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史专业论文）英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制度研究.pdf

中文摘要 ( 一f 、椿文以英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制度为研究对象，对其产生原因、发展现状 以及与其他刑法基础理论之间的关系做了论证并探讨了我国刑法应如何正确对 待这一制度 全文主要内容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通过追溯刑事责任原则的历史演变过程论证了英美刑法中严格葑 任的产生原因及其具体含义，并介绍了它在当前各国刑事立法中的体现。 第二部分介绍了严格责任在英美刑事司法实践中的运用情况、理论界对待 这制度的态度及其在英荚刑法中的发展趋势。 第三部分详细论证了英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与绝对责任、替代责任、法人 犯罪、事实认识错误、法律认识错误等相关刑法制度之间的关系。 第四部分探讨了严格责任制度与中国刑法的关系，主要包括我国现行刑事 立法及司法中是否存在严格责任、我国现有的刑法理论体系能否容纳严格责任的 存在以及我们应如何对待这一制度等内容。 关键词 英美刑法严格责任 狲也别及 a b s t r a c t t h ea r t i c l ei sf o c u s e do ns t r i e t1 i a b i l l t ys y s t e mi nt h ec o n t e x to f a n g l o a m e r i c a nc r i m i n a ll a w ，i t so r i g i na n de v o l u t i o n t h e ni tm a k e ss o m e a n a l y s i so n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w i t ho t h e rf u n d a m e n t a lt h e o r i e si nt h i sf i e l d s u b s e q u e n t l yt h ea u t h o rp u t sf o r w a r dh i so p i n i o n so nw h a tt h ea t t ir u d e o ft h ec r i m i n a lj u r is p r u d e n c ei nc h i n at o w a r ds t r i c tl i a b i l i t ys h o u l db e t h ec o n t e n t so fe a c hc h a p t e ra r eo u t li n e da sf 0 1l o w s c h a p t e rla n a l y z e st h ec a u s eo fo r i g i na n dc o n c r e t ei m p li c a ti o no f s t r i c tl i a b i1it yi na n g l 0 一a m e r i c a nc r i m i n a ll a wa n de m b o d i m e n tint h e c r i m i n a l1 e g i s l a t i o no fm a n yc o u n t r i e sb yr e v i e w i n gt h eh is t o t i c a l e v 0 1 u t i o no ft h ec f i m i n a l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 c h a p t e r 2 i n t r o d u c e st h ep r a c t i c eo fs t r i c t 1 i a b i l i t y in a n g l o a m e r i c a ni a ws y s t e ma n di t st h e o r e t i c a li m p l i c a t i o n ag e n e r a l t r e n do f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s t r i c tl i a b i l i t yi sp o i n t e do u th e r e c h a p t e r3e m p h a s i z e so n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o fs t r i c t1i a b i1it yw it h a b s o l u t el i a b i l i t y ，v i c a r i o u s 1 i a b i l i t y ，c o r p o r a t ec r i m e 。e r r o r in r e c o g n i z i n gf a c t ，e r r o ri nr e c o g n i z i n gl a wa n ds o m eo t h e rs y s t e m sin c r i m ir l a ll a w c h a p t e r4a n a l y z e s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o fs t r i c t1 i a b i l i t yw l t ho u r c r i m i n a li a w ，a n dm a i n l yd i s c u s s e st h ee x i s t e n c eo fs t r i c t1l a b i 】jt yi n t h ec r i m i n a ll a wl e g i s l a t i o na n dj u d i c a t u r e ，i ft h ep r e s e n tc r i m in a l1 a w t h e o r ys y s t e mc a na c c o m m o d a t ei t ，a n dw h a ta t t ir u d ew es h o u l dh a v et o w a r d i t k e yw o r d s ：a n g l o a m e r i c a nc r i m i n a ll a w s t r i c t1l a b i1 it y 4 英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制度研究 引言 自从刑法产生以来，刑事责任原则1 经历了一个螺旋式的发展过程。最初的 刑事责任实际上是一种纯粹的客观责任，只要行为人的行为导致了相应的法律意 义上的结果就需要承担刑事责任而完全不考虑其主观状态，哪怕现在看起来仅是 意外事件的情形在那时也会导致刑事责任的产生。随着刑法的发展，主观恶性的 概念逐渐被引入，罪过遂成为承担刑事责任的一个必要要件。这无疑是人类认识 以及刑法发展的一个巨大进步。但到了中世纪以后，刑事责任却又发展到了另一 个极端，充满了主观归罪的意味，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了近代， 在启蒙思想家“自由”与“民主”两面大旗的影响下，主客观相统一的刑事责任 原则出现了，并被视为会科玉律，无人敢以置疑。然而，历史发展到了现代，在 社会现实环境的逼迫下，这一原则又开始被打破，严格责任悄悄地登上了刑法这 一大舞台。有人对此严词驳斥，认为它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刑法理论体系，为罪 刑法定原则及其他刑法基础理论所无法容纳。将会严重危及人权的保障；而有人 却认为这是社会发展的需要，是惩治某类犯罪的必需，是刑法发展的进步，与刑 法基础理论并无根本性冲突。严格责任究竟指的是什么? 它是否真是闯入刑法领 域的一匹“狼”? 它的产生背景又是怎样? 它的存在是否合理，是否有其积极意 义或者有哪些负面影响? 我国刑法对此又该持什么样的态度? 这些问题很长时 间以来一直困扰着我。 由于刑事责任的适用不同于民事责任，它不仅关系到个人财产而且关系到 人身自由甚至生命安全，因此采取什么样的原则就显得格外事关重大。正因为如 此，民法中的严格责任得到几乎所有国家的普遍承认，而刑法中的严格责任在其 产生及发展上却遭遇到巨大的阻力，引起了理论上激烈的争议。现代意义上的严 格责任产生于1 9 世纪后半叶的英美法系，到现在为止，作为一项制度基本上可 以说是英美法系所特有的。在我国，直到2 0 世纪8 0 年代后期方有学者论著对此 稍有涉猎。直到今天为止，关于此方面仅有一部只有5 万余字的著作，论文也不 过十几篇。总体来讲，我们对这个论题的研究还相当薄弱，即使是上述少量论著 也仅仅是作了一些比较表面的介绍，对于英美刑法对严格责任的具体运用情况以 及与其他刑法制度之间的关系如何理顺等关键问题尤其缺乏研究。因此，笔者认 为这选题对完善我国的刑法理论研究体系有一+ 定的积极意义。但由于个人能力 所限，论文恐怕1 ；能很好地揭示这一制度的全貌，或许能否做到窥豹一斑也成问 题。但出j i 个人兴趣以及责任感，笔者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这一论题作为自己的 硕士学位论文，以期抛砖引玉之功效。 一、英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制度概述 ( 一) 刑事责任原则的历史演变 行为人对其行为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条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是截然不同的。 纵观其发展历程，笔者认为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l 、古代。这一阶段主要指奴隶制时期，可以称为结果责任或者客观责任时 期。在这种刑事责任制度之下，只要行为人的行为造成了实际的、符合法律规定 的损害结果，无论其主观上有没有过错，都可以追究其刑事责任。虽然占罗马法 学家已经将恶性的概念引入刑法领域，十二铜表法也已比较明确地使用了故 意、意外、不慎等用语，但在罗马法上，客观责任的色彩仍极为浓厚。“有证据 表明在整个欧洲的古代时期，凡是给他人造成重大损害的行为都要受到神的严厉 惩罚。个人当其所实施的行为造成了明显的损害结果时，他就应当对之承 担责任。”2 2 、中世纪时期。这一阶段可以称为主观责任时期。在当时的统治者看来， 犯罪是人内心邪恶、道德堕落的表现，由于这种堕落触犯了上帝的永恒法规，犯 罪者应当受到惩罚，以此涤除道德罪恶并平息上天的震怒，因此犯罪的责任既是 法律上的也是道德上的，而且它的基本根据是人内心的邪恶程度。这种刑事责任 思想可以归结为一句格言：“行为无罪，除非内心邪恶”。3 3 、自由资本主义时期。这一阶段可以称为完全的主客观相统一责任时期。 1 8 世纪，在启蒙思想家们的感召下，欧洲刑事古典学派对中世纪的罪刑擅断进 行了猛烈抨击，提出了罪刑法定原则并精心搭建了犯罪理论框架。由此，确立了 主客观相统的刑事责任原则，摒弃了主观归罪，也反对客观归罪。在这一刑事 责任原则下，无罪过即无刑事责任。 4 、垄断资本主义至今。这一阶段可以称为例外地承认严格责任时期。1 9 世 纪中叶以后，随着近现代工商业的发展，出现了一些对公众有很大危害而犯罪意 图又难以证明的行为，若毫无例外地把罪过作为追究刑事责任的必要要件，往往 会使这些行为人逃脱惩罚，使法律形同虚设。由此，英美法系率先突破了主客观 相统一原则的限制，在特殊情况下追究那些主观上没有罪过或者是罪过难以证明 的行为人的刑事责任。这种情况就是刑法理论中通常所讲的严格责任制度。4 ( 二) 英美刑法中严格责任的含义 英美学者对严格责任的定义比较混乱，不周观点之间也存在着较大的差异。 比如英国学者鲁珀特克鲁斯、菲利普a 琼斯把严格责任的犯罪定义为“在某些 特殊的犯罪中，即使被告的行为不具有对被控犯罪必要后果的故意、放任或过失， 即使被告对必要的犯罪条件没有犯罪意识或行为过失，即使被告的彳】为是星j i 合 理的错误认识即认为自己具有犯罪定义所规定的某个特殊的辩护理由，他也可能 被定罪，这种责任称为严格责任”：5 而另有学者认为：“严格责任意味着在审判 中将刑事责任加于某种作为或者不作为时，被告不能以证明自己的行为是出予合 理的错误或者意外事件作为免除刑事责任的理由。”；6 更有学者认为“在适用严 格责任时，唯一的问题就是使陪审团弄清被告人是否犯了法律所规定的罪行。” 笔者认为，虽然英美刑法理论上对于严格责任犯罪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但 它实际上包含如下三种情形的犯罪：l 、行为人主观上确实没有任何刑法意义上 的罪过，根据法律的规定却要承担刑事责任；2 、行为人主观上虽然有罪过，但 具体形式不明确，仍然需要承担刑事责任：3 、行为人主观上虽然有罪过，但司 法机关无需对其加以证明，只要能够证明行为人实施了法律禁止的行为，或处于 法律规定的状态中，或导致了法律否定的结果即可使其负刑事责任，但是允许行 为人以不具有相应罪过作为抗辩事由。 因此，笔者认为，从广义上讲严格责任指的是种对主观罪过不作要求( 包 括上述所有三种情形) 的刑事责任。它有两个特点：1 、它既包括不要求主观罪 过而定罪的实体意义上的严格责任，又包括不要求证明主观罪过的程序意义上的 严格责任；2 、在起诉或者定罪时，无需考虑被告的主观罪过，只需证明其实旌 了法律所禁止的行为，或者已处于法律规定的状态之中，或者导致了法律所否定 的后果即可。 需要指出的是，国内相当一部分论著在介绍英美刑法中严格责任的定义时存 在严重的误解。它们分别对严格责任作了以下定义：“在没有罪过的场合要求行 为人对其犯罪行为承担刑事责任”9 ；“其大体的含义为在某种没有罪过的场合仍 可将行为定性为犯罪并对行为人追究刑事责任”：“就是法律许可对某些缺乏犯 罪心态的行为追究刑事责任”。”这些定义所指出的仅仅是严格责任中的一部分 内容( 主要是上述第一种情形) 而已，它们实际上排除了在适用严格责任时行为 人具有相应罪过的情形，而此种情形恰恰在英美刑法严格责任中占绝大多数。 ( 三) 英美 q 法中严格责任的产生背景 虽然在刑法史当中有很长段时期( 即前文所讲的刑事责任制度的第一个时 期) ，追究行为人的刑事责任完全不需要主观罪过”。但自中世纪特别是近代以来， 罪过一直是承担刑事责任的必要要件之，英美刑法也不例外。“刑法的基本原 则体现在这样一个格言中：没有犯意的行为不能构成犯罪一个行为如 果没有在法律上应受责备的意图，就不能使个人成为法律意义上的罪犯。”花 英美法系国家。经常被引用来证明这种观点的是汤森重婚案( t h eo u e c nv t o l s o n ) 。汤森的丈夫是一个水手，在 航海条件下，汤森确信她丈夫已经死亡 次出海后一直没有回来。在当时恶劣的 于是在6 年后与他人结婚。但婚【i 儿个 月，她的丈夫却奇迹般地出现，于是她被控重婚罪。最后她被判无罪，原因是她 虽有重婚的行为，但她是在合理的背景下确认她丈夫已经死亡，因而不具有重婚 的犯意。法官在做出判决时指出，犯意和行为两者必须同对具备而且相互结合， 才能构成一个犯罪；作为一般规则，如果犯罪行为的发生没有相应的犯意的存在 作为支持，则不能认为是犯罪。” 但是到了1 9 世纪末特别是2 0 世纪初，英美刑法又开始突破这一原则，严格 责任应运而生。其主要原因在于：第一，出于预防某些犯罪的需要。随着近现代 工商业的迅速发展，危害公共福利及社会安全的行为也急剧增多。对于这些侵害 行为，如卖酒给未成年人，出售腐败变质有害健康的食品等，难以确定其主观上 的罪过。类似情况还存在于工商活动以外，如猎杀珍贵动物、捕捞珍贵水产品、 破坏生态环境及与幼女发生性行为等。因此，法律为了保护多数人的安全与福利， 对于这些特殊行为规定了严格责任，促使行为人在此类活动中高度注意。第二， 出于惩处此类犯罪的诉讼需要。工商业活动中的这些犯罪，往往与企业的合法活 动相互交织在起，控诉方很难准确地确定其主观罪过；其他类似侵害行为的主 观心理状态也不易确定，例如破坏生态环境时的认识程度，与幼女发生性行为时 对其年龄是否确知等。诉讼中如果一味恪守传统的原则，一方面法院难以承担如 此繁重的工作，另一方面则容易使这些行为人逃脱惩罚。第三，出于贯彻社会福 利法规的需要。有关食品、药品、卫生、酒精、工业污染等社会福利方面的法规 规定了社会公共生活的各种准则，侵犯这些法规的行为往往对广大公众的利益造 成严重的损害或威胁，丽严格责任的规定能更有效地迫使有关人员更谨慎地注意 他们的与公共利益相关的行为。 ( 四) 严格责任在各国刑事立法中的体现 般认为，严格责任作为一个刑法制度是英美法系所特有的，运用这一制 度最早和最重要的案例之是普林斯案。在该案中，普林斯被控的罪名是引诱一 个不满1 6 岁的少女脱离其父亲的监护，触犯了1 8 6 1 年侵犯人身罪法第5 5 条( 1 9 5 6 年性犯罪法对此再次作了规定) 。普林斯当时知道该少女受其父监 护，但他有合理的根据认为该少女已有1 8 岁了。依据传统的刑法原则普林斯 的行为并没有构成犯罪。然而，普林斯却被以1 5 ：l 的绝对多数裁决为有罪。这 是因为，该罪并不要求行为人明知该少女不满1 6 岁。” 然而，由于严格责任过于“严格”，因此在英美刑法中它仅适用于少数特殊 类型的轻罪，“对于一般的犯罪和重罪仍然适用主客观相统一的原则。其适用e 要集中在“公共福利犯罪( p u b l i cw e l f a r eo f f e n s e s ) ”和“道德犯罪( m o r a l i ty o f f e n s e s ) ”两类犯罪之中。其中，f i 者为制定法上的严格责任犯罪，从数量l ： 看l l i 多数，般见之于交通法、食品法、酒类与药物法、渔业法、狩 猎法等专门条例和一些成文法条中。后者为普通法上的严格责任犯罪，主要包 括公害罪、诽谤罪以及藐视法庭罪几种罪名。 严格责任在英美法系得到理论上的首肯，实践中也不断加以运用，其主要原 因在于英美法系灵活、务实而功利的法律风格。然而，大陆法系的刑法理论讲究 完美、严密，崇尚规律、原则，因而对于例外、个别有着极度的恐惧，总是试图 将一切都框定在某个精心论证的一般规则之中。因此，严格责任在很长一段时 期里在大陆法系遭到强有力的排斥。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工商业活动领域的 扩大，各种侵犯公共福利的行为也在不断增大，这在大陆法系国家也毫不例外。 ”由于理论上无法正名，大陆法系国家的立法和司法对此就只能做出其他解释。 他们往往将英美法系严格责任所调整的内容纳入行政法的范畴，因为行政罚并不 以主观过错为要件，只要造成相应的损害后果，就可以追究其行政责任。值注意 的是，现在一些大陆法系的国家也开始承认严格责任，如意大利刑法( 1 9 6 8 年) 第4 2 条规定：“除法律明文规定无故意或过失之犯罪行为应处罚者外，行为 人欠缺故意所为之犯罪行为不罚。”“显然，这晕就包含了严格责任。 0 二严格责任在英美刑法中的地位 ( 一) 严格责任在英美司法实践中的具体运用情况 英美刑法的制定法对于犯罪主观方面的规定主要有如下四种方式：一是明确 地使用“明知故犯”或“过失”这样的限定副词，以清楚地表明该罪构成所需要 具备的主观罪过。二是虽然没有明确使用上述字眼，但使用了类似的词句，仍然 可以清楚地表明构成该罪所必需的罪过。例如，根据法律的规定，一允许自己 的雇员实施某种犯罪行为或允许他人在自己的住宅实施犯罪行为，就会构成 犯罪并承担刑事责任”，这里的“允许”就已经清楚地表明该罪要求“明知故犯” 这一罪过。三是明确规定某些犯罪不需要任何主观罪过。“四是实行罪过空自立 法，对于主观罪过不作任何规定，把构成该罪是否要求罪过以及何种罪过留给法 院去决定。“ 在e 述四种情形中，很明显，前两种情形在追究行为人刑事责任时所适用的 是主客观相统的原则，第三种情形所适用的是前文所指的严格责任的第一种情 形的表现形式。而在第四种情形下，既有可能适用主客观相统一的原则又可能适 用严格责任，法院对这种情况决定究竟适用何种刑事责任原则时，通常会考虑到 以下因素： l 、从法条的历史演变、主题和前后文的关系来推测立法原意 例如，立法机关在修改某一法规时，删去了原来规定的“明知故犯”之类的 限定副词，则表明立法有意旌加严格责任于此类犯罪：有的法条，虽然条文本身 并没有关于罪过方面的规定，但其主题中已经内含了要求罪过的意思，则不能认 为可以适用严格责任；如果在某一法条中，其中的一款明文规定了主观罪过，而 另一款却没有这样的要求，则意味着后者可以适用严格责任。2 4 2 、结合其他法规加以考虑 比如，在一个案例中”，法庭这样解释：“不能仅以福利诈欺法中没有关于罪 过要求的字样就认为该罪适用严格责任，因为另一个法( 刑法) 规定严格责任 只有在立法目的显而易见是要求这样做时才能适用。”“ 3 、该罪法定刑的轻重 “在其他情形相同的情况下，刑罚越重，就越表明立法实际上是有罪过要 求的；反之，刑罚比较轻，则表明立法者打算对该罪适用严格责任”。例如，在 斯特郎一案中，被告人将走私物品带进监狱，法庭认为：“虽然从法条上看该罪 井没有明确要求罪过，但出于宦是一个可判处3 5 年监禁的重罪，因而小适用严 格责任”。而在诺埃尔一案中，由于被告人擅自将物品堆放在公路上的行为仅是 种轻罪，其最高刑只有1 0 0 美元的罚会或者3 0 天的监禁，敝法庭认为nj 以适 用严格责任。7 “如果某一种犯罪可能被判处监禁刑，特别是其最高刑期很长时， 就可以认为议会并没有把该罪作为适用严格责任的犯罪”。4 4 、行为对公众利益的危害程度 t 。在其他情形相同的前提下，某一罪行对公众的危害越大，适用严格责任的 可能性也就越大。”在美国的司法实践中有这样的判例：被告人巴林特违反相关 法规出售鸦片，虽然他误以为所出售的是糖，但法庭不问过错地将他定了罪；而 另一被告人耐格拉买了贴有假印花的麻醉剂包裹，因为他误以为那是真印花，法 庭最后却以他缺乏认识为由宣告无罪。联邦法律对这两个罪的规定都没有明确要 求罪过，为什么一个适用严格责任而另一个就不使用昵? 原因就在于前者将会导 致严重的社会危害，而后者的危害性相对要小得多。另外，在弗路牟非法携带武 器登机一案，法庭坚持适用严格责任，也是基于可能出现劫机的严重后果的考虑。 5 、被告人知道事实真相的难易程度 “越难以知道事实真相，就越可能要求必须具有罪过；反之，越容易知道事 实真相，就越可能适用严格责任”。”以上面的巴林特案和耐格拉案为例，很明显， 区分鸦片和糖要比区分真假印花容易得多，因此一个适用而另一个不适用严格责 任。 6 、控方证明该罪主观罪过的难易程度 “主观罪过的证明越是困难，就越可能适用严格责任，以减轻控方的负担”。 “例如，前述弗路牟非法携带武器登机一案之所以适用严格责任，另一个原因就 是法庭认为要证明此时被告人的主观心态非常困难：而前述斯特郎将走私物品带 进监狱一案之所以不适用严格责任的另一个原因也在于法庭认为不难证明被告 人这种行为的故意性。 7 、某类犯罪起诉量的大小 “起诉量越小，就越可能要求控方证明被告的罪过；起诉量越大，就越可能 对罪过不做要求”。例如，在沃格重婚一案中，虽然法律规定“已婚者与另一个 人结婚即构成重婚罪”，但法庭仍允许被告以“诚实而合理地相信对方已离婚” 作为辩护理由，因为“此类犯罪并不经常发生”。” 8 、是否有助于法律的实施 在英美司法实践中，一般认为仅仅因为行为具有严重的公众危害性而推定其 适用严格责任是不够的，同时还需要看让被告承担严格责任是否有助于相关法律 的实施。被告必须是能够“直接或问接做某些事情，即通过监督、捡查，通过改 进经营方法或规劝那些可以指望受被告影响或控制的人，从而可以推动法觇得到 遵守如果能够表明适用严格责任的结果，会使那些其行为对遵：了：法律没宵仔 何影响的一批人受到追诉和定罪，那么，议会的议员们会认为，即使该项法律是 针对严重的社会危害性而制订的，其本意也不太可能是主张适用严格责任”。“ 9 、法律适用的对象 如果某一法规既适用于一般人，又适用于特定人，那么对于特定人，就有可 能考虑适用严格责任的问题。因为特定人往往从事特定职业，具有一定专业性和 技术性，因而应承担更高的注意义务，以减少危险。” 应当指出的是，在决定罪过空白的条款是否适用严格责任时，英美的司法机 关通常是把上述因素综合起来加以考虑的。“在有的制定法中，虽然处罚相当严 厉，但由于其他某个或者某些原因需要适用严格责任时，还是可以适用的”。” ( 二) 英美刑法理论界对待严格责任的态度 由于“英美法理论思维的逻辑起点是经验，价值目标是实用”，”因此这些国 家对严格责任的研究是随着其刑法中严格责任制度的确立( 1 9 世纪后期) 而逐 步兴起的。英美刑法学者对严格责任的态度大体可以分为三种，即肯定论、否定 论、折中论。 肯定论的主要理由是：( 1 ) 在违反管理法规的犯罪中，大多数对公众有很大 的危害性，而且，要证明被告的行为是否出于故意或过失，非常困难，因此，若 把犯罪意图作为犯罪构成的必要要件，往往会使被告逃脱惩罚。使法律形同虚设： ( 2 ) 如果对事实的无知或认识错误总是可以作为辩护理由而被接受，那么，许 多虚假的辩护都可以成功：( 3 ) 司法机关的工作任务十分繁重，要对每个触犯管 理法规的犯罪案件的起诉进行关于犯罪意图的调查是行不通的；( 4 ) 实行严格责 任，可以有助于保证社会团体或组织的负责人采取一切可行的措施去贯彻执行有 关社会福利方面的重要法规：3 7 ( 5 ) 在严格责任的场合，被告有能力来防止其 违法行为，但他没有运用所拥有的控制能力，所以“谴责那些没有控制造成危害 的事态的人是合理的”：”( 6 ) 在适用严格责任的场合，绝大多数被告都是有过 错的，只是难以证明而已。即使在个别案件中确有无过错者受到惩罚，也是为了 保护社会、提高起诉机关的工作效率和威慑犯罪而不得已采取“两害相权取其轻” 的措施；”( 7 ) 严格责任并不违宪。美国最高法院早已确认，一般来说，宪法对 刑法中的严格责任是允许的：“立法者有权力决定何种行为为犯罪并且将主观 认知因素排除在犯罪的定义之外”。一u 否定论的主要理由是：( 1 ) 起诉方可能发现犯罪意图难以证明这个事实，旦 不能用来作为剥夺被告的传统的辩护权利的理由。不管怎样，即使在某些类型的 案件中要证明被告的犯罪意图是不可能的，也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解决办法j i 有走向另一极端，即否认被告的心理状态与刑事责任问题之日j 的关系，这是刚为 还存在象无过失作为辩护理由的其他可能性；( 2 ) 仅为了诉讼活动的方便而摒卉 对意图的要求，既不妥当，也不公正；( 3 ) 适用严格责任并不能达到刑罚的目的， “在人们虽然尽量避免违反管理法规但仍然可能违反的司法体系中，实行严格责 任并不能使情况有所改善”，4 1 “全部问题都是由于把刑事诉讼用于它所不 适合的目的而起的”；4 2 ( 4 ) 有的肯定论者宣称，严格责任的犯罪并不构成“真正 的罪行”，而是可称为“违法”、“准犯罪”、“民事不法行为”、“社会福利不法行 为”或“违反规章的不法行为“，这种解释不过是术语上的遁词：4 3 ( 5 ) 还有的 肯定论者相信起诉人具有良好的判断能力，能够只对行为时真正有犯罪意图的被 告人提出起诉，但这种观点“并没有为严格责任作任何辩护，两是建立在这种假 设之上：明智地执行这些制定法能够避免它们所包含的某种弊端”。另外，那种 建议对严格责任实行宽大的惩罚也只不过“是一种道歉，而不是证明其为正当的 理由”，“不管怎么说，刑事法院的现实实践破除了这些站不住脚的浅薄理论的基 础。法官们任凭想像使那些行为不应受责备的人承担责任，甚至一些法官对严格 责任的犯罪给予严厉的惩罚”；“( 6 ) 严格责任违背美国宪法关于“正当程序”的 规定，“正当程序禁止国家将无过错的行为作为犯罪来处罚。” 折中论的主要观点是：完全取消严格责任，不能有力地打击这方萄的犯罪； 纯粹的严格责任又无法圆满地回答批评者的指责。因此，需要在肯定论和否定论 之外寻找别的出路。具体而言，又有以下几种建议：( 1 ) 过错推定，实行举证责 任转移。即推定被告有过错，允许被告将无过错作为辩护理由。被告如不能证明 自己无过错，则有罪；如能证明自己无过错，则无罪。这样就使犯罪的定义纳入 了主观可责性的范畴：4 6 ( 2 ) 事先警告，即凡适用严格责任的案件，必须以有关 主管部门对其行为进行过一次警告为基础，在此基础上，如果行为人仍犯同样一 种罪，才可提起刑事诉讼；4 7 ( 3 ) 在传统的主观过错和严格责任之1 1 j ，存在一 种“中间状态”，其主观可责性比传统的主观过错程度要轻一些，比严格责任又 要重一些，即“行为人没有尽可能小心地去行事”，故可考虑将严格责任的主观 心态定位于此，“从而避免严格责任的严酷性”；4 3 与此相类似，美国学者胡萨克 也试图用他的“控制原则”来对严格责任进行修正，他认为，如果被告人缺乏必 不可少的控制能力，那么就不能对其施加所谓的严格责任，因为“在缺乏控制能 力的条件下强加的责任既不公j 下也无意义可言”：另一方面，如果被告人虽然缺 乏传统刑法理论所称的犯罪意图，但是由于他没有运用他所拥有的控带i 。自。v - , 力，致 使危害发生，此时惩罚仍然具有正当性，而且，“对惩罚的正当性的判断，甚至 对所谓的严格责任下的犯罪的判断，较之于是否存在犯罪意图或犯罪行为控制 能力的存在与否，具有更为密不可分的关系”。4 9 ( 4 ) 既然严格责任旨在威慑犯 罪，为什么就不能通过加重刑罚而使犯罪仍循着过错责任的轨道来达到同样的| | 的呢? 5 0 虽然从一开始，英美学者就对严格责任的合理性存在有争议，但不可否认的 是，时至今日，严格责任已成为英美刑法理论中的一个颇具特色且不可或缺的部 分。例如，在美国的刑法教科书中，目录上都清楚的在“犯罪心态”一章中将“严 格责任”作为一节来规定。而被誉为英国刑法学“杰出的首要读本”的英国 刑法导论，更是把严格责任独立成章，分节予以阐述。实际上，严格责任的产 生有其历史必然性及现实合理性，它是人类社会发展、生产社会化程度提高的结 果。一方面，它强调行为人具有防止危害结果的能力与义务，对维护社会整体的 利益具有相当的积极意义；另一方面，它减轻了司法机关的举证负担，对于维持 司法系统正常、高效地运转也功不可没。 ( 三) 英美刑法中严格责任的发展趋势 有学者认为，“严格责任自1 8 4 6 年在英国首次适用以来，至本世纪2 0 年代发 展到颠峰状态，但随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但就笔者掌握的材料来看，这还不能 一概而论。在英国，情况似乎确实如此。英国法律委员会曾在1 9 7 8 年发表的关 于犯罪心理因素的报告中提出如下建议：凡是对以后的法律( 包括附属立法) 涉 及的犯罪所要求的条件或结果没有明文规定过错或者严格责任的，都应当无可辩 驳地推定，被告人是否应负刑事责任取决于他对犯罪的必要结果是否具有主观故 意或放任，或者取决于他对犯罪的必要要件是否具有主观认识或疏忽。”如果采 纳了上述建议，以后的严格责任就只适用于经议会明确加以规定的犯罪，否则， 犯罪罪过就是构成要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组成部分。另外，作为个案，英国刑法 也早已于1 9 5 7 年废除了重罪一谋杀罪( f e l o n y - m u r d e r ) “这一严格责任罪名。 而在美国，严格责任却呈现出增长的趋势。“严格责任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范 围上都在增长”。“在过去的几年中，至少有7 个联邦法律( 包括对原来法律的 修改) 对可判处监禁的犯罪规定了严格责任，如1 9 8 4 年的烟草调节法规定， 烟草厂家违反报告义务的，可判处最高达5 年的监禁：1 9 8 8 年的联邦贸易委 员会法规定，对贸易委员会的调查不作答复的可判处最高达1 年的监禁；1 9 8 8 年的肉类批发法规定，肉类掺假批发的可判处最高达1 年的监禁；1 9 8 8 年 的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法规定，将食品、药品或化妆品掺假或贴错标签 的，可判处最高达1 年的监禁；1 9 8 8 年的码头和港口工人赔偿法规定，雇 主没有支付赔偿金的，可判处最高达1 年的监禁：1 9 9 0 年修订的反垄断法 规定，用合同、信托或者其他途径来限制贸易的，可判处最高达3 年的监禁。” “对有关违反规章的犯罪的起诉和定罪率都在增加，而这其中不少都适用了严格 责任原则。例如，从1 9 8 0 年至1 9 8 8 年，被指控违反联邦公共秩序罪的被告人增 加了3 3 9 6 ，最终被定罪的人增加了2 7 ”。” 从目前所掌握的资料以及结合严格责任的发展过程笔者认为当前严格贵仟 的发展有如下两个趋势：第一，严格责任将会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继续存在，并 且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国家承认。当前，严格责任不仅存在于英国和美国，而且广 泛地存在于诸如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其他英美法系国家，不仅如此， 大陆法系的一些国家也开始逐渐承认这一制度，前述意大利刑法的规定即为一 例。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各国均面临同样一种社会现实随着社会的发展，各 种各样侵犯公共福利的行为都在不断增多。而对于这些行为，仅依靠民事、行政 手段难以有力地打击。第二，严格责任中第一种情形( 即后文将要提到的绝对责 任) 的适用将会越来越少，甚至趋于消失。由于这种情形不允许以不具有相应罪 过为辩护理由，与传统刑事责任原则发生根本冲突，从理论上看其存在就成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形下比较容易使那些无辜的行为人受到刑事追究，极不 利于保护人权。因此，它在未来的生存空间将越来越小，而另外两种严格责任的 情形( 即后文将要提到的狭义意义上的严格责任) 将在某些合理的限制下走向成 熟，这既是效率与公平相互作用的必然结果也是打击犯罪和保护人权相平衡的需 要。 三英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与相关理论制度 在英美刑法中，有一些与严格责任容易混淆的概念，还有一些制度与严格责 任存在交叉或者其他关系。为了准确厘定严格责任的含义及其在刑法理论中的地 位，有必要阐明其与这些相关概念及制度的关系。 ( 一) 刑法中的严格责任与民法中的严格责任 “多数在今日认为犯罪的违法行为，在古代不过视为一种侵权行为而已”， 那时的严格责任不仅普遍存在，而且刑，民不分。但现代意义上的严格责任，在 民法和刑法中各具有不同的特征：首先，各自的实质含义不同。民法中的严格责 任是指“一种比没有尽到合理的注意而应负责的一般责任标准更加严格的责任标 准”，”而刑法上的严格责任是指一种对主观罪过不作要求的刑事责任。其次，各 自的适用范围不同，后者比前者的适用范围要广泛的多。刑法中的严格责任即使 在英美法系当中也仅是主客观相统一责任的一种例外，更不用说在大陆法系，而 在民法中则“不能得出无过错责任为个别或例外的结论”。再次，各自的适用 目的不同。民法中的严格责任主要是“为了对付现代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出现的 新行为，平衡社会利益，保护处于弱者地位的受害者的正当权益”，”而刑法中的 严格责任则主要是为了保护社会利益而不得已对处于弱者地位的被告采取的“两 害相权取其轻”的措施。最后，表现在理论界的态度上，绝大多数学者都对民法 中的严格责任予以认可，但是对于刑法中的严格责任不仅大部分大陆学者排斥， 就是英美学者持否定态度的也不在少数。 ( 二) 严格责任与绝对责任 在国内对英美刑法严格责任的介绍中，下面的说法几乎成为通说：严格责任， 又称为绝对责任。6 1 但实际上在英美刑法中这两个概念的外延是不同的，绝对责 任的英文名称为“a b s o l u t el i a b i l i t y ”，是指对于某些特殊的案件，行为人即 使不具有罪过仍然需要根据法律的规定承担刑事责任。不难看出，它仅仅是前文 所指的广义严格责任的一部分( 即前文所论及的严格责任的第一种情形) 。本文 出于写作的方便，将广义的严格责任除去绝对责任之后的部分称为狭义的严格责 任，下文如无特别说明，“严格责任”一词均是在狭义意义上使用的。 从适用范围上讲，在英美刑法中严格责任主要适用于下列情形：第，违反 酒类管理法规的行为，例如卖酒给未成年人，第二，违反食品卫生法规的案件， 例如出售有毒或危害健康的食品；第三，违反渔业法规、狩猎法规的案件，例如 捕捞或拥有禁捕的水产品、猎杀禁猪的动物；第四，违反交通法规的行为，例如 危险驾驶致入死亡：第五，一些属于普通法上的犯罪，例如中伤性诽谤、亵渎性 诽谤和某些公害行为”。与严格责任不同，绝对责任适用的面比较分散，j ：要见 于：第一，条例中明确表明适用绝对责任的侵犯社会福利犯罪，如没有医生的处 方而拥有法律所禁止的麻醉剂，出售没有附充分告诫的潜在危险药品和非法倾倒 有毒废物等。也就是说，除了条理明确表明使用绝对责任或要求检察官证明犯意 的少数场合，公共福利犯罪主要适用严格责任。6 3 第二，个别由法规规定的不将 犯意作为必要要件的犯罪，例如与幼女发生性行为、诱骗幼女脱离其监护人的监 管等。 需要指出的是，在英美刑法中条例或案例清楚表明它所规定的是严格责任还 是绝对责任的情况非常少，因此司法机关在具体运用时往往感到困惑。例如在斯 威特诉帕斯利( s w e e tv p a r s l e y ) 一案6 中，对斯威特因为其租户在她的房子 里吸食大麻，违反1 9 6 5 年危险药品法第5 条b 款规定的行为究竟是严格责 任犯罪还是绝对责任犯罪，上诉法院与上议院的观点就截然不同。上议院议员罩 德在判词中指出，在大量的没有清楚显示是适用严格责任还是绝对责任的案件 中，只能假定立法机关不打算把那些不存在可责难的过错的行为定罪。“ ( 三) 严格责任与无过错责任 无过错责任，译自英文“l i a b i l i t yw i t h o u tf a u l t ”，其含义与绝对责任 相同”，故其与广义的严格责任也是一种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 ( 四) 严格责任与替代责任 替代责任译自英文“v i c a r i o u sl i a b i l i t y ”6 8 是指一个人既没有刑法意义 上的行为又没有罪过，但由于具有一定的地位或职位，因而要对其他人( 通常为 其雇员) 的犯罪行为负刑事责任的一种制度。它来源于17 世纪产生的“仆人有 过，主人负责”( r e s p o n d e n ts u p e r i o r ) 的民事侵权赔偿原理。o 替代责任在英国 普通法中，只存在于以下两种情况：第一，雇主对于雇员在他的土地或房屋内或 在公路上所实施的滋扰行为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即使雇员是违背他的命令实施 的：第二，雇主对于其雇员所散布的诽谤言论承担刑事责任，除非他能够证明他 没有授权散布这种诽谤言论和对诽谤言论的散布没有疏忽的责任。”而在美国普 通法中，原则上不承认替代责任，即使是上述两种情况也是如此。“但在制定法 中，无论英国还是美国，都明确承认替代责任。7 2 在某些制定法的罪名中有“任 何人，不论是其本人或其雇员或其代理人”的字样，表明适用替代责任。有的制 定法在措辞上虽然没有明确是否适用替代责任，但法院通过司法解释来予以适 用，绝大多数制定法上的替代责任都是如此。” 由于替代责任对被告不做主观罪过的要求，因此从广泛意义上讲，也是种 严格责任。它与严格责任的主要区别在于其除了不要求被告有主观过错外也不 要求被告具有本人的行为。但是二者又有相互联系的地方，有些法律规定既是严 格责任又是替代责任，l l i 女u 美国的食品与药物法舰定如果雇员将刁i 纯或掺 假的食品或药物带入流通领域，不管他有无过错，都要承担刑事责任，而其雇主 也将承担替代责任。“ ( 五) 严格责任与法人犯罪 法人犯罪，指的是法律规定的一定单位组织体所实施的违法刑法规定的行 为。由于法人不同于自然人，它不具备自身独立的自由意志、行为，仅具有法律 意义上二的抽象人格，因此它在承担刑事责任方面当然也就有别于自然人。在英荚 刑法中，一般是通过如下两个原理来解决法人刑事责任问题的：第一，上级责任 原理。在此原理下，只要法人的成员在其职务范围内、为了法人的利益而实施了 犯罪，法人就必须对该成员的行为负刑事责任。很明显，根据这一原理，法人承 担的实际上是替代责任。第二，同一视原理( 又称“法人代表的另一个我原理”) 。 这种理论将法人的管理人员的行为和意图视为法人组织体自身的行为和意图，认 为法人犯罪是法人组织自身实施的犯罪。在这一原理下，即便在以行为人的主观 意图为必要要件的犯罪中，法人也不是替其成员的行为负替代责任，而是对自己 的行为负刑事责任。” 法人刑事责任与严格责任具有以下两个层面的关系：第一，如果对于某一法 人犯罪依据法律规定适用严格责任，那么，无论对于法人还是自然人( 相关的法 人成员) 来说，此时承担的都是严格责任。第二，如果对于某一法人犯罪依据法 律的规定必须具备主观罪过，那么，如果适用上级责任原理，法人所承担的就是 “替代责任”，亦可认为是一种广泛意义上的严格责任：如果适用同一视原理， 法人所承担的就是主客观相统一的刑事责任。” ( 六) 严格责任与事实认识错误 刑法中的事实认识错误是指行为人对于属于犯罪构成要件的事实的不汇确 认识。严格责任制度与事实认识错误有什么样的关系，关键在于事实认识错误能 否阻却相应的罪过。如果认识错误不能阻却罪过，那么此时就存在严格责任：如 果能够阻却罪过，则不存在严格责任问题。对于事实认识错误能否阻却罪过刑 法理论上存在三种观点：( 1 ) 具体符合说。认为行为人所认识或者预见的构成事 实与实际发生的完全一致时，才构成相应的罪过。如果行为人所认识或者预见的 构成事实与实际发生的事实不符，就可以阻却罪过的成立。例如某甲意图盗窃手 表却窃得金项链，按照具体符合说，某甲只构成盗窃手表的故意而不构成盗窃会 项链的故意，因此针对手表这一对象行为人构成盗窃未遂，而针对金项链这一对 象由于行为人不具有故意而且盗窃罪又只能是故意犯罪，故依照主客观相一致原 则不应构成犯罪。如果实践中追究该行为人盗窃既遂的责任，依照浚说就是要求 行为人承担严格责任( 绝对责任) 。但是这种观点要求主观认识与客观事实完全 致，显然不妥。( 2 ) 抽象符合说。认为行为人所认识或者预见的构成事实二j 典 9 际发生的构成事实只要存在抽象的一致，不论是否存在具体差别和罪质轻重，均 以实际发生的构成事实论处，而不成立认识错误。笔者认为，抽象符合说对行为 人主观认识的要求失之过宽，例如意图盗窃财物而意外窃得枪支，依照该说则可 以成立盗窃枪支罪。如此，则几乎否定了事实认识错误的存在”，同样不妥。( 3 ) 法定符合说。认为行为人认识或者预见的构成事实与实际发生的构成事实在法定 构成要件的范围内一致时，行为人对所发生的构成事实成立罪过。法定符合说将 罪过的认识内容限定在构成要件之内，相对比较合理。依照该说，凡同属个构 成要件的，例如盗窃，即使误认为金项链为手表，也不发生认识错误的问题应 以盗窃既遂论处。几不同属一个构成要件的，例如欲盗窃财物而窃得枪支，属于 认识错误，不构成盗窃枪支的故意。这种观点与英美的司法实践基本吻合。”也 就是说，只要构成事实认识错误均会阻却相应的过的成立，因此在事实认识错误 的情形下不存在严格责任问题。 ( 七) 严格责任与法律认识错误 法律认识错误，又称违法性认识错误，是指对自己行为在法律上的意义的不 正确认识。7 9 有关违法性认识错误的问题可以追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