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学专业论文）叶维廉对道家美学的现代阐释.pdf

摘要 本文着重对 叶维廉对道家美学的现代阐释 作一全景式的描述 之所以选 择道家美学作为重点 是因为它在叶维廉的比较诗学思想中具有根源性的意义 叶维廉正是以道家美学作为反思文化殖民状况 寻求文化出路的思想资源的 道 家美学的 自然 无待 无封 是对权力宰制的否定 是对自由生命的肯定 这一思想追求体现在他的理论选择上 也体现在他的文学追求上 论文分四部分进行论述 第一部分是基础性的 侧重对叶维廉文本的具体归 纳 道家美学在叶维廉美学理论中的地位是这一部分的重点 第二部分从纵深探 寻道家美学 以物观物 在中国美学史上的历史轨迹 第三部分从横向考察叶维 廉美学理论的思想渊源 道家美学意义得以现代生成的知识谱系 第四部分进一 步追问现象学与中国文艺理论沟通的可能性 藉此反思阐释的现代性及其中西文 化交流的处境 关键词叶维廉道家美学现象学 以物观物比较诗学 a b s t r a c t t h i sd i s s e r t a t i o na i m sa td e s c r i b i n gw a i l i m p sm o d e m 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0 1 1t h et a o i s ta e s t h e t i c s t h er e a s o nif o c u so nt h et a o i s t a e s t h e t i c si st h a ti ti st h ei d e o l o g i c a lr o o t si nw a i l i r a p sc o m p a r a t i v e l i t e r a t u r e w a i l i r ay i pp l a c e st h et a o i s ta e s t h e t i c sa sh i sr e s e r v eo f t h o u g h tt or e f l e c t c u l t u r a lc o l o n i a l i s ma n df i n dc u l t u r a lw a yo u t z i r a n 自然 w u d a i 无待 w u f e n g 无封 i s n e g a t i o n t o p o w e rc o n t r o la n da f f t r m a f i v et of r e el i f e t h ep a p e ri n c l u d e s f o u rp a r t s t h ef i r s tp a r tt h a tp a yp a r t i c u l a r a t t e n t i o nt ow a i l i r a p st e x t si sf o u n d a t i o n a l a n di t se m p h a s i si st h e p o s i t i o no f t h et a n i s ta e s t h e t i c si nw a i l i r ay i p st h e o r y t h es e c o n dp a r t p r o b e si n t ot h eh i s t o r i c a lo f o b s e r v ea st h et h i n gi t s e l f 以物观物 i n t h et a o i s ta e s t h e t i c s t h et h i r dp a r tp r o b e si n t ow a i l i my i p si d e o l o g i c a l f o u n d a t i o n k n o w l e d g ep e d i g r e et h a tb r i n g so u tw a i l i my i p st h o u g h to n t h et a o i s ta e s t h e t i c s t h ef o r t hp a r tm a k ead e t a i l e di n q u i r i e sa b o u tt h e p o s s i b i l i t yo fd i a l o g u eb e t w e e np h e n o m e n o l o g ya n dc h i n e s et h e o r i e so f l i t e r a t u r e s oa st or e f l e c tt h em o d e r n i t yo f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a n dt h es i t u a t i o n i nc h i n e s ea n dt h ew e s tc u l t u r a le x c h a n g e k e yw o r d w a i l i my i p t h et a o i s ts c h o o l p h e n o m e n o l o g y c o m p a r a t i v ep o e t i c s m o d e m 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 2 导言 叶维廉 w a i l i my i p 1 9 3 7 一 是蜚声于当前中西比较诗学 美学研究界 的理论批评家 比较诗学中国学派的开创者 他曾被美国著名诗人吉龙 卢森堡 j e r o m er o t h e n b e r g 称为 美国现代主义与中国诗艺传统的汇通者 乐黛云 先生曾经这样评价叶维廉 他是著名的诗人 又是杰出的美学理论家 他非常 新 始终置身于最新的文艺思潮和理论前沿 他本身就是以现代主义诗歌创 作起家 且一直推介前卫艺术并身体力行 他又非常 旧 毕生徜徉于中国诗 学 道家美学 中国古典诗歌的领域而卓有建树 1 叶维廉于1 9 3 7 年生于广东中山沿海的一个小村落 回顾叶维廉的身世 可 以发现他的童年和青年时代一直处于生存的孤独和漂移状态 2 0 世纪3 0 年代的 中国 因日本军国主义势力入侵而外患深重 童年是炮火的碎片和饥饿中无法 打发的悠长的白日和望不尽的孤独的天蓝 即使1 9 4 8 年到了香港 所见的也尽 是殖民地的丑态 不敢认知我们尚未认知的城市 不敢计算我们将要来到哪一 个分站 2 不安和期待同样包围着他 因而 寻求文化认同 确认自我文化归宿 成为了游子叶维廉的一个热切的渴望 这种漂穆无着的空虚代表了当时台湾文人的一种普遍心态 叶维廉说 被 迫离开大陆母体而南渡台湾的作家们 在 初渡 之际 顿觉被逐离母体空间及 文化 永绝家园 而在 现在 与 未来 之间焦虑 游疑与彷徨 五六十年代 在台的诗人感到一种解体的废然绝望 他们既承受着 五四 以来文化虚位之痛 复伤情于无力把眼前渺无实质支离破碎的空间缝合为一种有意义的整体 文化 苦闷在他的人生旅途打上的深深的烙印 第一次愁渡 是5 0 年代台大外文系的岁月 他 参与其他的诗人艺术家 试图重建中国文化的努力 试图找到 个入处 促使此刻正急速解体的中国文化 的原质根性得以复苏更新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 一种再生的乡土家园的气息缓 叶维廉t 叶维廉文集 壹 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2 年版 第1 页 以下注释 叶维廉文集 作 文集 2 文集 玖 第2 7 5 2 7 6 页 3 叶维廉 出站入站 错位 郁结 文化争战 我在五六十年代的诗思 诗探索 2 0 0 3 z 1 缓在心中茁壮 他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开始思考 如何在诗的创造里找到均衡 在传统诗与现实切断的生活中重建文化谐和感而重新可以沐浴于根生于古典的 美感经验之中 1 第二次愁渡 是1 9 6 4 年 叶维廉远渡重洋去普林斯顿大学攻读比较文学 来到美国而慢慢变成被人称之为跨文化的一个 场域 一个p a s s p o r t 所谓 护照 通运港 在两个文化的夹缝间 满溢着张力 满溢着噩梦 在不同的地方 的夹缝间 在风景的夹缝间 在焦虑的夹缝间 在永远夹在中间 永远错置错 位 2 远离母体文化的安宁 叶维廉一直在 寻根 探索中国文化的出路 日本 的炮火 孤岛的高压 3 异质文化的冲击 都恰逢其时地在叶维廉身上发生 深 深的郁闷 乡愁迫使他不得不思索文化心理上的出路 而道家美学正是他思考现 实生存的思想契入点 这种把侵略者 殖民者的思想内在化一即被外来思想同 化到无法反思 无法认知这些曾经帮助他们批判传统宰制架构的外来思想 在最 深的底层里 实在是另一种宰制形式 对人性的削减有很大的创作性 是与中国 文化宰制加构以外所强调的 自然 无待 无碍 背道而驰的 叶维廉曾说 我相信中国传统是比西洋传统更适合我 所以我有个走向是 渐渐回到更多的中国传统 6 在 创世纪 1 9 9 9 年秋季号中 他说道家思想在现 代更加需要 因为它是真正意义上的使人解放的哲学 他自己正致力于把逆家精 神投向现代艺术 本文以叶维廉对道家美学的现代阐释作为题目 基于两个思考 1 叶维廉作为一个 五四文学革命的承传者 他在中西方文化间徘徊游 走的矛盾心态在现代文学 美学史上具有相当的代表性 叶维廉对中国古典美学 的独特阐释 对中国现代文学进程的省思 都表明了他深沉的历史意识与时代责 任感 2 叶维廉对中国诗学 美学理论及其中国审美经验的独特解读和阐释具有 相当的典型性 叶维廉的华裔身份赋予了他双重的文化背景 他对中国诗学 美 1 叶锥廉 t 出站入站 错位 郁结 文化争战 我在五六十年代的诗恿 2 同l 叶维廉说 五六十年代的台湾 虽号称 自由中国 却由于恐共情结 思想禁锢极为严重 同1 4 同l 5 文集 柴 第3 5 6 页 学思想的发掘 对西方理论资源的运用显示出了文化错位下一个中国学人的自觉 思考 对叶维廉文化取舍的分析 有助于我们重新思考继五四以来中国文化如何实 现与西方文化的有效沟通 以及传统学术如何实现向现代思想的转化这一绵延至 今的历史问题i 以对现代性的追求为线索 描述叶维廉阐释理论发展的历程及其 心灵探索的轨迹 正是本文的构想 叶维廉以西方文化作为探照中国诗学 美学的新视角 其研究领域涉及诗学 文学 美学诸领域 这里以叶维廉对道家美学的现代阐释为论题 意在通过对叶 维廉这一个案的剖析 对叶维廉的理论背景的分析 描述和找寻其背后潜藏的更 为宏大的文化背景和更为深远的历史问题一只要中西比较诗学和美学继续进行 下去 这些具有普遍意义的问题将会越来越得以突出和彰显 从这个意义上说 对叶维廉理论成果的研究既是本文的重点 又是把问题引向纵深的导线 第一章跨文化对话中的道家美学 作为一个海外游子 叶维廉一直致力于维护自己故土的传统文化 西方哲学 对知识论的偏重 在他看来 是对宇宙本真本样的偏离 而工业文明对文化生存 多种可能性的消灭 促使他思考文化全球化在发展中国家现代化进程中的负面后 果 道家美学在其开端是为了反对西周以来的宗法制度 但它所蕴含的意义已超 过了历史的限制 在叶维廉看来 道家美学不仅代表了中国诗学的美感经验 它 对于重新反思西方知识论的偏限 反思现代工业文明 经济全球化对人类文化生 存的灾难有着间接的影响 这种影响来自道家美学所代表的中国美学独特的审美经验 道家美学代表着 东方的美感领域及生活风范 成为了中国诗学的美学据点 并以此与西方文化形 成鲜明的对照 叶维廉推出道家美学作为与西方主流话语进行对话的代表 因此 他对道家美学的阐释相应地具有了西学内涵 体现出学术现代性进程中的一个趋 势 这里拟寻找叶维廉对道家美学进行新阐释的思路和踪迹 一 以物观物与中国诗学的美感经验 对中国诗的美学据点道家美学的重新发现 是叶维廉倾力于中国山水诗的结 果 7 0 年代上半期 叶维廉一直致力于思考中西诗歌美感意识的差异 及其中 西诗歌美学上的汇通 语法与表现中国古典诗与英美现代诗美学的汇通 1 9 7 3 中国古典诗中山水美感意识的演变 1 9 7 4 1 9 7 5 是这一方面的代表之 作 中国山水诗这一文体最为有力地承载了道家美学传统 典型地代表了中国文 学的美学理想 叶维廉对中国山水诗个性的关注始于他对中国诗的翻译 西方学者对中国诗 的翻译使得中国诗 自由活动的空间和境界完全被破坏了 他为此 急起来 气起来 在这种不同文化进行转换的过程中 他进一步思考中国山水诗与西方 自然主义诗歌的差异 针对西方学者把华兹华斯比作陶潜 谢灵运 他提出了异 议 他认为这只是一个表面化的论断 中国诗人意识中 即物即真 所引发的 一文类 的可能性及其应物表现的形式几乎是英国自然诗人无法缘接的 文化 责任感驱使他寻找中国诗歌的文化之源 他从中国山水诗的传统中探求其衍生的 历史 继而探寻中国诗的美学据点 之所以以 以物观物 概括中国诗学的美感经验及其中国美学的风范面貌 是因为在叶维廉看来 道家 以物观物 的观物感物程序不仅影响和规定了中国 诗的表达和传达 也影响和规定了中国美学不同于西方的美学个性 中国的山 水诗人要以自然自身构作的方式构作自然 以自然自身呈现的方式呈现自然 首 先 必须剔除他刻意经营用心思索的自我一即道家所谓 心斋 坐忘 和 丧 我 来对物象作凝神的注视 不是从诗人的观点看 而是 以物观物 不渗 与知性的侵扰 1 道家的美学理念规定了中国山水诗人的观物态度和中国山水诗 的审美品格 钟情于山水诗 以山水诗作为中国诗歌美学风貌的体现 是因为在他看来 山水诗最为典型地承载了道家美学 承载了中国诗歌的美学理想 山水在诗中由 衬托的地位腾升为主位的美感观照对象 则犹待晋至宋问文化急剧的变化发生 其间最核心的原动力是道家哲学的中兴 2 郭象注的南华真经 不仅使庄子的 现象哲理成为中世纪的思维的经纬 而且经过其通透的诠释 给创作者提供了新 的起点 3 道家美学为中国诗学提供了思想资源 其历史变迁引导了山水美感的 产生 由对山水诗的寻根进而到对道家美学个性的发掘 道家美学不仅仅影响了中 国诗歌的品格 而且决定了中国诗歌不同于西方诗歌的鲜明个性 道家的美学 大体上是要以自然现象未受理念歪曲地涌发呈现的方式去接受 感应 呈现自然 这一直是中国文学和艺术最高的美学理想 求自然得天趣是也 4 叶维廉认为中 国的山水诗人所呈现的山水是透明 自足 灵动的 这来源于道家美学的观物态 度和表态程序 丽中西诗歌的差异在于其观物方式的不同 即以我观物和以物观 物之间美学感应和表现程序的分别 在前者 以自我来解释 非我 的大世界 观者不断地以概念观念加诸具体现象的事物上 设法使物象撮合意念 在后者 自我融入浑一的宇宙现象里 化作眼前无尽演化生成的事物整体的推动里 去 1 中国古典博中山水夔感意识的演变 中国恃学 三联书店1 9 9 2 年版 第9 7 页 2 中目古典诗中山水美感意识的演变 中田诗学 第9 0 页 中嗣古典诗中山水美感意识的演变 中国诗学 第9 l 页 4 无言独化 道家美学论要 叶维廉文集 贰 安徽教育出版杜2 0 0 3 年版 第1 3 3 页 以下注释 叶 维廉文集 作 文集 想 就是去应和万物互相的自由兴现 前者 倾向于 用分析性 演绎性 推论性的文字 或语态 用直线追寻 用因果律的时问观 由此端达到彼端地 推进使意义明确地界定 后者 倾向于 将多层透视下多层联系的物象和它们并 发性的兴发以戏剧的方式出来 不将之套入先定的思维系统和结构里 1 在 盲无言t 道家知识论 一文 叶维廉进一步阐发了以物观物的美学态度 一消解距离 把定时 定位 定向的限制消解 第一层含义是 以不断换位的方式去消解视限 消解距离 而能意会到物物 之间的无限延展 物物之间互依互存互显的契合 从各个角度都可以实现与物 的融洽结合 另一层含义是并时性 即观者同时从此看去 从彼看来 能够同时从不同 的距离看 能够自由的转移 则有赖主体的虚位 唯有主体虚位 才可以任 素朴的天机活泼兴现 主客自由换位 意识与世界互相交参 补衬 映照 同 时出现 物物相应和 相印认 道家的 以物观物 决定了中国诗学的美学品格 消解中心 物我两行 视 觉的游移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了观察者这样一个中心的潜隐 外物的多姿多彩由于 观察者踪迹的变动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彰显 正因为物我一体 未始有物 所以能 够实现天机的完整性 实现 天放 的境界 叶维廉的 以物观物 侧重诗人的视界 同时也包括诗词作品在传释过程中 读者接触物象 事象时的过程 叶维廉也正是以对观物方式的思考为基础开始他 对中国古典诗的传释活动的思考的 在叶维廉这里 以物观物 强调了诗人运 恩 表达的方式 即诗人不以主观的情绪或知性的逻辑介入去扰乱眼前景物内在 生命的生长与变化的姿态 景物直观读者目前 毫无阻碍地出现 也强调了中国 诗在传统释活动中 利用其未定位 未定关系 或关系横棱的词法语法 使读者 获得一种自由观感 解读的究竟 在物象与物象之间作若即若离的指义活动 2 在叶维廉的阐释中 以物观物并非凝固于老庄的主张 它与中国诗歌的发展 史 与中国现当代文化观念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它在作者与读者之间架起了共同 通向事物真实面貌的桥梁 道家美学态度在中西美学个性的这种对比中得以突 出 中西互释使得道家美学与西方美学具有了可供沟通的共同话语 观物方式 1 无言独化 道家美学论要 文集 贰 第1 3 3 页 2 中盈古典诗中的传释活动 中国诗学 第1 8 页 6 使得中国美学具有了比较诗学意义上的参照价值 叶维廉对道家美学的阐释已超 出了老庄原著的历史局限 道家美学与中国晋宋以来的山水诗有着最为亲密的血 缘关系 不仅如此 它还与西方思想界进行了间接的对话 二 直觉 语际沟通的现代性 现代汉语的直觉 直观 作为一个泊来概念 1 是一个现代性的词语 而非 中国文化所固有 它是一个来自现代日语的外来词 由汉字词语组成 乃由日语 使用汉字来翻译欧洲词语时所创造 1 9 0 5 年王国维作 论新学语之输入 谈到 i n t u t i o n 的引入情形 十年以前 西洋学术之输入 限于形而下学之方面 故 虽有新字新语 于文学上尚未有显著之影响也 数年以来 形上之学渐入于中国 而又有一日本焉 为之中间之驿骑 于是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 以混混之势 而侵入我国之文学界 虽然 余非谓曰人之译语必皆精确者也 试以吾心之现 象而言之 如 i d e a 为 观念 i n t u i t i o n 之为 直观 其一例也 夫 i n t u i t i o n 者 谓吾心直觉五官之感觉 故听嗅尝触 苟于五官之作用外加以心之作用 皆 谓之 i n t u i t i o n 不独目之所观而已 i n t u t i o n 之语 源出于拉丁之 i i l 及 t u i t m 二语 t u i t u s 者 观之意味也 盖观之作用 于五官中为最要 故悉 取由他官之知觉 而以其最要之名名之也 2 在王氏看来i n t u i t i o n 意味着五官感 受与心理作用的协调 并非仅指耳听目视 以 直觉 阐释道家美学 始自郭绍虞 早在3 0 年代 郭绍虞在谈到庄子 的 神遇 时说 这个和他的名学有关 因为他的知识论立言商远 富于神秘 的色彩 他所重的知识是性知 是先天之知 这先天之知 是不用经验 不以触 受想思知的 庄子所谓听以气云者 即是直觉 盖庄子之所欲探讨而认识者 即庄子之所谓 道 道是宇宙的本体而非宇宙的现象 明宇宙的现象须后天的 经验之知 故是常识所能辨别的 明宇宙的本体贵先天的性知 所以是超常识的 4 郭氏以先天之知与经验之知作为区分本体与现象的特征 先天之知是绝对和 独立的 所以是排斥经验的 很明显 郭氏是以康德的先验之知与经验之知这一 健文a m e h a m m g 一词在汉语学界被译为了 直观 直觉 蓝公武译的t 纯粹理性批判 将与德语 a n s e h e u u n g 相对应的i n t u i t i o n 译为 直观 此后的版本大都从蓝译 如最近邓晓芒的新译本 汉语 直 观1 直觉 具有相同的词源 2 姚造铭 王燕 王圃维论文集 第3 卷第4 2 页 中国文史出版社1 9 9 7 年般 3 郭绍虞 中田文学批评史 百花文艺出版社1 9 9 9 年版 第3 7 页 4 郭绍虞 中国文学批评史轧第3 8 页 对范围阐释道家的 在郭氏看来 神遇的境界正是超越了耳听目视的感觉而达到 了与道合一 郭绍虞强调庄子对直觉的重视 但他却以康德的主观唯心主义荣学 阐释道家 在康德那里 直觉和先天之知 显然是矛盾对立的 听之以气 是 直觉 但 道 却是先天的性知 两者之间如何进行沟通 郭绍虞并未进行详述 徐复观写于1 9 6 6 年的 中国艺术精神 也以直觉阐释道家美学 他说 忘 知 是忘掉分解性的 概念性的知识活动 剩下的便是虚而待物的 亦即是徇耳 目内通的纯知觉活动 这种纯知觉活动 即是美的观照 1 在徐氏看来 所谓观 照 是对物不作分析的了解 而只出之以直观的活动 孤立化 专一化的知觉 正是美的观照得以成立的条件 孤立的知觉之知 即是美的观照中的直观 洞察 与郭氏不同 徐复观不仅强调直观 而且强调美的 观照所以能使对象成为美的 对象 是来自观照时的主客合一 在此主客体合一中 对象实际是拟人化了 人 也拟物化了 2 徐复观认为直觉是对知识的排除 他据以立说的理论基础是胡塞 尔的现象学 在胡塞尔看来 作为第一哲学的现象学是以对绝对知识的追求为取 向的 胡塞尔的这种理性主义精神与徐复观所谓直觉显然是互相排斥的 刘若愚的 中国文学理论 认为 气 被解释为直觉的认识 这是他与郭 绍虞与徐复观的一致之处 庄子用 气 和 神 这两者所表示的是 精神 或一个人藉以了悟道的那种直觉的 超理性的能力 而当一个人达到这种直觉了 悟的境界时 庄子称之为 神人 但他认为 根据庄子 这种直觉的认识并非 与生俱来 而是经过长期的专心致志和自我修养才能获得的 3 老子和庄子关于 直观自然以及与道合一的观念 4 被文学批评家应用于创作 成为了刘若愚所谓 妙悟派 后来 刘氏把妙悟派改称为 形而上学的批评家 5 认为受道家影响 的中国批评家与现象学家都提倡二度直觉 那是在对现实中止判断之后达到的 6 虽然早期的庄子研究者以 直觉 阐释道家美学 阐释富于感悟色彩的 听 之以气 但其理论倾向具有鲜明的差异 郭绍虞以康德阐释庄子 徐复观以胡 塞尔阐释庄子 其自身矛盾之处是显而易见的 徐复观t 中国艺术精神 毕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第 页 2 徐复观 中田艺术精神 第4 8 页 3 刘若息 中图文学理论 台北 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 9 8 0 年版 第5 8 页 4 中国文学理论 第5 9 页 5 6 0 年代初 刘若愚写作 中盈诗艺 一书时 单列妙悟派 t h e i n t u i t i o n a l i s 怔v i e w 一章 在后来的著作 中国文学理论 里 刘若愚以 形而上学的批评家 瞢代先前称之为直觉主义的批评家 o 中国文学理论 第3 0 3 页 8 叶维廉十分重视直觉 经验之于道家美学的意义 他用现代词汇 直觉 阐 释 以物观物 道家的观物 感物方式 之所以与西方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差异 在于它对 直觉 的重视 道家对于知性 理性等人为因素的排除 正是一种直 观 直觉的状态 道家从 最直接的经验开始 1 所以能够摆脱知识架构的纠缠 在叶维廉那儿 直觉是作为知识论的对立形象出现的 叶维廉认为 由于对 人和语言的限制性的认识 即人知力无法概括所有的事件同时发生共存的整体 因而对人和知力和语言表示出极大的不信任感 这一个对人 宇宙万物和语言 的相互关系的认识 是道家影响下中国美学诗学的据点 2 概念 名制 意识 语言 这是西方哲学赖以成立的基本单位 在叶维廉看 来 道家美学是反概念 反名制 反意识 反语言的 这决定了道家美学所具有 的反知识论的基本品质 这个反概念 反名制 反意识 反语言的境界 是一个 信赖 最初直觉 的境界 我们张目一看 我们看到万物 或是万物呈现在我 们眼前 透明 具体 真实 自然自足 3 而西方哲学正因为 不能信赖他们接 触万物时对万物之为万物的最初直觉 不信敕他们作为一个在未求解状态前的自 然反应 执著于 对所谓真理的追逐 所以偏离了事物的本真 在 言无言 道家知识论 一文里 叶维廉对道家的这种反知识倾向进行了 阐释 西方自柏氏以来由于对知识论的偏重 其对作为对知识追求的架构 始终 坚牢未变 而道家知识论的独特之处在于 1 道家的知识论 在语言的破解中建立一种 离合引申 的活动 不但开 向异乎寻常的朴实而诡奥的遮诠行为 引至 显现即无 无即显现 的美学 而 且还对 名 与 体制 之间的辩证关系作了深刻的反省 2 道家美学是反名制的 名 之用 是产生于一种分辩意欲 依着人的情 见而进行 因为 名 是依附着人的情见 意欲 所以由各种 名 圈定出来的 意义架构往往是含有某种权力意向 3 语言之用 不是通过 我 说明性的策略 去分解 去串连 去剖析物 物关系浑然不分的自然现象 或是通过说明性的指标 引领及控制读者的观 感 活动 而是用来点兴 逗发万物自真世界形现演化的状态 4 大制无割 道家的知识就是发生在我们介于 名制 中的 知 与物物 1 育无言 道家知识论 中国诗学 第3 9 页 2 无育独化 道家美学论要 文集 贰 第1 2 7 页 3 言无言 道家知识论 中周诗学 第3 9 页 9 化育运转有实的 不可全知 之间的 若即若离 的联系 1 在他看来 康德所举出的所谓 真知的情况与条件 和他承传 衍他的柏氏 亚氏的架构 可以为了解道家哲学据点与立场提供一个比对的作用 在叶看来 道家与康德代表着迥然相异的两种美学个性 在道家看来 直觉是容不下智力的 而 庄子的伟大处 是他用了独特的哲学方式 点兴出来这物我的关系 使我们 可以认可印历 使我们并未完全因智知而消失的原性在我们心中再生 2 西方自 柏拉图以来 对知识 概念的偏重使他们相应地疏离了万物自然而然的原始状态 理念与现象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只不过是一个人为的假定而已 与此相反 中国 的道家美学是反语言 反名制的 这种对概念分封的疏远与西方的知识论传统形 成了鲜明的对比 庄子的现象哲理是对西方哲学传统的一个最为有力的反拔 纯粹理性批判 第一部专门论述直观之予先验感性论的地位 在康德看来 知识不问其以何种式样何种方法与对象相关 其所由以直接与对象相关 及一切 思维所由以得其质料者 为直观 a n s e h a u n g 人惟在直观中 授自身以对象 而直观仅限在对象授与吾人之限度内发生 如果以 直觉 阐释道家的 以物观 物 那么康德美学并没有构成对道家美学的真正挑战 康德充分肯定了直观之 于思维的基础性意义 康德对审美判断无关乎理性 知识的论述 与叶维廉对道家美学的论述是一 致的 叶维廉把康德看成与道家美学水火不容的两种美学倾向 因其所重在康德 的知识论而忽视了其对美学领域的开拓 在康德看来 审美是无关乎理性和道德 而独自成体的 如果着眼于康德的审美论 会发现其与道家并非绝无共同点而 叶维廉之所以着力对康德进行批判 是因为在他看来 康德正是西方知识论的典 型代表 与对康德的批判相一致 之于道家美学 叶维廉显然更为看重其反理性 反知识 倾向 而非其审美倾向 它推崇道家美学 也正是出于此意的 所以 叶维廉以 直觉 阐释道家美学 却与康德分道扬镰 倾向于经验主 义 实用主义 经验主义 实用主义认为知识是以感性经验为基础的 它们摒弃 了理性主义所谓先验的理性基础 休谟的经验主义与道家美学的共通点也正在于 对理性 规划 先验种种原则的责难 1 言无言 道家知识论 中墨诗学 第6 i 页 2 无言独化 道家美学论要 文集 贰 第1 3 1 页 1 0 三 全球化视野中的道家美学 现代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它以其快速的信息渠道传播着知识 充塞着 人们的感官 人类也因此摘掉了想象的翅膀 一步步走向平面化生存 感官欲望 的满足是以剔除灵魂的自由想象为代价的 经济工业化 全球化 信息化给人类 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为启蒙知识分子所激赏的现代性进程 纠结着权力 经济 文化种种问题 其弊端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来 1 9 9 8 年 叶维廉应邀到北京大学 以对现代工业文明的反思为主题进行了 讲座 从全人类命运的角度看 叶维廉认为现代化 全球化也是一种语言建构的 神话 我们也可以用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的方式将其神话爆破而回 归合乎自然律动的一种朴素 道家思想在否定人为的同时 又指向一种无为而无 不为的自然境界 在叶维廉看来 道家美学对权力 名制的否定仍具有其现代意 义 首先 道家美学为我们反思全球化进程提供了一个中国视角 叶维廉的思考 正是基于现代化的这种负面影响而深入的 叶维廉之所以推出道家思想 在于西 方的自由思想潜藏的困境在于 本质上无法做到道家不断去语障 尤其是服役 于权力的语言操作 解心囚所依循的基准 收复整体的生命世界 持护 自然 自生自律自化的运作 1 道家思想跨越了时空的限制而具有了其现代意义 道家 的这种否定精神与后现代主义理论家的批判精神具有一致性 文化工业 是人性整体经验的减缩化和工具化 把商业至上主义推演到一个 程度 使任何残存的介入和抗拒的自觉完全抹除 2 阿多诺的 文化工业 理 论毕竟是西方思想内部的产物 因此它具有针砭资本主义制度的直接性 跨国资 本主义是催速现代化进程的主角 它们是权力和财富的拥有者 是经济殖民化 文化殖民化的获利者 同第三世界国家一样 资本主义国家同样面i 临着经济工业 文化工业的诸种弊端 不同于第三世界国家的是 资本主义国家在权力和经济方 面的优势能够保障其获得持续的利益 而第三世界国家文化传统的断裂是与其经 济上的受压迫受剥削同步的 对于第三世界国家 这种现代性进程既是被动又是主动的 第三世界国家希 叶维康 道家莞学与西方文化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 第1 4 8 页 2 道家美学与西方文化 1 5 3 页 1 1 望获得 现代化代表科学的理性主义和启蒙精神下的民主思想 但却被迫接受 现代化进程中的负面结果 人性的异化 第三世界期望藉西方思想摆脱科学方面 的愚昧和政治方面的黑暗 但西方势利的介入却使其再次陷入了另一个圈套 它 们成为了资本主义世界殖民的对象 叶维廉说 西方工业革命资本主义下的 文 化工业 便成了弱化民族意识的帮凶 1 全球化文化渗透着西方强权的汁液 西 方工业技术推动下打着现代化的旗号以经济意欲为纲 以语言框限权力为部署 以消费为主轴 以目的至上 工具理性至上所刻划出来的全球化文化 2 吞噬了 各地文化的独特性与多元性 这需要我们反思自五四以来现代性的复杂情结 再者 文化生态的重建依赖于美的想象 尤其是道家去语障解心囚所唤起 的物我之间互参互补互认互显活泼泼整体生命的印证 3 在道家那里 事物的原 真状态呈现出一个敞开的境界 万物因为没有人为的束缚 没有语障和成规的限 定而自由自然 道家美学对当前文化生态和自然生态的建设性意义也正在于此 后现代的致命之处在于其对生命的放逐 虽然资讯工业给我们提供了与世 界各地可以瞬息相连的超空间 但人们在放逐了自然之后又把自然赋给我们的想 象放逐 并在一种新的仰赖情结中 沉入拟真的现实而愈来愈远离原真的世界 远离我们生命原真的状态 后现代艺术在否定艺术独立个性的同时与商品拜物主 义妥协 是政治与文化的夺权 4 后现代文化生态 平面化 无深度性 没有 生命的物像以广告世界夺目的光芒构成一组唤不起原物的幻象和拟象 计划式的 可复制的幻象 在崇高性全面解体后 现在是物像的享乐主义 5 道家美学 精神的真谛不仅仅在于提供一个否定性的观察方式 其对于生命原真状态的重视 为我们重新审视文化工业的种种弊端 刨造和谐的文化生态提供了启示 仰赖道家美学 并不意味着叶维廉持保守主义的态度 他并非主张要回到那 小国寡民 纯净无争的桃花源 以艺术家人文关怀的想象方式来应用生态科学 技术把机器人性化 6 从这个意义上说 道家提供了一种逆反性的视角 返者 道之动 道家美学与西方文化 道家美学与西方文化k 道隶荚学与西方文化扎 道券美学与西方文化 道家美学与西方文化 道家美学与西方文化 第1 5 7 页 第1 4 8 页 第1 6 1 页 第1 6 0 页 第1 5 9 页 第1 6 2 页 四 新古典主义倾向的可行性 8 0 年代以来 随着对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的反思 文学研究界对当时的文化 保守主义如学街派 国粹派的历史合理性进行了重新评价 保守主义的理性温和 立场正是2 0 世纪中国文化革命所缺乏鼬 对理性 均衡 常态 健康 沉稳等 文化态度及审美特质的强调无疑具有其历史依据和现实意义 但把 切归罪于五 四的激进主义思想 这无疑是一种文化决定论的观点 王元化先生认为五四反传 统是作为反对封建思想而提出的 而并不意味着反对文化遗产 他还认为把从 五四至今七十年来的各种失误的源头归结到五四 这是 种讨债算帐式的研究 五四 的方式 我不否认历史的事件之中经常存在着复杂的联系 但这种联系 不是简章的因果关系 2 叶维廉的美学研究正基于对五四时期激进思潮的批判 他强调向古典特别是 道家精神的回归 在叶维廉看来 对人 宇宙万物和语言相互关系的认识 是道 家影响下的中国美学诗学的据点 阐释道家之于中国诗学 美学意义 强调道家 美学的观物感物方式对中国文学和艺术的美学理想的走向的影响 这是叶维廉国 学研究的着力之处 在中国美学的历程看 尽管儒家美学一直处于显位 制约和规定着中国土太 夫的精神生活和价值倾向 但在艺术方面 因其注重点在艺术和艺术的功用 所 以未能实现真正的超越 道家思想虽然其最初关注点不在艺术 但正因为其倾向 于 自然 所以能够摆脱道德 教化 功用种种限制 也正是因为其关注点不 在于艺术 所以它能够切近艺术的真谛 正如郭绍虞在论述道家的文学批评思想 时指出 道家虽不论文却而能攫得纯文艺的神秘性 其在文学批评上的价值和影 响 则道家所论同远胜于儒家 3 对立德立功的重视剥夺了艺术的独立性 这是儒家正统观念的局限 道家因 其不执于一端的立场对这种观念进行了解构 这是旧传统内部道家美学所载负的 历史意义 自西学入侵 传统崩溃的晚清以来 中国一步步走向现代化 新的历 史赋予了道家美学不同以往的现代意义 叶维廉认为道家美学代表着中国的美学风范 并以此与西方形成显著差异 叶维廉认为道家美学代表着中国的美学风范 并以此与西方形成显著差异 1 王元化i 传统与反传统 上海文艺出版牡1 啪年版 第孙页 2 王元化 传统与反传统 上海文艺出版社1 9 9 0 年版 第5 l 页 郛绍虞 僻道二隶论 神 与文学批评之燕系 燕京学报 1 9 2 8 年第4 期 1 3 他希望中西文化可以达成文化的交融一 假定西方的读者哪一天肯开怀接受部分 东方的美感领域及生活风范 假定我国的读者不再过度地迷惑于物质主义自我中 心的西方的思维方式和内涵 1 在我们看来 庄子的 无待 常常被视为绝 对自由的最高典范 却必须与他强调的 齐物 思想连在一起看 它从根本说是 大异于西方垄断的 自我中心的 个人主义的取向的 2 叶维廉期望从传统文化 中汲取营养 以期实现中西文化的这种互补交流 问题在于 以道家美学作为中国诗学和美学的据点 这一对道家形象的现代 塑造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代表中国文化 在叶维廉看来 近现代以来中国社会的现 代变迁在某种程度上牺牲了中国文化的合理精神 激进的功利主义思想与道家思 想成为了截然对立的两面 但是 在中国本土 道家精神也并非是一枝独秀 一 成不变地得以延续的 相对于现代牟宗三 方君励等人对新儒学的提倡 道家精 神并没有成为主导话语 仅仅以道家精神作为中国美学风范的主流 把中国美学 风范归结为国粹文化 叶维廉的立场是带有新保守主义色彩的 当前大众文化的 兴盛远远背离了昔日的文化传统 知识分子这种怀旧式的理想也只是一个乌托邦 意义上的一厢情愿 以道家美学为主导 必然走向对中国美学的本质规定 把中 国阐释为铁板一块的实体 把东方视为西方的反面或所谓 他者 认为两者在 哲学 美学 文学以及社会生活方面 都没有共同之处 从本质主义的立场出发 必然把东西方文化归结为各不相同 固定不变和超越历史的某种传统 而忽视不 同文化自身历史的变化 不同文化在言说方式上的一致性 西方所谓的东方 是 一个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形象 在西方的文学 艺术和媒体中 东亚和南亚国家 是异国情调的典型 为什么这部分亚洲国家会被西方人当作异国情调昵 很可能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被欧洲殖民力量奴役过 实际上 亚洲文化在西方很受欢迎 因为它与我们舱文化完全不同 完全独立于我们之外 至少在全球化来临之前 之于东方学者 描述这种异国情调 而忽视中国文化现代性进程面临的诸多困 境 往往陷入了另一个极端立场 主张对经典的回归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文化的 争端 把传统和现代看成截然对立的两面 一方面忽略了历史传统的传承性 一方 1 语法与汇通一中国古典诗与荚美现代诗美学的汇通 文集 第1 2 l 页 4 历史整体性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之省思 中田诗学 第2 0 2 页 老外自述为何来中田 s t e p h e n c l l 瑚n 荚嗣y 文邵海慵译 蓟照苴亟 塞监 h 却 c u l s m l c o m c n t 2 0 0 5 0 4 1 4 1 1 2 4 1 2 1 3 6 6h t m l 1 4 面夸大了现代化的负面影响而反倒看不清现代化对传统的扬弃 因此 在批判西 方文化时 把中国理想化 浪漫化和神圣化 往往陷入另一种自我中心立场 在 西方世界 视非西方文化为与西方文化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文化模式 赞同异国情 调和神秘东方的态度 正是一种潜在的殖民心态 对于东方学者 强调东方文化 对西方文化的超越 倾向于国粹 却是一种固步自封的保守主义心态 两者并不 是跨文化交流所应持的平和心态 第二章作为道家传统的以物观物及其现代阐释 观物方式的诗学意义是学界长期以来持续探讨的一个问题 它涉及到诗学中 物我关系这一最为基本的观念 因而对它的探讨一方面具有了审美经验上的意 义 另一方面 对自然与艺术 宇宙观与诗学关系的考察又使这一问题在具体的 艺术形态中得以展开 从而具有了相对显性的痕迹 本文重点探讨 观 的美学 意义以及作为道家传统的 以物观物 在诗学理论中的变迁 以期更为透彻地把 握其意义的踪迹 一 观 的源流及其美学意义 人身处于自然界 面对自然宇宙的变化和流衍 他必然思考人在自然 宇宙 中的坐标 从而确定自我的存在 因而 人类对 我从哪里来 我又要到哪里 去 这样的问题的思考历时恒久 而 观 正是观察事物之秩序以及确认自我在 自然中之位置的第一步 说文解字 日 观 谛视也 观 意谓仔细地看 观 造字的原始 意义即是用眼睛看物象及其变化 这样一个具有视觉意义的概念逐渐引申为对自 然万物 人间世象的观察和思考 其重点已经不在视觉上面 而侧重于对对象世 界种种差异的描述 在人类的各种生理感觉中 视觉的重要性是首位的 易传 系辞下 古者 包牺氏之王天下也 仰则观象于天 俯则观法于地 观乌兽之文与地之宜 近取 诸身 远取诸物 于是始作八卦 以通神明之德 以类万物之情 仰观俯察是 易象 得以产生的观物方式 许慎的 说文解字 序在论及文字之起源时也引 用了这一段话 以说明文字产生的过程 观 所实现的是对外界最为直接的感 受 在视觉表象产生的基础之上 因人类价值观念的引导其美学意义也就得以相 应的产生 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主张以道观物 排除先见 情感的干扰 老子 t 故以 身观身 以家观家 以乡观乡 以邦观邦 以天下观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 以此 老予 五十四章 在老子看来 吾所以有大患者 为吾有身 及吾无 身 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 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 若可托天下 除去身累和情景 才会还原事物的本来面目 通晓天下之普遍至道 老子又言 致虚极 守静笃 万物并作 吾以观复 十六章 他主张合弃智巧嗜欲的活 动 回复人心原本清明透彻的状态 老子强调以身为天下 以天下观天下 所以 他否定以一己之见掩盖事物的真相 所谓 圣人无常心 庄子反对贵贱 小大 等等差别意义上的对立 他主张 齐物 如庄子日 自其异者视之 肝胆楚越 也 白其同者视之 万物皆一也 夫若然者 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德之和 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 视丧其足犹遗土出也 德充符 庄子把 道 提到了一个高度 他认为以物观之 以俗观之 以差观之 以功观之 以趣观之 都是背离事物的自然本性的 他主张 咀道观之 秋水 宋代的郭熙在谈到 画山水时 曾提出 看山水亦有体 以林泉之心临之则价高 以骄侈之目临之则 价低 所谓以林泉之心临山水 亦即以物观物 这种直观感受排除了利欲和思 虑 万虑消沉 的境界与庄子所言 以天合天 有着相通之处 老子和庄子的思想为北宋的理学家邵雍所继承 邵雍的 皇极经世 是一部 阐释 易经 易传 思想的著作 这部书的各章被称为 观物篇 邵伯温说 穷e 1 月星辰 飞走动植之数 以尽天地万物之理 述皇帝王伯之事 以明大中 至正之道 阴阳之消长 古今之治乱 较然可见矣 故书谓之 皇极经世 篇 谓之 观物篇 焉 如何能穷尽宇宙 人事之规律 邵雍在认识论上提出了 以 物观物 的方法 物理之学 或有所不通 不可以强通 强通则有我 有我则 失理而入术矣 观物外篇 十 认识物理不能主观臆断 作情妄为 正因 为认识物理要排除主观成见 邵雍强调要以物观物 以物观物 性也 以我观 物 情也 性公而明 情偏而暗 人得中和之气则刚柔均 阳多则偏刚 阴多则 偏柔 人智强则物智弱 皇极经世全书解 观物外篇十 邵雍还强调 反观 圣人之所以能一万物之情者 谓其能反观也 所以谓之反观者 不以我观物 也 不以我观物者 以物观物之谓也 既能以物观物 叉安有我于其i 1 哉 邵 雍 皇极经世全书解 观物篇内篇十二 邵子全书 卷之二 1 7 以物观物具体而言 即指 是知以道现性 以性观心 以心观身 以身观物 治则治矣 然犹未离乎害 者也 不若以道观道 以性观性 以心观心 以身观身 以物观物 虽m j m m 伤 其可得乎 若然 则以家观家 以国观国 以天下观天下 亦从而可知之矣 伊 川击壤集序 出于以物观物的论点 邵雍是反对情感的泛滥的 他说 任我则情 情则蔽 蔽则错矣 因物则性 性则神 神则明矣 观物外 篇第十二 近世诗人 穷戚则职于怨憝 荣迭专于淫浃 身之休戚 发于喜怒 时之否 泰 出于爱恶 殊不以天下大义而为言者 故其诗大率溺于情好也 伊川击壤 集序 以物喜物 以物悲物 此发而中节者也 喜悲在物 而我无私意 方为发而 中节 观物外篇 诚为能以物观物 而两不相伤者焉 盖其问情累都忘去尔 击壤集序 否定人的情感 主张无我 这与庄子有着一致之处 庄子 德充符 借仲尼 之口日 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 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 是非吾所谓情也 吾 所谓无情者 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 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 庄子 大宗师 日 若然者 其心忘 其容寂 其颡颓 凄然似秋 暖然似春 喜怒通四时 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 庄子向往的是去除心机和欲望的自然之情 在邵雍看来 诗歌创作应该忘却 情累 是故裒而未尝伤 乐而未尝淫 虽日吟咏情性 曾 何累于性情哉 他又援引儒家的中和说作为其以物观物思想的佐证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