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志方法在公共空间设计中的应用 中文.doc

民族志方法在公共空间设计中的应用1 城市规划走向“民族志”方法 作为城市中一个基本物质空间单元，公共空间与复杂的社会过程交织在一起，它对社会科学研究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在社会研究中，比如人类学和社会学，公共空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看作现代社会中社交空间的一个原型。社会生活在这里发生，不同社会阶层的市民在这里相互接触融合。近年来，媒体、信息和交流技术的发展以及新基础设施、私人汽车和购物中心的兴起对公共空间作为共同文化和社会凝聚的载体这一特性形成了挑战，于是公共空间的意义发生了很大变化（Sennett 1977,Bauman 1998）。公共空间的设计和布局应该反映出这些新的发展，也被用来形成能够满足和凝聚不同市民群体需要的城市，而且能够吸引私人投资和旅游者。人类学学科意味着有“关人类的科学”，它和“民族志”在方法论体系中位于相当的位置。他们都是有殖民力量发展出来的，当时殖民者为了统治所谓的“野蛮人”，不得不去了解他们。现在很多人类学家和城市社会学家共同合作力求发掘当地居民的生活方式，已经不是为了统治他们，而是更好地理解、发展和调整针对当地居民的产品、服务和空间。在丹麦，过去10年间，城市规划领域见证了不断发展的多学科交叉，这也受益于社会科学的很多方面。在建筑竞赛以及空间规划设计中，建筑师常常和人类学者、民族志学者、社会学者、社会地理学者组成一个团队。多学科交叉的模式反映了 日益增长的对城市生活的需求，因为一个城市空间并非就是生来充满活力的。同时它也反映出了另一种需求，即从多元化角度去理解社会空间。在一个全球化的世界中，我们的社会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多元化。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自己对于“美好生活”的理念，已经不可能涵盖不同生活阶段和方式中的复杂社会交往。欧洲的建筑师试图通过增加多样性改变那些大型同质的现代居住区。这些曾经遭受了社会隔离的地区的历史告诉我们，当一个有关“美好生活”的特殊想法彻底改变成意识形态的时候，结果是惊人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的城市规划逐渐要求民族志学者和建筑师、设计师和规划师组成跨学科的团队。但是，民族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呢？它在公共空间设计中又是如何实践的呢？2 深入其中理解人们的生活民族志将人群理解为具有能动性的主体，并且发展出了一系列的方法去探索人和人之间、人和周围环境之间是如何感知和交流的。经典民族志的核心是定性研究中的深度访谈和参与式观察，在研究中，研究者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密切注意生活在所研究空间中的人群的日常生活和行为目标就是从内部发现他们的生活世界。但是，在复杂的现代社会中做研究，经典的实地调查的方法需要进行调整。第一，是因为大城市公共空间中的人群并不是能一概而论地看着同质的社会性质一致的群体，有时甚至是相反的；第二，当我们关注公共空间时，不像研究居民区那样是在一概特定的空间里开展研究，在公共空间里有大量的陌生人和路人，他们与路过的这个空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第三，如果我们不是进行学术研究领域中的工作，而是运用分析方法快速给出一个具有价值的答案，那么经典的田野调查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已至超出预算允许下的工作开展时间。因此，我们需要进行简化的实地调查，这些调查仍然可以给我们有效的民族志方法中对公共空间中不同人群的体验和日常生活模式的认知。另一方面对于关键性受访人的深度访谈可以以“快速访谈”（Hit and run-interviews）的方法进行补充，在深度访谈中，我们采用了“快速访谈”的方法，仅仅向路人询问几个问题，或者对一组被访者，包括69个参与者，进行12h的集体访谈。这两种方法都可以再短时间内收集大量有益的信息。为了了解人们只是认识他们的世界，我们需要和他们交谈。如果我们只是观察人们在公共空间中如何活动，他们在哪里站或哪里坐，我们会误导他们的动机。他们是人类，不像动物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除了聆听他们所说的，很重要的一点事观察他们所做的，因为人们的行为经常表现的和言语不一致。最深刻的认知往往来自于对受访者言语和行为的比较。那么，民族志方法是如何被应用的，以及用在哪些方面呢？我举一些我再Hausenberg作为项目经理室经历的一些案例加以说明。Hausenberg是一个咨询公司，它专门从事物质环境中社会和文化方面的分析，它的客户包括市政当局私人开发商或者建筑公司。2.1案例1：在埃尔西诺增加城市密度增长策略的发展埃尔西诺是哥本哈根北部的一个城镇，拥有6.1万市民。它被大海和自然保护区环绕，因此在向外延伸上受到很大限制。与很多城市一样，埃尔西诺需要吸引新的城市居民这只能通过增加中心城区的面对实现。那么一个城市如何才能做到既提高了城市密度的同时也能吸引新市民呢？哪些群体能够被吸引到城市的哪一部分，以及这些区域应怎么发展？与一家建筑公司共同合作，Huasenberg为埃尔西诺市政当局提供了一种民族志/建筑学的混合分析方法。目标是明确未来城市居民中不同群体的价值和需求，并在此基础上把他们与新的区域发展联系起来形成匹配关系。地方政府对吸引年轻的专业人士和家庭很感兴趣，但是目前大量的住宅是由老年人拥有的。因此调查也关注了什么类型的住房，区域和公共空间能够促使老年人离开目前的居所。另外，艾尔西诺已经没有大面积的工业用地了，因此政府计划通过吸引小型的创新产业和公司，促进当地就业。这样，调查主要对4类不同群体进行访谈和观察；年轻人群、老年人、家庭和创新企业家。其中一些人已经是艾尔西诺的居民了，另外一些居民在哥本哈根但在考虑搬到小一些的城市中去。调查的参与者是通过一个市民平台邀请的（市民可以在政府网站上通过邮箱登记来参与这个调查）。受访人通过地图、图片和文字表述在他们身边的环境中哪些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以及他们经历过的艾尔西诺不同区域有强调和弱化作用的方面。对收集的数据进行分析，可以确定4类艾尔西诺未来的典型市民群体的各种特点，从而形成分析4类区域特点的工具。在设计师初步确定4个区域的密度之后，4个群体中的参与者受邀到4个区域实地体验，然后对设计师的想发给予反馈。最终结果是形成一份发展规划，其中阐明了艾尔西诺的4个区域如何增加城市的密度，同时还能为老人提供空间并吸引新的市民包括家庭和创新企业家们。这份发展规划是地方政府发展埃尔西诺的全盘策略中的一部分。它提供了一个工具以便确定城市发展中的重点，比如相关的建设地块何时出售，应该设置什么类型的住宅、公共空间和服务设施去刺激理想的城市发展等。近年来，大多数丹麦的城镇都在一个模糊的概念下发展，即“创新阶层”（The Creative Class）,它是由Richard Florida (florida,2002)阐述的一种理念。在民族志/规划学分析方法的基础上，埃尔西诺市政府当局现在拥有一个更加具体和更具有操作性的计划，可以帮助政府实现通过增加密度发展城市的目标。2.2案例2：丹麦城市中的社会弱势群体针对更多包容性公共空间的导则在丹麦的很多城市中，社会弱势群体经常占据特定的广场和公园。这些酗酒者，吸毒者和无家可归者或者无处可去，或者更喜欢呆在公共空间里。在一些地方，他们的行为和其他人相对和谐。他们坐在长椅上喝着啤酒，旁边就做着老妇人或者年轻家庭，也为城市空间增加了生活和色彩。但有些地方，他们的行为就给其他人造成了不安全和不舒适的感觉。这些冲突常常导致相关部分把长椅移走，并设置监控摄像头。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把问题推到了另一个地方，同时也把那些本来已经被社会排除在外的群体进一步边缘化。作为丹麦社会事务部的顾问，Hausenberg撰写了一份报告，其中包括一个导则，主要是关于如何控制社会弱势群体在广场和公园的行为，以及如何创造更多社会包容性的场所，同时为社会弱势群体和其他人群提供空间。为了完成导则，我们使用了民族志的田野调查法，在3个大城市的6个不同公共空间进行了调研。实地调查包括对城市规划师和维护工人的场地访谈和参与式观察，以及对包括弱势群体在内的使用者的访谈。调查的关注点在于他们对公共空间的体验和使用：什么时候和为什么来到这里？这个场所里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与其他使用者如何互动的？我们还对广场和公园的环境布局进行了拍照记录，用以记录一天中特定时间使用者的行为。我们发现在这个案例中不仅仅要关注平均数字，更重要的是区分不同使用群体，从而辨别不同区域的特点以及社会弱势群体和其他使用者的互相影响。案例的数据在分析之后，形成一系列导则，并提出一些建议，包括：在何处为不同的使用群体引入不同的区域，如何在城市规划过程中包括边缘人群以及如何在公共空间设计中预防和解决社会冲突。社会事务部现在已经把这份报告分发给了政界人士，城市规划师、建筑师以及社会工作者。这份导则为何融合社会工作和城市规划，创造更安全，对包括社会弱势群体在内的城市居民更具有包容性的公共空间提供明确的建议。2.3案例3：哥本哈根的城市设计新城市港口区域的评估在最近发生的经济危机之前，哥本哈根已经见证了20年的大发展。新建筑在城市中涌现，一些原本的工业码头区域也转换成为居住区和商务区。2008年，在经历了高速发展后，哥本哈根市认为有必要对目前的经验进行评价：这些新的区域目前的运行效果如何？我们达到了目标了吗？城市规划能够从发展中学习什么?评估的的工作是由Hausenberg承担的，其中采用并比较了几个视角：规划师自己的视角，专家组的视角，使用者的视角，使用者中包括在新开发区域工作或居住的人群，以及其他方式的使用者。评估中选择使用者的时候采取了一种简单点抽样的方法: 在3个区域的地图上随机选取10个点，确定在这些点附件生活的居民作为样本并和他们通过网络电话簿进行联系。他们受邀进行一个简短的访谈，主要是关于他们对于所在区域的认知。访谈首先包括一个定量的部分，要求参与者从7个方面对他们的区域从1一10进行排名，这7个方面的参数包括:建筑、绿色环境、购物、交通、城市生活、安全以及邻里之间的社会/社区生活。定量调查有助于图示化和比较使用者对各个空间的认识。同时，在定性的访谈部分，可以更加深入的了解受访人对于不同的方面，比如城市生活和安全，所表达的意思和评价。除此之外，一些相似的访谈会在这3个地区内部或周边的公共空间里进行，从而保证不仅仅对居民进行了访谈，而且也对访客和周边居民进行了调查。 调查结果经过了分析，同时把3个区域的人口和统计数据综合在一起(包括收入、教育背景、家庭儿童数量等)。把定量定性调查的数据综合在一起之后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结果。3个区域的居民对邻里之间的城市生活都相当满意，但是他们对于邻里的定义却是不同的。所研究区域的公共空间城市生活很少，但是它们距离城市中其他有活力的地方很近。正是那些更有活力的地方和所调查地区的居民产生了很强的联系，即使他们并不居住在那里。这就产生了一个有趣的矛盾:哥本哈根市成功地吸引了一批本来打算离开城市到郊区居住的市民。他们留下来部分是因为希望接近城市生活，但他们又不希望非常接近，最好是仍然保持一段距离。因此新的区域表现出了郊区的价值，形成了安静的“岛屿”，这个特点被很多居民所欣赏，但城市里其他人则表现出厌恶。评估报告强调了规划师需要从一个更广阔的视角看待区域发展，这样才能平衡区域中居民视角的居住特征和访客及周边市民视角的城市特点。 报告也强调了桥梁和基础设施作为老工业港口区域和城市其他地区的连接的重要性，从而为所有的城市居民提供到新地区来的机会。评估报告的发布有益于城市规划师、建筑师和投资者进行探讨和思考。在目前的经济衰退情况下，他们现在更加重视城市生活以及港口区域和周边地区的互相影响，因为周边的地区正在开发当中。3多样性的协奏 正如在上面3个案例中阐明的一样，我们可以通过民族志方法，比如定性的访谈和参与式观察，获得有益、深入的认知。但是我们仅仅是访谈了大量城市人口中的一小部分市民，如何才能从这些有限的访谈中总结出有效的信息呢?这里需要强调一点定性分析方法和定量分析方法是有区别的。民族志方法本身并不能保证一定有代表性。这种方法更多的是从社会和文化的角度深入地挖掘空间的使用或者普遍存在的标准、宣传和价值观，我们平常往往会忽视这些内容，生活在其中就会把它们当作理所当然的。定性的研究方法可以让我们深入了解人们做了什么，如何做的以及为什么这样做，这些都是无法从定量的问卷调查和计算中得到的。定性的研究方法同时也可以和定量研究方法相结合，定量的研究方法可以为我们提供某一特定现象的普遍认知。民族志方法可以让我们了解人们对于公共空间的体验、理解和使用，帮助我们认识不同群体的不同行为方式除了明确这些不同点，还要进一步探究不同群体之间的互动。对于在复杂的现代城市中工作的城市规划师和建筑师来说，一项不可或缺的技能就是包容市民的多样性并促使它们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