由精神其 次黑格尔把辩证法引入自由观深刻地论述了人的自我意识的辩证特性和自由与 必然的辩证统一黑格尔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具有自我意识其特点一是 依靠自身而存在二是能够意识到自己存在的自由黑格尔着重批判了把自由和必 然截然对立起来的抽象的知性思维深刻地揭示了辩证的具体的自由观黑格尔指 出必然性的真理就是自由 16 再次 自由还是一个能动的历史过程是历史 的理性和目的 以黑格尔哲学为标志的理性主义自由观以超验的理性目标淹没了人特别是个 体的生命世界越来越悖离人的生活的真实场景这种自由观的根本特征不是从人 的内在需要出发而是以超验的历史进程和宏伟的目标为基点认识衡量人的活动 及其意义从而将人严重地工具化当人只是被理解为单纯的生产工具一种 理性的存在自由只能体现于外在成果时人作为生命有机体所固有的无限丰富的 需要及满足便丧失其固有的自在的意义成为服务于预定的宏大目标的一种不得 已而选择的手段这其实是对人的理性与感性的分割它更为注重人的高级的 自我创造自我实现的需要它所贬斥的乃是人的感性的作为生命本体的肉体需 要由于对理性的无限弘扬和扩张最终泯灭了人的感性生命的世界 2.2 近景现代人的精神危机及其根源 近代西方文化观念的没落现代人的生存处境以及由此导致的现代人的精神危 机造成了雅斯贝尔斯哲学产生的时代背景 2.2.1 近代西方文化观念的没落 在现时代的人一书中雅斯贝尔斯指出西方的文化传统建立在三个伟大 16 的原则上一为理性主义它是完全屈从于逻辑思想和遍布我们周围的经验 现实的产物 这种理性主义在黑格尔的逻辑学中被发展到顶峰 二是 自我的主体 三是世界是时间中的可感现实它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近代西方的文 化观念体现在近代西方人的政治理想多数决定原则中大众的不自觉已是当代 西方政治社会中的最大危险之一 其次近代人的经济社会理想即人类全体的幸福和自由在根本上依赖于财富的 积累只有财富才能真正使人类的生活需要得到全面的满足从而使每个人都过上 幸福美好的生活 雅斯贝尔斯认为 近代人对于财富这种有限物的追求必然导致 超 验存在的丧失也就是说对无限永恒无条件的信念的失落 其三建立在个人自由基础上的法治理想构成了一个以工具和理性为 特征的大众秩序社会在这个社会中每个人都被当成完成某种限定功能的机 械物而社会则在整体上成为一架具有普遍有效性和简单的可操作性的庞大机器 个人遭到了不应有的冷落和压迫 其四对科学和技术的崇拜他们不知道自然世界乃是人在其中确证自己的 本质的必要对象只有当对象对人说来成为属人的对象或者说成为对象化了的 人人才不敢在其中丧失自身 其五近代西方道德理想的重要特征一为强调人在世俗生活中的感性快乐二 为基督教道德理想它或者导致人的真正的信念的失落导致精神的贫乏和崩溃 或者导致我们成为上帝意志面前的一个木偶 2.2.2 现代人的生存处境 雅斯贝尔斯认为人总是生活在自己的处境中尽管他有时可以成为某一处境 的主人但是这也并不能否认他在很大程度上仍是自己的一系列生活处境的产物 现代人的现实的精神危机正是生动地体现在他们的现实生活处境中现代人的生存 处境有大致三个方面的内容首先它指现代人生活于其中并且其一切事物都依赖 于它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现实个人被限制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并因而不可能 在同等程度上成为一切环境中的参与者而关于人如何在一切社会处境中从事活动 17 的知识要素并不适用于人的发展其次它指现代人通过历史积累和今天的认知 活动所已掌握的知识构成的领域与环境现代人确实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知识但人 们对那些有真实价值的知识并没有自发的兴趣他们所追求的知识似乎在给人们 塑造一种同一化的处境这种处境从理论上讲应当使得人与人相互交往变得可以理 解并以同一种方式决定着每一个人的具体处境但是这种统一由于我们在对知 识的欲望方面彼此不同而变得不可能了其三现代人的生存处境还指在现代社 会中人与人相互遭遇的处境在今天这个特定的时代并不存在这样一种为所有的 人而存在的和谐处境我的位置似乎被同等的事务所决定我所是的不过是这个 位置上的一种功能我自己不过是一种装饰品或者是一种产物或者链条中的一 环我的本质就是作为一个整体的历史时代和社会环境 雅斯贝尔斯具体从六个方面介绍了雅斯贝尔斯对现代人的生存处境的批判 1技术进步带来的问题正如 e 弗洛姆指出的人类虽然通过科学和技术的 力量征服了大自然但却不能自己控制这些力量这个由自己双手所建造起来 的世界已经不由我们自己主宰了 2社会机构的统治 马克思.韦伯认为现代社会是按照工具合理性被设计和治理的由于这个 社会强调形式的合理性手段的合理性而不注重人的内在修养的培养把每一个 人都当成了完成既定目标的工具因而逐渐使得现代社会演化为一个庞大的官僚机 构雅斯贝尔斯把这种官僚机构下的社会称之为大众秩序社会 3大众的软弱无能 现代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科学的发展逐渐使得绝大多数人沦落为没有 自我意识没有人格独立的存在物大众正处于这样一种高度的不自觉状态一方 面他们对于自己生活中所遇到的烦恼牢骚满腹怨声载道另一方面他们不但 不去积极地为改变这些普遍的现实而斗争相反一旦由于某种偶然的原因使得他 们早就向往的某种个人的利益得到了满足 他们就会立即变得沾沾自喜 忘乎所以 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丑恶和黑暗已经变得和他们毫无关系了似的大众之中并非没有 人愿意反抗自己被动的现实然而在反抗中他们常常要么以游戏的方式要么以个 18 人奋斗的方式陷入于非理性的个人意志之中 4文化事业的畸形发展 雅斯贝尔斯指出在对经济技术力量的崇拜占压倒优势的情况下人的精神 活动被当作技术化的过程来研究越来越少的人意识到人文主义精神在社会生活和 历史发展中的极端重要性 人们认识不到 只有在人的精神获得蓬勃发展的情况下 一切技术 经济 政治活动才能获得真正的意义 才能被引向人的生存自由的方向 片面地追求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不但不能为人性的发展提供一片开阔的天地反 而使得人在物欲的统治下日益堕落下去助长了道德水准的下降 5工作乐趣的丧失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首要原因是现代社会不把人当人看 待每个人都被当成用来完成某个固定职能的机械存在 6意识形态的教条化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人性不懂得人的自由的 真正内容是什么 马克思认为当一个社会的现实状况不能积极展示人的本质不能用来创造丰 富的和全面的人用来实现人的生命的完满表现的时候他就必然会走向堕落和腐 朽现代西方社会是被按照工具和理性这一原则设计的正因为如此它处处 都体现出马克思所说的有用性这一特征前面所讲的现代人的生存处境的六个 方面正是体现了这种有用性 这就必然会导致现代人的生存处境和人的全 面自由发展相对立 2.2.3 上帝之死与现代人的精神危机 通过雅斯贝尔斯对现代人的精神状况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雅斯贝尔斯所说的 精神危机大致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首先体现在现代人生活在恐怖焦虑和绝望之 中人们不仅不得不为人类整体的命运感到担忧同时更加为自己找不到生存的意 义而焦虑其次还体现在绝大多数人的人格失落上这些人越来越缺乏自我反省的 自觉性最后还体现在虚无主义的盛行上雅斯贝尔斯就生活在这样一个西方文化 危机四伏的时代一方面是理性主义的没落另一方面是非理性主义的泛滥他们 割裂内在自由与外在自由过分强调人的内在体验割裂个人本位与群体本位割 19 裂理性和非理性这肇始于尼采的上帝已死 上帝在西方文化中是意义的终极根据与源头上帝从无意义混沌中创造了 世界或者说上帝是宇宙秩序的立法者是宇宙意义的神圣化的象征由此 神圣化的宇宙秩序与意义人的生命便始终被置于具有终极意义的秩序之中 秩序的无意识 投射色彩被意识抹掉了宇宙本身就是有意义的有秩序的 上帝之死是整个西方文化中的神圣的帷幕被揭开的一个结果是世俗 化时代降临人世的象征经济领域的自足化自然领域的祛魅化道德领域的自然 化使得上帝在社会秩序的合理化论证中完全变成了一种修辞上的装饰而 无实质性的意义宗教变成了纯粹的个人的兴趣与爱好上帝佛真 主 等像超市中不同品牌的商品一样 任由现代的宗教消费者拣选 在这一进程中 德国的几个思想家功不可没首先费尔巴哈高扬人本主义的旗帜将传统上帝创造 力人这一命题颠倒为人创造了上帝 上帝不过是人自己投射出的 大写的人 而已 紧接着马克思将这投射的社会的经济的背景揭发出来而叔本华尼采则从意志 这一维度将文化中的一切所谓的神圣价值还原成人的非理性因素德国哲人神圣价 值的还俗运动得到了日益强盛的达尔文主义的有力支持弗洛伊德主义行为 主义尽管在学术理路上泾渭分明但在神圣价值的自然化取向上却殊途同归 如果说传统是靠上帝这一神圣的帷幕将原本混沌与无意义的深渊罩上 一层价值与意义的表面那么现代哲学中事实与价值的二分法就是对此表面 的剥脱价值成了主观的领域而事实则是无价值的领域更激进的看法 是事实也不过是人的一种虚构是权力意志的透视的一种结果一个事物 的本质也仅仅是关于这个事物的意见 17尼采的观点受到了后现代主义者的 欢呼无论是科学的真理抑或道德的标准都成了一种诠释 2.3 雅斯贝尔斯所接受的传统 在雅斯贝尔斯的全部哲学中一以贯之的根本思想是康德的哲学因此人们 把它称之为康德的现代版革新者他用现代语言解释康德的基本思想为当下 20 的生存服务 康德是近代西方思想家中最深刻地批判近代理性主义自由观的第一人康德将 一切对象区分为现象与本体认为人的主体性人的自由属于本体领域而不属于现 象领域其次康德区分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把自然即经验的客体世界划归理论 理性所统辖的范围把自由划归实践理性所涉及的范围从而首次将认识问题和价 值问题区分开来为科学认识和科学主义制定了界限 康德的思想在它之后的德国唯心论哲学家包括费希特谢林黑格尔中得 到了继承和发展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强调人的精神自由他们都反对从经验的外 部来解释自由坚持实践理性高于理论理性 克尔凯郭尔和尼采都认为必须通过真实的情感体验才能成为真正的个人即成 为超人以及由此才能产生精神自由人的真正自由建立在孤独个人的内心感 受上 雅斯贝尔斯批判传统的主客分裂思想从现时的感性的个人立场来重新理解 人最终把人的自由落实到精神自由上 归纳起来康德对雅斯贝尔斯的影响见诸三个层面1认识论世界之科学 认识的可能条件2人的自由生存澄明3形而上学通向超越者之路雅 斯贝尔斯的三卷本代表作哲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