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笔记015 贫而乐者需有道.doc

论语笔记015-贫而乐者需有道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谄：卑屈，因当时的社会结构，这里的谄和后世皇权社会里的谄媚行为有一定区别，指态度上的卑屈。后面的“骄”也指态度上的，前后对应。何如：怎么样。可：可以了，不错。古语中有些可是指完成，这里是比较意义上的，还有不足。乐：单从字面上看，指生活乐观。皇侃本等古本在“乐”下都有“道”字。指向就比较具体了。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出自诗经 卫风 淇奥。后世的注释中对这句的考据比较多，一种说法是：切指的是制作骨器，磋指制作牙器，琢指制作玉器，磨指制作石器。就是指切磋琢磨都是同一等级的，都是把天然之物进一步加工成器物。还有就是切磋指制作骨角牙器，磋是进一步精细加工，而琢磨是制作玉石器，磨相对于琢是进一步精细加工。还有就是把磋考据为错，切磋都是粗加工，琢磨是精加工等等。其实淇奥的诗文只是讲一个青年女子对一个男子的爱慕，切磋琢磨等句和诗文后面的“如金如锡，如圭如壁”都是用来描述男子的风度品格。而子贡在这里引用并没有涉及原诗文的意思，仅从字面上比喻追求学问修养要进一步深化。赐：子贡的名字。在论语中，孔子对学生都称名。诸：从前文看，孔子在这里指的是子贡因为上面的一个道理而能领悟内涵，因此不解释为“几个、一些”这样的概数词。在这里是虚助词，与“之”同义。往：过去的事，这里引申为已知的事；下面的“来”，未来的事，同样引申为未知的事，即内涵。而皇本中。来者后面还有个“也”字， “者也”和前面的“富而好礼者也”一样都是虚助词。没有这个“也”字，者就可以视为代词。这段对话的精髓在于子贡的问题与孔子的回答中间的差异。从心理学的定义来看，动机、意愿、态度、行为是不同的概念。并且逐级支配，即动机支配意愿，意愿支配态度、态度支配行为，但这些支配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还要受性格、认知、文化、环境等影响。举例说，骄矜的态度在某种压制个人态度的环境中不一定有骄矜的行为。需要注意的是，一个人的动机、意愿、态度其实都不是外人能够直观了解的，只有通过行为来推测。子贡提出的是“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强调的是态度，也就是说没有卑屈、骄矜的行为的根源是没有卑屈、骄矜的态度。当然，也可以把子贡的话理解为行为，这是因为古汉语有词性不清晰的问题，如果子贡说的是“贫而不媚，富而不矜”就可以直接理解为是指行为了。而孔子说的是“贫而乐（道），富而好礼”强调的是意愿，因为有“乐道”和“好礼”的意愿产生的不谄不骄的行为。也就是道德修养的主动性和被动性的不同。行为除了受态度支配，还受环境影响（当然还有其他因素），而态度除了受意愿支配还要受文化影响。因此，子贡提出的不谄不骄的态度未必是个人意愿，可能是受到了文化、环境的强制，在文化环境变化时就有可能改变从而影响行为。而孔子所说的就属于从意愿层面上的，即便文化、环境变化了，个人会有更大的可能保证自身有修养的行为。从现代角度看，在更深一层还有动机，但动机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人的本性，与人的生理特性关联较大。象生理需求产生的动机可以肯定是来源于人的生理结构，而安全需求产生的动机也可以找到相关的大脑关于恐惧、悲伤等相关区域。虽然象爱和归属、自尊、自我实现等需求不是很容易在生理上找到根源，但人的所有思想活动，不论在哪个层级，都是神经元的活动而已。这些由需求产生的动机在人类的生理结构不发生大变化的情况下是无法改变的，因此只有探求的必要，而无改变的可能。孔子即便是了解现代的心理学也不会从人的动机入手来建立道德体系。不管人类内在的动机、意愿、态度多么强烈，人的行为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受外部环境刺激的影响。在外部环境刺激足够强的情况下，即使是弗洛伊德强调的“本我”这样接近于潜意识的驱动力也无法发挥作用。那么，由于个人无法改变社会环境，道德体系该如何建立？很自然是用外部环境的刺激，也就是孔子所施行的教化及提倡。具体内容就是由仁、义、孝、信等构成的“道”，以及规范行为的“礼”。通过循道、尊礼等行为进一步内化为“乐道”、“好礼”而形成道德意愿。这种道德体系依赖于外部教化的力量，在外部的“道”、“礼”崩溃时就会使社会道德体系转化。就象魏晋时期，孝道体系因在汉朝时与权名挂钩而腐坏，礼法体系因社会动荡而衰败，在外来佛教及老庄等道家思想的影响下产生玄学。这也就是那些被称为“消极思想”的学派大部分都在社会动荡、安全感降低的历史阶段产生的原因。而魏晋南北朝之后，随着隋唐科举制度的完善，儒家的道德体系随着在这一单独领域的研习与权位挂钩而重新建立。只是这样的依赖外部环境强刺激的道德体系与本身意愿渐行渐远，文化与行为的表里不一的虚伪性日益加重。现代的观点和那时有了很大的变化，现代的观点是基于良好的社会环境来满足人的基本需求，并提供给人高级的、追求自身成长感、满足感、充实感的社会条件来实现道德体系的建立。但良好的社会环境除了依靠科技提升，还需要人从本质上都有这种追求成长和自我实现动机的理论的灌输。回到孔子的这句话，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早期的古本论语中都是“贫而乐道”，“乐”不可能是单纯因贫困产生的，而是因为“乐道”而乐。而后世由于佛教的进入及玄学的深化，更容易接受因更深层次的、更模糊外部追求的思想认知和宗教寄托而“乐”。因此，“贫而乐道、富而好礼”不仅仅是文字上由于对称性增加美感，在内涵上也更明确，更契合孔子的时代。关于子贡引用的诗经里的句子，不管遵从何种解释，其实都不是很贴切，包括子贡在论语后面引用的诗经也是如此。但不论古代还是现代，引用文学角色、诗句来表述思想都是普遍存在的。这是因为人的认知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靠直观外推、比喻、联想、通感这些模糊但高效的类比思维来实现的。在理性主义膨胀的时代，不止一位思想家对比喻痛心疾首，认为其妨害了理性思想的明晰。不过，明晰本身也是比喻，我们的思想无所谓明或暗。由于人类的思维认知本身就基于我们处于的空间与时间之中，象孔子所说的“告诸往而知来者”也是用时间观念来比喻，而前面所说的心理的不同层级不过是用空间来比喻。类比思维近乎于人的本能。子贡引用诗句的不贴切，不过是因为当时文学作品太少。而诗经、易经是少有的能提供精炼语言的文字。那些各国的史书、礼仪记载由于指向过于具体不能达到比喻工具的作用。从孔子的“始可与言诗已矣”也可以看出，孔子本身也是认同以诗经这样有限的文学来展开思维联想的。这也说明，诗经、易经这些文字之所以能成为儒家汲取思维营养的源泉，并非本身有很深的内涵，只是当时能提供联想的文字太少。同理，道德经、论语、孙子在后世也是因其语言精炼而成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