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总体特征制度障碍与机制创新

1、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总体特征制度障碍与机 制创新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我国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实现结构优化升级和跨越式发展的重要途径。 目前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迅速 发展，在部分技术领域取得了重要突破，但仍然没有掌握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核心技术和关键技术，产业层级仍然偏低，并出现了 重复建设现象。与技术追赶的工业化过程不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培育和发展，对国家的企业制度、科技制度、融资制度、教育 制度、财税制度、市场管理制度提出了更多、更高的要求。一、新兴产业、战略产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与新兴产业、战略产业密切相关但又不完全 一致。新兴产业是相对于旧产业而言的，更强调其“新兴性”。 一般是

2、指随着新的科研成果和新兴技术的发明、应用而出现的新的部门和行业，正处于产业生命周期的形成期阶段。 周新生指出 新兴产业承担着新的社会生产分工职能，具有一定规模和影响 力，代表着市场对产业结构作为一个经济系统整体产出的新要 求、产业结构转换的新方向和新科学技术产业化的新水平。黄南区分了狭义的新兴产业和广义的新兴产业，认为狭义的新兴产业主要是指依靠科技革命成果而发展起来的高新技术产业，广义的新兴产业是指那些利用先进革命成果而建立起来的一系列对 经济发展具有战略意义的产业， 这些产业普遍采用先进的生产技 术，是科技创新最为集中的生产领域。战略产业则更强调“战略性”， 是指关系到一个国家或者地 区生死

3、存亡而“不得不”发展的产业， 涉及国家根本竞争力、 国 家安全、国家战略目标实现，影响着一国或地区的国际地位。战 略产业一般可通过政府支持和培育进而获得内生竞争优势、 对国 民经济具有强烈带动作用， 例如空客就是欧盟战略性产业政策的 经典案例。新兴产业虽然具有“新兴性”但不一定具备“关系到一个 国家或者地区生死存亡”的战略意义， 而战略产业虽然关系到国 家的根本竞争力、 国家安全和国际地位， 但可能是发达国家发展 非常成熟的传统产业。 而战略性新兴产业同时具有“战略性”和 “新兴性”两大特征， 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实现未来经济持续增长 的先导产业，对国民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转换起着决定性的促 进、导

4、向作用，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市场前景、扩散效应以及 引导科技进步的能力，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命脉和产业安全 （ 注： 朱瑞博： 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培育及其政策取向， 改 革 2010 年第 3期。 ）。周菲和王宁也指出战略性新兴产业是对 一个国家经济的长期战略发展具有支柱性和带动性的产业， 是能 够聚吸世界先进技术、 占据国内外市场制高点的产业 （ 注：周菲、 王宁：芬兰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经验与启示， 对外经贸 实务 2010 年第 2 期。 ） 。正因为这是一个涉及到国家发展前景和国际竞争力的重大 问题，因此各国学术界和政府部门都非常重视， 纷纷对此进行研 究，力图从总体上把握世界科学技术

5、发展的大趋势，超前布局， 抢占未来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的制高点。 全球发达国家和地区都 不断发布关键技术或战略技术报告， 制订中长期战略来推进、 扶 植战略产业的形成和发展， 企图在科技研发上引领全球。 对于后 发国家或地区，战略性新兴产业是其“弯道超车”的难得机会， 因此这些国家和地区也纷纷通过对影响国民经济发展的战略性 新兴产业进行超前研发布局， 试图在短期内迅速建立起战略性新 兴产业的发展基础， 迅速占领战略产业的制高点， 实现跃迁式的 产业转型升级。二、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和发展的总体特征 2009年 5 月国务院常务副总理李克强在财政支持新能源与 节能环保等新兴产业发展工作座谈会时首

6、次提出“战略性新兴 产业”的概念， 2010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大力培育战 略性新兴产业”。 2010年 9月，国务院根据战略性新兴产业的 特征，立足我国国情和科技、产业基础，进一步明确了现阶段战 略性新兴产业的重点是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 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七大产业。培育战略性 新兴产业已成为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提 升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关键。 当前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和发展 的总体特征主要有：一）战略性新兴产业呈快速发展之势，涌现出一批高速成长的企业，但产业层级仍然偏低，国际竞争力不强“十一五”以来， 由于各级政府长期关注和大力

7、推动高技术 产业化问题，近年来在与高技术产业重叠的新能源、新材料、信 息技术、 装备制造等新兴产业领域得到了快速发展， 部分领域产 业规模已位居世界前列。 伴随着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迅速发展， 一 批高速成长的龙头企业和中小企业集群开始涌现。 例如在节能环 保产业中， 2009 年节能服务公司注册数量累计达到 500 多家， 环保企业数约为 3 万家。北京首创、上海环境集团、万邦达、合 加资源、 洪城水业、 南海发展、 龙净环保、 菲达环保、 吉林森工、 同方股份、众合机电、凯迪电力等都成长非常迅速。在新能源产 业中，则涌现出了华锐风电、金风科技、东方汽轮机、南高齿等 一批风电设备整机和零部件龙头

8、企业， 无锡尚德、 保定英利等若 干光伏和太阳能热利用的大型企业，其中，尚德、英利、晶澳和 天合的企业规模已进入全球太阳能电池产能的前 10 名。同时围 绕龙头企业形成了若干从事零部件生产、 服务配套的上下游中小 企业集群。北京中关村、武汉东湖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上海、 深圳、长株潭、 西安综合高技术产业基地等地形成了一批具有国 际竞争力和较大发展潜力的产业集群。然而与发达国家相比， 当前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层级仍然 偏低，国际竞争力并不强。例如在风机产业，目前 20 至 30 兆瓦 的风机已成为欧美发达国家的主流机型， 但国外风机生产巨头为 保持其技术的垄断性， 不愿意输出 25 兆瓦以上级

9、风机制造技术，也没有在中国设立合资企业。 因此， 我国风机制造商多数采取购买国外风机公司生产许可证的方式，引进的机型主要集中在 10 至 15 兆瓦。太阳能光伏产业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多晶硅和单晶 硅的提纯技术， 这一技术长期以来基本上依靠日本和德国。 即使 在日本和德国开始向我国输出硅提纯技术之后， 我国还是面临着 “技术租借”这一瓶颈。 因为德国和日本与中国太阳能光伏生产 企业签订的协议是： 只要采取类似的工艺设计和制造流程， 就必 须向出让国交纳技术转让费， 在这一工艺流程下进行的任何改造 创新，即使取得专利，其专利归属权仍然属于出让国。这相当于 用太阳能光伏每发一度电，国外技术就会从中拿

10、走01 元钱。在节能环保领域， 我国缺少集研发、 设计、工程总承包、 设备制造、 运营服务于一体的大型环保企业集团， 企业规模很难与发达国家 综合化、大型化、集团化的跨国公司相抗衡。2009 年，全球最大环保企业法国威立雅集团营业收入为 320 亿欧元（约合人民币 2814 亿元），第二大环保企业法国苏伊士集团营业收入为 123 亿欧元（约合人民币 1081 亿元），而我国大型环保企业年营业 收入只有在 20-30 亿元，仅为威立雅的 1%左右。（二）在部分技术领域取得了重要突破，但仍然没有掌 握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核心技术和关键技术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本 质特征是技术引领和创新驱动。 目前我国在战略

11、性新兴产业的一 些领域取得了重要突破，例如华为、中兴经过多年自主创新，在 全球软交换、SDM（用户数据管理）、NGHLR下一代归属位置寄存器)等多个领域取得市场领先位置， 已经进入全球电信解决方案提供商的一线阵营。 2005 年前，上海氢动力汽车超越一号、 二号、 三号引领全国的新能源汽车， 基本上达到了与国际同步的 水平。在一些新兴产业迅猛发展的同时，因缺乏核心技术，许多 新兴产业领域并未真正走上自主创新的高端之路。 一些地方政府 和企业热衷于从国外买进零部件进行拼装或简单的组装加工， 尽 管产业规模比较大，甚至已经位居世界前列，但对核心技术、关 键技术的掌握以及系统成套的整合能力都和发达国

12、家的领先企 业存在一定的差距。例如物联网领域的高端芯片、精密传感器， 电动汽车的电池生产所需的重要装备等， 都需要从国外进口。 关 键核心技术和生产装备主要依赖进口， 需要向国外交付高昂的专 利费，致使风电设备成本居高不下， 直接导致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不足， 并在装配环节出现产能相对过剩、 行业利润普遍较低的现 象，甚至是全行业性亏损， 从而制约了本土企业在国内外市场的 拓展。更重要的是在新兴产业的形成阶段， 产品的性能还远远没 有满足客户的需求。 Christensen and Raynor 指出当产品存在 性能缺口时也就是当产品的功能和可靠性达不到某个市场 级别的用户需求时公司必须设计出最

13、好的产品来进行系统 竞争(注： Christensen, Clayton M, and Michael E Raynor, The Innovator's Solution: Creating and Sustaining Successful Growth Boston: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 2003，pp128-142) 。在这个过程中， 企业需要及时根据客户的反馈信息 进行产品架构的磨合性调整， 这需要企业能够真正掌握产品系统 的架构知识，能够掌控产品系统中每一个关键组件的设计和制 造，这样才可能以产品性能提升为核心目标在公司内部将整个产

14、 品设计、生产过程全部整合、 优化起来。 然而由于缺乏核心技术、 产品的自主建构能力以及生产装备， 本土企业很难突破跨国公司 的技术壁垒，更难以提升其国际竞争力。例如在风电行业，上海 电气就是购买德国 Dewind 公司的特许，交了定金后，德国人按 照图纸手把手地教如何制造一套风电设备，不能做任何修改创 新。没有自主产权， 也就很难根据中国不同地区的风力和天气条 件量身定制性能高、适应性和便利性更强的自主产品。此外，精 细、高端的基础性材料的缺乏也是导致战略性新兴产业受制于人 的重要原因。（三）各地政府高度重视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但存在着比 较严重的重复建设现象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抢占经济科技制高

15、点、 加快经济发展方式 转变的关键，这已成为各级地方政府的广泛共识。自 2009年 12 月，江西省出台了全国第一个省级战略性新兴产业规划以来， 从 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均对大力发展新兴产业给予了高度重视， 许多地方政府出台了一系列促进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政策和 规划。目前，全国已有 30 多个省市制定了积极发展战略性新兴 产业的规划和相关支持政策， 且选择了重点发展领域。 总体来看， 这些已经出台的规划与国家的大战略相符， 但也有许多地区产业 规划同质化、重复建设现象严重，目前全国至少有 20 个省市提 出要打造新能源基地， 17 个省市将光伏产业作为培育重点，一 些县级城市也提出打造物联网

16、产业。 其中一些地区为了争投资和 争项目， 不顾本地实际情况， 在未经充分论证的情况下就大举投 资战略性新兴产业， 甚至有的地方将传统产业改头换面包装进入 地方战略性新兴产业范畴。三、影响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主要制度障碍和问题（一）多元化市场主体发育和企业制度建设滞后 历史经验表明，战略性新兴产业更多萌芽于中小企业的创 新。在新兴产业萌芽和孕育的形成阶段， 中小企业迫于生存压力， 常常发挥“船小好调头” 的优势，抢先进入风险高的新兴产业 领域，通过企业试错的方式，在不断的调整中寻求生存道路，拓 展发展空间。这种企业试错常常表现为基于尚未成熟的新兴技 术，选择各种不同的技术路线或不同的商业模

17、式进行技术创新成 果的产业化， 在这种试错的过程中， 新兴产业的主导设计逐步形 成。大型企业则是通过技术集成再创新，实现产业化的主力。因 此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培育和发展需要一个大中小企业共生的市 场结构。 但由于核心技术的缺乏和系统设计能力的不足， 我国很 多大型企业都缺乏通过追踪研究前沿技术、 搭建新技术平台、 系 统整合产业链相关技术创新资源的能力， 与国外巨头主导产业链 创新的能力相差甚远。我国科技型中小企业不乏创新激情和努 力，但是一直处于弱势，政策歧视、体制约束、市场准入难和融 资难等瓶颈仍没有克服， 创业环境仍需大力提升， 不少创业者在 较高的创业风险和创业成本面前进退两难。 不能激

18、发中小企业的 创新活力，不能形成以大企业为核心整合分散中小企业的产业组 织模式，发展新兴产业将只能是一场虚火。中小企业还可以有效化解新兴产业发展过程中的在位者惰 性。在位者惰性( incumbent inertia )是指产业中的原有企业 未能认识到突破性创新的威胁， 在突破性创新来临的时候仍然坚 持对原有技术进行渐进式的改进； 或是即使认识到威胁， 但因反 应不力， 不能积极地进行突破性创新 (注：王生辉、张京红：突 破性创新、 在位者惰性与组织再造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 2007年第7期。)。Christensen指出在位者惰性也正是造成大 企业被低端颠覆、陷入创新者窘境的根源( 注：

19、Christensen,Clayton M, The Innovator's Dilemma: WhenNew Technologies Cause Great Firms to Fail Boston: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 1997,pp3-28) 。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初期，新兴技术 尚未成熟，创新的风险很大，在位者已经在原有技术、产品都已 经投入了一大笔固定资产和相关投入，具有一定的资产专用性， 如果转向更新的技术和产品， 就会产生较大的沉没成本和转换成 本，因此在位者会刻意避免开发新技术和新产品。 而且技术创新 的成果往往会对在位企业产

20、品构成替代威胁， 因此在位者为了维 持其既得的市场份额， 往往会利用已经取得的垄断地位刻意提高 产业的进入壁垒， 打压中小企业的创新挑战。 在位者创新惰性导致的新兴产业难以启动，需要政府从两方面进行积极干预： 一方 面，政府需要对拥有新兴产业技术和产品的中小企业进行鼓励， 尤其是要鼓励具有风险投资功能的金融机构介入，降低中小企业进入市场的成本。另一方面，政府需要对在位者的技术、知识更 新提供更多的压力和激励， 增加在位者惰性的成本，降低在位者 转型的成本。（二）要素市场发展改革滞后，市场配置机制扭曲过度泡沫化的虚拟经济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我国自主创新 和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战略的实施。为应对本次国

21、际金融危机， 各国货币当局都采取了超宽松的货币政策，为金融体系注入流动性。货币因素已经深刻地影响着经济主体的行为预期，并正在酝酿资产的“隐性泡沫”，全球通胀的预期已经非常强烈。 资产市 场泡沫的出现，一方面是对实体经济利润的侵蚀，减少了企业的营业利润；另一方面虚拟经济过度膨胀，投资于房地产、黄金市 场、股市、汇市等的收益大幅度超过实体经济回报，使大量资本 从实体经济部门流入虚拟经济领域， 导致投机活动盛行，资金需 求剧增，诱使银行等金融机构盲目扩大信贷，放大金融泡沫，诱 发金融危机乃至经济危机。 当前，房地产市场已经成为中国最为 错综复杂的矛盾统一体，虚拟经济开始呈现过度泡沫化的特征， 已经对

22、国家的实体经济、自主创新战略，特别是对战略性新兴产 业的培育产生了严峻的遏制作用，一些上市公司被金融资本劫 持，放弃自己做实业的优势，把自主创新放在口头上，热衷于投 资虚拟产业。 丰厚的利润促使央企蜂拥进入房地产业， 财大气粗 的央企纷纷制造地王即是明证。即使是在楼市销售持续低迷的 2008 年，房地产行业上市公司的平均净利润率仍然达到了 20%， 央企下属的 16 家上市地产企业的平均净利润率为 2113%。据统 计，在国资委管辖的 128 家央企中，除了保利、远洋、华润等 16 家以地产为主业的央企在名正言顺地拿地外，更有多达 80 多 家来自钢铁、冶金、医药、农业、粮油、化工等行业的央企

23、，在 2009年以不同的方式疯狂拿地进军房地产行业。 2009 年九成上 市房企利润率超 30%，成为最赚钱最暴利的行业。与之相对应的 是，主业不是房地产的央企中，有很大一部分企业，主业的利润 率远远低于房地产业务。此外，被低估的土地资本、资源价格、生态环境成本等 都会给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危害作用。 在没有科学 合理评估各种要素成本的前提下， 一些地方政府为了上项目、 增 加GDP常常会有意降低进入门槛，使不可行的投资变得可行， 没有核心技术的投资项目仍然依靠图纸引进， 仍然从事简单的看 图组装加工， 仍然满足于新兴产业的低端组装加工环节， 而忽视 生态环保要求和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24、（三）科技金融市场建设滞后 科技成果产业化过程的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的风险特征和资 金需求特征， 需要多种金融政策和金融工具支持新兴技术的创新 和产业化进程， 这是战略性新兴产业成败的关键。 当前，多元化、 多层次的投融资机制尚不健全严重制约了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 的发展。例如我国在新能源、航天航空、生物医药、海洋工程装 备等领域都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技术储备优势， 但由于缺少外部资 本有效投入而未能同步形成较大产业规模。 从事战略性新兴产业 的企业在发展初期， 往往很难获得金融机构的信贷支持。 主要有 三个原因： 一是新兴技术及其商业模式存在巨大的风险， 银行出 于控制风险考虑而不愿提供信贷支持； 二

25、是高新技术企业往往规 模较小， 有专利技术但缺乏固定资产， 导致难以从银行获得抵押 贷款；三是中小企业在开始阶段往往没有盈利记录或缺乏良好信 用历史，又难以找到合适的担保人，因而也难以获得担保贷款。 另外，现有法律规定金融机构对高新技术企业的信贷支持只能要 求固定利率， 即收益是固定的， 这导致其在承担新兴技术创新成 果产业化高风险的同时， 无法实现与高风险相对等的高收益， 从 而降低了金融机构对高新技术企业的信贷积极性。 而我国资本市 场对企业直接融资设有最低资本规模、 存续时间、 净利润等诸多 门槛，如公司股本总额不少于 5000 万元、最近三年连续盈利等。 很多新兴技术企业要么正处于成长

26、期， 缺乏盈利记录， 要么存续 时间较短，无法达到在主板、中小板或创业板上市的要求，难以 从资本市场进行直接融资。 而美国纳斯达克对企业上市则没有必 须盈利的要求， 对企业存续年限和规模的要求也较低。 很多具有 良好市场前景的创新型企业可以在尚未盈利的前提下通过纳斯 达克上市融资， 既有效缓解了资金缺口， 又推动了企业的快速成 长。此外，风险投资机构行为的短期化也制约了新兴技术的产业 化发展，特别是国有创投公司和政府引导基金与民间资本争相投 资风险小的后期项目，政府财政投入的引导放大效应有限， 不利 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形成和发展。（四）科研体制与产学研转化机制不畅目前我国尚未形成对各种创新主体

27、进行协同创新的有效引 导和激励的创新体系与制度安排。这主要表现在：政府创新资金 的重复资助、浪费现象还比较严重。科技与市场需求结合还不够， 大学、科研院所的创新资源游离于产业之外；企业创新意识还不 强、动力不足，技术创新投入普遍较低，自主创新能力较弱；转 制科研院所的市场化和企业化程度还需进一步提高，蕴藏在其中的强大创新实力和活力尚未得到充分发挥；产学研联系不紧密， 合作层次比较低，大学和院所科技创新成果转化率低，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主体地位尚未确立； 重点产业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 术和产品较少，很多领域关键核心技术主要依赖国外，高新技术产品附加值较低，在国际产业分工中处于低端； 各地丰富的自主

28、 创新资源圭寸闭分散，不能与技术创新需求良好结合；科技中介、 知识产权保护对技术创新不能提供很好的支撑作用。（五）中央、地方政府管理体制障碍我国幅员广阔，地区间的经济、技术发展水平以及自然条件 差异很大，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需要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规 划制定和政策执行必须要有机协调。各地区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 要在对接国家重大战略的基础上， 立足区域资源比较优势， 遵循 产业发展规律，统筹协调、因地制宜，选择和发展适宜本地资源 禀赋的新兴产业。 在现实中已经出现一些地区借发展战略性新兴 产业的大势， 将传统产业改头换面后进入地方战略性新兴产业范 畴，形成了新的“圈地运动”，造成重复建设，资源浪费

29、，对真 正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产生了挤出效应 （ 注：赵刚：政府支持战 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政策和机制思考， 中国科技财富 2010 年第 19 期。） ，埋下了新一轮区域产业同构的隐患。对官员的政绩评价及激励机制是造成重复建设、 区域产业同 构的关键因素。长期以来，GDP勺增长速度以及政府的财政收入 状况是上级政府对下级领导干部工作能力进行评价和决定升迁 的核心指标， 这一制度安排常常导致很多地方政府不顾地区的长 远发展，一味依赖于短期见效快的重大投资、基础设施、房地产 行业等拉动经济， 没有将资金真正投入到对区域产业转型升级至 关重要的自主创新、 技术研发和产业配套上。 在这种政绩评价模 式下，

30、政治激励及经济激励的有效性决定了地方政府执行中央产 业政策时的行为选择 , 进而影响了政策的最终效果 （ 注：陈玲、 林泽梁、薛澜： 双重激励下地方政府发展新兴产业的动机与策 略研究，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 2010年第 9 期。 ）。（六）产业标准体系和市场准入制度缺失或落后 知识产权和技术标准是全球高技术产业竞争的利器， 谁拥有 标准的制定权和话语权， 谁就能在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标准竞争中 脱颖而出，占据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制高点。当前，在一些战 略性新兴产业的领域技术标准和市场准入制度已经成为制约其 健康发展的关键。例如在三网融合领域，目前制约智能电视、手 机电视、数字电视等发展的并非技术、产

31、品等硬性因素，而是行 业标准的相对滞后， 一些生产厂商虽已具备生产能力， 但只能抱 着观望态度等待标准的推出。 三网融合涉及到设备监管、 内容监 管、运营监管、 用户引导等多种政府职能， 需要发改委、 工信部、 广电总局、国标委多个政府部门有机协调，但由于认识、利益上 的不一致，出现了部门分割、地域分割等情况。一些部门为了自 身利益，甚至利用手中的权限，相互牵制，三网融合难以取得实 质性进展， 体制问题已成为制约三网融合发展最大的瓶颈。 在新 能源产业领域， 采取风力发电、 太阳能发电等的分布式能源电站， 其定价机制、 并网模式、 与自然垄断的电网运营之间的融合等问 题，都需要国家的接入标准和

32、市场准入制度来解决。 物联网作为 一个多设备、多网络、多应用、互联互通、互相融合的大网，所 有的接口、 通信协议都需要有统一的产业标准来协调。 纵向管理 的传统政府管理模式已经不能适应物联网的发展， 需要打破传统 行业的纵向制度壁垒，建立新的管理体系和运作机制。此外，还 有一些标准简单参照国外标准， 例如我国目前沿用的风电标准大 部分根据国际电工委员会 IEC 标准转化而来， 并不完全适合我国 的气候特征和地理环境。七）创新型人才培育制度落后创新型科技人才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核心要素，也是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国际核心竞争力的基础。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对人才的需求是多方面的，包括既具有战略眼光又能把

33、握高端技术 的战略管理人才、掌握尖端技术的科技专家、 能够落实执行的技 术骨干，以及负责执行的实施人才。 但我国目前人才结构严重不 合理，能够把握战略新兴产业的科技领军人物非常稀缺，承担和实施战略新兴产业项目的科技骨干人才严重短缺，而同时低端人才过多。人才结构失衡将严重影响到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持续健康 发展，高端创新型人才不足已经成为制约科技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瓶颈。“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 才”？振聋发聩的“钱学森之问”，直指目前中国教育的瓶颈问题一一如何培养创新型人才。四、加快推进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体制机制创新（一）切实把握好普惠性政策与定向性政策之间的关系针对同一领

34、域中不同的技术选择和技术路线，政府研发投入和扶持一定不能顾此失彼，要对多种技术选择进行扶持、培育， 以免错失掌控战略性新兴产业主导技术和主导设计的良机。政府需要制订面向各种企业的普惠性的产业政策，以规避政府定向重点扶持单一企业的风险。各级政府不能只将眼光聚集于规模较大 的国有企业，而应同样重视对大量中小企业、民营企业、新兴企 业的政策扶持力度，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 鼓励各类企业展 开创新锦标赛。即使是面向特定对象的定向性的产业政策也需要引入竞争机制，通过科学合理的事前筛选，同时扶持多家企业， 并将暂未受到扶持的企业作为潜在的竞争者。在此基础上，引入事中、事后的相对绩效考核评估机制， 对表现

35、突出的企业给予必 要的后续支持，对表现不佳的企业则退出扶持， 把政策机会让给 他人。政府部门在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需要摒弃“集中力量办大 事”的方针，采取“发动社会办大事，集中力量抓服务”的策略， 有机协调产学研合作，帮助企业走出“死亡之谷”，突破产业化 过程中的资金障碍、资源瓶颈。（二）通过体制、政策和市场的综合设计，实施强有力的产 业扶持政策和示范项目，对未来需要重点发展的新兴产业进行培 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在萌芽阶段面临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风险很大，尚未形成竞争优势，因此必须在技术研发、支撑体系建 设等的资金投入和相关配套政策体系上，通过体制、政策和市场的综合设计，实施强有力的产业扶持政策和

36、示范项目建设，不断拓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市场空间。这是实现新兴技术的大规 模产业化的重要途径（三）重视官产学研结合，大力推动开放式创新，努力优化 创新资源配置，提高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创新效率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特点决定了其创新需要官、产、学、研之 间的通力合作。战略性产业的新兴技术尚处在大规模产业化前 期，技术和市场前景极不确定，面临巨大的前期投资风险。更重要的是这些技术创新的外溢性非常大，具有准公共产品的特性， 创新成果将会大量应用到多个领域甚至其他产业， 因此企业往往 缺乏创新动力，造成战略性新兴技术供给的市场失灵和组织失 灵。同时这些战略技术的复杂性和互补性又很强， 决定了任何经 济单位都不

37、可能占据全部的优势， 中小企业也不具备产业共性技 术开发的技术实力。 这样就决定了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和培育需 要官、产、学、研的密切合作。（四）创新多种金融政策和金融工具支持战略性新兴产业的 技术创新和产业化进程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的风险特征和资 金需求特征， 因此需要建立健全一整套支持创新的天使投资、 风 险投资、股票市场、垃圾债券市场、收购市场、再担保基金、创 业投资母基金、 知识产权法律、 狙击型知识产权诉讼等环环相扣、 有机协同的投融资机制。 第一， 建立科技型企业融资联合担保平 台，积极引导金融机构创新科技金融服务， 建立适应科技型中小 企业融资特点的信贷体系和保险、

38、 担保联动机制， 促进知识产权、 无形资产质押贷款等金融创新。 第二， 积极推进各地区推出场外 交易市场，加快建设全国性的 OTC市场体系。第三，建设适应新 形势要求的创业风险投资机制。 淡化国有创投年度增值保值考核 要求，优化国有创投投资和资产转让制度， 健全国有创投决策机 制和激励机制，制定以自主创新为目标的国有创业投资机构评 价、考核和管理办法， 从源头上建立起符合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创 业投资业发展规律的政策性保障体系。 第四，规范政府引导基金 的政策定位和运作模式，积极培育天使投资。第五，大力发展科 技企业信用评估、知识产权评估方面的科技服务业。第六，大力 培养既懂技术，又懂金融，具有国际视野的复合型人才，完善科 技金融服务的人才队伍建设。（五）注重通过研发服务、技术转移服务等科技服务产业的 发展以实现科技创新能力向产业竞争力的转化科技服务业是指运用新兴技术与专业知识，为科学技术的产生、应用与扩散提供智力服务的新兴产业。在金融危机背景下， 研发服务、技术转移服务等科技服务产业成为受危机影响程度微 乎其微的产业领域。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科技服务业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