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现实再认识作为当代艺术一种精神向度的现实主义.pdf

i ，；f、 p；-， 一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所提交的学位论文现实再认识作为当代艺术一种精神向度的现实 主义，是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原创性成果。除文中已 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 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己在文中标明。 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论文作者( 签名) ： 1 乒，月友汨 刍耄懈狮： 、寸九年i r 文黾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依知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河北师范大学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 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河北师范大学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 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论文作者。：9 ，慈懈狮。：傀、陟 1 0 o 年lf 旯哂b y o 年| 其i b i i _ 一 摘要 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到今天，现实主义还是一种潜在的潜意识的创作态度和创 作方法，无论看到多么不一样的当代艺术，对于中国艺术家来讲，它的背后几乎 都有这样一个意识和理念，甚至作为一个基本的知识背景成为艺术创作的一个核 心脉络被把握着。尽管现实主义在今天成为一个j 下在失语的词汇，但作为一种当 代艺术精神向度的现实主义态度并没有消失，反而在今天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发展 弥足可贵的精神动力。本文力图透过对现实主义的历史、理论、实践的探源，揭 示现实主义艺术在当代艺术史中的发展逻辑和价值取向。力图通过对现实主义边 界的探讨，厘清中国当代艺术现实主义倾向中的若干核心问题，努力建构一种积 极的现实主义话语方式，并提出在今天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现实主义艺术，以及什 么样的现实主义方法是更加有效的。 关键词：现实、现实主义、再现、当代艺术、精神向度、价值 i i i 一 a b s t p a c t t o d a y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o fc h i n ad e v e l o p m e n t ，r e a l i s ms t i l li sap o t e n t i a l l y s u b c o n s c i o t i sa t t i t u d ea n dm e t h o do fc r e a t i o n , n om a t t e rw h a t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 w ec a n s e et h a th o wd i s t i n c t i v ei s ，b e h i n di t ，f o ra r t i s t e so fc h i n a , a l m o s te x i t ss u c ha 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a n di d e a , e v e ni ti sh e l df i t sac o r es e q u e n c eo fa r tc r e a t i o na sab a s i c k n o w l e d g e a l t h o u g h ，t o d a y , ”r e a l i s m ”t u r n si n t oaa p h a s i cw o r d ，i ti sn o tl o s ta sa r e a l i s ma t t i t u d eo fs p i r i t u a ld i m e n s i o no f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 ，o nt h ec o n t r a r y , i t b e c o m e sav e r yc o m m e n d a b l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i m p e t u so fd e v e l o p m e n to fc o n t e m p o r a r y a r to fc h i n a t h ea r t i c l ea t t e m p t st or e t r a c et h eh i s t o r yo ft h eh i s t o r y , t h e o r ya n d p r a c t i c eo fr e a l i s m ，a n dr e v e a l st h ed e v e l o p i n gl o g i ca n dv a l u eo r i e n t a t i o no fr e a l i s m i n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h i s t o r y t h o u g hd i s c u s s i n gt h eb o r d e ro ft h er e a l i s m ，s e e k st o c l e a rs o m ec o r ep r o b l e m so fr e a l i s t i ct e n d e n c yi n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o fc h i n a , i n d u s t r i o u s l ye s t a b l i s h e sap o s i t i v em o d eo fd i s c o u r s eo fr e a l i s m ，a n ds u g g e s t sw h a t k i n d o f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w en e e da n dw h a tk i n do fr e a l i s mm e t h o di sm o r e e f f e c t i v e k e y w o r d s ：r e a l i t y ，r e a l i s m 、r e p r e s e n t a t i o n 、c h i n e s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r t ，s p i r i t u a l d i m e n s i o n 、v a l l i e i v t 吨 、 t f t 目录 中文摘要i ii 英文摘要i v 第l 章绪论1 1 1 研究背景1 1 2 研究的目的、意义与相关研究探源2 1 2 1 研究目的、意义2 1 2 2 相关概念和研究探源3 第2 章现实中国和现实主义中国6 2 1 现实主义创作和批评在中国的历史线索6 2 2 现实主义的现实意义1 0 2 2 1 中国现实之一：城市化带来的问题11 2 2 2 中国现实之二：互联网和公共空间的萌芽13 2 2 3 现实主义精神对于当下中国现实的意义1 5 第3 章当代中国需要什么样的现实主义1 8 3 1 题材的选择和精神取向2 0 3 1 1 底层叙事和人道主义关注2 0 3 1 2 社会转型和公民意识的表达2 2 3 1 3 自我表现和自由主义价值观2 5 3 2 如何有效地进入问题领域2 7 3 2 1 “有效 的方式2 7 3 2 2 “有效性 的维度3 0 3 3 反对机会主义的现实主义3 0 结语3 3 插图索引3 5 参考文献3 7 致谢3 9 攻读学位期间取得科研成果清单4 0 v ， p l 么 垭 第1 章绪论 1 1 研究背景 从2 0 0 9 年末开始，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3 0 年历程，以及二十一世纪第一个 十年的纪念活动和研究陆续拉开帷幕，大型展览和学术研讨层出不穷。回顾性展 览从“8 9 现代艺术大展回顾展”，到吕澎怀有宏大叙事雄心的“改造历史大展， 再到上海民生当代美术馆名为“中国当代艺术3 0 年”的序列展；学术建设性的 展览从高名潞的“意派，到国际策展人奥利瓦在中国美术馆策划的“伟大的天 上的抽象2 1 世纪中国新艺术”，再到王林在苏州美术馆的“中国性”，直至最 近的“建构之维 。整个艺术界和批评界都醉心于回顾、梳理性的工作，甚至进 行了各式各样的个案回顾。这种回顾和整理性的工作要么试图在概念上厘清中 国当代艺术的边界，要么试图给予中国当代艺术一个整体性的描述，要么试图在 市场圈定的范围内给所有当代艺术成果一个看似学术的定论。这种看似合乎逻辑 的工作其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其一就是批评家和艺术史写作者在试图建立 新的叙述方式的同时，如何避免二元对立思维，即，如何避免在建立新话语方式 的同时否定掉之前基本的描述方式( 举一个奇怪的例子：在高明潞的意派展览里， 既有黄永袜这样的前卫艺术家、也有刘小东这样的现实主义画家，那么意派的边 界到底在什么地方? ) ；另一个是艺术批评和艺术实践如何避免被市场和既定知 识系统双重绑架。在这里面凸显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怎样认识中国的 艺术传统，尤其是上世纪四十年代以来的官方美术传统，以及现实主义( 尤其是 作为遗产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 和当代艺术的关系。还有就是，现实主义批 评作为一种既有的批评范式如何进入到当代问题多元化的当代艺术叙事中来。 毫无疑问，在当代艺术的多种语言形态中，“现实主义”仍然是一种重要的创 作倾向。“再现 和“反映”作为一种基本而历史悠久的艺术方法论，从未在中 国的艺术界消失，反而它一直作为一种基础的营养和根源在中国现当代艺术的发 展中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当代艺术其实背后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现实主义。 尽管，在中国“现实主义”这个语词因为与政治意识形态、空洞的宣教、矫饰风 情、庸俗社会学等长期捆绑在一起，而在当代艺术界被弃若弊履。但，作为风格 例如2 0 0 9 年方力钧和2 0 1 0 9 周春芽的回顾展。 学意义上的“现实主义 和作为精神向度的现实主义是截然不同的。在今天重提 现实主义的重要意义，对于矫饰化、娱乐化、虚伪化的艺术现状有拨乱反正的作 用，同时旨在恢复艺术尤其是视觉艺术和社会的j 下常关系，旨在以艺术之名介入 社会的同时能够有效地保护艺术对非日常视觉的表现。 但是今天的“现实主义 是否真如部分批评家所言的“今天是只有现实 而没有主义的时代 吗? 1 】 1 2 研究的目的、意义与相关研究探源 1 2 1 研究目的、意义 批评家易英说“当代的现实主义是被经验的现实，表述者不是复制客体，而 是复制自己的经验”。 2 同是学院批评家的王春辰在他的文章当代艺术与什么 样的现实主义中对中国当下艺术的现实主义倾向则做了如下的描述： “今天的现实主义不是绘画主义的现实主义，而是拥抱世界的综合艺术的全 面现实主义，是跨越艺术类别界限的现实主义。在中国，特别要强调是打破绘画 拜物主义的写实主义，把现实主义只当作眼睛看到的现实。 3 图1蔡国强“农民达芬奇”不知如何将。1 = ( 2 0 1 0 ) 上海外滩美术馆 图2徐冰凤凰( 2 0 1 0 ) 北京今日美术馆 诚如他所言，当代艺术中具有现实主义倾向的作品不仅仅在架上绘画中有所 体现，在其他诸如装置、行为、表演、雕塑、影象等诸多方面都具有浓厚的现实 主义倾向。去年徐冰在北京今日美术馆的作品凤凰、蔡国强作为上海外滩美 术馆开馆展的作品农民达芬奇都是关注底层人文、具有现实主义精神和社会 学语言特质的艺术作品。 2 ， 、 q q l f - ，i 实际上，在对中国当代艺术三十年的各种描述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告别 一种基于社会决定论的叙述方法，诸如“关怀社会”、“反映现实”、“立足当下”等 等这些观念一直作为中国艺术中的强势话语被使用着。甚至在今日8 0 后、9 0 后 风行的卡通绘画背后，也依然流露出一种政治经济的社会叙事，甚至可以说是现 实主义的一个异形。我想，这不仅仅与官方美术教育系统的现实主义传统有关系。 延伸开来，如果在中国当代艺术中，一种具有知识性精神性的现实主义创作 是一种潮流和方向，这里存在的疑问是，这个现实主义是什么样的现实主义，它 和过去的现实主义艺术创作有着怎样的上下文关系? 它的话语模型是一种怎样 的形态? 怎样表述当代艺术中的现实主义创作现状，以及它的价值取向? 怎样理 解或者描述它的含义，辨别或者感知它所包含的内容? 进一步说，一个可以被描 述为“现实主义的 创作如何从艺术家的本体处境切入，进而上升到对人类普遍 性问题的思考和介入? 对这些问题的解答或者讨论，有助于构建新的现实主义话 语系统，和指引具有内在精神的现实创作方向。 在我看来，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到今天，现实主义还是一种潜在的潜意识的创 作态度和创作方法，无论看到多么不一样的当代艺术，对于中国艺术家来讲，它 的背后都有这样一个意识、理念，甚至知识背景作为艺术创作的一个核心脉络被 把握着，尽管现实主义在今天成为一个正在失语的词汇，但作为一种当代艺术精 神向度和态度的“现实主义”立场和态度并没有消失，反而在今天成为中国当代 艺术发展弥足可贵的精神动力。近年学术界提出的当代艺术的社会学转向( 鲁虹、 孙振华) 、问题主义( 吴味) 、软现实主义( 谭天、罗奇) ，还有关于艺术介入社 会的研究( 王春辰) 从某种意义上成为现实主义在今天的新的说法和新的理由。 1 2 2 相关概念和研究探源 现实主义是艺术批评和艺术研究中最常见的术语之一，在1 9 世纪经由日本翻 译过来。在现代汉语词典里，现实主义被定义为“对客观存在的事物所持有 的系统理论和主张是现实主义 4 这个正统的定义提示了我们就一个“主 义 而言，其系统性和理论性是多么的重要。让人联想起上世纪之初那场有名的 “问题与主义 的争辩，如今的事实是：中国有太多的现实问题，而一种本土化 的、系统化的描述却乏善可陈。 其实，现实主义不仅是一种世界观，也是一种包含了各种现实主义者理论和 观点借以产生、发展的一套既定的研究范式和语言表达方式。这就意味着，现实 主义这个概念本身也包含了这个概念的全部历史。正如杰姆逊对现实主义的定 义：“现实主义不是对现实的真实描绘，严格地说，现实主义乃是一种实践，是 发现并且创造出现实感的一种方法。” 5 就“现实主义”这个术语自身而言，它一般被用来描述艺术家的创作态度， 尤其在两种意义上被人们使用着：一种是广义的描述，论其源头在古希腊时期即 有那种”艺术是自然的直接复现或对自然的模仿”的朴素的阐释，在中国古代谢赫 那里也有“应物象形 的表达。当然，这种现实主义描述更近似于“写实主义 的描述，更多的是风格学和方法论上的意义，它提示了艺术家怎样用自己的画笔 工具对接现实、沟通自然。比较经典的故事就是瓦萨利讲述孔雀啄食贝那左尼画 得太逼真的樱桃，以及乔托的老师用刷子驱赶乔托在一幅人物肖像画上所绘制的 苍蝇。这种写实主义的现实主义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成为美术领域中的正统表述， 影响至今。另一种概念则非常狭义，特指发生在1 9 世纪二十年代以降的现实主 义运动。在古斯塔夫库尔贝一八五五年画展引起的那场关于现实主义的重要的 大辩论以后，一种具有社会性和批判性的现实主义发展成熟。 圈3 ( 左)古斯塔夫厍尔贝打自工( 局部，1 8 4 9 ) ，布上油闽，1 6 0 2 6 0 厘米，二战后失踪。 图4 ( 右)让弗朗索瓦米勒晚祷( 1 8 5 5 - - 1 8 5 9 ) ，布卜油画，5 5 5 6 6 厘米，巴黎奥赛博物馆 这种社会性的现实主义创作观念成为一种国际现象，包括了俄罗斯1 9 世纪的 “巡回展览画派、2 0 世界3 0 年代由迭戈里维拉、西盖罗斯发起的墨西哥壁画 运动，以及4 0 年代的美国绘画。社会现实主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出现的 “新具象风格 被认为是继承了弗朗西斯戈雅的批判主义传统，公开地揭露了 战争的可怕后果和资本主义带来的社会失控，代表艺术家有奥托迪克斯和乔治 格罗茨。同时期，在大众传播和流行文化的影响下，“波普艺术”和“照相现实 主义 兴起，它通过利用通俗物品和现成图像表达了对西方消费社会的批评与嘲 弄毫无疑问，波普艺术在精神根源承接了库尔贝的批判现实主义精神和艺术 的独立性，代表画家有安迪沃霍尔、罗伊利希滕斯坦、理查德汉米尔顿、克 4 厶 f - 纽 罗斯等、雕塑家则有杜瓦那汉森等。在进入到该世纪的下半叶，批判现实主义 的新具象绘画风格在席卷欧洲的1 9 6 8 年事件后被发展起来。并在1 9 9 3 年柏林“艺 术家特别联盟 的第一届现实主义双年展上得到了全面的展示。 在马克思文艺理论体系中，现实主义是以写实形式对现实生活作真实的反映 和冉现，此外，恩格斯还断言：“现实主义除了细节的真实外，还要真实再现典 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 。从西方现实主义从初始到成熟这个历史脉络中看，现 实主义其涵义一般说来包括三个重要的面向：一个是真实性和客观性，即作品怎 样有效的再现自然，这一点常常表现在艺术的语言阶段，就是采用怎样的方法的 问题，例如有写实主义、印象主义的现实主义也有表现主义的现实主义，这也要 求了艺术家本身应有的一个“客观”的立场；第二个是典型性，就是怎样通过典 型形象的塑造，来揭示一种有“群体性 价值的特征；第三个是其所具有的历史 性的维度，这一点常常表现为艺术的社会反映论，常常是通过对典型形象和典型 环境的深刻分析，揭露出深刻的社会变迁和人的变化，这一点在批判性的现实主 义作品里表现的尤为明显。历史性的维度在一个后现代的艺术语境中看，也意味 着一个“现实主义”的作品在历史脉络上现在更包含了它与过往现实作品之间的 关联等等。 5 第2 章现实中国和现实主义中国 2 1 现实主义创作和批评在中国的历史线索 中国现实主义创作发端于上世纪之初，在反帝反封建的文化运动背景下，文 艺被当做“以笔代刀 、“以笔代枪”的工具。文学如鲁迅、美术如古元、李桦、 蒋兆和，都是通过对现实的表现来批判现实深处的社会矛盾和阶级斗争。此时的 左翼文学和美术思潮由于对中国社会进程的探讨和参与，其积极的姿态对中国的 艺术史影响极为深远。在今天看来，不论是其艺术语言的创造，还是其对社会的 积极态度依然有许多值得学习、借鉴和参照的地方。 之后的中国历经数次暴力革命的洗礼，现实主义主旨被主流意识形态扭曲成 为“革命现实主义”。在1 9 4 9 年以后，更被塑造成为庸俗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 文艺观念，从而成为政治的附庸或者意识形态的宣传武器，这时的现实主义最终 成为一种被刻意塑造的意识形态，“批判”成为一种禁忌，实际上，这种现实主 义离现实越来越远，以至不再和现实相关，以至于那个时期的作品经常被今日的 艺评家挖苦为“红光亮、高大全 。在这一时期，中国艺术的主要创作方法深受 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以及徐悲鸿从欧洲带回、经过社会主义改造的写实主义 技术之影响。无论是在绘画语言层面上，还是在图式和题材上都显示了中苏作为 社会主义阵营的两个国家在艺术趣味上的近似，如引图中所举的列宾作品和文革 时期的陈丹青作品，都表现同样的体裁“写信”，人物对象都是无产阶级的、民 间的、乡村的，使用的技术都是苏联式分块塑造的写实主义手法，构图都是中心 凝聚式的构图方法，这一典型的案例方方面面都提示了这一时期的中国现实主义 绘画的血缘、发展脉络以及所受的影响。这种强调“主题性和“政治上f 确” 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方法至今在官方美术系统里仍然占据主流的地位，历经半 个世纪没有多少改变，例如去年国家为了庆祝建国6 0 周年而启动的“重大历史 题材创作 中的大部分作品依然是因袭这种创作模式和创作思维。当然，这种现 实主义创作也并非一无是处，它在二十世纪下半叶建构民族国家主体和想象共同 体的宏伟工程中，其意义、作用毋庸置疑。但其价值理念与思维方式上的简单化 和二元对立模式，对艺术创作的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近3 0 年的大部分具有 重要意义的当代艺术创作都可以视为对其核心价值的“拨乱反正”。 6 f 图5 ( 左)列宾台波罗什人给苏丹 ! 。弓信( 1 8 7 8 9 1 ) ，2 1 7 x 3 6 1 厘米，圣彼得垡俄岁； i f 心豕荚术馆 图6 ( 右)陈丹青下乡知青给毛主席写信( 1 9 7 8 ) ，1 5 0 x 8 9 厘米 在文革结束以后，“现实主义”呈现了不同的样貌：首先是乡土绘画的兴起， 在我看来，乡土绘画的发展动力，一方面来自艺术语言本身( 尤其是油画语言) 对欧洲传统的追根溯源，一方面来至于对欧洲“现实主义精神”意义的追求。陈 丹青在当时关于西藏组画的笔记中一再提到古斯塔夫库尔贝和让弗朗索瓦 米勒对他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看，1 9 世纪的欧洲现实主义运动就是彼时中国 现实主义思潮的欧洲远亲。与乡土绘画同时的“伤痕美术 ，则承接了革命现实 主义的“主题性 ，继而将“表现革命”转化为“反思革命”，这一时期重要的艺 术家有高小华、程丛林等。“伤痕美术 反思了文革、反思了个人和集体的关系， 揭示了集体无意识下的社会和人性的悲剧，对日后中国现实主义的发展有着至关 重要的作用。至此，一种真正的批判性的态度、以及知识分子的精英立场开始形 成。这个时期的“现实主义 不仅仅是继续采用“再现 的方法进行创作，同时 也是被批评家和美术史家用“现实主义”的批评和研究方法进行评论和描述的。 进入8 0 年代，被批评家栗宪庭先生表述为“玩世主义”和“政治波普”的文 艺思潮应时而生，这一时期文学如王朔、音乐如崔健、美术如方力钧、岳敏君、 王广义等。差不多同时期，北京学院派的“新生代 、四川学院派的“新伤痕 进一步将现实主义和意识形态松绑，以一种学院的写实主义风格进入到更为私人 化的叙事领域。代表艺术家有北京的刘小东、喻红、李天元、赵半狄，四川的忻 海州、郭伟、何森、赵能智等。“新生代 的现实主义在批评界基于学术立场的 不同给予了不同的名称，如泼皮现实主义( 栗宪庭) 、存在现实主义( 高名潞) 、 异样现实主义( 王林) 、具体现实主义( 范迪安) 、强焦现实派( 刘骁纯) 、近距离 艺术( 尹吉男) 、文化现实主义( 张晓军) 等等不论名称主要强调哪一方面，都 不约而同地强调了新生代的艺术和现实主义的脉络与影响。 7 图7 ( 左)李人儿米1 “( 1 9 9 0 ) ，布上油l 出j ，1 8 0 1 5 0 厘米 图8 ( 中)赵半狄蝴蝶( 1 9 9 0 ) ，布上油画，1 9 5 1 5 0 厘米 图9 ( 中) 何森抽烟的女孩( 1 9 9 3 ) ，布，卜油画，1 5 0 ) 8 5 厘米 关于这一时期，旅欧策展人侯瀚如先生认为，“中国八十年代的艺术运动一直 是集中在意识形态问题上展开的。1 9 8 9 年后，先锋艺术在被国际艺术市场、机构 和媒介体系接受的同时也开始得到了国内外更多人的认可，而这些主要是通过政 治波普和玩世现实主义而促成的。九十年代，随着经济高涨和向市场体系转化， 政治波普和玩世现实主义成为官方思想与先锋之间妥协的象征，因为官方与 前卫代表都是意识地认同市场体制的价值。一方面，认可市场的重要性以及它的 促进作用能巧妙地保持各自的力量以及在改革开放中的利益；另一方面，市 场价值似乎也体现了自由表达的可能性，特别是它保证了它们的商业利益。” 6 这一点揭示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反抗工具的“政治波普”和“玩世现实主义” 在其意识形态对抗的现实语境消失之后，沦为一种艺术家的生存工具和叙事策 略，继而被他们所嘲笑和批判的传统所批判，从而在接下来的艺术格局中彻底丧 失了其“现实主义 的基本价值立场。 2 0 世纪9 0 年代初观念绘画的兴起，其中有影响的艺术家，如王兴伟、李松 松、王音等，被批评家高名潞命名为“后状态现实主义，他说“事实上，并不 存在一种再现现实的进化过程，在艺术中也不存在真正的现实。现实主义永远是 一种方法，它只是某些艺术家对现实虚拟化了的视觉角度，而不是所谓的对现实 的真实反应。 7 在这个意义上，现实主义可以作为一种风格或语言系统被把握， 和现实世界本身可以是两回事，比如王兴伟使用大量图片等二手现实进入的创 作。 新世纪千禧年已降，随着国内经济情况好转，以及国外资本的进入，当代艺 术常常被市场的云烟笼罩着，这时的现实主义创作常常表现为一种艺术家的策 8 j 略。通过对现实或者底层人文的关注，从而使自己关于“中国形象 的叙事更加 成立，这时大量的矿工、农民工、小姐等边缘人形象的作品陆续涌现。如高氏兄 弟的抓小姐、杨少斌的后视盲区、梁硕的城市农民工等等。 到2 0 0 5 年以后，随着中国的互联网的发展，一个基于互联网的公共话语空 间开始形成，但这个空间和政府对互联网的控制形成一个鲜明的矛盾。大量“介 入社会 的作品这时候开始出现，邱志杰一系列南京长江大桥自杀干预计划、 徐冰的木林森计划、艾未未为德国卡塞尔文献展做的作品童话以及近期 关于5 1 2 汶川大地震做的持续的公共调查，都体现了当代艺术对于介入社会叙事、 历史叙事、改造社会现实的热情。 图1 0 ( 左)高氏兄弟抓小姐( 2 0 0 6 ) ，铸俐雕塑，真人等人问1 8 2j 里米 图1 1 ( 中)邱志杰南京长江大桥自杀十预计划自杀者的遗言，摄影 这种作品的出现至少有三条线索可供探讨： 一，杜尚对现成品艺术合法性的确立，以及波伊于斯“公共雕塑 概念，还 有当代图像绘画的逻辑线索，都对中国当代艺术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二，中国的现实主义创作传统对这类作品的影响。这里的现实主义更像一种 世界观、一种立场或者姿态被艺术家所使用着。 三，当代艺术语言上的“社会学转向 为这些作品提供了新的解读依据。在 我看来，社会学前卫为美学前卫提供了一个新的路径。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时期，过去“新生代 、“新伤痕和“玩世现实主 义 的部分代表性艺术家在创作上的变化。例如：刘小东开始了一列的绘画计划， 包括三峡大坝造成的大规模移民、意大利的贫民窟、台北的槟榔西施等等，他的 作品越来越像一个公共计划或者一场公共事件，描绘的对象开始脱离过去只是对 于自己身边的人，转向更广阔的社会领域。不论如何改变，他的作品在深层质感 上，对于社会问题的关注、对底层社群的洞察都体现了浓厚的现实主义特点，甚 至他的工作方法也和提倡“将画布搬到户外 的印象派艺术家如出一辙。同为新 9 0 生代代表画家的赵半狄索性放弃了绘画，开始以熊猫为主要形象的行为艺术创 作，他的作品以最近的熊猫时装秀为例，仍然深刻地关注和反映着中国社会 现实，甚至超过之前在绘画中对于中国现实的洞察，他以河南人、二奶、贪官、 芙蓉姐姐等典型形象，设置种种典型情境进行展出，可以说是非常典型化的现实 主义创作。与赵半狄同在中央工艺美院任教的李天元则开始了一些列的摄影创 作，摄影包括卫星航拍、显微镜观看以及人像摄影的基本构成形式，他说“生活 在城市里很多事情都很近，就看不清楚，远一点才能看得到，那我就推到宇宙里 去看”， 8 可见，他的艺术虽然在形式和关注的对象上发生了变化，但核心 依旧是对人的看法，依旧有种现实主义的质感。钟飙和方力钧也有与李天元类似 的心理转向。 图1 2 ( 左) 刘小东温床三峡部分，作品 图1 3 ( 右)李天兀爆炸( 2 0 0 8 ) ，布上油i m l ，2 1 5 3 5 0 厘米 高明潞说，“在过去二十年中，现实主义概念的持续发展和演变成为中国当 代艺术十分醒目的焦点之一。” 9 那么是什么推动了中国现实主义的种种变化 呢? 我认为这个变化包括了西方文艺理论的更新对于中国艺术界的影响、包括了 中国政治环境的变化和消费文化对当代艺术表达界限和表达领域的改变、也包括 了中国社会现实本身的改变。后一点，在我看来就是中国现实主义存在的现实意 义，以及发展变化所具的深层动力。这里的现实主义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向度意 义上的现实主义，而不是传统意义上基于对于古典主义反动而出现的现实主义， 这里的现实主义主要是指一种直面现实、勇于表现和批判的精神或者价值观取 向。本文探讨的就是这样一种作为当代艺术的精神向度的现实主义倾向。 2 2 现实主义的现实意义 什么是现实? 关于“什么是现实 的描述，在哲学领域是一个“本体论”意 义上的问题，差不多每一个哲学家都对它进行过描述：柏拉图的、笛卡尔的、马 克思主义的、实证主义的、心理分析、尼采的、现象学的、语言学的、存在主义 1 0 、自f 。致一 施 实 的、解构主义的林林种种，不一而足。基于社会学意义的现实，容易描述， 但往往成为一大堆图表和问卷堆积起来的素材库。勿庸诲言，关于“现实 这个 概念本身已经是饱含了“差异性”，它不再具有一元性和绝对性，它始终是未定 的和多元的，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阶层中有着不同的面貌和表现 分析“现实主义 是否还具有一个当下的文化意义，必须从当下的中国的现 实入手。那么，中国的现实有着怎样的表征和深层结构呢? 以下，我将选取当代 中国两个代表性的话题来试图说明转型中的中国当代社会现实状况、以及现实主 义对于当下中国的意义。 2 2 1 中国现实之一：城市化带来的问题 中国当代社会拥有一个广泛的城乡二元结构，这个现实被早年的文艺作品表 述为“文化与愚昧的矛盾”。在所谓中国走向“现代化”的特殊语境中，城市无 意天然的成为“文明 的代名词，而“愚昧”则经常性地与乡村或是农业联系在 一起。其实，拥有农耕文明内核的当代城市文化，在经历上世纪工农革命的甚嚣 尘上后，其内在逻辑，无非是一种乡村文化的异形或者变体。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中国的城市文化在大规模的城乡一体化建设、 城乡人口的流动，以及巨大的贫富分化中开始逐渐清晰的确立起来。然而，这一 过程随着9 0 年代中后期城市人口中的新群体( 农民工) 的出现，又变得复杂。 据统计，在1 9 9 5 年中国农村有4 2 亿劳动力，而至少有1 6 亿是剩余劳动力， 这同时意味着，这部分剩余劳动力必然会涌入新兴的城市中寻找劳动机会。于是， “在城市里的农民”数量日益增长，并且成为这城乡这一二元结构中的含糊地带。 我们常常看到：在都市中的贫民窟里，操各种方言的人在其中生存、工作，他们 一方面在努力的融入这个社会中，一方面又在社会的排斥中建构着自己的小圈 子。可以说，中国城市化最显著和表面的一个问题就是农民工问题。关于农民工 的问题，批评家贾方舟先生有一段很生动的描述： “农民工在当代社会是一个很特殊的阶层，他们来自于农村，出身于农民， 却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农民。他们做着工人的工作，i 1 1 去i j 不是本来意义上的工人， 因为他们是非城市人口，不具有工人的身份，他们没有替自己说话的组织，工会 也不管他们的事，在政治上享受不到工人应有的待遇。碰到劳务纠纷、工伤事故， 拖欠工资，也得不到合理解决。节假同休息、社会福利待遇就更与他们无缘。他 们在城市里做着最脏最累的工作、城里人不愿做的工作。但在城市人的眼中，他 们却是一些粗俗不堪的、没有文化、没有教养的、甚至给城市治安带来麻烦的人。 他们活得没有尊严，城强人躲避着他们，瞧不起他们，更少有人去关心他们。他 们汗流浃背盏起的一幢i 瞳楼房，为的是供城里人居住。因此，这是一个在大款们 唱主角的时代几乎被遗忘、至少也是被无视的族群。 1 0 在社会学的范畴中，“身份 ( i n d e n t i t y ) 一词的语境，包括了主体的社会关 系网络以及“权力”和“权利 的语义。社会的身份秩序在今日中国表现为极端 的断裂感和不可修复性，因此产生的社会矛盾与制度性缺陷本身形成了巨大的危 机和冲突。农民工打破了过去等级森严的“城里人和“乡下人”的身份系统， 进一步挑战着国家户籍制度的落后，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政府的制度优化和 革新。关于这个过程，类似于千百年来中国社会中一直存在的游民社会和游民文 化。社会学家王学泰先生在流民文化与中国社会一书中说，“游民是导致社 会无序性激增的恶性肿瘤、是社会无序化和社会制度腐败的产物，反过来它又进 一步加速社会的腐化与无序，两者是互动的。” 1 1 学者朱大可则认为“中国流 氓社会的形成，导源于一系列大规模的身份丧失流氓在中国成为一个重大问 题，乃是因为身份是民族文化的核心，而它的破裂，必然导致流氓化和中国社会 的严重畸变。 1 2 都表现了对这种关系断裂带来后果的深切忧思。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市场经济规模的逐渐扩大，在最近的十年，政府采取 了以房地产、能源和基础建设为核心，迅速拉动经济规模和城市开发的经济发展 措施。随之而来的是个新兴的都市人群体开始m 现，新的阶级划分开始萌芽。 在这个所谓的“新兴都市人”的群体中，由于大量毕业大学生的滞留、外来务工 人口的增加，阶级成分非常复杂，不再是过去单一的都市本地人一有产者这种格 局。2 0 0 9 年，一部因“色语 引发争议的都市言情剧蜗居 表现了都市新人 类的残酷现实。首先，在城市中出现了所谓中产阶级的人群，他们拥有产业、并 且有一定的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追求自己的喜好，他们的趣 味往往成为社会时尚的风向标。他们或是权力的拥有者( 政府人员) ，或者是创 业成功的商人，或者是前两者的第二代传人( 俗称“富二代 、“权二代 ) ，他们 对社会资源的占有常常引发社会的争议和社会矛盾，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城市消费 文化的主体人群。第二个现实是，由于地价高涨、消费水准攀升、本地和外乡人 的矛盾等等，一大部分城市居民成为了新的无产者，他们的收入迅速的被房租、 根据六六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1 2 月供、孩子的抚养费用、日常生活消耗所吞噬掉，不能存在任何积蓄，从而成为 新的底层人群。在这个现实下，城市就像一台新兴阶级的造梦机，在给予新兴阶 层无限的可能性和希望的同时，把他们的这种幻想逐渐摧毁。无数个新型淘金者 的典范或者榜样激励着后来者加入到这个群体中来，妄图在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下 实现自己阶级的僭越，但大部分人的结局是成为这个高效运转的城市的一颗螺丝 钉而已。第三点现实是，城市贫富两级分化形成了巨大的断裂和矛盾。一少部分 成为高收入者并向着中产阶级生活迈进( 大部分的外企白领、企业的管理者等) ， 另一部分入不敷出，成为都市的新无产者，他们之间的矛盾表现并不一定是外化 的、对抗的，而是一种潜在的，并且经常隐藏在庸俗的日常生活背后，只有在具 体的事情出现后，才会变成一种对抗性的矛盾出现，例如由于城市规划实施的拆 迁引发的抗争。第四个现实是，整个社会开始变得全民娱乐化、商业化。例如， 各类选秀节目，如“超级女声”等对年轻人造成的影响，它一方面成为文化民主 化的标志，为普罗大众提供了一个成为明星的机会；但同时它又为无数青年制造 了一个迷人但危险的新的模式，让部分青年误认为不通过踏实地努力就能成功。 我们看到在近1 0 年来，关于城市化带来的问题的各种反思也是层出不穷，所 谓的“社会结构转型”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公共知识分子和社会学家的口中。尽管 如此，中国的城市区域依旧在不停地扩张，经济结构迅速转变，中国就像一台在 高速公路上无法停止和减速、充满危险的汽车，谁也来不及判断前方是悬崖还是 平原。 2 2 2 中国现实之- - ：互联网和公共空间的萌芽 在社会学家们看来：公共空间与私密空间的确立，是现代人生活重要的标志， 也是现代都市建设主要的课题。在中国，公共空间由于意识形态控制和极权主义 的国家管理方式，长期处于一种非常狭窄的状态。这种状况在互联网出现以后， 尤其在2 0 0 0 年以后，出现了明显的好转。互联网作为一个公共话语平台的登场， 对长期存在的政治参与规则进行了颠覆，对公共空间的边界进行了重新的拓展。 近年频发的公共事件和突出的公共人物，如贵州的“俯卧撑”、上海的“杨佳案、 四川的“范跑跑”，震动娱乐圈的“艳照门等大多数和互联网的推动有关系。 而互联网有时呈现出的“非理性”和“匿名暴力”的色彩也被很多知识分子深刻 例如各地由于强制拆迁导致的自焚事件，见中国新闻媒体与互联网的报道 1 3 的注意到，在前年由“铜须门事件”引发的关于“网络人肉搜索”的大讨论中很 多对互联网质疑的声音被提了出来。 学者哈贝马斯在对于公共领域的定义中说道：“所谓公共领域，我们首先意指 我们的社会生活中的一个领域，某种接近于公众舆论的东西能够在其中形成。向 所有公民开放这一点得到了保障。在每一次私人聚会、形成公共团体的谈话中都 有一部分公共领域生成。然后，他们既不像商人和专业人士那样处理私人事务， 也不像某个合法的社会阶层的成员那样服从国家官僚机构的法律限制。当公民们 以不受限制的方式进行协商时，他们作为一个公共团体行事也就是说，对于 涉及公众利益的事务有聚会、结社的自由和发表意见的自由。 1 3 按照他的观 点，简要的说，所谓的公共话语平台就是在公共领域形成和发展过程之中起到沟 通和交流作用的论坛，人们可以在其间表达和交流多种多样的社会经验，通过理 性的争论参与对政府的监督和批判性的检验。毫无疑问，互联网在当代中国比任 何新闻媒体和社会组织更具有一个作为公共话语平台、甚至公共领域的特点。 2 0 0 8 年的陕西“华南虎”事件中，网友从质疑到取证再到推翻，直接导致了说 谎者周正龙以诈骗罪被判刑，更重要的是，作为幕后推动者的国家机构山西林业 局的权威性前所未有的受到了挑战和嘲弄，这一事件后来被网友戏称为“打虎行 动”。而最近，由草根相声演员郭德纲和北京电视台的争端，引发了互联网的空 前热情。在官方话语的表述里，将郭德纲徒弟的打人行为巧妙但荒唐地漂移为“反 低俗 话语和意识形态归训的策略，并通过软性的“公权力”将其封杀，但广大 网友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转而将这场矛盾转变成对私人空间的合法捍卫的问 题上来，从而形成官方话语和民众意见的巨大断裂。同时，北京电视台由于说谎 和剪辑视频的行为被广大网友发现而多位诟病，使作为国家意识形态宣传工具的 电视媒体再一次陷入到一种尴尬两难的境地，也使公权力的边界提出了质疑。 由于互联网信息日趋成为一种最便捷和便宜的信息获取方式，它有时更是扮 演了一种“教育”和“启蒙 的功能，人们可以通过它发展自己的爱好、查阅相 关信息，一些年轻的批评者如韩寒等更是利用网络博客成为自己表达异议的工 具，这一点互联网有取代其他材质媒体的趋势。另一方面，互联网被作为一种交 互手段，搭建了一个陌生人之间建立联系的可能，比如，网络游戏建设了另外一 种和传统电脑游戏观念迥然相异的游戏的方式和规则。在这里，很多过去无法实 现的有效连接和交流成为了可能。如去年冬天，在北京最寒冷的时候，摇滚歌手 1 4 白丁在著名w e b 2 0 网站豆瓣网发起的“路有冻死骨 活动，号召网友一起救援 那些没有居住地点和收入来源的进京上访者，有效的组织了很多次富有意义的人 道主义救援。 当然互联网作为公共空间这一事实，在一些著名的公共论坛上表现的尤为明 显，人们在论坛里对国家公共事务讨论的热情高涨，往往一些理性又有建设性的 不同意见能得到一呼百应的效果。于此同时，国家机构也开始关注起互联网的言 论，从而引发了近年愈演愈烈对互联网言论的控制和管理，国家对于言论的控制 较8 0 年代甚至有收紧的迹象，这从大量的互联网“敏感词” 中可以看出来。政 府这一举措的结果直接引发了2 0 0 9 年世界最大的信息搜索引擎公司g o o g l e 从中国市场退出的事件，原因就是g o o g e l 对于中国政府要求的审查机制的不 能认同。近来大规模的网络反低俗行动也说明了这个举措的一些特点，比如这个 行动常常是“打非为主、“扫黄 为辅。事实上，在当代中国的互联网社会的 景观中，一方面有国家的审查制度和监察管理，一方面又有很多灰色地带满足了 不同人的需要( 比如所谓的“翻墙工具”现在几乎不是什么秘密) 。在网络上出 现了一群被定义为公民记者的人，他们第一时间出现在重大群体事件的现场利用 博客、推特等工具进行现场的报道。和其他媒体的修饰策略不同，公民记者采用 更为直接的、直面现实的方式进行报道，力图向不能在场者提供真实情况、并且 作为见证人对事件进行作证。 不管怎么说，互联网作为一个公共话语平台的基本事实已经被确立下来，除 去过于严格的管理，国家对此基本上也是一个积极引导、努力发展的态度，很多 关于发展互联网的计划在稳步实施着。我们可以充满希望的设想，互联网以及所 谓的“信息高速 公路建设对中国的明天有着怎样的意义和怎样的价值。 2 2 3 现实主义精神对于当下中国现实的意义 根据前文所述，中国的现实情景可以进行这么一个大概轮廓的描述：中国正 在重新产生阶级分化，关于社会制度还在辩论之中，各种官方的和民间的体制并 存并冲突着；传统的景观和生活方式业已消失，人口开始随着城市化进程大规模 所谓的“敏感词”，常是不固定的语词。但大体包括了政治词汇和色情用语，比如国家领导人的名字 、性器官的名称等。这些词语如在论坛发言、或者博客文章发表时使用到就会被机器自动审查和检 测，而不予发表，这个过程在网络词汇中被表述为“河蟹”，以呼应国家主流话语的“和谐”敏感词 的另一个特点是往往等级有别，有的仅仅是不能被提及，而有的甚至无法使用网络搜索引擎查找。 而另一部分词语在某段时间成为敏感词，而后又被解除，比如“王小丫”这个主持人的名字在其结婚 期间其搜索结果被百度所屏蔽。 1 5 迁移，新兴的都市文化和后现代城市景观同时兴起；中国的公共空间由于互联网 的冲击被极大的拓展了，但国家对于言论的控制和互联网的发展形成了一组新的 矛盾。由此可见，在当下的现实情境里，我们所处社会生活从“政治社会”、“意 识形态社会”转向包含着“市民社会 和“消费社会”等混合、差异共存的社会 形态中，社会生活转向了消费、资本和娱乐，形成了一种“非政治的政治”的景 观。在这样的现实下，什么样的艺术是有效的、什么样的艺术具有当代性是当代 艺术发展到今天的一个核心问题，尤其是在“市场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