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史专业论文）论中国古代家族法的价值取向与功能.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中国古代家族法的产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进历程。由于历史上各个时期 的社会制度、法律制度与风俗习惯的不同，我们要想弄清古代家族法的形成与发 达的原因，需要深入细致地研究中国各个历史时期家族制度的实际状况。中国古 代家族法以情、理、法为内容，以无讼为追求，希冀达到和谐秩序的美好愿景， 以此来维护家族的稳定与团结。中国古代家族法体现出政治、社会与经济三大功 能，体现家与国的良性互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启示我们要客观地看待中国 古代家族法，吸取合理的精神内核，为我国和谐社会的构建与精神文明建设服务。 关键词：家族法；价值取向；功能 liir fri l li l l l li i i i iiij y 19 4 019 5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a n c i e n tc h i n e s ef a m i l yl a wg e n e r a t i o n ，e x p e r i e n c e dal o n gh i s t o r y f o rh i s t o r i c a l p e r i o d so fs o c i a ls y s t e m ，l e g a ls y s t e ma n dc u s t o m so fd i f f e r e n t ，w ew a n tt om a k ec l e a r t h ef o r m a t i o no ft h ea n c i e n tf a m i l yl a wa n dt h ed e v e l o p e dr e a s o n s ，n e e dc a r e f u l t h o r o u g hs t u d yi nd i f f e r e n th i s t o r i c a lp e r i o d so fc h i n at h ea c t u a ls t a t u so ft h ef a m i l y s y s t e m a n c i e n tc h i n e s ef a m i l yl a wb ya f f e c t i o n ，t h ep r i n c i p l e ，t h em e t h o df o rc o n t e n t ， 、i t l ln os u i tf o rp u r s u i t ，h o p et h eg o o dt a r g e tt oh a r m o n i o u so r d e r , s oa st om a i n t a i nt h e s t a b i l i t ya n du n i t yf a m i l y a n c i e n tc h i n e s ef a m i l yl a wr e f l e c t st h ep o l i t i c a l ，s o c i a la n d e c o n o m i ct h r e ef u n c t i o n s ，e m b o d yt h eb e n i g ni n t e r a c t i o nf a m i l ya n dc o u n t r i e s t a k et h e e s s e n c ea n dd i s c a r dt h ed r e g s ，r e v e l a t i o nw em u s to b j e c t i v e l yt r e a tt h ea n c i e n tc h i n e s e f a m i l yl a w , t h ea b s o r p t i o nr e a s o n a b l ek e r n e ls p i r i t ，f o ro u tc o u n t r yt h ec o n s t r u c t i o no f h a r m o n i o u ss o c i e t ya n dt h es p i r i t u a lc i v i l i z a t i o nc o n s t r u c t i o ns e r v i c e k e y w o r d s ：f a m i l yl a w ；v a l u eo r i e n t a t i o n ；f u n c t i o n - 绪论 绪论 一、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中国国家的起源和国家职能的完备，走上了一条通过部落联盟机构的职能分 化和完善内在结构，使其直接转化为国家机构的特殊道路。新国家机构与部落联 盟机构的直接传承关系，使得旧机构中联结个体成员的血缘、婚姻纽带继续在新 机构中发挥作用并成为新社会的基本骨架。血缘与婚姻关系的这一作用也对形成 中的法律产生了重大影响。血缘与婚姻关系的载体就是家族，家族成员体现的就 是一种血缘和婚姻关系。作为一种组织形式，家族在中国古代社会发挥着重要的 作用。本文以“论中国古代家族法的价值取向与功能 为标题，主要目标是通过 对中国古代家族从历史到现实的变化、发展的条分缕析中，阐释其具有合理的精 神内核与功能，体现出本论文的研究目的与意义。 ( 一) 探寻我国古代家族法的现实影响与时代意义 什么是家族法? 成因为何? 具有何种现实影响? 通过本文的研究成果希望给 出一个抛砖引玉的答案线索，希冀对研究古代家族法的学人志士给予以启示。家 族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而发展，作为治理家族的具有法律规范性质 的家族法，其历史功能也会继续发挥其应有的时代价值。通过对中国古代家族法 的梳理，展现其对当时的影响与社会价值。 ( 二) 对中国古代家族法的思辨 中国古代家族法，因其具有禁锢广大民众的思想枷锁的一面而广受学者的批 判，很多学者不能对其有一个理性的评价。一些体现家族法内容的家法族规被焚 烧，导致许多重要研究资料的消失。消失的不仅仅是原始资料，更是家族文化的 丢失，这让国人无不痛心与惋惜。所以，本论文就是希望对其进行理性的思考， 还原其本来面目并阐明其实际的价值。历史不是割裂的，是延续的，家族法作为 历史的产物存在千年必有其合理的一面，古人的价值取向正体现在家族法的实际 内容之中。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三) 如何对中国古代的家族法继承与发展 家族法的载体就是由家法、族规、家谱与家训等形式内容组成，现在很多家 族的家法与族规已经不存在了或者没有延续下来，可能和时代背景变化有关，同 时也和国家的指导思想变化有关。以一实例为证：家谱在中国延续了三千多年， 已成为我国的三大文献( 国史，地志，族谱) 之一。仅上海图书馆收藏的家谱就 有一万二千多部( 九万余册) ，是目前世界上收藏民间家谱原件最多的图书馆。上 世纪五十年代，上海图书馆顾廷龙馆长率领一批年轻人跑遍了全国的纸浆厂，从 化浆炉前抢下了六千多种家谱收藏。从中可以看出对中国古代的家族法继承与保 留十分必要。 二、研究现状 ( 一) 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学者对家族法的研究涉及领域很广，关于家族研究的著作也颇多。对家 族问题的研究涉及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和法律学等多种学科。其中，以社会 学的研究成果最多，研究也更有深度。对学者的诸多丰硕的研究成果依据中国古 代家族法研究的宏观与微观角度作为区分标准，展开对国内学者的研究成果的研 究现状分析。 1 宏观角度的研究 ( 1 ) 早在二十世纪2 0 年代末期，吕思勉先生率先开始研究我国历史上的家 族、宗族问题，其所著中国宗族制度小史( 中山书局，1 9 2 9 年版) 是我国第一 部有关家族问题的专门史。大凡家族、宗族史研究的主要问题都已涉及，只是没 有充分展开，而带有论纲性质。它作为我国第一部有关家族、宗族问题的专论， 影响仍很深远。上世纪4 0 年代，高达观中国家族社会之演变( 正中书局，1 9 4 4 年) 出版。作者认为，中国家族社会的特性就在于它的宗法精神。它包括孝、悌、 贞、顺，同居共财，尊嫡立嗣，尊卑男女名分，家长权威以及家族仪式。其中一 些内容与家族、宗族制度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如九族范围、宗法、宗庙制度等。 ( 2 ) 徐扬杰中国家族制度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 9 9 2 论述了原始社会末 绪论 期的家族组织雏形至民主革命与土地改革胜利封建家族制度彻底灭之，我国不同 历史时期家族组织的形态结构、特点，但是因为出版于1 9 9 2 年，对于家族的看法 还是基于阶级矛盾的角度去看问题，视野和观点受限，也有不客观的内容在里面。 冯尔康中国宗族史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 9 9 4 主要是对宗族的属性有了较 为准确的认识，特别是对近当代的宗族、宗亲活动，开始突破“封建宗法”、“封 建主义复辟 的定性，向多元方向的视角去考察它，开始给予客观公正的评价， 但是，毕竟是宗族史，涉及家族法的内容不多，但对家族历史的发展脉络可以有 客观的把握。 ( 3 ) 费成康先生中国的家法族规是其中的一本。该书是一部通史性的研 究，较系统地阐述了中国家法族规的渊源、产生和发展，并运用大量的家法族规 对家族法的内容进行了考察，如家法族规制定、范围、惩罚与执行等等均有涉及。 费先生通过对家法族规的历史作用的分析中，指出家族法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 重要组成部分，并得出我们对古代家族法应持批判继承的、辩证分析的理性态度， 应该肯定家法族规的积极一面，也不应全盘否定，但该书只是从整体的宏观层面 去考察家族法，未能对各个时期家族法的形成的原因加以剖析，也没有指出各个 历史时期的差异性与不平衡性，存在缺憾。瞿同祖的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 商 务，1 9 4 7 年) 是一部较早出版的从法律角度研究社会的专著。瞿同祖此著较深入 地论述了历史上法律制度与封建家族制度的密切关系，所举事例虽多为宋元明清 事，但对于研究唐代家族关系仍很有参考价值，对此后的法制史研究也产生了深 刻影响。 2 微观的角度的研究 ( 1 ) 以特定历史时期为研究背景 第一、先秦 朱风瀚先生所著的商周家族形态研究，是史学界第一部对商周家族作系统、 深入研究的专著。将“家族形态 的内涵规定为家族内部的亲属组织结构、居住 形式，家族成员的等级结构，家族内部的政治形态与经济形态，家族的社会活动 形式及其功能。全书分为商晚期期、西周、春秋三个阶段，对上述家族形态的内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涵分阶级、阶层做了断代研究，对家族形态的演化规律与发展趋势作了深入的探 讨。在此基础上，该著作还进一步论述了商周家族对社会形态与国家结构形式及 政体的影响，说明了家族形态的变化对以上诸方面发展、变化所起的内在作用。 但是涉及政治与经济的较多，对于内部家族成员的关系与地位等一些家族法的法 律规定内容涉及较少，这可能也是和先秦文献缺少所致。 第二、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 李俊方秦律中家族法的社会基础社会科学战线，2 0 0 5 ，( 2 ) 。 杨文英论秦汉家族主义的价值观中国校外教育理论，2 0 0 9 ，( 1 3 ) 。 樊丽北朝家族法研究山西大学硕士论文，2 0 0 7 ，( 6 ) 。 杨强汉魏六朝家谱研究西北大学硕士论文，2 0 0 1 ，( 5 ) 。 冻国栋。隋唐时期的人口政策与家族法一以析户、合贯( 户) 为中心唐 研究第四卷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8 。 金丽丽唐宋同居共财的大家庭河北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 0 0 2 ，( 5 ) 以上文章都是在从某一个侧面去写家族制度，对于家族法的研究涉及很少， 此历史时期，学者对其关注少，而且研究成果不多，有影响的专著与论文又太少 了，这一时期有可以继续研究的空间。 第三、宋元明清 宋元明清时期是家族法发展的成熟与发达时期，相关方面的资料多，保存下 来的家法族规也多，为此时期的研究提供了资料与研究内容，所以相关方面的专 著与论文具有很高的学术水平，具有代表性的有： 两宋 王善军宋代宗族和宗族制度研究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0 首次以专 著的形式，探讨了宋代家族和家族制度的历史真貌，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全书 由三部分组成：上篇对宗族谱牒、公产、祭祀、家法族规、族塾义学、宗祧继承 等进行了研究；下篇对同居共财大家庭、强宗豪族、世家、宗室等四种宗族类型 作了细致考察；终篇论述了宗族与社会的相互关系，其中有关世家大族的家法和 家风在当时政治上所起作用的分析以及宗法观念阻碍商品经济发展、宗族世家难 绪论 以持久实为社会进步所致等观点都颇具新意。宋三平家族主义对宋代官制的影响 江西社会科学，1 9 9 2 ，( 4 ) 。探讨了家族主义对宋代政治制度的影响，如选官时实 行恩荫制、避讳制、丁忧制、避亲制，对官员的道德考核包括孝亲一项等。戴建 国宋代家族政策初探台北，大陆杂志1 9 9 9 ，( 1 0 ) 。探讨了宋朝政府制定的家族 法律政策，认为其基本点仍是极力维护封建家长制，赋予他们对家族成员的教令 权和对财产的支配权。但是，在对世代同居共财的家族给予奖励和扶持的同时， 对官户型的家族则进行适当限制，防止其侵害国家利益、激化社会矛盾。 ( 以上参见马雪吉成名：1 9 9 1 年以来宋代家族史研究述略中国史研究 动态2 0 0 7 年第4 期) 明清 刘广安先生的论文论明清的家法族规，是一篇家族法方面较为优秀的文章。 该篇文章较为详细地阐述了明清时期家族法在家族内部民事纠纷处理上的重要性 及其与封建国法的配合，使明清时期的宗族法法律化，成为封建法律体系的一个 组成部分，在维护和稳定封建统治秩序中发挥着特殊作用。朱勇先生在清代宗 族法研究一书中，详细全面地对清代宗族法内容、作用以及宗族法与国家法的 关系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朱先生认为，现代宗族势力在很大程度上直接仿效 清代社会的宗族组织，某些现代宗族所订立的族规在内容和形式上，都与清代宗 族法雷同。可以说，以上具有代表性的专著与论文为学者研究明清的家族法提供 了良好的样板与范式，但是，两位在家族法的研究中存在研究面广而不精的现象， 研究还不够深入，有待学者继续深入研究与扩展研究的领域。 ( 2 ) 以特定地区或单个家族为个案的研究角度 匡仁玉泰和的宗族与区域社会一一以杉胜源萧氏为例南昌大学硕士学文 论文，2 0 0 7 ，( 5 ) 袁兆春孔氏家族宗族法及其法定特权研究华东政法学院博士学位论 文，2 0 0 5 ，( 1 0 ) 谢庐明传统与变迁：赣南客家家法族规的地域性分析赣南师范学院学 报，2 0 0 4 ，( 4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雷伟红浙江畲族宗法制度初探浙江工商大学学报，2 0 0 1 ，( 1 ) 黄爱平广西家法族规概论湘潭大学硕士论文，2 0 0 3 ，( 9 ) 以上论文以地域或个体家族为研究对象，角度新颖，论理充分，具有一定的 研究价值，值得学者借鉴。 ( 二) 国外研究现状 1 日本学者的研究成果 ( 1 ) 日本学者滋贺秀三中国家族法原理一书，以民商事习惯调查报告为 资料，深入农村社会实际生活，并采取问答对话的形式，较为真实地反映了北方 农民的生活面貌，也让我们对北方农村的生活习俗和传统有了较为深刻的了解。 可以说，这是一部较有说服力的书籍，也不失为一本杰作，但该书的论述范围偏 重于家庭内部，很少扩展到家庭以外的宗族领域，并对家族与国家的关系与影响 探讨很少，美中不足。 ( 2 ) 仁井田陛的中国农村家族，牧野巽的中国家族制度研究和近 代中国宗族研究，加藤常贤的中国古代家族制度研究，多贺秋五郎的中国 宗谱研究等。参见 日 滋贺秀三著：中国家族法原理，张建国、李力译，北 京：法律出版社，2 0 0 3 2 美国学者的研究成果 ( 1 ) 有中国血统的美籍学者，王刘慧珍女士，在5 0 年代写出了博士论文传 统的中国族规，1 9 5 9 年在纽约出版，在美国学术界颇有影响。直到今日，它仍是 美国学生了解中国传统社会的重要读物。( 参见费成康主编中国的家法族规 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 9 9 8 ，第2 1 8 页。) ( 2 ) 高道蕴，高鸿钧，贺卫方 见民族研究论文集 第l 集等 考古学方面的资料主要根据有关大汝口文化、齐家文化、龙山文化等有关资科，这方面的论文主要有张忠 培的大汉口文化刘林期遗存试析吉林大学学报，1 9 7 9 年第l 期、中国父系氏族制度阶段的考古学考察 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 9 8 7 年第l 、2 期、齐家文化的研究 考古学报，1 9 8 7 年第l 、2 期和高炜关于 陶寺墓地的几个问题 考古，1 9 8 3 年第期等 第一罩探寻：中国古代家族法的娌变 度。 本文综合各家的历史分期标准试对中国古代家族法作探讨，由于本文的着力 点和探讨范围在中国古代的家族法，故只对近代以前的家族史的演进展开论述。 分为原始社会末期父家长制家族；殷周时期的宗法式家族；秦唐间的世家大族式 家族：宋元间累世同居共财的大家族；明清绅衿平民化家族五个历史时期。 第三节家族法的发展历史 一、原始社会末期父家长制家族 人类的社会组织从原始群体发展到氏族公社以后，又分为母系氏族公社和父 系氏族公社两个阶段。母系氏族公社阶段的家庭形态是亚血缘家庭和对偶家庭， 以母系为主。父系氏族公社阶段的家庭形态则是个体家庭。“社会生产力有了较大 发展，产品有了剩余，社会分工使男子逐渐在生产中占据了主要地位，于是母权 制让位于父权制。一父家长制家族是从父系氏族中分裂出来，父家长制家族是到 了父系氏族公社后期才形成。 这种父系家长制度不仅是人们生产所依赖的，它也是一种长幼有序的生活群 体。这种父系家族制度后来逐渐便为统治者们所取，成为中国古代国家的组织原 则，形成了中国数千年来家国同构的传统 。父系氏族公社后期，由于生产力水平 的提高，因为生活资料匮乏而饿死、冻死的现象大为减少，许多公社还有剩余产 品，这就使人口迅速的发展起来。分裂出许多的个体家庭，都是一直按父系计算 包括数代子孙在内的父系大家族。“我们之所以称它为家族而不叫大家庭，是因为 它基本上已经不是一个独立的生产和消费单位，而是家庭之上的一级血缘关系结 合而成的社会组织，包括在这个组织之中的各个小家庭并不同居( 只聚居在一个 地方) 、共财( 只有土地还是共有的) 、合爨。 我国原始社会末期存在的父家长制家族，虽然是处于雏形阶段的家族制度， 史风仪中国古代的家族与身份【m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 9 9 9 年9 月第一版第3 3 页 。冯而康中国宗族社会i m 】浙江人民出版社，1 9 9 4 第7 7 页 。徐扬杰中国家族制度史【m 】人民出版社，1 9 9 2 年第一版第4 0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形态结构尚不够完善，却已具备了同一个男性祖先的子孙，若干世代聚族而居， 以血缘关系为纽带，按照一定规范结合在一起的个体家族的家族组织形式。父家 长制家族聚居情况，可以从考古资料中得到印证。刘林大汶口文化遗址中，公共 墓地划分为六个墓地，从第一到第六个墓地群中分别葬墓2 3 、2 4 、2 4 、2 8 、2 1 、 4 7 座，各墓群相隔一定的距离，死者的头向一致，十分规则。齐家文化墓葬遗址 的重要性不仅在于证明了父权制的出现，而且其墓地布局表明当时的亲属集团亦 即具有一种多级的组织结构。秦魏家南墓地9 9 座墓，自北至南分为分为6 排墓群， 每一排有分为若干独立的墓组。按照学者的研究该墓群可以分为三级结构，从层 级结构与制度上看均具有一定组织规则，显示家族内部已经具有明显的等级划分 与贵贱差异。青海柳湾、甘肃武威皇娘娘台、甘肃永靖大河庄等墓地遗址，表明 了男女合葬同一墓地中，出现男一女一或男一女二合葬一起的情况，男子仰身直 肢，女子侧身朝向男子一侧，屈身屈肢，表明女子对男子的屈从与依附 。表明家 长制家族的父家长权已经进一步规范化与权威化，形成了对整个家族群体的统治 权。这样家族形式显然进入一种文明的、层次较高的父权家长制的家族时代。 在此时期，由于关于此时期的文献有限或极少，还很难判定是否存在家族法 的规范，淮南子汜论训：“昔者神农无制令而民从，唐虞有制令而无刑罚。 就是说，当时很少有成文的规范去约束民众的行为，都是靠道德力量与风俗习惯 来管理部落民众。从商君书画策：“黄帝作为君臣上下之义，父子兄弟之礼， 夫妇匹配之合，内行刀锯，外用甲兵。 可以看出，刀锯作为惩罚工具，开始在民 众中使用，也是最初的惩罚方式。家族法脱胎于国家法律，此时期，虽然没有家 族法出现，但已经出现对家族人员管理的刑罚方式。原始社会末期存在的父家长 制家族的时期，家族规范大多是以习惯风俗的生活习惯为内容，以不成文的法律 规范形式体现出来的，具有不成文法的规范性质，也为后来成文的家族法的发展 。南京博物院江苏邳县刘林新石器时代遗址第二次发4 t f j 考古学报，1 9 6 5 ( 2 ) 。参见张培忠齐家文化研究i j l 考古学报，1 9 8 7 ( n ) 、2 ) 参见青海柳湾 北京：文物出版社，1 9 8 4 ；甘肃武威娘娘台遗址发掘报告川考古学报，1 9 6 0 ，( 2 ) ；甘肃武 威娘娘台遗址第四次发4 m 1 q 考古学报，1 9 7 8 ，4 ) ：甘肃永靖大河庄遗址发掘报告1 r 1 考古学报1 9 7 4 ，( 2 ) 第一章探寻：中国古代家族法的嬗变 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成为中国古代“家族法 的孕育时期。 二、殷周时期的宗法式家族 强盛起来的夏后氏部落的首领禹成为华夏中原的首领之后，就极力巩固自己 的家族地位，后来，禹死后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启，最终，废除了原始民主的 “禅让制 ，变成了“家天下 。启通过攻伐不服从夏家族统治的部落族群的一 些列战争，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一一夏王朝。夏家族、夏部落和国 家政权合三为一，“夏族长、夏酋长、夏王三任兼于一身，夏政权不过是夏家族的 统治权的扩大和延伸罢了。 夏家族的家族、部落与国家政权合三为一的家族组 织形式也为殷周宗法式家族的确立铺平了道路。 在夏朝的统治区域内的东面( 今豫西、鲁东一带) ，活动着一个历史同样悠久 的古老家族，即商部落。商部落在夏朝末年强大起来，灭亡了夏朝，“商汤灭夏 ， 建立了商朝。由于有关于商代的文献记载稍多，特别是甲骨文的出土与译读之后， 使那些原来只能当作传说的文献变成了真实的史料。这些资料让我们对商部落的 家族组织结构、家族形态、家族发展状况有了更为直观的把握与认识。成汤死后 传位于自己的长子大丁弟外丙，外丙传弟外壬，从此形成每一代先传弟，无弟然 后传子的继承王位制度，而不是采取“嫡长子继承制 ，正如王国维先生所言：“商 之继统法，以弟及为主，而以子继辅之，无弟然后传子。 商代从开国时建立“兄 终弟及 的传弟世袭制到后期康丁时止，共传十二代、二十六个王，期间除太甲、 祖乙、武丁三代外，其余九代均系由兄传弟，无弟然后传子 。商代前期和中期的 几百多年里，实行的“兄终弟及的王位传弟世袭制，作为一种制度来说，在中 国历史上，是唯商代所独有的。 到了商代的后期( 公元前1 4 世纪中叶，盘庚迁殷，史学界习惯称为商代后期) ， 。尚书甘誓【m 】：“王日：弗用命戤于社，予则孥戳汝l ”就是指禹传王位于自己的儿子启，有扈氏 家族不服，启出兵讨伐所作的出征讨伐前的誓言s 谁不努力作战，就杀掉你的族群，用孥将你处死。 。徐扬杰中国家族制度史i m 人民出版社，1 9 9 2 年第一版第鹋页 王国维殷周制度论【m 】观堂集林中华书局，1 9 5 9 年版 。司马迁史记【m 】卷三殷本纪 黑龙江大学硕士掌位论文 宗族组织和宗法制度开始萌生。康丁以后才在实际上废除“兄终弟及 的继承制 度，确立了王位传子制度，一直到商朝的灭亡。根据甲古文中常见的大宗、大示 和小宗、小示等词，可以断定在商的同性家族中已经划分成了大宗和小宗。有了 直系和旁系的区分。再者根据史记中的记载说，微子启因母贱不得嗣位，所 以传给了少子纣。据裘锡圭先生考证，i - 辞中的“帝 、“介 就分别与“嫡 、 “庶 两字意义相同，可以看出当时已有牢固的嫡庶观念。尚书说到殷的外 服( 京畿以外的地区) 有侯、甸、男、卫、邦、伯等几个等级的诸侯。甲古文 中也有攸侯、先侯、井白( 伯) 毕子等带有后缀爵位的人名出现。“商代的宗族虽 说仍是一种血缘组织，但与原始社会时期的氏族组织相比较，已有本质的区别， 宗族内部不是平等的关系，而是有明确的等级划分和地位差别的。 圆可以断定商 代已有分封的诸侯出现，出现了宗法制度的萌芽。 历史上的所谓“宗法制度 ，是西周时才完善并达到全盛的。宗法制度的核 心是嫡长继承制和宗法分封制。“在中国历史的过程中，从史前文明时代的另一个 很重要的连续性是宗族制度。我认为，宗族制度在中国古代文明社会里，是阶级 分化和财富集中的一个重要基础，在周代就是所谓的宗法制度。 随着“武王伐纣 战争的胜利，西周部落灭亡了商朝，建立了西周政权。西周继商兴起之后，“周人 则与商人不同，周民族自形成之时起就与他族、姓组成民族共同体，以姬姓为核 心建立起来的西周王朝所统治管理的，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杂居共处的社会，形 成一个地域广袤、文化丰富的文化共同体。一 西周实行了历史上空前规模的大分 封，将自己的同姓子孙分封到全国各地，成为一方诸侯，历史上叫“宗法分封。 司马迁在讲周初的封国时说：“武王，成、康所封数百，而同姓五十五。 就可以 看出，同姓封国之多了。西周将周家族历代族长的子孙以及和自己通婚的姻亲家 族，分封到东方各地区，称治理地方的新的大家族，具有管理地方的实权。依据 。尚书酒诰 【m 】 。冯尔康中国宗族史l m l 上海人民出版f t , 2 0 0 9 年2 月第一版第4 9 页 o 张光直( 美) 中国青铜时代( 二集) 【m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 9 8 3 年版第1 2 1 页 国冯尔康中国宗族史【m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9 年2 月第一版第5 0 页 司马迁史记i m l 卷十七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 第一章探寻：中国古代家族法的嬗变 左传昭公二十八年“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 国者四十人。 的记载，表明了当时分封诸侯国之多的盛况了。分封诸侯，实质上 是用家族组织代替地方政权组织，去管理新占领的地区。诸侯国之下随着子孙的 增多，有要继续分封领地，形成了以周朝姬姓王族为主干，姬姓诸侯和异姓诸侯 ( 姜尚之封齐国，微子启之封宋等) 为枝干的的树状结构。 在家族组织形式上，采取这种家族与政权合二为一的、“家国同构的宗法式 家族组织形式。在家族权力继承上，采取嫡长子继承制，严明嫡庶之别，所以要 规定继承之法，关键在于继位为族长者，为所在宗族之主，在宗族之中有自高无 上的权力。主要的族长权力：对宗族祖先的主祭权、对族人的治理权、对宗族财 产的支配权。在家族婚姻制度上，采取一夫一妻制和一夫一妻多妾制和同姓不婚 的婚配原则。这些规定就是为了家族和睦、大宗与小宗之别、子孙繁衍的现实需 要而订立。孝经记载，“不孝罪 是夏朝法律中的重要罪名。“五刑之属三千， 而罪莫大于不孝 有不孝的规定。商代的汤刑之中也有关于不孝罪的规定。到了 西周时期，家族内部管理内容增多，关于婚姻、继承、家族制度的规定在古代文 献中已经可以找到。 婚姻上采取“六礼 的结婚步骤，所谓“六礼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 请期、亲迎。遵循“同姓不婚 的原则，形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的制度。 家族制度上采取夫妻之间不平等的制度，要求妇女要“三从四德 ，礼记郊 特性：“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一；女子“幼从父母，嫁从夫， 夫死从子。 父母与子女地位不平等，子女必须要对父母“孝 ，父母在世，子女 不能享有独立的继承权。要求兄弟友爱，家族和睦。 继承制度上在财产继承与身份继承采取不同原则。财产继承上采取诸子均分 制；身份继承上采取嫡长子继承制，必须严明嫡庶，避免诸子相互残杀。 西周的家族法，来源于周礼，在西周人们以“礼 作为判断是非的标准，违 礼是要受重刑的。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变革最激烈的时期，生产力发展，引起了生产组 。孝经五刑章l m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织和生产关系的变化。在此时期，宗法式家族与国家政权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 姬姓王族不再拥有统治天下诸侯国的实权，周王大宗子共主地位丧失，地方诸侯 在不断地征伐与兼并战争中，削弱了周王族的实权，大宗、小宗之间的争夺和兼 并，家族与国家管理开始分离，出现了历史上“礼崩乐坏一、“君不君，臣不臣 的混乱时期，家族的政治作用和影响越来越小，最后，家族不是作为政治的实体 的世族，而是作为国家基层社会生活组织的一个组成部分。宗法式家族也就在此 时不断势微，渐渐地衰落下去。家族与政治的脱离只是组织形式上发生了变化， 但家族内部的婚姻、继承、祭祀等家族制度因适应时代的需要保存了下来，并且 处于不断发展和变化之中，家族形式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三、秦唐问的世家大族式家族 大秦王朝灭六国一统中原，建立起中央集权的专制国家，适应时代发展，用 郡县制代替了分封制。秦汉时期，家族组织从衰微中走向恢复和发展。秦律规定 婚姻成立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是必须经“官 ，经官府承认才有法 律效力。夫妻地位平等，同罪同罚，通奸，重婚都是有罪的，男女都要受罚。婚 姻不合，允许“弃妻 ，但必须经官府登记。否则，便构成“弃妻不书罪 。秦律， 有不孝父母罪的专门规定，惩罚不孝子孙。秦朝的家族法，规定于秦律之中。秦 律有很多关于家族内容的规定，但因早已散佚，有很多家族法的内容已经不可考。 西汉时期，贵族世族，凭借着国家权势，世代享有特权。仕宦家族就是通过 买官爵起家，或者通过被举为孝廉步入仕途，或者是通过通晓经学之术而进入政 界等方式入朝为官。凭借着政治势力，其家族势力在地方的发展尤为迅速，不少 官宦家族权势不仅垣赫一时，更有甚者，显赫两汉而经久不衰。弘农杨氏从西汉 中叶开始显赫，直至东汉末年，出现四世三公的累世公卿局面。 世家大族式家族都是聚族而居的。关中田氏原是战国时齐国的宗室，在汉高 祖刘邦时整族迁移到关中，仍然是聚族而居。如 第一章探寻：中国古代家族法的嬗变 方，为了在江东生存发展，赈族、收族风气日盛，形成了聚族而居的大家族，累 世同居于某一地，家族兴旺，子孙繁衍。大家族人口众多，需要家族内部规范的 约束，为了约束族人，出现了针对家族管理的戒子书、与子侄书，主要是针对家 族管理而制定的法规。如诸葛亮、王僧虔的诫子书，嵇康、杜预家诫，还 有最著名的颜子推的颜氏家训，以儒家思想为主旨，内容涉及立身、治家、人 际交往、修身养性、出仕为官、为文从艺等各方面。颜氏制定家族管理的约束性 规范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凭借此家训让家族兴旺、长久不衰。 隋唐时期，在选拔官吏上，废除了九品中正制，采取了科举制度。士族结构 开始变化，显现出士族结构在扩大，士庶差别不断缩小的趋势。士族内部开始分 化和斗争，矛盾加剧，表现为关陇士族与山东士族、新士族与旧士族、科举进士 官僚士族与新旧士族间的矛盾与斗争。同时，又在唐政府的打压下，士族家族开 始衰落，平民家族开始兴起，标志着世家大族式家族形式彻底衰败下去了。出现 许多累世同居的平民家族，世代同居。最著名的要数郓州张氏，这个家族，北魏 时期就形成了，北齐时还受到朝廷旌表。到唐初，张公艺为族长时已经九世同居， 人数众多，合族共爨。唐高宗向其探寻治家之道，张公艺连书一百余“忍 字， 唐高宗为之流涕。弘农杨播、杨椿兄弟。、范阳卢度世四世而居 的例子已经开始 出现。累世同居的大家族还受到朝廷的旌表，时人以家族成员累世同居为荣。家 族内部的稳定与管理的加强，起到了辅助中央朝廷管理地方的作用，也为宋元间 普遍的累世同居共财的大家族的普遍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四、宋元间累世同居共财的大家族 唐末农民战争及五代十国的战乱，给予门阀士族以沉重的打击，战乱也导致 人们背井离乡，迁徙他方，原有的血缘与地缘结合的社会结构被破坏了。到了宋 元时期，加强家族的血缘凝聚力、防止族人的贫富分化以及确保士大夫家族长享 。i f l 唐书l m ) 卷一八八张公艺传 。魏书【m 】卷五八杨播传 。魏书【m 】卷四七卢玄附卢度世传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富贵，成为重建家族制度要解决的基本问题。族田的购置，祠堂的修建与家谱的 撰修成为宋元时期有识之士敬宗收族、凝聚族人、重建家族制度的有效手段， 形成了累世同居共财的大家族，在宋元之际相继普遍化。 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