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格：城市规划要做到明智化

1、刘太格：城市规划要做到明智化摘自中国规划网 中国规划网深圳 6 月 28 日电 第二届“深圳东进战略专家研讨会”于6 月 25 日在深圳举行。新加坡宜居城市研发中心咨询委员会主席刘太格出席并演讲。以下为演讲实录： 刘太格：张市长、吴市长，各位嘉宾、各位朋友们，我经常跟朋友们讲，如果六个月没 来到中国就没有资格谈中国的问题。 我几乎是每个月来中国一趟， 今天看你们这个开幕典礼 我深有感受，好像也是没有资格谈中国的问题，你们是改变得非常非常的迅速。我要澄清一下， 我是一个空间规划师，不是经济规划师， 在新加坡来说，经济开放发展 的策略是政府各部门来负责的， 那我当一个空间规划师就把他们要求的数据转

2、化为建筑面积、 土地面积、密度，来做这个空间规划，就是两者是必须配合着。尤其刚才樊纲先生谈到中国的城市化发展， 的确是速度非常快。 那么要怎么样在这种迅 速发展的情况下，把功能处理得好、生活素质处理得好，我想新加坡可能在这里面是经验， 下面我就开始谈。“明智化”这三个字我可以解释一下，因为现在全球专家说宜居的时候，有的是叫持 续性，有的是叫健康城市，有的是叫智慧城市，其实这些都是目的，而不是操作的方式，而 是要通过比较理智、 客观、科学性的规划，来把这方方面面的目的体现出来，所以我就提出 “明智化”这三个字。我本人是新加坡宜居城市中心的主席， 同时也是顾问公司的董事。 为什么我谈这个呢？ 因为

3、新加坡市区重建局相当于规划局的局长，而且也是住建规划局局长。我 1979 年来深圳的时候，深圳就是一片农田，现在是 1800 万人口的大城市，这种成 就是我觉得很敬佩的， 不过这里面当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 新加坡人口是 550 万， 这个是官 方的数字，当然是不止这么多。宜居城市的考量，物质环境不仅是钢筋水泥， 每栋建筑、 每条路， 这背后有很多软件的 含义， 一个规划责任是把软件的要求在做硬件设计的时候包含进去， 比如社会学、 经济的要 素、环境的处理，等等，在钢筋水泥的背后要把它涵盖进去。我们作为物质环境的规划师， 在做的时候要同时考虑许许多多方面的课题， 这个课题的 背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小

4、课题要讨论。 所以空间规划师不仅仅是造型， 而是要考虑各方面的因 素。顺便提一下， 因为很多城市一谈到规划就谈到建筑设计， 我认为建筑设计是在这许多元 素里面的一个小点。 所以我一般跟你们谈规划我不谈建筑， 虽然说我是个建筑师， 而且经常 做建筑项目。所以要涵盖的有正确的价值观，有科学性，还有艺术性。鉴于此， 要怎么样一座一个明智化的规划呢？要了解城市的基本结构。 我们用词， 比如 你们国内经常说“组团式的规划” 。因为“组团”这两个字在九十年代已经听过了，一直到 今天没有人跟我讲清楚“组团”是什么东西，是 1000 个人、还是 50 万人、还是 100 万人， 没有说清楚，你这个定义没有说清

5、楚，你说怎么做规划， 是不是！ 还有一些重要核心是讲操 作方式，等等。所以要做一个明智化的规划要考虑很多因素。我很侥幸的是， 我在 1969 年回新加坡， 后来到了 1992年就离开政府了， 在这 24 年内， 新加坡政府给我非常难得的机会， 就是给我一个规划实验室， 所以我一边给政府做成果， 但 是不断的在做规划的研究工作， 一直到今天我还是在不断的做规划的研究工作， 所以我今天 谈的这些内容就是按照过去几十年不断的研究、 不断的分析， 我要把规划当做一个科学的东 西来研究，是有数据依据。在这背后我想让你们知道新加坡的今天是走过什么路程。 老新加坡跟新加坡给你们看一下， 其实你们今天谈坪山的

6、规划跟深圳规划是有关系 的，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我没有办法谈，就把比较重要的事情跟你们提一下。老新加坡，就是在英国殖民政府留给我们的，可以用这六个字来描述，在 1960 年每 6 个人里面有 4 个住在英殖民政府留给我们的房子里。在李光耀总理上任之后， 很快的知道我们需要解决住房问题、 需要解决工业， 当然新加 坡这个小地方是完全没有资源的， 所以我们也认识到我们唯一的资源就是人， 所以对交通也 特别重视。 不过交通不仅仅是市内的交通，还有联外的， 因为新加坡要发展经济， 跟外界的 交通要处理得非常好。 这是十年前的新加坡， 今天的新加坡会往周边再发展。 不过很值得一 提的，那些红屋顶的房子都是永

7、久性保留的，是不许拆的历史建筑。这个是我们公共住宅， 82%的人口住在公共住宅，所以我们已经在1985 年已经完全解决住宅的问题。不过我们一方面考虑开放， 可是我们要同时考虑保护， 那这个课题可能在深圳还不是很 重要，或者在中国其他城市比较重要。比如我们现在有 7000 多栋房子是保留下来的，还有 海底地下，这个海底世界为什么能够保留这么完善，是因为我们很在意海水污染的控制。那么， 保留这些东西的用途是强化城市特色。 因为每个城市都要有特色， 现在建筑要搞 特色比较难， 可是传统建筑特色是很明显的。 不过比较重要的是我们怎么样把这个非常落后 的城市规划成比较现代化，而且是在从 1960 年至

8、1985 年把它变为一个现代化的城市，这 个是对新加坡特别重要。 因为国家小，所以必须把工作做好。 即使把工作做好，也需要把规 划做好，因为每一次的败笔花费可能是几亿的钱。所以我们要求尽善尽美。 你们知道， 新加坡那时候是一个很落后的城市， 欧美国家是专 家，我们很敬重他们的， 所以那时候他们一点都不同意做高楼的公共住宅， 可是我们经过考 虑，所以我们不让自己追随时尚，就是抓住问题的本质， 找我们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那 么现在反倒是西方人来新加坡， 看看我们怎么解决高层的公屋住宅问题， 这里面我们花了很 多时间分析高层公屋住宅问题。 我们在做方案的时候， 把这个通过设计把它解决掉。 所以这

9、个也是很值得一提的。当然很多人说新加坡是一个强制的政府， 其实我们还是不断的吸取民众的意见， 不过不 能在吸取民众意见之后就听他们的， 因为他们的意见不一定是对整个城市有好处的， 最后我 们政府要做一个决定，不要把民意当做一个挡箭牌，不做决定。所以这个是要怎么把城市做好几个原则， 刚才樊先生也提到， 要从远期做到近期、 要从 大范围做到小范围， 人口预测要做到长远， 同时要保护自然， 因为每地政府都要求这个城市 要有特色， 其实城市里面最有特色是它的自然环境。 为什么呢？我请问你一句话， 你们能找 两个城市的自然环境是一模一样的？不可能。 所以这个是最大的特色。 深圳你们的自然环境 也是有明显

10、的特色。还有在做规划的时候要算一笔帐，要算到底我们是规划多少、 多少面积、多少人口，是 一种数学工程， 而且这个城市的结构要把握得好， 这些是比较技术性的问题， 这个我就不仔 细谈。我们整天说城市规划， 到底城市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把主要元素说一下， 这些商业中心， 那些红点的布置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串联红点的是什么？就是地铁线。 说得更具体一点， 这 个方案拿落给 300 万人口住的话， 你们如果能找一块 300 平方公里的平地， 我可以把这个方 案把它建设起来，而且是宜居的，是有经济效益的。当然世界上没有一块地上百平方公里是这么平的、 这么完整的， 所以我们在新加坡要把 刚才那个理念适应在

11、新加坡现有的状况。 我们的城市结构为了适应历史的背景， 是做个半圆 形的，而不是整个圆形的。蓝色的地方，我们按英国的规矩，蓝色就是商业区，跟你们中国 的“红色”是同样的意义。那些蓝线和红线是地铁线，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做个决定，是要以 地铁为主要交通工具的一个城市设计，而且两条线交叉的地方是比较重要的商业中心。历史街区先把它保留现在，我说每个城市都有它的“紫禁城” 。什么意思呢？因为在中 国没有任何中国人敢建立把紫禁城拆掉重建， 可是在中国各地方很多人都很随意的把他的老 建筑拆掉，我是希望在中国各地的领导们是把他们的老建筑当做紫禁城的建筑把它保留下来， 还要保留自然环境。这跟你们深圳的开发也有一点

12、关系， 就是即使新加坡这个小地方， 我们还是把它分成五 个片区， 每个片区有它的中心。 所以中央商务区不一定是所有的人为了任何小时， 买一块肥 皂也要来到中央商务区， 因为我们是把它分到各地区去， 每一个地区人口大概是 100 万人左 右。不过这还是不够，还要再往下分，每个卫星这里面有它的商业中心。这样的话，新加坡 我们的密度应该是比上海可能密度还要高， 可是我们交通不堵塞， 就这个原理。 在这基础上， 我们把快速路、地铁线，把它画出来。这个理念是一般人比较少谈的， 就是城市的器官。 那些跟日常生活没有直接关系， 甚至 有一点污染作用的， 我们要怎么样把它布置好。 比如最右边那个就是我们的机场

13、， 飞机上下 完全不影响我们整个岛居民的噪音问题。所以把前面这几张图重叠起来， 就每一个图是一个系统， 那图与图之间也是一个总系统。 把它叠加起来，有了这个背景，我们才做了我在 1991 年编制的新加坡概念性规划。不要你 们不要让概念” 这两个字误导你们， 因为我认为我们概念性规划里面内容的精细度和精确度 是比你们的总规划还要高。所以这张图几乎是可以拿来再做下一步的工作。所以建筑师要理解问题的根源， 现在很多年轻人觉得我们要创新， 甚至于把创新的定义 等于说是否定过去， 新加坡也有这个问题， 我是不建议这样子。 一方面， 因为我是过来人了， 应该要吸取历史上的教训，还有好的经验，再加上创新的理

14、念，这样未来才会做得更美好。 所以我们要记得规划图上的那几笔画是在纸上用墨水画的， 可是那每一笔一画最后是用钢筋 水泥建出来的，所以不能苟且，要非常用心地去做。所以幸亏我过去在新加坡工作的时候政府给我这么一个完善的实验室， 我当时给自己的 要求，我每图一个颜色、画一条线，我都要知道画上去之后的后果是怎么样子的。这个不是我常谈的， 但是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理念， 一个城市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族群， 就 好像一个家庭不是一个人，里面有祖父、父母、孩子、孙子等等，是这样组合的；就像一个 企业有董事长、总裁，下面还有总经理、中层管理人员、职员等等。所以我们在做规划的时 候要怎么样把这个庞大的空间划分成若干个不

15、同的单元。所以这边给你一个简单的， 比如说一个城市有 200-500 万人口， 里面的功能已经是相当 齐全了， 就是说几乎你可以在那里长年的住， 不离开这个城市都可以了， 不过城市要分成片 区。尤其在亚洲，在中国，你们这个城市是更巨大，两三千万人口是常见的，有好几个城市 是这个样子的，包括深圳，所以我是建议把它当做一个“大家庭” ，就是在曾祖父母下面有 若干个祖父母的大家庭， 祖父母大家庭里面才有父母的中小家庭。 不过我们今天是在谈珠三 角，从广州一直到深圳、珠海，你如果从天空上看下来，都是城市群，密密麻麻的，我把它 称为“城市银河” 。比如深圳上面有片区，片区上面有城市，城市上面有星座城市，

16、我是建 议深圳慎重考虑这个理念，把功能适当的分散。这个是“城市银河” 。“城市银河”这个名称 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因为在夜晚你们珠三角是这个样子的， 跟天空的银河比较就是一模一样， 它里面有独立，可是他们之间是融合的。明智化的规划需要什么主要理念？理念比较多，时间关系，我就谈一两个主要的思路。 就是说要把规划编制得好，要有正确的、合理的价值观，要科学性、要艺术性。新加坡我们 很有幸的是我们在 1960 年，那时候李光耀年纪也只有 30 来岁， 对规划、 对行政是几乎没有 经验，可是因为他们以前都在殖民政府工作过， 所以他们他们基本上下意识的知道什么样的 价值对城市是好的， 所以我们是有一个比较

17、好的起步。 不过他们要怎么有这个正确的价值观， 要怎么把它做好，这个工作由我们专业人士来做，我们要有科学性、要有艺术性。价值观要高瞻， 可是要踏实， 而且主要价值的对象是什么？是人民和土地。 人民给他宜 居，土地可持续性，就是绿色环境。空间，其实一个城市如果要把功能做得好，基本上这个城市是一个巨大的生活的机器。 里面机器到底有多少部、 多大， 怎么把它装置起来，这个是规划是的功夫。 不过这个机器不 是一件艺术品， 一个城市还是个艺术品， 所以要怎么样把这部机器跟土地配合， 我就提出这 么个理念，就是要跟土地方面，因为很多地方的政府就把土地当做“一堆土” 。其实土地如 果把它完善地处理的话，会给

18、城市带来巨大的特色、巨大的宜居的情调。所以简单的说，要把城市编制得好，要有人文学者的心、科学的脑、艺术的眼。 有价值观的规划设计， 是有文化的城市生活， 它有心灵的美； 科学观带来的是内在的美， 就跟人一样，一个人也有内在美、也有外在美，我们都要，可是还要有心灵的美。因为如果 一个城市有这三种美的话，住在这里就有乡愁，就感觉这个城市有健康，而且很美丽。 以上 是重要的一个要求、一个愿景。所以城市规划，要先系统、后项目，这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前面谈的是系统，你如果 把几百个项目凑在一起，不会成为系统，只会成为一个“杂货店” ，所以是一项系统，要不 然也不会成为一部完善的机器。所以，如果前面这些工

19、作做得好，就能够打造你们国内每个地方政府都要的“快、多、 好”这三个字，其实新加坡从 1960 年到 1985 年已经做了这三件事，里面的关键就是软件 的思维和经济发展策略等等，跟硬件的结构要把它融合在一起。那么怎么证明我们是有一些成就的呢？简单地给你们看一下， 我们不要以高密度为借口， 觉得城市环境不好是应该的， 这绝对不能接受。 密度再高， 规划师必须想尽办法把这个城市 环境做好。新加坡， 生活品质是亚洲第一， 生态环境也是亚洲第一。 最宜商的城市， 最近好几年来， 从 2011 年到现在，还是全球最宜商的。前面谈的很严肃的东西， 不过一个城市还要有这种休闲的， 所以你看我们夜生活也不错，

20、 所以有人说新加坡是一个很幸福的国家。 不过可惜的是， 新加坡人身在其中焉知其福， 所以 经常埋怨。这个我觉得太可惜了。用我的话说，新加坡前面那个工作方式，就是生态是完善，没有“疤痕” 。这个也是李 光耀当时要求的，就是不许任何空地是有疤痕的，都要铺桥种树。环境， 前面说过了， 比较重要的每个市民所需要的建筑面积我们在规划图里面已经把它 算进去了。所谓所需要的是住宅、工作、娱乐、运动都规划进去，是高度量化的一个方案。基础设施是完善的。值得一提的是到了大 1985 年我们做到这四句话：没有无家者、没 有破房子、没有贫民窟、没有民族村。我最近刚好为了各种原因，在地球上转了一圈，美国 也去了， 欧洲

21、也去了， 他们的城市我觉得还是做不到这四句话， 因为他们政策因素还是比较 复杂。我觉得中国的大政治环境是比欧美城市好， 我是希望你们还是有信心把这个工作做好。经济。大家都知道了，不过我们这边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提供了80%的住宅给居民，所以我们没有无家可归的问题。不过更值得一提是我们的永久居民93%有自己的房子。生活。 因为我们现在的社会生活是非常复杂的， 所以在做规划的时候， 应该尽量争取安 全、简易、舒适、方便、选择。还有，在这个小地方规划做得好，还能够做到这三件事：世界第二大炼油化工厂， 30 高尔夫球场， 9+1 飞机跑道。这个 9+1 飞机跑道，因为我们是一个小国，所以我们要让周围 的

22、国家知道请你们不要来侵犯我们； 还有第二个用意， 有这么一个明显的表现， 未来的投资 商敢进来新加坡投资，他知道他把钱带进来是安全的。因为我在你们中国前后做了三十多年， 我就把一些跟深圳相关的这几个案例带给你们看 一下。有些中国朋友说， 你新加坡这个地方这么小， 你们的经验怎么可能拿来在我们大城市适 应呢？我的回答就是 “合理的规划原则就相当于语言的文化， 是可以到处通用的。 ”。就是你 写散文、写长篇小说，还是要尊重文法。这个是我当年为国内做过的城市， 所以我经常跟朋友开玩笑说， 我退休之后要当你们全 国的导游（笑） ，我走过很多地方。不过这里面我选几个线路来跟你们谈一下，因为跟深圳 是有关

23、系的，就是后面这三个项目。1、珠海。珠海的情况跟你们深圳有一点类同，是带状的，非常长的一个城市，而且中 间中山又切了一个口， 跟你们深圳东莞也切了一个口， 非常类似。 可是我们在做规划的时候 就说服他们， 就是即使是缺了一个口， 这个快速路如果有必要的话还是划过去， 那跟中山政 府讨论能不能配合，因为这样子对他们也有好处，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这个是把我们在新加坡做的理论给你们看一下。 这里面是分若干个片区， 因为这么长的 一个城市， 如果是当做一体的话， 每天在路上跑动的人是很多的， 所以我们每个片区的人口 大致是在 100 万， 就相当于一个小城市。所以片区底下有卫星镇。这个不同的颜色就是，我们是希望说即使在同一个城市， 环境有变化， 所以比较深的颜色密度比较高， 比较浅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