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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留学生跨文化意识的培养 彭增安 复旦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 上海 200433 摘 要 外语教学的重心经历了从结构形式到语用交际的转换 文化因素的作用日益凸显 但 就目前来看 要编制一个比较全面又具有可操作性的文化大纲还需要等待时日 因此我们认为 作为对 外汉语老师 应该从培养学生的跨文化意识入手 培养学生观察 对比 实践不同文化的能力 使学生能 够自己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关键词 文化大纲 跨文化意识 中图分类号 G12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 1306 2006 06 0055 06 现代语言学 无论是结构主义语言学还是转 换生成语言学 都是纯语言的研究 其研究重点是 语言的结构性和系统性 这种研究当然很有必要 但任何一个系统都不是完全封闭 自给自足的 总 是和其他系统发生千丝万缕的关系 语言系统也 不例外 语言不可能存在于真空中 它是一种社会 现象 任何言语表现形式都会受到语言之外的社 会因素的影响 只有把语言系统放在更大范围的 社会系统中考察才会更加全面深入 受现代语言学潮流的影响 第二语言教学界 长期以来也把教学重心放在语言的结构和形式 上 直到 20 世纪 60 年代社会语言学的发端 情 况才有了改变 社会语言学注重揭示语言与社会 语言运用 与文化系统的关系 真正把语言的使用者 人 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部分 其理论成果对第二语言 教学产生了重大影响 语言教学不再是单纯的语 言形式教学 语言使用的研究和教学被提到了很 高的地位 使人们更为注重使用外语的语境和情 景 外语教学中以前的教学法即主要是形式训练 的教学法也被交际法取代了 Canale 其次是文 化教学的目标问题 我们究竟要在文化上使学生 达到怎样的程度 本文将在总结前人成果的基础上提出 目前 不太可能出现一个比较全面又具有可操作性的文 化大纲 我们认为培养学生的跨文化意识才是文 化教学的根本 到目前为止文化大纲还不能出台的主要原 因 可能是在文化的定义 范围上不能达成一致 另外对文化项目的描述也很困难 对外汉语教学 界关于文化大纲的讨论很多 比较有代表性的成 果是魏春木 卞觉非研究划分出的 114 个文化项 目 2 但这种划分很难体现在具体的教学中 例 如 两位作者建议 中级前 安排介入性文化行为 2006 年 11 月 第 4 卷第 6 期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Nov 2006 Vol 4 No 6 收稿日期 2006 06 07 作者简介 彭增安 1966 男 河南平顶山人 复旦大学副教授 博士 研究方向为对外汉语教学 项目 项目 1 28 我们以第 6 项 招呼0为 例 招呼有许多种 包括语言的和非语言的 在不 同的语言阶段可以选择使用不同的招呼方式 零 起点的学生用 你好0打招呼 到了高级阶段学生 可能用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0打招呼 由此我们不 难看出 每一个文化项目在不同语言阶段 针对不 同语境都有相应的表达方式 因此很难确定其等 级 另外每个文化种类下面的次类是否包含了所 有的内容值得进一步探讨 例如 非介入性文化 项目0中属于娱乐消遣的包括 69 周末娱乐 70 欢度节日 71 看电视 72 旅行0这 4 个次 类 但很明显还有许多项目没有包括进去 编制文化大纲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 目前来看 要编制一个比较全面又具有可操作性 的文化大纲还需要等待时日 文化项目教学不同 于其他语言要素教学的地方在于 文化项目很难 描述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 因此我们认 为 作为对外汉语老师 应该从培养学生的跨文化 意识入手 培养学生观察 对比 实践不同文化的 能力 使学生能够自己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跨文化意识 简单地说 就是不同文化背景的 人在交际过程中所具有的特定思维 这种思维能 保证交际者思想和感情的准确交流 我们知道 成人的外语学习与儿童的第一语 言学习有很大的不同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 成人已经掌握了固定的语言习惯和思维方式 因 此一个成人在学习第二语言或外语时就不可避免 地受第一语言和文化的影响 即我们通常所说的 迁移 迁移有正迁移和负迁移 外语教学中教师 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学生克服负迁移 建立正确 的语言习惯和思维方式 要在学生脑中建立一种新的文化范式是相当 困难的 因为学生已经有了一个对目的语文化的 定型 所谓 定型0 指的是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 体成员的过于一般化的 简单化的信念和态度 是 一种过于概括化的认知方式和思维方式 我们总 是听到人们说犹太人精明 法国人浪漫 美国人幽 默 英国人有风度 中国人勤劳等等 这种印象有 的是出于教材或宣传品 有的是出于认识的某一 个人 我们过分夸大了群体特征而忽略了个体特 征 经常会将认识的某一个人等同于一个国家的 人 如果你认识的第一个瑞典人是热情好客的 可能会认为所有的瑞典人都是热情好客的 相反 如果认识的第一个瑞典人狡猾而不诚实 我们就 会认为所有的瑞典人都是如此 许多人都会犯同 样的错误 作为外语老师 我们应该在教学中尽量全面 地介绍目的语文化 克服学生的文化定型 摒弃文 化歧视 使学生对目的语文化有一个客观的把握 为了达此目的 我们在借鉴现有成果的基础上总 结出了以下一些教学方法和具体的教学活动来增 强学生的跨文化意识 一 识别具有文化特征的形象和标志 1 识别文化概貌 让学生概括了解中国如下一些方面的概况 语言 宗教 音乐 艺术 建筑 种族 民族 祖先 地 理概况 工艺品 纪念品 服装 食品等 2 猜猜是谁 是什么 从报纸 杂志和网络上收集有典型意义的人 物和其他实物照片 如许多大学屹立的毛泽东 像 孙中山像 长城图片 天安门照片等 3 在许多照片中找出一个不属于目的语文 化的人或地方 该练习可以放置一些容易混淆的人物和物品 图片 4 明信片配对 给一半同学分发明信片 另一半同学将得到 同样数目的索引卡 上面写上具体信息 5 世界的什么地方 56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第 4 卷 该部分介绍的大部分教学活动创意来自 Barry Tomalin 通过电视媒体 找出影响力最大的是哪些频道 如果对某一领域 感兴趣 应该收看哪些频道 7 广播新闻角色扮演 选取一段短的报纸新闻 关于目的语国家的 事件 让学生直译新闻 看看母语新闻与目的语新 闻有何不同 在哪方面有相似之处 8 看和说 让学生带一样他们认为有价值的物品或者有 文化意义的物品 如果实在没有 带一张照片也可 以 告诉学生每人有两分钟的时间给同学们看 他们的物品并用汉语谈论 每人都有机会在展示 之后谈论他们看到和听到的 9 今日电视节目表 复印电视节目预告 分发给学生 让学生回 答以下问题 有什么节目使你吃惊吗 节目单有 哪些方面与你们国家的不同 哪些方面相似 从 这项活动中发现中国的电视节目有何特点 三 深入了解日常生活模式 1 读者来信 告诉学生英美报纸上经常有一位咨询师 通 常为女性 公开回答一些有关个人问题的信函 如果能读一封公开信和回答将会很有帮助 然后 让学生回答问题 人们都写什么方面的信 你们 国家的报纸有类似栏目吗 如果有 什么人经常 写信 他们通常写哪方面的信 中国的报纸上经 常刊登什么读者来信 有无专门的人员回答 是 专家还是志愿者 作为补充 可以选取原信及原 建议 2 约会习俗 让学生对比目的语文化和母语文化中男女关 系的异同 3 时间观念 早 准时还是迟到 告诉学生时间概念在不同文化中有不同的理 解 通过此项活动他们可对比中国文化和自己母 文化的时间概念 把学生分成组 讨论在下列情 况下 人们该如何做 是早到 准时还是晚到 如 事务会谈 学校考试 音乐会 约会 工作面试 与 朋友会面 看电影 毕业典礼 冷餐会 上课 婚礼 看话剧等 然后全班讨论下列问题 从此项活动 中你了解了中国的时间概念如何 在哪些方面与 自己国家不同 4 家庭树0 在黑板上或投影上准备一个 家庭树0 至少 包括三代 跟学生一起复习一下家庭关系的词 57 第 6 期彭增安 论留学生跨文化意识的培养 语 再让学生补充家庭成员 然后让学生在纸上 画一个 家庭树0 鼓励他们发挥创造性 包括所 有认为属于家庭的 同时 在黑板上写如下问题 家里有几口人 家庭树0上有几代 你家的大小 在你们国家很普通吗 你父母 祖父母 曾祖父母 出生在何处 你们这一组的 家庭树0哪些方面有 相似之处 哪些方面不同 5 招工广告中找信息 收集报纸上的分类广告 一起读报纸广告 让他们注意分类 然后全班讨论 从此项活动中 你了解到中国人的什么求职情况 这类招工广告 在你们国家流行吗 6 假日与休闲照片 在学生旅游之后请他们谈一下中国人的休闲 方式 度假方式与他们的母文化有何异同 7 找房子 学习关于租房的词汇 如合同 房东 房客 租 金 房型等 根据广告信息 查找自己所需的房子 要考虑的因素包括房间朝向 卫生设施 水电煤气 等费用的交付 可否上网 取暖类型 可否烧饭 可 否带客人来家等 最后让学生总结讨论 中国的 租房习惯与自己国家有何异同 8 购物习惯的对比 让学生对比购买的物品以及购买方式有何异 同 大宗买卖如房子和车子的按揭有何异同等 四 深入了解文化行为 1 回答有关某国文化的问题 在教室里贴满代表各个国家的图片 照片和 图表等 让学生从一个 国家0走向另一个 国 家0 写下他们想问的问题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最后全班讨论如下问题 你通过图片等所代表的 国家学到了什么 关于自己的国家 你了解了什 么 通过这次活动 你是否在什么方面改变了你 对目的语文化的看法 请举例说明 2 如何应付不愉快场面 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场景分发给学生 给学 生介绍一些因生活习俗和价值观念不同而造成的 不愉快 让学生阅读一下这些不愉快 看如何解 决 给学生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阅读并提出自己的 见解 最后回答问题 从这些场景中你发现了什 么文化价值 谁错了 在这种情形下你会怎么 做 3 跨文化角色扮演 向学生解释 许多人都有过文化误解 鼓励他 们谈出自己的经历 例如一位作家去日本家庭作客 晚饭以后 她和客人在客厅里谈许多事情 国外的经历 在日 本应该看什么 等等 当夜深的时候 主人一次次 客气地问她是否想洗澡 客人回答道 不着急 可 以晚一点 她没有意识到主人是在暗示到了睡觉 时间 客人应先洗澡 以后主人才能洗澡休息 许多西方人在中国都有这样的经历 中国人 问客人是否累了或饿了 但实际上可能是自己累 了或饿了 4 文化评论 播放一段录像 让学生仔细观看以后写出与 自己文化的不同之处 5 小型调查 让学生采访中国人 写一个书面汇报 包括简 介 结果和结论 例如中国的交通问题 排队的问 题 汽车控制问题等 6 讨论图片 把一组图片分发给学生 让学生找出不同特 征 发型 衣着 建筑式样 城市还是农村 问如下 问题 你认为这个建筑是干什么用的 与你们国 家的什么建筑相似吗 那些人为什么聚在一起 他为何穿这样的衣服 评价一下他们的衣服 看 一下汽车的车牌 与你们国家的不同吗 有何不 同 7 观察与判断 分发一组照片 让学生写出观察到的和他们 的判断 让学生区分两者 如中国菜 油很多 很 好吃 讨论下列问题 什么东西影响我们的观察 为什么要区分观察和判断 如何可以提高观察技 巧 我们为什么会用文化偏见去看事物 58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第 4 卷 8 社会行为 在中国 去朋友家吃饭时带一瓶酒 或一些水 果 也有人送保健品或其他食品 被邀请去朋友 家吃饭时 许多中国人会提前一点到 在非正式 场合 人们一般很少做自我介绍 总是先问别人的 姓名和工作单位 正式介绍以后 人们一般用头 衔称呼别人 很少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 让学生讨论问题 上述哪些情况与你们国家 的不同 哪些是相似的 你发现了目的语文化的 哪些方面是特别的 母文化的哪些方面是你以前 没有想到的 9 录像观察 让学生看一段录像 观察以下现象 陌生人见 面时 自我介绍还是等别人介绍 他们着什么服 装 他们谈话时站得远吗 他们谈话时目光对视 吗 客人等主人倒酒 倒茶还是自己来 他们谈 论什么话题 五 深入了解交际功能模式 1 分析电视会话 看一段肥皂剧或电视剧 讨论其中的感叹语 插入语 如何澄清意思 如何开始谈话 继续谈话 和结束谈话 2 回答 增加和提问 Answer add and ask 此项练习是让学生掌握目的语文化中的话轮 转换等技能 即针对某一提问谈出自己的看法 补充一些自己的观点 然后了解对方的态度 3 跨文化介绍 每种文化中的介绍方式有很大的不同 因此 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尝试让学生先用母语对全班 介绍自己或他人 然后让他直译成目的语 4 跨文化修辞 选取一段学校的宣传册或其他广告 让学生 分析有哪些中国特色 5 多语角色扮演 在做表演时 鼓励学生尽可能多地使用身势 语 因为不同文化中的身势语差别很大 表演后 问如下问题 你发现使用两种语言有何区别 面 部表情有何区别 眼神有何不同 表演全部结束 后讨论如下问题 目的语文化中有哪些特殊的非 言语行为 母语文化中有哪些特殊的非言语行 为 6 非言语指示或信号 让学生列出 8 10 种非言语信号 例如 点 头 摇头 发疯 眨眼等 让学生轮流表演 其他学 生猜测是什么意思 也可以把学生分成两队 一 队做动作 另一队猜测 还可以让学生变换不同 的角色轮换表演 7 表情角色扮演 在卡片上写下几种情绪如 幸福 失望 恐惧 紧张 痛苦 有勇气 让学生使用面部表情和身体 语言来表达情绪 但一定不能使用语言 做完练 习后 全班讨论 哪些情绪表达与你的母文化相 似 哪些不同 你从中学到了什么 8 传递的什么信息 复印一些手势和表情让学生写出它们所表达 的意思 六 深入探讨价值观及对事物的看法 1 同意还是不同意 写出一些问题 让学生讨论同意还是不同意 小组讨论 最后集体分享 1 去到另一个国家就应该放弃自己的习惯 去适应对方 2 不发达地区是因为那里的人不够勤快 3 英语应该成为世界通用语言 4 物质发达的地方 文化也更进步 2 广告的价值 给学生看一段中国广告 把学生分成小组讨 论 你们国家广告普遍吗 什么产品和服务做广 告 哪些方面与你们国家的广告相似或不同 广 告中反映出什么价值观 可以用广告实物或录像 展示中国广告的价值取向 3 涵义联想问题 选取学生学过的 10 个或更多词语如 茶 警 察 寺庙 晚餐 家 月亮 早饭 动物 礼物 婚礼 59 第 6 期彭增安 论留学生跨文化意识的培养 斗牛 鸽子 饺子 面条 生日晚会等等 让学生写 出答案 最先联想到的意思或事物是什么 4 判断力考察 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