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细化与立体的六朝历史研究

走向细化与立体的六朝历史研究走向细化与立体的六朝历史研究 江淮地域与六朝历史学术研讨会江淮地域与六朝历史学术研讨会 综述综述 胡阿祥 吕俏霞 南京大学历史系 210093 2004 12 12 00 28 30 阅读 764 次 2004 年 10 月 29 日至 11 月 1 日 由江苏省六朝史研究会与淮阴师范学院合办的 江淮地 域与六朝历史学术研讨会 在淮安召开 现将会议情况综述如下 一 新的气象 此次会议体现出了明显的新气象 这表现在以下方面 其一 八方代表共同关注江淮地域 江苏地域文化 或以为分为五方 一是南北贯通 洋溢着浓厚进取精神的宁镇文化 二是聪颖细腻 富于创新的苏锡常文化 三是清新优雅 豪迈俊秀的扬泰文化 四是活力四射 充满开放意识的苏东海洋文化 五是气势恢弘 以 英雄主义为主流的徐淮文化 此次会议 省内的 53 位代表分别来自这五大地域 加上北京 的一位来宾 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副会长 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刘驰 沪浙的四 位来宾 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会长 浙江大学教授李凭 复旦大学教授韩升 华东师范 大学教授章义和 浙江长兴陈霸先研究中心主任蒋伯良 以及日本东北大学博士生小尾 孝夫 真可谓八方代表 共襄盛会 而具有不同地域文化背景的专家学者 所感触的江淮 地域各有不同 这就使得会议的学术研讨异常热烈 丰富 深入而且有趣 其二 四世同堂 坐而论道 聚焦六朝历史 此次会议的参加者 既有卞孝萱 南京大 学 罗宗真 南京博物院 等德高望重的前辈 更多许辉 江苏省社科院 邱敏 南 京晓庄学院 张承宗 苏州大学 汤其领 徐州师范大学 杨再年 丹阳市文化局 等学植深厚的先生 既多王永平 扬州大学 陈春雷 淮阴师范学院 等为代表的年富 力强的中年学者 还有南京大学 徐州师大的研究生 如果把省六朝史研究会比作一个大 家庭的话 则这次会议是名副其实的四世同堂 而虽然辈分有别 年龄悬殊 矢志学问 共研六朝却是一致的 其三 三类出身 殊途同归 此次会议的参加者 虽以出身历史者居多 而出身文物考 古者 出身文学者 也有不少 于是激扬启发 由史入文 由文入史 由文史而及文物考 古 由文物考古而及文史 学问本无界限 大成更是中国学术的最高追求 正是在多学科 的互通与结合中 学术得以深入 学术研讨得以丰富 其四 两种境界 彼此映证 此次会议 安排了两场大会发言 四小时的分组讨论 一 次理事会议兼学术沙龙 开闭幕式也是不走形式 求真务实 这都是所谓的 坐而论古 会议又组织了淮安 楚州 盱眙之考古遗址 名胜古迹 伟人故居 风俗民情 自然风光 城市建设的考察 这是 行而察今 坐而论古 行而察今 察今则论古更深 明地则知 史更真 与会代表因此对 江淮地域与六朝历史 的关系有了更真切的体悟 历史当然需 要考据 然而考据基础之上的 体悟 也很重要 其五 一样氛围 即浓厚的学术研讨氛围 无论会上还是会下 无论在宾馆的房间里还是 在考察的行旅中 代表们研讨着学术 交流着信息 传递着心得 代表们共同打造着这样 十分难得的氛围 也在共同享受着这样十分难得的氛围 二 学术共识 此次会议 时间比较充分 研讨相当深入 而围绕着会议主题与胡阿祥 南京大学 的 淮域形势与六朝历史 报告 与会的专家学者基本达成了以下共识 其一 江淮地域与六朝历史 的会议主题 符合当今的学术趋势 切中六朝历史的一 大关键 近十多年来 中国历史的研究越来越注重空间因素 致力于探讨宏观历史背景下 的各别区域历史 这是中国史研究走向细化与立体的可喜现象 就六朝史研究言 地域 的视野或曰角度 也是必不可少的 以六朝文化言 即存在着或显或隐的区域差异 如淮 域不同于江东 江东区别于江汉 江汉有异于巴蜀 巴蜀又有异于岭南 如此 笼统地谈 论六朝文化 是难以揭示真相的 又六朝文化的关键是家族文化 治六朝文化必须由家族 入手 而家族与地域不可分离 家族都基础于特定的地域之上 如此 离开 地域 而谈 家族 家族文化乃至六朝文化 无疑皮相之见 进之 研究六朝政治 军事 经济 文化 交通 同样离不开对各别 地域 的关注 而江淮地域在六朝历史中尤其具有特殊重要的 地位 其二 江淮地域关系到六朝的存亡大局 六朝守国有三条防线 守河则远 守江则近 取均衡之势而处攻守之中者 为守淮河汉水秦岭大巴米仓一线 以此之故 六朝三百多年 间 守此线为时最长 重镇最多 兵力最强 此线的南北 战争最为剧烈 战事规模最大 而此线的得失 即关系到南北双方的存亡 其三 江淮地域联系着六朝的兴废更替 六朝起自孙吴 孙吴势力开始于孙坚在江淮之 间的任职募兵 又六朝后半段开始于东晋 东晋开始于势力形成于淮域下邳的司马睿与淮 域琅琊大族王导的南渡 孙吴 东晋以及后来的宋 齐 梁 既是南人北人所共同支撑 宋 齐 梁皇室又都籍出淮域 刘裕成就帝业的北府兵 以淮域侨人为中坚 萧道成由镇 淮阴而入朝顾命 代宋建齐 其四 江淮地域影响了六朝的军事形势 当时守淮重镇 淮北有彭城 谯郡 下邳等 淮南有寿阳 钟离 淮阴等 淮西有悬瓠 义阳等 而守淮兵将 多为强悍的 淮南楚子 或荒伧远人 这种状况 深刻影响了六朝的对内对外军事形势 又六朝时代的淮河 干流 稳定 独流入海 漕深流急 六朝的舟师可由江由海进入淮河 这对于与六朝对峙而不善 水战的北方军队是不容忽视的威胁 使得北方军队往往不敢太过深入 其五 江淮地域决定了六朝的人口迁徙形势 淮河北岸支流相当密集 并且大体都是自 西北向东南流注淮河 这种形势 从总体上约束和限制了诸多移民的迁移路线与最终定居 地 它使得大多数南来江淮之间的移民的初始迁移路线 也总体上略呈西北 东南走向 若 更南迁 则沿沟通江淮的中渎水抵今扬州 渡江至今镇江 寄寓在今宁镇等地 其六 江淮地域六朝时代文化复杂多变 淮域尤其是江淮之间特殊的南北推移地带的区 位 使得其文化变迁表现出如下的特点 首先 江淮之间南北文化的转型 随长江流域的 南方势力与黄河流域的北方势力的对比而定 即南胜北的时代南方文化向北推进 北胜南 的时代北方文化向南发展 六朝时代江淮之间的文化面貌也因此多有变迁 其次 江淮之 间的文化局面多有盛衰 一般来说 在有利的政治形势与统一的政治局面下 江淮之间可 因南北的交融而文化异彩纷呈 文化局面可观 反之 在不利的政治形势与分裂的政治局 面下 江淮之间又因兵连祸接的战争而文化建设停滞乃至倒退 其七 江淮地域六朝时代民族问题重要 江淮地域既为与北方对抗的前沿地带 又为江 南政治经济核心的屏蔽 淮西则连接六朝军事要区之汉水流域与长江中游 而江淮地域成 分错杂的土著汉人 土著非汉人 各地侨人 事关六朝军事 政治的大局 尤其江淮西部 的非汉民族如蛮族 人口众多 地当腹心而且北接敌国 因此成为六朝特别是东晋南朝处 理民族问题中至关紧要的事端 其八 六朝时代的江淮地域 既有着与今天迥异的自然面貌 交通形势 人文状况 又 有着内部的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分区 还有着六朝时代具体的历史迁变 以此 不仅细化 立体的六朝研究必须关注江淮地域 曹魏西晋十六国北朝的研究也与江淮地域不可分离 研究六朝时代的江淮地域 必须知今 知古相辅相成 历史与地理 宏观与微观结合兼顾 还应该加强地方文史研究 强化经世致用意识 三 论点述要 此次会议收到论文或论文提要 30 余篇 没有提交论文或论文提要者 也多在大会发言 或分组讨论中发表了见解 其间不仅多精义纷呈 而且有观点碰撞 王永平 临淮淮阴步氏与孙吴政权之关系述论 以临淮淮阴步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步骘和 孙权步夫人在孙吴一朝的境遇升降为切入点 探求其家族权位上升 身处显贵最终又至覆 灭的原因所在 认为步骘为家族利益计 在 二宫构争 等事件中附会孙权及全公主 丧 失了士人独立的文化立场 这虽得益于一时 但最终给其家族造成了覆灭之祸 李文才 扬州大学 南齐政权与淮阴 指出 淮阴的战略地位在宋末大幅提升 以此 为基础 萧道成得以将淮阴作为篡宋的根据地 萧齐建立后 南迁淮阴 郁洲的青齐豪族 又成为稳固政权 缘淮抗御北魏的主要武装力量 戈春源 苏州科技学院 简论淮安在古吴国北部的重要地位 分析了淮安的地理归属 历史作用 认为今淮安地区是春秋吴国北方的门户 今苏中地区亦是吴国北方最稳固的地 区 由于今淮安地区长期处在吴的统治之下 因此江淮文化应划归古吴文化的范畴之内 陈春雷 元嘉政治考析 从刘宋皇权政治重建而导致士族社会内部分化的角度出发 指 出宋初的部分士族文人与新起的皇权互相作用 而形成了一批入世治事 重视吏治吏道的 士族英彦 与此同时 又衍生出追求权力的士族内部倾轧与士族精神的萎靡 是为元嘉政 治的基本局面 何日取 淮阴师范学院 对司马睿政权 无意中原论 的再思考 将司马睿与王导 置于当时的政治军事环境中进行再思考 得出司马睿政权所执行的是先南后北的统一政策 的结论 这项政策不仅影响到当时的南北关系 更表现在东晋朝廷对祖逖北伐的态度变化 上 郝润华 西北师范大学 试论六朝史学与玄学的关系 评价了东晋南朝玄学风气对于 史学的影响 认为玄学为史学发展提供了新的哲学理论和思维方法 使史书中留下了玄学 的烙印 令史家重视史书体例体裁的创新 并形成了新的人物评价标准 王嘉川 扬州大学 胡应麟论魏晋南朝史学 明代的魏晋南北朝史研究之一 考察 了明代中后期著名文献学家胡应麟有关魏晋南朝史学的评论成就 将其特点归结为独立考 索 精思善疑 学贵自得 力避肤浅陈言 认为胡应麟的研究成果代表了明代魏晋南北朝 史研究的水平 邵磊 南京市博物馆 刘宋临澧忠侯 刘袭墓志 疏证 核检史籍 以刘袭墓志补史 之缺 证史之谬 重点讨论了刘袭家族成员婚姻状况 卒葬地点等问题 考证详实有据 贺忠贤 常州市文管会 夏星南 武进博物馆 徐伯元 常州市博物馆 合作的 晋代大名士清逸纵酒入画图 从武进出土南宋戗金漆盒盖画面看六朝文化的深远影响 就盒盖所绘人物的形态特点 结合史料 考证出当为晋代名士阮修 毛颖 镇江博物馆 浅谈牛车 在整理了考古发现所见牛车形制的基础上 分析了牛 车盛行的原因 随葬牛车模型的渊源 牛车的区域特征及成因等问题 杨再年 做 昭明 文章 展时代风采 从六朝时期的 京口云阳文化带 即今镇江 丹阳一带的文化资源优势出发 立足于应用开发的角度 倡导推动 文选 和 文选学 的研究活动 卢海鸣 南京出版社 六朝都城建康研究状况综述 回顾总结了自 20 世纪 30 年代以 来到目前为止国内外学者对建康城各个方面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以及尚待解决的问题 相当 于提供了一份更深入地进行六朝建康城研究的资料索引 小尾孝夫 南朝前期的南徐州无实土侨郡县和中央军 关注到南朝前期归属南徐州管辖 的各郡之中 有十四个郡实际是以 无实土侨郡 的形式存在的 分析了这些无实土侨郡 县与中央军的关系 韩升以世家大族的研究为主题 厘清了其中的几个重要概念 并评议了毛汉光 中国中 古社会史论 中所使用的统计方法 又认为谷川道雄的 豪族共同体 易之为 望族共同 体 也许更为恰当 罗宗真比较了盱眙明祖陵与南京明孝陵 并结合六朝考古的墓葬研究 指出魏晋正是墓 葬的定制时期 又以当前郑和研究的新动态为例 提倡在六朝史研究中广泛借鉴国外学者 的方式 方法 敢于大胆假设 具有全局观念 章义和比较了 弘明集 广弘明集 及正史对梁武帝废道奉佛事的相关记载 对传 统观点提出了质疑 并认为梁武帝奉佛不只是出于维护统治的目的 更是内心所存在的真 实信仰 陈群 淮阴师范学院 研究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妇女教育问题 在总结现阶段研究成果 的基础上 提出在对妇女教育问题的研究上 不可以一概而论 而是需要进一步地细化分 析 邱敏结合 宋书 符瑞志 法苑珠林 等文献 考证了南京凤凰台的具体时空问题 并从中引发出佛教典籍固然需要重视 但也不能对其中每一句话都全然尽信的结论 张进 南京师范大学 强调了魏晋南北朝史研究必须前看秦汉 后看隋唐的研究方法 认为孤立的魏晋南北朝研究会导致观点的偏颇 丁骏 江苏省文史馆 就六朝文化的研究发表了看法 认为文化研究固然需要重视不同 的层次 不同的角度 但更加重要的是 文化研究应该由静态研究过渡到动态研究 这样 的研究才是活泼生动形象实在的 此外 卞孝萱 李凭 张强 淮阴师范学院 等由宏观的角度与古今的比较讨论了淮阴 地方文化与历史地位 张承宗 三国两晋南北朝宫女考略 对宫女这一特殊社会群体在魏 晋南北朝时期的地位 作用 职掌 事迹等问题加以研究 王波 江苏省商业经济研究所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市场体系和多样化的市场类型 重点分析了六朝时期的市场体系与市 场类型 蒋伯良 中国古代平民政治家陈武帝 以陈霸先为古代平民政治家的典型 吕俏 霞 南京大学 南朝的禅代 由比较的角度提出了南朝禅让的特点 彭安玉 江苏行政 学院 六朝私学的兴盛及其背景探析 探究了六朝私学兴盛的深层社会背景是六朝官学 的兴废无定 王耿 南京旺族文化研究所 江左王氏研究 总结了其多年来有关王氏谱 牒研读的心得 胡晓明 南京晓庄学院 回顾与展望了 南京晓庄学院学报 六朝研究 专栏的情况 王卫婷 南京大学 魏晋南北朝时期州郡地志略述 张俊飞 南京大学 刘宋一朝之生态环境保护 彭玲 南京大学 蜀汉政权与南中民族 则讨论了六朝 地志 生态保护 民族关系等相关问题 又张进对六朝时代史学与玄学的关系问题 官学 教育与私学教育的评价问题 胡阿祥对江淮地域的文化归属问题 六朝江南尚文尚武的标 准问题等 提出了商榷性的意见 四 今后任务 会议回顾了江苏省六朝史研究会走过的 19 年历程 总结了江苏省六朝史研究取得的成 绩 会议认为 进入新世纪以来 我省的六朝史研究局面渐大 成果日丰 这表现在诸多 方面 各地相关学会与研究机构陆续成立 研究队伍年龄结构合理 高水平的研究论著不 断涌现 六朝论文的刊发园地越来越多 一些代表性成果得到了政府的重视与学界的肯定 当此形势之下 江苏省六朝史研究会今后的任务在于 首先 进一步拓宽加深六朝历史的研究 努力克服研究中的缺陷与不足 会议指出 六 朝研究有待拓宽加深的领域还有很多 比如都城建设 政治制度 改革措施 民族与人口 宗教与信仰 南北交流与中外交流 社会状况与地区开发 以及六朝考古发现及其史学意 义与史学解释 研究六朝 应该养成关注 查找 利用文物考古资料的习惯 这是研究是 否入流的一个衡量标准 会议强调 六朝研究 必须与同时期的北方进行比较 还应细化 到关注六朝内部的时代变迁与区域差异 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