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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中文摘要 i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中文摘要 现阶段，动物实验在生命科学研究等领域仍然是无法代替的。实验动物为人类的 科学研究和生命健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实验动物福利这一概 念在承认人的利益至上的前提下主张关怀实验动物、 给予实验动物以福利是合理科学 的，也是易于为人们接受的。我国实验动物的生存现状不容乐观，动物的“福利”时 常被人忽略。这一切与我国福利意识的普及度较低和法律缺陷大有关系。完善实验动 物福利立法关系到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 人们仁慈之心的培养、 国际贸易壁垒的消除。 并且我国现在已经具备了完善立法和保证法律施行的一系列理论基础和现实条件。 时 下，考虑到经济发展水平、人们的传统观念等多种因素，制定一部针对实验动物福利 保护的专门性法律更为适宜。其立法目的分为直接目的（保护实验动物福利）和根本 目的（维护人的利益）这两个层面较为妥当。动物能感知疼痛是我们直接对其进行福 利保护的伦理学缘由， 立法对于处于应激状态中的实验动物疼痛进行仁慈终点的选择 是一个关键的课题。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是，实验前和实验后的动物福利关怀，因为动 物福利的关怀应该是全方位的。法律制裁是法律责任最重要的部分，我国现行法律法 规中对于违法情况的处罚明显过轻，这也直接影响了法律的施行和人们的守法状况。 实验动物福利标准毕竟涉及到人的利益和动物的利益两者之前的权衡， 如果一味偏袒 动物福利，势必影响到公众对于法律的接受程度，关乎到法的实现。也就是说，立法 过程的公众参与制度的建立很有必要。“徒法不足以自行”，只有建立起完善的实验 动物福利教育培训、科学管理和监督机制才能使实验动物福利法得以良好施行。 关键词关键词 实验动物福利 立法目的 立法模式 仁慈终点 制度保障 作作 者者：阮福淦 指导老师指导老师：孙 莉 abstract analysis of the experimental animal welfare legislation ii analysis of the experimental animal welfare legislation abstract at present, animal experiments still can not be replaced in the field of life science research. the experimental animals mak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human health, but also make a great sacrifice. the concept of experimental animals welfare interests that people should treat animals gently when they do animal experiments .it is easily accepted. the survival status of the experimental animals in china is not optimistic.the current laws and regulations of the welfare often overlooked. it is partly because of low welfare consciousness popularity and the shortage of the law. improvement of experimental animals welfare legislation is relate to the improvement of social civilization, peoples kindness, the cultivation of international trade barriers. there are a perfect legislation and the guarantee of a series of theoretical basis and practical conditions to consummate the law in china.nowadays, considering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peoples traditional ideas and other factors,to draw up special laws is more appropriate. a clear legislative purpose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divided into direct purpose (protection of animal welfare) and the fundamental purpose (to safeguard the interests of the two levels is more appropriate). animal pain perception of ethics is the reason why we attach importance to welfare protection. how to choose the humane endpoint to care the experimental animal pain legislation in the stress state is a key issue. welfare concern before and after the animal experiments is the most easily overlooked, because the animal welfare concern should be a full range. the legal responsibility is the most important part. current laws and regulations for the illegal punishment was too light, which have a direct impact to the law and the peoples lawful status. the standard of laboratory animal welfare is bound to affect the public acceptance of law and the realization of law. that is to say, it is necessary to establish the legislative process of public participation system. the law alone is not enough. to establish a sound education experimental animal welfare training system, scientific management and supervision mechanism can do good to the experimental animals welfare law. key words experimental animals welfare;the purpose of legislation; model of legislation;humane endpoint;system security written by ruan fugan supervised by sun li 目 录 引 言 . 1 （一）研究的背景与意义 . 1 1. 研究的背景 . 1 2. 研究的意义 . 1 （二）国内外相关研究综述 . 2 1. 西方动物观念变迁史 . 2 2. 国内相关研究概况 . 2 （三）研究目标和方法 . 3 1. 研究目标 . 3 2. 研究方法 . 4 （四）关于实验动物的概念前设 . 4 一、实验动物法律地位探究 . 5 （一）在实验动物福利与实验动物权利之间 . 5 （二）在动物实验的不可替代性与实验动物福利的正当性之间 . 8 二、我国实验动物生存现状及福利立法检讨 . 9 （一）我国实验动物的生存现状 . 9 （二）我国实验动物福利立法概览 . 13 1. 行政法规、部门规章及相关法律标准 . 13 2. 地方性法规 . 13 3. 港台地区实验动物福利立法概况 . 14 （三）我国实验动物福利立法之检讨 . 15 1. 立法位阶低且具较强功利色彩 . 15 2. 原则性条款居多致使可操作性差 . 15 3. 惩罚措施有欠刚性以致施行效果大打折扣 . 15 4. 经济发展和心理接受程度不足制约立法完善步伐 . 15 三、实验动物福利立法保障的法理分析 . 17 （一）实验动物福利立法保障的必要性 . 17 1. 提升文明和国际形象的需要 . 17 2. 崇尚仁慈和预防犯罪的需要 . 18 3. 与国际接轨和发展对外贸易的需要 . 19 （二）实验动物福利立法保障的可行性 . 20 1. 仁慈对待动物为我国传统文化所认同 . 20 2. 实验动物福利为科研人员和公众所关注 . 21 3. 实验动物福利立法有可资借鉴之经验 . 22 四、完善实验动物福利立法的关键环节 . 24 （一）立法目的的变革和重申 . 24 （二）实验动物疼痛的观测标准和“仁慈终点”的选择 . 25 （三）动物实验前和实验后的福利关切 . 27 （四）法律责任的细化和制裁力度的强化 . 28 五、完善实验动物福利立法的制度保障 . 32 （一）公众参与制度. 32 （二）从业人员教育培训制度 . 33 （三）保障实验动物福利的管理和监督机制 . 34 结 语 . 36 参考文献 . 38 攻读学位期间公开发表的论文. 41 后 记 . 42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引 言 1 引 言 （一）研究的背景与意义 1. 研究的背景 19 世纪的法国生理学家克劳德伯纳德说过：“生命科学就是一个富丽堂皇和 灯光绚丽的大厅， 可能只有穿过一个长长的并且阴森恐怖的厨房才能到达。 ” 这个 “厨 房”就是实验室，对这个“厨房”的需求现在还在持续。动物实验如果在未来的某一 天彻底走向终结，那无疑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日子，但在目前以及未来相当长时期内， 我们仍不得不使用动物进行实验。每年的 4 月 24 日是世界实验动物日，人们通过这 样的一种方式来纪念为人类付出血泪代价的实验动物。 它们用自己的生命改善人类的 生存状况，我们应该对它们怀有一份尊重和感激之情。 “实验动物福利”是经济和社会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体现了人类关怀动 物、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理念，也符合我们时下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国外对实验动 物福利进行立法保护的历史相对较久， 这也是与实验动物福利和动物实验科学的研究 分不开的，法律法规中所传达的“福利”理念也深入人心。我国也有很多有识之士致 力于动物保护的研究，但是针对实验动物福利的研究尚未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 2. 研究的意义 实验动物福利的保护不仅事关动物本身的生存状态， 更关乎科学研究和人自身的 利益。实验动物被称为活的“精密仪器”，在整个生命科学领域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 作用。动物是能感知痛苦的，研究表明，很多动物在实验过程中由于感受到痛苦和压 抑而分泌出毒素， 这严重影响了科学实验的质量和人类的健康， 加之法律法规的缺乏， 直接造成了我国相关产业在国际贸易中受阻。 将关怀和爱护动物这一原本属于道德范 畴的义务法律化势在必行。对于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问题的探析，能够传达实验 动物福利的思想，唤醒人们实验动物的关怀意识。 引 言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2 （二）国内外相关研究综述 1. 西方动物观念变迁史 人类中心主义在西方有着很长的一段统治时期， 后来一些学者逐渐认识到需要将 对动物的关怀纳入到文明发展的范畴之内， 这些思想为后来一些国家的动物立法提供 了思想渊源。当然，西方各领域的学者所持的动物观念是存在差别的。亚里士多德认 为：“灵魂应该统治肉体，理智应该统治情欲，动物只能使用身体，只能听从本能， 所以比拥有灵魂和理智的人类低贱，应该受人类统治。这是自然且公正的。”1康德 和阿奎那观点相似，动物是工具，是为了人而存在。边沁将感知痛苦的能力作为动物 拥有道德地位的关键原因。按照他的功利主义伦理学思想，善的最终目标是追求最大 快乐和最小痛苦，而动物既能感受痛苦，又能体验快乐，所以在道德上动物和人类应 获得平等考虑；有道德的人应最大程度地增加所有的人和所有动物的快乐，减少他们 的痛苦。2辛格和雷根则从边沁的理论出发，提出动物权利的主张，天赋权利的享有 者不仅包括人类还包括动物，动物应和人类一样，应当平等地享有这种权利。也正是 在这种思潮的推动下，西方出现了民众捣毁实验室、破坏工厂等轰轰烈烈的动物解放 运动。1976 年，休斯明确提出动物福利的概念，在肯定人们利用动物合理性的基础 上，倡导仁慈对待动物。而在实验动物领域，人们由此观点引发了对实验动物利用的 思考，并提出了著名的“3r”原则。“3r”原则逐渐成为各国保护实验动物福利的 有力 “武器” ， 并体现在诸多国家的法律法规中。 所谓 “3r” 原则， 即减少 （reduction） 、 代替（replacement）、优化（refinement），我国也引入了“3r”原则。3 2. 国内相关研究概况 国内对动物保护伦理的研究较晚， 之前还一直停留在对西方有关理论的纯引入和 介绍层面。近年来，此方面的研究逐渐发展起来，出现了较多的以动物保护立法研究 1 澳彼得辛格、美汤姆雷根： 动物权利与人类义务 ，曾建平、代峰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0 年版，第 7 页。 2 澳彼得辛格、美汤姆雷根： 动物权利与人类义务 ，曾建平、代峰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0 年版，第 27 页。 3 减少：是指如果某一研究方案中必须使用实验动物，同时又没有可行的替代方法，则应把使用动物的数量降低 到实现科研目的最需的最小量。替代：是指使用低等动物代替高等动物，或不使用脊椎动物进行实验，而采用 其他方法达到与动物实验相同的目的。优化：是指通过改善动物设施、饲养管理和实验条件，精选实验动物、 技术路线和实验阶段，优化实验操作技术，尽量减少实验过程对动物机体的损害，减轻动物遭受的痛苦和应激 反应，使动物实验得出科学的结果。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引 言 3 为主题的著作和文章。 杨通进先生在中西动物保护伦理比较论纲、动物权利论和生态中心论 西方环境伦理学两篇文章中比较了中西动物保护伦理的异同，论述了动物权利论和 生态中心论的关系后， 提出了在对待实验动物的问题上应当接受现代动物保护伦理的 洗礼，主张摒弃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人道地关怀动物。杨通进先生还认为动物的权 利与人的权利发生冲突时，应当把握两条制衡原则：第一，如果人的权利与动物的类 似权利（如生存权）发生冲突，那么，前者优先。第二，如果人的非基本权利（如娱 乐）与动物的基本权利（如生存权）发生冲突，那么，后者优先。林红梅女士在试 论西方动物保护伦理的发展轨迹、关于辛格动物解放主义的分析与批判等一系 列文章中对动物保护伦理思想进行了系统的梳理， 并提出现代动物保护伦理思想可以 追溯到洛克和边沁， 主张将道德关怀的对象扩展到动物是为了更好地限制人对动物的 伤害。贺争鸣等学者主编的实验动物福利与动物实验科学于 2011 年正式问世， 书中提炼了最新国内外关于实验动物保护方面的研究成果， 向读者呈现了实验动物福 利保护的方方面面，是我国第一部全面系统介绍实验动物福利及其立法、动物实验伦 理和替代方法的学术著作。 总之，越来越多的学者和有识之士投入到包括实验动物在内的动物保护研究，对 动物福利和动物权利展开激烈的论辩，为动物保护方面的立法献计献策。 （三）研究目标和方法 1. 研究目标 我国关于实验动物福利保护立法正处于初创和起步阶段， 缺少一部专门性的针对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并且现有的法律规定也是存在各种缺陷。国际和国外的法律法 规相对健全，并且针对法的施行有良好的制度保障。完善实验动物福利立法和健全相 关制度也显得更具现实性和紧迫性。 我们对于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问题的探析并不是全方位的， 更没有细微到每 一条法律条文的设计。我们拟从我国实验动物福利现状和我国国情出发，讨论一些有 关实验动物福利立法的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 为我国动物实验科学的研究和立法模式 提供一个思路。 引 言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4 2. 研究方法 对于实验动物福利立法问题的研究，我们主要采用的是实证分析方法、价值分析 方法和比较研究方法。在研究的过程中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和原理，对现有的 资料和文献进行梳理和归纳，并作进一步思考和阐述。 实证分析方法和价值分析方法是法学研究中最基本的方法。 我们尝试以我国现有 的有关实验动物管理和实验动物福利保护的法律法规为基础， 并结合我国现在实验动 物的生存现状作具体的实证分析。在权衡人的利益与实验动物福利孰轻孰重时，运用 了价值分析方法，明确了完善实验动物福利立法的根本目的在于维护人的利益，直接 目的是维护实验动物福利。当然，在写作过程中，比较研究方法或许是被贯穿性运用 的。 在分析我国立法缺陷包括提出对策一系列问题上， 将国内外法规进行凝练和对比， 旨在通过对有益经验的总结和借鉴来促进我国实验动物福利立法的完善。 （四）关于实验动物的概念前设 1988 年，国家科技部颁布的实验动物管理条例这样定义实验动物：经人工 饲育，对其携带的微生物、寄生虫实行控制，遗传背景明确或者来源清楚，用于科学 研究、教学、生存、检定及其他科学实验的动物。2000 年国家科技部重新修订，将 实验动物定义为：经人工培育、遗传背景清晰、控制其质量、用于产品生产及科学实 验的动物。4我们知道，动物分为脊椎动物和无脊椎动物。其中脊椎动物又包括五大 类：鱼类、两栖类、爬行类、鸟类和哺乳类动物。而用于实验的动物多数是哺乳类动 物，其中又以啮齿类动物和非人灵长类动物为主。这些动物有比较完善的感觉器官、 运动器官和高度分化的神经系统，实验过程中能够感知疼痛和压抑。正因为如此，我 们所探讨的“实验动物福利立法问题”其实主要是针对此类动物而展开的。 4 之所以对这个概念做出修订是为了将实验动物和实验用动物进行区分。凡是以研究、实验、教育、药品生产等 目的而使用的动物都称为实验用动物，包括实验动物、野生动物、伴侣动物、观赏动物等。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一、实验动物法律地位探究 5 一、实验动物法律地位探究 （一）在实验动物福利与实验动物权利之间 人类使用动物进行科学实验的历史由来已久， 而是否应当使用动物进行科学实验 的争论也从未停歇。若干年来，同为世间生灵的动物饱受疼痛和牺牲，为科学的发展 和人类的健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各个国家对于动物实验基本采取允许态度。随着文 明程度的提高，尊重生命、反对虐待动物的呼声空前高涨，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自身与 动物的关系：动物也能感知痛苦、也有情感、也渴求关怀，人类应把握良好的道德尺 度，善待动物。可以说，现代动物保护思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千呼万唤始出来，并 由此渐入人心的。对于很多国家来讲，是通过立法保护来彰显善待实验动物理念的。 我们认为，在探讨我国实验动物保护立法完善之前，首先亟待解决也是不得不澄清的 问题便是实验动物的法律地位问题。其核心是实验动物是作为法律关系的主体，还是 作为法律关系的客体被保护？现实生活中，之所以很多人将“实验动物福利”和“实 验动物权利”这两个概念混用，就是因为没有厘清这个焦点问题。这个问题的解决不 但关系到具体立法条文的设计，更关系到能否得到民众的认同，能否在社会产生现实 作用力。 按照国际公认标准，动物被划分为农场动物、实验动物、伴侣动物、工作动物、 娱乐动物和野生动物 6 类。5著名学者蔡守秋认为：所谓动物福利，是人类对动物利 益的肯定，它表明人类应该维护动物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生存环境，包括其赖以生存和 发展的水、空气、土地、营养和其他外界条件。动物福利强调保证动物康乐的外部条 件，当外界条件无法满足动物的康乐时，就标志着动物福利的恶化。衡量动物康乐的 标准一般由动物专家经过科学实验制定，动物专家可以通过设备、仪器、观察和科学 分析方法进行测量、衡量和评价。6虽然对于实验动物福利没有明确的定义，但是我 们根据上述概念不难推出实验动物福利的内涵， 实验动物福利的实质就是善待实验动 物， 在使用实验动物福利过程中， 要采取有效措施， 使动物免遭不必要的折磨和伤痛， 5 赵英杰： 动物福利立法研究从欧盟及英国立法论我国立法的构想 ，东北林业大学 2004 年硕士论文。 6 蔡守秋： 论动物福利法的基本理念 ，载动物福利法法治：焦点与难点 ，法律出版社 2008 年版，第 42 页。 一、实验动物法律地位探究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6 并且应当妥善管理和照料，保证其拥有饮食、饮水、日照等舒适的生活环境。如果以 动物福利的“五大自由”7为指导原则，实验动物福利的内容主要涉及饲育管理过程 与动物实验过程中的诸多方面。 从这样一个阐述不难看出实验动物福利提倡者在传达 善待实验动物理念的同时，肯定了动物可以用于科学实验的前提。与之相对的是，实 验动物权利者认为在人的需要和动物利益相悖时，动物与人类是平等的，人类不应当 让动物因此有所牺牲。动物权利者反对人类利用动物的所有方式，包括食用、科学实 验、娱乐等。他们认为：人类通过各种方式利用动物，都是错误的，是不道德的。主 要是因为问题不在于减少动物痛苦，而在动物们有自身存在的理由，人类没有剥夺动 物生存的权利，动物也有感知痛苦和快乐的能力，也有最基本的生活渴望。 可见，实验动物福利与实验动物权利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权利论者强调人与 动物的绝对平等，禁止人类使用动物进行科学实验。在动物保护立法过程中，许多环 境伦理学家认为，赋予动物权利就可以为保护动物的行为提供强有力的道德支持，从 而使动物的生存延续获得强有力的保障。8因为“权利是最强硬的道德货币”（德沃 金语），拥有了权利意味着可以免遭他人随意伤害。 我们认为，立法过程中要推行的是实验动物福利而非实验动物权利。首先，试图 将人权与动物的利益划等号的“权利论”是荒谬的。动物福利论的历史要比动物权利 论的历史长得多，从某一方面说，动物福利是对动物权利的变通，因为动物的权利与 人的权利对等根本是不可能的。“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9据孝经 载孔子亦有语：“天地之性人最贵。”10人是万物之灵，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和 我们从事各项论证的前提，没有任何东西比人还尊贵。在康德创立的伦理人格主义哲 学中，“没有理性的东西只具有一种相对的价值，只能作为手段，因此叫做物；而有 理性的生灵才叫做人， 因为人依其本质即为目的本身， 而不能仅仅作为手段来使用。 ” 11动物不具有自我意识，将其用于科学实验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而这个目的恰恰是人。 其次，从法律主体的扩充理论来看，动物“权利论”是站不住脚的。动物权利论 者实则是肯定动物在法律关系中的主体地位，而作为法律关系主体的实体，必须具备 7 五项自由最初由英国农场动物福利理事会建议提出，包括：1、免于饥渴的自由；2、免于不舒适的自由；3、 免于痛苦、伤害和疾病折磨的自由；4、表达正常习性的自由；5、免于恐惧和悲伤的自由。美考林斯伯丁： 动物福利 ，崔卫国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15 页。 8 何怀宏： 生态伦理精神资源与哲学基础 ，河北大学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390 页。 9礼记礼运 10孝经转述孔子语，又见汉书董仲舒传 11 转引自德卡尔拉伦兹： 德国民法通论上册，王晓晔等译，法律出版社 2003 年版，第 46 页。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一、实验动物法律地位探究 7 两个条件：它是独立自由的，同时是人格化的。12当然，有人会因此反驳：现行的法 律关系主体理论本源于人而用于人，而用来定位动物确系不公，该理论应当进一步重 构，法律主体也当继续扩充。在动物权利论者眼中，意识能力的区分不再重要，何种 实体、何种生命应成为法律主体，只不过是一个历史的且伴随法律未来的法律命题。 “奴隶成了主体，子女成了主体，妇女成了主体，一切的人都成为生而平等的主体， 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成为主体呢？”他们的回答就是：下一步动物需要成为权利主体。 13但是，根据法律主体的扩充过程来断定动物必将也取得法律主体地位的观点在逻辑 上是不妥的。从法律主体的扩充方向来看，这一过程是沿着两个向度进行的：一是自 然人的扩充；二是向社会组织的扩充。现时各国的权利主体依然都属于具有意志能力 的主体范畴，都没有超越临界点，否则“鸟、花、池、野生动物、岩石、原始林、田 园的清洁空气都具有了法定权利”，那么什么还会是权利客体呢？14 再次，动物的非理性特征决定动物无法成为法律关系的主体。法律是以权利和义 务为机制调整人与人和人与社会的关系的。权利和义务具有对抗性和相互依存性。15 比如立法赋予动物以权利， 那么就要求人们履行不利用动物进行科学实验的不作为义 务。 但是，动物的法律主体地位同时又要求动物象人类一样在享有权利的同时承担相 应的义务， 然而动物的非理性特征注定了它们无法履行义务。 而且， 当它们所谓的 “权 利”发生损害时，它们更不会主动替自己寻求法律救助，而是需要借助人类实现自己 的诉权。根据这样一个逻辑关系，人与动物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人与人的关系，法律 规范将其作为一个客体来加以保护来得更顺理成章。 最后， 动物福利才是经得起推敲的概念。 动物福利论克服了动物权利论的绝对性， 兼顾了法学理性与伦理情感。其仍然是以传统的法律关系主客体理论为前提，动物作 为法律客体的本质没有改变，但是同时也彰显出善待动物的仁慈观念。具体来说，在 法律规范中明确实验动物福利这一概念既突出了人的主体地位， 又体现出人类的文明 和感性。 通过上述比较，不难发现，实验动物福利这一概念不仅较为成熟，而且易于为人 12 法律关系主体制度源于古罗马，作为罗马市民法主体必须具备两个条件：自由的人，罗马人。周永坤： 法理 学全球视野 ，法律出版社 2010 年版，第 119 页。 13 徐昕： 论动物法律主体资格的确立人类中心主义法概念及其消解 ， 北京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2 年第 3 期。 14 杨立新、朱呈义： 动物法律人格之否定兼论动物之法律“物格” ， 法学研究2004 年第 5 期。 15 周永坤： 法理学全球视野 ，法律出版社 2010 年版，第 224 页。 一、实验动物法律地位探究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8 们理解和接受。 事实上， 国外绝大多数关于实验动物保护的立法都贴上了福利的标签。 而长期以来，国内学术界有很多人将实验动物福利和实验动物权利的概念混为一谈， 给实验动物福利理念在我国的传播及完整的实验动物福利保护法律体系构建造成了 一定的困难。 （二）在动物实验的不可替代性与实验动物福利的正当性之间 动物实验是人类进行科学研究必不可少的方法和手段。 从摩尔根把果蝇作为材料 研究生物遗传规律，到现代科学家进行浩大的基因工程建设乃至克隆动物，都是为了 揭示生命现象的本质，造福人类。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使科学家们能够进行微观的科 学研究。 而对于经过漫长岁月洗礼的人类和其他动物生命而言，现代科学也仅仅是揭 示了冰山一角，许多生命科学的疑难仍摆在我们面前。毕竟如帝王世纪所载的神 农“尝味草木，宣药疗疾，救夭伤人命”的千古美谈受限于当时的物质条件和认识水 平，现在许多医学实验无法用人体亲身尝试，往往只能通过动物实验再推演至人类， 因而利用动物进行实验是无法取代的。威廉哈维用蛙、蛇、鱼做实验，发现了血液 循环；罗伯特科赫用牛、羊做实验，发现了结核杆菌；巴甫洛夫用狗做实验，揭开 了心脏生理、消化生理、高级神经活动的神秘面纱。再以浩大的基因工程为例，如果 没有通过动物实验获得的技术和经验，要想进一步解密基因功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 且，今天任何一种新药的研制、开发、应用都无可避免地要经过动物实验。同样，畜 产品产量和质量方面的任何一项改进都离不开动物实验。 没有动物实验就没有今天的 生命科学。总之，实验动物的意义大致可以归结为：揭示生命现象本质的需要；人类 健康的需要；科学发展的需要；提高人民生活水准的需要。 正因为如此，实验动物福利这一概念在法律上既承认动物实验的合法性，又强调 对实验动物的善待，强调用最仁慈的方式善待实验动物。当然，或许有人认为这很虚 伪， 既然很多实验动物的命运是走向死亡，那么我们追求让其享受片刻福利又有何意 义呢？追究其死亡方式又有何价值呢？其实，这是一种极端的想法。我们说，人也是 最终会走向死亡的，那么是否就意味着我们不必考虑自己的生活质量，追求愉悦和享 受了呢？事实上，人们从未停下追求健康、享受美好生活的脚步。“福利”这一提法 正是揭示了这样一个命题：动物利益与人的利益虽不可同日而语，动物实验又不可替 代， 但是我们不能打着科学的幌子肆意妄为， 在实验的过程中当尽量减少它们的痛苦， 保证它们必要的福利。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二、我国实验动物生存现状及福利立法检讨 9 二、我国实验动物生存现状及福利立法检讨 （一）我国实验动物的生存现状 据有关人士统计，我国每年用于科研实验的动物约为 1500 万只，其中 10%最后 牺牲。 接下来， 我们可以通过一份名为 实验动物在中国的使用情况调查 （网络部分） 初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的调查统计来探讨一下实验动物在我国的使用和福 利保障情况。 据此报告反馈，多数被调查者是具有中高级职称或硕士及以上学历的中青年 研究人员，多从事基础研究和生物医学研究并因科研任务从事动物实验，他们的专业 涉及中医、医学、药学、生物学、动物医学和产品。58%的研究人员所在的实验室为 spf 级。推测出每个研究人员在 2010 年度使用各种实验动物的人均数量为：小鼠 377 只，大鼠322 只，豚鼠58 只，家兔74 只，猫3 只，狗101 只，家禽11 只，猴27 只。推算出的所在机构的 2010 年各种实验动物的使用 数量为：小鼠2159 只以上，大鼠1969 只以上，豚鼠216 只，家兔 315 只，猫15 只，狗164 只，家禽24 只，猴48 只。16 被调查者对动物福利接受的 程度高于对动物权利接受的程 度。细胞培养和计算机数据库模 拟这两种动物实验替代技术的认 知程度最高， 认可人数超过一半。 92%的科研人员认可动物同人类 一样，具有感觉、情感、疼痛和 恐惧的感觉，多数被调查者不赞 同使用猩猩做实验，同时 48.4%的研究人员无法接受取消在实验中使用动物。约 90% 的被调查者称在实验中应用麻醉、镇痛或人道处死，超过半数的被调查者使用脱臼及 16 以上数据均来自“实验动物在中国的使用情况调查（网络部分）初步报告” ，参见 /，最后 访问时间 2013 年 3 月 6 日。 二、我国实验动物生存现状及福利立法检讨 实验动物福利的立法保障探析 10 麻醉后脱臼的方式处死实验动物， 同时有近 20%的被调查者说明他们的实验动物在实 验中死亡。17只有 36%的被调查者知道所在单位有为实验动物建立的纪念碑。超过一 半的被调查者没有在 2010 年接受过动物伦理的培训。有 35%的被调查者不熟悉 3r 原则。 只有 58%的被调查者知道所在机构拥有动物福利和伦理委员会。 超过一半的被 调查者使用来自国内繁殖场繁殖的动物。 较多被调查者能注意到为实验动物提供适当 的饮食居住卫生条件。18 细细分析这样的数据，我们有喜有忧。这些位于实验动物科学最前线的科技人员 大多认识到动物也具有疼痛和恐惧的感觉， 并且也能注意到为实验动物提供适当的饮 食居住卫生条件， 主张应人道地处死实验动物， 但这并不是实验动物福利的全部内容。 我国 关于善待实验动物的指导 性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总则第 6 条明确提出： “善待实 验动物包括倡导减少、替代、 优化的3r原则，科学、合 理、 人道地使用实验动物。 ” 而 仍有 35%的被调查者不熟悉 3r 原则， 对除细胞培养和计算机数 据库模拟这两种动物实验替代技术以外的预防医学、尸体解剖与病理学、人体临床试 验、临床研究等其他技术知之甚少。另外，意见总则第 5 条规定：“实验动物生 产单位及使用单位应设立实验动物管理委员会（或实验动物道德委员会、实验动物伦 理委员会等）。其主要任务是保证本单位实验动物设施、环境符合善待实验动物的要 求，实验动物从业人员得到必要的培训和学习，动物实验实施方案设计合理，规章制 度齐全并能够得到有效实施， 并协调本单位实验动物的应用者之间尽可能合理地使用 动物以减少实验动物的使用数量。”而超过一半的被调查者没有在 2010 年接受过动 物伦理的培训。 只有 58%的被调查者知道所在机构拥有动物福利和伦理委员会。 可见， 无论是很多实验动物科研人员还是动物福利和伦理委员会都没有严格按照意见履 17 以上数据均来自“实验动物在中国的使用情况调查（网络部分）初步报告” ，参见 /，最后 访问时间 2013 年 3 月 6 日。 18 以上数据均来自“实验动物在中国的使用情况调查（网络部分）初步报告” ，参见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