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论文）舞台上的人生百态——论万比洛夫笔下人物形象的经典再现.pdf

内容摘要 在二十世纪中叶的苏联文坛上曾出现过一位英年早逝的作家，他就是万比洛 夫，在他短暂的三十五年里，创作的作品屈指可数，但是在他那如同流星般短暂 而又璀璨的一生中所创作出的仅有的几部作品却照亮了整个俄罗斯的天空，他的 剧作继承了俄罗斯文学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其笔下的人物形象，风姿各异，大致 可分为三类：一类是有着不同程度道德缺陷的男性知识分子“多余人”；一 类是默默无闻，孤寂悲凉的小市民形象“小人物”；第三类是有着高尚道德 情操的少女“永恒女性”。 本文通过万比洛夫笔下的这三类人物形象把整个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 著名形象串联起来，证明曾经引领俄罗斯文学风骚的人物形象并没有消亡，而是 在新的世纪、新的体制下找到了新的载体，那些活跃在十九世纪舞台上的“多余 人 、“小人物”以及“永恒女性”们穿上了新的衣裳依然在广阔而又神秘的俄罗 斯舞台上翩翩起舞。 关键词：万比洛夫“多余人“小人物”“永恒女性” a b s t r a c t t h e r ew a sau n t i m e l yd e a t ho ft h ey o u n gw r i t e rd u r i n gt h es o v i e t e r a , h i sn a m ei s w a n b i l u o f u h ej u s th a d f e ws c r i p t si nh i ss h o r t e rl i f e ，b u th i sw o r k sh a di l l u m i n a t e d t h es k yo fr u s s i ae v e nt h o u g hh ea p p e a r e dl i k eam e t e o r h i ss c r i p t sh a di n h e r i t e dt h e g o o dt r a d i t i o n so fr u s s i al i t e r a t u r e ，e s p e c i a l l yf o rh i sc h a r a c t e r so fs c r i p t s t h e s e c h a r a c t e r sc a nb ed i v i d e di n t ot h r e ec a t e g o r i e s ：o n ei sm a l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w h oh a v e s o m em o r a ld e f e c t s 卜一“u n n e c e s s a r ym a n ”；a n o t h e ri su n k n o w nl o n e l yp e o p l e 一 “l i t t l ep e o p l e ”；t h ef i n a li sb e a u t i f u lg i r l s “e t e r n a lw o m a n ” m y a r t i c l ec o n n e c tt h ef a m o u sc h a r a c t e r so ft h en i n e t e e n t hc e n t u r yt h r o u g ht h e t h r e ec h a r a c t e rc a t e g o r i e so fw a n b i l u o f u , a n dp r o v et h ef a m o u sc h a r a c t e r si nr u s s i a l i t e r a t u r eh a v en o td e a d i nt h en e w a g e t h e ys t i l ld a n c ea tt h er u s s i as t a g ew i t h d i f f e r e n td r e s s k e yw o r d s ：w a n b i l u o f u - u n n e c e s s a r ym a n l i u l ep e o p l e e t e m a lw o m a n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论文中除 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 成果。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做了明确的声明并表 示了谢意。 论文作者签名：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上海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 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 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 规定。 导师虢 午 日期：f o u r 月，；日 日期：年月 f 7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引言 俄罗斯，一个谜一样的国度。俄罗斯文学，一朵盛丌在这个神秘国度中的紫 罗兰。在千百年的历史积淀中，这朵紫罗兰悄无声息的吸取着大地母亲的养分， 沐浴着来自西伯利亚的甘露，一直在期待着怒放的那一刻。终于在1 9 世纪，这 朵隐忍了许久的紫罗兰迎来了第一次也是最鲜艳的一次绽放，它开辟了整个俄罗 斯文学的“黄金时代，同时也确立了专属于自己的现实主义传统感伤忧郁 的情调，悲天悯人的情怀以及对人类道德的终极探索。整个1 9 世纪，俄罗斯文 学以一种“井喷”式的爆发震撼了整个欧洲乃至全球。这不是昙花一现般的瞬间 爆发，而是绵延了一个多世纪的史诗般的辉煌。俄罗斯文学以一骑绝尘之势迅速 地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之上占领了一席之地，以其强烈的现实精神和浓郁的民族风 格大举“侵入欧洲。俄罗斯文学严峻的真实性、深沉的忧患意识；俄罗斯广阔 的大自然、神秘的东正教；以及俄罗斯文学中忧郁踌躇的男子、真诚勇敢的少女， 这切无不令欧洲人为之着迷和神往。与此同时，俄罗斯作家们也以其罕见的文 学天才和人格魅力使得欧洲同行们为之折服，普希金的真诚优雅、屠格涅夫的秀 丽温婉、托尔斯泰的博大雄伟，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的冷酷险峻，他们笔下的 异域风情令欧洲读者如沐春风、目不暇接。更令人感到惊讶和赞叹的是，在他们 的创作中不约而同的地体现出了对社会底层人民的同情和道德叩问，一系列性格 鲜明的人物群体跃然纸上，这在欧洲乃至其他国家是不曾有过的现象。“多余人 、 “小人物”、“忏悔贵族”、“圣徒女性”，这些经典迷人的人物形象从来就没有间 断过，他们共同构成了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中丰富多姿的人物画廊。 进入二十世纪，风云突变，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不仅轰碎了在俄罗斯维系了几 百年的农奴制，同时也中断了俄罗斯文学的现代主义进程，俄罗斯文学进入了一 个新的阶段即苏联文学时期，文学的宣传性被放大了，沦为了统治阶级的传声筒， 曾经绵延一个世纪的辉煌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整个俄罗斯文坛陷入了一种万马齐 喑的境地。但是，不甘寂寞和沉沦的俄罗斯人并没有忘却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和 传统，在二十世纪中叶的苏联文坛上曾出现过一位英年早逝的作家，在他那如同 流星般短暂而又璀璨的一生中所创作出的仅有的几部作品却照亮了整个俄罗斯 的天空，他就是万比洛夫。他的剧作继承了俄罗斯文学的优良传统，深刻地揭示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了当代苏联社会的种种弊端，生动地塑造出了一系列具有时代特色的青年典型形 象，表现出独特的风格和娴熟的创作技巧，堪称苏联当代戏剧的佳作；他的作品 中流露出来的传统风格和外在的简洁，使人们在将剧本从文字过渡到舞台的过程 中准确地把握和传达出其独特的艺术神韵，以至于人们至今都将他的剧作作为衡 量舞台艺术家水准的标尺。在艺术风格上，万比洛夫更多的继承了契科夫的戏剧 传统，他的作品偏重伦理道德问题，注重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往往把社会低微 的小人物当做他同情和歌颂的对象。 亚历山大瓦连京诺维奇万比洛夫于1 9 3 7 年8 月1 9 日生于伊尔库茨克的库 吐里克。万比洛夫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和中学时代，此后考入伊尔库茨克大学 语文系，大学期间陆续发表了一些幽默短篇故事，由此开始了自己的创作生涯。 大学毕业后在苏联青年报社做了一名编辑。1 9 6 2 年创作独幕剧与天使在 一起的二十分钟和密特朗巴什事件。1 9 6 4 年发表独幕喜剧窗户朝着田野 的房子，早期作品轻松、幽默、诙谐，多集中表现俄罗斯普通劳苦大众的生活， 其中充满了淡淡的抒情和忧伤的讽刺。1 9 6 6 年，第一个多幕剧六月的离别 发表。讲述了一个大学生在迈入社会门槛前所遇到的种种道德考验，被誉为苏联 戏剧史上“独特的哲理寓言剧n o1 9 7 0 年创作的打野鸭表现了人们物质生活 富足之后所涌现出来的精神危机，这部作品是万比洛夫创作中最晦涩最难理解的 一部剧作。1 9 7 2 年创作的去年夏天在丘里木斯克是万比洛夫的绝笔之作， 表现了人们由道德失落至道德复兴的过程。1 9 7 2 年万比洛夫在贝加尔湖游泳时 不幸溺水身亡。 从笔者目前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苏联国内对万比洛夫的评价持肯定态度还是 居多。斯沃鲍金在散文戏剧与戏剧散文一文中指出，“万比洛夫是近十年来 能够挖掘现代性格并对社会进行真正分析的第一流现实主义剧作家”；1 图罗夫 斯卡娅在其万比洛夫及其评论家们中说道，“他的剧作在发展多余人这 一文学典型的传统方面成了一个路标 ；“1 雷巴柯夫在今r 戏剧提到，“万比 洛夫的创作在艺术地认识现实方面，开创了新的境界，给青年剧作家提供了他们 所能接受的强大脉冲，他的死亡，如同使青年戏剧创作丧失了领袖一样 。 1 同时，也有人批评他的戏剧缺乏时代感。安基洛夫在对于命运和天才的深思 一文中说“万比洛夫的人物像是生活和行动在时代之外，不具有典型特征，缺乏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鲜明的思想立场”。“1 一个产生了广泛社会影晌的作家，引起评论界的褒贬毁誉， 众说纷纭，这本在常理之中，但万比洛夫的不寻常之处在于：围绕他的评论之多， 竟使他的戏剧成了“谜”。全俄协会甚至为此于1 9 7 9 年召开了“万比洛夫之谜 的讨论会，足见这“谜”之扑朔迷离，令人费解。此外，国际戏剧界也对力比洛 夫同益重视起来，西欧、英国、日本、东欧各国不断上演力比洛夫的戏；大量研 究万比洛夫的学术论文相继出现；一九七九年，法国的一个国际戏剧节也认为万 比洛夫在苏联当代剧作家中是一个值得研究的人物，他的剧作是苏联当代戏剧创 作的一个突破。 但是在中国，相当长的时期内，受苏联模式的影响，导致中国苏联学术界对 万比洛夫的研究仅是寥若晨星。虽然国内目前有个别学者深刻地认识到了他的重 要地位并作出了独到研究，但这种不受理论重视的局面仍未完全改观。在此对一 些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作浅要分析。吴小钧曾在文章浅论万比洛夫戏剧的形象 体系一文中指出：万比洛夫的作品之间相互关连，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具有 丰富内涵的有机整体，犹如多声部织体的音乐作品。这一特点尤其突出地表现在 万比洛夫戏剧中的人物形象及其体系上。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样三种形象体 系：青年男性知识分子现代人形象；少女大自然形象；老人历史与 传统的形象。南京大学的董晓在论亚历山大万比洛夫的戏剧一文中从四个 方面论述了“万比洛夫之谜 的形成原因。第一，万比洛夫撇开时髦的重大题材 而潜心关注人的精神道德层面，脱离了官方意志，因而受众面很小。第二，与当 时观众偏爱的戏剧类型相左，超出了观众的审美期待，人们无法在他的艺术世界 中获得那种经历明显道德评判之后的心理满足。第三，万比洛夫超越了大多数同 时代作家，透过林林总总的社会现象，发现其背后隐藏着的人的心灵伸中那尚未 被人意识到的最本质的精神特质，在这点上，万比洛夫走在了同时代剧坛兄长们 的前面。第四，通过与果戈里和契科夫的创作经历比较，说明理解一个天才是需 要时间的。朱鲲在海纳百川、自成一格一文中从互文性角度对万比洛夫的戏 剧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将万比洛夫的戏剧分别与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果 戈里的钦差大臣以及贝克特的作品进行对照，认为万比洛夫在其戏剧作品中 大量运用了互文的手法，其中有历时态也有共时态的互文，从而打破了以往作家 独创作品的传统，使其作品具有融合多种文学创作的特点，同时又不拘泥于以往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的作品，而做出适当的改变，使其具有自己的特色。 通过对以上国内外研究的比较发现，目f j 学术界对万比洛夫的研究多集中于 对“万比洛夫之谜”的破解，人们往往过多地集中于研究为什么作者生前未曾得 志，死后却扬名四海这一现象，有的通过对其身前身后的戏剧性遭遇入手来探窥； 有的通过当时苏联的社会大环境来分析；还有的通过其作品所变现出来的艺术手 法来研究。正是由于人们过多的把对万比洛夫的研究聚焦到解谜上，导致对作品 本身的关注却不是很足，忽略了更应被看重的那些深入到万比洛夫作品内部的意 蕴，这就包括对万比洛夫笔下人物所起到的传承过往，衔接未来的独到性的研究， 而万比洛夫正是借助其笔下风姿各异的人物来向俄罗斯永恒的传统致敬。本文正 是从万比洛夫戏剧中的人物形象入手，以万比洛夫笔下的人物形象为基点，从十 九世纪经典俄罗斯作家笔下的人物切入，将“多余人”、“小人物 、“永恒女性 这三类在俄罗斯文学中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形象引入万比洛夫的作品之中， 以此来挖掘其作品中潜在的传统元素，并结合了“新浪潮时期作家笔下新出现 的一批不同于以往的新型人物，从中发现他们其实是万比洛夫笔下人物在新时期 的不同变体。本文同时打破了小说与戏剧的界限，把小说文本和戏剧文本中的人 物放置于同一个视野下进行观察，借助多元化的视角，细读文本，由表及里，对 万比洛夫笔下的各种人物进行理清、梳理及系统归纳，通过历时纵向研究来揭示 其戏剧中人物的传承性和延续性，从中得出十九，二十世纪俄罗斯文学中人物发 展的演变轨迹以及其中的传承关系。 第一章传统的召唤 一道德题材剧的复兴 十月革命后，俄罗斯进入了苏联时期，体制的转变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文学 创作。这一时期，文学被视为一个举足轻重的意识形态工具，是教育人民、打击 敌人的有力武器，作家被视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文学 和文学家赢得了崇高的社会地位；可另方面，文学又必须是听话的，要履行服 务于社会、政党，甚至某一具体政治目的的义务。此时的文学就像一个受到了委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任、被赋予某种特权的人，它获得了一些便利，但更多的是制约。比如：文学极 大地扩大了自身的影响，文学家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抬高，但却又面临着沦为奴婢、 丧失自我的尴尬处境，作家的创作个性和创作自由没有充分的保障，他们的声音 往往会沦为廉价的宣传，或是在被过滤之后只剩下了空洞和虚假，成为统治阶层 的传声筒。这就造成了文学无法直面现实，无法对现实中种种不合理的现象进行 揭露和抨击，失去批判精神的文学，就难以体现作家面对生活的良心和面对小人 物的人道主义情感了。2 0 ，3 0 年代，苏共中央又做出了一系列决议，宣布解散 一切文学团体，成立统一的苏联作家协会；确立了文学的“无冲突论 原则，并 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奉为苏联文学的基本的创作方法。以上种种，客观上降 低了文学的繁荣，过重的非文学负载使苏联文学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文学变成了 宫廷的御用乐师，在那自愿或不自愿的颂歌合唱中，文学的个性、文学的尊严和 文学的价值全都荡然无存。苏联文艺界的沉闷在戏剧界表现得更加突出，反映当 代生活的作品屈指可数，而且作品题材狭窄，内容贫乏，片面地写人的生产技术 活动，缺少真正尖锐的戏剧冲突，粉饰现实，公式化和概念化相当严重。先进的 党委书记和保守的行政领导人成了引起冲突的中心人物；剧中人缺少个性，千人 一面：写工业便大谈机械，技术、竞赛；写农业则渲染农庄生活歌舞升平、幸福 无比当年的戏剧界被公认为是文艺战线上最落后的领域。 进入5 0 年代，戏剧界这种滞后的局面引起了苏共中央的重视，1 9 5 2 年4 月 7 日真理报发表专论克服戏剧创作的落后现象，开始了对“无冲突论” 的批判。此后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多次强调了文学、戏剧的社会功能，号召文学 家、剧作家遵循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学原则，旗帜鲜明地写出新时代的艺术典型， 深入研究生活的深度与复杂性，正确揭露社会的矛盾冲突，努力克服自然主义和 个人主义，提高艺术技巧与表演手段，用共产主义党性教育人民，提高他们建设 共产主义的劳动自觉性。 基于以上文学风气的转变，苏联戏剧开始冲破“无冲突论 的影响，创作逐 渐走出了低谷。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大批致力于表现生活矛盾和冲突的剧作纷纷问 世。剧作家们积极反映现实、针砭时弊，讽刺官僚主义和教条主义，揭露个人崇 拜极其不良后果。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是史泰因的人事档案和柯涅楚克的翅 膀。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何论文 人事档案以政论式的敏锐和激情表现了为争取生活的真正民主原则而斗 争的主题。主人公赫列布尼科夫因在工作中坚持原则，遭到人事处长波卢金的打 击报复。波卢金通过伪造档案的卑劣手段，为赫列布尼科夫罗织罪名，将其撤职 并开除出党。最后在党员们和监察委员会的支持下，主人公得以平反昭雪，阴险 狡诈的波卢金受到了惩处。翅膀写新来的州委书记罗莫丹关心人民生活，力 图改变农业生产中的落后状况，与思想僵化、官僚主义严重的州执委会主席德列 姆留格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剧本结尾，罗莫丹去参加解决农业问题的中央全会， 这预示着罗莫丹的胜利和农业的即将振兴。剧本的矛盾没有摆脱政党领导人进行 较量的旧模式，但它触及了盘根错节的农业问题，因而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同时， 剧本的另一条线索写罗莫丹的妻子安娜因战时被俘，战后受人诬陷被捕入狱造成 家庭破裂，最后得到平反，几经周折才和罗莫丹破镜重圆。这在当时是一个敏感 话题，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尽管这两个剧本在艺术上并不完美，有明显的主题先行和政治图解倾向，解 决矛盾冲突也比较简单，就现在来看，其思想深度还不够，可在当时，这两个剧 本不同程度地首先反映了大众所关心的肃反扩大化问题，这在当时死气沉沉的戏 剧界可谓是一个大胆的突破，直接催生了一大批优秀作品的问世。苏联戏剧界在 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寒冬之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人道主义思潮的回暖和深化是这一时期戏剧创作的基本倾向。在层出不穷、 各式各样的戏剧作品中，其中最为盛行最有特色的要数道德题材剧。这类剧作侧 重写当代人、特别是当代青年对人生意义的探索，歌颂诚实的劳动、真正的友谊 和爱情、强调人道主义、对人尊重和信任；这类剧作十分重视剖析人的内心世界， 展示不同的人生观和道德的标准，剧中的冲突大多表现为正确的思想信念同小市 民意识的对立、不同道德观念的对立。代表作有罗佐夫的祝你顺利、沃洛金 的工厂姑娘和阿尔布卓夫的伊尔库茨克的故事 罗佐夫的祝你顺利以喜剧的形式，通过青少年升学就业问题，尖锐地批 评了社会上的各种不正之风，热情颂扬了追求“真正的生活”的青年。剧本写的 是教授阿维林家里一个暑假发生的故事。小儿子安德烈中学毕业，面临着高考， 但安德烈淘气贪玩，成绩平平，很难考取大学，于是安德烈的父母决定托人找关 系，想方设法打算把安德烈送进大学。然而安德烈却不愿走上父母为自己铺就的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道路，更不愿意走“后门上大学，他决心要顺从自己的意愿走自己的路。高考 落榜后他拒绝了父母为他设计的安逸生活，毅然决定跟他的表哥去建设西伯利 亚。剧中塑造了一个天真、淘气而又敢于向庸俗观念挑战的青年安德烈的形象。 作者通过他的眼睛来观察社会，捕捉到生活种那些普遍存在的弊端和陋习，并通 过他的口发出了针砭之言，因而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在工厂姑娘剧本中，沃洛金塑造了一个令当时观众耳目一新的形象。女 主人公任卡是出生于孤儿院的纱厂普通女工，她心地善良、活泼愉快，在生产中 是能手。任卡十分讨厌弄虚作假，经常给领导提意见，加上平常又喜欢跳舞，所 以招致领导的反感，被团委书记比比切夫用来作为教育团员的典型。但是，任卡 对此毫不介意，依然是我行我素。在局代表视察车间时，她尖锐地揭露了工厂领 导弄虚作假，搞形式主义的作法。她的言行终于触怒了上司，任卡险遭解雇。在 女主人公任卡身上体现了这一时期许多苏联青年共同具有的强烈的时代性特征： 他们有高尚、纯洁的公民热情，反对那种根深蒂固的冷漠、假道学、形式主义、 清规戒律以及一切束缚着时代生命力的枷锁。剧本上演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认 为它能把新的主题、新的人物性格带上舞台，在艺术上具有不可否认的价值。 阿尔布卓夫的代表作伊尔库茨克的故事描述了西伯利亚水电站建设工地 上青年人的故事。剧本主人公，小卖部出纳员瓦丽娅生活作风轻佻，名声很差。 她爱上了掘土机手维克多并希望他向她求婚。但维克多却像别的年轻人一样认为 她是个“贱货”，抱着玩玩的态度对她的爱情不予认真对待。瓦丽娅一气之下接 受了真心爱她的掘土机班班长谢尔盖的求婚，做了他的妻子。与维克多不一样， 谢尔盖真心爱着瓦丽娅，并充分尊重她的人格。在他的纯洁爱情感召下，瓦丽娅 的精神逐渐升华，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后来，当谢尔盖因抢救溺水儿童而身亡 时，她又在丈夫原来班组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自食其力的掘土机手。这部戏鼓 励对人生价值的探索，歌颂了爱情的伟大和友谊的纯真，主题思想有深度、艺术 形式别具一格、时代色彩鲜明，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道德题材剧在6 0 ，7 0 年代表现出持续发展的态势，它继续反映普通人的道 德观、反映社会的迫切问题。但随着科技革命、经济发展和物质生活的提高，作 家更重视写人的内心世界、内心追求和道德观念的变化。社会的冷漠、官僚体制 的腐败、拜物主义的盛行、市侩的庸俗心里和信仰的缺失等社会问题成了作家们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何论文 关注的焦点。其中最有影响的是罗辛和万比洛夫。力比洛夫的戏剧更是在戏剧界 兴起了“力比洛夫热”，将道德题材剧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罗辛的瓦连金和瓦连金哪通过爱情反映当前的社会问题。剧中两个主人 公都是中学毕业生，彼此真诚相爱，但是女方父母因男方家境不富裕而峰决反对， 瓦连金娜的姐姐更是献身说法劝妹妹要“实际”些。不过最终纯真的爱情战胜了 旧有的门第偏见，两个人幸福的走到了一起。作者在剧中对有关爱情的种种庸俗 观点进行了大胆的驳斥，剧本上演后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综上可见，道德题材剧作为这一时期戏剧创作的主潮，作品的主要倾向是揭 露，劝善。剧作家们纷纷通过自己笔下的代言人发出了各自压抑许久的声音，里 面夹杂着对俄罗斯命运的忧虑和对俄罗斯人民的热爱。我们从中隐隐约约地听到 了来自1 9 世纪的召唤，那种俄罗斯文学所特有的精神和传统再一次回荡在耳边。 二 万比洛夫 在俄罗斯当代戏剧史上，万比洛夫的艺术命运堪称是最为奇特的：他的生命 只有短短的3 5 年，创作的主要作品是仅有的四部多幕剧，即六月的离别、长 子、打野鸭和去年夏天在丘里木斯克，以及三部独幕剧与天使在一起 的二十分钟，密特朗巴什事件和窗户朝着田野的房子。他的作品在生前 屡遭拒绝，除了一部独幕剧，没有一部大作品在舞台上正式演出过，批评界对他 的关注和社会对其作品的反响寥寥无几。但是在其逝世十年后，他的作品被人们 重新发现，每一部上演的作品都成了戏剧界的新闻和人们议论的焦点。现如今， 万比洛夫已无可争议地被列为俄罗斯的当代经典剧作家。可是，他艺术生命上的 遭遇始终令人不解。人们无法理解，在六十年代他的作品为何会四处碰壁，而在 他死后的七十年代直至今天，他却又备受推崇。在文学史上，当人们谈到万比洛 夫和他的艺术命运时，总会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万比洛夫之谜 。全 俄戏剧协会甚至为此专门召开了“万比洛夫之谜 的讨论会。 亚历山大瓦连京诺维奇万比洛夫于1 9 3 7 年8 月1 9 日生于伊尔库茨克的库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吐罩克。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中学老师，万比洛夫在这罩度过了他的中学时代。 1 9 5 5 年他进入了伊尔库茨克大学语文系，与拉斯普京成为了同窗好友。1 9 5 8 年 他丌始了个人的创作生涯，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了十篇幽默短篇故事。1 9 6 1 年 万比洛夫以萨宁为笔名，将这十篇故事集成册以巧合为名在伊尔库茨克发表。 在这部小说集中，已经显露了机遇、巧合等未来万比洛夫的一些重要美学特征， 他日后戏剧作品中的人物和故事雏形也已初露端倪。大学毕业后，万比洛夫在伊 尔库茨克的地方报纸作了一名编辑。 1 9 6 2 年，万比洛夫创作了独幕剧密特朗巴什事件和与天使在一起的 二十分钟。密特朗巴什事件的情节有点像果戈里的钦差大臣。某城旅馆 经理把一位旅客误认为是莫斯科来的大人物，想起自己得罪了他而吓得魂飞魄 散，假装发疯，以免遭到惩罚。万比洛夫在这部戏里充分揭示了当代人的奴性心 里，对这种现象做了淋漓尽致的描绘，反映了人与人之间实际上的不平等和人的 的价值观念的严重偏失。与天使在一起的二十分钟写得是：两个出差的人在 旅馆里酗酒，花光了身边带的钱，向邻室旅客借钱遭到拒绝，一筹莫展，忽然想 出一个无聊的办法，从临街的窗户里大喊大叫，向过路行人借钱。不料真有一个 人进来自愿借给他们一百卢布。这两个人不相信天下竞有如此好人，疑虑顿生， 以至于把送钱者绑起来逼问动机，邻室的旅客也都不相信，也加入了这场审问。 最后送钱者神情忧郁地解释，他六年来一次也没来看望母亲，口袋里放着这笔钱 也一直没寄给母亲，这次来给母亲下葬，心中愧悔，决定把这笔钱送给第一个需 要用钱的人。这部戏将悲喜剧的风格展示得淋漓尽致。送钱者这一慷慨解囊的举 动，造成了众人的困惑不解甚至是误解，令人费解的举动却在无形中设置了一个 残酷的法庭，对剧中人乃至整个剧场的观众进行了一次灵魂的拷问。庸俗、势利、 麻木、虚伪，这些隐藏在人类表征下的顽疾在这场滑稽荒诞的闹剧中被暴露无遗。 1 9 6 4 年，万比洛夫的独幕喜剧窗户朝着田野的房子问世。这是一个是 十分清隽的独幕剧。抒情的诗意，浪漫的色彩，浓郁的芬芳充溢着整部作品。一 个农庄奶牛场的场长，三年来默默地爱着一个小学教师，她把一个农村少妇的纯 朴、含蓄、深挚的爱，献给了一个来自大城市的青年，一个二十八岁的小学教师。 他刚来到农村的时候，一切都格格不入。三年的生活使他爱上了这个地方，同这 个地方的人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他要告别这个农庄返回城市。剧本就是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从这里丌始的，写他临行前同牛奶场场长告别的场面。一个谨慎小心，樱口难丌； 一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场饶有风趣的表白，以爱情战胜偏见结束。这个不 足万字的小剧本散发着田园的气息，大自然的美同人的精神合二为一，给观众留 下心旷神怡的快感。 纵观万比洛夫早期的戏剧作品，它们已初步显示了作者的创作才华和写作风 格，既有果戈里那样的辛辣讽刺，又有屠格涅夫的诗意，还有契科夫的幽默和淡 淡的忧愁。其中已经包含了俄罗斯传统中的许多特征：对生活在俄罗斯腹地一些 偏僻省份旱的普通小人物的日常生活的关注；对人际关系善意但又是严厉的目 光；善于在小舞台上展示出入物复杂的内心和丰富的过去生活等等。而这些特征 在其此后的作品里更进一步加强。 1 9 6 6 年，万比洛夫发表了他的第一个多幕剧六月的离别，这部抒情戏剧 是万比洛夫对大学生活的一种纪念。它讲述了一个大学生在走向生活的门槛上所 遭遇到的道德拷问和命运考验。大学生柯列索夫阴差阳错巧遇了校长美丽的女儿 塔尼亚，塔尼亚对柯列索夫一见倾心。校长为了及时遏制女儿的热情，不顾系主 任和学生的请求，仅仅因为一次酒后闹事就要下令开除柯列索夫的学籍。塔尼亚 恳求父亲对柯列索夫网开一面，但是遭到了拒绝，随即跑去找柯列索夫倾吐真情。 校长一筹莫展，亲自找柯列索夫，以撤销开除令和准予毕业并分配好工作为条件， 要求柯列索夫停止与塔尼亚往来。柯列索夫虽然内心矛盾，但出于利害考虑，终 于表示同意。柯列索夫在仕途与爱情之间选择了前者，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与幸 福擦肩而过。这部戏虽是喜剧，但却在笑声中透着悲哀，爱情的崇高和纯洁在戏 谑声中消失，世俗功利性的一面占据了上风，六月罩的离别变成了一出凄婉的爱 情绝唱。 1 9 6 8 年的长子同样也讲述了一名大学生所遇到的灵魂纠结，只不过这次 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喜好恶作剧的大学生布西金与浪荡青年西尔瓦为了觅得可以 过一夜的安身之处，误闯入老乐师萨拉法诺夫家里，在偶然的巧合中得知老人二 十多年前罗曼史，便谎称是老人素未谋面的长子。老人信以为真，感到无比的欣 慰。在相处的过程之中布西金慢慢地被眼前老人的善良所感动，自己也慢慢地开 始假戏真做了。当骗局被揭穿时，他意识到不能欺骗一个如此善良的老人、不能 辜负老人对他的信任，于是决定留下来，成为老人真正的长子。这种悲喜间极强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的反差呈现出一种荒诞感，一种真正的“含泪的笑 。在这样一出看似荒诞不经 的i 币- j n 中暗含着的是作家对当代人的精神状态的不安与无奈。 1 9 7 0 年发表的打野鸭是万比洛夫精心构思的名作。全剧以主人公齐洛 夫收到一个花圈丌始展开了他的六段回忆。第一场回忆是大家庆祝齐洛夫乔迁新 居，剧中大部分主人公一一登场，其中也包括他的情人，他对这种场合感到厌烦 透顶。第二场回忆是在齐洛夫的办公室。他在工作中欺上瞒下，玩忽职守；父亲 病危也无动于衷；还利用职务之便欺骗纯真女孩的感情。第三场回忆在齐洛夫的 家中展开。他的婚外恋情败露，为了挽回妻子的信任，齐洛夫花言巧语试图让妻 子回心转意。第四场回忆又回到了齐洛夫的办公室。领导发现了他的舞弊，前来 问罪，又被他谎言骗过。第五场回忆中，齐洛夫与妻子彻底决裂，妻子一怒之下 离家出走，而他转身却又与情人混在一起。第六场回忆发生在咖啡馆。齐洛夫酒 后大闹咖啡馆，丑态百出。也正是这个原因，朋友们才决定送他花圈戏耍他。六 场回忆就是六次性格曝光，剧本从齐洛夫对生活、对工作、对妻子、对女性、对 父亲、对朋友的态度塑造了一个当代的“多余人”和“死魂灵”的混合形象，这 其中的道德含蕴十分耐人寻味。 去年夏天在丘里木斯克是万比洛夫的绝笔，发表于1 9 7 2 年，被看作是万 比洛夫戏j n 仓, j 作的珍品。作者从三件小事，淡淡写来。先写一个住在森林里的七 十多岁的孤独老头，到镇上来申请养老金。结果因为现行制度的教条死板，他没 有书面证明，只好孓然一身返回大森林，等待彼岸来的恩赐。次写一个审讯员， 因为在审理一个要人儿子的案件时，坚持要依法惩办，结果被剥夺审理的权利。 他看透了生活，终日与昏睡为伴，以退休为愿( 他只有三十来岁) 。最后写一个 纯洁无暇的少女，对守林老人无限同情，对审讯员一片爱慕。她，作为美与善的 象征，不断地维护和修理道德的栅栏。但是最后却遭到凌辱，不得不默默忍受下 去。但是，她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美与善必然胜利。万比洛夫借这三个小人物的 命运，深入挖掘社会制度的弊病同人物心理活动的联系，挖掘造成悲剧的社会原 因和道德原因。在这个剧本中，万比洛夫已经把重点从道德原因转向社会原因了。 纵综观万比洛夫的生命和艺术历程，作为一个天才的艺术家，他在生前郁郁 不得志，但是他的创作却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成熟阶段，形成了专属于自己的艺 术风格。在这风格背后，我们看到了1 9 世纪俄国文学现实主义的特征，即浓郁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的人道主义情节。在万比洛夫的作品中，俄国文学现实主义的这个传统则是通过 对不同人物性格的塑造和拓展来体现出来的。形成了一幅多姿多彩的苏联人物群 像。 第二章传统的回声 丰富多姿的人物画廊 任何一部作品的问世都不可能是作家主观臆想的产物，都会或多或少地带有 时代的影子，我们可以通过眼睛触及到不曾经历过的事态冷暖，呼吸到来自另一 个时代的气息。同样，任何一个作家的创作也避不开来自前人的关照。诞生于硝 烟废墟中的苏联文学并没有遗忘俄罗斯文学1 9 世纪的辉煌，俄罗斯文学的人道 主义传统就像一条红线贯穿着苏联文学的始终，这种人道主义精神的载体就是活 生生的文学人物。 阅读万比洛夫的戏剧往往会带来在这样两种感觉：一方面，作品所涉猎的题 材和体裁多种多样，变化多端。就题材而言，有反映偏远小镇生活的清新小品； 有抨击等级偏见的讽刺作品；还有刻画城市人空虚心灵的警世之作。就体裁而言， 有幽默诙谐的抒情喜剧；有感伤无奈的道德悲剧；还有笑中带泪的悲喜剧。另一 方面，在这看似风格多变，庞大繁多的体系下面，各部作品之间却又是相互关联 的，形成了一个缺一不可的具有丰富内涵的有机整体。犹如多声部织体的音乐华 章，在每部作品演奏出自己音色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直击人们心灵的咏 叹。这一特点尤其突出地表现在万比洛夫戏剧中各色人物形象及其体系上。 万比洛夫以其敏锐的眼光审视着俄罗斯中下层人民的生活，他以剧作家特有 的视角挖掘着他们的荣辱辛酸并加以放大，从中透视出社会人际关系中的道德心 态。在万比洛夫笔下，各色人等，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小旅店经理、排字工人、 农艺师、服务员、大学生、葬礼乐师、小学教师、工程师、守林人、司法人员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有那个时代的烙印，生活在周围环境的投影之下，有些人随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波逐流，沾染上了一些时代的陋习；有些人冰清玉洁，昭示着这个时代的希望； 更多的人则是在夹缝中生存，抗争的勇气在现实的无奈中被耗尽。 在这股形形色色，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样三种人物形 象系列：第一种是有着不同程度道德缺陷的男性知识分子，他们具有复杂的性格， 天资聪慧，但却意志消沉，充满了内心的冲突和思想矛盾，常常思考多于行动。 可以称之为当代的“多余人”。这类人物主要有柯列索夫，齐洛夫，沙曼诺夫。 第二种人物是默默无闻，孤寂悲凉的小市民形象。他们大多来自社会的底层，受 过不公正的待遇，在人生旅途上历尽坎坷，饱经沧桑，面对生活中的不幸遭遇而 无可奈何，有些甚至沾染上了社会的陈规陋习，这些人物可列为当代的“小人物” 行列。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作品中多以老人形象出现，颇具意味。这类人物有 卓洛图耶夫，萨拉法诺夫，叶列买耶夫。最后一种人物是有着高尚道德情操的少 女。她们正值青春，纯洁无暇，具有道德理想，是善与美的象征，她们身上显示 着救赎的神迹。由于这类形象所发出的神性光芒，可称之为“永恒女性 。这类 人物有塔尼娅，瓦连京娜。 万比洛夫之所以将这三类人物作为其戏剧形象的主体，一方面因为剧作家来 自社会底层，对普通劳动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时刻关注着他们的精神面貌和道 德心态。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俄罗斯文学一脉相承的传统。回顾一下上世纪俄罗斯 文学的辉煌，不难发现万比洛夫正是继承了1 9 世纪经典作家笔下的人道主义倾 向，并通过笔下的人物完成了一次对历史和传统的致敬。 二 似曾相识的陌生人“多余人 整个1 9 世纪的俄罗斯文学，几乎没有一个大作家不描写“多余人”题材， 正是他们的笔耕不辍造就了俄罗斯文学人物画廊里最光彩照人的主体部分。同世 界各国文学相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学史能如此全面地集合着一群成功的同 类形象。纵观俄国文学，知识分子内心生活的全部历史被形象地描写出来了，尤 其是普通知识分子，即“多余人 的精神历程、心理历程，被特别详尽、深刻、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普遍、忠实、连续不断地记录下来，而且还闪烁着人性的火花和笼罩着悲剧的气 氛。 “俄罗斯文学之父普希舍以奥涅会之名使“多余人”首次在俄罗斯文坛亮 相，并一发而不可收拾。在俄国的第一部现实主义长篇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 涅金中，普希金探讨了贵族知识分子( 即“多余人 ) 的社会地位、作用和出 路问题，描写了这类贵族青年不满俄国社会现实，不愿与腐朽的贵族阶级同流合 污，但是他们又远离民众，在一种游离状态中迷惘困惑，兀自探索。可以说普希 金感觉到了俄国社会刚刚出现的这类人物典型，又最及时地把他们推向文坛，开 辟了俄罗斯文学“多余人”画廊。 与此同时，戏剧界当中的第一位“多余人”也诞生了。“俄罗斯现实主义新 文学的奠基者之一 格利鲍耶陀夫在其戏剧智慧的痛苦中塑造了贵族青年恰 茨基形象。恰茨基是一个有才华的青年，有着崇高的理想和抱负，乐意为事业献 身，还是个真诚的爱国者。他爱憎分明，对受压迫人民充满同情，对社会上的不 正之风嗤之以鼻，是贵族社会的一个反叛者；他激情似火，对一切不公正、不合 理的现象进行抨击。但同时，他的自命不凡和锋芒毕露也显示了他的年轻幼稚、 不谙世事。他空有一腔热血和聪明的头脑，却无用武之地，最后竟然被人们称为 “疯子”。格利鲍耶陀夫通过恰茨基的言行及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从正反两方面 把当时的社会矛盾真实而鲜明地呈现在观众和读者面前。别林斯基曾说过“智 慧的痛苦和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一起可以说是真正广阔地、诗 意地描写了俄罗斯现实生活的第一个典型。在这方面，这两部作品给后来的文学 奠定了基础。它们成为一所学校，从这所学校里培养出了莱蒙托夫和果戈罩。州5 1 作为俄罗斯文学史上第一部社会心理小说，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塑造了 又一个“多余人”形象。毕巧林是1 9 世纪3 0 年代俄国贵族青年的典型，他除了 具备奥涅金禀有的“多余人特质知识渊博、天资聪颖、否定上流社会而又 无法与之彻底决裂、梦想成就事业而又无所适从等以外，还具有更大程度的自省 人格、反抗精神等个体特征。他的悲剧一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俄国社会对青年知 识分子的迫害，揭示出一种值得深刻反思和批判的社会时尚。 赫尔岑的政论小说谁之罪开创了“问题小说”之先河，其中主人公别里 托夫是1 9 世纪俄国文学中又一个“多余人典型，他同时兼有奥涅金和毕巧林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的特点。别里托夫才智高潮，头脑清醒，善良淳朴，极力想为别人，为社会做些 贡献，他厌恶传统的旧思想，旧习惯，西方的新文化，新思想使他怀有宏伟的抱 负，很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做个有用的人。但是传统旧势利的相互勾结使他在重 重的阻力下难以施展抱负，在忧郁无望中，又陷入爱情纠葛，最终不得不远走他 乡，出国漂游。别里托夫这一形象丰富了多余人“形象的画廊，是奥涅金、恰 茨基、毕巧林发展到罗亭之间的中介，同恰茨基相比，别里托夫有更广阔的视野， 同奥涅金相比，他没有那种沉溺于忧伤之中不可自拔的绝望，也没有毕巧林那种 寻求冒险和刺激的 恶魔“气质。虽然他的形象还欠丰满，但他“为历史地、全 面地评价 罗亭“似的人物提供了条件，在俄国文学史上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6 】 对俄国社会感觉敏锐的屠格涅夫登上文坛的第一天气，就被“多余人 主题 所吸引，“多余人 这一称谓的确定也是根据他的中篇小说多余人日记而来 的，在他笔下诞生了多个著名的“多余人”形象，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罗亭。屠 格涅夫长期观察俄国的现实问题并根据时代的变迁塑造出了不同于以往的“多余 人 ，即在批评他们言行脱节的同时，开始赞扬他们活动的历史作用了。罗亭同 前面一系列“多余人形象不同，他对农奴制俄国社会的抗议和憎恨更加自觉， 并积极宣扬改革和献身于公益事业。他能感觉到时代的苦闷，可又不知道怎样用 行动去消灭苦闷；他有干事业的雄心，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干。终生忙忙碌碌，一 事无成。罗亭之后，屠格涅夫又创作了贵族之家中的“多余人 拉夫列茨基， 他弥补了罗亭不切实际的缺点，但也暴露了末代贵族不可救药的命运，预报了奥 勃洛莫夫的即将问世。 冈察洛夫的长篇小说奥勃洛莫夫反映了农奴制条件下俄国贵族青年 “多余人”的生活现实，标志着1 9 世纪俄罗斯文学“多余人”形象的终结。冈 察洛夫把“多余人”从美丽的高台上拉下来，移到柔软的沙发上。终日处于一种 寄生状态中的奥勃洛莫夫过着慵懒怠惰的生活，饱食、睡眠、安宁就是他生活的 信条。如果说前辈的“多余人 身上还闪着一些理想主义的光辉，在困顿和迷惘 中还没有坐以待毙，还在绝望中挣扎，在愤怒中呐喊。而奥勃洛莫夫却奄奄一息， 连一点攻势都不存在，连“行动的矮子”也当不上，更不用说“语言巨人 了。 他身上的慵懒性格根植于奴隶制生活秩序，这是一种冥顽不灵的力量，它预示着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农奴制的腐朽和灭亡。 走出俄国1 9 世纪文学长廊，俄罗斯“多余人”并没有因时代的变迁和体制 的更迭而消亡，生活上的积贫和政治上的高压碾碎了人们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精 神生活的贫乏和上层阶级的特权使得人们丧失了奋斗的动力，那种传统人物在新 时期又复活了，不管穿着多漂亮的外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曾经的“多余人” 又粉墨登场了。 与万比洛夫同一时代的作家利帕托夫在其小说伊戈尔萨沃维奇中塑造 了“一个什么都没做，而靠着父辈的权势获得一切的纨绔子弟形象 。7 1 主人 公伊戈尔依靠父母的权势在工作中平步青云。他无需付出便可坐享俸禄，终日无 所事事，每天与一群上流子弟纵酒打牌，寻欢作乐，过着一种寄生虫似的生活。 这种腐化的生活使伊戈尔失去了发挥自我能动性和磨练的机会，智力钝化，意志 力薄弱，患上了“幼稚病”。可以说，伊戈尔就是特权阶层优越生活条件基础上 产生的当代“多余人”。伊戈尔这一形象预报了苏联社会转型前相当一部分青年 的心态。 而对“多余人 形象刻画最为集中和详细的要数英年早逝的苏联剧作家万比 洛夫，在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剧本当中分别塑造了柯列索夫、齐洛夫和沙曼诺夫三 个青年男性知识分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有“多余人 的特征，体现着“多余 人”的不同侧面，他们是循着奥涅金、罗亭、奥勃洛莫夫这些前辈们的足迹 一路走过来的。 六月的离别中，毕业在即的大学生物系高材生柯列索夫是第一个在万比 洛夫的舞台上表演的“多余人”。柯列索夫在剧本的第一幕即登场，他为了给好 友的婚礼助兴，想邀请一位女演员同去赴宴，在尝试未果的情况下硬闯剧院而被 捕，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此时的柯列索夫尚未涉世，满怀激情，对生活怀有一种 体验式的热爱和投入。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对未来的憧憬，渴 望在毕业后运用自己的才华为国家做出贡献，进而实现自己的抱负。但是因为之 前的冲动被捕，他面临着学校的开除处分。校长列普尼科夫不顾师生求情，硬要 执行这一严厉的处分决定，只因柯列索夫曾在校内开展过自由听课运动，是学校 里面的激进分子。列普尼科夫是柯列索夫在通向“多余人道路上的遇到的第一 个人，他的出现为柯列索夫的理想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海师范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倔强的柯列索夫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处罚，前去与列普尼科夫说理。在这场迂 腐守旧与自由丌放的较量中，面对列普尼科夫的质问和威胁，柯列索夫表现得不 卑不亢： 列普尼科夫：完了，柯列索夫，谈话结束! 您不是来到这儿，不是的，您 是按照你您习惯闯入我家的。您也不是来请求，而是来要抉! 您知道这种拜访叫做什么吗? 柯列索夫：( 也冒起火来) 不知道。我是来请求您的，但不想对您低三 下四，如果您不理解我，那完全不意味着您就可以对我嚷嚷。 r 8 1 可以看出此时柯列索夫身上的激情之火还没有熄灭，还散发着一股冲劲和激 情，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