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眸子里的春天

眸子里的春天福建省福州市仓山区第五中心小学 尤雅婷海面上的清风，托起轻盈的飞鹭，从白雪皑皑的大地飞来，冬日转瞬即逝的气息是的，那一刻春天来了。曾经有一个人这么告诉我，真正的好老师是孩子眸子里的春天。而这个人曾经就是我眸子里的春天，正是因为他，我才会走上教师这个岗位。很难想象岁月神偷高超的技艺，就是有些你不经常去触碰的往事，你会慢慢忘记，就好像年幼时我和妈妈经过罗源中心市场，那台被小偷偷去的照相机里的照片，有些画面像是被偷走了一样。但岁月神偷的残忍却是超乎所有的小偷，他不会让你完全淡忘。当有一天，风轻云淡，你的生活按部就班时，借助某个场景，某个物品，某个人，让你慢慢地记起所有。今晚重温放牛班的春天，随着里面的歌声，让我想起他，那个属于春天，并将永远属于春天的人。现在是2014年，我总是错觉性地以为十年前是1994年，原谅我糟糕的数学，所以我只能是一个语文老师。而就是在十年前，准确来讲是2004年，一个数学老师的出现，影响了我的一生，让我走上语文教师这个岗位。那是一个适合伤春悲秋释放青春期少女情怀的秋季，那时我只是一个刚进初中桀骜不驯的黄毛丫头，仗着自己读过类似红楼梦、西厢记那样讴歌爱情的书本，每天都是表现出一副眼神迷离，在走廊上吹着风，看着楼上高年级的学长的样子。书包里日渐堆积的空白提纲和各科练习册上的一个又一个问号，接踵而至的是半期考成绩单上想干枯树枝一样无力的成绩，母亲的叹息，父亲的暴怒，那些从抽屉里搜出来的言情小说，空白的作业本，让我承受了无数的责骂和痛打。当时我的数学成绩可以说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我所有的数学作业从开学初都没有自己完成过。而那时父亲去开家长会，我那个数学老师只是说了一句，“雅婷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学生。”而我知道他讲过这句话是因为父亲回来打骂我的时候，说：“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你数学老师为何会说你很有潜力！”起初以为他的这句话只是老师和家长间的奉承话，不必当真。后来我发现，自从家长会过后，他课上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多了，上课也经常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也是从那时起我才开始认真地看过他。他是一个三十多岁青壮年男教师，不高，但是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带着刚毅的表情，整个人看过去十分精神。他每天上课都把腰板挺得直直的，磁性的声音很具有穿透力，最厉害的应当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深邃，就像一个隐匿在深山老林里的湖泊，没有风吹过，激荡不起一丝涟漪，但是能感觉到它很深很深，像是一眼望不到底。对于那时年幼的我来说，从来不敢与他对视，每次他的眼神扫到我身上，我都只能默默地低下头，用橡皮擦去那些被打了叉的错误答案，做不出正确答案，是绝对不敢抬头，因为怕那很深很深的湖水。渐渐地我的数学成绩开始提升，慢慢地我也不再每天低着头，有时他在黑板上讲解题目，我也敢看着他，慢慢地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的不只是深邃和一眼望不到底。我记得那天他教班上同学乘法分配率的计算，那天他讲解完了就抽同学上黑板做题目，他当时在班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雅婷，你上去做这题。”这是我第一次在全班同学面前上去做题，我先是愣了一下看着他，他看我傻傻地看着他，突然露出很温暖的笑容，那时我感觉有一阵春风从他的双眸里吹出来，他瞳孔的颜色在阳光下从深棕开始向暖黄渐变，我顿时觉得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坚定地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做完了那道计算题。就在我做完转身走下去的同时，我突然看见了他的双眸，湖水里好似倒映了整个春天的优美景致似的，他面带微笑，走到黑板前，看着我做的那道题，不禁发出：“太棒了！”此时，我被吓了一跳，接着他拿着红色的粉笔一步步讲解，最后说：“雅婷用了一种最简单最巧妙的做法！真棒！”那时他看着我，我在全班同学讶异的眼光下看了看黑板，再看了看他，那时我觉得那湖泊下好似藏了世界上最温暖的风景，所以才那么深那么深。不知不觉一年慢慢地过去了，我的学习成绩大幅度提高，进了年级前五十名。我渐渐开始喜欢数学，开始享受那种解题的快乐，而始终伴随我，影响我的还是那双眼睛。无论我在做什么，做得怎样，我都会想起他，他的教诲，他的眼神。初二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我所有科目成绩都很不错，除了数学。我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天黑得教室里都开起了日光灯，像是解剖室里解剖尸体一样冰冷的灯光，我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右手紧紧地按住考卷右上角写分数的地方，用失望又落魄的眼神解剖着这份惨不忍睹的考卷，每一题，每扣掉的一分，我只听见他在讲台上的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我不敢抬头看他，我怕看到那泊湖水，很深很深，里面是一个个失望的漩涡。好不容易熬到他讲评完卷子，我就急着把卷子收进书包，此时他突然说：“这次整个班都考得不怎么好，看来下段时间我要好好地抓一下了。现在我要在各组选一个数学成绩好的当组长，帮助其他同学。”选到我这组的时候，我在低着头收拾书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句话，和那磁性的声线，“这组就让雅婷来当吧！”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触碰到我耳膜，传到神经中枢时，我竟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抬起头，看见了他的眼睛，深邃的湖泊里，我不仅看到了春日的姹紫嫣红，还感受到了鸟语花香，此时他看着我，笑着说：“当组长，应该没问题吧。”就是那一瞬间，温暖的春风带着潮湿的水汽打湿了我的睫毛，我知道，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春天。也正是这个曼妙的春天，改变了我的人生，于是从初中起，我就下定决心，我要成为一个和他一样的人，一个眸子里包含着整个春天的人。在岁月洪流里，我渐渐明白了那泊湖水的真正含义。2010年我考进福建师范大学，总算实现了我的初衷，那时我把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当老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大学中我苦练各种讲课技能，参加各种比赛，原以为这样就能当一个好老师。直到今年考上仓山区的老师回去向他报喜时，我才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好老师是孩子眸子里的春天。他跟我说：“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技能什么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心中要有爱，有爱才会融化孩子的心。”也是直到那天我才明白，为什么他眼里的湖泊那么的温暖，像春天一样，那是因为在那深深的湖水下隐藏着对学生浓浓的爱，哪怕学生一开始不敢与其对视，到最后把他当做自己眼睛里的春天，正是因为这种爱，才可以将温暖在对视中，在两对眸子里传递，也正是因为这种深沉的爱，才能打动很多固执孩子的心。所以当初那个固执却被打动的孩子长大了，她也踏上了这个岗位，她的眼睛里也开始有着这两泊湖水，她知道这天下的孩子没有好坏之分，她愿意像她的那个数学老师一样，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用自己带着春天温暖的双眸，去温暖每一个孩子的心。而现在她最想说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