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学专业论文）村庙、神灵与宗族认同——以桂林毛村“圣母宫”为个案研究.pdf

i 村庙、神灵与宗族认同 村庙、神灵与宗族认同 以桂林毛村“圣母宫”为个案研究 以桂林毛村“圣母宫”为个案研究 研究生姓名：王秀娟 导师：刘道超 专业：民俗学 研究方向：区域民俗与旅游开发 年级：2005 级别 中文摘要中文摘要 民间信仰一直是民俗学研究的重要领域，对民间信仰的考察，不仅有助于理解基层社 会文化，也利于体会民众的生活世界，理解中国传统社会的秩序，把握乡土社会的结构与 运行。漓江流域的船民文化是漓江文明的重要组成之一，而毛村黄氏“船上人”则是“船 上人”最大的群体，是漓江流域文明结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对黄氏“船上人”的民间 信仰的调查研究可以作为了解漓江船民文化的一个突破口。但限于学识和精力，本人只能 选择黄氏“船上人”的发源地和集散的“大本营”毛村作为本文的田野调查点，以黄 氏宗族的信仰中心“圣母宫”作为个案，进行民间信仰的专题研究。通过对毛村“圣母宫” 的考察，试图探析毛村黄氏族人是如何构建“圣母宫”这一信仰中心？如何通过主神“圣 母”和社区神“太平龙王”这两种信仰，使宗族在内部加强认同感和凝聚力、在外部能与 周边宗族建立友好的村落关系，以适应宗族发展的需要？ 从结构上看，本文分为绪论、正文和结语等三大部分。 首先，绪论交代了选题的缘起和学术意义，关于本选题研究现状以及研究的方法。 本文所研究的是一个村落庙宇的民间信仰状况，由于缺乏相关的文献记载，本文主要运用 了田野作业的方法获得资料，利用村民的口述史和碑文以及民间文书来还原村庙信仰的历 史，力求展现一个完整的研究成果。 其次，正文部分又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介绍了本文研究的村落毛村的社会 文化概况。其中包括村落和社区概况、族源和宗族发展概况，从而揭示毛村“圣母宫”存 在的环境；第二部分介绍了圣母宫的兴衰和神格的变异以及毛村黄氏族人如何将其建构为 宗族信仰的中心；第三部分则通过田野调查与历史文献分享的综合方法，介绍了毛村独特 的圣母信仰活动，探析了毛村人如何通过圣母信仰的整合加强宗族的认同；第四部分则以 实地调查的一手资料为主体，较为详细地展现了当前众亲会的仪式过程，探析了黄氏宗族 是如何通过积极参与到社区神灵信仰活动之中以获得更有利的生存空间的。 最后是结语部分，在前文资料和分析的基础上，解释圣母宫复兴长盛不衰和民间信 仰复兴的秘密所在。 关键词关键词：大圩毛村；民间信仰；圣母宫；认同 ii temple, spirits and clan identitya case study on “ the temple of shengmu ” in mao village of gui lin name: wang xiujuan tutor: liu daochao major: folklore research orientation: regional folklore and development of travel grade: 2005 abstract folk beliefs are regarded as an important research field in folklore. the research on them not only helps us to understand further on the social culture of the grass roots, the living world of the people, and the order of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society, but also helps to grasp the structure of folk society and the way it works. the boating culture along the li-jiang river is an important factor of the li-jiang civilization. as the biggest branch of the boating men, the huangs of mao village is absolutely an integral part of li-jiang civilization. so when we study on the folk beliefs, we can make the beliefs of the huangs as a start point, with a fieldwork on the origin of the huangs and mao village where they camps now, the essay will focus on the folk beliefs and “temple of goddess” that is the belief center of the huangs will be taken as a case. through the study on temple of goddess in mao village, the thesis is in attempt to find out how the belief on the goddess was established in the huangs. it is also trying to find out how the two beliefs, on goddess and the community spirit “king of tai-ping dragon”, contribute to each other. so internally, the huangs can strength their identity and cohesion and externally, they can make a good relationship with other villages nearby, which furthermore meets the requirement of clan development. the thesis is divided into introduction, body and conclusion by structure. at the every first, the introduction explains the origin of the folk beliefs, their academic significances, the current status, and the ways to study them. the essay is to study the folk beliefs on a communal temple. though lack of relevant literature, it is on target to trace the history of the village temple faith and demonstrate a relatively complete study to the readers, with the materials through the fieldwork, the dictation by the villagers, the copies of inscription and instruments. secondly, the body is then divided into four parts. the first part gives us an overview on the society and the culture of mao village, including the overview on the village and community, the iii origin of the huangs and its development, thus to show up the environment where exists temple of goddess. the second part reveals the rise and the fall of temple of goddess, the variation of godship, and the process that the huangs of mao village was constructing the belief of goddess as the center of the clan belief. the third, with the fieldwork and historical documents, introduces the unique activities on the belief of goddess and explorers the ways the villagers of mao village integrated their belief of goddess and therefore strengthen the clan identity. the forth uses the field survey as the first-handed materials, describes in details on how the followers celebrate the anniversary of goddess, and analyzes the way the huangs take part in the community activities in god belief in order to obtain a more favorable living space. the last comes the conclusion. based on what has been stated before, it reveals the secret that keeps temple of goddess everlasting and revives the folk beliefs. keywords: mao village of da-xu; folk belief; temple of shengmu; identity; 论文独创性声明 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 作及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其他个人或其 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 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 日期：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广西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广西师范 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清华大学论文合作部，有权保留本人所送 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 论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保密 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包括刊登）论文的全部或部分 内容。论文的公布（包括刊登）授权广西师范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名： 日期： 导 师签名： 日期： iv 说明 说明 文中的大部分资料都是调查得来的，现在将文中涉及的一些内容进行说明： 1.文中引言的碑文、族谱等原文都没有标点，为了方便期间笔者加注标点。 2.文中一些名称和引用的话多是根据访谈笔记和录音整理的，有些字只能是根据读 音，不能确定用哪个字。敬请读者见谅。 4.文中的资料多是与同门陈杏梅同学共同田野调查时所得，因此许多图片、文本资料 会有一定的重复性，并非有意抄袭。 3.文中所用的都是真实地方和人物，未经允许请勿转引。 1 导言 导言 （一）论文选题的缘起、目的和意义 1.论文选题的缘起 （一）论文选题的缘起、目的和意义 1.论文选题的缘起 漓江船民曾经是漓江及其各支流的河道上生活的一个重要的群体，他们保留着许多独 特的文化形态和信仰习俗，是漓江流域文化多元文化的重要组成。在桂北地区，漓江船民 被称为“船上人” ，黄姓是“船上人”群体中最主要的姓氏。 2006 年 7 月，导师带领我们对桂林市近郊的灵川县大圩镇毛村进行田野考察，在对村 民的访问过程中，我们还惊喜地发现这个深居内陆的农业村落，正是整个漓江流域上最大 的黄氏“船上人”的发源地和集散“大本营” 。我们同时还了解到，毛村现存的古建筑圣 母宫不仅具有悠久的历史、存有大量珍贵的碑刻史料，该庙在传统时期还曾有着丰富的民 间信仰形态和独特祭祀仪式。这些都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因此，我以村庙、神灵与宗 族认同以桂林毛村“圣母宫”为个案研究作为我毕业论文的选题。将毛村黄氏一族 作为研究主体，以其独特的民间信仰作为研究对象，希望在“船上人”民间信仰研究和漓 江流域区域文化的研究方面做有益尝试。由于 “船上人”多分散聚居于漓江沿岸的桂林 市、灵川县、阳朔县、平乐县等地，且田野中心点毛村距桂林市仅 3 公里左右的路程， 因此为笔者的可以非常方便地进入各个田野调查点。于是， 2006 年暑假至 2007 年 9 月期 间，本人和同门陈杏梅多次不间断地到毛村和桂林漓航、大圩航运队、阳朔县航运公司、 平乐县航运公司等进行田野调查。 2.选题目的和意义 2.选题目的和意义 民间信仰是普通民众的神灵信仰，以及与此相关的仪式活动。它没有明确的教义、戒 律以及组织系统，是人们日常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因此它广泛存在于民间社会，是民间文 化的重要内容，是草根社会生存状况的真实体现。 在中国区域文化格局当中，漓江流域族群文化区位于长江文化区和珠江文化区交界 部，中原文化、湘楚文化和岭南土著文化在这里化合创生，形成独具一格的天人关系和文 化形貌。漓江沿岸的船民文化是漓江文明的重要组成之一，而毛村黄氏“船上人”则是漓 江流域船民中数量最大的群体，是漓江流域文明结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近年来，有一 些学者对漓江“船上人”文化进行了初步介绍和探讨，但是仍然缺乏对这一群体更为系统 的调查和深入的研究。本文选择黄氏“船上人”的“大本营”毛村为调查中心点，以 黄氏族人的信仰中心毛村圣母宫为个案，试图从黄氏族人民间信仰诸事项进行研究。一方 面，文中将探讨毛村人如何建构宗族的信仰中心？民间信仰如何适应地方需要并在社会变 2 迁、生产方式变迁中呈现怎样的发展趋势？以寻求有关民间信仰变异之规律；另一方面， 探讨民间信仰在宗族认同和社区认同中起着怎样的作用？与此同时，通过以上问题的解决 和分析，本文也从一个侧面展示桂林客家文化和漓江船民民间信仰文化的特征，从而填补 目前学术界在此领域研究的空白，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 （二）研究现状 1.民间信仰研究 （二）研究现状 1.民间信仰研究 民间信仰是一种大众的世俗信仰，又被称为“民间宗教” 。在众多的关于民间宗教的 研究中，人类学者王铭铭对“民间宗教”的特点进行了如下归纳： “第一，从意识形态上 讲，它是非官方文化；第二，从文化形态上讲，它重实践，轻文本；第三，从社会力量上 讲，它受社会多数（即农民）的支撑并与民间生活密不可分。 ” 笔者认为王铭铭教授的归 纳还是非常恰当的。现代社会中的民间信仰一直被视为愚昧落后的封建迷信而遭到批判， 并一度被禁止。然而，民间信仰实质上是对超自然神灵的一种崇拜，宗教信仰的也是超自 然的神灵，从这个角度来说，把民间信仰称为“迷信”也是有失允当的。民间信仰表现是 人与神灵之间的一种关系，人尊神，神“佑”人。而迷信则是超出人与神灵关系之外的东 西，是人对自身之外的命运、运气的一种非理性的信仰与活动。 20 世纪 80 年代后，民间 信仰出现复兴的热潮，显出顽强的生命力。作为一种民俗事项，民间信仰有着丰富的文化 内涵，是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已经引起了诸如民俗学、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等多学 科或学科分支研究者的重视， 如人类学者就认为， 神灵信仰和仪式构成了文化的基本特质， 也构成了社会形貌的象征展示方式，对民间信仰、仪式和象征的研究不仅可以提供一个考 察中国社会文化的基层角度，而且对于理解中国社会文化全貌有重要意义。 早在 20 世纪初，众多学者从革除社会弊病的角度己对民间信仰予以了关注。研究民 间信仰的专著出版了多种，如陈大齐的迷信与心灵(北京大学新潮社，1920 年)、江绍 原的发须爪关于它们的迷信(开明书店，1928 年)、容肇祖的迷信与传说(中山 大学民俗学会“民俗丛书” ，1929 年)等。有关民间信仰的实地调查也相应展开。1925 年， 顾领刚等运用民俗学、人类学方法，对北京妙峰山的进香庙会组织了调查，并编成妙峰 山一书。1939 年，费孝通基于对开弦弓村的调查，在江村经济中探讨了灶王、刘皇 等“神道”在民众日常生活中的作用。这些实地调查为民间信仰研究提供了良好的范例。 解放后，由于受现代民族国家理念的影响，民间信仰被简单化为“封建迷信”而加以否 王铭铭.社会人类学与中国研究m.北京：三联书店，1997（158）. 谢金森.民间信仰误区的解读与矫正新时期农民民间信仰问题的调查j.福建农林大学学报， 2004（2）. 王铭铭.神灵、象征与仪式:民问宗教的文化理解m.载王铭铭、潘忠党主编.象征与社会：中国民间 文化的探讨c.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108. 3 定，在现实生活中被以“革命”的名义扫荡。与之相关的民俗学、人类学、社会学等学科 在大陆绝迹后，民间信仰研究再也无人问津。直至 20 世纪 80、90 年代，这种状况才由于 国家的改革开放而有所好转。 目前的民间信仰研究从研究角度和方法上看，主要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专门从民俗 学的角度进行纯粹的民俗事项的叙述，如乌丙安的神秘的萨满世界(上海三联书店， 1989 年)，文运长等的中国一百吉祥神(民族出版社，1994 年)，马冀、宋文坤编著的 民间俗神(北岳文艺出版社，1994 年)，马书田的中国道教诸神(团结出版社，1995 年)、 中国民间诸神(团结出版社，1997 年)、 中国冥界诸神(团结出版社，1997 年)、 宗介华编著的华夏民神(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 年)等。目前，在民俗领域所见做得较 好的研究成果主要有浙江社科院的顾希佳对江南特别是浙江地区的民间信仰作了比较多 的研究，文章主要有太湖流域民间信仰中的神灵体系(世界宗教研究 ，1990 年第 4 期)、 江南民间信仰沿革(宗教学研究 ，1994 年第 4 期)、 浙江民间信仰现状刍议 (浙江社会科学 ，1999 年第 5 期)。此外，有关民问信仰的工具书也陆续出版，有代表 性的如中国各民族宗教与神话大词典(学苑出版社，1990 年)、 中国民间信仰风俗词 典(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2 年)。其他各种专题性的民俗学研究不再列举。 第二类是从社会人类学的角度进行考察。人类学者力图在中国人的信仰、仪式与象征 体系中发掘中国文明与社会构造的模式，阐明信仰和其他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强调大众 信仰的职能及系统特征。武雅士主编的中国社会中的宗教与仪式(斯坦福大学出版社， 1974 年)、王斯福的帝国的隐喻:中国民间宗教(伦敦卢特来兹出版社，1992 年)，考 察了汉人社会神明崇拜和祭祀仪式，揭示了乡村中神明信仰与仪式如何体现了王朝秩序， 及其在建立和维系乡村社会秩序方面具有怎样的功能，因此被西方众多的中国宗教研究者 奉为经典。而王铭铭与王斯福主编的乡土社会的秩序、公正与权威(中国政法大学出 版社，1997 年)，各篇文章普遍关注了乡土社会的文化与权力问题，对民间信仰也多有涉 及。王铭铭的地方道教与民间信仰“法主公”研究笔记(民俗研究 ，1997 年第 4 期)是他对 “法主公” 信仰研究的总结， 该文说明了民间与宗教从业人员之间的互动过程。 此外，王铭铭的村落视野中的文化与权力(三联书店，1997 年)、刘晓春的仪式与象 征的秩序(商务印书馆，2003 年)、郭于华主编的仪式与社会变迁(社会科学文献出 版社，2000)等书，都对民间信仰进行了人类学式的分析。 第三类走的是传统史学的路径，通过对文献资料进行梳理和解读，考察信仰或仪式 的来龙去脉。乌丙安的中国民间信仰(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 年)是近年来我国第一本 全面论述民间信仰的专著，书中集我国各民族的万灵崇拜与万神崇拜之大成，其考察属于 文化史的范畴。王尔敏的明清时代庶民文化生活(岳麓书社，2002 年)也在此列。另外 还有吕宗力、奕保群的中国民间诸神(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 年)美国学者韩森的变 迁之神:南宋时期的民间信仰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99 年)、 贾二强的 唐宋民间信仰 (福 参见李文慧.民间信仰与村落关系以清代至民国的山西太谷为例d.太原：山西大学，2006. 4 建人民出版社，2002 年)、郭松义的论明清时期的关羽崇拜(中国史研究 ，1990 年 第 3 期)、王日根的论明清会馆神灵文化(社会科学辑刊 ，1994 年第 4 期)，也属于 传统史学的路径。李文海主编的民国时期社会调查从编宗教民俗卷(福建教育出版 社，2004 年)收录了民国时期 13 篇宗教民俗的调查资料，对我国的民间信仰研究将起到不 小的推助作用。 第四类是一些社会史学者继承顾颇刚、费孝通的学术路径，结合社会人类学、民俗 学、社会学的理论和方法，而进行的多学科、跨学科综合研究。陈春声近年来的调查点主 要在粤东饶平县的古港樟林村，他的信仰空间与社区历史的演变樟林的神庙系统为 例 （ 清史研究 ，1992 年第 2 期）一文，通过对樟林村神庙系统的研究，认定樟林神庙 系统“乡村庙宇的空间格局及其内部关系，是在长期的历史变迁中积淀的结果” ，应该更 注重对信仰空间之所以存在的历史过程和历史场景的了解。而华南的另一位学者刘志伟通 过对珠江三角洲沙湾地区北帝崇拜的考察，指出了北帝崇拜的正统性如何在特定的地方社 会和文化的结构型变迁中被确立起来，并在地域社会秩序的建构中发挥影响的历史过程 (参见神明的正统性与地方化:关于珠江三角洲北帝崇拜的一个解释 ， 中山大学史学集 刊 ，第 2 集，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 年)。在考察了沙湾宗族发展形态与地域社会文化结 构的历史过程的基础上，刘志伟进一步考察了在大族霸权的社会环境下，地方社会中各种 人如何通过信仰的建立和神明祭祀安排， 编织地方社会的文化与权力网络的过程(参见 大 族阴影下的民间神祭祀:沙湾的北帝崇拜 ， 寺庙与民间文化 ，台北:汉学研究中心，1994 年)。郑振满通过对莆田江口平原的田野调查，探讨了以村庙为中心的村落从血缘向地缘 的演化趋势，以及社区内不同村落的层级体系，特别是祭典组织与基层行政组织的密切关 系(参见神庙祭典与社区空间秩序莆田汀口平原的例证 。赵世瑜的狂欢与日常明 清以来的庙会与民间社会 (三联书店， 2002 年)一书是其近年来民间信仰研究的总结之作， 他从中华帝国晚期时代的民间庙会这一生活空间向外延伸，探索了明清社会转型时期的民 众生活与大众文化。杨念群的北京地区“四大门”信仰与“地方感觉” (孙江主编: 事件记忆叙述 ，浙江人民出版社，2004 年)从华北民间宗教“四大门”的信仰体系 和组织方式入手，辨析城乡现代制度变革所导致的地方感变化幅度与节奏的不同，并指出 以往基本上是把民间信仰与上层意识形态的支配性相联系加以考察，或者把民间权威结构 的形成集中于对社区精英人物及其支配作用的分析上，而没有把注意力投向百姓生活史中 体现出的感性习俗对其宗教行为的影响。 总体来说，我国社会史领域的民间信仰研究己经取得了系列成果，但在研究内容上存 在着畸重畸轻的现象，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一些全国行的信仰有着较为深入的研 究，但对于某一地域信仰的深入研究较为少见；一是目前华南地区珠江流域的民间信仰研 究大大超前于其他地区的民间信仰的研究，这两种状况都亟待改变。值得注意的是，在区 域信仰研究中，漓江流域各族群民间信仰的专项研究少之又少，目前尚没有专门研究漓江 流域的民间信仰的专著和论文。 5 2.漓江流域文化和“船上人”文化研究 2.漓江流域文化和“船上人”文化研究 对漓江流域文化的研究，目前仍是方兴未艾，大部分多是从旅游开发角度进行研究的 成果或少量对漓江的综合科学之类的考察报告或田野调查报告。目前的学术专著据笔者查 阅看主要有黄家城等主编的漓江流域人文资源综合开发利用与可持续发展 （中国科学 技术出版社，2003 年） ，对漓江流域自然、人文资源的调查研究以及资源的开发利用状况、 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综综述和评价，最后提出了促进并保证漓江流域综合开发利用管理与可 持续发展的对策措施、进行的调查分析；覃德清主编的天人和谐与人文重建漓江流 域文化底蕴与社会发展的审美人类学探究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年）一书，通过 田野调查，从审美人类学角度阐发了漓江文明的潜在价值。然而，这两本著作却都忽略了 漓江“船上人”这一重要文化群体。 当然，毛村作为整个漓江流域黄氏“船上人”认同的发源地和宗族集散的“大本营” ， 其独特的文化习俗近年来也开始引起部分学者的关注， 钟文典教授在其编著的 广西客家 一书就明确指出“灵川的客家人，其分布者可知尚有三处：，一在漓江边大圩古镇之毛 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年第 67 页） ，但文中并未对毛村黄氏文化作详细介 绍，也未涉及该族另一群体“船上人” 。在论文方面，目前了解的仅有数篇：白云的 灵川县大圩镇毛村话语音一文（ 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5 年第 2 期） ，从 毛村话的声韵调、语音演变、同音字汇等三个方面介绍了毛村土话的音系及其演变规律， 从而为了解桂北船民的人文历史和族群归属打开了一扇窗口； 而廖江的 漓江边上的客家 （ 当代广西 ，2006 年第 16 期）简单展示了毛村独特的民风民俗，但该文却缺乏相关的 理论阐释；而覃慧宁的弱势族群的生存策略对桂江黄氏船民族谱的文化解读 （ 广 西师范学院学报,2004 年第 1 期）一文中，通过分析桂江流域黄氏船民中传承的黄氏族 谱的失真情况，认为这是黄氏船民为摆脱社会对弱势族群的歧视而编撰了与史实不符的家 族历史，以求得强势族群的认同和社会的尊重。但该文不足之处存在于对族谱的分析较为 粗浅且缺乏实际深入的田野调查，尤其没有进入到黄氏船民的发源地毛村进行实地调查， 从而导致其结论在很大程度上带有武断性；刘道超的客家文化的变与不变桂林市灵 川县客家村毛村调研记 （ 贺州学院学报 ，2006 年第 4 期）一文从多个角度分析了毛村 黄氏客家文化之特质与变异情况，并根据学术主流对“客家人”的界定中所指出的凡具有 客家血统、客家文化素质和客家认同意识三项要素中的两项指标的即是客家人，将毛村黄 氏界定为“不完全客家” 。以上论著都未对毛村和黄氏“船上人”的民间信仰作系统分析， 而仅作为文化的事项简单提及。因此对漓江黄氏及“船上人”文化的重视和研究还远远不 够。 综上所述，本人力图弥补对漓江流域民间信仰和漓江“船上人”研究的薄弱环节，以 毛村黄氏作为研究主体，将民间信仰放置于毛村这一地方社会情境之中，吸取社会人类学 的社区分析及田野调查方法由点及面，展现毛村神灵信仰的特点，探讨这些神灵所产生的 祭祀圈和信仰圈在当地人扮演这什么样的角色、起着怎样的作用，也透视出漓江黄氏“船 6 上人”文化和生存方式的特点。 （三）研究方法 （三）研究方法 在研究方法上，论文综合运用民俗学、社会学、宗教学和人类学等学科的合力解决漓 江流域“船上人”信仰的传承与嬗变所遇到的诸多问题。从应用的具体层面而言，论文将 结合文献分析与田野作业两种方法。 1.田野作业法 1.田野作业法 田野作业法是民俗学方法论的一大特色。本文的研究对象漓江流域“船上人”的民 间信仰， 决定了对其的整体认知必须在田野中完成， 因而田野作业是本文的主要研究方法。 在田野调查中，除了采用参与观察法、口头询问等方式，还借助拍照、录音等现代技术， 来保证更加完整、全面的记录“船上人”民间信仰的整体资料，以期达到最有效、最充分 的利用。 2.文献分析法 2.文献分析法 由于漓江“船上人”在历史上并未进入官方的文本之中，因此很难从桂林当地的文 献典籍、方志中查找对该宗族的记载，因此本文的文献主要来自毛村、平乐两地的黄氏 族谱和毛村现存的大量相关碑刻文本，它们是本论文立论的重要依据。 一、毛村的社会文化概况 一、毛村的社会文化概况 （一）村落与社区概况 1.社区的概况 （一）村落与社区概况 1.社区的概况 毛村下辖于广西省桂林市灵川县大圩镇党村村委会，位于大圩镇西北角，距镇政府约 3 公里，距桂林市七星区铁山工业园仅约 5 公里。 灵川县位于桂林市东北部，地处湘桂走廊南端，东、西、北三面与历史文化名城桂林 市相连。唐置灵川县，因灵渠水，即灵江为名。自古为“楚越往来之要冲” ， “领中原风气 之先” 。全县辖 6 镇 5 乡，分为东、中、北三个片区，土地总面积 2257 平方公里。东片有 大圩、潮田、海洋、大境、灵田 5 个乡镇，中片有三街、灵川镇、定江 3 个乡镇，北片有 潭下、青狮潭、兰田 3 个乡镇。灵川县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年平均 气温 18，日照 1615 小时，降雨量 1926 毫米，无霜期达 320 天，每年均降瑞雪，兼南北 天时之利。灵川县地形结构特殊，以漓江河谷平原为中轴，东有海洋山余脉，西有越城岭 余脉，整个地形呈“川”字形结构。县境内河流众多，有青狮潭水库，思安江水库和漓江、 7 甘棠江、桃花江、花江、东江、潮田河等 20 多条主要水系和河流，流域面积 2093.87 公 里。全县有汉、壮、瑶、回等 19 个民族，人口 35.5 万人（2004 年） ，其中汉族占总人口 的 95.8%，少数民族人口占总人口的 4.02%。据广西通志稿记载，灵川汉族， “俱係客 籍，唐宋以来，赣籍最盛” 。 灵川现有客家合计 1300 人左右，占全县人口 0.39%。 大圩镇是广西四大古镇之一，始建于公元前 290 年，位于桂林市东南 18 公里处，距 灵川县城 30 公里，地处漓江中游的东岸。清代隶属临桂东乡，民国属桂林县东区，建国 后，归属临桂县为大圩区，1961 年灵川县划大圩公社，1984 年 10 月改乡为镇至今。 全 镇总面积 19378 公里，总人口 5.2 万人，耕地 35.2 公顷。下辖 17 个村委会，1 个居委 会，161 个自然村。大圩自古便是水路交通枢纽，东有潮田新河，与福利的马河相接；西 连相思河，可至永福；北面的漓江贯串着桂林、兴安、阳朔、平乐、梧州，可上达湖南， 直下广州。因而古镇北通湘、赣，南达梧、穗，北宋时已是商业繁华集镇，明清时更为发 达。明初诗人解缙有诗曰“大圩江上芦田市，百尺清潭万竹围，柳店积薪晨昏后，壮人荷 叶裹盐归” 。清时有“水陆码头”之称。 抗战时期有“小桂林”之称，赶圩人数高达 1 万 余人，泊船多达二、三百艘。2005 年，大圩镇获国家建设部、文物总局授予“中国历史文 化名镇”称号。现全镇经济以农业为主，盛产稻谷、花生、甘蔗、马蹄、柑桔、蔬菜等农 产品，是全国优质高产蔬菜栽培示范基地之一和广西商品粮生产基地。 毛村所处的区域在当地被称为牛角峒，因牛河旁龙门圩处多座山岭屏列如牛角而得 名，牛河从西北的灵田乡纵贯南下，至大圩镇郊的石家渡处注入漓江。沿河的“三家一村” 即朱家、李家、廖家、党村等四个行政村都为牛角峒的地理范围（参加图 1） 。古时牛河不 仅是沿岸农田的重要的灌溉水源， 也是当地通往外界的主要交通枢纽。 而今牛河水位减少， 加之公路交通发展，牛河作为当地交通枢纽的作用已经消退，但是仍然维持着牛角峒地区 耕地的水利灌溉。牛角峒地区各村落主要以水稻和蔬菜种植为主。笔者调查所知，牛角峒 各村诸姓除毛村黄姓外，古时多为山西、湖南籍移民。西南官话是该地区通用的语言。 2.村落概况 2.村落概况 毛村位于牛河东岸，与党村、大村、大宅江、廖家相邻。村落坐东北朝西南依山而建， 背靠祖龙山（又名东山、后山） 、东面紧连凤凰岭，前西南面朝有矮山相护，西北的牛河 西岸有麻雀岭为屏障，形成聚合之势。而村落西北南三面皆为农田，牛河从西北经廖家、 党村纵贯南下后，至村西折而东南，从村前的田峒流过，汇入漓江；同时，村人又引牛河 水和凤凰岭山泉水入村中，分别从村西、东两端流入，穿过田垌汇入牛河。村落繁盛之时， 蒙起鹏编纂 广西通志稿 社会编 氏族二 m. 南宁： 广西通志馆油印： 民国三十八年(1949) 见 钟文典.广西客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3. 钟文典.广西客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67. 新华网广西频道 临桂县志z.光绪三十一年. 8 曾有“一塘、二井、四溪、十八桥”之格局（参加图 2） 。因而整个村落形成诸峰环绕，阡 陌交错，清流环抱，风光秀丽，形成中国风水学所倡导的“藏风聚气”格局。毛村人对自 己的村址也不断夸耀，称这是一块吉祥的“莲花型”风水宝地。毛村现有 145 户，总人口 623 人，全村都为黄姓，是典型的单姓血缘宗族村落。据该村老人介绍，该村已经传至 32 代，近 600 多年的历史了。随着村落的发展，村落逐渐呈盘龙型向东面延伸，从形成了今 天毛村人空间观念中的四个地界，它们分别是庙背后、桥头门（又称新庙界） 、长巷（又 被写为“行” ）子、新地上。由于大房、二房宗祠都在庙背后，因此庙背后多为这两房的 族人；桥头门对面即为三房宗祠，因此该地多为三房族人；满房（四房）宗祠之左为长巷 子，四房族人多聚于此；新地界是各房族人向东逐渐迁移的聚居之地，各房杂聚住于此。 而今，村上有重大集体活动，不再以房为单位聚集，而是以各地界作为单位，也可见村落 宗族观念的衰落。民国时期，毛村曾一度为万正乡乡公所所在地。 毛村现有耕地面积 723 亩，其中水田 702 亩，村民主要从事农业生产，主要种植水稻 和蔬菜。但由于近年来大圩蔬菜种植供销两旺，毛村人意识到种粮不如种菜，因此，多以 种菜为主，种粮为辅。蔬菜的种类很多，主要有豆角，四季豆、黄瓜、茄子、大白菜、小 白菜等。有些家庭，靠种菜所得年收入可达上万元。村里的副业主要是养猪，但是规模不 大，一般家庭多是每家养两至三头，现在很多家庭都不养，将主要精力放在种菜之上。村 里青壮年外出务工的占很大的比例，尤其是年轻人，都不愿留在家里，这也是村里收入的 主要来源之一。由于近几年菜价上涨，村民们也意识到种菜的收入也较为可观，轻壮年转 而回村种菜的也有不少。村里人多是傍晚将菜摘好，第二天清早四五点钟用摩托车将菜运 至桂林市的屏山菜市场批发给菜贩。每逢大圩镇赶圩的日子，也有许多村民将菜运至圩镇 上卖。现家家户户都盖有两层以上的楼房，只有少数老人还住在老房子里。 历史上，周边村落居民多为明清时的湖南、江西籍汉族移民，独毛村人为明清时由广 东移居而来的福建籍后裔，因此，毛村是当地的一个客家孤岛。在长期的交往中，毛村人 在与周边村落居民的文化既有相似性，也保留有自身的差异性。在语言方面，周边村落居 民使用桂北方言（即“西南官话”）和当地土话做为日常交流的语言，但是毛村人则不同， 与当地居民交往使用桂北方言或当地土话，村落内部和分居于各地从事渔业、航运的黄氏 族人相互间都使用“毛村话”（“船上话”）进行交流；在建筑形式方面，周边十几个村 落的民居多为徽派建筑风格， 而毛村保留的明清时期的民居， 则多受闽粤建筑风格的影响， 单檐硬山顶，没有风火墙。且周边村落的民居朝向一般保持大体一致，但毛村人因认定村 址为一“莲花地” ，莲花四向、八方皆吉，故村中房屋的朝向不拘一格，朝什么方向的都 有，但总体上四房民居又多依四房宗祠而建，大门多朝向祠堂方向，与客家“围屋而居” 的建筑习俗非常相似；在宗教信仰与节日习俗方面，唯毛村的信仰含有海洋文化特色，这 主要表现在对天后妈祖的信仰及其相关节日祭祀中。 9 图图 1：地图上的毛村：地图上的毛村 图图2：毛村村落简图 ：毛村村落简图 10 （二）族源及宗族发展 1.族源 （二）族源及宗族发展 1.族源 毛村黄氏为“江夏堂” “福建邵武黄峭山”后裔。其公认的始祖峭山公在史书上并没 有关于他的传记，但各地谱书和地方志却都有记载。清末民初之史学大师王国维在他的书 信杂文集扬州锁谈黄潜善之争写道： “黄峭，唐末人，传为李克用之幕僚，昭宗末 年，以功授工部侍郎。三妻二十一子，史无可稽。然黄峭与其父黄锡及其妻上官、吴、郑 均有墓碑可认确有其人，所传衍之禾坪黄氏，为闺之大族；子孙遍及闽、粤、赣、浙、湘、 川、桂、滇、黔、港、澳、台及东南亚，未必为虚。 ” 分居平乐的毛村黄氏族人所修的黄 氏族谱对始祖峭山公另有较详细的介绍： “峭山字献瑞，锡公儿，辅相五代力扶朝 纲，相国有功，周朝太祖郭威，即公元九五一年，勒受工部尚书，实有文武全才 之能，何莫擎祖。娶有三妣，上官氏夫人，吴氏夫人，郑氏夫人。三妣各生七子，共 二十一子，俱各婚配完毕，论子孙记有，各子孙繁衍，共计有百数余人” 。这两则记 载在年代上虽有一定的出入，但具体事件却基本吻合。而今，无论是在毛村，还是探访分 布于漓江各地的黄氏“船上人” ，50 多岁者皆能熟练背诵峭山公的训子诗 （ “认祖诗” ） ： “信马登程往异方，任寻生地振纲常。足离此境非吾境，身在他乡即故乡。朝暮莫忘亲嘱 咐，春秋须荐祖蒸尝。漫云富贵由天定，三七儿男当自强” 。足见族人对其族源的认同。 由于文献资料的缺乏，目前毛村黄氏族人对于本族迁入桂林年代，各说不一。毛村所 存的黄氏族谱上载曰“宋朝初年” ，平乐的黄氏族谱上载其为“明朝时”。同时， 毛村圣母宫内遗存有一块为黄满清所立的墓碑， 从依稀可辨的碑文上记载： 黄满清生于 “丙 辰年八月二十二日”即在明英宗正统元年（1436）出生，卒于明武宗正德九年（1514） 。 由此碑文可证黄氏族人于明正德年间或者更早即已定居毛村，与村落有 600 多年的口传历 史相吻合。毛村黄氏曾在漓江东乡马山胆富家庄定居数代，因“地狭人多”而举族落户毛 村，加之清乾隆时重修圣母庙碑记已有“通村花丁一千四百二十四名”的记载，这样 庞大的宗族人口数量，在当时最少需要数百年以上的繁衍生息才得以达到。由此，笔者推 测，该族在明初迁入桂林的可能性更大。 现今族谱上记载着： “今我祖由黄冬进而来” ，公认黄冬进为其宗族入桂的迁始祖。关 于黄冬进其人，在毛村圣母宫内立于顺治六年（1649）的题为万古流芳的碑文 中有明确记载，该碑文乃为时任临桂县知县的赵为遵所颁发的“奉批发给黄冬进、周 道一、廖受七等三户捕鱼印票” ，载有： 广西桂林府钦加同知衔前任四川调署、临桂县正堂加五级记録五次赵为遵： 奉恳沐恩，取结编号印烙验船给票，以杜假冒事。于顺治六年五月十日，据东乡三户黄冬进、 王国维扬州琐谈黄潜善之争m.上海：上海群益堂书社，1962：287-288 11 周道一、廖受七等禀称缘蚁（疑为“议” ）等，自前始祖，三人承当下河应办船行差务，例在桂 林、平乐、梧州三府地界，倘有滇铜贡使过境，陡因风雨不测，船坏沉水，或捞或觅，并督宪来粤 阅兵骄马之船，均系三户所办，不敢推诿贻误，是以循例。呈恳按察司详诣，抚宪批行渔民给票， 逢河捕鱼养口，并无别营生理。上到兴安观音堰，下到梧州獭水地界。承领粮税等因，到县据此奉 遵，臬宪批据。黄冬进等呈同前事缘由，奉批仰临桂县查明旧案，妥详报奉此曾经前任临桂县主邱 查案详报，臬宪转详抚宪在案，奉批江湖渔户处，凡有之原河宜小民藉渔资生，呈明该地方官取占 牌票，可杜霸占藏匪之害，仰即通饬可也，等因檄行在案。今据前情，除取各渔户各用各物，仝具 廿，给在案外合结印票为此票仰渔户三人等知悉。嗣后尔等各船务须相互稽查，毋得勾引匪类，自 干连坐。如有势豪土棍并小河塌口，借故哧索，许尔等赴县首报，以凭许究，凡有经过沿河塘汎， 验票放行，任由拉送捕鱼过堰，毋得阻滞，有负上宪爱及渔民。 由碑文可知，黄冬进实为明末清初人士。而黄冬进之所以能成为毛村黄氏公认的始迁 祖，主要原因应如前面碑文所记载的那样，在于他带领族人“应办船行差务” 、救助滇铜 贡使、办理督宪来粤阅兵骄马之船等业绩并取得官府的嘉奖，为黄氏宗族争取到持有在漓 江上“捕鱼印票”的特权，这对捕鱼为业的黄氏宗族无疑做了巨大奉献；另有碑刻还载其 “建立宗厅” 、设立“地方保障”以扶持弱小。这些事迹无不体现出他个人卓越的奉献和 领导才华，因此受到宗族人的敬仰并成为后人公认的始迁祖。 2.毛村宗族发展概况毛村宗族发展概况 黄氏一族在黄冬进的带领下，以漓江为主干道，捕鱼为业，享有“捕鱼印票”的特权 又使其在拓展生存空间过程中享有更多的优势。随着人口的繁衍，宗族不断壮大，逐步形 成四大房支，并各建有黄氏宗祠（参见图 3） 。为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黄氏宗族各个房支 沿河捕鱼而不断拓展，他们“逢河捕鱼，遇水泊船” 。至乾隆时期，族丁已经达“一千四 百二十四名” ，遍布于漓江、荔江、茶江、桂江各大河段之上，形成了巨大的地缘网络， a： 大房宗祠 a： 大房宗祠 b：二房宗祠 b：二房宗祠 c：三房宗祠c：三房宗祠 d：四房宗祠 图 3：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