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专业论文）危险驾驶罪的立法缺陷分析.pdf

摘要 摘要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汽车已经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起着越来 越重要的作用，但是它们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便捷的同时也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 健康权、财产权面临着重大的威胁。杭少i t 胡斌案、南京张明宝案、成都孙伟铭案 等一系列的案件的发生，使得人们对于危险驾驶行为深恶痛绝。在我国的刑法 修正案( 八) 中，正式的将危险驾驶罪作为一个独立的罪名写入了刑法，使得 危险驾驶行为处于刑法的管制之下。但是我们应该看到，危险驾驶罪的设立在我 国现有的司法制度与体系存在一定的冲突与矛盾，这主要体现在刑法内部各个罪 名之间的相互矛盾、部门法之间以及实体法与程序法之间的冲突。本文仅从法律 部门之间的相互协调与衔接，以及刑法内部规定的罪名之间的划分界限为基点， 系统的分析关于危险驾驶罪存在的立法缺陷，以及在现在的司法实践中如何与其 他相关的法律规定进行良好的衔接。 关键词：危险驾驶罪；醉酒驾驶；追逐竟驶；法律衔接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w i t ht h er a p i de c o n o m i c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s o c i a lp r o g r e s s ，t h ec a rh a sb e e n p l a y i n ga l li n c r e a s i n g l yi m p o r t a n tr o l ei no u rd a i l yl i v e s n o to n l yt h e ya r ec o n v e n i e n t t oo u rl i v e sb u ta l s ot h el i f ea n dh e a l t ho ft h em a s s e s f a c e dw i t ham a j o rp r o p e r t y r i g h t so ft h et h r e a t h ub i n sc a s eo fh a n g z h o u ；z h a n gm i n g b a o sc a s eo fn a n j i n g ；s u n w e i m i n g sc a s eo fc h e n g d u ，s e r i e so fc a s e s ，m a k i n gi t t h ea b h o r r e n c ef o rt h e d a n g e r o u sd r i v i n gb e h a v i o r w r i t eas t a n d - a l o n eo f f e n s ei n “c h i n a sc r i m i n a ll a w a m e n d m e n t ( e i g h t ) ”i nf o r m a lo f f e n s eo fd a n g e r o u sd r i v i n ga sc r i m i n a ll a w , d a n g e r o u sd r i v i n gb e h a v i o ri su n d e rt h ec o n t r o lo ft h ec r i m i n a ll a w h o w e v e r , w e s h o u l ds e e ，t h ee s t a b l i s h m e n to ft h ec r i m eo fd a n g e r o u sd r i v i n g ，t h e r ea r ec o n f l i c t s a n dc o n t r a d i c t i o n si nc h i n a se x i s t i n gj u d i c i a ls y s t e ma n dw h i c hm a i n l yr e f l e c t st h e i n t e r a c t i o nb e t w e e nt h ev a r i o u sc o u n t so ft h ec r i r n j n a ll a w si n t e r n a l 、c o n t r a d i c t i o n s b e t w e e ns e c t o r a ll a w s a sw e l la s t h es u b s t a n t i v el a wa n dt h ec o n f l i c tb e t w e e n p r o c e d u r el a w s t h i sp a p e rm a k et h eb a s ep o i n to n l yf r o mt h el e g a ld e p a r t m e n t c o o r d i n a t i o na n dc o n v e r g e n c e ，a sw e l la st h ed i v i s i o nb e t w e e nt h eb o u n d a r i e so f c h a r g e so fi n t e r n a lr u l e s o fc r i m i n a ll a w , t h es y s t e ma n a l y si so nt h ec r i m eo f d a n g e r o u sd r i v i n gl e g i s l a t i v ed e f e c t s ，a sw e l la si nj u d i c i a lp r a c t i c eh o wt om a k ea g o o dc o n v e r g e n c ew i t ho t h e rr e l e v a n tl a w sa n dr u l e s k e yw o r d s ：d a n g e r o u sd r i v i n gc r i m e ；d r u n kd r i v i n g ；c h a s ec o m p e t ed r i v e s ；l e g a l c o n v e r g e n c e i i i 第1 章引言 第1 章引言 随着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以及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使 得汽车、小轿车以生活平常物的身份进入千家万户，人们在享受它们带给日常生 活和学习带来便捷的同时，也增加了受其损害的危险。酒后驾车以及飙车等行为 方式在当今社会已导致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近几年来每年都会发生数十万起交 通事故，造成数以万计的人死亡或者受伤，直接造成的经济损失数亿万人民币。 在有关部门的调查统计的资料中显示，严重违章驾驶行为，特别是危险性极大的 醉酒驾驶行为、飙车行为是交通安全事故频发的主要原因。 杭州胡斌案、南京张明宝案、成都孙伟铭案、保定李启铭案等血淋淋的事实 在社会中造成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并且已经激起了民众对醉酒驾驶行为与飙车 行为入罪受罚的高亢呼声，危险驾驶行为入罪一时成为立法者的当务之急。与此 同时，多年以来法学界的学者针对司法实践中出现的现实案例及对危险驾驶行为 定罪困难的问题提出了大量的可行性建议。此外，外国相关的法律对危险驾驶罪 均有较为详细的规定，这也使得我国的立法有了经验可以参考和借鉴，从长远来 看，将醉酒驾驶行为与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行为入罪符合世界范围内的刑事法律 的发展不可逆的趋势。我国立法者经过各方的商议和探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 大会常务委员会于2 0 1 1 年2 月2 5 日的第十九次会议上通过了刑法修正案 ( 八) ，明确规定将危险驾驶行为入罪，单独设立“危险驾驶罪”。 但是从法学理论、社会现实及我国的立法现状的角度进行细致的分析和推 敲，不难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比如：由于设立的时间的先后性有很大的差异， 因此导致的关于该规定与其他法律的规定存在冲突，这种冲突在不管是在实体上 和程序上均有所体现；与此同时，由于法律的滞后性的特征，使得法律的相关规 定落后于社会现实，需要相关的法律部门能够及时的做出有针对性的可行的司法 解释。 本文仅从部门法之间的协调与衔接问题，以及刑法因危险驾驶罪的设立而造 成的罪与非罪、此罪与彼罪等定性问题为切入点，针对所存在的问题提出自己的 拙见，使得危险驾驶罪在司法实践中具有更强的操作性。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问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 决方案 要分析刑法内部关于危险驾驶罪入罪后所导致的相关罪名之间的不协调问 题，首先必须明确关于该罪名的相关理论。 2 1 危险驾驶罪的相关理论 2 1 1 危险驾驶罪的概念 刑法修正案( 八) 中明确规定，危险驾驶罪，是指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 追逐竞驶，情节恶劣的，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就危险而言， 此罪是专指在公共领域内的“危险”，关于公共危险的阐释，旧德国刑法典第三 十一条第三款规定：“所谓公共危险，指对于个人包括对于单独个人之身体、生 命予以危险，或引起属于他人财产之重要物品价值之危险，或使其减灭违反公共 福利者。” 2 1 2 危险驾驶罪的特征 根据危险驾驶罪的概念及其构成要件，不难看出危险驾驶行为的特征： 一、危险驾驶行为具有社会危害性 行为具有相当程度的社会危险性，是犯罪最本质、带有决定意义的特征。 所 谓相当程度的社会危害性是指，行为人的行为对刑法所保护的法益的侵害，对刑 法所保护的社会关系的损害。随着家庭轿车的逐年攀升，在给人们带来便捷高效 的生活的同时也带来了灾难，成为损害广大人民群众人身财产安全的刽子手。据 统计，仅2 0 1 0 年7 月这一个月内，全国接到报案的交通事故近3 0 万起，其中涉 及人员伤亡的道路交通事故1 7 3 9 8 起，造成4 8 5 3 人死亡，2 9 6 4 8 人受伤，直接 经济损失高达7 0 0 0 万元人民币。近年来大家所熟知的杭 f l l i 胡斌案、南京张明宝 案、成都孙伟铭案这一个个惨痛的事实无不在向人民无声的控诉着醉酒驾驶行为 赵秉志刑法修正案( 八) 理解与适用【m 】北京：中国法律出版社，2 0 1 1 ，1 8 8 熊选国刑法中行为论 m 】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1 9 9 2 ，9 9 齐文远刑法学【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7 ，4 8 2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与追逐竞驶行为的巨大社会危险性。 二、危险驾驶行为具有刑事违法性 刑事违法性，顾名思义是指违反刑法规定的行为，但并不是说所有的违法行 为都构成犯罪，在罪刑法定原则的指引下，认定犯罪的最本质的标准只能是刑法 的规定，刑法明文禁止的行为才构成犯罪，即“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刑法修 正案( 八) 明确将危险驾驶罪写入刑法也就足以说明危险驾驶行为已经受到刑 法的规制，醉酒驾驶与追逐竞驶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因此具备了刑事违法性的 要件。 三、危险驾驶行为具有应受刑法处罚性 不论是哪种违法行为均应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而触犯刑法的犯罪行为就应 当受到刑罚的处罚。但并不是所有的具备刑事违法性的行为均应受到刑罚处罚。 再进一步说，也并非应受刑法处罚的行为就一定要判处刑罚。这个过程是很复杂 的，需要将行为人的主观情况、犯罪情节、客观因素等进行综合考量。就危险驾 驶罪而言，危险驾驶罪的应受刑罚处罚性的特征与社会危害性、刑事违法性是相 互联系，密不可分的。严重的社会危险性是犯罪的本质特征，是刑事违法性和应 受刑法处罚性的存在根据，刑事违法性和应受刑法处罚性则是严重危害性在法律 上的表现和后果。据此分析危险驾驶罪，即正是因为危险驾驶罪具备了严重的 社会危险性的本质特征，再加之其行为的刑事违法性，因此，危险驾驶行为具有 应受刑罚处罚性。 2 1 3 危险驾驶罪的主观过错 针对危险驾驶罪的主观方面，学者们也是众口不一，其中较为多的学者赞同 高铭暄与赵秉志教授的观点，即危险驾驶罪主观方面表现为故意，并且只能由间 接故意构成。 间接故意是指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 却放任这种结果发生的心理态度。该观点认为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人与驾车追 逐竞驶的行为人明知其本人的行为可能发生导致他人生命与财产发生危险，而放 任这种危险的发生。这种观点是正确的，但又是不全面的，因为其仅是说明了危 险驾驶行为人主观方面的一个方面。 笔者认为，危险驾驶罪中行为人的主观方面应包括间接故意和过失，这种过 失仅应为过于自信的过失。过于自信的过失，有的学者也称其为有认识的过失， 是指行为人已经预见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的后果，但是轻信能够避 。齐文远刑法学 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7 ，5 2 。赵秉志刑法修正案( 八) 理解与适用【m 】北京：中国法律出版社，2 0 1 1 ，1 8 9 3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免，以至于发生这种结果的心理状态。危险驾驶罪的行为人在醉酒驾驶机动车及 驾车追逐竞驶上除了上述的间接故意外更多的应该是过失，即行为人知道自己的 行为可能会有损害结果的发生，但是轻信自己能够避免，其对于现实可能造成的 损害结果是不愿使其发生或者排斥其发生的。能有驾驶机动车资格的人都是完全 行为能力人，他们对我国的法律会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自己的行为如果给别人的 生命及财产带来损害会受到法律的惩罚，因此，一般情形下他们不会对损害结果 进行明知的放任，而是排斥损害结果的发生。所以，危险驾驶罪的主观方面应包 括间接故意和过于自信的过失。 2 1 4 危险驾驶罪的客观方面 从法律的规定来看，危险驾驶罪的客观方面是指危险驾驶行为人在道路上驾 驶机动车追逐竟驶，情节严重的行为，以及在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仔 细分析后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危险驾驶罪的行为人的行为必须是发生在“道路上”。根据法律的规定， 本罪仅且只能发生在道路上，“道路，是指公路、城市道路和虽在单位管辖范围 但允许社会机动车通行的地方，包括广场、公共停车场等用于公共交通的场所。” 二、就“追逐竞驶”这一行为而言，“追逐竞驶”在典型意义上是指飙车行 为，但又不能完全等同，仅从字面意义上看“追逐”“竞驶”行为人至少有2 人 或者2 人以上，才能构成所谓的“追”，刑法对追逐竟驶机动车的行为有情节要 求，须达到“情节恶劣”。行为人不仅要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而追逐竞驶，还必 须要达到情节恶劣的标准，才能构成犯罪。 三、就“醉酒驾驶 机动车而言，“醉酒”即酒精中毒，是指酒精对人体的 毒害作用。醉酒驾驶是行为人在酒精中毒的状态下驾驶机动车的行为。法律也 并非对行为人醉酒本身进行法律上的规制，而是对行为人在醉酒状态下的行为控 制能力与辨认能力加以研究。 2 0 0 4 年，关于醉酒驾驶的标准我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制定了车 辆驾驶人员血液、呼吸酒精含量阀值与检疫，目前这一标准已经于2 0 1 0 年进行 了修订并于2 0 1 1 年7 月起付诸实施，新修订的标准规定：当驾驶者血液中酒精 的含量大于或者等于8 0 m g l o o m l 时，驾车者就会陷入醉酒状态，属于醉酒驾驶。 在酒精麻醉的情况下驾驶者的驾驶机动车辆的能力就会下降，与此同时，行为人 的视觉能力、判断能力、操作能力及手脚的协调能力均会受到影响。此外，酒精 。高铭暄，马克昌刑法学 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 0 0 7 ，1 0 6 4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的刺激麻醉作用会使行为人陷入亢奋状态，大脑高度活跃，在这种状态下驾驶机 动车辆会对公众的生命健康与财产安全形成其潜在的巨大威胁。对行为人没有犯 罪情节上的要求，但也应当达到醉酒的标准，否则，只要是酒后驾驶机动车不论 是否醉酒都会构成此罪，这势必会造成该罪适用范围的严重扩大，对社会造成重 大不良影响。 2 1 5 关于危险驾驶行为的定性 危险驾驶行为的定性问题是法学理论界争议较为热烈的方面之一，综合目前 学者的争论主要有以下两种较为主流的观点： 一、危险驾驶罪的行为犯理论 行为犯是指已实施的危害行为作为犯罪构成的必要条件的犯罪。在危险驾驶 罪中，只要行为人实施了醉酒驾驶机动车、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的危险行为，不 论其是否造成危害结果，甚至不管是否存在对刑法保护的客体的潜在危险，均应 以该罪定罪处罚。 二、危险驾驶罪的危险犯理论，也是笔者支持的观点 危险犯是指行为人实施的危害行为造成的危害结果作为犯罪构成必要条件 的犯罪。之所以将危险驾驶罪归入危险犯的范畴是因为危险驾驶罪的行为人的 醉酒驾驶机动车辆的行为，以及追逐竞驶的行为对社会公众的生命健康与财产安 全存在着致其损害的危险，这种生命健康、财产安全是刑法所保护的最根本的客 体，“不能等待造成损害结果后再处罚，而必须对法益进行提前保护”换而言之， 即行为人的行为即使没有造成人民的生命健康、财产安全受到损害的结果，只要 其存在是它们受损害的危险性就构成该罪，危害结果并非是必要条件。 2 2 刑法自身存在的罪名与罪名的界限不明确 2 2 1 刑法中与危险驾驶罪相关的罪名 一、“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百一十五条规定的规定：“以 其他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 刑”。该罪的客观方面是指除了防火、决水、爆炸、投毒以外的其他足以危害不 。鲜铁可新刑法中的危险犯【m 】北京：中国检察出版社，1 9 9 8 ，2 8 。张明楷日本刑法典( 第二版) 【m 北京：法律出版社，2 0 0 6 ，7 5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特定的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行为，本罪的主观方面一定是故意，由于该罪 的社会危险性较大，因而法律对该罪的惩罚力度是比较重的，有些轻微的危险驾 驶案件，没有造成很大的社会危害，不宜适用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 罚。 二、“交通肇事罪”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规定：“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 因而发生重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 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 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该罪名具体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行为人实施了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 的行为，也即违反了保证交通运输安全的法律、法规。二是发生了重大事故，致 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上述两个方面的内容是构成交通肇 事罪的必备条件，如果行为人仅仅实施了违反交通运输法规的行为，并没有造成 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结果，或者虽然造成了危害结果， 但是行为人并没有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以上诸类的情形均不能构成交通肇 事罪，自然也就不能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的规定“交通 肇事罪”对行为人处以刑罚处罚，而只能依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规定予以行 政处罚。 2 2 2 刑法关于危险驾驶罪的规定中存在的立法问题 一、刑法中的规定，与刑法中已有的罪名交通肇事罪、以危险方法 危害公共安全罪的适用界限模糊不清，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法条条款交叉现象。 当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在司法实践中发生 竞合时应当如何适用，即怎样对行为予以准确的定性，法律还未作出明确、具体 的规定。刑法修正案( 八) 只规定：“有前款行为，同时构成其他罪的，依照 处罚较重的规定定罪处罚。”由此可以看出，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以危险 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之间既存在区别也存在着一定的关联。 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两个罪名，从它们的主观方面看，两罪名均包含过 失这种心理状态，即行为人已预见到自己驾驶机动车的行为可能会发生事故，可 能致使不特定的或者多数人的生命健康与财产安全造成损害，但是轻信能够避免 的心理态度。同时，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均要求驾驶机动车的行为人在客观 罗开卷醉酒驾车犯罪的定罪与量刑以成都孙伟铭案为切入点 j 上海政法学院学报：法治论丛， 2 0 1 0 ( 2 ) ：3 6 6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上都实施了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的相关规定的行为，危险驾驶罪仅且只能有 两种行为方式，即行为人醉酒驾驶机动车和行为人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相对而 言，交通肇事罪则包括任何情形，只要该行为是违反交通管理运输法规的行为， 于此可见交通肇事罪的行为方式包括危险驾驶罪的行为方式；在犯罪客体上，危 险驾驶罪和交通肇事罪也存在有很大的模糊性，“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或者 在道路上处拘役并处罚金”，很明显该罪的地点仅限于道路上，也即其犯 罪客体是道路运输安全，刑法第1 3 3 条规定交通肇事罪则是以交通运输安全作为 犯罪客体，交通运输安全自然包括水路交通安全及公路运输安全等，这又是一个 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经过以上对比，危险驾驶罪几乎全部被交通肇事罪所包含， 使得前者的范围很小，若不划清两罪名之间的界限可能会导致危险驾驶罪成为虚 设。 就危险驾驶罪与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而言，危险驾驶罪的主观方面之 一是间接故意，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主观方面既可以是间接故意也可 以是直接故意，在客观上危险驾驶罪是以行为人醉酒驾驶机动车或者驾驶机动车 追逐竞驶的行为，且情节恶劣，危及公众人身、财产安全的行为为表现形式，而 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是以其他方法( 除了醉酒驾驶、追逐竞驶等行为方法) 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所谓“其他危险方法 是指使用以放火、决水、爆炸、投 放危险物质的危害性相当，足以危害公共安全的方法，以危险驾驶行为的危险 性应被包含在其他危险行为之中。虽然两罪名在法定刑上相差很大，但是在情节 上还是需要法律进行规制，否则会造成定罪不准确。 二、危险驾驶罪中，对醉酒驾驶机动车无情节要求 换言之行为人只要是醉酒驾驶机动车就一律构成刑法规定的危险驾驶罪，追 究行为人的刑事责任，这势必会造成刑法对该行为的管理范围过宽。交通道路 安全法对醉酒行为也规定有行政处罚，若不加“情节恶劣”等条件的约束，会 造成行政处罚规定的架空，而对一些本可以按行政违法行为处罚的行为定位构成 犯罪，是对行为人人身权利的侵害，也是严重违反刑法罪刑相适应原则的。 三、危险驾驶罪的规定与刑法“第十三条”的规定存在矛盾 危险驾驶罪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三条规定：“情节显著轻微危害 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的界定，即危险驾驶罪的罪与非罪的界定需要进一步的 明确。就危险驾驶罪而言，该“但书”的规定足以明确，并非所有的醉酒驾驶机 动车的行为都构成犯罪，而是将醉酒驾驶机动车的危害行为的情节作为成立犯罪 的一个潜在条件。依据我国现行的犯罪构成理论而言，不管哪种犯罪的成立，均 。李希慧刑法各论 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7 ，5 7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是以侵害刑法所保护的法益或者对刑法所保护的法益形成威胁。从现实情况来 看，并非是所有的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都对刑法所保护的法益造成伤害或者构 成威胁。 在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中，只要达到醉酒的状态即构成危险驾驶罪，但是 假定行为人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其在醉酒的状态下并没有完全 失去判断能力和操作能力，在该道路上谨慎的低速驾驶，或者在较为偏僻的道路 上醉酒驾驶机动车仅行驶了一段路程的距离，并且没有造成任何损害公共安全的 法律任何后果，此时仍以危险驾驶罪定罪处罚，就造成该罪与刑法第十三条 之间的矛盾，从情节上看情节是显著轻微的，同时也属于危害不大的范围，按照 该条规定就不应当认定是犯罪，而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的规定不仅要定危险 驾驶罪，还应受到拘役并处罚金的刑事处罚，这不仅造成法条间的相互冲突，也 违反了罪刑相适应的刑法原则。此种情形下，按交通道路安全法给予行政处 罚是完全合法、合理的，刑法的介入反而使行为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这与刑法 保护公民权利的宗旨是相违背的。 四、“追逐竞使”的“情节”难以界定 就追逐竞驶行为而论，行为人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且情节恶劣的构成危险驾 驶罪，但是对情节恶劣并没有作出详细的解释。行为人驾驶机动车在偏僻的无人 区超过该路段限速的2 0 0 追逐竞驶，与行为人在人口密集的地区超过该路段限 速的1 0 追逐竟驶相比哪个情节属于情节恶劣；再或者行为人在凌晨二三点，道 路上无人时驾驶机动车超速2 0 0 追逐竞驶，与在白天上下班的高峰期驾驶机动 车超速1 0 追逐竟驶相比，哪个情节属于情节恶劣，或者两者都应视为情节恶劣 呢? 有的学者认为：“我国刑法中随处可见“情节严重”一词，其内涵与外延都 极其含糊，它即可区分罪与非罪，又可以区分重罪与轻罪的界限，至于其含义是 什么，完全在于司法工作人员的理解，而一般公众则无从理解，是立法粗疏的一 种表现。” 对于追逐竞驶行为，仅以模糊的“情节恶劣”四个字描述，实在是过于简单 和笼统，如果不对“情节恶劣”予以客观标准化势必会造成同一行为因为办案人 员的认识和理解的不同而出现不同的处理结果。此时，这个认定标准则是千差万 别的，就同一行为而言，一审a 法官可能会认定行为人的追逐竞驶行为已对社会 造成不良影响，情节恶劣，构成危险驾驶罪；二审中b 法官可能会认为行为人的 该种行为并没有达到刑法所要求的情节恶劣的严重程度，虽然已经侵害了刑法所 保护的法益，但尚不足以认定构成犯罪，因此不构成危险驾驶罪；c 法官、d 法 。陈兴良刑法哲学【m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 9 9 2 ，4 9 9 8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官可能还会有另外的解释。这就造成同案不同判的违反刑法基本原则的严重后 果，会造成行为人乃至社会公众对法律的不信任，长此以往，法律的尊严何在， 法律的公平正义的理念何存? 五、刑法并没有对“其他危险驾驶行为”予以明确的规定 其他危险驾驶行为应当包括吸毒后驾驶机动车的行为、疲劳驾驶行为、无证 驾驶行为、逆道行驶行为以及超速驾驶行为等。有人认为超速驾驶属于追逐竞驶 的表现形式，应当归入追逐竞驶行为，需要明确的是超速驾驶是仅有驾驶人一人， 而追逐竞驶则是要求二人或二人以上，虽然二者均有超速行为，但是二者决不能 对等待之。 吸毒后驾驶机动车的危险性绝不亚于醉酒驾驶机动车行为或者驾驶机动车 追逐竞驶的行为，毒品是比酒精对行为人的麻醉或刺激作用更大的物品，随着经 济的高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使吸食毒品具有了范围扩大到趋势，也使得毒后驾， 驶具有了一定的多发性。吸毒后，毒品的刺激与麻醉作用会使行为人的行为完全 失控，同时还会伴随着幻觉，对自身行为的控制能力远远低于醉酒驾驶。不言而 喻，吸毒后驾驶好多次的危险性与醉酒驾驶机动车、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的危险 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疲劳驾驶行为也是给人民的生命健康与财产安全带来隐患的杀手，有关资料 显示，在每年发生的交通事故中，因疲劳驾驶原因导致的交通事故占总交通事故 的2 1 ，并且这个比率还在不断地攀升。相关的新闻也不断地报道，因疲劳驾 驶而造成的交通事故，不堪入目的事故现场也可以看出疲劳驾驶也有极大的社会 危险性。 刑法中的危险驾驶罪仅规定了醉酒驾驶行为和追逐竞驶行为，这就会导致这 样的情形：吸毒后驾驶、疲劳驾驶或者逆道行驶、超速行驶的行为人，如果没有 给公众的生命财产造成严重后果或者是造成轻伤的后果，是不能构成危险驾驶罪 的，而与此相比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即使没有造成不良后果也已经构成危险驾 驶罪，这明显是法律的不公平，不正义。 2 3 对刑法内部冲突问题的解决方案与可行性建议 由于我国的立法在某些领域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危险驾驶罪在我国是个新 的罪名，它扩大了我国的法律管辖范围，但是在司法实践中的具体执行力相对较 弱，而在国外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司法实践经验值得我们去借鉴。比如： 英国是实行判例法的国家，但并不代表英国法律没有关于危险驾驶罪的相关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的书面规定，相反它关于危险驾驶罪的规定是非常详细的，在 1 9 8 8 年道路安 全法与 1 9 9 1 年道路安全交通法中都有具体体现。根据1 9 8 8 年道路安全 法，危险驾驶致人死亡罪是指道路上或其他公共场所，以危险的方式驾驶机动 交通工具造成他人死亡的行为；危险驾驶罪是在道路上或其他公共场所，以危险 方式驾驶机动交通工具的行为。 日本刑法中不仅规定了醉酒驾驶行为，还将无证驾驶与疲劳驾驶等行为也专 设了罪名加以惩罚。日本在现行刑法第2 0 8 条之2 第l 项中规定：“受酒精或药 物的影响，处于难以正常驾驶的状态，驾驶四轮以上的汽车，因而致人伤害的， 处十五年以下惩役；致人死亡的，处一年以上的有期惩役。以难以控制的高速度 行驶，或者无驾驶技能而驾驶四轮以上汽车，因而致人死伤的，亦同。”2 0 8 条 之2 第2 项规定：“以妨害人或车的通行为目的，进入行驶中的汽辆的跟前，明 显接近其他通行中的人或车，并且以可能产生重大交通危险的速度驾驶四轮以上 汽车，因而致人死伤的，也与前项同。” 又如西班牙刑法典第3 7 9 条规定：“服用毒品、麻醉品、精神药品及酒精性 饮料后驾驶机动车辆的，处8 至1 0 个周末监禁，或者处3 至8 个月罚金，并吊 销驾驶执照1 年以上至4 年”。第3 8 3 条：“违反第3 7 9 条规定的行为可能造成伤 害的，无论该伤害的轻重，法官或者法院应在法定刑幅度内处最严重刑罚，且附 带民事赔偿。” 加拿大法律规定：“凡酒后开车者，罚款1 4 7 0 美元、监禁6 个月，造成人身 伤害的监禁1 0 年，造成死亡的监禁1 4 年。” 针对以上所述的几种刑法规定内部之间界限不清，或者立法不全面的情况， 结合上述国家的立法状况，并结合我国的社会现状与司法实践，在刑法内部存在 的问题，笔者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弥补和完善，从而使得法律关于危险 驾驶罪的执行方面有规则可循，更具有现实的操作性： 2 3 1 应划清该罪与交通肇事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界限 刑法修正案( 八) 设立危险驾驶罪的初衷和原始目的是使一些犯罪行为 较轻、社会危害不大的情形得到较为妥当的处理，针对以交通肇事罪或以危险方 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罚会导致处罚过重，与刑法罪刑相适应存在很大的冲 。谢望原英国刑事制度法精要( 1 3 5 1 一1 9 9 7 ) g 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3 ，3 1 5 ( 日) 西田典之日本刑法各论【g 】北京：中国人民大出版社，2 0 0 7 ，4 3 4 4 潘灯译。西班牙刑法典 g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社，2 0 0 4 ，1 4 1 1 4 2 。石红卫，陆之悦危险驾驶行为的刑事处罚探析 j 浙江工商大学学报，2 0 0 9 ( 5 ) ：2 6 1 0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突，而仅以违反交通道路安全法予以行政处罚又畸轻根本达不到惩戒行为人 的目的的情形，以危险驾驶罪定罪量刑，可以缓解法律适用过程中过重或者畸轻 之间的尴尬，弥补这两罪名的空白。 针对危险驾驶行为的定性，是判定一个行为罪与非罪、此罪与彼罪的法律适 用过程，在有些情况下界限很难区分，此时就需要司法机关做出相应的司法解释， 划定确切的定罪标准，由于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 罪在犯罪构成上存在差异，因此，相关的司法解释机关应当根据危险驾驶行为所 造成的损害结果划分为几个等级，然后结合行为人的主观方面等情形，做出具体 的、操作性较强的标准，从而减少错判的几率。 2 3 2 危险驾驶罪中，醉酒驾驶应当加情节或者结果的限制 危险驾驶罪中，在“在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之后加上“造成严重后果” 或者“情节严重”。即对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在情节上或者结果上加以限定， 使司法工作人员在定罪量刑的过程中有一定的客观标准，在依照该客观标准衡量 时还要综合评价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行为人的其他要素，比如：主观因素、客观行 为以及相应的法律后果，然后得出结论：行为人是否应当依照危险驾驶罪的相关 规定定罪处罚。这种做法不仅使得司法工作人员在司法实践中方便操作，同时也 可以协调危险驾驶罪与刑法第十三条的规定。如行为人在醉酒驾驶机动车并 没有造成任何有损公共安全及公共利益的法律后果，根据“情节严重”或者“结 果严重”这一范围尚不足以构成犯罪，同时根据违法刑法十三条即情节显著 轻微，危害不大的规定，也不能构成犯罪，这也体现了刑法总则与分则之间的相 互联系与相互统一，这使得刑法体系更趋于完善。 2 3 3 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行为中，规定有行为还有情节 “情节恶劣 是界定行为人罪与非罪的标准之一，而情节恶劣在一定程度上 是个主观标准，也即司法工作人员在对案件进行定性时的主观标准，不同的地区、 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个人阅历、不同的法律素养甚至是不同的人生观价 值观都会影响他们对“情节恶劣”这四个字的内涵的界定。针对机动车追逐竞驶 的行为的特点，应当主要从时间、地点和车速以及造成的现实危害结果加以规定， 相关部门应制定详细的实施规则：将时间细分为几个时间段，不同的时间段内大 概的估算该时段的人口密度，在不同的地区，及该地区正常情况下的人口密度， 驾驶时的行车速度，及该路段的限制速、超速的百分比、造成一定后果的，如造 成轻微伤的后果或者一定数额以下的经济损失等情况划分为不同的程度以此作 第2 章刑法中规定的罪名之间存在的界限不明确问题及解决方案 为判断“情节恶劣”的客观标准。 2 3 4 设立危险驾驶行为构成犯罪的情形的兜底条款 其应当表述为：“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情节恶劣的；或者在道路 上醉酒驾驶机动车，或者其他危险情形驾驶机动车的，处拘役，并处罚金”。法 律不能穷尽某一罪名的所有情形，但是却可以设立兜底条款将具有类似相当危险 性的行为包括进来，即除了前文提到的吸毒驾驶机动车外，还应当包括服用过量 的镇定类药品驾驶、驾驶不具有安全性能的机动车辆、高速公路上或者逆道驾驶 等行为。这样就会使法律更加完善，我国的刑法体系更加合理。 2 3 5 危险驾驶罪应合理的扩大适用范围 现在危险驾驶罪仅适用于“道路上”，在交通日益发达的今天，铁路、水路、 航空等交通方式也逐渐繁荣，法律规制也应当扩展到这些领域。l l 女i - 德国刑法 将危险驾驶行为根据危害的具体交通安全类型的不同细分为铁路、水路、航空运 输以及交通运输等领域，按照不同的条件分别定罪处罚。现在的社会情形下，道 路上的危险驾驶行为很多，其他交通方式的危险驾驶行为还较为鲜见，但是现在 的鲜见也许就是将来的平常，刑法虽然具有滞后性，但并不是说所有的危害后果 都出现后，国家立法机关才会制定法律、法规来规制其危害后果，而是在其目前 可以预测的范围之内制定法律，最大限度及范围的保护合法权益下受非法侵害。 1 2 第3 章刑法与行政法关于危险驾驶行为的法律衔接 第3 章刑法与行政法关于危险驾驶行为的法律衔接 3 1 法律关于行政违法行为与犯罪行为的界限划分不明确 要想明确地知道危险驾驶罪与危险驾驶行为之间存在怎么的冲突，以及这些 冲突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协调与衔接才能便于执法人员在司法实践中的执行，必须 先弄清楚违法行为与行政犯罪之间的区别与联系。 行政违法行为，是指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故意或过失实施的违反行政法 规范，侵犯国家、社会公共利益或者个人、组织的合法权益，危害国家安全或社 会秩序，但不构成犯罪的行为。国家作为社会的管理者，为了达到更好的行政 管理的目的而制定大量的数量繁多的行政法规范，然而各个地区的差异性以及具 体问题的巨细性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调整范围过于宽泛。而刑法作为抵抗不 法行为的最后一道防线，对于严重社会危害性，需要刑法加以处罚的行为加以规 制。由于法律规定的标准存在差异，这就不可避免的会造成法律之间存在一定的 差异和分歧，很多情况下是因为彼此没有划清界线，才致使冲突的存在。 不同程度的行为会对应不同程度的处罚，可以说只要在其他社会手段不充分 时，或者其他社会统治手段( 如私刑) 过于强烈，有代之以刑罚的必要时，才可 以动用刑罚，这叫刑法的补充性或者谦抑性。危险驾驶罪的设立，已经说明危险 驾驶行为已经冲破了刑法谦抑性的界限。 关于对“饮酒与醉酒驾驶 的处罚。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中 对危险驾驶行为的有以下规定： 第二十二条规定：“饮酒、服用国家管制的精神药品或者麻醉药品，或者患 有妨碍安全驾驶机动车的疾病，或者过度疲劳影响安全驾驶的，不得驾驶机动 车”。 第九十一条规定：“饮酒后驾驶机动车的，处暂扣一个月以上三个月以下机 动车驾驶证，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醉酒后驾驶机动车的，由公安机 关交通管理部门约束至酒醒，处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暂扣三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机 动车驾驶证并处五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罚款”。 第九十二条规定：“公路客运车辆载客超过额定乘员的，处二百元以上五百 。姜明安行政违法行为与行政处罚【j 中国法学，1 9 9 2 ( 6 ) ：1 5 1 8 圆张耕刑事案例诉辩审评交通肇事罪 j 中国检察出版社，2 0 0 6 ，2 6 2 1 3 第3 章刑法与行政法关于危险驾驶行为的法律衔接 元以下罚款；超过额定乘员百分之二十或者违反规定载货的，处五百元以上二千 元以下罚款。” “货运机动车超过核定载质量的，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超过核定 载质量百分之三十或者违反规定载客的，处五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罚款”。 第九十九条规定：“机动车行驶超过规定时速百分之五十的，处二百元以上 二千元以下罚款，可以并处吊销机动车驾驶证。 “未取得机动车驾驶证、机动车 驾驶证被吊销或者机动车驾驶证被暂扣期间驾驶机动车的，处二百元以上二千元 以下罚款，可以并处十五日以下拘留。 道路交通安全法这样的规定是对饮酒喝醉酒驾驶的行政处罚，对饮酒后 驾驶机动车辆和营运机动车的行为人，予以暂扣驾驶证，并处罚款；醉酒后驾驶 机动车辆和营运机动车的行为人，应由交通管理部门进行必要的约束至酒醒，然 后处以1 5 日以下拘留、暂扣驾驶证并处罚款。 以上行政法规的规定虽然会对危险驾驶造成的行政违法行为起到一定的预 防和制裁作用。对行政违法行为的行政处罚种类主要包括：警告、罚款、暂扣或 者吊销机动车驾驶证、拘留。行政性处罚的保护性措施根本起不到震慑危险驾驶 行为人的作用，更不能对危险驾驶行为起到有效的遏制。 德国联邦法院判例认为：“刑法上的违法，是属于一项特别伦理价值的判断； 而行政法上的违法，则是属于单纯不服从行政命令的事项。”就此而言，危险驾 驶罪则是特别伦理价值的判断，其包括醉酒驾驶机动车与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 它侵犯的法益是什么? 在人员密集的道路上，这样的行为则可能构成交通肇事罪 或者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因为它损害的是不特定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而 在人烟稀少地方的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或者追逐竞驶则没有侵害到刑法所保 护的法益，没有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生命财产遭受到损害或者受到潜在的威胁， 此时，是否也以危险驾驶罪处罚之? 再或者在夜深人静之时，醉酒驾驶机动车或 者追逐竞驶同样没有侵犯任何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此时，是否也要以危险驾驶罪 定罪处罚呢? 而醉酒驾驶机动车在刑法修正案( 八) 中已经成为危险驾驶罪的客观方 面之一，这时问题与矛盾又出现了：由于醉酒驾驶机动车对情节没有要求，即醉 酒驾驶机动车是关于一般违法行为还是构成犯罪，这个罪与非罪的标准是什么， 划分的尺度又是怎样的呢? 行为人醉酒驾驶机动车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或 对公众生命安全造成潜在威胁，是否也该条定为危险驾驶罪呢? 假若依据该条规 定以危险驾驶罪定罪量刑，这明显是与刑法的基本原则罪刑相适应原则的抵 触。 1 4 第3 章刑法与行政法关于危险驾驶行为的法律衔接 3 2 危险驾驶罪与行政违法之间的衔接 行政违法行为只是一种比犯罪行为具有较轻的损害性与危险性的不法行为， 或是在行为方式上缺乏如犯罪行为的高度可责性的不法行为，行政违法在事实 上即是一种轻微的违法行为( b a g a t e a l l s t r a f r e c h t ) 。在德国立法中，是将“行 为危险程度”( g r a dy o ng e f h a r l i c h k e i t ) 作为行为可罚性( s t r f w u r d i g k e i t ) 的判别标准的，在德国司法实践中，德国联邦宪法法院也认可以违法内容情节的 轻重作为判别行政违法与犯罪的标准，其认为与犯罪行为性比，行政违法行为在 度上是轻微的。 笔者认为，制定切实可行的量化标准是将这一矛盾化解的关键，然而这个标 准的制定不是立法者部门造车的过程，而是根据我国当前的司法现状与基本国情 为出发点和立足点： 3 2 1 应当考虑我国的司法现状 立法者或者决策者要清楚地看到我国的司法现状，在现有的司法资源下，使 得司法效率最大化。公平、正义是法律的本质，但司法效率也是衡量一部法律好 坏的天秤，某外国法学家曾说过“迟到的正义非正义”，这样也充分说明司法效 率之于法律的重要意义，只有将公平、正义与效率结合起来才能铸就利于社会的 良法。客观的量化标准是实现司法效率的途径，次数、人数、时间、地点这些要 素均应当明确规定，这样就避免了对相同或者类似的情形出现时，不同地区、不 同法院会得出不同的判决结果，这实质上是适用法律的不平等，非公正，影响法 律公平正义的本质。 比如，在醉酒驾驶机动车没有造成也不可能造成危害结果的，处于行政处罚， 没有造成危害结果且在有一定潜在危险的情形下，不超过三次的，以行政违法论 处，在凌晨2 点到4 点，路面人数在1 人1 0 0 0 米以下，未造成人员伤亡( 轻伤 以下) 及重大财产损失( 2 0 0 0 元以下) ，三次以下的以行政违法论处，在郊区或 者边远地区，路面人数在1 人1 0 0 0 米以下，未造成人员伤亡( 轻伤以下) 及重 大财产损失( 2 0 0 0 元以下) ，三次以下的处于行政处罚。即尽可能全面的将不至 于构成犯罪的情节予以列举，虽然法律的滞后性与局限性不可能对所有的行政违 法行为完全概况出来。但是，现实中最主要、最常见、最高发的情形还是相对固 定的，就如同刑法中规定了上百个罪名，最常用到的也就是几十个而已。诸如此 类的具体的标准一经确定，就会对司法工作人员的办案减少很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