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外阅读】项羽的军阵

【课外阅读】项羽的军阵内容提要：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记录了一个项羽学书不成、学剑又不成，学兵法又半途而废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司马迁搜集的民间传说，与真实的项羽相去甚远。项羽擅长用兵布阵。对此，刘邦刻骨铭心。汉书艺文志著录“兵形势”十一家，其中有项王一篇。传世文献记载的项羽阵法，仅见四隤山之战中的圆阵。关键词：项羽 四隤山 圆阵司马迁作史记，“网罗天下放失旧闻”，于项羽亦然。司马迁说：“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由此透露了司马迁作史记项羽本纪亦“网罗天下放失旧闻”之信息。史记项羽本纪记少年项羽云：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这个故事亦属司马迁“网罗天下放失旧闻”之一。民间流传的这个故事，旨在说明项羽为什么不能成就帝业。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这是唐人章碣的焚书坑诗。“刘项”指刘邦、项羽。宋人陈洎过项羽庙诗云：八千弟子已投戈，夜帐犹闻怨楚歌。学敌万人成底事，不思一个范增多。然司马迁记载的这个故事与真实的项羽差之千里。项羽遗存的唯一作品，是他在四面楚歌中创作的一首诗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柰若何！后世称此为“项羽吟”。“学书不成”的项羽，怎能吟出水平如此之诗？“学剑，又不成”的项羽，剑术却极高超，且看他生前最后一博：“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据此，“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乃天方夜谭。项羽学兵法，又半途而废，亦属此类。与秦军、汉兵的战事证明，项羽擅长用兵。长于兵法。且以项羽用兵布阵说明之。在战争中，军阵的威力是巨大的。西方著名军事家拿破仑曾对比过骑术不精但注重协同作战的法国骑兵与最擅长单兵格斗但不讲求协同作战的骑兵马木留克兵的战斗力：两个马木留克兵绝对能打赢三个法国兵；一百个法国兵与一百个马木留克兵势均力敌；三百个法国兵大都能战胜三百个马木留克兵，而一千个法国兵总能打败一千五百个马木留克兵。对兵力进行有机的配备，协同作战，则战斗力弱的军队可以发挥强大的威力。这便是军阵的巨大作用。故此，中国历史上的军事家无不注重阵法。从今本孙子兵法来看，号为“历代谈兵之祖”的孙武很少谈论阵法，十三篇中仅三两处提及列阵，也极为简略。但是，不能据此断言孙武不重阵法。汉书艺文志：“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东汉人郑玄说八阵阵法始创于孙武1。隋书经籍志著录孙子八阵图一卷，当即汉书艺文志所云“图九卷”的一部分。与孙子兵法相比，孙膑兵法更注重阵法。孙膑兵法三十篇，有四篇是专讲阵法的：八阵讲八种阵法的意义和原则；十阵讲各种阵法的运用；十问讲破敌军阵法的方法；官一讲八阵的变通。其余各篇也屡屡涉及阵法。孙膑兵法十阵列举了十种阵法：“枋阵者，所以剸也”。 枋即方。剸，细割切肉貌，引伸为粉碎敌人。“圆阵者，所以槫也”。 槫，借为团，环形防御之意。“疏阵者，所以吠也”。吠，虚张声势。“数阵者，为不可掇。”掇，拾取、侵掠、搬动，引伸为割取、击破。“锥行之阵者，所以决绝也。”决绝，突破而分割之。“雁行之阵者，所以椄射也。”椄通捷，椄射，快速射击。“钩行之阵者，所以变质易虑也”。质，目标。变质易虑，随机应变之意。“玄曩之阵，所以疑众难敌也。”疑众难敌，迷惑敌人。“火阵者，所以拔也。”拔，攻破、夺取。“水阵者，所以伥固也。”伥通涨。伥固，以大水破敌工事十阵之中，前八阵是通过队形的变化形成不同的阵势，火阵与水阵另属一类。自孙膑以后，对阵法愈加讲求，又出现了一些新的阵法。但习惯上，仍以“八阵”来概说之。于是，“八阵”成为阵法的统称。在“八阵”中，方阵与圆阵是两种最基本的阵法，其它阵法大都是从二者演变而来的。方阵是把士兵分为五队，按前、后、中、左、右配置。中央一队，叫“中军”，是指挥机关，主将之所在，号为全军中坚。“凡军事，中军将最尊，居中以坚锐自辅，故曰中坚也”。中军兵精而少，战斗之士主要配置在外围四队，所谓“枋（方）阵之法，必薄中厚方。”主将居中，便于指挥外围四队，又可以外围四队为屏藩，以确保指挥机关的安全。接敌的是外围四队。作战时，外围四队既可互为屏藩，又可根据战斗需要，变换主攻方向。从文献记载来看，这种方阵出现于公元前541年。是年，晋国大夫魏舒在与狄人的一次遭遇战中，鉴于战场地形险隘，战车无法展开，便弃车把甲士和步卒混编成一个严密的军阵：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之。此后，这种军阵成为一种常见的攻击型阵法。把文献记载与考古发现相互印证，便可发现：秦始皇陵兵马俑军阵乃八阵中的方阵。垓下之战，刘邦大军使用的也是方阵：五年，高祖与诸侯兵共击楚军，与项羽决胜垓下。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后。项羽之卒可十万。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在这场决战中，韩信为先锋，孔熙、陈贺为左、右翼，刘邦居中，周勃、柴武殿后。当敌人从四面八方压迫、包围来时，方阵便收缩成圆阵。顾名思义，圆阵就是把全部将士组成一个严密的防御圈。曾公亮武经总略曰：“圆阵无角，利以坚守。”汉书艺文志著录“兵形势”十一家，其中有项王一篇。全汉文作“兵法一篇”。班固释“兵形势”曰：“形势者，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也就是说，“兵形势”重视军阵的作用。项王一篇，当非项羽遗著，乃汉人总结项羽用兵布阵之作。项羽自刎第七年，刘邦汉纪年第十一年（前196年），淮南王英布反，与刘邦鏖兵，“布兵精甚，上乃壁庸城，望布军置陈如项籍军。上恶之。”由此可见，项羽的军阵给刘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传世文献记项羽军阵，仅四隤山一战较详。史记项羽本纪记曰：项王乃复引兵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汉骑追者数千人。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向。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斩汉一将。是时，赤泉侯为骑将，追项王，项王瞋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为三处。汉书项籍传所记与此略同，唯“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向”一事，所记更为具体：“引其骑因四隤山而为圆阵外向。”颜师古注“四隤”云：“四下隤陁也。”所谓“四隤山”即将28骑四面环山布阵。该山之名，史记汉书皆未言名。后世遂以“四隤山”名之。太平寰宇记卷一二淮南道和州云：“四隤山，在县西北七十五里。项羽既败垓下，东走至东城，所从惟二十八骑，汉兵追者数千，羽乃引骑因四隤山而为圆阵，即此山也。”舆地纪胜卷四八淮南西路和州云：“四隤山在乌江县西北三十里。”读史方舆纪要卷二0南直二“江浦县”条下云：“四溃山，在县西南七十里，俗呼四马山。”该书卷二九南直十一“和州”条下云：“四溃山，在州北七十里，亦名四马山。俗传以为项羽败走至此，依山为陈，四面驰下，溃围斩将处云。”颜师古注“圆阵外向”云：“圆阵，四周为之也。外向，谓兵刃皆在外也。”与项王同列“兵形势”的尉缭子，也曾论及“圆阵”。元狩二年(前121年)，李广出击匈奴，危急时刻也使用了圆阵：广以郎中令将四千骑出右北平，博望侯张骞将万骑与广俱，异道。行数百里，匈奴左贤王将四万骑围广，广军士皆恐，为圆阵外向，胡急击，矢下如雨。汉兵死者过半，汉矢且尽。广乃令持满勿发，而广自以大黄射其稗将，杀数人，胡虏益解。会暮，吏士无人色，而广意气自如，益治军。军中服其勇也。明日，复力战，而博望侯军亦至，匈奴乃解去。汉军能在十倍于己的匈奴军的包围下，力战两日，并最终击退了敌军，李广的镇定自若，士兵的英勇奋战，援军的到达，固然都是重要因素，但圆阵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可低估的。自汉至清，圆阵屡见于防御战中。冷兵器时代如此，到了火器时代，仍见圆阵，如华尔的洋枪队即曾用之：同治元年，贼又犯松江富林、塘桥，众数万，直逼城下。华尔以五百人御之，被围，乃分其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