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建立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补偿制度的思考

1、论文精编关于建立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补偿制度的思考裴桦【摘要】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各有范围，但是由于夫妻关系的紧密性，两种财产难免会有交叉，在实际生活中会发生本应由共同财产支出的费用而由个人财产承担，或者相反。大陆法系国家民法典都有补偿的明确规定。我国应当借鉴这些立法例，建立相应的补偿制度。在补偿范围上建议规定：“在下列情形下，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发生补偿请求权：）以共同财产清偿个人债务或以个人财产清偿共同债务的；（的；（）（）以共同财产支付个人财产应承担的费用或以个人财产支付共同财产应承担的费用其他共同财产从个人财产或个人财产从共同财产受有利益的情形。”在补偿时间上建议规定：“前款

2、所及补偿请求权应当在夫妻共有关系终止时进行；但是如果财产足以补偿或家庭利益需要补偿除外。”【关键词】夫妻共同财产夫妻个人财产补偿制度【作者简介】裴桦，女，大连海事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民法典也有一条类似条款，该法第条规定：“管理共同财产的配偶一方必须对共同财产进行通常的管理共同财产减少且该方对于损失的发生有过错，或因其未经另一方必要的同意而实施的法律行为而引起损失的，该方必须对共同财产给与补偿。”，但是笔者认为其这里使用的也是“补偿”，它是以夫妻本质是“赔偿”而非“补偿”一方的行为构成侵权为前提，是其侵权行为所承担的赔偿责任。而“补偿”不需要以侵权为前提，只要二种财产发生替代承担负担，即发生补偿问

3、题。同时“赔偿”只发生在个人财产对共同财产弥补，而“补偿”可以是相互的。因而“赔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补偿，充其量是广义上的补偿。德国民一、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补偿的含义和依据（一）两种财产补偿的含义。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的补偿有广义和狭义两种理解。狭义的补偿是指两种财产互相之间一方代替另一方承担了本应当由对方承担的负担，而由对方补以相同价值的财产，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补偿。而广义的补偿还包括这种情形：夫妻一方的行为导致共同财产损失，而由该方向共同财产补以相同价值的财产。我国有学者在介绍法国民法典的补偿制度时，将其作为其中一种情形：“因夫妻一方的过失行为造成了共同财产的减少，”德国责任方

4、需要对共同财产进行补偿。辽宁法治研究（总第期）年第期论文精编法典显然没有将其作为真正意义上的补偿，其补偿条款是该法第、条。（二）建立补偿制度的根据。在论及夫妻财产补偿问题时，史尚宽提出：“两财团间一财团应负担之债务，而以他财团之财产”清偿者，对于他财团应予补偿。夫妻共同另一方财产之债务的，在财产权分割时共同财产与配偶间任何一方的自有财产间存在赔偿债权。”我国台湾地区民法典第条在“共同财产之补偿请求权”标题下规定：“共同财产之债务，而以特有财产清偿，或特有财产之债务，而以共同财产清偿者，有补偿请求权”。法国民法典和意大利民法典则将这种情形作为补偿的情形之法国民一，此外还规定有其他补偿情形。法典有

5、关债务承担的第条规定：“如以共同财产偿付夫妻一方的个人债务，该方应对共同财产给与补偿。”在其他部分还有其他情形（详见下文）。意大利民法典第条第一款规定：“为清偿第条规定（共同债务笔者）之外的债务而从共同财产中支取款项的任何一方配偶，均应当承担偿还责任。”（二）一种财产从另一种财产中受有利益。其实前一种情形也是一种财产从另一种财产中受有利益，也就是说后者包括前者。但是由于“清偿债务”是“补偿”的最主要原因，因而多数国家对此有明确规定。然而也有一些国家有不同做法。德国民法典没有将替代还债单独列出，而是将其囊括在后一种情形中。其第条规定：“（）配偶一方将共同财产使用于其保留财产或其特有财产的，必须对

6、共同财产补偿所使用财产的价额。（）配偶一方将保留财产或其特有财产使用于共同财产的，可以请求就共同财产予以补偿。”该法第条也有类似规定。法国和意大利则是在列明前一种情形外，还规定了后一种情形。法国民法典第条规定：“只要夫妻的共同财产从一方配偶的自有财产中取得利益，均应以共同财产对该一方配偶给与补偿。”该法典第财产与个人财产是独立分开的两个财产单。如同经济生活中的合位，即两个“财团”伙财产与合伙人个人财产，合伙财产虽然由合伙人投资构成，但是合伙财产与合伙人其，彼此是他财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财团”不能替代的。夫妻共同财产由夫妻提供的财产组成，但是共同财产一旦形成就与夫妻各自的其他个人财产独立开来。这

7、种独立表现在：其一，两种财产的所有人不同，共同财产由夫妻共有，其所有人为夫妻二人；个人财产则由夫或妻单独所有；其二，两种财产承载的使命不同，共同财产用来维持婚姻生活及夫妻共同的其他利益，而个人财产则是满足各自的利益。当某一“财团”替代另一“财团”承担了本应由其承担的负担，意味着一个“财团”利益的减损而另一“财团”利益的增加。如果法律认可双方各自利益的正当性，那么二者理应给予对方补偿。二、补偿适用的情形（一）一种财产替代另一种财产清偿债务。本应由共同财产或者个人财产承担的债务由另一财产承担，这是二者之间发生补偿的最普遍的情形，设有补偿制度的国家大都规定了这种情形。具体来说也存在细节的不同：瑞士民

8、法典和我国台湾、澳门地区民法典将这种情形作为补偿的全部情形，此外不存在其他情形。瑞士民法典第在“共同财产与自有财产间的赔偿债权”的标题下规定：“以配偶一方财产之资金支付条规定：“只要夫妻一方从共同辽宁法治研究（总第期）年第期论文精编财产中获得属于其个人的利益，该一方均应对共同财产给予补偿。”（三）其他情形。有的国家对“补偿”适用情形规定的较细，除前面常见情形外还列举了其他情形。如法国民法典第条将二种财产发生混同作为补偿情形：“在取得某项财产的价金与费用超出使用或再使用（指自有财产笔者）的款额时，对超出的部分，共同财产有权获得补偿；但是如共同财产所负担的数额超过取得财产的一方配偶所付出的数额时，

9、取得的财产应当归入共同财产，不过，对该配偶应给予补偿。”意大利民法典第条第三款也提到另一种情。可形：“用共同财产名义进行投资的费用”见，大陆法系主要国家立法例在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补偿的适用情形有：一是，多数国家采用概括立法，如德国、瑞士、意大利及我国台湾、澳门地区，只用一个或二个条款集中规定；而法国则采用概括和列举相结合的方式，将补偿的情形规定的十分详细。二是，在采用概括式立法例的国家中，瑞士、我国台湾、澳门地区民法强调补偿适用于一德国种财产替代另一种财产清偿债务，而民法典则不局限于清偿债务，只要一种财产从另一种财产中受有利益即应补偿。这种立法更具有包容性。三是，大多数国家规定共同财产与个人财

10、产的补偿是相互的、对等的，但是德国民法典有所不同，当个人财产从共同财产中受有利益时，是“必须”给予补偿；而共同财产从个人财产中受有利益时，是“可以”请求补偿。笔者认为，在两种财产“补偿”问题上，概括式立法比列举式更可取，因为列举无法穷尽各种情形；同时这种概括式不应局限于债务清偿情形，应当像德国法那样，只要一种财产从另一种财产中受有利益，就应当给予补偿，而且补辽宁法治研究（总第期）年第期偿应当是相互的，无轻重之分，因为两种财产都应当受到法律保护。三、补偿时间和方式（一）补偿时间。关于补偿时间，大陆法系各国和地区的立法有不同规定。其一，德国、意大利、我国澳门地区原则上“补偿”是在共同财产制终止时进

11、行。德国民法典第条规定：“配偶一方对共同财产或对另一方的保留财产或特有财产所负担的一切，只须在财产共同制终止后才给付之”；意大利民法典第条第四款前段规定：“偿还和返还行为应当在夫妻共有关系终止时进行”。以上条款都有例外规定，也就是在共同财产终止前仍然可以给予补偿。德国民法典第条后段规定：“但以债务人的保留财产和特有财产足够为限，必须在财产共同制终止前就清偿债务”；意大利民法典的例外情形是：“家庭利益需要或者允许的，法官可以在夫妻共有关系终止之前准许实施偿还和返还行为。”其二，我国台湾地区民法典则规定，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即可请求补偿。其三，瑞士和法国没有就补偿时间专门进行规定，但是可以推导出“补

12、偿”应是在共同财产制终止时进行。瑞士民法典第条规定“在财产权分割时”存在补偿问题，而“财产权分割”发生在财产制终止时；法国民法典在条规定，应当以夫妻各方的名义建立一项补偿账目用以登记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补偿的数额，而该条是规定在“共同财产的清算与分割”部分，从而推导出“补偿”应当在共同财产终止时进行。笔者人认为，就理论上来说，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是两个各自独立的财产单位，任何一种财产从对方受有利益，随时都应当补论文精编偿，也就是说即使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也允许提出补偿。但是从实际生活角度看，婚姻生活是长期的生活关系，如果任何一次替代利益都允许补偿，那么法院将不胜其烦；而且如果一种财产的数额不足以补

13、偿另一种，那么只有在财产分割后才能真正实现补偿。因此，笔者赞成第一种做法，原则上在共同财产制终止时进行补偿，但是如果一方有足够财产或者家庭生活需要，可以要求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补偿。（二）补偿方式。关于补偿的具体方式，多数国家没有明确规定，法国在“共同财产的清算与分割”部分有所涉及，主要体现在民法典第条三个条款：其一，该国规定：“应当以夫妻各方的名义建立一项补偿账目，用以登录依据前述各节之规定，应以共同财产对夫妻各方给予补偿的数额以及，即建立夫妻各方应补偿给共同财产的数额”相互补偿的账目。其二，第条第二款规定：“如两项（指账目的出项与入项笔者）相抵，尚属于夫妻一方的利益的节余，该一方可以进行选择

14、：或者要求支付余额，或者按余额数目从共同财产中先取某些财产”，即确立了先取财产规则。其三，第解释第条规定：“婚前个人财产在婚后共同生活中自然毁损、消耗、灭失，离婚时一方要求以夫妻共同财产抵偿的，不予支持。”严格地说，这个条款并不是完整的“补偿”的规定，它只涉及了共同财产是否给个人财产以补偿，没有相反的规定；而且，即使只有一个方面的规定，也只是针对某类财产，因为能够在共同生活中“自然毁损、消耗、灭失”的，应当是有形财产，不应当包括货币。也就是说，司法解释的本意只是说一方婚前有形的财产不以共同财产补偿，并没有回答一方以婚前钱款用于婚后共同生活是否给予补偿，更没有涉及一方擅自动用共同财产偿还个人债务

15、是否给予补偿。客观地说，这条司法解释在制定之初并无明显不当之处：其一，男女双方婚前财产在婚后都存在自然损耗，双方的损耗可以抵消；其二，即使双方的婚前财产数量不等，婚后损耗有一定差距，但是同一司法解释第条规定，一方婚前财产在婚后共同使用、管理一定年限后可以转化为共同财产，这样即使损耗财产较多的一方在转化为共同财产的一方婚前财产中仍能得到补偿。但是近几年来，这一司法解释越来越显露弊端：其一，近几年我国各城市房价不断攀升，按照我国习俗结婚通常由男方准备住房、女方购置家用电器。这样结婚几年后，女方的婚前财产已价值不在，而男方购买的住房却在不断升值。婚前财产的损耗一律不予补偿对女方极为不利。其二，年最高

16、法院新的司法解释废止了原个人财产向共同财产转化的条款，原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不公平的退路也被堵死了。在这种背景下，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两种财产之间的补偿问题。笔者认为，应当废除现行的司法解释，借鉴大陆法系国家通行的立法，在我国建立共同财产辽宁法治研究（总第期）年第期条规定：“从共同财产中先取财产，首先应取现金、其次取动产，然后，对尚未提”即确立先取财产取的部分，以不动产取之。的顺序。应当说，法国这些细致的规定具有操作性，对我国司法实践具有借鉴作用。四、我国相关法律评价及立法建议（一）我国法律关于“补偿”问题现状。我国历次婚姻法都没有关于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相互补偿的规定。年最高法院关于人民法

17、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财产分割问题的若干具体意见有所涉及，该论文精编与个人财产之间的补偿制度。（二）我国建立补偿制度的必要性。在我国建立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的补偿制度的必要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建立补偿制度是新立法内在逻辑性的要求。我国年修改后的婚姻法建立了个人财产制度，除了婚前财产归个人所有外，还列举了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个人财产项目，在立法上个人财产范围比以往大了许多，而且在未来的婚姻立法中，个人财产范围将会越来越广泛。个人财产作为独立财产与共同财产平等受法律保护，任何人包括配偶一方，不得违背所有人的意愿，从他人财产中受有利益。当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发生利益交叉时，应当建立补偿制度，使两种财

18、产利益平婚姻法建立个人财产制度的应衡，这是有之意。其二，建立补偿制度是现实婚姻生活的需要。在这一点上我国学者陈苇教授曾有充分阐述：“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夫妻的财产权利意识逐渐增强。为避免有的夫妻一方无正当理由长期不履行其对家庭的扶养义务，夫妻他方以个人财产承担了该项义务却得不到补偿，或防止夫妻一方擅自以共同财产清偿个人债务，侵犯夫妻他方享有的共同财产权，立法应对夫妻财产之间的补偿请求权加以规定，由夫妻自愿决定其”是否行使。从总体上来说，只要一种财产从另一种财产中受有利益，就发生补偿问题。采用集中规定，借鉴的是德国民法典立法例；同时列举几种补偿情形，借鉴了法国立法例，其中前两项是典型的补偿情形，即一种财产替代另一种财产清偿债务和承担费用。最后一项是弹性条款，是为适应复杂的婚姻生活而设计，包括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