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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认同危机与自我的形成-对查尔斯泰勒现代性批判理论一个侧度的考察南 开 大 学本 科 生 学 年 论 文题目:现代认同危机与自我的形成 -对查尔斯泰勒现代性批判理论一个侧度的考察学 号: 0811294 姓 名: 官佩临 年 级: 2008级 专 业: 哲学 学 院: 哲学院 指导教师: 王新生 教授 完成日期: 2011年4月10日 目录摘要3一、现代社会认同危机产生的根源3二、认同与善之间的关系51、不可逃避的框架 52、道德本体论强势评估和性质差别 63、自我认同形成的三个先验条件 7 1)、自我和框架 7 2)、认同和语言 8 3)、认同与叙事 94、认同的道德根源 11三、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121、 内在的自我 12 1)、分离的自我 12 2)、“人类条件”的探索17 3)、承诺的个人主义 172、日常生活的肯定 17 1)、为日常生活正名 18 2)、自然情感与仁慈伦理学 21四、本性的呼声23 1、启蒙运动的自然主义 232、作为根源的本性和表现主义转向 24五、结语26 参考文献28现代认同危机与自我的形成-对查尔斯泰勒现代性批判理论一个侧度的考察摘要:针对现代自然主义对道德根源之善的拒斥而引发的人类自我的认同危机,查尔斯泰勒提出的补救办法是把构成性的善重新纳入道德哲学视野中来。本文试图以泰勒的文本为依据,以现代认同危机与自我的形成为问题域,从一个侧度揭示他现代性批判理论的内在逻辑。揭示这样一个内在逻辑,首先需要阐明泰勒的一个预设,即道德框架的存在是人生存于世所无法逃避的框架背景。其次,需要揭示他关于认同与善之间关系的理解。再次,需要阐明他关于道德根源的三个轴心:内在的自我、对日常生活的肯定、表现主义本性概念,并阐明他关于道德根源的这三个轴心与与自我认同形成之间关系的论证。正是依据于这样一种独特的内在逻辑,泰勒在批判现代性的基础上勾勒出一条走出现代性困境的独特道路。关键词:现代性危机 善 道德框架 自我认同古典主义政治哲学家列奥斯特劳斯在1953年发表的自然法和历史一书的开篇中首次将“现代性危机”的概念引入当代道德哲学视野。他认为现代危机的表现之一就是,“鉴于20世纪的人类暴政而出现的人性丧失,政治和社会出现失误,现代不再知道它的诸原则,其精神基础变得可疑。” Clemens Kauffmann,Leo Strauss zur Einfuehrung,s.40-5amburg,Junius Verlag,1997他对现代性危机的担忧随即引发了众多当代思想家从不同视角重新审视道德哲学现状,并提出补救办法。在这种危机背景的笼罩之下,查尔斯泰勒通过他的道德直觉三大轴心,将自我的认同推向道德哲学领域关注的前沿。一、现代社会认同危机产生的根源在现代性之隐忧的开篇,查尔斯泰勒便向读者昭示出三种现代性危机:第一种危机根源于个人主义;第二种危机根源于工具主义理性;第三种危机是一、二两种危机产生的政治层面后果“工业技术社会的制度和结构”对我们在道德思考中选择的束缚以及一种形式现代的“温和的专制主义”【加】查尔斯泰勒:现代性之隐忧,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页。这三种现代性危机引起泰勒对自我与现代认同之间关系的思考。泰勒用“自我”这个术语的目的是要回答“什么是人类主体性”的问题:“这就是内在感、自由、个性和被嵌入本性的存在,在现代西方,它们就是在家的感觉。”泰勒认为现代社会的三种危机本质上都是“认同危机”:“一种严重的无方向感的形式,人们常用不知他们是谁来表达它,但也可被看作是对他们站在何处的极端的不确定性。”而“我的认同是由框架和视界的承诺和身份规定的。”【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7页这三种危机何以会引发泰勒关于人类主体性问题的思考?就第一种危机而言,在个人主义兴起之前,人们都将自己看作是宇宙秩序的一部分,宇宙中的等级秩序映射到人类社会中构成了人类社会的等级结构,在这个结构中每个人找到属于自己的地位和处所。这个秩序无疑将每个人都禁锢在特定的角色里,个人主义的兴起唤醒了人们对秩序的怀疑,激发人们对现代自由的追寻,人们称之为世界的“去幻”。但是人们没有看到,这些秩序在束缚我们的同时也赋予世界和社会生活的行为以意义,周围的事物不仅仅是我们计划的潜在原材料或工具,它们在存在之链中的地位本身也是有意义的【加】查尔斯泰勒:现代性之隐忧,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页。社会的等级、制度、礼仪、规范存在的意义都只不限于是被人类使用的工具,因而彻底的否定它们会造成生命意义的失落,目标感的丧失,最后只剩下“可怜的舒适” Friedrich Nietzsche,Thus Spake Zarathustra,Dover Publications Inc.,1999.6,Zarathustras Prologue,p7-8,生活的平庸化和狭隘的视野。泰勒认为,个人主义过分的自我关注必然导致生活意义的缺失和对他人及社会的关心。第二种危机的产生是由于工具主义理性的主导性,指的是将利益的最大化作为衡量成功的标准。在第一种危机发生以后,我们在社会中的行为失去宇宙秩序或上帝的意志的支撑,因此需要其他标准来确定行为的方向,于是工具主义理性成为了新的尺度。一方面,这是一种摆脱旧的社会等级束缚的解放;另一方面,功利主义的衡量标准要求一切都要以产出的最大化为最终目标塑造我们的生活。由此产生的灾难性后果层出不穷,例如:经济的增长带来了收入的分配不平等和贫富差距;对牺牲长远利益来获取当前高产出的无动于衷;甚至会造成一些职业歧视,例如在医疗领域中,拥有高技术知识的专家的工作更能赢得人们的尊重,而护理的工作却会遭到忽视,尽管护士们提供的是更具有人情味的护理而不只是将病人当做一个需要解决的技术难题。第三种危机涉及到政治层面,是前两种危机产生的后果现代社会面临着一种新的、形式特别现代的 “温和的专制主义”危险。现代政府大多都是在形式上民主的,但实际上这种形式上的“民主”需要 “巨大的监护权利”托克维尔对“温和的专制主义”、“巨大的监护权利”等概念进行了一个深刻的讨论,参阅:【法】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董国良译,商务印书馆出版社,1997年9月,第385页为依托。也就是说,一个充满活力的政治文化应当是每个人都参与到政治生活中来,但是个人主义对自我和个人利益的过多关注导致人们日渐疏离公共领域以及对国家政治权利控制的丧失。同时,公民的联合团体对政府的制约作用萎缩,而作为个人又在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感到无能为力。泰勒认为,政治自由的丧失意味着一种新型的专制主义,如此发展下去又会造成恶性循环,人们更不愿参与政治。二、认同与善之间的关系1.不可逃避的框架现代道德哲学将道德问题视为个人问题,认为社会无法用伦理提供统一的标准,因而在现代性背后隐藏着分裂的危险,即上述三种现代性危机。正是上述危机的产生让查尔斯泰勒意识到了探究“现代认同”与善之间关系的迫切性。此外,在泰勒看来,眼下的道德哲学关注的领域过于狭隘,“这种道德哲学倾向于把注意力集中到怎么样做是正确的(right)而不是怎么样生存是善的(good),集中到界定责任的内容而不是善良生活(good life)的本性上;它没有为作为我们所爱或忠诚的对象,或像默多克在其著作中所描绘的,作为注意力和意志特别关注的善的术语留下概念上的空间。”【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4页为了揭示和修正现代道德哲学之偏弊,查尔斯泰勒提出了道德直觉的三个轴心。第一个轴心是我们关于诸如正义及对其他人的生命、幸福和尊严的尊重;第二个轴心是“我如何生活,什么东西是使我们的生活有意义的、完满的、值得过的;第三个轴心是尊严对自我感觉的尊重。然而当代道德哲学思考的范畴仅仅将对其他人的责任当作道德,将日常生活的重要性和尊严感排除在外,因此,查尔斯泰勒力图通过扩大道德直觉的讨论对象的范畴来纠正偏弊。2.道德本体论强势评估和性质差别查尔斯泰勒继续探寻道德和精神直觉背后的背景道德本体论。在他看来道德反应分为两类:第一,针对第一种道德轴心的一种被普遍视为“根植于本能”的东西尊重生命和完整性;第二,被人们认为更像是教育和教养的产物命令我们彼此尊重。在这一问题上人们始终未能达成一致。泰勒列举了两种不同的但被人们普遍接受的回答:“许多人可能求助于我所指的有神论的论点,并乞灵于我们作为上帝的创造物的共同身份;其他人可能因纯粹世俗的观点而拒绝前一种解释,并转而理性生命的尊严。”查尔斯泰勒认为这是关于人的地位或本性的人类本体论,现代自然主义试图将它们从道德反应中分离出来,它们认为会被利用来为限制或排斥异教徒或所谓的种族主义者辩护。参阅:【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5/6页但是泰勒认为,除此之外任何诉诸个人背景、个人喜好或欲望的回答都将引起争论,因而我们要寻求一个能独立于任何人自身的意志和愿望而“我”应当承认的标准“强势评估” 在检验一种生活是否是有意义和值得过的,或者一种行为是否是道德上失检的评判标准,它们与对和错、好和坏、高和低的区别有关,但这些区别不会因为我们自身的欲望、癖好和选择而失效,相反,它们独立于我们的欲望、癖好和选择并提供对它们进行评判的标准。参阅:Charles Taylor,Human Agency and Languag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5,“what Is Human Agency?”。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我们无法逃避的框架,是我们在精神上赖以维持有意义生活的东西。这样,泰勒就在“神意”和“理性生命的尊严”之外又寻找到了一个道德生活的支撑点。强势评估的道德框架虽然支撑着人们对生活空虚与充实的界定,但不同的道德框架透过不同的态度有不同的折射,任何一个框架都无法构成整个现代西方社会的“视界” “视界”这个术语最早被引入这个问题的讨论内是从韦伯的“去魅”开始,它驱散了人们先前的精神生活的视界宇宙秩序感;随后尼采在“上帝死了”的段落中所描述的“视界的丧失”再次使用这个术语,参阅:【德】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快乐的科学,黄明嘉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第125段而为所有人所共有。我们所做的不是像自然哲学家一样否定道德框架的存在,用阿拉斯岱尔麦金太尔的话来说,我们在“探求” Alasdair MacIntyre,After Virtue,Third edition,Th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2007,p203-204 。3.自我认同形成的三个先验条件在讨论了道德框架作为背景隐匿在自我背后的基础上,查尔斯泰勒认识到我们探求认同需要通过三个侧度:自我与框架、认同与表达语言和叙事、认同与道德根源。(一)、自我和框架:在泰勒看来,认同问题在一定意义上可被视为自我与框架的关系问题。人们经常会以这样的方式提问“我是谁”,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要通过理解什么对我们来说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这样我们就获得自我在框架中的坐标一种 “方向感”。认同与方向感之间的本质联系被这样定义:“我的认同是由提供框架或视界的承诺和身份规定的,在这种框架和视界内我能够尝试在不同情况下决定什么是好的或有价值的,或者什么应当做,或者我应赞同或反对什么。”【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7页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具有多面性和复杂性,它给予我们方向感,我们既是由我们看作有效的承诺构成的,譬如我们是自由主义者或是功利主义者,也是由我们所理解的特殊身份的东西构成的,譬如作为中国人或者阿美尼亚人。“我是谁”的问题需要先将提问者放置在一个由对话者组成的社会中,然后通过以潜在的对话者的身份和其他人对话来确定我们在道德空间中所处的方位,做出在性质差别中对不同等级的善的选择。查尔斯泰勒提醒我们,选择是不可逃避的任务,必须抛开在结果中对自身方位是成功或失败的发现。 认同即找到自己在道德空间中的方位,那么认同和善的关联呢?泰勒认为,“自我”是因为认同的需要被挖掘出来的,自我的人类主体性要求我们趋向善的方向。通过回答我是谁,我们已经发现了一幅道德的地形图,其中善有高低等级,我们需要向着更高级的善行动,相反,彻底的排斥善就会导致认同危机,功利主义是典型的例子,它将所有的性质差别都还原为利益来衡量和比较。泰勒认为,实际上功利主义也承认了一种善:“生产和再生产,工作与家庭生活是实现好生活的所在,这种生活是高尚的、值得追求的,相反其它生活方式则是剥削的、不理性或异化的”【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2页。(二)、认同和语言 “我是谁”的问题意味着我是一个潜在的对话者,与其他人的对话便成为构成自我的方式,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回答别人的问题并为自己解释。据此,泰勒断言人类是语言动物或者是自我解释的动物(self-interpreting animals),因而他反对十七世纪自然科学对人类主体的理解。自然主义的观点概括来说有四点: “1.研究对象被看作“绝对的”,即不是对我们或对其他主体有意义,而是如它自身所是(客观地)。2.对象不依赖于任何主体提供的任何描述或解释。3.对象原则上可以被清晰地描述。4.对象原则上可以不涉及周围事物来描述。”【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46页泰勒认为,自然主义研究对象的特征中不包含自我,而实际上我们不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生命有机体的存在,因而不能被“绝对的”客观化。我们发现自我是通过对话的方式,因而对自我的解释的语言也同时是构成自我的一部分。孤独的自我是不可能被清晰描述的,一个人只有当处于其他的自我的共同体中时,才称其为自我,在失去他人的参照物的情况下,是不能得到描述的。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在于语言。自我解释以语言为媒介,扮演着另一个重要的角色将感情和本能反应区分开来。自我解释分为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是“阐明”,通过描绘出什么在推动我们向善的方向改变自我,我们开始认识自己的感情;第二个过程是“反省”,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反省我们认为有意义的东西是否合理,语言开始重新构建我们的价值体系,这一过程就是“价值转换”【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103页。泰勒将自我认同与“表现主义(expressive)的语言观” 泰勒的语言观受到十八世纪德国哲学家赫尔德的影响,赫尔德的语言理论常被人们称为是一种“语言构成主义”,因为他认为,思想依赖于语言,语言是创造性的而不仅仅是描述性的。语言不仅是工具,因为词和观念密切相关。参阅:【德】J.P.赫尔德:论语言的起源,商务印书馆,2009年7月,第53页结合起来。他的语言是广义的,一切蕴含着人类思想的事物都可以被视为“表现主义的语言”,包括肢体语言甚至艺术作品,它与主体相关,意义和价值都是通过语言在表现中形成的,而自我认同又是通过意义和价值建构成的,语言充当了中介的作用。另一个特征是自我是对话式的自我,这就决定了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开放的,没有唯一的标准,通过不同解释之间相互对话、质疑、交流再重构自己的解释,达到视界的融合。这是一个升华的过程,被称作“价值转换(transvaluation)”。查尔斯泰勒的这个观点被批判为文化多元主义,有人认为它容易导向过于关注自我的主观主义,但是泰勒认为只有通过这种对话的方式,发现并减少错误(Error-reducing),才是趋向善的途径。笔者认为,泰勒的这一观点与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有共通点,奴隶通过劳动意识到了自我,这是一种从意识到自我意识的转变,定位自我的方位的善本来是隐匿于直觉和感情中的,只有人与人分享自己的实践背景和思想价值,才能意识到自我。浪漫主义的运动思潮强烈反驳这点,它认为每个人都具有特殊性,自我应该忠实于本我,不应该受到其他人的影响改变自己的道德理想。但是,文化背景的存在是必然的,而意义背景的独立只是相对的,我们始终无法摆脱一种更大的文化的背景。以最极端的功利主义者为例,他们提倡追求“最大幸福”(Maximum Happiness),认为人应该达到的目标是实现“最大的善”,边沁和米尔宣称人类的行为完全以快乐和痛苦为动机,米尔认为人类行为的唯一目的是求得幸福,对幸福的促进成为判断人的一切行为的标准。他们试图将自己的认同完全从文化背景中分离出来,但没有意识到自己依旧处于与社会的对话之中,逃脱不了传统的框架。当然,“对话”不一定是面对面的谈话,欣赏艺术作品就是在与作品的主人对话,对有神论者来说信仰就是在与自己的神对话,对亲人的爱也是自我认同的一部分。泰勒力图说明的无非是,没有完全自我独立(self-dependent)的人存在,自我只能存在于既定的共同体当中,脱离了对话和共同体就无法识别出我是谁、我在哪里,而只能无意义地空谈“我是我”。(三)、认同与叙事我们已经看到自己处在和善的联系之中,在和其他人的对话的框架之中,这是构成自我认同的两个先验条件。但是对泰勒而言,对“我是谁”的回答才刚开始,我们还需要知道在道德地形图中我们身处何处,否则就会迷失自我。因而在这一节中我要阐述的是泰勒理论的另一个面向,即善不仅仅是一种静态的作为意义背景的存在,而是同时作为一个参照物,帮助我们定位人生坐标,看清楚我们的行动是在朝向还是远离善的方向。正因为人类的存在是动态的、时时刻刻在变化着的过程,我不是一直呈现现在的状态而是正在趋向另一个状态,所以自我的认同就应当是“通过叙事形成的” 【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153页。泰勒同意麦金泰尔的“叙事性自我”的观点,即现代个人生活被分割成不同碎片,失去整体性,在不同的生活片段有不同的品性要求,而作为生活整体的德性已没有存在余地。麦金泰尔认为,这个问题的表现在于:自我已被消解成一系列角色扮演的分离的领域,因而不允许 “亚里士多德主义的”德性品质有践行的余地。而前现代的自我概念则是把诞生、生活和死亡联结起来作为一个整体的概念,生活就是那种对作为生活整体的善的寻求。【美】阿拉斯岱尔麦金太尔:追寻德性,龚群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3月,序言他说:“要成功地识别和理解某人正在做什么,我们总是要把一个特殊事件置于一些叙述的历史背景条件中。正是因为我们过着可叙述的生活,也因为我们依据我们所过的叙述生活理解我们自己的生活,叙述形式才是理解其他人的行为的适当形式。叙述性自我一方面,我是在我从生到死的生活的故事过程中合理地被他人所接受的人;另一方面,我是一个历史的主体,这个历史是我自己的而不是任何别人的,这个历史有它自己的特殊意义。我不仅是可说明的,还是一个可以永远要求其他人给予一种说明的人,一个可以把其他人放在这个问题中的人。我是他们的故事的一部分,正如他们是我的故事的一部分一样。任何一种生活的叙述是相互联结的一组叙述的一部分。而且,这种要求阐明和给予阐述本身在叙述构成中起了重要作用。”【美】阿拉斯岱尔麦金太尔:追寻德性,龚群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3月,第274/275页泰勒完全赞成麦金泰尔的这一理解。关于自我的这一理解挑战着主流的“理性伦理”,它主张人们的生活需要内在的叙事,把人们遇到的不同的偶然的忠诚、角色、事件联系起来。如果这样的叙事失败了,那么人格的身份、意向的活动、未来的想象、社会生活的基础、对事物的感知和热爱等等就会失去。在此,持续的内在的叙事,也即自我的身份,最好从“自我的连续性”而不是“不变性”来理解。这种身份是动力的身份,其类型就像好的小说所展示的统一性,包括众多偶然的事件,也包含更小的情节和各种人格,还包括各种各样的转变,但这些事件和转变都可以在叙事中得到结合。 参阅:汪建达:简论哈弗罗斯的基督教德性伦理学,江西社会科学,2007(2)要了解我们的现在,就要了解我们的过去,以及将它们作为一部分纳入对未来走向哪里的规划中去,这样人生才不是零散的碎片,自我作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a whole,unity)被把握。正如泰勒所说,“为了具有我们是谁的观念,我们必须有一种我们如何形成,和走向何方的观念。”【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72页总之,自我认同形成的三个先在条件是:第一,自我根据强势评估和性质差别的善的定位;第二,自我在语言共同体中与其他自我的对话;第三,自我通过叙事的方式获得善的方向和道德地形图上的坐标。三者共同搭建了自我认同的先验条件谱系结构。4、认同的道德根源道德根源(moral source)是能够推动我们爱善、趋向善的方向行动、努力做一个好人的东西,泰勒将之叫做“生活之善”(life goods),它构成我们向往善的动机,在这个意义上被称为构成性的善(constitutive good)。在泰勒看来,构成性的善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人那里是不一样的,最早在柏拉图的哲学中,实体性理性逻各斯扮演着道德根源的角色,支配欲望的理性就是位于高级次序的道德;在有神论的传统里,上帝就是这种构成性的善,基督教徒通过信仰上帝获得向善的动力;当形而上的宇宙秩序被否定之后,在康德的伦理学中,对理性的崇敬发挥了道德根源的作用;在经过“去幻”之后的现代社会,人的尊严取代理性成为新的道德根源,这标志着由对外在秩序的爱转向对人类内在主体性的尊重,道德根源具有内在化的趋势。但由于当代道德哲学认为这种特定形式的善会造成一种压迫性力量,因而遭到忽视和摒弃。不过,这又导致了与此种道德哲学初衷相反的后果本文开篇提出的现代性危机的出现。泰勒要做的工作就是在将被当代道德哲学抛弃的道德根源重新拉入人们关注的伦理学视野,在他的思想中,善与认同是密切相关的,因而不同的善会产生不同的自我。为了实现这些不同道德根源之间的冲突的和解,“我们必须探索一条我们趋向超善的最强烈渴望不以自戕为代价的道路。我相信这种和解是可能的;但它的基本条件是我们使自己能够认识这些善,我们不能不忠诚于所有这些善。” Abbey,Ruth,Charles TaylorM,Acumen:Guildford and Kings Lynn,2000:56泰勒一方面赞同亚里斯多德对善的冲突所做的和解,这样超善就是至善,是好生活的整体;另一方面他赞同将人类的本性和理性与好生活相结合,“表达是和解的关键”,这是一个演变的历史过程。三、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自我的演变是一个在变化的历史,泰勒将现代认同的形成分为三个方面:第一,内在深度内在性的人类;第二,对日常生活的肯定;第三,浪漫主义的表现主义的本性呼声。此外,泰勒揭示了四种不同范畴之间的关系:1.我们关于善的概念;2.我们对自我的理解;3.某种我们据此使我们的生活有意义的叙述;4.社会的范畴,即对人类众主体中的人类主体是什么的理解【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159页。四种范畴之间内在关联着的发展过程构成了现代认同形成的历史。首先我们来论述泰勒内在化的过程是如何展开的。1、内在的自我(inner self)分离的自我、“人类条件”的探索和承诺的个人主义。(一) 分离的自我1.柏拉图的实体性理性与自制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中陈述的道德学说是:当理性占支配地位统治着我们的欲望时,就是善;如果欲望控制理性就是恶。在泰勒看来,柏拉图道德学说的关键是“自制”,善良的人是“他自己的主人”,灵魂的高级部分(理性,to logistikon)支配低级部分(欲望,to epithumetikon)。善良的灵魂喜爱秩序(kosmos)、一致(xumphonia)、和谐(harmonia),而欲望会折磨灵魂,使其陷入混乱的“内战”(stasis)之中,灵魂内部相互冲突或某一部分反抗整体。【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张竹明等译,译林出版社,2009年7月,430E444B在理性的自制下,可以达到三种结果:与自我的统一、镇定、冷静。至善在柏拉图的道德理论中占据核心地位,它就是推动着我们爱善的东西,是因其自身而被人们渴求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是道德根源。泰勒认为柏拉图还没有提及内在和外在的区分,理性的规则毋宁更应该是位于我与至善之间的位置上,发挥将我与更高级的秩序联系起来的作用,对柏拉图而言,理性的控制意味着人的生活应该受到某种已经存在的先验的理性秩序的支配。泰勒认为这种在先存在的逻各斯不仅存在于我们向往的至善中,也存在于宇宙间的客观实体中,这种实体性理性在古典时期占统治地位,但与我们现代的理性观具有很大的差别。2.奥古斯丁的内在之光与“激进反省”接下来泰勒引导我们开始走上一条内在化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开创者是奥古斯丁。他处于一个内在化的转变阶段,他将柏拉图的理念说与三位一体的基督教传统学说相结合,他的上帝处于与柏拉图的至善理念同等的地位,为我们提供秩序和知识。不同的是他要求我们从自己的心灵深处发现上帝,泰勒称之为“激进反省”的“第一人称立场”。我们是如何发现上帝的呢?奥古斯丁借用了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关于至善的太阳比喻,“太阳不仅使看见的对象能被看见,并且还使它们产生、成长和得到营养,虽然太阳本身不是产生。”上帝就像太阳,给予我们观看宇宙秩序的理性眼光,上帝颁布的法则就是要我们“依照布置行事”“ut omnia sint ordinatissima”【古罗马】奥古斯丁:论自由意志,成官泯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1月,第1卷第6章第15节。他认为有两个方向的爱:仁爱之爱和声色之爱,灵魂必须旋转,改变关注和欲望的方向,避免沉溺于感性世界中。“Talis est quisque,qualis ejus dilectio est. Terram diligis?Terram eris.Deum diligis?quid dicam,Deus eris ”(每个人变得像他爱的对象。你热爱尘世?那你就将在尘世。你热爱上帝?那么我要说,你将走向上帝。) Etienne Gilson,The Christian Philosophy of Saint Augustine,London:Gollancz,1961,p250奥古斯丁认为我们走向上帝的路径不是通过客观的实体事物,而是经由我们自己的“内部”(intus),只有将我们的注意由认识外在客观世界转向认识活动本身,“面向自己采取激进反省态度,持第一人称的立场” 泰勒认为被人们所遗漏的世界,正是作为被体验的存在、为主体而存在这样的世界,但是我们通常处理事物时,我们无视这种体验和关注被体验事物的维度,但是我们可以转向并使它成为我们关注的对象,变得意识到我们的意识,尝试体验我们的体验,把焦点放在世界为我们的方式上。这就是泰勒的激进的反省态度,接受第一人称的立场。参阅:【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194页,使我的体验成为我关注的对象。泰勒认为,福柯的“自我关注”(Epimeleia heautou)【加】麦克拉伦,二十世纪性史,黄韬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12月,第6章与激进转向具有共同点,他要求我们面朝自己,更多关注自己的道德世界和灵魂,减少对财富、地位、权利、成功等外部事物的关心。内在之光照亮了我的存在,在灵魂深处找到上帝。奥古斯丁使用“原始我思”(cogito)确认了我是在场的,而且作为认识者和被认识者是同一的,其次向我们证明了三点:首先我活着,然后我存在着,而且我是有理性的。这三者之间呈现从低到高的等级,较高的等级统治着较低的等级,理性是王,在人的本性中,没有任何东西高于理性【古罗马】奥古斯丁:论自由意志,成官泯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2卷第15章第13节。在泰勒看来,奥古斯丁开创了我们理解道德根源的新的方向。3笛卡尔的分解式理性在泰勒看来,笛卡尔的内在性继奥古斯丁之后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他带来的现代时期的内在化和奥古斯丁的非常不同。泰勒说:“它在一种真正的意义上,把道德根源置于我们的内心了。”【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12页泰勒认为,笛卡尔和奥古斯丁的不同在于,奥古斯丁仍然试图以某种方式将自己与外在于我们的道德根源联系起来,但笛卡尔则是将这种重要的力量完全内在化。笛卡尔的内在化是通过将包括我们身体在内的世界完全客观化,将世界理解为去魅的、机械的、缺乏精神本质的客观实体,停止将事物理解为带有感情的心理因素,例如疼痛,冷热等等,将主体从经验的、日常的生活中分离出来,成为完全中立的观看者,主客体完全对立。这样的主体就是笛卡尔采取的“分解式(disengaged)看法”。 笛卡尔在沉思集的中多处描述了这种分解式观点,例如他表明对冷和热的观点,他既不清楚,也不太明白;他还说只有当我们把疼痛、颜色和其他感觉当成思想时才可以认识它们;参阅:【法】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庞景仁译,商务印书馆,1986年6月,A&T第9卷第1部分第34页,第2部分第56页泰勒又向我们呈现了笛卡尔提出的另一个内在化的新概念“表象”(represntation),它的含义是主体对知识的认识和构建过程。过去的认识论都将知识作为某种外在于我们的、先在的等待人类认识的对象,而表象是以我们的内心为起点,根据一些不证自明、普遍公认的原则和观点,依据合适的推导程序得出正确的结论,这便是笛卡尔的合理性(rationality)塑造新知识的过程。笛卡尔带来的第三个转向就在于好的道德内在化人作为理性存在物的尊严感(dignity)成为新的道德根源。他引入了一个古老的概念“慷慨”(generosity)。作为理性支配欲望去行动的力量,它在笛卡尔的伦理学中的含义与亚里斯多德的荣誉伦理学中的慷慨不同,尽管都占据着核心的地位,现在它已经完全地内在化为理性统治欲望的一种强大力量,更重要的意义是使得人的“尊严”首次在伦理学的视域中被讨论和关注。值得一提的是,“笛卡尔的证明不再是寻求内在地与上帝相遇。这不再是对上帝之中万物的体验之路。毋宁说,我现在遭遇的是我自己:我获得了明晰而完满的自我在场,这在以前是缺少的。但是,根据我在这里发现的,理性使我推出原因和超验的保证,没有它我现在充分理解的各种人的能力就不会是它们所是的样子。”【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37页在泰勒看来,笛卡尔的内在化与奥古斯丁不同之处在与,他将上帝的地位降低到与万物同等的高度,理性获得了“自足的确定性”。4.洛克的点状自我在泰勒看来,在笛卡尔开辟了一条无神论的道路之后的现代世界里,洛克继续沿着与奥古斯丁的上升极其不同的方向发展,他将分离式自我和理性的统摄力量推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泰勒指出,笛卡尔主张的是天赋观念说,他认为知识的确定性依据的是从内心中先验存在的一些不证自明的观念出发加上正确的程序和方法的目的论观点,而洛克不仅在知识论上反对这种观点,在他的伦理道德领域也持有反目的论的客观化观点。在知识论领域,泰勒认为,洛克之所以反对天赋观念说是认为这种观念具有精英主义的气息,会压抑个体的思想自由。他坚持心灵的原子论,不仅要求我们从经验的、日常的世界中分离出来,甚至要求我们将心灵对事物的理解具体化为简单的建筑材料。他说:“观念是材料,而人的能力,无论施展什么技艺,只能组合和分割他手中现成的材料”John Locke,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Oxford:Clarendon Press,1975),p.61.“人的能力,及其作用方式,在物质和理智世界两方面都是一样的。因为在这两个世界中的材料,他都无力支配、制造或毁灭,人能做的只是把它们结合在一起,或使之并列,或把它们完全分割。” 同上,p.91.人能做的只是将这些毫无能动性的材料进行机械组合和分解,因为完全分离式的理性和客观化使得我们摆脱权威和文化传统强迫我们接受的知识,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凭借自我的思考形成自己的知识。在道德伦理范畴,泰勒的观点是,洛克认为我们可以并且应该接受最强烈的欲望的推动,内在的“不舒适”决定着意志,但是心灵对欲望有控制和修正的作用,人类的理性就是这种作用的力量之源。“在人考察是否是真实本性,其本身及其后果是否会使他幸福之前,他可以中止决定或反对已经提出的事情的选择。因为,当他一旦选择了它,它就因此而成为他幸福的组成部分,它引起欲望,并相应地给予他不舒适。”【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27页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相关的,任何习惯都可以通过理性改变,激进的分离使得自我成为“点状的我”(punctual self)即“我本身”,“持这种态度就是,把自己认同为客观化和重塑的力量,依靠这种行动使自己远离作为潜在变化的对象的特殊特征。我们本质上不是后者,而是发现自己能够装置和处理它们的东西。这就是借助点的形象要传达的意思,用几何学的术语来说:真正的自我无广延的;它不在任何地方,而只是把事物当作对象来装配的力量。”【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57258页泰勒认为,经过了奥古斯丁、笛卡尔和洛克的内在化道路的转向之后,分离的自我和理性的控制促成了激进的内省和人类主体的第一人称立场,“形成于客观化和从我们的本性中分离出来的这种自我,不能被等同于任何这种给定的东西转向自己现在不可避免地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转向自己转向作为自我的自我”【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65页,“自我”伴随着尊严、自由一起诞生了。内在化的这一线索的核心是分解的态度和理性的独立,这个方面使得道德根源带有工具理性的色彩,忽略了个体的差异性和特殊性。因而对它的批判就成为另一条内在化路线,正如前面提到的,经过奥古斯丁的内在转向延伸出了另一条线索,泰勒称之为“自我探索模式”(self-exploration),这一自我探索的代表人物是蒙田,通过探索我们之所是建立自我认同,前提是假定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谁。(二) “人类条件”的探索内在化的个人主义在泰勒看来,蒙田的理论独特之处主要体现在两个侧面:第一,他认为自我的探索不是将人性普遍模式化,而是将人类从古代道德传统的超人标准对人性的苛求下解放出来,阻止异想天开的目标对人类自然存在的肉体的轻视,呼吁尊重人类的自然本性,他将人视为“常人”。他在随笔集中有一句格言:“使我的生活适应其自然的条件”【法】米歇尔德蒙田:蒙田随笔全集下卷,马振聘编,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3月,第397页。第二,他与笛卡尔的另一个对照是另一种现代的“自我发现的个人主义”(self-discovery individualism),他反对将人彻底从给日常经验世界和情感体验中分离出来,要求我们每个人寻求他或她的特殊性的形式,站在完全第一人称的立场发现个体不可重复的差别,正如泰勒描述的那样,“蒙田的渴望是永远放弃这种普遍作用的一般范畴,逐渐捕捉我们的没有普遍解释的不朽重要性的自我理解,这样我们的独创性方式就是可以期待的了。它开始于对第一人称的自我阐释的批评,而不是非个人推理的证明。其终点是对我自己的需要、渴求、欲望的理解,无论在它们的起源上它们多么依赖涵盖从社会的预期到我直接的倾向的跨度。”【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274页(三) 承诺的个人主义泰勒认为,内在性自我的第三个侧面是个人承诺的个人主义。当我们从世界中,理性从实体性逻各斯中分离出来时,社会对我们的意义发生了改变,产生了新的个体独立存在的政治原子论。这种契约论根源于斯多葛哲学和基督教会的“同意理论”,社会权力来源于联合的契约,政治权威对其要素个体的支配资格需要靠个体在先得同意(consent)。简而言之,社会是经由个人承诺创建的。2、日常生活的肯定自我发展具有多面性,前一节中分析了它的道德根源由外在转向内在化的发展轨迹一个被自我探索和个人承诺的分离式理性定义的自我,现在我们要审视现一种现代本性观重新回到日常生活中来。 泰勒说:“日常生活(ordinary life)是一个我引用它来称谓人类生活涉及生产和再生产方面的记忆术语,生产与再生产指劳动、生活必需品的制造以及我们作为有性存在物的生活(包括婚姻和家庭)。”【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18页在前现代,这种生活是被视作低级的生存状态,处于在进入到善的生活之前较低的位置上基础性的角色,是维持着善的生活所必须的,但却必须要将它们区分开来。例如在亚里斯多德那里,“善的生活”包括两类活动:理论沉思和政治参与,这两类活动都是超出日常生活的,前者是哲学家和智者才会做的事情,他们沉思的内容是对宇宙的秩序、道德的完善的关注,是善的生活,他们将技术和科学视为一种实现目的的手段,是低级的知识形式,他们还认为这种低级的生存占据过多的比重会损害善的生活,这种划分造成了职业的等级思想;第二种与善的生活相关的活动是公民参政,这意味着公民比非公民多享有一项自由。而从科学革命、社会生活和犹太基督教精神中可以找到日常生活的源头,善的生活从高级的位置降低到日常生活的领域,置于“生活”本身之中。泰勒宣称,现代有意义的、较高级的人类生活应该具备两种因素:一是根据劳动和生产;另一个是依据婚姻和家庭。(一)为日常生活正名弗兰西斯培根喊出“知识就是力量”的口号标志着科学应该成为改善日常生活的手段。在泰勒看来,逃避艰难而具体的工作,却寄希望于沉思的力量来掌握宇宙秩序的错误根源在于自满。培根式的革命带来了对价值的重估,前现代的等级秩序颠倒过来了,从前被认为是最低级的日常生活现在却成为衡量善的生活的标准。等级秩序的颠倒的衍生品是“资产阶级”的伦理观:平等、自由、普遍权力、对性爱和家庭的颂扬等等,社会走向均等化,洛克称自己为“低等劳动者”John Locke,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 Epistle to the reader,(Oxford:Clarendon Press,1975), p.14. ,就可以看出劳动对完满生活的重要性。除了对传统等级观的颠覆之外,泰勒认为,培根引起的另一个重大的变化是对荣誉伦理的批评,尽管对它的批判从柏拉图本人就存在,但经由斯多葛派、奥古斯丁和帕斯卡尔毫不留情的批评,最终引起了历史性转折的毁灭性批评是在十七世纪。泰勒说:“在这个实际的后期,这一批评被人们所接受并成为一种新的生活理想的常识,在这种生活理想中,适度和有纪律的生产被赋予核心地位而追求荣誉被斥责为狂躁不羁的自我放纵、蛮横地危及生活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22页马克思主义是其中的一种,“革命思想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把人提升为生产者,他(她)发现其最高尊严存在于劳动和服务于生活的对自然的改造中。”【加】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韩震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9月,第324页1.洛克理性化的神学观和享乐主义道德观前文提到日常生活伦理已经和分解性自由和合理性哲学结合在一起了,产生了一种工具理性的态度。但是神学观中对日常生活肯定的部分被保留下来,形成了理性化的神学观。洛克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他的神学观和自然法都对后来的自然神论的观点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泰勒看来,洛克依据的是基督教精神的清教分支中占的主导地位的观点神学的上的自愿原则,他认为道德上的善和责任是按照上帝的律法建立的,这是上帝的命令,我们可以很容易理解并将其视为规范,因为我们是上帝的创造物,可以从本性中分辨上帝的意愿。接着洛克指出了一个事实:人是一个神学意志论者的同时也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在此洛克将唯意志论和快乐主义、神的命令和人的理性结合在一起,泰勒对洛克这一观点的进一步分析认为,我们理性的做法是服从全能的立法者的命令,行善可以带来快乐,而作恶会带来痛苦。他接受了伽桑狄的享乐主义观点,认为我们应该顺应本性追求最大限度的快乐,并靠它来完成上帝的命令。克制本性会引起痛苦,因为我们不是那样被创造出来的。“上帝的法则是要遵循的,恰因为它伴随着如此极致的奖赏和惩罚。根据享乐主义的逻辑,上帝的法则是我们的规范,不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创造者或无限的善,而是因为他提供了一个完全可信的威胁,对不服从者进行不可抵抗的惩罚。” John Locker,An Eassay Concerning Human Uderstanding,(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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