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论中国自传文学的现代转型.pdf

论中国自传文学的现代转型 摘要 在自传文学研究中 中国新文学史上 自传始兴 的这一特殊文 学现象 并非未引起研究者的注意和重视 但相对其它文类而言研究 仍较为薄弱 目前的研究 多以单部作品为考察对象 而少有对同时 代自传的整体性综合研究 尤其是处在转折期的中国现代a 传 它的 异军突起 显然具有某种开创性的文化意义 对其转型的研究不失为 中国的新自传理论的探源和补充 作为传记文学的一个重要分支 自 传具有作者与传主合二为一的独特品格 这一 口1 格使其对人生的审 视 灵魂的剖析真实而直接 2 0 世纪初期的中国现代知识分了有着 比 般人更丰富的人生经历 他们所作的自传从形式到内容全面地完 成了由传统到现代的历史转型 从而使这一文学体式具备更强的可读 性 本文试图就 中国自传文学的现代转型 这一中心切入 以 现 代转型的背景 传主的现代转型 现代转型的方式 和 现 代价值趋向 四个部分作为论述的主要基点 一方面对部分代表性现 代自传作品的文本逐一加以类化归纳分析 考察中国现代自传文学在 继承古代 史传 传统与接受西方 人传 理论的影响后所产生的 自有独特精神面貌的自觉转型和市美所趋 另一方面则从整体一卜探讨 现代传主本体在a 传转型上体现出来的特色 鉴于以上对中国现代自 传文学的现代转型研究 论文的结语部分 将对转型后中国现代自传 文学的前途衍生出一定程度上的价值评估 关键词 现代自传 传主 转型方式 价值趋向 塑望塑蔓查兰堕主兰垡堡苎 o nm o d e r nt r a n s f o r m 啪o no fc h i n e s e a u t o b i o g r a p h i c a lu t e r a t u r e a b s t r a c t i nt h es t u d yo fa u t o b i g r a p h i c a ll i t e r a t u r e t h es p e c i a lp h e n o m e n a o fn e we m e r g e n c eo f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i nc h i n a sn e wl i t e r a t u r eh i s t o r y h a s a t t r a c t e da t t e n t i o no fm a n ys c h o l a r s b u ts t i i iv e r yw e a kc o m p a r e dw i t h o t h e rl i t e r a t u r es t u d i e s b i o g r a p h i c a l 1 i t e r a t u r ei sak i n do fv e h i c l e o fh u m a n1i f e a sab r a n c ho fb i o g r a p h i c a ll i t e r a t u r e 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h a s i t so w nc h a r a c t e r t h ec o m b i n a t i o no ft h ea u t h o ra n dt h eh e r o w h i c hm a d e itm o r er e a la n dd i r e e tt oe x a m i n eo n e sl i f ea n da n a t o m i z eo n e ss o u l t h ec h in e s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i nt h e e a r l y2 0 t hc e n t u r y h a dm u c hr i c h e r e x p e r i e n c et h a n t h ec o m m o np e o p l e a n dt h e i r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h a v eh a da s u c c e s s f u lh i s t o r i c a lc h a n g ef r o mt r a d i t i o nt om o d e r n w h i c hm a d et h i s k i n do fl i t e r a t u r em o r er e a d a b l e t h i s e s s a yt r i e st od i s c u s st h e c h a r a c t e rm a n i f e s t e db yt h ea u t h o r si nt h e p r o c e s so f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 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 a n dt h ef u t u r eo ft h e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 w h i l ea n a l y z i n gt h e t e x to fm o d e r n 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 f r o m t h e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o fc h i n e s e a u t o b i o g r a p h i c a ll i t e r a t u r e a n db a s e do n b a c k g r o u n do ft h em o d e r n 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 t h e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o ft h ea u t h o r t h ew a yo f 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 t h em o d e r nv a l u e i ta l s ov i e w s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w h i c h c h a n g e sa f t e rc o n t a c t i n gw i t ht h eo u t s i d ew o r l d i nam o r ec o m p r e h e n s i v e w a y k e y w o r d s m o d e r n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 a u t h o r t h ew a yo f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 t h em o d e r nv a l1 l e i i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 论文中除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 不包含其他人或其他机 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己在 论文中作了明确的声明并表示了谢意 研究生签名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日期 0 5 i i 本人完全了解浙江师范大学有关保留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学校有权 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 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可以采用影印 缩 印或扫描等手段保存 汇编学位论文 同意浙江师范大学可以用不同方式在不同 媒体上发表 传播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协议 碱蜷轹赫新獬 日期 6 i 新压师范人学硕七学位论史 论中国自传文学的现代转型 叙论 谈及自传 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 历来众说纷纭 表面看来 再也没有比 自传 一 词的含义更加明确的了 这个词由三个拉丁词根构成 a u t o 自身 一h o 生 活 一g r a p h y 书写 合起来就是 一个人写他自己的一生 但在实际中 该词的 使用十分混乱 长期以来 批评界对于自传并没有一个明确概念 而是各执一词 我们至少可以归纳出下列一些主要说法 从最广义到最狭义 i 一切作品都是自 传 法国作家法朗士认为 所有的小说 细想起来都是自传 包法利夫人 的 作者福楼拜就说过 包法利夫人就是我 卢梭的说法就更进一步了 我的所 有作品都是我的自画像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 自传包括一位作者的所有作品 如 小说等虚构作品 理论著述和真正以个人生活经历为素材的作品 任何作品都不排 除在外 2 作者构成作品主体的全部 即以个人的真实生活经历为内容的作品 尤其指1 9 世纪末人们所说的个人文学 1 i t e r a t u r ep e r s o n a l i t y 它的判断标准是 作品中是否存在作者 叙述者和主人公的同一 这样的作品包括日记 书信 随笔 回忆录和往事追忆等 这种说法强调的是自传之 自 的反照功能和自传之 传 的真实性 是与虚构相对而言的 尽管它包括的体裁种类很多很杂 但其含义是明 确的 统一的 就是直接刻画和描写自己的作品 3 以作者的亲身经历为素材 经过艺术处理而成的小说 即我们通常所说的自传体小说 小说的主人公就是作者 的化身和投影 作者自身的经历构成了小说创作的源泉 某些作品的确达到了以真 作假 以假乱真的程度 可以把 追忆逝水年华 中的马塞尔看作是普鲁斯特 情 人 中的 我 看作杜拉斯 批评家也竭尽全力从历史资料中寻找佐证 试图对作 品中的人与物进行对号入座 作者本人也希望读者采取这种阅读态度 而读者一旦 进行对号入座时 作者往往又矢口否认 4 一个人所写的关于自己的传记 它首 先是一种按时间顺序展开的叙事作品 从而将日记 随笔 自画像等排除在外 它 浙江帅范人学硕l 学位论文 不是拐弯抹角 而是一目了然地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从而与自传体小说划清了界 限 它以个人的内心经历 思想变化而不是外部历史事件为叙述内容 从而与回忆 录也拉开了距离 这样称得上自传的作品就不多了 那么 在中国 随着自传的发展 关于自传的主体属性及在其所涉及的学科层 面上 说法也有三 以梁启超为代表的历史本位说 以胡适为代表的历史和文学结 合说和以郁达夫 朱东润等为代表的文学本位说 除与史学 文学的关联之外 传 记与人才学 心理学 社会学 文献学 档案学等学科都有一定的联系 根据这些前人的界定及实际情况 我以为 自传文学创作的几大要素大致可以 勾勒为 传主 时间 真实的经历 内容 和叙事方式 形式 传主与作者同一 时 只j 跨度为出生至今或一生中有重要意义的某个阶段 内容主要是传主所经历的真 实故事 包含了生活细节及其人格随着个性发展的历史 形式一般为较长篇幅的回 顾性叙事 自传作为传记中的一种独立文体而存在 自传与其他文体的严格区别 日记不是回顾性叙事 与自传区别 书信不能完整地写出个人的个性发展史 与自 传区别 回忆录中涉及的他人他事过多 与自传区别 中国的自传文学以 太史公自序 为滥觞 一直以来重群体轻个体的文化氛围 形成了在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中写人的宏大叙事的写作传统 进入现代之后 西方 的传记作家和理论家又不约而同地把关注的重点转向了传主的内心世界 以个人为 本位 重视个体生命价值 这与 史传合一 的传统自传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自传 文学创作开始从传统转向现代 从戊戌维新到 五四 前后 是中国自传文学在吸收借鉴西方自传经验的基础 上 从形式到内容逐步突破封建时代的旧自传传统 由此过渡到完全意义上的现代 自传的一个重要时期 学术界认为清末变法自强派王韬的 驶园老民自传 是现代 自传的萌芽 那时或稍后 展现更新的思想与经历的自传也开始大量产生了 比如 国学大师章太炎的 自述学术次第 维新派主将梁启超的 三十自述 容闳的 m y l i f ei nc h i n aa n da m e r i c a 西学东渐记 容纯甫先生自述 以及冯玉祥的 我的生活 孙中山的 伦敦蒙难记 这些作品大多比较简要 通常择取传主的 某几个生活片段 或某个重要的活动领域 做成历史的叙述 但其世界眼光与现代 意识 都已经突破了传统自传的局囿 由此看来 中国现代自传文学产生于2 0 世纪 初 而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自传则是在 五四 以后才陆续登场的 2 浙江师范人学硕e 学位论文 沫若自传 第一卷始作于1 9 2 8 年 当时影响巨大 之后问世的胡适的 四十 自述 更可谓极一时之盛 在郭沫若 胡适等人的提倡和创作之后 现代自传文学 在2 0 年代后期到3 0 年代前期形成了一个创作的高潮 这些自传 在内容要旨上 自传由原来的记录生平到表现人格再到现代自传的力图解释人格 在表现形式上 抛弃文言采用白话 扬弃传统的史官记事循年按月有闻必录的写作模式 注重自我 独有的东西和生命线上黄金段的叙述 并大大扩充了文本的篇幅 在价值取向上 既继承了传主与外部世界紧密联系的传统探究 同时又包含了自我对现实社会的认 识 现实人生的探讨 现代人格的建构等新的内涵或途径 与传统相比 由于新生 产物难免会跟旧事物唇齿相依 所以也有些现代自传仍然保持着一部分传统样式的 体征 比如柳亚子的 五十七年 从其文 开场白 的尾句便开始体现 说书 的 感觉 开场自已毕 锣鼓喧天 要知后事 且看下文 此外 柳文中各处 常常 出现诸如 看官们要记取 这一章 题目是 听我道来 闲话太多 就此带 住 等传统说书形式 而若把中国现代自传跟西方相比 则它又往往表现出自我张 扬强于自我暴露 自我考辩多于自我忏悔的民族性特点 这是因为中国古代自传善 于借题发挥或对人辩明 而这一特点一直延续到现代 尤其是在某些有争议的人物 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 例如林语堂 在他的自传中 当然不忘对自己所代表的 幽 默文学 加以 辩护 又如陈独秀在 实庵自传 中 对个人 政治生涯之失败 的原因也进行一番 合理 的诠释 本文所论自传作品的时间范围 仍以传统意义上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为界 即 1 9 1 9 年到1 9 4 9 年 共3 0 年 中国现代自传文学 主要是各种身份的知识分子自 传 是随着现代文学的发轫期一同开始的 自传本身就是文化现代发轫的一个重 要组成部分 透过各种自传 特别是自传从传统到现代的演变 我们确实可以从历 史与文学的双重角度来把握它转型的脉络 一 自传文学 现代转型的历史背景 一 凸现 自我 西学东渐和 人 的觉醒 任何新生事物的产生 既有其相对独立的个体原因 也有其为时代大气候所决 浙江帅范丈学坝l 学位论文 定的共同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 考察中国现代自传的产生 我们发现晚清以来中华 民族在经过了长期痛苦的碰撞和磨合后 其政治 经济 文化 风俗诸方面缓慢地 变动了 这个历千年之久而未能有本质变化的古老文明开始在外力的推动下启动起 现代化的进程 悄然长存于文化领域一隅的自传文学 也不例外 中国现代自传文 学就是在克服传统自传文学的诸多弊端中逐步走向成熟的 首先 中国传统观念讲求的是谨慎谦虚 克己避世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不大有 谈自己的习惯 奉行所谓的 生不立传 和 盖棺论定 的信条 即使有表现自己 的欲望 也往往是 借他人之杯浇自己之块垒 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传记 尤 其是自传 的发展 过去写自传的大多数是著名的政治家与文学家 而且要到功成 名就的晚年才开始回顾一生 或者给死后的自己撰写墓志 写自传需要有面对社会 种种的足够勇气 而长期以来 这种似乎隐含了佑主个人谦逊品德的 生不立传 后人树碑 的作风形成了一种默认的模式而一成不变 并制约着人们的行为准则 再进一步说 这种 生不立传 准则还与传统文化和社会体制的某些特点有关 人 们总怕把握不住 活人 的命运或评价 习惯于 盖棺论定 其次 自传在中国古代传记中属于杂体传记的一种 是作品数量最少影响最小 的 f 甚是缺乏成功之作 尤其是长篇自传 即使是司马迁的 太史公自序 作 为 史记 的压卷之作而广为世人传颂 全文总共也只有几百字 自传与史传文学 的巨大成就根本无法比拟 然而 中国的现代自传文学对上述现象作了一个根本的改观 自我 的浮现便 是自传创作实现现代转型的重要标志 个性意识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中向来淡薄 勿 庸置疑 中国自传自古以来史学传统浓厚 加上中国人务实的国民精神 要实现 人 的发现 这个进度是远远比不上西方的 那么如何开掘和发展 人传 文学 撰写 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自传 应时而成为现代作家肩负的历史重任 在西方 这个任务 是由1 8 世纪的卢梭来完成的 自此开始了 个人 与 自我 主体在真正意义上的 凸现 在卢梭之前的西方自传文学史上 与中国相似 所谓的传主都是一些社会统 治阶层的人物 所传的事实也是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 而卢梭着重强调的则是小人 物的日常生活及其心路历程 真正实现了 写作重点须放在某个人生活 尤其是个 性的发展史上 1 的要求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 卢梭的 忏悔录 被公认为西方传 记文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不仅开启了法国个人叙事文学的一个新纪元 为后来者 4 浙江师范人学顽上学位论文 提供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参照 还促使了自传写作由原来的宏大叙事转向个人叙事 从推崇历史性向追求文学性的转变 时至1 9 世纪 歌德的自传 诗与真 再度掀起 天才录 的巨澜 自传创作要呈现自我 的呼声此起彼伏 2 0 世纪二三十年代 在 五四 时代浪潮的召唤下 中国社会顺势而动 进入了一个轰轰烈烈发现自我 表现自我的时代 随着国门的打开 西方 立人文心 大潮的涌入 人的解放 的 意识深入民心 做 大写的人 成为那些努力从千百年的封建枷锁中挣脱出来的民 众的响亮呐喊 个人的发现 无疑是对尚情而无我的传统思想文化的反动与颠覆 随着现代主体意识的萌发 个性解放的追求强烈驱动着每个国人的神经中枢 在种 种的外来思潮中 人的发现 为人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处世方式 中国几千年封建 社会就在此时被猛烈地敲击着 要讲人道 爱人类 必须先使自己有人的资格 占 得人的位置 外界的呐喊振聋发聩 人的独立存在价值在这个时代得到了充分的肯 定 适时而入的卢梭的 忏悔录 对于中国进步的知识分子而言 无疑是一部极具 震撼力的 人性宣言 已被儒道思想束缚了太久的中国人同样需要寻找宣泄自我 释放自己被压抑的灵魂的方式 如果说卢梭的自传深入自我并把它表现出来给公众 e 检查 是将欧洲文艺复兴的主要成就 人 的发现 领入了一个更为巨大的舞 台的话 那么 个人主义的引入便开拓了中国人的精神视野 同样为中国自传文学 的现代更新创造了首要的条件 郁达夫说过 一五四 运动最大的成功 第一要算 个人 的发现 从前的人 是为君而存在 为道而存在 为父母而存在的 现在 的人晓得为自我而存在了 2 有这样的理论自觉 才能产生最忠实于人物心理和成 长事实的自传文学 并终使之冲破传统而进行现代意义的转型 人的发现 是2 0 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自传文学的勃然兴起的重要前提 应该说 一个民族的文化有它固有的模式 而这个大环境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 具有某种稳定性 并长期影响着此文化背景下共存的文学样式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 建社会里 儒家文化一直处于主统地位 文以载道 的传统观念及封建伦理道德意 识规范成为钳制自传发展并使它变质为对自身家族历史 学术创作和个人政绩等的 回顾记录 自觉自省主体意识的缺失 无疑表明了中国知识分子在创作中要时时处 处以当时社会的主流文化作为根本依托点和最终归宿点 入 的意识觉醒后 人们 开始发现 儒家所谓的 实录 精神和 直笔 并不是坦白真诚地叙写出生活的原 生态 而是必须遵循 为圣者 贤者 长者讳 的释经原则 实际上传统的隐讳文 浙江帅范人学硕士学位论文 化在无形中制约着文学创作 尤其是自传创作 的自由 孔子在 论语 子路篇 里说 父为子隐 子为父隐 直在其中 正反映了儒家文化的隐讳实质 这种 曲 笔即直笔 的文化现象作为一种文化已深深植根于自传文学创作之中 传者的隐讳掩 饰不但不被批评 反而取得了它的文化合理性 也就是由于这种文化观潜移默化的影 响 中国两千余年的自传史上 堪称优秀的自传作品少之又少 钱钟书就评说过司马 相如的 自叙 相如文既失佳 不知此事如何载笔 窃意或以一二语括之 不同 史记 之渲染点缀 人生百为 有行之坦然悍然 而言之则色赧赧然而口呐呐然 者 既有名位则于未达时之无藉无赖 更隐讳多端 3 陈寅恪先生在 元白诗笺证 稿 里的话更可以作 中国隐讳性的传统文化对古代自传创作影响 的简要概括 吾国文学 自来以礼法顾忌之故 不敢多言男女关系 而于正式男女关系如夫妇 者 尤少涉及 盖闺房燕昵之情景 家庭米盐之琐屑 大抵不列于篇章 惟以笼统 之词 概括言之而己 此后来沈三白 浮生六记 之闺房记乐 所以为例外创作 然 其时代已距今较近矣 但是即使是涉笔颇为大胆开放的沈复的 浮生六记 在写 到与妻子芸的性爱生活时 也仅以 拥之入帐 不知东方之既白 概括了之 人 的自觉在具体落实为每个个体的自觉和完善自我独立的人格后 开始表现 为 新青年 一代要求抒写 自我 的自觉 五四 是一个个性解放和鼓励个性发 展的年代 表现自我成为文学的自觉追求 中国知识分子在冲破了儒家 克己 道 家 忘己 的传统之后 就急于寻找一种适宜的方式来表达觉醒了的 自我 自传 相对于其他类型的传记来说 更能够自由 灵活地抒发作者的情怀 作者可以通过 对自我生平经历的追述 抒发对社会 时代 人生的感怀 并以此来表现时代和社 会 没有一种文体能够像自传这样 使自我得到最集中的体现 用写作自传来表达 自我 的觉醒成为当时先进知识分子的共识 因此 当人们投身于传记文学写作 时 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自传这一传记门类 这样 现代自传便在全新的理念下一 度兴盛 胡适在1 9 3 3 年说 我的这部 自述 虽然至今没写成 几位旧友的自传 如郭沫若先生的 如李季先生的 都早已出版了 自传的风气似乎已开了 此时 自传创作的 文 已经不再恪守隐讳 而是打破了原先表现天地君亲师和儒学道统 的藩篱 进而转向表现个人的生命状态与生命意识的自由 建构 自我 发展的事 实 现代自传作者们冲破思想的禁区 真正放开了手中的笔 把书写的触角伸入到 过去无法触及的领域 6 浙江师范人学坝l 学位论文 二 文体自党 文体的改良和理论的建设 我国古代传记文学是由汉代史学家司马迁开拓的 诞生于史学写作之中 所以 传记一开始就紧紧地与史学捆绑在一起 从属于史学而存在 几千年来 发展缓慢 始终没有成为独立的文体 作为一个分支 自传依附于传记而存在 自然也未单独 成体 而且跟他传相比 自古以来中国自传就不甚发达 其体例多为附在某书后面 的序传 像开山之作司马迁的 太史公自序 沿这种 序传 体例开始模仿下去 就有其后班固的 汉书 叙传 王充的 论衡 自纪 曹丕的 典论 自叙 等 等 由于此体例所囿 传主的自我形象往往不是十分鲜明 如王充的 论衡 自纪 自叙了身世简历 重在表达了自己的个性和志向 为以后的自传创作偏向述志抒情 开了先路 但像古代众多的自传一样 王充也并没有在 自纪 中使用第一人称 而只是以第三人称 王充者 或 充 代替 魏晋以后 迄止于明末 自传在体例 上有了新的发展 单篇自传开始出现 这种自传不牵扯某部书的写作问题 而是主 要自述生平 单篇的自传可分为两种类型 一是如陶渊明的 五柳先生传 按日本 7 学者川合康三的说法 就是 希望那样的 我 一类的自传类型 这类自传与通常 i 意义上的自传开头有明显的不同 五柳先生传 根本没有交代人物的姓名籍贯等重 要信息 只是说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 亦不详其姓字 宅边有五柳树 因以为号焉 用自己的号而完全舍弃真名实姓 这应该是古代传统自传的独有特色 自 五柳先 生传 缘起 王绩的 五斗先生传 自居易的 醉吟先生传 陆龟蒙的 甫里先 生传 以及欧阳修的 六一居士传 等一大批理想化自我形象的自传成为古代自传 文学中的名作 另一类是 死者眼中的 我 自撰墓志铭形式的自传 这一 类自传的作者大多与上面一类的作者重合 象陶渊明的 自祭文 这是迄今所能见 到的第一篇墓志铭自传 该文先虚写临终场面 回顾一生 并对生前情景有具体描 述 表达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态度 想象着个人葬礼与葬礼之后 希望那样活 但愿这样死 结合起来便记录了传主完整的一生 比起当时记载他人生前足迹和 事业功绩的 他传 墓志铭来说 这样的自撰墓志铭显得凤毛麟角 时至中唐 特 别时安史之乱之后 自撰墓志铭风气日盛 诸如颜真卿 裴度 杜牧等人均有所涉 及 对自传研究颇深的州合康三曾这样总结中国古代的自传创作 西欧的自传讲求 从旧我到新我的变化 其坐标是纵向性的时间的流程 与之相对 中国的自传注重 7 浙江师范大学坝j 二学位论文 自己与世俗的对立 其坐标是横切式的在同一平面展开的 西方的自传传统是重在 叙述自我本身的历史演变 今日之我与昔日之我豹不同 而中国自传文学 则是重 在自我形象的迥异时流 与世多违 中国古代自传性文学的基本性格 其一 是被 世俗排斥后如何自我砥砺的人物造型 在 设论 这一文体中便己确立避过得到继 承 超迈遗世 高蹈出尘的人物形象就是被这类型化并成为精神传统的 其二 则 是对他人的自我辩明 作者通过批驳对话者的社会通行价值观 来强调自己特立异 行的操守 才具有真正的价值 5 他的意思也就是说 中国古代的自传在叙述的内 容上只有一个基点 自己与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不同 而不是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 自己有异 其写法不外乎两种 典型化理想化的 自我 如 五柳先生传 和嘲 解辩明的 自我 如张岱的 自为墓志铭 汪中的 自序 等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 中唐出现陆羽的 陆文学自传 是比较标准的正式自传 自传 一词也由陆氏正式提出 此后又有刘禹锡的 子刘子自传 中国的自传创 作 始于两千多年前的 太史公自序 而西方 被奉为正式自传之始的奥古斯丁的 忏悔录 也成书于公元四百年左右 那么 自传 一词在唐代出现 与之对译的 a u t o b i o g r a p h y 则于1 8 0 0 年前后首次出现 尽管这两个名词在最初不一定拥有完全 一致的意义 却见中国 自传 的运用比西方整整早了1 0 个世纪 这至少说明作为 传记文学一种的自传在中国有着久远的历史 然而 同样需要指出的是 中国自传 文学却一直里缓慢递进的态势 自宋以后 上述这些自传文学都后继有人 独成文 类 但却因发展缓慢而不成气候 没有新质上的突破 依旧是没有长篇自传 或者 自传还是停留在自我嘲解的层面 没有伸入到自我批判的深度等 待到现代自传的 出现 已在 五四 以后 西方则比中国早了1 6 0 余年 这说明 中国的文学传统 中 传记仍然是最薄弱的一环 特别是自传文学观念上的更新和文体意识的自觉 是远远滞后的 在这点上 现代著名的学者胡适和朱东润都曾研究过 并下了一致 的结论 胡适谓之 二千五百年来 中国文学最缺乏 最不发达的是传记文学 6 朱东润谓之 平心而论 传叙文学在中国文学中实为不甚发达之部门 因为中国 向来以诗为正宗 叙事文学的相对不发达 而造成传记文学的发展缺少借鉴和补充 另外 言简意赅 即是上品 的审美标准 虽是传统和特色 但也是局限 对传记 文学的发展十分不利 直到上世纪初 这种古老的文体才又有了新生的契机 自传的文体觉醒得益于传记理论的首先觉醒 在 西学东渐 审视传统的基础 8 浙江帅范大学帧t 学位论文 上 王韬 严复的传记创作启示着中国传记创作进入转型期 标志着以具体史实研 究为主的纪实写作开始让位于以传播某种观念 满足读者阅读需求的文学写作 鸦 片战争以后闭关自守的中国大门被打开 大量西方著作被介绍到国内 早期出国的中 国知识分子在国外读到了许多名人传记 紧接着西方的传记文学也被译介到中国来 如卢梭的自传 仟悔录 1 9 2 8 年5 月上海美的书店就己出版 以后陆续又有不少 译本出版 五四 时期面对着日益衰败的国运和陈腐落后的国民性 现代先觉者们 发动了一场以企求中国现代化为本质的思想启蒙运动 提倡以现代科学和理性精神 指导新文学的创造 在这一重视理性 张扬个性的时代精神笼罩下 中国古老的传 记文学也被纳入了以建构现代理想人格 立人 为中心的现代性写作之中 传 统的传记文学观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自传开始摆脱了对史学的依附 不再是家谱 或履历单式的记载 而文学性的增加 又使之成为包容着创作者主体个性 气魄 视野和思维方式的现代性独立文体 从2 0 世纪初至1 9 1 9 年初的2 0 年 是中国现代自传文学创作的嚆矢期 在这个 阶段 出现了以梁启超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改良派的传记文学与理论 梁启超的传记理 论是对中国古代传记的总结和对现代传记新理论的尝试 他最早向国人介绍了西方 传记作品 要把人物的个性作为 唯一职务 记个人之言论行事及性格 而且 唯一职务在描写出那人个性 8 这点恰与历史传记有别 而接近今天所讲的文学 性传记或传记文学 他的理论标志着中国古代传记文学开始从形式到内容的现代转 化 自传作为传记的一种 是随着大环境的前进而转型的 梁启超具有先锋意义的 传记理论为自传的突破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基地 由于梁氏的倡导 从戊戌维新到 五 四 运动前后 传记写作开始白话 新传记的写作也蔚然成了风气 胡适是继梁启超之后倡导传记文学的最有力者 美国学者霍理斋曾说 胡适较 梁启超晚生一代 对于西方文化亦较梁氏了解 胡氏对传记的观念并非如梁氏来自 实际写作的经验 而系基于对西方文学之认识而自理论上加以考虑 9 如果说中国 的传记理论由古典向现代转型是始于梁启超 那么其最终完成者却是胡适 在传记 理论方面 胡适着重通过对已衰败的中国旧传记弊病的清算 第一次明确提出了 传 记文学 的概念 认为 我们赤裸裸的叙述我们少年时代的琐碎生活 为的是希望 社会上做过一番事业的人也会赤裸裸的记载他们的生活 给史家做材料 给文学开 生路 胡适不仅积极鼓励周边的朋友撰写个人自传 还身体力行地写出了具有 9 浙江帅范大学肼 j 学位论史 现代意义的 四十自述 把自传创作提到建设新文学的重要议事日程 胡适之后 郁达夫出现在传记研究论坛 他对自传的看重和解释更是让入耳目 一新 一切文学作品都是自叙传 传记是一人一生大事记 自传是己身的经验 尤 其是本人内心的起伏变革的记录 回忆记只是一时一事或特殊方面的片段回忆而 已 1 在文学的创作上 他不仅自己写自传 还在自叙传小说和日记文学里面处处 留有了自传的影子 记述了一个活泼泼的人的一生 记述他的思想与言行 记述他与 时代的关系 郁达夫 新的传记 理论表明他已意识到了新传记文学要全面写人 而且必须有文学性 在梁启超 胡适 郁达夫的接力中 由偏重历史到倾向文学的传记理念初 步成形 并着实推动了现代自传的创作 史学家顾颉刚 戏剧家欧阳予倩发表了各 自的自传作品 1 9 2 6 年顾颉刚为 古史辨 第一册撰写 古史辨自序 记录自己 从事古代历史研究的学术道路和思想轨迹 1 9 2 9 年欧阳予倩发表 自我演戏以来 回忆自己的舞台生涯 进人3 0 年代后 自传创作蔚然成风 上海第一出版社于1 9 3 4 年间出版了包括 庐隐自传 从文自传 资平自传 巴金自传 和 钦文自 传 等的 自传丛书 这批自传的作者都因各自或传奇或曲折的经历而为当时读者 所注目 另外 胡适的 四十自述 1 9 3 3 林语堂的 林语堂自传 1 9 3 5 瞿 秋白的 多余的话 1 9 3 5 白薇的 悲剧生涯 1 9 3 6 谢冰莹的 女兵自传 1 9 3 6 郁达夫的 达夫自传 1 9 3 6 邹韬奋的 经历 1 9 3 7 陈独秀的 实 庵自传 1 9 3 8 冯玉祥的 我的生活 1 9 3 9 梁漱溟的 我的自学小史 1 9 4 2 柳亚子的 八年回忆 1 9 4 5 等 虽然在叙述表现方面各有不同 但传主独特的人 生经历依然倍受关注 在此之前 郭沫若自1 9 2 8 年开始写 我的童年 到4 0 年代 陆陆续续完成的包括 反正前后 黑猫 初出夔f d 我的学生时代 创造 十年 创造十年续编 北伐途次 海涛集 归去来 洪波曲 苏联纪 行 和 南京印象 在内的巨幅自传 彻底改变了 东方无长篇自传 的状况 这 些作品连同前述胡适等人的创作 共同构成了三四十年代中国现代自传文学写作的 高潮 彻底改变了传统传记的观念 自传作为传记文学中的一种 从 传记 大类 中剥离出来 且形成蓬勃开展的态势 并以充分的文学自觉促成了中国自传的现代 转型 三 现实因素 读者期待和职业写作需求 1 0 浙江师范大学硕 学位论文 现代自传写作盛行并促成其向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型 还有另一层因素 这便是 在现代社会环境中 读者对自传的热切期待和作家自身的职业写作需求的驱动 自传创作作为一种文学写作活动 其盛衰很大程度上有赖于接受者 即读者的 喜好爱恶 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讲 自传的阅读期待大致可分为两种 其一 阅读前 并不了解传主 借其自传了解其人其事 其二 在阅读某人自传之前 读者也许早 己熟识此人 读其自传之后更有深层乃至全新的认识 自传的伟大之处便在于可以 引发读者的期待心理 最成功的自传者能够通过手中的笔墨将自己原原本本地交给 读者 让读者看见一个比现实生活中更为真实可信的被 还原 的人 郁达夫曾谈到编辑 读者对自传的期待时这样说 大约是弄弄文学的人 大家 常有的经验罢 书店的编辑和杂志的记者等 老爱接连不断的向你来征求自叙传或 创作经验谈之类的东西 2 他的话也印证了3 0 年代非常畅销的画报 良友 的总 编辑马国亮的叙述 从第四十五期开始连续刊载了七篇以 现代成功人物自述 为 总题 发表了球王李惠堂 画家徐悲鸿 交际家黄警顽等的自述 很受读者欢迎 一九三五年一月 我们又组织了一批自传 这次我们把总题目改为 名人生活回忆 录 这一连串的组稿刊出后很自然地受到读者的欢迎 编辑部经常收到读者来信表 示赞许 其中有一封信连续到自己的感受最有典型性 读者欣赏给我们极大的鼓 舞 3 达夫那看似抱怨 实是自得的话语和 良友 总编的回忆透露出一个重要信 息 那个年代的读者喜欢阅读名人传记 而媒体也致力于推动名人传记的出版发行 读者的兴趣固然是传记受到欢迎的重要因素 而作者应邀写传在满足读者的好 奇之余 往往还带有功利的动机 那就是在介绍自身经历中让读者更好地理解自己 的作品 换句话说 就是期待读者通过传记 知人论世 进而理解自己的主张和其 他作品 顾颉刚就说过 我读别人做的书籍时 最喜欢看他们带有传记性的序跋 因为看了可以了解这一部书和这一种主张的由来 从此可以判定它们在历史上的地 位 现在我自己有了主张了 有了出版的书籍了 我当然也愿意这样做 好使读者 了解我 不致惊诧我的主张的断面 4 这种出于现实的考虑 又反过来激发了作家 对于自传的兴趣 客观上也促进了现代自传的重新兴起 以鲁迅为例 他坦言道 我极愿意知道作者的经历 因为我总以为倘要论文 最好顾及全篇 并且顾及作 者的全人 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况 这才较为确凿 要不然很容易近乎说梦的 5 自 传的存在就为了解作家的身世和性格 心理的衍变提供了绝佳的原始资料 出于类 浙江师弛人学碗k 学位论文 似的考虑 他在 阿q 正传 的俄文译本序中特意附上 著者自叙传略 另外 随着科举制度的废除 现代社会不再是凭着八股论调晋级 知识分子想 象以往封建文人那样 朝为田舍郎 暮登天子堂 而进身向社会索取回报是不可能 了 现代的社会秩序决定了这个阶层的写作既不再具有 暮登天子堂 的机会 也 pd 不再拥有 做官不成 耕读自娱 的优越 而仅仅沦为社会结构之中的一种职业 作为一种社会分工 这一职业原本有它存在的必然性与必要性 但是内忧外患 贫 穷破败的现代社会却并没有为这一职业提供可靠的保障 由于财政和战争的原因社 会很不稳定 在颠沛流离中卖文为生成为知识分子谋生的可能 撰写自传 作为一 种精神生产进而交换所必需的物质生活条件而存在 比如 谢冰莹在 女兵自传 中就承认这本自传的写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生活所迫 郁达夫的日记写来就是 为 给人看的公开日记 这一部分是可以卖文的 当然 应当说明的是 出于职业的压力写作自传 仅仅是现代作家在当时那样 一种特殊的社会情形下暂时的选择 随着自传研究的深入 以及自传越来越成为文 学殿堂中重要的一员 这一自传写作的动因必将消失 尽管现代自传的发生有着许 多非文学的因素 但仍不可否认 其毕竟为2 0 世纪以来的自传文学写作开了一代新 风 二 传主 创作主体的现代转型 在自传文学中 创作主体 传主 是文本的主要言说者 又是主要的叙事对 象 在创作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探讨中国自传文学的现代转型 首先需要面对 的 应该就是传主 作为自传创作者的传主通常是具有一定文化素养的知识分子 就中国古代知识 分子而言 他们自身存在的道路不外乎两种路径 一是以儒家为突出代表的入世路 向 二是以道家为突出代表的出世路向 西学东渐 使中国的历史与西方的文化接 触而开了新局面 知识分子在这个时期与古代 士 的角色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 们面临着陷入生存危机的 中国向何处去 这一重大的历史转折 并由此产生了对 知识分子自身社会角色和自我人格定位课题的深刻探索与全新转换 一 传主人格的现代内涵建构 浙江师范入学硕十学位论文 自传文学的发展成就的高低 与思想解放 知识分子主体性得以建构有着十分 直接的关系 没有整个时代对入 个性主体 的推举与维护 就不会有现代自传文 学出现 没有率真的性情 没有敢于正视自我的勇气 自传作者就会把自己写成他 愿意给人看的那种样子 那自传就失去了生命 而在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身上 具 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历史责任感 每将民族重兴的重任揽于己身时 他们很清楚历史 所要求的决不是表白一下社会良知 而是改造人格 提升民众的素质和民族精神 他们不可能只在创作中表露简单的同情或颂扬 而须通过各种方式用文学表达启蒙 观念 他们所创作的自传 因之被纳入到现代启蒙的轨道中 以这种觉醒的思想为中心的现代自传 重视用人的话语表述人生 强调入性的 神圣捍卫 在仰承中国人文精神的同时 要求重建中国文化的价值系统 塑造新的 人文品格 可以说 现代自传写作的勃兴 正是个性主义思潮在文学研究领域中的 表现 同时它折射出与新文化意识相同的以人的觉醒 人的解放为核心的现代人格 当代文化学者方竹兰认为 现代人格的知识分子应具备三个特征 是具有鲜明的 时代性 有新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 二是具有独立自主性 三是具有创造性 现 代社会需要人们激发更大的创造力 以建设人类的文明 7 中国现代自传文学的传 主人格 正是在时代性 自主性 创造性三个层面显出同古代 士 的本质不同 由此也显示出现代自传文学对传统自传的超越 1 人性觉醒与忏悔意识的时代性 个人的发现 个性的解放确实是 五四 时期一切进步文学区别于传统文学的 共同特征 自传也不例外 郁达夫在 什么是传记文学 一文中谈到传记的缘起时 认为 中国的传记文学 要求其始祖只能推司马迁为嚆矢 其后沿这系统一直下来 经过了两千余年 中国的传记 非但没有新样的出现 并且还范围目狭 终于变成 了千篇一律 歌功颂德 死气沉沉的照例文字 所以我们现在要求有一种新的解放 的传记文学出现 来代替这刻板的旧式的行传之类 既然现代传记文本要 有新样 的出现 对自传来说要有个性的存在 那么必然要求传主开始对 人 进行重新审 视 在 林语堂自传 中 我们看到了一个始终尊重入性的林语堂 他 喜欢自己 所发现的好东西 而不愿意人家指出来的 他 绝不肯因尽责之故而读一本书或一 个人的著作 无论其在文学史上的有如何价值 他尊重自己的生命 认为 个人的 生命究竟对于我自己是最重要不过的 同时 他也尊重他人的生命 从不摆起架 浙打 师范大学坝f 学位论文 子 用严厉的辞令去威声喝斥自己的仆人 继而细读 达夫自传 我们体验到是 一个 宁愿受到家人朋友讪笑也要离开变相的教会学校 顺着自己的意愿回家自学 坚决捍卫自己自由选择权利的郁达夫 从文自传 展示给我们的则是那个在看透了 草蕾人命的世事后 不再马马虎虎地过活 要过自己的生活 的沈从文 在他们的 身上 人性的觉醒不断地感染着读者 这是传主现代人格的重要新质 此外 在现代自传中 忏悔意识 在传主的身上也得到了强烈的表现 这种仟 悔意识源于西方文化 奥古斯丁和卢梭在自传中都真诚地坦白了自己生平所犯下的 种种错误甚至是罪恶 并对这些错误和罪恶有深刻的认识 在对灵魂不断的自我拷 问中 忏悔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道德的范畴 而生成为一种现代人格应有的元素 因为中国古代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忏悔 至多只能看作是一种狭隘的 独善其身 式的自我道德完善 所以川合康三在评价中国古代自传时说 中国人写自传 归根 到底都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正确 8 而在现代自传的传主身上 我们却分明地看到了 中国人身上一直缺失的忏悔意识 他们坦诚地自揭伤疤 暴露自己的丑陋 不是为 了哗众取宠或自我标榜 而是在自我批判与否定中完成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思考 从 而使自己的灵魂得到拯救 使自己的人格得以升华 他们所忏悔的罪过 不仅是个 人的 也是社会与时代的 正因为个人的灵魂忏悔背负了沉重的时代与社会内容 所以 更显出了某种悲壮与崇高的意味 经济的压迫 性的压迫 对前途的茫然 理想的幻灭 使得年轻的传主们都曾经有过颓废和堕落的经历 四十自述 中 十 八九岁的胡适由于 少年人的理想主义受打击 又加上 家事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 步 忧愁烦闷之际 就和一班 浪漫的朋友 学堕落 他可以连着几个月地胡混 经常 整天的打牌 连日的大醉 还在一个雨夜 因为酗酒打了巡捕 被关进了 巡捕房 交了罚款才获释 当在镜中看到脸上的伤痕和浑身的湿泥时 胡适 心里 百分懊悔 觉得对不住那在家乡时时刻刻悬念着自己 期望着自己的慈母 张资平 坦白地骂自己是一个 活尸 一想到自己拿着父亲每月寄来的血汗钱 在省城鬼混 便有说不出的难过 在瞿秋白留下的 多余的话 里 我们并没有看到一个革命 者坚持信仰 慷慨赴死的激昂 相反 却读到了处于新旧交替时期的中国知识分子 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传主把自己比做一个 戏子 一直在一出滑稽剧中 扮演一定 的角色 他正值青壮年 是大学教授 是政治家 是 杀人放火 的共产党的领袖 是勇猛精进的无产阶级的战士 不过 扮演舞台上的角色究竟不是 自己的生活 浙江师范大学颤j 学位论文 于是在自传中 卸下了戏装的传主 身心疲弱 是连 杀一只老鼠都不会的怯书生 是对马克思主义一知半解的中国文人 是无法克服绅士意识 早该被开除的共产党 员 像他们这样对自我异常清醒的认识 对灵魂毫不留情的剖析 传达出了现代传 主特有的人格高贵 2 瓤婚恋观与女性解放的独立自主性 在中国这样一个以男性为本位的传统文化体系中 女性一直处于被统治 被奴 役的地位 三从四德 使得女性失去了独立存在的价值 而成为男性的附庸与奴隶 她们没有受教育的权利 被排斥于社会生产和政治生活之外 她们被封闭在狭小的 家庭圈子里 当一个孝女 贤妻和良母就是她们人生的最高目标 随着时代的进步 文化的转型 到 五四 时期 觉醒了的新女性认识到了妇女也该有 人 的地位 也该有独立的 个性 于是她们开始了寻求自我解放的抗争之路 女兵自传 中 的谢冰莹 一个被说成是 叛徒 怪物 无法无天 的女人 以绝食自杀的方 式赢得了和男孩一样受教育的机会 并两度从军 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国家和社会 两次入狱 忍受别人所不能忍受的侮辱和痛苦 靠卖文和教书过着自立的生活 宁可以自来水充饥也决不依附他人 谢冰莹以自己坎坷的人生经历 追求到了女性 的解放 实现了自我的价值 新青年们在追求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