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智慧推动农民梯度大转移.doc

民间智慧推动农民梯度大转移编者按：目前，有三大问题越来越困扰着中国的发展与社会平衡：一是数以千万计的地震灾区、贫困山区、地质灾害严重区农民生活困苦，缺少发展空间，甚至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欲移民却无处可迁、无地可用、无业可就；二是广大平原或一般农业区大量青壮年劳动力常年外出务工，土地撂荒，房屋闲置，造成巨大资源浪费；三是城镇化进程要求大量农村人口脱离土地，扎根城市，然而却遭遇各种体制、机制和政策障碍。如何将这三方面难题统筹兼顾，个个击破？四川、重庆、广西三地悄然兴起的农民梯度转移潮或许能为破题探寻出一条路径。现实需要之下，民间探索多种多样，这其中既有让人惊喜的智慧火花，也有让人难以判断的新奇做法。究竟如何对待这些探索？如何加以引导？如何将其纳入国家整体的扶贫攻坚、城市化战略中？这些都需要仔细研究，认真思考。随着城镇化加速，农民从农村向城市、从偏远农村向近郊农村梯度转移加快。在这一过程中，他们面临如何处置农村承包地、宅基地、林权等财产权利问题。记者在调研中发现，现实需要使得民间智慧涌动，群众在这些问题上基本采取了四种路径，即乡规民约、民间私下交易、土地互换和户口挂靠，这些做法有的值得肯定，也有的需要引起关注。乡规民约在一些地区，在农民梯度转移过程中，自发形成了一些乡规民约，以解决现实难题。如在重庆梁平、璧山县等地，外来农民欲购买农房，一般要向村组缴纳数额不等的“入户费”或“管理费”，具体数额为3000元1万元不等。同时，村组还要召开村民代表会议，经2/3以上代表同意后，方能入户买房。梁平县国土房管局副局长刘圣全说，一些农民搬到城镇居住后，将其原有的农房出售，相应的农村宅基地使用权也随之转让。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只有本村民小组成员才能获得本村组的宅基地使用权。因此，重庆部分农村在买卖农房过程中，入户是前提，农民须经本村民小组成员或代表同意后，将户籍转到新居住地，才能买房。农村宅基地属集体建设用地，农房无法像城里房屋一样上市交易。但为防住房长期闲置甚至坍塌，一些农民采取上述方式，将农房出售给外村农民。梁平县大观镇建丰村5组村民尹祖国一家居住偏远，生产生活不便，想迁到近郊农村居住。经亲戚介绍，尹祖国用3.28万元购买了盘龙镇老林村村民颜春燕家近200平方米的农房，并办理了房屋过户和耕地承包权转让手续。老林村村委会主任颜晓彬说，农村土地管理法规定农户实行“一户一宅”。为此，尹祖国一家迁到老林村后，他在建丰村的房屋也以1200元的价格卖掉了，原有承包地也交还给集体。尹祖国说：“在老林村买房主要是图这里生活条件好，以后下地干活再也不用翻山越岭。县政府给我新发了集体建设用地使用证，完善了相关手续，心里也踏实了。”梁平县发改委副主任秦华俊民间私下交易在成渝不少地区，一些农民也通过民间私下交易，购买异地农村住房，实现了自主迁移。四川省青川县关庄镇新华村毛坪社农民王晓凤原本住在海拔1300多米的大山顶上。那里只有仅供人行的山间小路，到最近的镇上要走2个多小时。饮水靠山涧流水，背一次水来回3个多小时。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山上水源没了，路断了，宅基地更找不到，无法继续生活下去。由于大量失地农民集中搬迁，青川县境内建房成本不断攀升，让来自贫困山区的农民难以承担。王晓凤告诉记者，地震前她在家务农，种点玉米、土豆，养两头猪，丈夫外出打工，一年下来全家收入约2万元，但要供儿子读技校、女儿上初中，因此只存下1万多元钱。“震后关庄镇的宅基地很金贵，我们家至少需要三间房的宅基地，手里的这点钱，买了地基，就没钱盖房子了。”王晓凤说。正当王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先行搬迁的人给他们带来一个消息：德阳市慧觉镇有不少闲置的农房可以出售。那里地处成都平原边缘，属于浅丘农业区，经济相对较发达。2009年4月，王晓凤在二龙村看了几户闲置农房后，最终以4万多元的价格买了一栋已经闲置10年的农房。记者看到了她的购买合同，一页旧信纸简短地写下了交易事项，没有村委会盖章，没有变更宅基地产权归属，两家户主签字按手印就达成了这笔买卖。重庆璧山县也存在类似私下买卖农房的现象，如正兴镇曙光村农房私下自发买卖的有14户，河边镇浸口村有13户。记者采访发现，农房买卖很多都没有经村集体同意，存在“隐性”交易情况。西南大学地理科学学院调查发现，不少重庆农民对土地的权属问题认识不够，混淆了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潜意识里认为地上物属谁，谁就有权处理土地，在交易时无需办理合法的用地手续。由于买卖主要基于户与户之间的交易，因此定价随意、偏低，村、组集体作为宅基地所有者的权益也没有得到体现。土地互换在西部一些地区，农民根据土地肥瘦、自然和生活环境的差异确定系数或者补差价，自发进行土地互换，推动了农民自主迁移。广西百色市凌云县是典型的大石山区，“九分石头一分地”是其真实写照。面对恶劣的生存环境，当地农民依靠自己的智慧，通过土地互换方式，从2005年开始，陆续从山上搬迁到地形相对平坦、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泗城镇洋妹村茶店屯就是这种自主迁徙的一个典型，这个小屯仅有150余户村民，其中一半都是从周边大石山区自主搬迁下来的。村支书刘国顺告诉记者：“农村承包地基本是零散分布，像茶店这么一个小屯，就与附近三个乡镇的土地交织在一起，这就为我们搞土地互换提供了条件。全屯70多户搬迁下来的村民中，约有1/3是靠土地互换获取宅基地的。”刘国顺自己也正是用在邻村的一块承包地，和自家女婿在茶店屯的承包地进行了互换，又向泗城镇政府申请将耕地变更为宅基地，用退耕还林、林间养殖和儿子在广东打工的收入，建起了3层500平方米的楼房。在重庆市江津区，一些农民也采用这种方式。永兴镇阳岩村农民张兴全2007年转移到经济条件更好的白沙镇高屋村，他告诉记者，根据自愿原则，并经过村、组集体同意，他把家里的1.8亩承包地与高屋村农民周思强的1.2亩地进行了互换，这样自己虽然搬迁了，仍然有土地耕种。谈到为什么愿意与张兴全搞土地互换，周思强给记者解释说：“老张家的承包地离自己承包的鱼塘很近，换来之后可以用来种植蔬菜和草料，双方都可以得到好处，所以一拍即合。”户口挂靠对于没有土地可兑换的农民来说，户口挂靠则成为他们迁徙的主要方式。刘国顺告诉记者：“全屯约有30多户搬迁下来的村民将户口挂靠在了屯里其他村民家中，安家则是租赁村民房屋，然后按照每亩每年100元200元的价格，流转其他村民的承包地耕种。”记者最近走进这个150余户的小屯，一股活力扑面而来。屯里道路右边砂石厂、木材加工厂一间挨着一间，传出阵阵机器轰鸣声；左边一栋栋二层、三层小楼整齐排列，不少讲究的人家还在房子外墙贴上了漂亮的瓷砖。刘国顺说：“许多人刚下来的时候没钱，只能用石棉瓦、油毡搭棚子住。这里离县城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赚钱的门路比山上多多了，所以搬到屯里的人没两年就建起小楼房。到目前为止，除了有7个贫困户拿过政府的1.3万元农村危房改造补贴，搬迁进来的村民没再找政府伸手要过一分钱。”在重庆巫山、武隆等地山区，不少农民也通过户口挂靠的方式实现了迁移。武隆县送月村村民刘银民2005年将户口挂靠到本县白马镇亲戚家。他告诉记者，他家住在1400多米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