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校园伤害赔偿的现状与对策

未成年人校园伤害赔偿的现状与对策

近年来，我国中小学事故率逐年加大，导致学校与学生家属之间的纠纷日益严重，引起了社会和媒体的关注。据教育部透露,全国中小学生每年因意外伤害受伤或残废的有14000余人。面对中小学生意外伤害,有关校园伤害赔偿的民事诉讼层出不穷。法官在审理此类案件中,由于对法律的理解不一及其他因素,导致在对同类案件的处理上存在很大差异,学校在校园伤害案中到底该承担什么样的法律和经济责任?在法律理论上,对于学生和学校的责任关系一直没有定论,实践中相关法律又存在原则性强、可操作性差的问题,中小学校是否对未成年学生有监护权,应否因此承担未成年学生伤害赔偿,成为司法实践中备受人们关注的焦点,本文拟将对校园伤害案中的责任问题进行理论分析与探讨,以期对法律实践有所裨益。一中小学不是学生的监护人(一)明确了被监护人的范围和身份监护是为了保护无民事行为能力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的合法权益而设置的,因为他们年龄小、智力水平不高,没有明辨事理的能力,还不能用自己的行为来独立表达自己的意志,即是说,他们不具有或不完全具有法律意义上的民事行为能力,从而必须由他们的监护人代为进行,或者他人在征得被监护人的同意后进行。而监护人是对被监护人依法享受监护权并承担监护职责的人。监护的设立必须由法律加以确认。我国《民法通则》第十六条对设立监护人的顺序和范围作了明确的规定:未成年人的法定监护人包括三种:首先是未成年人的父、母担任其监护人;其次,在未成年人的父、母残废或者没有监护能力的情况下,由未成年人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兄、姐以及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朋友担任未成年人的法定监护人;最后,没有上列法定监护人的,由未成年人的父母所在单位或者未成年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或民政部门担任未成年人的法定监护人。对担任监护人有争议的,由未成年人的父母所在单位或者未成年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在近亲属中指定。对指定不服提起诉讼的,由人民法院裁决。如认定学校对未成年学生承担监护职责,必须明确《民法通则》设定监职责的法律基础,找到学校作为监护人的法律依据。(二)监护应具有的原则法定的监护关系是以亲权为基础,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建立起来的法律关系。法律设立监护人的前提,从《民法通则》确定的监护的范围和顺序不难看出,是依赖于两个基本方面来进行的。首先是以与未成年人有一定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亲权和亲属权为前提;其次是以与未成年人有财产关系为原则。在以上几类监护人都没有的情况下,由未成年人的父母所在单位或者未成年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或民政部门担任监护人,这些组织最能恰当地使用和管理这些财产,从而为未成年人的成长创造条件。学校是法律授权对未成年人施以教育的单位,自然无从谈起与未成年人具有血缘和财物上的联系,学校只负有对未成年人进行教育的义务,而根本没有为其管理财产和提供衣、食、住、行等生活条件的义务。中小学校正是因为与未成年学生没有这种亲属和财产上的联系,而没有为未成年学生取得民事权利和承担民事义务的资格和条件。学校即使是为了未成年学生的权益为一定民事行为,同样亦应征得监护人的同意或得到认可方为有效。为此,我国《民法通则》没有将学校列入未成年人监护人的范围。(三)监护职责转移给学校,不符合学校教育目义务教育是国家依法强制推行和实施,根本就不具备契约性质,除非监护人与学校另有明确的约定,如寄宿等,否则监护权既不能随意、也不会自然转移。中国政法大学杨振山教授也明确指出:未成年人的父母或依法确定的监护人对未成年人行使法定监护职责,此职责不因学生入学而免除或转移给学校。监护人的监护职责包括被监护人的身体健康,照顾被监护人的生活,管理和保护被监护人的财产,代理被监护人进行民事活动,对被监护人进行管理和教育,在被监护人合法权益受到侵害与人发生争议时,代理其进行诉讼。如果说监护人的监护职责在未成年学生跨入校门后即转移到学校,很明显,学校不可能去接收管理和保护未成年学生的财产,也不具备人、财、物的条件去履行未成年学生的衣、食、住、行的职责,更不能在未成年学生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以未成年学生名义提起诉讼。如果说是部分监护职责委托给学校,虽然监护人的监护包含保护被监护人的身体健康和对被监护人进行管理和教育,监护责任与学校对未成年学生的教育、管理、保护责任内容无本质上区别,但学校的这些职责不因监护人的委托产生,而是基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有关法律直接加以规定。同时,学校以自己的名义独立开展教育活动,也不能以监护人的名义进行。为保证学校教学活动的顺利进行,法律法规还严格禁止任何形式的干扰学校的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的行为,所以学校与监护人之间不存在委托监护关系。二学校与私立学生之间的关系是教育的行政关系(一)未成年学生的安全教育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49条规定,未成年人的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应当为其未成年子女或者其他被监护人受教育提供必要条件。因此,未成年学生的父母或其他监护人配合学校对子女或者其他被监护人进行安全教育和避免危险、消除危险的教育是未成年学生监护人的法定义务。未成年学生的家长或者其他监护人应当教育被监护人遵守学校纪律和各项规章制度,培养被监护人遵守纪律的良好习惯。未成年学生活泼好动,自制力差,做好学生安全工作需要学校和家长密切配合,不仅要对中小学生进行正面安全教育,还应当制止、纠正孩子可能会引发人身伤害的想法、做法和习惯。对于学校各教育反映的有关孩子不遵守学校纪律和带危险性的行为,家长应当高度重视,并积极与学校配合,及时教育、纠正。(二)学校教育的原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十三条规定,学校应当全面贯彻国家的教育方针,对未成年人学生进行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以及社会生活指导和青春期教育。学校应当关心、爱护学生;对品行有缺点、学习有困难的学生,应当耐心教育、帮助,不得歧视;第十六条规定,学校不得使未成年学生在危及人身安全、健康的校舍和其他教育教学设施中活动。因此,作为学校,应担负起对未成年学生的教育管理职责,促进未成年学生在体质、智力、品德等各方面和谐发展。三中小学负责教育、管理和保护未成年学生(一)学校的安全保障义务和监护责任学校和学生是一种教育管理关系,基于这种关系,在未成年学生接受教育过程中,中小学校对未成年学生承担有限保护而不是监护。学校是国家法定教育机构,学校与学生之间是一种管理和受管理的关系,学校负有对学生进行管理的职责,其理应包括对学生的人身安全与健康的照管义务。《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教育法律在围绕学校保护方面,确立了有限保护原则。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中可以看出,学校对学生负有教育、管理、保护的责任,如在组织活动中有预防发生人身安全事故的责任,学校应制止有害于学生及其他侵犯学生合法权益的行为,学校的设施应符合安全标准。如果认为未成年人在谁的管理照看职责范围内,谁在这期间就承担监护职责,这种观点把学校对未成年学生的照看保护职责混同于法定的监护职责。正如一位专家强调,保护责任与监护责任两者绝不能混淆。因为监护权是建立在亲权基础上的,不能脱离法律的有关规定和亲权的范畴而谈监护权的转移。视学校为未成年学生监护人的认识,不仅使学校承担难以担负的责任,而且也难以解释何以学校只有监护责任而没有相应的权利,为何学校对学生的管理要符合法律规范,而不能像父母管理被监护人一样管理学生。(二)监护职责的履行有人认为,学生离开家长进入学校后,家长已不可能对学生实施监护,对未成年学生的监护权实际上已经发生了转移,只有学校才有可能对在校内的学生进行有效的监督和管理。如果此时学校再不承担监护职责的话,势必造成学生在校期间的监护真空。笔者认为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家长仍是未成年学生的监护人,其监护职责未经法律程序不能解除,学校履行教育管理保护职责,并不能免除和代替家长的监护职责,家长依然要为自己未成年孩子的行为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学生因行为不当对自己造成伤害,其责任由家长来负;因其他学生的不当行为造成伤害,由侵权学生家长承担责任;学校未履行《教育法》、《未成年人保护法》等规定的职责,造成学生伤害,学校存在过错,依法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家长可以代理未成年学生进行诉讼,故不存在监护真空问题。四责任是履行的责任原则(一)民事责任承担的承担所谓无过错责任原则,是指不问行为人主观是否有过错,只要其行为与损害后果间存在关系,就应承担民事责任的归责原则。学生家长在校园损害案件中应依无过错原则承担民事责任。因为法定监护人对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负有保护、教育的权利义务,对他们的一切行为应当给予良好的注意,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和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没有完全意识能力,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及其后果,不能对自己的行为及其后果负责,如果无民事行为能力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有不法侵害他人的行为,则足见法定监护人未尽教育监督以及保护的注意义务,应完全归咎于监护人疏于管教、监督的过错,应由其承担民事责任。(二)单位学校承担过错责任所谓过错责任原则,又称过失责任原则,它以行为人的过错作为归责的根据和最终要件。在处理校园赔偿案时,根本不能依据监护原理要求学校承担监护责任,而应根据学校对未成年学生进行安全教育、管理和保护的职责承担过错责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160条规定,在幼儿园、学校学习生活的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者在精神病治疗的精神病人,受到伤害或者给他人造成损害,单位有过错的,可以责令这些单位给予赔偿。这一司法解释明确学校承担民事责任的原则界定为过错责任。以侵权行为人(学校)的主观过错作为归责根据。如果学校对事故的原因是可以预见而未能预见,未能给予必要的注意与防范,则学校就有过错。五增加了过错的适用,加结合我国的司法实践,校园伤害事故中学校民事责任的归责原则通常被认为是两种:即过错责任原则和公平责任原则。对于学校应当依据过错责任原则承担民事责任有一定的法律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一百六十条规定。这项规定要求学校等单位有过错的,都应当承担民事责任,强调的是过错责任原则。2004年5月1日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规定:“对未成年人依法负有教育、管理、保护义务的学校、幼儿园或者其他教育机构,未尽职责范围内的相关义务致使未成年人遭受人身损害,或者未成年人致他人人身损害的,应当承担与其过错相应的赔偿责任。第三人侵权致未成年人遭受人身损害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学校、幼儿园等教育机构有过错的,应当承担相应的补充赔偿责任。”该规定明确规定无论是学校直接承担责任还是承担补充责任,都必须以学校有过错为前提,确定的是过错责任原则。同时,该规定不再要求是适当给予赔偿,而是要求根据过错程度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以过错为承担责任的前提,没有过错即不承担责任。司法实践中另外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在确定学校的责任中,除以过错责任原则确定外,还应当以公平责任原则作为辅助原则。笔者认为这样的观点没有法律依据。首先在民法理论上,公平责任原则的适用应当是在过错责任原则与无过错责任原则都不能适用的情况下为平衡利益所作的适用。如果能够适用过错责任原则或无过错责任原则的,则不能适用公平责任原则;同时,公平责任原则的适用也应当有所限制,而不能随意扩大适用范围。既然法律和司法解释确定学校承担民事责任的前提是学校有过错,则我们只能从过错的角度来考察。如果学校没有过错,则不能要求其承担民事责任。我们不能出于个人的感情扩大适用规则;其次,在实践中,有人认为在校园事故中,学生处于弱者的地位,因此需要均衡利益,即使学校没有过错也应当承担一定的公平责任。而实际的社会中,学校与学生的地位是一样的,学生是弱势个体,学校则是弱势群体。众多中小学(尤其是农村中小学)扣除教学经费外,能够支配的资金是极其有限的。一味地强调由学校承担公平责任,势必影响正常的教学质量,给其