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夫斯专利估价模型评析和改进.doc

瑞夫斯专利估价模型评析和改进专利的价值评估和其他无形财产一样，具有很强的不精确性和主观性，如一位专利拥有者为自己发明的保健食品制作方法开出1000万元的天价，而专家却认为这项专利仅值2万元左右；有一项中医专利以250万元转让，但国外专家评估的价值为2000万美元。我们很难彻底消除这种不精确性和主观性，但可以采取一些措施减少这种不精确性和主观性。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学者们提出了多种评估方案，但作为资产评估行业一个新兴的重要分支，专利资产评估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存在着很大的不成熟性。1相对而言，笔者认为克兰费尔德（Cranfield ）大学研发管理中心主任理查得.瑞夫斯（Richard Reeves）博士提出的估价模型（以下简称瑞夫斯估价模型）比较合理。作为一个物理学家，理查得.瑞夫斯博士掌握了一些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进行评估的方法，他把这种思维方式应用于发明创造的价值评估，提出了一套计算模型，在实际应用中得到了一定的认可。本文首先对瑞夫斯估价模型作一简单介绍，然后分析其优、缺点，在此基础上提出一些改进设想。 一、瑞夫斯估价模型的基本原理在这里首先要就瑞夫斯估价模型的适用对象作一下说明。该模型把发明创造作为估价的对象，这种表述不是很精确。瑞夫斯本人提到自己的估价模型适用于发明创造的出售或许可，但在实际交易中，人们出售的并不是纯粹的发明创造，需要估价的也不是纯粹的发明创造。发明创造之后一般有三种处理办法：第一，申请专利；第二，保密；第三，公开。公开之后，发明创造成为共享技术，人人可以使用，无须经过允许，无须支付转让费或许可费，所以，也无须价值评估。可以出售或许可，因而需要进行价值评估的是申请专利之后产生的专利和保密之后形成的技术秘密。所以瑞夫斯估价模型的适用对象应该是作为专利的发明创造或作为技术秘密的发明创造。由于专利与技术秘密相比居于主要地位，瑞夫斯估价模型的主要适用对象应该是专利。瑞夫斯博士列出了以下图表：步骤主意验证样品制作商业生产市场开发成功成本（英镑）11010010001000风险50%50%50%50%50%价值？50,000该图表把整个市场化过程分为六个步骤或阶段：（1）主意，即新主意的产生，相当于我国专利法中的发明或发明创造；（2）验证，即在实验室中利用实验手段验证产生的新主意；（3）样品制作；（4）商业生产，即以出售产品为目的生产；（5）市场开发，即围绕产品销售进行的一系列活动；（6）成功，是指产品销售后获得了值得追求的利润。 关于成本，瑞夫斯博士采用的是著名的“1-10-100”规则，即假设在上述过程中的每一阶段的花费是前一阶段的10倍。这一比例规则是学者们通过统计许许多多的个案数据得出的，反映出了一种总体状况或平均状况，它得到了广泛的认可，所以采用此比例规则是比较科学的，也是比较有说服力的。产生主意的成本仅为1英镑，这不是实指，仅仅是瑞夫斯博士为了计算和说明问题的方便所作的一种假设，这样做不会损害到计算结果的精确，因为在下面的计算式中，是根据成本比例分配利润，有意义的是各个阶段成本的比例，如果比例不变，各个阶段的绝对成本数额的大小对计算结果没有影响。 风险是指进入下一阶段的可能性，瑞夫斯博士都定为50%，这是主观性很强的假定。因为瑞夫斯估价模型要展示的是一种计算方法，这种方法与进入下一步的可能性的大小无关，所以在这里可以任意假设。但计算结果与进入下一阶段可能性的大小密切相关，所以，在利用这种方法进行实际计算时，要根据个案具体情况，确定符合实际的百分比，不能照搬50%的百分比。与成功阶段相对应的50,000英镑是瑞夫斯博士假设的一个产品在其生命周期中的总盈利或产生的总利润。要计算的数据是前5个阶段的成果的各自的价值，特别是第一个阶段的成果即新主意的价值。瑞夫斯博士就这一新主意的价值询问了多人，有的人认为应该是25,000英镑，有的人认为应该是1英镑，观点很多。瑞夫斯博士认为应该是229英镑。其思路和计算方法如下：首先，假设科学家花费了1英镑，产生了一个新想法，它可能得到10英镑以进行科学试验，也很可能得不到10英镑，无法开展试验，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先期投入的1英镑就浪费了；如果是前一种情况，可以过渡到第二个阶段。如果试验成功了，又筹集到了100英镑资金，就可以进入第三阶段。但如果试验失败，或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无法继续进行下去，第一阶段投入的1英镑和第二阶段投入的10英镑就浪费了，以此类推。因为已经假设成功地进入下一阶段的可能性是50%，平均起来，要有一次成功的市场开发，需要进行两次市场开发；要进行两次市场开发，需要4次商业生产；要有4次商业生产，需要8次样品制作；要有8次样品制作，需要有16次试验验证；要有16次试验验证，需要32次产生新主意。因为每一次产生新主意花费1英镑，32次产生新主意会花费32英镑，这32英镑花费可以视为投入企业的股份额。依此类推，第二阶段的股份额为：1610=160（英镑）；第三阶段的股份额为：8100=800（英镑）；第四阶段为：41000=4000（英镑）；第五阶段为：21000=2000（英镑），总共的股份额为：32+160+800+4000+2000=6992（英镑）。现在有50,000英镑的利润（支付专利费前利润），平均每股可以分得的利润为：50,00069927.15（英镑）。第一阶段32股可分的利润为229英镑；第二阶段160股可分的利润为1144英镑；第三阶段800股可分的利润为5721英镑；第四阶段4000股可分得的利润为28604英镑；第五阶段2000股可分得的利润为14302英镑。这些利润也就是每一个阶段各自的价值。如果第一阶段的成果新主意被出售，其公正的售价应该是229英镑，占利润总数（50,000英镑）的0.46%，这个数额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付出的7.1倍（29932=7.1）。按单位产品来算，比例是不变的，该单位产品分摊的新主意售价和该单位产品的利润之比也应该是0.46%，如果利润率为10%，单位产品分摊的新主意售价与单位产品的售价之比为0.046%。2二、瑞夫斯估价模型的积极意义1、瑞夫斯估价模型把投资分红原理引入发明创造的价值评估，有一定的说服力。瑞夫斯估价模型的基本逻辑是：把各个阶段的花费视作投资股份，然后按股份虚拟分红，根据分红多少确定每一阶段成果的价值，最后把该价值作为出售的公平价格。这一逻辑不是完美无缺，但相对来讲，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在上述逻辑演绎过程中，关键的一环是把各个阶段的花费视作股份，那么，是否可以把各个阶段的花费视作股份呢？这要看建模目的，从字面来看，瑞夫斯建模的目的是对发明创造进行价值评估，结合具体内容可以看出，瑞夫斯的实际目的是进行商业价值评估，这也符合本研究领域的学术习惯，即人们提到“价值评估”时一般是指“商业价值评估”，如果把发明创造放到商业链条中考虑的话，发明创造花费当然可以看作是一种投资，这种投资在最典型的企业模式股份有限责任公司中就表现为股份。“股份”一词在这里要揭示的内涵是：各个阶段的花费是一种投资，按照商业惯例，应该依照投资额或投资比例分配利润。2、瑞夫斯估价模型合理兼顾了各个相关的利润贡献因素，有利于抑制专利费的过分膨胀。任何事物的成功都是多种因素共同起作用的结果，从静态的结构要素来看，一个企业的盈利一般离不开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等硬件因素；技术、管理等软件因素。技术当中一部分是自有技术，所以，通过技术转让、许可得到的他人的技术仅仅是技术因素中的一部分。从动态的流转过程看，正如瑞夫斯所排列的，从主意（发明创造）到最后取得商业上的成功要经过多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主意阶段仅仅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而且成本相对较少。在现实中，由于发明专利的垄断性、不可选择性，还由于专利保护得到强势群体的大力推动，专利权利被扩大，专利技术对利润的贡献被高估，其他因素对利润的贡献被暗化、遮蔽，最终导致利润分配严重失衡，著名的DVD专利高收费事件就是一个典型体现，价格为40美元的产品，要交21美元的专利费，这意味着利润（支付专利费前利润）几乎都被专利权人攫取，其他生产因素沦落为专利权人攫取暴利的工具。而瑞夫斯估价模型比较真实、清晰地展示了发明创造及其他环节的地位、作用，为专利费的确定提供了一个比较客观的依据，有利于遏制专利费的过分膨胀。3、相对于传统方法，瑞夫斯估价模型考虑了更多的价值影响因素。它有机融合了影响价值的三个主要因素：成本、收益、风险。传统的专利估价方法主要有成本估价法、收益估价法、参照估价法和市场法等，这些方法都有合理的一面，也都有反对者指出了其不合理的一面，如成本估价法，它通过计算专利成本评估专利的价值，这种只考虑成本而不考虑收益的做法很难令人信服。再如收益估价法，它是通过折算未来的收益估算专利现在的价值，有的专家认为未来的收益是指无形财产的许可、转让所得，3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以价格决定价值，而我们之所以要评估价值，是因为要根据价值确定公平交易价格，这样就犯了逻辑错误；如果未来的收益不是指无形财产的许可、转让所得，而是指蕴含无形财产的有形财产或服务的收益，这就需要解决一个问题：这些收益是否都应作为无形财产的收益？如果不是，如何从中划分出无形财产的收益？瑞夫斯估价模型正是针对这一问题提出了解决方案。4、瑞夫斯估价模型提供了一套操作性很强的计算方法，相对而言，是一个重大的进步。在各种专利评估方法中，最常见的是列出一些考虑因素，如：是基础专利还是从属专利；专利是否有效；是发明专利还是实用新型、外观设计专利；是否存在平行专利；专利处于生命周期的哪一个阶段；专利在企业经营战略中的地位如何；法律环境是否有利等，Jonathan A.Barney甚至把专利权利要求书和申请书的写作方式也作为估价的参考因素。4上述因素有比较意义（如果某专利被确认为基础专利，并且另一个专利被确定是其从属专利，那么一般可以认为前者的价值大于后者），但无法推导出专利价值的具体数额。而根据瑞夫斯估价模型，人们可以计算出专利价值的具体数额。三、瑞夫斯估价模型的不足、原因及改进1985年，我国在制定技术引进合同管理条例时，将技术作价为由新技术产出的成品在市场上销售价格的5%7%，很多国家规定，专利技术的作价为产品销售价格的1%5%。据近年来的统计，专利技术转让的价格一般都在产品销售价格的1%3%之间，而根据瑞夫斯估价模型计算出的价格比为0.046%。瑞夫斯估价模型计算出的数额为什么如此低呢？瑞夫斯估价模型的计算方法基本是可行的，思路是比较合理的，差异大的原因也不在于瑞夫斯估价模型关于风险概率的设定仅是举例说明，不代表现实中的一般情况。因为在瑞夫斯估价模型中，从主意到最后的经济上的成功的可能性为3.12%，这与一般情况相比是偏低的。美国学者曼斯菲尔特的研究揭示：从投入资金开始研发到获得经济上的成功，可能性为12%；日本学者板治光共对200多个技术开发项目进行了调查，发现真正成功的项目在10%以下；据国内有关部门对全国一万多个新产品开发项目的调查，有11%的项目开拓了市场。5从以上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平均的成功率是10%左右。这是从开始研发起算，如果是像瑞夫斯估价模型那样从主意阶段起算，即不考虑从开始研发到主意产生的风险，成功率还要高。也就是说瑞夫斯估价模型设定的成功率比实际的一般的成功率低很多。而在瑞夫斯估价模型中，成功率越低，成本越高（如果32个主意中有一个市场开发成功，在计算成本比时，一个主意的成本被扩大31倍；如果64个主意中有一个市场开发成功，一个主意的成本就要被扩大63倍），分享的利润越多，利润比、价格比越大。所以瑞夫斯估价模型关于风险概率的设定不能解释计算出的价格比为什么低。瑞夫斯估价模型计算出的价格比之所以太低，是因为忽略了以下几个因素：第一，专利的垄断性。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等硬件因素和技术、管理等软件因素都是正常经营并最终获利的必要要素，缺少任何一个要素就无法经营获利。由于专利技术的唯一性、独特性，专利技术的必要性往往转化成某一特定专利技术的必要性，尤其是成为强制标准的专利，更使他人无法避开，所以专利技术具有极强的垄断性。而其他因素则不同，如劳动者的必要性一般不会转化成某一个特定劳动者的必要性，某个具体的劳动者一般不具有垄断性。因此，专利因素占有利润或参与利润分配的能力优越于其他因素。考虑到专利是一种合法的垄断，依靠垄断取得更多的利润未尝不是“公正”的。所以，在计算“公正的市场交易价格”时应该考虑到垄断的影响。第二，专利成本（申请和维持费）。如上所述，发明创造一般是以专利的形态进入交易市场的，而专利的取得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实施细则第九十条规定：向国务院专利行政部门申请专利和办理其他手续时，应当缴纳申请费、申请附加费、公布印刷费；发明专利申请实质审查费、复审费；专利登记费、公告印刷费、申请维持费、年费；著录事项变更费、优先权要求费、恢复权利请求费、延长期限请求费等，如在我国一项发明专利的申请费为450元，年费如下：第1至3年每年600 元，第4至6年每年900元，第7至9年每年1200元，第10至12年每年2000元，第13至15年每年4000元，第16至20年每年8000元。PCT申请国际阶段费用有：传送费500元（折合人民币，下同），检索费1500元，附加检索费1500元，优先权文件传送费150元，初步审查费1500元，初步审查附加费1500元，单一性异议费200元，副本复制费每页2元，基本费3023元，指定费651元，确认费为上述费用总合的50%，手续费1083元，等等。PCT申请进入各个具体国家阶段还有许多费用，如进入中国阶段要交纳的费用除了前面列举的在中国申请和维持专利要缴纳的各项费用外，还有：宽限费1000元，初审阶段译文改正费300元，实审阶段译文改正费1200元等。总之，在一个国家获取和维持一项专利的费用是比较多的。基于以上考虑，笔者认为在把瑞夫斯估价模型适用于专利时，应该再加上一个从发明创造到专利的环节，把专利获取和维持成本计算在内。第三，投资时间差。瑞夫斯估价模型忽略了各阶段的投资时间差。从主意到市场开发可能周期很短，也可能周期很长。如果很短，各个阶段投资的时间差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是一个很长的周期，例如3年，就应该考虑时间差问题，投资应该进行合理的换算。假设主意投资是1000元，3年后的市场开发的投资也是1000元，如果都视为1000元的股份，分享同样数额的利润，显然不符合商业常规。主意投资的1000元和3年后市场开发投资的1000元是不等值的，应该把市场开发投资的1000元，换算成3年前的数额，换算公式为：1000-1000年息3，或者把主意投资的1000元换算成3年后的数额，换算公式为：1000+1000年息3。经过换算，主意阶段投资的1000元比市场开发阶段投资的1000元可得到更多的股份，享受更多的利益。关于年息，建议参照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确定。第四，复杂性脑力劳动。在发明创造的过程中，发明人投入了大量的复杂性脑力劳动，而瑞夫斯采用的“1-10-100”规则仅仅把一般性的投资（财、物、权）计算在内，排除了脑力劳动。如果发明人投入了1元钱的财物，进行了艰苦的复杂脑力劳动，在分配时仅考虑1元钱的投入，不考虑脑力的投入，对发明人公平吗？显然是非常不公平的。由于人类智力劳动成果的创造主要是基于人的智力劳动, 而不是像一般手工或机制产品(它当然多少也带有某些智力劳动的因素) 那样, 主要是基于物质消耗和时间消耗, 因此, 智力劳动成果的价值不能像一般有形产品的价值那样简单地通过计算物耗和时耗成本来计算。智力劳动成果的创造当然也得有一定的物耗与时耗, 但这种物耗与时耗不是十分重要的。某人如果转让有形产品, 那么, 在评估该产品的价值时, 很容易地可以根据该产品的物耗和时耗成本计算出来。而对基于人类智力劳动成果而产生的专利权进行价值评估时, 单纯使用这种计算成本的方法就不够了。6四、瑞夫斯估价模型具体适用中应注意的几个问题第一，在特殊情况下，成本与效益的极端不对称。瑞夫斯估价模型以投入的成本比例作为利润分配的依据，产生新主意阶段投入的成本越高，在总成本中占的比例越高，分配到的利润越多，价值也越大，很明显，这意味着成本与价值是成正比例的。那么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呢？反对者提出的最有力的根据是，在实际的发明案例中，有以极小的成本做出大发明的情况，也有以极大的成本做出小发明的情况，有时某发明家偶然的一个“创意”, 就可能取得某项专利权。此时, 该专利权的成本是极小的, 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如上海的一项屋顶水箱柔性内胆专利技术只不过是发明创造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在水箱内套上一个塑料袋，技术研发成本极低，但其作用很大，不但解决了污染问题，推广使用后还可以每年为城市节约几百万吨用水。瑞夫斯估价模型确实不能适用于一些特殊情况，对这些特殊情况，可参照具有同等效益的其他专利技术的公平交易价格确定其价值。第二，计算总利润时的时间跨度不能一律以产品生命周期为准。在瑞夫斯估价模型中，是根据产品生命周期计算总利润的，但在具体应用中，有时需要变通。因为在专利技术转让时，如果专利有效期还剩15年，而产品生命周期长于15年，应该以15年为准；如果实际的产品生命周期短于15年，应该以实际产品生命周期数为准，也就是说，计算利润的期限既不应该超过剩余的专利有效期，也不应该超过产品生命周期。因为有效期满后专利失效，不应该继续分享有效期之外创造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